“谁?”锦凰亦懂,适时地收回了情绪。
“舞莲儿,巫医族的圣女。我想查查她的行踪。”舞莲儿到底被谁带走了,我终究还是耿耿于怀。
锦凰颔首道:“好,我这就叫人去办。”
“锦凰,师兄说的那个高人…”对于明锦珞说的那些事,我信却又觉得有那么些不可思仪。
若这个世上真的有知晓天机的人,那他若要夺天下,又是否轻而易举?
还是真如明锦珞所说, 因为知晓一切,所以也看透了一切,到头来反而什么都放开了?
“缭绫,这个世间的确有很多解释不清的事,那个高人如今也不知去向。”锦凰顿了一下,才凝着我幽幽地道:“当初我不信我和纤尘之间只能那样,所以我找过很多传言中的高人。哥哥所说的便是其中一个,我只能告诉你,他的确知晓很多事,却又无意告诉你们。只不过他还有一个徒弟,虽比不上他,却也可以算出很多天命。而且那个人…”
说到这里,锦凰却只是望着我,久久不语。
“那个人怎么了?”我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安。
“那个人曾和你有过密切的关系。”锦凰凝着我,一字一句地道:“明月公子夜倾城。”
闻言我不由地一怔。
竟是他吗?
夜倾城竟能算出天命吗?
竟是这个吗?
无情公子的画,潋云公子的曲,绯雪公子的医,而明月公子以何闻名我却从来都不知,当初没有多想,此刻才明白原来竟是这个,也难怪有人称他为神仙公子。
可是那些人又是否知道他那谁温文的面具下掩藏的真正本性?
“锦凰,那位高人是云默族的人吗?”良久之后我才幽幽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锦凰诧异地反问。
果真的云默族的人吗?
那么他会把一切都教给夜倾城也不为过。
“锦凰,你不必去查舞莲儿在哪里了?”或许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
锦凰望了我一眼,有些了然地问道:“会是夜倾城?”
“不管是谁,那个人若是有心的话,迟早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何不静观其变。”我笑,带着几分固有的慵懒。
锦凰却是俯身,认真地凝着我的脸颊,看了许久却又什么也不说。
我诧异地道:“锦凰,你在看什么?”
锦凰的眸间闪过几丝狡黠,笑着道:“自然在看传闻中的┊┊゛.╭.★aitxt手打☆.╮┊┊ 才女。”
“好啊,明锦凰,你也学会消遣我了?”我伸手,无赖地朝她的腰间而去。
锦凰怕痒,不由地连声求饶,“女王陛下,饶命。”
我更是不依,手上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快,锦凰自然也不甘示弱,也朝我的腰间伸去,于是我们便在软榻之上滚成一团。
大笑,畅快淋漓。
真的很久没有那么放纵过了。
许久之后,彼此都笑得筋疲力尽了才双双罢手,躺在软榻之上,喘着气望着对方。
“怎样?是不是觉得轻松多了?”锦凰笑着问道。
“嗯,轻松多了。”我自然明白锦凰是故意这么做的。
锦凰翻了个身,平躺在软榻上,望着房顶幽幽地道:“我想了很久,才想通。纤尘一定希望我开开心心地活下去,我想你的毓哥哥也是。缭绫,我们的身上背负起了他们的期望,所以要连同他们的那谁一份,开心地活下去,也一定要比谁者谁活得好。”
“嗯,我们会活得比别人更好的,连同他们的那一份一起。”我亦平躺着,有感而语。
很多事,其实心底都明白,却始终绕不出来,而若是有人点破了,便好似恍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锦凰说的很对,我们的身上背负着已逝之人的期望…
第四卷
第211章 相见不识
尚缘节,南陌国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
此际正是六月时分,距毓哥哥离开的日子已经四个多月了,而如今喜庆依旧,那些人或许还会记得曾经有个国公,可是时间久了之后,谁又还会时时放在心头?
