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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半辈子(二)


他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 行陂泽栖名山, 踏海波揽五岳。
在雁荡山的芦苇中,在瀚海的风沙里, 在江南烟雨,落日祁连下,妙有长大了。
十八岁的少女, 懵懵懂懂中也渐渐地感知了情爱, 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并且义无反顾地想要嫁给他。
那是京中庚家的小儿子,庚星和, 庚家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族,但也是世代书香,庚星和比妙有大上两岁,二十岁的青年, 正值风华正茂的时候,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 温良恭谨。
他与妙有合得来,也爱摆弄那些西洋传来的玩意儿, 家中藏书甚为丰厚,只用几本书就将十八岁的小姑娘拐到了手。
每每碰上妙有, 青年还没张口说话,脸就先红了个透,倒是妙有愣愣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弄明白他这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
没多时,两人便顺理成章地定了亲,这门亲事也是爹爹与高叔父他们几个亲自点过头的。
出嫁前,她与爹爹一同坐在廊下,看着庭院中枝叶繁茂的菩提。
少女的裙摆铺落在地,像一枝初生的新荷,她眉眼中,也隐隐地有了些她昔日的神采。
“你和你娘一样,小事上没什么脾性,大事上倒一样坚决,但你比她要大胆得多。”
将近不惑的年纪,男人却好像未有变化,没怎么变老,眼神依旧温润,容貌依旧俊秀,昔年京中的小菩萨,一如既往的郁美动人,微笑时,唇角略显两分薄薄的绮丽。
提起自己的婚事,她抿起唇,难得表现出一些小女儿的羞涩情态,“即便日后嫁给了星和,我也会同他一起常来看爹爹的。”
她轻声说着,又补充了一句,“爹爹,我保证。”
爹爹不赞同的摇首微笑,“你如今嫁了人,日后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无需总是陪在我身侧。”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爹爹,你可曾想过再娶一个继室。”
她嫁给星河之后,这往后的岁月,只有爹爹他一人独自生活了。
她始终不太放心。
娘亲离世已有十多年,但生者的日子还长。
她相信,像娘亲这般温柔的人,也不愿目睹爹爹在往后的日子里,踽踽独行。
前几年,婆婆和耶耶曾无数次提到要为爹爹续娶,她与爹爹行走四方时,也曾碰上对爹爹心怀爱慕的娘子,爹爹不显老,爱慕他的娘子不知凡几。
其中扬州的女儿尤为娇美动人,一颦一笑,皆是江南水乡的含蓄与清甜。
但爹爹却好像对此没一点儿兴趣。
“时候不早了,你明日尚要早起。”他站起身,温和却坚决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早些歇息罢。”
她看着他的背影,好似看见他不疾不徐,从容平正地走入了漫长的时光中。
成亲那天,天公不作美,偏偏下了些雨,远处的天看上去像浸了水的棉絮,阴霾暗沉。雨水挂在檐下,护花铃已经斑驳,系着护花铃的红绳也早已腐朽。
她向来不在乎这些,也不相信那些天象所暗示着的神鬼天意,庚星和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成亲当日一场秋雨罢了,既然决心要嫁给星和作新妇子,那定是不论今日还是往后,都要风雨无阻,携手同行。
她对着镜,取了妆奁中一只镶红宝石的禅杖样发簪,轻轻插入鬓发中,望着镜中明眸皓齿,娇俏艳丽的陌生的少女,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精心的打扮,此前,一直和爹爹到处跑,每日只将头发往脑后一拢,随便梳洗一番,衣裳穿的大多也是耐脏结实的,
但这却不代表她不爱美,和大多姑娘一样,她也爱俏。
