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名门贵女，她的祖父曾立过大功，她的姑姑正得宠呢，她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潘世子搂着，虽然潘世子是为了救她，也算是坏了她的闺誉了，皇后怎么好意思挑剔她，不肯接受她？
当她感觉到自己的丫鬟将她接过去时，羞赧地睁开眼，正想摆个最美丽、让人怜惜的表情道声谢谢，却在看清眼前那张脸时几乎咬破自己的下唇才没有再次尖叫出声。而令她想要尖叫的四条似乎也不稀罕她的道谢，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回主子身后去了。
第181章 巧遇（3）
正准备上楼的一位四五岁小姑娘小手拍着胸脯道：“那个姐姐走路不看楼梯，不乖。”说完还一脸怕怕地搂紧自个儿奶娘的脖子，好像生怕自己也摔下去一样，逗得楼上楼下围着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其中不少人的八卦之心：这是谁家的姑娘？那位救人的又是什么人？虽是意外，但是…，呃，这样当众搂抱了，夏日的衣裳又薄，啊呀呀，问题不小啊！也不知道这姑娘定亲了没有，若是那些规矩严苛的人家，就算未婚夫不介意，恐怕府里长辈那关也不好过啊。
“我刚才好像听到她们叫宁五姑娘呢，”一位姑娘小声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宁五姑娘？”旁边一个耳尖的男子声音却是不小，“啧啧…也不知那小子是有福了，还是倒霉了。”他不仅耳尖，眼也尖，那救人的小子穿戴是不错，可看他对那位白衣公子的态度，显然只是个随从小厮啊。再富贵人家的小厮，同尹家姑娘也门不当户不对不是？不能娶尹五姑娘，却坏了人家闺誉，绝对不是一件幸事！不得不说，在许多人眼中，有个正当宠宁嫔的宁家，可是很势大的呢。
可惜，人家四条站在潘家铭身后神态一派轻松，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宁家？他可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的，宁家会不会上门来表示感谢，或者迫害威胁，他毫不在意。
可是宁可馨不能不在意啊，她此刻的脑子里就像一团乱麻，偷偷打量着潘家铭的眼里幽怨无比，不靠谱就是不靠谱啊，可惜偏偏就有着俊俏的皮囊和那么好的家世背景，让人割舍不下。她就想不通了，她一个娇弱女子，距离又这么近，就算文不成武不就的潘家铭武功不好，接住她也不会那么可怕吧？他的随从不是能扶住他吗？哪至于吓成那样？倒是让随从接住了她？
“多谢潘世子了！”宁可馨努力让自己的神态表情保持着最自然的状态，对潘家铭盈盈福了一礼。
如她所愿，有人立即恍然大悟：“原来那人就是传说中的英国公世子啊？”“呃，那三位到底哪一位是？”“不是，我怎么觉得中间那位才像，但是刚才救人的好像是旁边穿灰色衣服的？难道我看花眼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听到动静才围过来看热闹，或者正在上楼梯，怕被跌下来之人撞到先躲闪到一旁，感觉安全了才看过来的，真正看清楚的没几个人。
柯巧巧惊愕回神，暗叹宁可馨这一招可真高，就算有少数几人，比如她和张家姑娘看清了又怎么样？与己无关，谁又会没事找事去得罪宁家，甚至英国公府和皇后娘娘？呵呵，京里来的人手段就是不一样。不过，呃，此刻她更关心的是，看起来潘世子同那俊俏公子兄弟俩很熟悉啊，足以想见他们的家世绝对不会差了，她要怎样才能探知俊俏公子的来历呢？宁可馨若是真能缠上潘世子倒也好，她可以通过宁可馨探听相关的信息，反正外祖母和舅舅、表哥他们也是要她巴着宁可馨的。