这个世间,不会有谁真的失去了谁而活不下去,只是有没有勇气活下去而己。
而我和锦凰的一袭话之后,也真正地做到了释然,努力地活着,快乐地活着,如同曾经一样笑得灿烂,因为我知道毓哥哥他最喜欢看着我笑了。
“缭绫,又再想什么?”身侧的锦凰突然在我的身边笑道。
我收回了思绪,朝她灿烂的一笑,“我在想等会怎么好好的玩它一场。”
明锦珞离开了,可是锦凰却留在了南陌国。
而如今离我正式登基也不过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真正能放纵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趁着这个尚缘节,我和锦凰便偷偷地溜出了宫,混在了陌禹城的百姓之间。
“嗯,我也要好好地玩一场,这些日子可真是被压榨惨了。”锦凰皱着好看的眉头,笑着朝我打趣。
锦凰的留下,在很大的程度上化解了我的寂寞,而她也的确帮了我不少的忙,我真的很感激她在那个时候选择了留在我身边。
“那谁本王就大发慈悲,允许你休息一晚。”我亦笑着朝她打趣。
锦凰正想开口,头顶却传来一车巨响,我们都不由自主地仰首望去,却见美丽的焰火在空中绽放,极致的绚烂,又慢慢地归于平淡,刹那之间的光辉,刹那之间的永恒。
焰火不断地在空中绽开,重复着绚烂到平淡,而我们的身上亦因着焰火的照拂而忽明忽暗。
人群之中,不断地传来愉悦的欢呼声,霎时竟盖过了头顶焰火绽放的声音。
我和锦凰不由地相互一望,皆在彼此的眸间看到了焰火流溢的光辉,亦看到了对方在焰火照耀下明暗不定的脸颊。
而等到夜空归于平静的那一刻,人群却突然朝一个方向涌动了起来,而我和锦凰便这样被人群冲散,想伸手拉住对方却亦是惘然,只能看着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到最后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好久没过尚缘节,我甚至忘了此刻大家都应该急着去钉门那边.此刻那里或许已经开始在抢同心扣了。
尚缘节,顾名思义便是和缘字有关,当年有一代朝陌国君正是在这一日邂逅了一生的最爱,于是便把这一日定为了尚缘节。
而同心扣是有两个扣组成,扣在一起代表永结同心。
每逢尚缘节,便会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编织成很多同心扣,又把它一拆为二,放置在不同的地方,若年轻男女可以拿到同种颜色的同心扣,便证明他们很有缘分。
所以此刻人群才会如此骚动。
我被挤在人群之中,随着人群往南门而去,抬首四望,皆是一张张陌生而喜悦的脸,而我夹在里面似乎显得那般地格格不入。
不见锦凰的身影,也听不见锦凰的声音,便只有周围那漫天的喜悦充斥了我整个世界。
终是到了南门,四周的人都开始抢着放置在各处的同心扣,而我也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因为我早已过了这般狂热的年纪,若真的凭一个同心扣就可以真正的永结同心的话,这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更何况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即便抢到同心扣,那一边也没有人在为我苦苦守候。
不经意之间,逛到了一棵树前,树枝上孤零零地挂着一抹红线,却不是人人热衷的同心扣,而是不该出现在此刻的离心扣。
离心,离心,今日又会有谁愿意离心,想必是哪个伤心之人挂在这里的吧。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要取下上面的离心扣,可是另一只干净而修长的手却快我一步拿到了它, 然后一道陌生而熟悉的声音穿破了层层嘈杂传到了我的耳畔。
“小染,小染,我拿到了。”
我不由自主地转首,撞上的却是一双清澈的眸子。
流离的灯火映照在对方的眸间,流光四溢,而这么一双眸子, 我又怎么可能忘记?
姬流隐?
我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
他在叫我小染?
他还是认出我了吗?
我没有忘记当初的他只记得我和凤鸾的面容,可是如今我的容貌早已改变,他还是记得吗?
我不由自主地对上了那双眸,却见他的眼神穿过了我,望向了我身后更长远的地方。
转首,然后我看见一个娇笑甜美的女子正努力地往这边过来,手还不断地在空中挥舞。
原来,他终究还是不记得我了。
只是那个少女竟也叫做小染。
也罢, 毕竟如今的我也不再是溟月城街头的那个夏月染, 他也不再是溟月城街头的那个七王爷,不记得我也好。
若是记得,我又该怎么解释当初的一切?
“姑娘。 你喜欢这个吗?”清亮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
我抬首望向了他,却见他一脸为难地望着我,想把手中的东西给我,却又好似不舍得,就跟第一次遇见的那一次一样。
只是那一次他叫我姐姐,而这一次他叫我姑娘。
我伸手从他的手中拿过了那离心扣,悠悠地道:“这个不是同心扣,所以你留着也没用。”想来他也无法分辨得出同心扣和离心扣之间的区别。
“不是吗?”他的眸依然直直地望着我手上的东西。
我不由地轻笑出声,“嗯。你应该去那那些,拿到两个颜色相同的同心扣扣在一起,你和你喜欢的人就会永结同心。”
虽然不可信,却依然希望可以带着美好的愿望去相信,更和黄对单纯的姬流隐来说这样的解释再好不过。
他好像过得很好,这样就好了,认不出我也无妨。
“真的吗?”他笑容灿烂。
我轻轻地颔首,亦笑得无比灿烂,“真的。”
而此刻,身后的少女已经跑了上来,一直跑到了姬流隐的身边,“小隐,今天真的好热闹。”
“小染,这位姑娘说找到两个颜色一样的同心扣扣在一起就能永结同心。”他轻柔地擦拭着少女额头那微薄的汗珠,“我们一起去找好吗?”