庭院中铺就的石板在风吹日晒之下,已经破旧得坑坑洼洼,雨水落在石板上,聚了一捧的水。
她身上的嫁衣刚刚垂落在脚背上,不能沾水。
爹爹便弯下腰,让她趴在他脊背上,他左脚虽有些跛,但还是背着她,稳当地跨过了积水。
她环着爹爹的脖颈,低头看去时,突然发现他鬓角其实已经生出了一丝白发。
爹爹这般注重自己的容貌,他不是不老,只是将白发藏在乌发里,小心翼翼地将“岁月”藏了起来。
他还在等着娘归来,他不愿她归来时,见到的已是垂垂老矣的他。她见到的一定是当年那个小菩萨,那个面若好女的小观音。
她收紧了些臂膀。
她已经看不懂爹爹了,甚至连高叔父与吴姨母也看不懂爹爹了。
她爹爹是如此不可理喻,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愿望,就这么活了大半辈子。
出嫁前,雨正好停了。
前来迎亲的庚星和满面通红,不敢细看她,小声说道,“妙……妙有……我来接你了。”
她看着他,两个人都红了脸。
花檐子到了,茶酒司催促新妇登车。
登车前,她想了想,牵着嫁衣回头看了一眼爹爹。
*
他就像背着怀孕的她,一步一步走下空山寺的石阶一样,背起了妙有。
看着她登上花檐子,从此与那庚家小郎举案齐眉地过上一辈子。
妙有,是她留给他最后的慈悲与温柔。
他回到屋里,收拾旧衣的时候,正好瞧见了搁在柜子里那两个压箱底的小玉人儿。
一男一女,紧密相缠着。
他好像回到了他和她成亲的当晚。
红烛高烧。
她拿着这两个小玉人儿,坐在帐子里,愣愣地睁着眼看着他,素来冷淡的脸上微微泛红,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无所适从地攥紧了小玉人儿,想要掩饰这通身的尴尬和不自在。
成亲后,妙有果然如她所言,每年都会寻几个日子来看他。
但大多时候,她都与庚星和待在一起,夫妻恩爱,志同道合,两人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有时候在大梁,有时候又乘船出了海。
出海时,更是两三年都见不到一回,偶尔寄来这么一两封信,或是些海外稀奇古怪的新奇小玩意儿。
卫檀生无事的时候,好似回到了老样子,常常倚在榻上,翻阅经书。
前几年,他和妙有去了天竺,天竺佛法早已不存。
他望着妙有,她踮着脚看那波涛滚滚的长河,看那天际烧得熊熊的晚霞。
这世上啊,诸行无常,生生灭灭,没什么能永存,即便佛法也不例外。
这十多年来,他不曾梦到过她。
但有一日,他斜倚着软榻睡着了,经书就搁在膝前。
在帘外潇潇的秋雨中,他终于梦见了她
他梦见了她正坐在水晶帘下梳头,日头高高的,水样的光落在她脸侧,女人看起来有些困倦懒散,鬓角的白玉兰好似翩翩的蝴蝶。
她扬起脸,犹疑了一瞬,还是冲他笑了笑,“檀奴。”
一阵凉风吹入室内,帘幕相撞,晶莹的珠光中,他从梦中惊醒。
榻旁的如豆的灯焰在秋风中摇曳,烛花噼啪一声。
窗外黄叶纷纷堕地,落在霜阶前,夜已经深了。
他剪去了一截灯花,重新拾起滑落在地的佛经,低眉信手翻了一页,继续往下看去。
人生百年,眨眼间,梦寐中已过去了大半,众生在梦中随业而转。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
没多时,他又去了一趟郭溪,郭溪草丰沙阔,水鸟聚集,黑颈鹤其声哀哀,雁落哑哑,芦苇秋风,荒凉满目。
秋风一卷,芦花好似一夜白了头。
翠翠。
他望向芦苇深处,绀色的眼也倒映了这澄波粼粼的秋水。
眼睫垂下又扬起,坦然平和地想。
再等等,再等等,我便能再见到你了。
*
她觉得,爹爹愈来愈偏执得不可理喻了。
他如今闭门不见客,只一人待在家里潜心修佛。
她担心,却不好多说什么。
瞧见她蹙眉,庚星和帮她抚去眉间的褶皱,轻声安慰道,“改日便回去看看爹爹罢。”
他十岁到十八岁的人生,一直在寺中度过,而如今却又重归禅门,日日夜夜修习佛法。
他似乎相信,他能在死后成佛,能去往极乐,去往无上的佛国,能再见到娘亲。
爹爹死前十分平静。
他澡身,换衣。
换上了他在空山寺常穿着的玉色袈裟,戴着那串佛珠,细细地画了眉,束好发,结跏趺坐,膝上放着个小小的红木盒,在昏黄安静的佛堂中,安然闭目坐化了。
在星和的帮助下,她筹措了爹爹的后事。
每每想起他安然低垂着头,敛目趺坐的模样,她心里既觉得难受,又觉得可悲,觉得爹爹不可理喻到可悲可叹的地步。
昔年惊才绝艳的卫家三郎,何其聪敏,等不等得到娘亲,他怎么会不明白?
