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看着她,不语。

自后山之行后,二人见面时便不如往常那般自在了,其中缘故也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在王晓晓本人看来,那一抱简直正常得很,她当时只想着自己是女主,死亡几率比别人低,所以才会舍身去挡那暗器,当然,此举极有可能被此美男误认为是吃豆腐,因为二人的关系的确还没好到可以为对方挨刀的地步,其实若不是早知道自己的主角身份,她也未必会去挡。

误会就误会吧,王晓晓尴尬地笑:“你也在啊……”

“恩。”

“这里风景好哇。”

“恩。”

眼看没什么废话可以搭讪了,王晓晓拿袖子擦擦额头:“这个,时候好象不早了,该吃晚饭了吧?”

他二话不说,举步走过来:“回去吧。”

“好。”

“多谢。”

明白他指的什么,王晓晓傻笑两声,不答,今天的事该不该告诉他?考虑许久,她还是决定作罢,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说了也是白说,让他徒增烦恼而已

.

桌上摆着饭菜,萧夜已经从城里回来了,正坐在桌旁等她,神色间透出罕见的轻松之态,王晓晓和往常一样走过去坐下,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就吃。

什么时候才摊牌?她正这么想着,萧夜就开口:“跑哪里去了,怎的才回来?”

王晓晓倏地搁下筷子:“你不也才回来吗?”

见她态度反常,萧夜微微愣了下,只当是在赌气,摇了摇头,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这几日只顾着忙,也没工夫陪你。”

忙着陪楚清涟吧,还分时间段呢,陪她几天,然后回来陪我几天?王晓晓迅速抽回手,恢复平静:“什么大事,忙这么久?”

萧夜果然移开目光不看她,答非所问:“明日便好了,过两天我就带你去城里走走,如何?”

“不用,我已经去过了。”

“去过?”

这人其实不怎么擅长撒谎的,瞥见俊脸上浮现的那一丝紧张之色,王晓晓暗暗冷笑,面上却若无其事:“本来是想来找你的,想着你忙,走了走就回来了。”

他松了口气,不语。

心虚什么,我对你们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王晓晓移开话题:“师兄,我们的剑法叫什么名字?”

“清风十三式。”

“真的是清风十三式?”

“不是。”

与意料的答案不一样,王晓晓愣住。

萧夜抿嘴一笑:“清风十三式本是华山派绝技,当年秘籍失窃时就失传了,事关重大,师父怕泄露出去影响华山派威望,便谎称口述记下了,所幸清风十三式本是镇山剑法,不轻易使用,见过的人极少,因此不曾惹人怀疑,其实不只我们华山派,移花宫少林派等都如此隐瞒,此事也只有父亲知道内情。”

“那我们的剑法……”

“是父亲自创的,也有十三式,颇得清风十三式之神,因此父亲起名为回风剑法,让我对外谎称是清风十三式。”

王晓晓惊讶:“难道师父就不怀疑?”

萧夜好笑:“这名字正是师父先叫出来的。”

想到天绝大师当初传授自己“天绝剑法”的情景,王晓晓哭笑不得,这种事的确只有师父才做得出来,自武林大会后,自己的“不动神功”他都能搬来列入华山绝技,当然也能把回风剑法变成清风十三式,以示镇山绝技并未失传,从而提高华山威望。

“那智不空的少林神拳……”

“也是父亲和楚叔他们自创的。”

又猜错了?王晓晓发呆。

萧夜夹了些菜放到她碗里,道:“父亲于武学颇有造诣,我虽未见过清风十三式,但这套回风剑法也极其高妙,未必就真逊色于它。”

瞧着面前这张俊脸,还有迷人的关切的微笑,王晓晓有些恍惚,心情骤然低落,再也不想继续在这房间呆下去。

“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了。”她丢下筷子,起身就走

.

第二日,萧夜天未亮就进城,比往常都早,但不到中午就回来了,看上去心情似乎还不错。

“凡伺候过师父的老弟子,文师兄都调查过,据说那五六年里,没人见师父写过字,连药方也没记过,”王晓晓很是费解,“可十九师弟说,好几次晚上送茶,他都看到师父在清洗笔砚,难道那人假扮师父的几年里,都是晚上悄悄写字的?”