“嗯。”少女高兴地颔首。
他们两个,一个一身蓝衫,眸光清澈,一个一袭粉裙,笑容嫣然,立在一起却也般配至极。
老天还是善待他的,至少他可以找到一个不嫌弃他而真心待他的人。
我和他们不过三步之遥,可是却又好似隔了两个世界,可望而不可及。
他们的世界,我早已无法插足。
笑,带着几分淡淡的落寞,却也带着无比真挚的祝福,我便如此静静地凝了他们好一会才幽幽地转身离开。
刚走出没多久,身后的姬流隐却叫住了我,“姑娘,等等。”
我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然后转首淡笑,“什么事?”
他小跑了几步,追上了我,手中攥着一个东西,却不知是什么。
“这个是姑娘掉的吗?”他突然伸手把东西放在了我的手心,笑容灿烂地望着我。
我低首看了眼手心的东西,却是当初他送给我的木偶,刻的是夏月染的模样。
原来我把这个带在身上了吗?
那三年之间养成的习惯似乎还是没变,我总是喜欢把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好像还时刻准备着离开一般。
对姬流隐,我有种异样的感情,他是我在东溟国遇到的一股清泉。
我真的把他当作弟弟来看,希望他可以幸福。
“谢谢。”我莞尔一笑。
“不用谢。”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
他腰间的那抹红色却吸引住了我的视线,竟是当初我给他的红色流苏,魅给我的那个流苏,其实与其说是魅送给我的,还不如该说是我抢来的。当初好像大言不惭地说总该留些东西作纪念,于是我把他身上唯一看的过的东西拿来了,便是这个红色的流苏。却没想到姬流隐竟还留着。
他忘了我,却还留着我的东西,甚至好像还很珍惜似的。
身前的人又马上跑到了那个少女的面前,笑容灿烂地望着她,而少女也是满脸的幸福,他们便如此对望着,好似整个世间只剩下了彼此。
我转身,离开,四处寻找着锦凰的身影,可是看到的却是一对对满脸幸福的情侣。
我,好像不该在这个日子出来。
四周的人都那般地甜蜜幸福,却只有我一人孤零零地走在街上,连锦凰也不知去向。
“缭绫…”此刻,一道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刹时间划开了我满心的寂寞。
抬首,然后望见了灯火流离处那一道妖娆的红色,风华依旧。
“缭绫。”他手中拿着一对同色的同心扣,唇角微扬,笑容惑人,“我来了。”
心在那一刻变得柔软,我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然后朝着他一步步地走去,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眼中便只剩下了那一抹妖娆。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的身后不远处,立着另外一个人,手中也拿着一对同心扣,却终是没有出口唤我,只是看着我一步步地走向姬流潇。
第212章 夏家月染
焰火又在这一刻绽放,光辉四射,四周的爱侣双手相交,紧紧地握着同心扣,低首默默地祈祷着。
这是又一个仪式,祈祷着彼此可以地久天长。
我不由地走向了不远处的那个人,伸手覆在了他的手心,“潇,你怎么来了?”
他的手紧紧地包裹住了我的手,手心的交握处是那红色的同心扣,他笑而不语,却只是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之双眸紧闭,学着周围的人低首祈祷。
我了然一笑,也闭上了眸子,心底却不由地笑了开来。
骄傲如他,竟也会相信起这些飘渺虚无的东西来。
焰火绽放的声音不断地响彻在我的耳畔,我的手紧紧地被他包裹着,心底流连的是惊喜,却又隐隐带着几分不安。
刚才的那一刹那,恍然如梦,我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出现在我的面前。
“缭绫,听说今日是你们南陌国的尚缘节,所以我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他的声音略带着几分嘶哑,却又格外的惑人,便如此在我的耳畔幽幽地响起。
我睁开了眸子,凝着眼前的人,扬唇轻笑,“骄傲的小六六怎么也相信起这些来了?”