但他这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活在自己给自己编造的幻境中,守着一个希望直到死,临死前,希望破灭后,又怀揣着另一个愿望,期盼着自己能成佛。
佛有三不能,佛能空一切相,成万法智,而不能即灭定业。
佛能知群有性,穷亿劫事,而不能化导无缘。
佛能度无量有情,而不能尽众生界。
佛不会怜悯他。
他至死也成不了佛。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又要被骂,我先跑,但在跑之前,我再重复一遍,这番外不算分结局,它们是一串串下来的,我是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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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相见欢(一)

9:30
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半空,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室内, 总算驱散了些初春空气中的寒意。
躺在床上,高高地举着手机, 惜翠想了半刻,终究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app已经更新好了,两个世界之间的时空流速都已经校准完毕, 也就是说, 从现在起,两个世界的时间已经同步。
她还有去思索的机会。
将手机重新塞回枕头底下,惜翠走到桌前, 拆了片面膜准备化妆。
翠母口中的“遥遥”,全名叫唐遥,这相亲是家里七大姑八大姨介绍的,见面的事她推脱了两三回才定下来。
可能是心里想着卫檀生的缘故, 上妆的时候,惜翠有些心不在焉,手一抖, 眼线顿时画歪了出去。
眼看画是画不下去了,惜翠沾了点卸妆水擦干净了, 合上眼线笔的笔帽。随便化了个淡妆,应付了过去。
一夜没睡, 妆感也有点儿勉强,但看着镜子,好歹是气色比之前好多了点儿。
稍微收拾了一番, 差不多已经到了出门的时间。
手机一夜没充电,刚刚才充了一会儿,小半截电量在苟延残喘,惜翠揣了个充电宝,又塞了点其他小零零碎碎的,这才打算出门。
翠母闲不下来,大清早地正在擦桌子,瞧见她打算出门,少不得又要碎碎念,叮嘱一番,“待会儿见了人家,要好好表现啊,可别给我们家丢人……”
惜翠应了,出门叫了个车,报了个地名。
到了约定的餐厅,总算见到了那“遥遥”,在此之前,她和唐遥已经在微.信上聊过一两回,不过现在,惜翠也基本上将这号人给忘了七七八八。
唐遥比她大了两三岁,五官端正清秀,看上去儒雅干净。
“翠翠,我妈是你们那儿的人,”他笑道。
惜翠低眼嗯了一声。
唐遥他妈是她老家那边的,这相亲还是他舅舅给介绍的。他家家庭条件不错,家里开了个小公司,现在正在帮他爸打理生意。
等着上菜的间隙,惜翠看了眼窗外的车水马龙,如今再回到现实社会,反倒有些不真切的感觉,就连脚踩在地上也不太像踩在实地。
她看着窗外的时候,男人也在看着她。
女人瓜子脸,五官都长得恰到好处,眼睛不算大也不算小,眼睫很长,黑褐色的眼珠看着很干净。她化了淡妆,就搽了些粉,擦了点口红,卷发披散在肩上,就是神情有些冷淡。
她现在没有心情去相亲,一顿饭下来,唐遥也大概明白了她是个什么想法。
吃完饭,他站起身,“我送你。”
惜翠拿着包,礼貌地拒绝了,“不用,我刚刚已经叫了车,就不麻烦你了。”
唐遥没勉强她,但还是坚持把她送上了车,替她关上了车门。
“到家给我发个信息,”他笑道,“不然你一个女孩子我没送你回去,到时候让我妈知道了少不得要骂。你到家了发个信息我也能放心点。”
他说话时语气拿捏得很好,笑起来又不让人觉得冒犯。
坐在车上,惜翠又拿出了包里的手机,低头看着屏幕上那个沙漏样的app。
一闭眼,好像又能看见玉色袈裟,戴着个佛珠的青年,笑意温润,绀青色的眼像一汪澄莹的湖水。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的时间,卫檀生与妙有或许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生活。她当初坚持要回家,打搅了卫檀生他原本的生活,欺骗了他的感情,本已经对不起他,如今也不该因为一念起,而贸然地回来。
惜翠有些惘然。
她说不上来她对卫檀生究竟是什么感情,也不知道她的决定对他而言公不公平。
她曾经喜欢过卫檀生。
但她的目标自始至终就是为了回家。为了回家,她必须避免那些不必要的感情,免得到时候无法抽身。
