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宫。
元游望着眼前的书信,待看完后,他大怒,一下便是将信撕扯成两半,“他果真翅膀硬了,竟敢威胁朕!”
兰玉轻蹙起两眉,“想不到他竟然早有防备。”
“他狡诈多端,今日入宫之时,他必定是有所察觉。”元游沉声道。但是能够如此快的应对,未免太过骇人!
不过,他却更加肯定一点,那慕容歌果然在元祈心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如此,便是好办了!
…
翌日,清晨之时,刚用过早膳元祈便立即入宫处理朝政,同时去向元游请安。
慕容歌与小十临近中午之时,前去茶楼。
茶楼生意一日胜过一日,还未到中午,一楼便是坐满了客人。
掌柜的见到是慕容歌前来,便立即小跑过来,恭敬的问道:“慕容侧妃今日是来查账的吗?”说着,他便是将账本拿了出来。
慕容歌摇了摇头,“不,仍旧是按照以往的规矩,两个月查一次帐,今日过来不过就是品茶吃些点心而已,麻烦店掌柜的拿纸墨来。”
店掌柜的向来是聪明人,虽然不解慕容歌要笔墨有何用处,但仍旧是恭敬的领命。
小十讶异,手语问:“慕容姑娘为何要笔墨?”
慕容歌眸光微微闪动,淡笑道:“我要留下一封信。”
她抬眼看向窗外的天色,现在是午膳时间。
“小十,让你放在身上随时可易容的东西是否还在?”
…
夜幕降临,弯月挂于半空中。
太子府异常宁静。
元祈坐在罗阳阁的正厅内,望着跪了满地的下人,一双写尽寒冰般刺骨冷意的眸子一一扫过去。
只听得婢女巧巧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将头埋在两膝之间,战战兢兢的回道:“早膳过后,慕容侧妃便离开了,说是去买做香皂的东西,午膳是在外面的茶楼用的。妾也不知晓为何慕容侧妃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慕容侧妃是不是在外面游玩,没有看准时辰?”
满屋子的下人皆是恐惧不已。慕容侧妃往日出府时,身边都有护卫跟着的,应该不会出事的!只是不知为何,慕容侧妃到现在都没有回府。
“退下!”冰冷入骨的嗓音缓缓响起,元祈收回打量众人的目光,寒声命令道。
下人们立即赶紧退下。
其实,此时多半人的心里都在猜测,慕容侧妃是不是跟两年前一样突然消失了?
元祈深如寒潭的眸子冷冽如霜,他望着房中的一切。几日来她与他的温存,未有迹象证明她想离开!但偏偏她选择再一次离开!
从何时开始的事?
从那天她发现了那小纸片,她便偶离开之心?
所以,她一直按兵不动,悄无声息的准备着?在他完全失去防备之心的时候,选择机会无声无息的离开?
“慕容歌,你真的以为可以离开本宫?”他望着逐渐黑沉的夜色,清声说道。“即可出发。”
在元祈等人刚刚离开不久之时,茶楼店掌柜的出现在太子府门前,请求见元祈。却被告知,元祈不在府中。
店掌柜的看着手中慕容歌留下来的书信,为难的皱起眉,本以为一个时辰前就可将书信送来,但是茶楼客人太多,他实在是走不开。没想到,太子此刻并不在府中!
“也可暂时将信件交由嘉先生保管,太子回来后,嘉先生必定会交给太子。”门口守卫提醒道。
店掌柜的一听,如此甚好。“烦请你将此信务必交给嘉先生妥善保管,此信乃慕容侧妃留下,绝对不可出任何差错。”
…
“慕容歌离开太子府了?”兰玉微微有些惊讶道。慕容歌与元祈历尽艰辛才回到夏国,怎的慕容歌又会选择在此时离开?
那暗卫摇头道:“是。今晚太子府内便是上下寻找慕容侧妃,其实从早上慕容侧妃出府后,到现在一直未曾回府。”
兰玉点了点头,轻蹙起眉。慕容歌是打算上演两年多前的一幕?再次离开元祈?还是说,慕容歌别人掳走?
