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灵儿哭嚎着,将穿越到这个世界几十年来的不甘和委屈全部吼了出来…虽然她吼叫的很多词汇对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虞嬷嬷来讲十分陌生,但是不难理解话语中的愤怒。虞嬷嬷不声不响地在旁边整理东西,嘴里小声嘀咕着:唉,将这些东西打碎了多可惜呀,烧制这一个陶器瓷器可是要费不少功夫的呢…
瞿灵儿发泄完心中不满,终于想起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依旧是杀人不见血的深宅中,依旧是礼教森严的古代…心中终于舒坦了。身体如同被抽掉力气一样,颓然瘫倒在地上,就连手被罐子碎片割破也浑然不觉。
第四百〇二章 归省
瞿灵儿看着虞嬷嬷神情安详,动作不急不躁地打扫着地上的狼藉,貌似自己的心境也变得平静了。貌似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管自己对她奖励或者惩罚,都没看到虞嬷嬷面上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虞嬷嬷终于发现地上一滩血渍,慌忙拉起瞿灵儿的手:哎呀小娘子,你的手割破了…直接含自己嘴里吮着。
瞿灵儿被一阵阵的钝痛扯回思绪,微笑着看着虞嬷嬷终于有了与往常平静不一样的表情——紧张。呵,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紧张自己的人呢。
瞿灵儿感觉脑袋里面晕乎乎的,身体一软,便瘫倒地上。虞嬷嬷焦急的喊道:小娘子,小娘子…
…如同期待中那样,秦穆终于踏入这个被他打入“冷宫”的一代天之娇女,不能说无情,不能说无爱,所以瞿灵儿的孱弱以及乖巧重新赢得了秦穆的怜爱。是了,他要的就是这种乖巧的,依附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小女人,而不是故作小女人却处处叱咤风云的样子,这让他身为堂堂太子的身份情何以堪。
秦穆看着瞿灵儿的乖巧终于说出心里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若是一直安安分分的,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到这里来?过两天我让人将这里收拾一下…
瞿灵儿低头做乖巧可怜状,她本就长得国色天香,再加上现在身体愈加孱弱,带着病态的娇弱媚态,顿时让秦穆心生怜惜,禁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喟叹。
秦穆走后,瞿灵儿看着旁边神情早已恢复平静的虞嬷嬷,突然问道:“虞嬷嬷。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虞嬷嬷顿了一下,看着瞿灵儿片刻,对方眼里已久闪烁着对权势的无比渴望。于是反问:“娘子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能做的话那就尽管去做吧。”
若是在平时,下人敢这么对得宠的太子灵妃顶嘴的话。一顿好打算轻了,重则直接发卖什么的。瞿灵儿胸口微微起伏一下,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说道:“我不要在这个破烂的小院子里枯老,我要过人上人的生活,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虞嬷嬷依旧平静的说道:“那就再等一段时间吧。”
“你…”瞿灵儿正要发作,猛地想起什么,眼睛定定地看着虞嬷嬷。对方神情依旧。瞿灵儿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虞嬷嬷淡淡的道:“若这是奴才的命,奴才认。”
瞿灵儿嘴角弯弯,听从虞嬷嬷的建议,果然,在接下来几个月当真是收心藏性,让正要找她错处的安庆愣是没抓到一点把柄。再加上秦穆对瞿灵儿还有些旧情,或者说对她还有期待,所以稍加维护,瞿灵儿便在偏院中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瞿灵儿再次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并且与外界取得联系。掌握到瞿小花,瞿家,甚至是整个华庄的动态。
半年后。瞿灵儿已经重新取得秦穆对自己的好感,或者说如同对待一个宠物一般的“宠爱”吧。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即便是在现代,被包养不是也是很流行的事情吗?难道被包养也是尊重?如果尊重的话那就不应该叫包养,而是叫做“婚姻”。不是,只能说是各取所需罢了。现在瞿灵儿和秦穆之间也正是如此,至少在瞿灵儿看来是这样的。
瞿灵儿再次恢复太子灵妃的身份,虽然没有曾经的风光,但是太子宠妃的光环依旧。所以。即便有安庆从旁阻扰也未能分薄秦穆对瞿灵儿的宠爱。安庆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女人,既然无法将其扼杀。那就捧杀吧,总之。自己不仅仅是一个小女人,而是代表的一股强大的势力,所以秦穆即便是看在这份厚重的势力平衡上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的。所以她可以高枕无忧地实施自己一步又一步的计划…
最重要的是,安庆知道了自己的命竟然是瞿灵儿的亲姐姐瞿小花救活的,心思通透的她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结合收集到的种种传闻,她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自己竟然是瞿小花对付瞿灵儿的棋子!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能够想到这一步,可见她在十多年的闺房中并不是白过的,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前辈们的宅斗精华呀!