宁可馨正暗自得意呢，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急智，就算她明知是潘世子的小厮救了她，谢潘世子也是名正言顺、挑不出理的不是？接下去的事回去再让母亲和小姑姑想办法就是。至于潘世子，一个男人，尤其是那样一个无所顾忌的纨绔，在这些方面哪里会想那么多？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潘家铭从来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她的话音刚落，人都还没直起身，潘家铭就豪爽地朗声应道：“不用谢我，是四条救了你嘛，你谢他就成。”
潘家铭身旁的四条也是一脸不以为意：“举手之劳而已，奴才只是怕宁姑娘您摔下来把我们世子爷给撞到了。”言外之意就是：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家主子，我可没想救你。
宁可馨一张俏脸立即没了血色，胸间一闷，眼前一片晕眩，好在身旁的丫鬟赶紧扶住了她，才没有让四条再救一次。
而楼上楼下看热闹的人突然就一个个地相继散开了，即使有些懵懂不知的人，也有样学样，他们其它不懂，却也知道京中贵人们，尤其同皇宫里有牵涉的贵人们都是惹不起的。热闹看看无所谓，不幸碰上贵人们之间的冲突，还是远离为好，以免一不小心变成个垫背的倒霉鬼。
当知若从众人的反应中悟到这一点时，也是牵着知萱的手默默经过被丫鬟扶着的宁可馨身边，目不斜视地匆匆下楼，一边还暗暗庆幸自己当初让人将楼梯修建得够宽敞，不像这个年代大多数的楼梯一样窄窄的。
潘家铭似乎没有看见宁可馨一脸的凄惶和隐隐的怒意，嬉笑地朝知萱眨了眨眼：“小弟弟，我晚点让人将礼物给你送你们府上去哈。”
知萱没有多想，高兴地直点头：“谢谢大哥哥！”
知若却是一愣，潘家铭知道她们姐妹的身份了？是铁叔叔说的？也不对，如果是铁穆远吐露了她们姐妹俩就是潘家铭前次在“好再来”遇到的“俩兄妹”的事，那潘家铭让人将铁穆远托他带的东西送去梅庄时，不就能把给萱儿和白雪的礼物一起送了？
好吧，知若暗自撇了撇嘴，知道了便知道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大郢朝又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得着男装出门。
放下了纠结，知若的脚步更加轻盈，主仆四个很快下了楼走出了点点心。
而潘家铭突然笑了起来，好心情地对萧峰和四条挥了挥手：“走，我们上去，爷请你们吃最新款的点心，你们任点，不用替爷省钱，哈哈哈哈。”他总觉得那位小兄弟太过秀气，又小气，像个姑娘家，原来还真是…。不过，呃，不论是上次的屡屡翻白眼，还是今日的偷偷撇嘴，都…太可爱了！他第一次觉得姑娘家使性子的模样好有趣，原来女子还是要扮男妆才生动些，否则都是千篇一律的矫揉造作。
四条奇怪地瞥了他家主子一眼：这是在高兴什么？莫名其妙！
还有一点他没有想通啊，白雪还是那只白雪，小妹妹怎么就变成小弟弟了？
可是，在看到萧峰鄙视的眼神扫过来时，四条突然脑洞大开，小妹妹穿上男童的衣服就变成小弟弟了，她那位“大哥”…？嗨，原来如此，他就说嘛，他不会听错的。而尹家两位真正的少爷，就算长了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从江南飞回来不是？
潘家铭主仆二人因为洞悉了一个“秘密”而满是笑容，萧峰的一脸好笑落在别人眼里也是乐呵呵，这让本就难堪羞愤的宁可馨情何以堪？又见围观的人都躲开了，终于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潘世子，我小姑姑一向对皇后娘娘敬重有加，关系极好，我们两家也算世交，你怎么能如此待我？就算你不愿意救我，也不能…这样啊，男女授受不亲呢”
潘家铭立即恼了：“我哪样了？男女授受不亲？可我就是男的，而且我身边从来不带丫鬟，难道看着你从楼梯上滚下去才是应该？四条你给我记着，以后莫要再多管闲事！你主子我武功再不济，闪躲功夫还是足够的，怎么可能被撞到？就算你不放心，把爷我拉开就是了，哼！”
“你…”看着怒气冲冲上楼去的潘家铭，宁可馨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吐血了，自然没能看见潘家铭嘴角勾出的满是嘲讽的冷笑。