凌夕轻叹:“笔迹最易辨认,想那人行事周密,断不会留下证据,纵然写过什么,只怕离开时已尽数毁了。”

王晓晓不语。

一直沉默的萧夜突然开口:“其实凶手可能是两个人。”

“两个?”

“凌兄以为?”

凌夕寻思片刻,也点头:“萧兄说得有理,这件事里,前后所用的手段完全不同,前面的掌门高手是失踪,尸骨无存,后来寻去的却是摔死。”

王晓晓反驳:“可能凶手想警告别人,不要再去追查……”

萧夜截口:“若要警告,直接失踪岂非更简单,更难叫人发现破绽?”

王晓晓暗暗吃惊,也对,直接失踪保险多了,留下尸体,他就不怕被人找到什么线索?除非这凶手和现代杀人狂一样,故意和警察开玩笑周旋,怪不得叶盟主会派儿女们潜入各大门派,难道凶手真是两个人?

萧夜道:“父亲早已在怀疑,只恐将来贻害江湖,可惜那两个人行事手段完全不同,并无联系……”

“也不是全没联系,”王晓晓忽然打断他,“后一个凶手其实是在帮前一个的忙,那么多掌门高手失踪,他们的弟子和家人,还有那些正义之士怎么会不追查,若这些人都在追查过程中死了,那查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少,江湖上的高手也越来越少,关注的人更少,局势更加利于控制。”

她顿了顿,继续说:“后山的土全被换过,能做得这么彻底,说明前面那凶手的能力不小,后一个凶手显然是在帮忙善后,但可能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做干净,前面那个凶手也许对这一切完全不知情,只要我们找出前一个凶手,后一个也许就出来了,他们之间关系肯定不浅。”

凌夕看看萧夜,微露赞赏之色:“也有些道理。”

电视真不是白看的,王晓晓欣慰,如今最缺乏的是证据

.

两天下来,没有任何线索,见王晓晓最近心情不好,萧夜早上原提议带她进城玩,却被她不冷不热拒绝了,看着他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王晓晓越发觉得烦闷,干脆瞅个空躲出去。

帘幕日寒,溪水生烟。

进门时,慕容无伤正独自站在窗前。时已仲秋,窗间枝叶仍旧青葱,疏疏密密横斜交错,不远处,一带白亮的溪水从崖上直直泻下,盘旋而来,从脚底下淌过,俨然一幅山溪秋色图,他整个人犹如嵌在画中一般,于是,所有美妙的风景都变成了陪衬。

见他身边没有任何丫鬟侍妾伺候,王晓晓有些意外,看着那两杯热气腾腾的茶,顿时松了口气。
他踱到她面前,也看着那茶:“可满意了?”

王晓晓点头:“海云春不能喝多,还是华山金针好。”

“没了怎么办?”

“你那么多钱,不知道去买?”

“有钱的人反而都是吝啬鬼,你莫非不知道。”说话中,他坐到榻上。

也对,比如师父,喝别人送的茶是心情大好,王晓晓发笑,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连你都吝啬的话,就没人大方了。”

他斜眸瞟她:“我吝啬得很,别人送的我就喝。”

王晓晓转转眼珠:“要我送也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哦?”

“若这事完了我还没回去,就到凡城办报纸……”

“报纸?”

“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东西需要材料,到时候你的事全都要告诉我,赚了银子我分你一半。”

“我的事?”

“比如你的爱好,今天去了哪里,发生什么事,什么时候纳第十二小妾……”

秀眉微皱,很快又展开,慕容无伤微笑:“不是说不像话么,还想叫我纳妾?”

“谁想你纳妾!”王晓晓很不友好,往旁边坐下,“虽然这新闻一定很火爆,不过你那十一个也太吓人了,还是别纳吧,不要害了别人。”

“好。”

“啊?”

“既嫌太多,我把她们全送走,如何?”

“……不好吧,这样她们不是没地方去了?”因为自己一句话,害得那些女人被老公赶走,王晓晓大为内疚,急忙摇头。

他拾起茶杯,淡淡道:“她们并非是被你赶走,我做的恶事,你不必愧疚。”

王晓晓仍摇头不止:“不好,你还是……”

“玩笑罢了,”他不轻不重打断她,“上次我的话,你莫非还没想明白”

.