在夏国京都内,会有人敢在元祈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子事?
二十日后,夏国边境茶棚处。
这日细雨连绵,慕容歌坐在几年前做过的位置。
两年多前她设计离开时,路经此处小茶楼,便停住脚步,休息片刻。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她的心情截然不同。上一次,她是浴火重生,打算去过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但如今,她是想要自己静一下。
小雨在半个时辰前便是络绎不绝的,直到现在,似乎是没有停歇的迹象。
这家小茶棚的老板竟然还认识她,可能是她这张脸让人过目不忘。
“想不到时隔两年竟然还能见到姑娘。姑娘,老夫按照你所教的方法来沏茶,果真是让人称赞不已。”茶棚老板兴高采烈的对她说道。
对于一个平凡小老百姓而言,只要是一点点东西,便会心满意足。
“不过是一些小方法而已。”慕容歌淡笑回道。
茶棚老板认为慕容歌是谦虚,他万分感谢的说道:“因为姑娘的方法,老夫的这个小茶棚在方圆百里竟然有了名气,生意出奇的好。无论如何,老夫都要感谢姑娘一番,今日姑娘所食用的东西,都无需付银子。日后只要姑娘来,老夫的这个小茶棚,尽管吃。”
闻言,慕容歌也不推辞,笑意盈盈的应了下来。
慕容歌回头便是看见小十昏昏欲睡,看了下眼前的天色,要想到下一个城镇怕是还要三五个时辰。
但是,她急于赶路,索性便顶着雨前行吧。
前行几百米处,有条小河流。她立即下了马车,将脸上的易容洗去,小十同样也洗了下去。
刚才在茶楼时,有太多人朝着她看去,那张容颜已经不能用了。
索性这一次不是逃亡,她只是想要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等时机到了,她能够真正的确定了许多事情后,她肯定会回来的。
“慕容姑娘,咱们去哪里?”出了城后,小十便问道。
她回道:“先去齐国,然后去梁国。”如今的齐国时局虽然复杂,但是那里有她现在想要的答案。
细雨蒙蒙之中,似乎看不清前方的路究竟是平坦,还是弯曲。
她闭上双目,这样的雨天,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小十忽然停下了马车。
她幽幽转醒,掀开车帘,正要问小十怎么停了马车,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数十名装备精良的士兵。他们挡在前面的路上,领头之人正是许久没有见面的流云。
如今的流云是齐国的大将军,只要站在人群处,便是鹤立鸡群,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大将之风。眼下再见,才发现,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印记。他刀削似的五官,有了征战沙场才会有的杀气和锐利。
“流云,许久不见。”她微笑道。这里是齐国的边境,只是流云为何不去征战,而是在此处?似乎,是在等她。
再见慕容歌,流云心中复杂不已。仿佛是想到了在夏国太子府内度过的那些日子,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碧柔。他立即抱拳恭敬的回道:“本将参见慕容侧妃。”
慕容歌望着流云,心下猜测着他亲自来见她的原因,“流云,无需多礼。”区区几年,流云便能靠着自己,成就现在的这番事业,足以说明流云的本事。若当年碧柔没有惨死,现在应该会与流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凭着他们两个的性子,定会是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本将自此等候慕容侧妃许久,有极为重要之事请求慕容侧妃。”流云沉声道。
闻言,慕容歌笑容微敛,目光稍显锐利的看向流云,道:“何事?”
“请慕容侧妃与本将一同前往齐国京都。”流云跟在慕容歌身边多少也有些日子,心知,说话不可拐弯抹角,所有话都要开门见山。况且,他若想将意图隐瞒,她也必然会猜到一些。
慕容歌挑了挑眉,问:“为何?说明白点。”原本她便是打算去齐国一趟,然后再去梁国。可她现在刚走出夏国,便是遇见了特意在此等候的流云。
若非她前来齐国,那么流云是否会去夏国寻她?