他松开了握住我的手,把同心扣放在了我的手心,近乎诱惑地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相信。”
我从来都知他有让人飞蛾扑火的本领,此刻我似乎明白了那些女子为何那般地追逐于他。
眼前的人,正如我所说,是一个十足的妖孽。
“妖孽。”我戏谑地轻笑。
他却俯首在我的耳畔暧昧地轻语,“喜欢我这只妖孽吗?”
“不喜欢。”此时此刻,我也像四周的那些小女子一样,满心欢喜。
国家,爱恨,责任…所有的一切都被理葬在了心底深处,这一刻,唯有他。
“真的不喜欢吗?”他又近了几分,几乎快要含住我的耳垂,那温热的气息就如此地吹吐在我的耳侧。
身子不由地一阵酥软,就如此靠在他的胸前,嘴里却依然不依地道:“真的不…”
只是话还未说完,唇已被人掳获。
温柔的辗转,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带着几分威胁,“若再如此口是心非,我便吻到你承认为止。”
我却妩媚地凝了他一眼,反手环住了他的颈项,不满地道:“谁怕谁。”
说到底,我还是那般随心所欲,紧紧地抓着眼前的幸福,不想去管以后到底会怎样?即便只是这一刻,也万般贪恋。
他的喉咙里轻轻地溢出了一声低咒,把我拥得更紧,肆意地侵占着我的唇舌。
灯火流离的街上,漫天的焰火下,我和姬流潇情不自禁地拥吻,似是要把这一刻化为永恒。
本该开心的,甜蜜的,可是陡然间心却万般揪痛了起来,和前几次的一样,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地疼痛。
我忍着痛,不想让姬流潇发觉,便依然热切地回应着他。
四周全是低低的轻语,沾染着浓浓的甜蜜。只是下一刻却有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带着万般的惊喜,甚至是不可置信地尖叫了起来,“魅,我终于找到你了。”
魅?
我的身体猛地一怔,不由地转首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处,然后便看到一道粉色的身影朝立在一边的男子扑去,而那个男子果真是魅。
难道他一直都立在那里?
难道他什么都看见了?
心底的痛不由地家居了几分, 几乎难以忍受,只是我却已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我自己的感觉了?
魅的身形一移,来到了明亮处,而那个女子却扑了个空,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魅,本小姐很痛啊。”女子坐在地上,似乎并没有起来的打算,只是仰首望着魅。
我只看见那女子的侧脸, 却是觉得万般熟悉,好似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你明知道我讨厌女人。”魅淡然无波地道。
“讨厌女人?”女子不满地朝我的方向望来,“那你刚才为何还一脸伤痛地望着那边。”
此刻,我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竟然是夏月染。
当初离开得仓促,我也从未问过到底把夏月染怎么样了,如今看来魅的确是没有伤害她,而她似乎很喜心他。
我不由地望向了魅,他今日并没有戴上面具,那一张美丽的脸庞上却早已没有一丝的表请。
只是我知道他没必要撒谎,我的心也不会骗人,他明明就很在意,可为何总是什么都不说。
我明明没有错,可为何偏偏会有一种罪恶感?
“二哥?夏月染?”身后的人不由地环紧了我,好似怕我会消失一般。
“潇,他不是夜倾城,更不可能是你的二哥。”我不由地侧首回道,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挣开了他的怀抱。
夏月染却是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就是当初扮我的人?长得的确还算可以。”
“夏月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刚想开口,姬流潇却快我一步问道。
夏月染的眸光从我的身上移到了姬流潇的身上,略带着不满地道:“我在这里怎么了?我爱来,我喜欢来,你管得着吗?”
“我也没想过管你。我可从没有承认过你是我妹妹。”姬流潇却是似笑非笑地道,再一次恢复了那嚣张的轻狂。
“哼,我也没有你那么不要脸的哥哥。”夏月染也不甘示弱,句句嘲讽,“连自己的父王和兄弟都不放在眼底的人没有资格当我哥哥。”
“是吗?那正好。”姬流潇轻哼,似是漫不经心,可是我却从他的话里感到了他的生气。
我并不知道当时的东溟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今看来夏月染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目睹了那一场篡位。
当初毓哥哥说过,他帮助了姬流潇夺得了王位,那姬流潇呢?又答应了毓哥哥什么?就仅仅给他自由?
若想要自由的话,不是姬流轩的毓哥哥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同意,总觉得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我并不知道的东西。
所以毓哥哥临死前才会说那么一句话吗?