这里显然不是说正事的地方,王晓晓望望窗外,凑近他低声道:“我已经问过师兄,他说那是叶伯伯自创的回风剑法,并不是真正的清风十三式。”

见她满脸失望,慕容无伤叹了口气:“你见过真正的清风十三式?”

“呃,没有。”

“这就对了。”

王晓晓愣了半日,垂首,移开话题:“现在事情好象变了,凶手可能是两个人。”

“自然是两个人,”他低头看她,似笑非笑,“前一个你莫非还想不出来?”

“没有证据,也不能认定……”

“怎会没有证据。”

“证据在哪?”

“你真想知道?”

“当然。”

“我不管这些闲事,不如做点别的。”

“别的?”王晓晓尚在诧异,慕容无伤忽然伸手抱住她,二人一齐倒在榻上

.

“别说话。”耳畔传来低低的声音,王晓晓总算会意,努力把惊呼声吞回肚子里,一脸莫名。

他却已开始解她的衣带。

“喂喂,你做什么!”她慌忙扯住衣裳,小声吼。

“你说做什么?”他抬起脸,唇边笑意无数,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邪气,还有那眼神,简直和大灰狼看小兔子的眼神一模一样!

大灰狼?这里是狼窝!王晓晓吓傻:“你你想……”

他俯下身,将头搁在她颈间,形成标准的不纯洁姿势,声音也带着笑:“我说话,听的人向来不少。”

“听的人?”

“他们都是高手,听得比别人清楚许多,还有懂唇语的,但除了看着我,他们绝不会插手别的事。”

“你……”

“有些时候,他们不会想听得太清楚。”

是他老爸派来监视的人吧,王晓晓这才恍然大悟,虽隐隐觉得不妥,但心里本就赌气,反正师兄大人自己有美女泡,还顾虑这些做什么,何况不过是做做戏罢了,大灰狼老婆多,可也不是那种见色起性的,早些破案早些回去,牺牲点色相就算了。

“你小心点,别动手动脚占我便宜!”警告。

“好,我只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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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脸抬起,美眸中犹带着促狭的笑,王晓晓的心跳差点漏掉一拍,赶紧瞪眼:“你小妾那么多,要动口去找她们!”

闻言,他收起笑意,淡淡道:“我没有了。”

你是不用前戏直接上?这句话王晓晓非常知趣地吞回肚子里,却还是忍不住发笑:“你知道什么证据?”

他瞟瞟窗外:“性急。”

“不是性急,”王晓晓呻吟,“你太重了!”

他愣了愣:“你到上面来?”

“呃,好。”猛然发现话中歧义,王晓晓顿时目瞪口呆,涨红了脸,咱什么时候也能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了!

笑声中,他抱着她翻了个身。

这只大灰狼脑子里尽是不纯洁念头!王晓晓咬牙:“你笑什么!”

他莫名:“自然是笑你太单薄,第一高手体质太差了。”

“笑这个?”王晓晓愕然。

“你以为我笑什么?”他故作不解,美眸中却仍透着了然的笑意。

王晓晓怒:“那你现在又笑什么!”

他忍住笑:“你想什么,我就笑什么。”

王晓晓哑口无言,就在此时,珠帘被人掀开,一个人走进来

.

“公……公子!”瞧着榻上的造型,少年瞪大眼,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说话也结巴了。

慕容无伤挑眉不语,王晓晓却欲哭无泪,只好趴在他身上装死,小柳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吃你家公子豆腐的!

可惜小柳并不能听到她心里的话,反而将脸涨得通红,站在那里发呆。

沉默。

“出去!”二人同时出声。

少年回神,急忙转身就走,不想太过紧张,反撞上一旁的花架,慌得他双手扶住,这才小心翼翼退下

.