流云沉凝了半刻后,回道:“皇上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告知慕容侧妃。具体是何事,本将也不知晓。请慕容侧妃看在皇上曾经救过你的份上,这一次务必前去齐国。”
话落,流云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歌的神色,见她沉思,便又接着说道:“既然慕容侧妃如今已经离开夏国,便是有自己的筹谋。而此次前往齐国,最主要的是皇上有事相求。请慕容侧妃念及皇上曾经为您所做的一切,此次务必走这一趟。”
闻言,慕容歌眼光极其锐利的盯着流云,原本她确实是打算前去齐国,探寻心中想要知晓的事情,只是想不到,赵子维竟命令流云前来寻她!
究竟赵子维有何目的?流云说出了两点,一点是有事告知,一点是有事相求。难道赵子维如今面临着两难的困境?赵子维与元祈合谋,无论是对赵子尽还是兰玉而言,皆是重创!那么,其中又会有何隐情?莫非与元祈有关?
她沉思之间,流云越发的不确定了,究竟慕容歌是否会看在曾经皇上救她的份上而前去齐国?其实,若非那日慕容歌以自己为要挟,凭皇上那时必杀赵子尽的心,定然不会放过赵子尽。若是杀了赵子尽,哪里会有今日种种?
慕容歌望着流云深沉的容颜,比两年多前更加的冷酷无情。不过,此刻面对她时,却是放下了许多威慑他人的冷冽。小十回头看向她,等待她的答案,她点了点头,回了流云:“我正想着前去见齐国皇上,想不到世间竟是有如何巧合之事。既然如此,就请流大将军带路吧。”
“是。”流云闻言,立即惊喜应道。
但当慕容歌放下马车帘子,打算继续闭目养神,想要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时,结果却发现马车未动,马车外气氛突变。
流云带领着数人挡在马车前。
她掀开马车帘子的瞬间,便看见前方黑压压的人头。她暗自蹙眉,究竟发生了何事,流云竟是如此防备?
慕容歌轻蹙着眉,越过这些人头,看向最前方。
而这一望,便是与那熟悉的容颜,熟悉的眼眸对上。
她料想不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会前来寻她。
他没有收到她留下的信吗?那信已经将她想要做的事情和承诺交代的清清楚楚,可他还是来了。
这一望之间,他那眸子内竟然闪过一丝宠溺而无奈的眼光。他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声音那般的淡然却绝不会被风吹散,完整无误的传入她的耳中,“慕容歌,你离开本宫,想要去何处?”
他以为她是听闻初秋大婚一事而气愤离开,但她并不笨,知晓他不会奉旨成婚。再这短暂的时间内,必然会发生许多事情,就算没有事情发生,他也必然会搅起事端。他纵容她一次的调皮,但是绝对不会纵容她第二次的调皮!
第七十四章
望着他暗光波动,明显已经发怒的眸子,慕容歌心下一颤,颇有几分的无奈,她微微一笑回道:“太子,妾还会回来。”
等她从齐国回来,必定与他并肩面对所有事情!只希望,到时他学会了与她共同面对所有。
他轻轻地蹙起两眉,眼中更显无奈之色。他轻柔的目光一一扫过她的发丝,光洁的额头,柳叶眉,半眯的眸子,挺而俏皮的鼻子,红嫩的唇。
清风吹拂起她乌黑的三千发丝,微微有些凌乱的,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行走,而她仍旧是那么坚定的望着他。
他缓缓地收回目光,接着用那无比轻柔的嗓音说道:“慕容歌,本宫不能放你离去。”就算知晓她还会回来,他仍旧不能放她离开。只因,在齐国等待她的,并非是她想要知晓的答案!那答案必定会让她对他有所芥蒂!赵子维,果然是早就有所防备,一点点的布局,直到今日。他已算定了,慕容歌会在此时离开,更是会回到齐国。
慕容歌微微一笑,她从容不迫地跳下马车,朝着他走去。
小十担忧地望着慕容歌的背影,心下暗衬:慕容姑娘心中有夏国太子,对夏国太子也可谓是深情,只是现在为何要执意前往齐国?虽然他不知道是为何,但慕容姑娘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她的一番谋算。
流云低垂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冷光,他刚想要抓住身旁的慕容歌,便听见慕容歌在穿过他时,那声轻语:“我不会让你失望而归。”
元祈一双深沉莫测的眸子一直盯着慕容歌的动作,想要从她表情之中看穿她此刻的想法。可他竟然惊愕的发现,她看似能够让人轻易的看透,但却在心底有着坚固的防备,根本不会让人轻易的探索进去。不止一次,他曾都有此想法,但此刻,他竟然因这种想法而害怕,甚至是恐惧!