所以安庆再次大胆的假设,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次利用瞿小花…呃,不对不对,是合作!所以现在的安庆在等待机会,或者说正在酿造机会,让瞿小花主动找上门来,然后求着与自己联手对付瞿灵儿…
瞿灵儿归省,仪式格外浓重,车队绵亘数里,彩旗队,仪仗队,歌舞队,还有护卫,奴仆等等,声势格外好大。
瞿灵儿打的不仅仅是太子灵妃的招牌,还将自己是当今天下盛名赫赫的女东家亲妹妹的旗号打出来。
事实证明女东家亲妹妹的名号比太子灵妃的招牌还好用,沿途的人几乎都被瞿灵儿崇敬不已…瞿灵儿心中纠结不已,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走出过京都了。曾经的她也是声名鹊起的吧,被誉为大央国的天之娇女,而且是她一手缔造了一个全新的太子出来,何其的风光呀…
可是仔细回想起来,所有的声名貌似都只有在那些士大夫阶层流传,而且其中也带着深深的贬斥之意,因为她是一个女人,风头太盛了,有伤风化。
反观现在的瞿小花,她的风头已经超越所有人,甚至超过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她有伤风化,至少现在还没人敢公然挑战民意。
瞿灵儿知道,这一生,面对瞿小花,她已经败了,而且败的彻底。但是自己在权势的最巅峰还有一线希望,只要能够把握住这丝希望,一切都有翻盘的可能,甚至是…超越瞿小花的存在。
…现在瞿小花每天都要收到数封瞿灵儿撵队行进路程的消息,她感觉自己脑袋都快炸开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瞿家二老发自内心的兴奋和期待与小花的焦灼不安烦躁形成鲜明对比,每天都亲自招呼佣人将各处布置的尽善尽美…那么的用心细致,小花感觉,貌似自己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呢?即便是当初被他们强迫嫁给田云山做妾也没有这样的殊荣…小花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去“攀比”,只是心中会忍不住去想。
父母对子女的爱可能更加包容和博爱,总是会想着让他们之间变得“平衡”,所以会不自觉地宠爱以为最“弱小”的幼子幼女,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另一个或者几个孩子的心…小花想,或许孩子渴望父母的爱带着更多的独占性吧。
收拾好心情,瞿小花开始准备所有可能发生情况的应对措施。
近了,近了…
寻三再次来报,太子灵妃的仪仗队已经到达华庄码头了…
不用寻三禀报,小花也听到外面震天的欢呼声鼓乐声了。小蝶站在她旁边一直默不作声,自从知道了姐姐那段辛酸往事,她的是非观念让她无法说出“算了吧,毕竟是亲姐妹”的话来。但是,在伦理纲常面前,她们又是那么的渺小,难道说现在妹妹以太子灵妃的身份回家省亲,她这个当姐姐的还要从中作梗?
即便作梗也不能做的让天下人知晓呀?