熟悉的香味萦绕在鼻端,尽管她努力保持距离,却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确认没有危险之后,王晓晓居然心猿意马起来。

慕容无伤却说话了:“二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一双最贵的手。”

“啊?”慌忙中回神,王晓晓有些失措。

笑意迅速掠过,慕容无伤眨眼:“那双手变化无穷,易容术冠绝天下,人称金手孙小圣,此人不仅善于改变形貌,连身材嗓音也能随之变化,每每模仿别人,都是天衣无缝,曾有不少人为躲避仇家,找他帮忙易容,出的都是天价,可惜后来他的伯父,也就是武当派前掌门孙仲奎在后山失踪,他追寻而去,不幸也摔死在崖下。”

说到这里,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易容高手要给自己制造一个尸体,并不难。”

“你怎么不早说!”王晓晓兴奋,一拍他胸脯,“差的就是他,孙大圣!”

“是孙小圣,”慕容无伤好笑,纠正,“孙大圣是他祖父。”

“真有孙大圣?!”

“那时你还未出生吧,自然不认识。”

“谁说的,孙大圣我认识!”



101 鸳鸯剑[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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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外的树林里,两道人影轻轻落下。

“原来孙大圣是这么来的,”开怀的笑声过去,他放开她,变回那个自信从容的无伤公子,“将来遇上孙小圣,这故事你可不要当着他的面讲。”

王晓晓一本正经地点头:“当然,万一他不高兴,把我变成丑八怪就不好了。”

他斜眸:“你的确不能再丑了。”

“我很丑?”王晓晓象征性地瞪了眼,突然想起一事,上前伸臂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胸前,悄声问,“可那晚去后山的人都是掌门高手,凶手是怎么收买奸细,让他们甘心办事,还失踪江湖这么多年?”

他轻轻笑,低头抱住她,薄唇几乎贴上她的额头,暧昧的姿势看在别人眼里,俨然是两个小人儿在说情话:“但他们若是愿意失踪呢?”

“愿意?”惊讶。

“你以为每个人都要收买?并非贪淫之人才会替别人做事的。”

“可证据……”

“人人尽知,孙小圣之所以号称妙手,并非只是因为他的易容术精妙无双,还有一件,就是他的书法丹青。”

“丹青?”

“此人平生最爱写字作画。”

王晓晓大喜,抬脸望着他:“谢谢你,我会留意。”

“待你找到证据之后,不妨再来找我,那时便可知晓他的身份了,”慕容无伤若无其事地笑,看着腰间的小手,“其实真要跟踪我,也没那么容易,现下他们并没跟来,你不必作戏的。”

没人监视?王晓晓倏地推开他,气:“你……不早说!”

慕容无伤挑眉,俯身凑近她的脸:“我现在也不想说。”

隐约听出话中那一抹深意,王晓晓愣。

“我回去了”

.

直到他离开很久,王晓晓才回过神,心中百味陈杂,他总说要遣散姬妾,几次问自己的意见,难道……

她默默转身朝山门走,哪知才走两步,就撞上了一堵墙。

“你……”抬起眼帘,她立即后退两步,倒抽一口凉气,“师兄!”

他抿着唇站在那里,神情是反常的平静,然而那只左手却紧紧握着剑鞘,关节已经发白,失望,惊怒……灼灼的目光刺得王晓晓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一声冷笑,他拎起她就走

.

院子里,凌夕正朝外走,应该是要出门散步,忽撞见二人这副模样进来,不觉诧异:“你们……”

“凌大哥!”知道下场,王晓晓慌忙求助。

凌夕看着她,犹豫。

王晓晓也明白他的无奈,此美男是有心帮忙,无力回天,自己跟萧夜的关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甚至达到同床共枕多日的地步,他根本管不了。

萧夜一言不发,拎着她继续往房间走。

“萧兄!”凌夕终究还是开口叫住他,“有话不妨好好说,何必动怒,叫人知道,怕是不妥……”

“我二人的事,不劳凌兄,”萧夜头也不回,推开房门,“凌兄若有心,不妨去看看翩翩。”

凌夕默然

.

门被重重地甩上,王晓晓刚被丢开,就有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

“说清楚。”淡淡的。

“有什么好说的,”王晓晓低头去掰他的手,“你怎么不自己说!”

“既已答应我,就不该再去找他,”俊美的脸气得有些扭曲,一瞬间透出种邪恶,他拎起她丢到床上,然后狠狠地压上去,不让她挣扎,伸手就去扯她的衣带,“你究竟想怎样,为何要骗我!”