她,与任何女子都不同。所以,她的要求听在他的耳中,甚至是世间任何人的耳中,都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随着时间的沉淀,经历过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发现,她坚定着一开始的信念,未曾因为命运而有任何改变!更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她比任何人都坚定!
“太子,妾必不会让你失望。妾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许多事情,到了今日这番田地,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命运和目的,无人可以更改。所以,为了达到目的,都会不由自主的去做那些埋没良心的事情。妾懂得,更是深知此理。”慕容歌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坐在马背上的男人,柔声说道。
她要的,就是一个答案!不管那个答案有多么的不堪!
她要的,就是能够与心爱之人并肩面对所有的困难!不是她被他保护在身后,独自享受在他冒着生命危险,编织的浓情蜜意之中,而其它的所有却让他一人承受。但显然,她与他还有很长的路需要去走,他要改变,她同样要改变。
元祈望着她扬起的头,望进她辽远而坚定的目光之中,心下一颤。就在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就在想要去抓住之时,却又发现那本就遥不可及,无法抓住。于是,他跳下马背,与她同样踩在黄土上。
即便如此,他仍旧是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两人互相凝视,他低首,她抬眸。
“不可。”他紧紧皱起眉,拒绝道。
“太子在担心什么?”她叹息一声,轻声问道。他竟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离开京城,足以说明她在他心中的确非常重要。只是,现在她已经承诺,他还在担心什么?况且,那封信上已经写的清清楚楚。
担心什么?元祈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快速地划过一道暗光。
众目睽睽之下,他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之上。她侧过头看向肩上他的手,修长,洁净,若是在现代,定是十分适合弹奏钢琴,带着各种情感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流走,只是想着便是一种极其美妙的画面。
她扯开嘴角微微一笑,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清凉之气。他的双手常年如此,不论她如何用尽全力地搓揉他的双手,仍旧是不能使之暖起来,他双手的冰冷应该是天生的。
他的手,在轻微的颤抖。虽然其他人都没有看到,但是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肩上传来的轻颤。
她措手不及,被他拥在怀中。他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那般低柔,那般不舍,那般无奈地在她耳边低语,“仅此一次。”
话音落下,元祈的心弦顿时产生了剧烈的颤动。无人知晓,他是绝对不想放她离去的。
慕容歌感觉干涩的眼角逐渐的湿润,包围着她的这个怀抱,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她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此刻的纠结。“太子,可知妾心意?”她闷在他的怀中,有些撒娇,又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夹在其中,低声问道。
“本宫早已知晓。”元祈轻声回道。他低头望着她乌黑的发丝,淡淡清新的香气自她的发丝缓缓传入鼻中,如此熟悉的味道,让他心旷神怡,原本波涛翻滚的心湖也因此而逐渐宁静。
男子轻柔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她的眼中缓缓被笑意占据。“我就知道。”没有几分把握,她怎会轻易与他回夏国?没有几分把握能够改造他,她又怎会此刻义无反顾地前往齐国?