归省,自然是父母为大,所以瞿小花只能走在旁侧。
太子灵妃,而不是太子正妃,所以在面对父母高堂来说,这礼数就可严可宽。
从皇权至上来说,即便是太子的侧妃,那位份也是极为尊崇的,所以瞿家二老见瞿灵儿应当先行跪拜之礼。可是从仁孝治国治家的德法来说,天地君亲师,除了皇帝,父母最大,再则,太子还不是皇帝,太子侧妃更不正妃,所以瞿灵儿应当向瞿家二老行规吧大礼。
当初瞿小花第一次入京都,瞿灵儿便是想以第一种方式让瞿小花诚服,没想到被神迹昭示将一切做作抹消的黯然失色。
小花心中嘀咕,不知道瞿灵儿这次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见面呢?
是高贵的还是卑微的?
出乎小花的预料,瞿灵儿没有让瞿家二老有行礼的时间,自己也没有跪下去,而是直接哭着,拖曳着长长的飘逸的丝绸裙摆,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了瞿家二老的怀里…
此时,一切的言语都变得苍白起来。
瞿家二老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看到女儿了…那么的想念,那么的担心…三人抱作一团痛哭不已。
爹啊,娘啊,儿啊…带着无限爱和期待的情愫的呼唤声牵扯着所有人的心扉。此时人们反倒对这个失踪十多年对家人不闻不问的太子灵妃没有任何的责备和埋怨,更多的是感叹和同情,他们心道,人家说侯门深深深似海…瞿灵儿这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要在那地方生活下来着实不容易呀。
瞿小花的精神力感应到周围无数的人的情感波动,这些情绪虽然带着几分悲戚之意,但是无一例外,都对瞿灵儿充满了同情和爱护之意。
第四百〇三章 送上门找虐,完胜!
小花有种预感,若是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不管瞿灵儿是真情流露也好,还是做作也罢,恐怕她数年辛苦建立起来的人气和信仰都会在他们父女母女三人的相拥痛哭中消散掉…
呵,莫非这就是命运的轨迹?!是了,自己不是早就无数次的领略过命运的执拗么?前世,甚至是在有限回忆中的前前世,生命中都有一个“灵儿”在破坏自己的生活,破坏自己的幸福,夺走自己拥有的一切…不行,不能让瞿灵儿得逞!从这一世开始她要捍卫自己的人生,即便是命定中的劫数一般存在的瞿灵儿也不行!
植物异能!自己修炼了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刹那间,小花精神力鼓荡,将无数让人滋生厌烦厌恶的精华元素逸散到空气中。
果真,人们看到本该很煽情的场景竟有种烦躁的感觉,他们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凑热闹的初衷,不就是要给大东家集人气的么?即便是大东家的妹妹要破坏这样的喜庆也不行!
人群中不知道谁冒了一句:这大喜的日子哭啥呢哭?有心情这个时候哭,早些年干啥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里是瞿小花的地盘,她的奋斗,她艰辛历程,许多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人们看到她现在的风光,更记得她曾经的付出。所以人们的崇敬并不仅仅是表面的羡慕和仰望,还有对瞿小花本人的推崇!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景婶辛婶,以及当初华庄起步之初便跟着小花的那一辈老人们,在茶余饭后各种摆谈…瞿小花的坚韧,自强自立的形象深入人心!
“是呀是呀。当初若不是大东家将老爷夫人接来享福,哼,现在还想抱呢?”人们变得激愤起来。
开始对瞿灵儿指指点点。“哼,当太子灵妃又怎样?这种对父母对兄弟姐妹都不管不问的人就该赶出我们华庄…”
“对。赶出去,当初还陷害过大东家呢。我们不要这样的人在我们华庄…”
“滚出去,滚出去…”
形势急转直下,瞿灵儿心中一凌,悄悄抬眼看向旁边的瞿小花,后者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就像是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瞿灵儿凭自己敏锐直觉感觉到,自己这一招走错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而且对于她来说,这条路是她唯一的选择。
瞿灵儿心念一转,跪在瞿家二老面前…
几十年了,瞿灵儿这是第一次跪在瞿家二老面前。虽然她人生很是坎坷,但是那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她何时曾感念感恩过?在她心中有的只是高高凌驾在这个世界所有人之上的“现代思想”,她何曾真正将那么疼她爱她的瞿家二老放在心里尊重过?