这人有气就出到床上,将来估计是个性暴力!王晓晓气急,护着衣带死死不放:“我还没问你!放手!别以为我喜欢过你就可以乱来!”

他停下动作,脸色渐渐缓和:“那你为何跟他……”

话未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直直看着她的眼睛,目中满是紧张惊怒之色:“他是不是对你……”

王晓晓不语。

双拳紧握,他沉默许久,放柔语气:“跟我说,不怕。”

那种心疼表现得明明白白,王晓晓也不好叫他继续误会下去了,撇嘴:“没有。”

“那为何要找他?”

“你是我什么人,管我找谁。”

“我是什么人?”他怒极反笑,手一挥,“哧”地撕破她的外袍。

“你不也背着我找别人吗!”王晓晓再也忍不住,顾不得目前处境,连日的愤怒一齐爆发出来,“刚刚陪过别人,现在又来找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皱眉:“我几时陪过别人?”

“天天进城陪楚清涟,当我是傻子!”越骂越伤心,王晓晓眼泪直涌,又踢又打,“找你的楚姑娘去,还有那个妍儿,你不是喜欢她吗,管我做什么!”

“胡闹!”俊脸上,所有怒气全部消失,变作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半晌。

他竟然起身离开她,抿嘴:“笨”

.

“我是笨,被骗这么久还不知道!”

他不解释,径直走到桌旁,取过那柄鸳鸯剑:“你看它。”

王晓晓坐起身,擦擦眼泪,没好气:“知道,鸳鸯剑。”

他点头:“这是……”

“这是你父亲送你母亲的,是白头偕老的意思,”王晓晓赌气打断他,冷哼一声,“鸳鸯一辈子也不只一个老婆,萧夫人就是跟错了人!”

萧夜不理会她的取闹,伸手拔出那柄雌剑:“母亲去世前将它传与我,曾让我发誓,雌剑一旦送出,此生只能娶她一个,永不负她。”

王晓晓愣。

“妍儿并没拿过此剑,清涟也没有,”他转脸看她,目中尽是笑意,“我原本以为,此剑是送不出去的。”

脸颊渐红,王晓晓喃喃道:“妍儿她……”

“她是父亲的义女,我的妹妹,”萧夜摇头,将剑送回鞘中,放到桌上,“自小母亲极爱她,才让她进萧园玩耍,后来母亲去世,也是她陪我解闷,她喜欢谁我岂会不知,但无伤素来恨我,只怕对她不好,所以我迟迟不肯替她求父亲,不想她听说慕容老夫人要为无伤定亲,这才作出傻事。”

王晓晓恍然,想必盟主伯伯以为儿子跟她走得近,就是喜欢她,而慕容无伤也以为她是他的未婚妻,想报复,所以那晚才没有拒绝吧。

他无奈:“我既已答应你,又怎会再去招惹别人,清涟是听父亲提起我们的婚事,这才私自跑来,我前日才将她送走。”

“那你抱她做什么?”

“抱?”

其实王晓晓已猜出了大概情节,见他不记得也没有追问,估计当时是他说“你别再来找我了”,楚美女就哭,然后他上前安慰吧,这种情节太多了。

于是她走到他身旁,仰脸:“你说的真话?”

萧夜抱住她:“早知道你听了会气。”

搞了半天,此人自以为是,知道自己听了生气,所以就不让知道?上次他和楚清涟在一起,自己就发火,估计这次也是“吸取教训”吧,不过对教训的理解却是错得离谱。

王晓晓大为头疼,气得踩他。

“我生气,不是你去陪她,是你什么都瞒着我!”

“……你要怎样才好?”

王晓晓不答,顺手抓起鸳鸯剑,鼻子里哼一声:“这只不过是柄剑,誓言有什么用,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像叶伯伯那样!”

他蹙眉:“今后我若负你,你便拿它来问我就是。”

“问你做什么,我拿它杀了你。”

“好。”

想不到他当了真,王晓晓倒不好再取闹了,怏怏地搁下剑:“算了,我又打不过你。”

“我不还手”

.

一个热衷书法丹青的人,怎么能坚持五年不写字?既然写,就一定会有得意作品,他又怎舍得把自己的得意作品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