站在宁可馨身后的柯巧巧同张家姑娘也是目瞪口呆，这潘世子真是太…不靠谱了，而且目中无人，只考虑自己，一点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什么叫英雄。呃，宁五姑娘用这样的手段算计潘世子，真是…，只能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太悲催！还拿潘世子没有办法。
别说人家潘世子有皇后娘娘、甚至皇上做靠山，就算没有，宁家也怪不到潘世子头上不是？怪他一心躲闪开，不跳进宁可馨的算计里？还是怪他的小厮救了宁可馨，没有让她当众四仰八叉地从楼梯上滚下去？
潘家铭才没兴趣管宁可馨一行人的惊愕或者不忿，正若无其事地吩咐伙计呢：“就带我们去宁家预定的包房吧，空着也是空着，多浪费！”
这下连小伙计都不禁愣了愣，潘世子还真是…啊！要不人家怎么就能是京城三霸之首呢？
一进了包房，萧峰摇了摇头：“真没眼力见儿！”
四条无限蔑视道：“可不？这些女人盯着世子爷就像饿了几天的猫盯着大肥鱼，闻着味儿就来了，哪里能看到我们爷有多厌烦她们？”
潘家铭“嗤”了一声，给了四条一个大白眼：“真是没有眼力见儿了，他骂的可是我们俩，就刚才那几个女人，你萧爷哪有兴趣提？”萧峰不但眼毒嘴毒，还傲得很，那些矫情做作的女子，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透明的好吧，不值一提，又怎么会去评论？
“不该骂吗？”萧峰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明显一个俏生生的佳人，你们竟然当作男子，还‘尹大少爷身体弱些’呢。啧啧，要我说，你可真是愧对‘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了。”
第182章 提点（1）
潘家铭毫不客气地“嗤”了一声：“没有我们之前给的那么多信息，你就能一眼看出问题？”再秀气、再妩媚的男子也不是没有，有的甚至比女人还女人呢。那尹大姑娘除了偶尔几个…呃，俏皮的小动作外，举止气度很是大方，还真没有那些所谓闺秀的扭扭捏捏，他之前没有认出来很正常好吧？
萧峰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噗哧”笑出声来：“也是，别说你们没认出来，还有女子把她当作俊俏公子，芳心暗许呢。”男装的尹大姑娘确实也是英俊贵气，能吸引姑娘们的目光倒也不奇怪。
“？？？…”潘家铭的眼里闪烁着无数个问号，哪个女人这么…无耻？他怎么没看到？
不过，潘家铭一点儿没有怀疑萧峰的话，这小子心细又眼毒，一点蛛丝马迹都难逃他的眼睛，而且性子最是稳重，没有把握的话是不会说出口的。
萧峰自小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查案断案的杂记，如果不是为了辅助自己，他最想去的地方恐怕就是刑部吧？
萧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一脸鄙视地开口道：“跟在宁府姑娘身后的那位庆元侯府的表姑娘啊，啧啧，庆元府出来的女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勇猛。”
“噗…”潘家铭刚进嘴的一口茶如数喷了出来，好在他及时转过头去，没有祸及他人。
萧峰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喝茶，一点没觉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他说什么了？秋家嫡姑娘秋嫣然定了亲还一心要出风头勾搭男人，还有那位什么表姑娘看到一个俊俏公子就两眼发直，这样俩女人难道不是太勇猛？呃，那就只能说是太凶猛了。