没有,这一跪不仅让两老更加激动,老泪纵横,即便是在瞿灵儿自己心中也有莫名的触动。
对于拥有根深蒂固现代思想的瞿灵儿来说,跪。不是一种礼仪,而是一种折辱,人格的羞辱。下跪便意味着低人一等或者是卑微的一方。而她自认自己比所有人都要“高级”,所以她心中的高傲让她从没真正向任何人下跪过。唔,当然,在太子府她终于习惯了向别人下跪,而且她也因此承受了最为惨痛的教训!
“爹,娘,灵儿对不起您们,这些年没有侍奉二老左右…灵儿不孝,原谅灵儿吧。灵儿也不想的…灵儿也好想能一直陪伴爹娘,服侍爹娘…”灵儿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诉说自己的不是。声音格外悲戚。只不过在小花植物异能的感染下,众人心中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太子灵妃已经没有先前的同情了。只觉得这样的女子跟大东家相比实在太“不懂事”了。
瞿家二老想将瞿灵儿搀扶起来,但是对方执意以这种方式想将过往一切罪孽都勾销,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前,瞿灵儿怎会轻易起身呢?
“孩子,娘(爹)不怪你,你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来来,快起来,既然回来了,我们仍旧是一家人…”两老抱着瞿灵儿,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其实说出这话他们心中还是有些纠结的,可是久别重逢的亲情当前,他们还是对瞿灵儿的爱胜过对瞿小花的维护。
小花见此,情理之中的事情,从这段时间二老期待着瞿灵儿回娘家省亲的表现上就能看出来,所以对于二老的反应她没有意外也没有任何的失望。若是二老真的完全一边倒的帮衬着自己的话,小花反倒会觉得“受宠若惊”了呢。她觉得自己太小看瞿灵儿了,呵,终于知道“能屈能伸”了么?不过知道了又怎样,这次自己送上门的,定要彻彻底底击垮她!小花心硬如铁!
没有了周围群众的舆论支持,瞿灵儿的表演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的身子骨实在太弱了。这些年全靠自己那就快要枯竭的随身空间支撑着,否则早就如花儿般枯萎了。可即便如此,瞿灵儿看似维持了二十多岁的容貌,实际上身子骨已经孱弱无比,已经无法支撑她继续表演下去。
瞿灵儿其实很想现在就昏厥过去的,那样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去做作了。可是为什么还不昏过去呢?瞿灵儿想,装晕吧…
可是连装晕也做不到,就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让她无法晕厥。
实在是不行了,瞿灵儿正打算用最后一招——磕头!这世上最好的亲情捆绑计谋便是苦肉计,屡试不爽。
瞿灵儿便真的朝瞿家二老磕头了…
嘭——
脑袋结结实实叩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瞿灵儿顿觉脑袋里面什么东西被震散了一样,而且鼻子发酸,禁不住的眼泪就要留下来。不用做作,不是以为悲戚,而是…痛呀…
瞿灵儿心中无比郁闷,刚才二老不是将她扶住的吗?他们怎么会舍得让她真的用脑袋去撞地板?
瞿灵儿正要抬头看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威严的声音传来:“瞿灵儿,你可知错?”
错?我做错什么了?瞿灵儿心中一个激灵,本能就要反诘,猛地觉得不对。是瞿小花的声音,不,绝对不能应承下来。
“瞿灵儿,你擅自离家,私自与男子私奔私定终身,此错一也;十多年来你明知道父母亲健在,却不曾有任何的问候和关切,此不孝,大错;至于其它的我就不当中揭开。瞿灵儿,我且问你,此两件错误,你认还是不认?”瞿小花声音猛地太高,用上植物异能,有种穿透云霄的震撼感觉,让所有人的心中都为之一颤。
凭者为妻,奔为妾。貌似瞿灵儿与秦穆的婚事真的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这样的女子最是下贱,蓦地,瞿灵儿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灵妃变成一个卑贱的,人人可唾弃的贱人。活该为妾!一辈子为妾!即便再如何的能耐,她也没资格成为正室了。
所有的人都懂,瞿灵儿更加明白这个道理。她这次回来正是想借助娘家的势力扳倒安庆,当上太子正妃,从而名正言顺地成为…皇后。所以瞿灵儿为这次归省准备了许多事情,甚至连周围的“群众”中都有她安插进去的扇动者,目的就是让人们同情她,然后再利用瞿家二老对她的宠爱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然后再顺理成章地将华庄据为己有!