但感情这回事,向来只能克制,却由不得人去控制。
生下妙有,也是如此。
没想到的是犹豫不决间,一愣神指腹刚好按上了app,下一秒,app的界面就弹了出来。
惜翠吓了一跳,忙稳住心神,低下眼再看,app的界面设计的也很简介,没什么花哨。
开屏就是一篇使用说明,看上去有模有样,很正规,app由时空管理局研发,在使用前,能选择同意或是不同意。
惜翠大致地浏览了一眼,时空穿梭的冷却时间为三天。不论去哪个世界,想要回去都要等上三天的冷却,穿书者的技能可共享给自己队友,限制为一人。技能也能对其他人使用,但限制也是为一人。
车刚好行驶过一家理发店,透过半开的车窗看见那家理发店,惜翠下意识地叫停了车。
等再回过神来时,就已经进了店里,坐在了镜子前,理发小哥正在怂恿着她弄个大全套,办张会员卡。
惜翠:“不用,拉直就行。”
理发小哥见她不感兴趣的模样,也没再推销。
对着镜子,惜翠默默地攥紧了手机。
她想回去看看。
卫檀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她只说过她是卷发。
她将卷发拉直了,再站到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认出来那就是她。
她只看一眼,远远地看一眼。
惜翠垂眸想。
如果卫檀生与妙有过得很好,她就会回来,按部就班地接受着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从此之后,不再打扰他们两个。
她和卫檀生都会拥有自己的人生。
回去的时候,翠母被她新造型吓了一跳,“怎么把头发拉直了?”
惜翠解释道:“没什么,就想换个造型,直发挺好看的。”
奈何她家太后思维发散得太快,还以为她这是为了唐遥才换了个发型,眼珠一转,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你觉得那遥遥人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感觉不太合适。”
惜翠的回答显然不能让翠母满意,“哪儿不合适了?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一次,你还想找个什么样的?我看人家挺好的,不管合不合适先处着再说。”
反驳是不能反驳的,或许是太久没见,被翠母这么念叨,惜翠倒也不觉麻烦,笑着嗯嗯啊啊应了几声,回到了卧室,打开电脑里的购物网址。
除了将卷发拉直外,要想回到那个世界,她还要再做一些其他的准备工作。
浏览网页的时候,手机微.信正好响了。
惜翠看了一眼,是她基友季悦媛,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一趟。
季悦媛和她男朋友苏阳相恋了有三四年,关系一直不错,很少吵架,苏阳平时没什么脾性,大事小事基本上都听从了季悦媛的安排。
每次三人出行,她永远是最闪亮的那个电灯泡。
看到季悦媛的消息闪烁那一瞬间,惜翠揉了揉脑袋,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看着微.信界面好一会儿,这才回复说有事不能去。
关掉微.信,惜翠继续耐下性子浏览网页。
这时候要感谢万能的淘.宝,她下单了两件衣服和一个包袱,接着又忍痛花了点钱,买了些小银饰小水晶,中规中矩的纹样。她没有大梁通用的银钱,到时候去了那里,还需要典当了这些去换些零用钱。
她回来的时候,本来就已经不早了,盘算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翠母在外面喊她来吃晚饭。
菜色都很简单,就是饭桌上,少不得又要被翠母和翠父联合盘问。
翠父话不多,但却是在家中掌握话语权的存在。
她爸对她的感情问题没像她家太后那么看重。但他看着她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交个男朋友带到家里来了,每每翠母念叨的时候,他也会跟着帮腔两句。
对此,惜翠默默地选择了顺从,长久以来的斗争经验,告诉她理论是没有用的,太后训话,听着就行。
没想到吃饭的时候,手机微.信响了一下,是唐遥。
问她在做什么。
惜翠:在吃饭。
唐遥那儿的回复很迅速: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吃。
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时,惜翠抬头就对上了翠母含笑的眼神。
“是不是人遥遥给你发信息了?”