“咳咳咳，”潘家铭拍着自己的胸口，啊呀娘啊，他差点把自己给呛着了。不过，哈哈，庆元侯府还真是出产没皮没脸的奇葩啊，男男女女、老的小的都是，哈哈！
知若四人出了点点心，直接往刘家小食馆去，小食馆虽不在中心区，但所处的位置也是相当好，不到一百米处有一条客栈街，那三四间客栈档次不同，但住的大多都是南来北往的大小客商什么的，再过去一条街，就到了码头，提货的、搬运货的人熙熙囊囊，每日人头攒动，这些人可都是食馆的潜在顾客。
据郭掌柜说，刘家小食馆开张以来，生意也确实很好，长生父子每日都忙得不行，卢氏和木兰母女俩也是怨声不断，已经开始囔着要找学徒来帮忙呢，只是长生不肯。自从来了洛城，长生这个老实人越来越强硬，不再像之前那样纵着卢氏了。知若想，他应该是自觉愧对妹子，希望不再拖累外甥女知卉，甚至能照顾到知卉吧。心里有了责任和目标，心态自然就跟着发生了变化。
知若姐妹踏进店铺的时候，卢氏母女不在，木松正在包包子，而长生在备菜，准备工作做细致了，中午做菜的时候速度才会比较快，对他们来说，饭点就是“抢银子”的点，能多炒一个菜就是多挣几个钱呢。
木松习惯了边包包子边关注着门口，以防怠慢了顾客，见到知若几人进来，正要打招呼问要什么包子或者馒头，突然反应过来：“大姑…姑娘？”若不是看到白雪，他还真没发现眼前这两位大、小公子是大姑娘和三姑娘。
长生闻声看过来，愣住了，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大姑娘？怎么可能？
知萱脆生生地笑道：“长生叔，木松哥哥，我们帮二姐送东西过来，二姐本来也要过来的，后来学刺绣给迷住了，嘻嘻。”
知萱的娇声呼唤让长生回了神：“真的是两位姑娘！来来来，赶紧坐下，这些椅子我刚刚都才擦了一遍。木兰，木兰，拿两把扇子来。”他向后院大声喊了一句，这里不但没有冰盆，还都是蒸包子的热气，可别热坏了两位姑娘。
站在知若身后的如春笑道：“不用了长生叔，我们带着呢。”说着打开折扇为知若扇风，另一边如冬也给知萱扇着，阿祥则搬了一个大竹筐子进来。
知萱可是她二姐知卉的全权代表，赶紧解释道：“长生叔，筐子里是二姐给你们准备的红豆、绿豆、西瓜、葡萄，还有木松哥哥要的书。”木松上过两三年学堂，识字，也会算术，虽然自知不是读书科考的料，但是自从开店时听郭掌柜说过做生意也要看些书了解各地风俗人情，还提了几本阐述如何经商的书后，便一心想着以后有机会要读完那几本书。郭掌柜可是个人精，当时就看出来了，回去向知若、知卉汇报时便顺嘴提了一下。
“书？”木松眼睛一亮，一脸兴奋地赶紧过去先瞄了一眼，果然，面上第一本就是郭掌柜说过的《商志》，据说是大郢朝开国不久就在朝廷支持下推出的书，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本关于经商的书籍。
长生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卉儿这孩子…，大姑娘，这些东西…”都是富贵人家用的吃食水果啊，还有书，随便一本最少都顶他们一家半个月的花销了。
知若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卉儿的心意，长生叔不必介怀，你可是卉儿的亲舅舅呢，太客气了反倒让卉儿伤心。长生叔，听说你们的生意不错，隔了几条街的人都跑来买你们的包子。”
提到店铺的生意，长生倒是自如多了，语气里有淡淡的自豪：“我其他不会，就只这做包子的手艺还中，我们刘家的先祖也是做包子起家，还开过大酒楼。嘿嘿，只是不善经营，听说后来被人骗，败落了。”一代不如一代，最后卖身为奴。
“哦？”知若笑道，“长生叔也可以遵循你们先祖的路子，先从这个小食馆做起，说不定以后你和木松也能经营大酒楼呢。”
木松的眼睛越发亮了，长生却是憨憨地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一代代传下来，先祖的好多食谱都失传了，到他手上也只剩下这做包子的技巧。
第183章 提点（2）
长生做菜还是不错的，但也只能做些家常菜，而开酒楼不但需要资金，还要有能镇店的特色菜，哪一样对他来说都是很困难的。