计划是好,可是出乎瞿灵儿预料的是,瞿小花竟然能够将周围群众的情绪完全掌控住。瞿灵儿心中气愤不已,刚才人们的舆论明显偏向她这方了。以她想来,不管当时瞿小花是呵斥她还是安抚她,她都占据绝对的优势。安抚她,那正好顺势走进华庄;若是呵斥她,那更好,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不仅会增加自己的人气,还能降低瞿小花的信誉…这一切的一切,瞿灵儿早就想的好好的,可是为什么现在情况突然就变了。
人们对她的同情心烟消云散,就连自己安插进群众里面的扇动者也偃旗息鼓。好吧,事已至此,她认了。可是为什么连瞿家二老也…也没有护着自己?刚才磕的那个头真的好痛呀…
“不,不是这样的…爹,娘,我没有与人私奔,也没有与人私定终身…我我…”瞿灵儿眼泪汪汪地望着二老,眼中是无尽的乞求,现在只要二老说一句话,说这是他们同意的,那么她就有机会…
瞿家二老很显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管事实如何,但是在外人面前,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女儿丢脸,也是让他们二老面上无光呀。他们下意识瞥了眼瞿小花,心中微微有些不满,正要回答。瞿小花再次说道:“离家之女,瞿灵儿今天以太子灵妃的身份回家省亲,这是好事,多谢诸位乡亲们的捧场,若不嫌弃,等会请喝杯水酒。”
一锤定音。瞿灵儿尖利地嚎叫着,她不要当妾,一辈子当妾。她现在心中终于有了悔恨,深深的悔恨。恨不当初!
第四百〇四章 只是备胎
当初真的不该跟着那个男人去闯荡什么天下…闯荡了,青春,财富,情感,还有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最最宝贵的名誉,都毁在那个男人身上了。到最后,自己得到的竟然只是一个妾的身份。
回想以前,自己数次要求当正室,对方总是各种敷衍各种借口…原来自己在他心中,他竟是如同所有人的嫌恶一样的鄙弃自己呢。
事已至此,瞿家二老已无话可说,只是对瞿小花的做法有些不满,看着瞿灵儿在地上哭呀哭的,只能默默陪着抹眼泪…女人呀,终究是逃不出这伦理纲常的束缚的,逃不过自己的命。
太子灵妃的光环不再,在所有人的眼中,瞿灵儿只是一个与男人私奔的妾而已。虽然是进入了华庄,但是也只是从角门进入的,因为是妾,而且现在华庄位份不一样,她以这么郑重的仪式回来,自然也要以郑重的礼数对待,所以只能走角门。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瞿灵儿在华庄过着比在太子府更加卑贱的生活,不是说有人克扣了她的吃喝用度,相反,瞿小花将所有饮食衣物等方面都是给她最好的。所有的床铺被褥用的都是最最上乘的湘锦,吃的雪米,那些鲍参鱼翅更不在话下…可是,这里所有的人都以一种嫌恶的眼光在开着她,渐渐的,就连瞿家二老也不知不觉的对她有了别样的看法。
这一刻,瞿灵儿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她不是败给瞿小花,而是败给了伦理纲常。
太子的宠妃又怎样?又不是太子妃,说白了。她不过一个小妾而已。所有人都看不起她,曾经的天之娇女,现在沦落到如此境地。情何以堪?!秦穆看不起她,瞿灵儿现在想来。恐怕从当初自己决定跟随他一起打拼天下的时候,他表面上倚重自己,恐怕在心中已经对自己不齿了吧?瞿灵儿苦涩笑笑,现在,自己唯一翻身本钱的华庄,竟然给了自己迎头痛击…瞿家二老,恐怕也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卑贱的女子吧。
…
太子府,秦穆挥手将案几上的一应物什扫落地上。还不解气,狂躁地将但凡能够破坏的东西统统打砸一番。终于累了,停了下来,瘫坐在一片狼藉的榻榻米上直喘气。
自己费尽心机,就是想让瞿灵儿放下她自以为好了不起的自尊心去找华庄的,没想竟弄成这样子。如此,便彻底断绝了他想借助华庄势力的可能。谁都知道华庄现在对大央国的影响举足轻重。瞿小花名下的产业,哪一项不是深入民心,扣紧国民经济命脉的?