“还有,最好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夏月染又把眸光移到了我的身上,略带着几分敌视,可是话却是对姬流潇所说,“若是不好好地管着,没准哪一天就不见了。”
姬流潇一把揽住了我的腰,“不劳你费心,我自己的女人自然会好好地守着。”
“我才懒得为你费心,我只是不要你的女人觊觎我喜欢的人。”夏月染果真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大胆,却又是被人宠坏的人性,从来都不知道天高地厚,和当初的我竟真的有那么几分相似。
她和魅之间又曾发生过什么?
“夏月染。”立在不远处的魅高声喝道。
本还和姬流潇争锋相对的夏月染马上转身朝魅跑去,又是一副想要扑进他怀里的模样,“魅,叫我吗?”
魅的身形又是一移,她再一次跌坐在了地上。
“魅,你最讨厌了。”她泫然欲泣。
可是魅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道:“你明知道我不能被女人碰到。”
“这是什么怪病嘛,我不依,吐就吐,吐着吐着就会习惯了。”夏月染原来却是假装,根本没有伤心,一转眸又是一脸的笑意。
只是她道的话却让我和魅都不由地一怔。
这是曾经我和魅说过的话,她竟也会这么说,看来我们之间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而她显然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异样,径自站了起来,又走到了魅的身侧,拉着他的衣袖道:“好不好?试试好吗?”
看来她也没敢得寸进尺,直接触碰到魅。
魅这一次竟然没有马上逃开,却是有些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人。
我立在不远处,静静地凝着眼前的那个画面,一刹那之间竟把它和曾经的过往重叠了起来。
以前的我,也是那般地无赖,缠着魅,缠到他受不了骂我,缠到他最终接受了我。
不知为何,此刻心底竟是空荡荡的,连那揪心般的疼痛也已消失不见了。
“不好。”下一刻魅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挥手甩掉了夏月染抓着他衣袖的手,一个侧步又移到了一边。
“魅,你逃好了,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到你的。谁叫你当初要惹上我?”夏月染却是笑得格外灿烂,信誓旦旦地说道。
魅的眸光穿过了层层阻隔凝向了我,不过是刹那的一瞬间,我却看清了他眼底的万般情绪,那么深,那么浓。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了他的内心。
他却是转身离开,也不顾夏月染在他身后不断地叫唤。
这一次,我看着魅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直到身后的人紧紧地环住了我。
“缭绫,我们回去吧。”姬流潇在我的耳侧柔声道。
我微微颔首,“嗯,好。”
于是我们转身离开,和魅他们背道而驰,愈行愈远。
四周依然弥漫着浓情蜜意,四周依旧充斥着柔声细语,可是我的心境却早已不复刚才那般的喜悦,一种连自己都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了开来。
第213 往事如殇
我和姬流潇一路行去,直往皇宫走去。
登基仪式也不过还有几日的光景,别国的便臣也差不多会在这几日到达,东溟国姬流潇亲自来了,西越国该是魅吧,还有那个神秘的北殇国却不知会派何人前来?
北殇国地处偏远,既没有征服天下的野心,却也不和别的国家交好,所以总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至于其余一些周边的小国和部落,早在前几日就派使者送来了贵重的贺礼。
半年的时间太长,在那些繁重而又枯燥的国事下,我度日如年。半年的时间又太短,似乎不过是一贬眼之间,一切都已经改变。
若真的登了基,我怕真的再也无法从这个束缚之中走出来了吧。
江湖于我来说,已经成了一个追不可及的梦,可望而不可及。
一路恍惚,不自觉之中竟已到了皇宫的侧门口。
我收敛了万般思绪,抬首之际却发觉追风独自一人靠在城墙之上,仰首看着悬于苍穹之上的明月,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落寞。
我们走近的时候,他便收回了视线,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宫主,我有事要和你谈。”
当初他因为没有看穿姬流潇的伪装,而一度只能乖乖地穿上女装任我消遣,所以暗地里他早已把姬流潇骂过干万遍,此刻看见他也只当他没存在,连瞧也不瞧他一眼。
“嗯。我们去那边谈。”我颔首应承,又转而对姬流潇道:“潇,你先回你
自己的别苑吧。”
追风知晓我的身份之后,却从来都只叫我宫主,似乎并不喜欢我这个新的身份,而且他也从未踏进过皇宫一步,也不知这段时间住在哪里。
今日他突然出现,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姬流潇颔首离开,而我和追风便飞身跃上了皇宫西侧偏僻的城墙上。
追风立在墙头,皎洁的月色在他的周身洒下了一层淡淡的辉光,让他看起来竟有那么几分不真实,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我立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他仰首望着苍穹中的那一轮明月,略带着歉意道:“宫主,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