“没。”惜翠端着碗,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更有说服力一点,“是一个朋友。”
没过几天,她网上买的衣服到了。
她工作压力不大,向公司那儿请了个假,和翠母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差。找了个地方,换上衣服,盘了个发髻。惜翠看着那沙漏样的app,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
*
“哗啦”
夜空下,鱼尾破开月光与波光,跳出了河面,又落回了河水中。
他从睡梦中猛然惊醒。
“爹爹?”听得他的动静,小姑娘揉着双眼,打了个哈欠,疑惑地问。
他眼睫低垂着,在眼皮上落下淡色的阴影,滤去眼底的惊诧与疑惑,过了一会儿,慢慢地扬起眼睫,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又温和地笑了,“我无事,别担心。”
小姑娘这才放下心,正要躺下去,又想到了什么,一手牵着薄被问,“爹爹,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回去?林娘子说做了榆钱糕等爹爹你和我回来呢。”
她半夜醒来,肚子正有些饿了,不禁开始馋林娘子做的榆钱糕。扬州来的林娘子,生得好看,说话也轻声细语的,笑容甜甜的,每次见到爹爹总会脸红。
“无需着急,睡罢,”卫檀生道,“明日一早便能回去了。”
小姑娘乖乖地哦了一声,又一低头睡了过去。
卫檀生此时却已经毫无困意,他低头帮女儿掖好了被角,起身步出了船舱。
回想着刚刚的梦境,他在船头坐下。
小船停泊在杨柳岸前,柳枝摆动着柔软的身姿,条条垂落粼粼的水波中。
梦里的感受如此逼真。
他眼里掠过一丝迷茫,一时间竟生出一丝庄周梦蝶,亦真亦幻的荒谬之感。
梦中的妙有已经成亲,而他刚刚所见的妙有不过才六岁的年纪。
眼眸深深地倒映着水上波光,他心上也好似有河水在翻腾,在流淌,忽而急促,忽而平静。
那究竟是梦,亦或是他当真回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来了。按我后来大纲安排后面还有更虐的,我觉得自己太魔鬼了没忍心,我真的是亲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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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相见欢(二)

情况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糟糕。
望着眼前这明显和帝京不同的陌生城市, 惜翠认命地叹了口气。
初春的天, 阳光还不算晒。
她身前的宽阔的长街上人来人往。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牵着小毛驴, 骑着马,挑着担的行人,往来穿梭, 热热闹闹, 高高飞舞的青白色酒旗,在春风中摇摇荡荡。
但这偏偏却不是京城的景致。
这app传送地点应该是随机的,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在于, 它没有将她传送到海外宽阔的大陆,她尚处于大梁境内。
而app上也足够贴心地显示了她所需要的信息,大梁嘉和五年,杭州。
杭州距帝京有千里。
惜翠收回目光, 头疼地想,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再另想办法。
杭州繁华,当铺并不难找, 她先是找了个当铺换了点银钱,这一过程还算顺利, 出了当铺,接着准备去找间客栈。
就是找客栈的时候出了些麻烦。
她身上没有路引和相关身份证明,去了两三家客栈, 账房都十分委婉地拒绝了她。
在来之前,惜翠也曾经想过会碰上这样的窘境,如果实在住不到客栈,她就打算去佛寺或是尼姑庵一类的地方碰碰运气。大梁的佛寺偶尔会收留孤苦无依的女人作为针妇,在寺庙中帮和尚们缝补衣服为生。
不过在此之前,最好还是能找到一家不嫌弃她黑户身份的客栈。
好在,这一次,曲尺柜台后面查账的女人,耐心地听下去了她的说辞。
女人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上身一件柳青色的衫子,下身穿着件鹅黄锦绣裙,生得秀雅动人,一双眼明眸善睐,瞧见客来时,便抿起唇浅浅的笑。
听闻她是寻亲北上时路引被偷了,女人有些好奇地问,“娘子夫婿未能与娘子同行吗?”
无怪乎她会这么问,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在大梁大多都已经成家立业,孩子也能帮着打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