“真是没用,亏我这些年处处护着你。竟是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穆气急败坏地吼叫。此刻的他对瞿灵儿已然升起了杀意。曾经的患难与共怎样,曾经的耳鬓厮磨又怎样?曾经的海誓山盟以及什么的绝色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江山在手,天下都是我的。还有什么样的绝色女子不能收为自己的后宫?
就像是那老头子一样,都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死霸占着皇位不让。哼,今年竟然还想选秀女?!
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堪比二三十岁的青壮年,恩宠后宫,雨露均沾…想到这里,秦穆眼中闪烁着炙烈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瞿小花那养身丸的功劳!
可是为什么自己也每天都在吃养身丸,却没有那么神奇的效果?只是让他身体比以前康健一些。然后在欲海中折腾的久一些而已…是了,肯定是瞿小花特意为老头子配置的特效养身丸!也正是如此。所以老头子才处处维护着瞿小花…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想着想着,秦穆脑袋里的思绪飞快旋转着,嘿嘿,什么“婚姻自由,自愿…”都统统见鬼去吧,她应该是我的女人。在那年就是自己的女人的…秦穆下意识用指腹触摸着唇印分明的嘴唇,眼里闪烁着炙烈的光芒…
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没逃过秦穆阴戾的双眼,嘴角微微勾起,带着轻蔑之意。哼,亏的他对她视若珍宝,只有真正与她相处过的人才知道,那是一个多么自私而残虐的人。看在你曾经救过我数次的份上,就当是成全你的一份痴情吧。
水侯跑出好远才停下来,胸口剧烈起伏…刚才他只是想去跟太子汇报军中情况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军中陆续爆发瘟疫,用药将可以勉强控制住病情,但是瘟疫又会在另一个地方爆发。虽说目前还没有什么人员死亡,但现在几乎全军的人都染病了,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先前水侯还以为这是瞿小花知道水域劫杀是他指使的,所以专门来报复他们的。查探的结果,与华庄没半文钱关系…所以,水侯想,这肯定军中混入了奸细。
可是刚才当他走到门外的时候就听到太子书房传来呵斥怒骂声,很显然,是针对瞿灵儿的。水侯想,灵儿不是已经回家省亲了吗?莫非是她在华庄受了委屈?肯定是,肯定是瞿小花为难了灵儿…最让水侯想不到的是,太子竟然对灵儿动了杀心!
这,这怎么得了?水侯当然知道太子让灵儿回家省亲的目的,可是即便没达到目的也不能说杀就杀了吧?
不,不行,一定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灵儿…
此时的水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军情不军情了,心中只有灵儿。灵儿的音容笑貌充斥着脑海…
就在水侯跑走不久,从另一扇侧门进来一个身穿普通甲胄的兵士,神情平静,狭长眼睑,目光阴冷。若不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任谁也看不出他有啥特别之处。
兵士朝秦穆行跪拜之礼便开始将水侯没有来得及汇报的军情如实汇报,甚至更加的翔实。
秦穆此刻终于完全冷静下来,手指尖轻叩扶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从那个戏班来唱戏了过后才发生的?”
兵士微微愣了一下,刚才他只是完全按照所有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如实汇报的,他压根就没想到那啥的戏班和军中疫情有啥关联,下意识说道:“主上的意思是说戏班制造的疫情?可是,戏班离开后两个月才开始陆续爆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