听了长生的解释，知若对他越发满意了，虽然之前的性子弱些，但踏实勤快，也不眼高手低，同兰姨娘一样是个本分人。
知若正待开口，却被急急赶过来的卢氏抢了先：“大姑娘说的是，要做就要做大酒楼，你这么个巴掌大的小店有个屁用，累死累活不说，还挣不了三瓜俩爪。这附近来的都是什么人？一个个抠门的很，恨不得出一份钱吃两个菜。”
长生皱紧了眉头，看了看店门外，好在这个点倒没什么人来，这才松了口气轻斥道：“说的什么话？谁挣钱都不容易，人家省点花怎么了？客人愿意凑在一起吃，碍着我们什么了？不都是买的我们家的菜？开酒楼要多少银子你知道吗？你倒是先让你弟弟将我们的银子还回来啊。还有菜式，开酒楼可不是我这样的手艺可以混过去的，你有镇得住的稀罕菜式么？”这个媳妇被尹三夫人撺掇后，真是越发心大，越来越不靠谱了。
卢氏一听长生提到她娘家弟弟和那些银子，气势就弱了，最近连一向同她最贴心的闺女木兰都怨她了，说若不是舅舅好赌，又算计他们家，如今他们还有宅院有田地有铺子，哪里会这么辛苦。
不过，想到心里那些算计，卢氏依然不甘心地回辩道：“大姑娘提议你开酒楼，自然就不用你愁银子，都是自己人，哪有不帮衬的？至于菜式，有银子还怕买不到？重金请一个有名的大厨来不就得了？”
“你…”长生指着自家媳妇的手都在颤抖，这婆娘…还能更不要脸些吗？“滚，给我滚进去，我刘长生没有开酒楼的本事，你怕跟着我累死累活，就回你们卢家去好了。”自从娘被气死，他对卢氏是越来越心冷了，若不是看在一双儿女份上，他甚至都起过休妻的念头。
卢氏的脸立即白了，不敢再言语，成亲十几年来，长生再火大也只不过是生一两天闷气，可近来已经提过两三次让她回娘家，就差直接蹦出“休妻”那两个字了。
知若已经从木松那里弄明白了“一份钱吃两份菜”、“凑在一起吃”的意思，见卢氏没了声音，转过头来对长生道：“长生叔，有这么多客，又喜欢你的手艺，你还真不用愁呢，到时候说不定这店铺啊，还得考虑再加盖一层。”
“是啊是啊，”长生很知足地笑道，“我也觉得很不错的，虽然辛苦些，但浑身都是劲，同街坊们、客人们的关系也挺好。照这样下去，扣除租金，每个月还能有五两到七八两银子的盈利呢。”店铺地段好，他们一家、尤其是他和长生每日辛勤工作，加上他的独家手艺，他们刘家小食馆的生意比周围同类店铺都要好呢，他哪能不暗暗自得一番。说起来还真多亏了尹大姑娘和外甥女卉儿，否则他们一家现在也不知怎样了，哪里还有这样的日子？
磨磨蹭蹭好半天还没有离开的卢氏咕哝了一句：“没出息！”每个月几两银子就满足了？梅庄的几个大管事搞不好都比他们一家人这累死累活赚的多。
知若完全没有理会卢氏，只对长生父子道：“照木松所说，这里的顾客群对吃食还是挺在意的，对刘家小食馆的口味也挺满意。我倒是有一个主意，能让顾客更多，也更满意，还能让长生叔你不会手忙脚乱。”
长生父子俩俱是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地看着知若。卢氏正在因为悟到自己被当作透明的而难堪呢，也忍不住看了过来，无论如何，能多挣点银子是最重要的。
知若笑了笑，将现代快餐店的理念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说了一遍：“这样操作，顾客就可以出一份钱吃到两三样菜了，还不用等。长生叔你可以估算一下，如此做法，你们卖出去的菜肯定要比现在多，也不会被催得手忙脚乱。”
长生的眼睛越来越亮，这种新奇的卖法听起来真的很适合他们的小食馆，适合这个片区的客人。更重要的是，类似于薄利多销，他们肯定能挣到更多的盈利。
“当然，”知若不能不预先提醒一番，“这种经营方式很容易学，别人看到其中的奥妙，肯定很快就会学样，所以，最终还是要靠你们的手艺，味道好，又经济、干净，才留得住客人。”
长生点头，感激道：“大姑娘放心，这道理我懂得的。”他老实，但并不是个蠢的，自然明白知若话里的意思。
木松崇拜地看着知若：“大姑娘您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这样做食馆买卖的。”
知若笑道：“等你把那几本书都看完，举一反三，说不定也能想到别人不曾想到过的做买卖的好方法。既然你对经商很有兴趣，就要记住，做生意没有固定的格式，不是一成不变的。”木松的品性像他爹，又比他爹更灵活，更有主意些，知若倒是挺愿意提点他一下。真有能力，又可靠的话，以后更多地提携他也不是不可以。
木松直点头，他爹说过，芊昕郡主是经商揽财的高手，尹大姑娘是芊昕郡主的嫡长女，必定得了真传，点点心不就是她自己创建的？现在尹大姑娘肯提点他，是他的福运，自然要认真记下才是。
长生也是高兴道：“大姑娘提点你，你可要好好琢磨，牢牢记着。爹没本事，只能传你这点子手艺，你若真能学到些做生意的能力，说不定还真能像我们刘家先祖那般做出点大造化来。”
卢氏撇了撇嘴，提点个屁！空口白牙说些道理谁不会？肯拿银子出来给木松开酒楼，才是真的提点好吧？有银子谁不会做生意？
可惜，她也只敢暗骂，还没开口，正好长生看过来，瞪了她一眼，赶紧闭紧嘴，示意木兰，然后一人抱了个西瓜，一人捧了一大串葡萄，往后院去了。
第184章 秘方请假
待卢氏走后，知若才拿出一张纸递给长生：“长生叔，这里有几道家常菜的做法，还有一个爽口辣白菜的配方，应该都挺适合你这个食馆，你记下来后就烧了吧。”秘方什么的，藏在脑袋里才最安全，何况这个家里还有卢氏那样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这…这…怎么好？”长生眼眶都潮了，“大姑娘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这秘方我…”他只是一个旧仆而已。
知若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是几道家常菜而已，我也让我们梅庄的厨房里做的，其它地方有没有我不是很清楚。倒是那辣白菜，还真可以说是秘方，以后就是你们刘家小食馆的特色风味了，爽口下饭，大部分人都会喜欢。”
“谢谢大姑娘，大姑娘放心，以后这辣白菜由我爹和我亲自操作，就连我娘和妹妹都不会有机会知道秘方。”木松大方地接下了那张纸，大姑娘会关照他们，就因为他们家同知卉表妹、还有已逝姑姑的血亲关系，他爹过的好了，知卉表妹也会开心。这份情意记在心里就好，大姑娘既然特意送了秘方来，就不会收回去。
知若满意地点了点头，木松确实比他爹通透很多，是个能主事的人。
不想耽误长生父子的工作，知若几人很快就离开了。长生有些责怪地看着木松，正要开口，却被木松抢先道：“大姑娘宽厚、重情义，这样帮我们，也是因为姑姑和卉儿妹妹，我们若是太过推脱，倒是矫情了，不如接受大姑娘的好意，好好将这小食馆做旺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被人坑害流离失所，才不辜负大姑娘和卉儿妹妹的好意扶持。”
长生一震，是啊，他之前那样没用，才真正是对不起当年自家妹子和芊昕郡主的一番苦心。
“可是，”长生皱了皱眉，“菜式也就罢了，你母亲之前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菜不会做什么菜，可是这辣白菜…”
木松叹了口气：“爹，我在学堂的时候听说过，很多人家、尤其是手艺人都有传男不传女，不让女人接触到的东西。娘若是问起，您明说这以后是我们刘家要代代相传的秘方就是。爹，您是家主，家里的规矩是由您定的。”他们父子都很清楚，大姑娘明显是要他们防着娘。即使大姑娘不提醒，他对那个不靠谱的娘也是头疼不已，已经让娘将刘家毁了一次，一定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否则不但愧对大姑娘和卉表妹的帮扶，爹和他自己也都要无地自容了。而到那个时候，爹就是要休了娘，他也没有立场护着娘了。
木松了解他爹，平日里不会管束，严厉不起来，可是一旦娘真的再一次做出什么事来，即使有他和木兰兄妹俩，爹也不可能再原谅她，铁定是要休妻了，祖母的死早已将爹对娘仅剩的一点情分消磨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