元祈轻轻挑起眉,低声道:“回来后,本宫必不会轻饶你。”
闻言,慕容歌眼中笑意盈盈,眨了眨眼后,松开了他。转过身,没有回头,直接走向流云,低声命令道:“走吧。”
流云面无表情,心中有些诧异,慕容歌究竟与夏国太子说了什么?怎会让夏国太子同意她前去齐国?他点了点头应道:“是。”
慕容歌大步向前走,一直到上了马车,她都未曾多看一眼元祈。
元祈望着她娇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漆黑的眸子越发的幽深,这个小女子,到了这时候佯装的倒是挺潇洒!不想离开,硬是坚持离开。只是为了心中那份不确定和猜测,义无反顾的前去?只是想要将他们之间的情感净化得更加纯粹一些,一点儿的瑕疵她也不能忍受…
马车内,慕容歌神色清淡,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未曾让她有任何的改变。但唯有她自己知晓,她在他怀中的时候,迟疑了。
那晚她一夜未眠,思虑甚久,决定暂时离开,前往齐国,而后再前往梁国。在解决心中疑惑的同时,她要壮大自己,当她再次回到元祈身边时,不会成为他的负累,被兰玉与元游利用,成为他前路的绊脚石。同时也要通过这段时间,让他明白,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所有。
况且有她在夏国,他做事必然也会束手束脚,成为他人威胁他的利器。而她最不想做的便是,让他悔恨终生!
但,这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她不能等待,需要主动去做些什么。
明知她就这样离去,他必定不会甘心,但她却必须如此。
流云命令士兵将所有的马车围起来,一同上路。即使元祈后悔,他也要强行带上慕容歌,前往齐国。
尘土飞扬之中,一辆马车,数匹骏马,飞驰而去,渐渐消失在那扬尘中。
元祈收回目光,低敛着眼眸,似失神深思。
身后有人悄然靠近,低声询问:“太子,现在是否回京都?”
只用了几日的时间从京都到边境处,太子此刻已经是不眠不休了几日,若是现在返程回京,不知太子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如若让本宫听见谣言,传言者杀无赦!”元祈眼光一暗,忽然寒声命令道。
“是!”众人高声回应。
元祈跳上马背后,牵动着缰绳,再一次望向那已经看不见她踪迹的方向,神色迷蒙之间,似乎有着几分冷冽。他淡淡的收回目光,对众人命令道:“回京!”
…
寝宫内,兰玉拧眉深思,暗衬:元祈究竟是如何寻到的兵器厂?既然元祈可以寻到,那么,他必然也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
他需要好好想想,该从何处下手,可以事半功倍。
“元祈,我从不曾是你手下败将,你可无声无息得到想要的,那么,我必然也会得到。”
…
齐国,皇宫。
赵子维深深凝望着手中的书信,是流云的飞鸽传书。
此刻,流云已经秘密将慕容歌带往京城。
但流云表明,并未前往夏国京都寻找慕容歌,而是在边境处与慕容歌相逢。慕容歌拒绝了前来寻找的元祈,执意前来。这似乎不是慕容歌的行事作风,当初她义无反顾与元祈回夏国,现在又怎会执意来齐国?
莫非,她知道了什么?本以为他所做一切,让她重新前来的机会渺茫,毕竟元祈绝对不会轻易放她前来。
他手指轻轻扣在案桌上,清脆的响声在耳边响起。他渐渐陷入沉思之中。
…
夏国,太子府。
又经过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元祈终于回到夏国京都。
“启禀主公,暗中跟随慕容侧妃的暗卫回报,一路安全无虞。”嘉杰看向刚刚沐浴完毕,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元祈,低声禀报道。
元祈把玩着手中的小金鱼,神色之间少见的沉凝,他点了点头:“恩。”
“还有,前两日卑职得知有关于林轻尘的消息,他竟然死在了齐国大将军流云的手中。庆林王曾派人相救,未能成功。”嘉杰低声禀告道。
元祈点了点头,林轻尘未曾被他看入眼中,凭着林轻尘的心机,若是有足够的机会,将来必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只可惜,身边要拖着林善雅。更何况流云心中有恨,复仇之心强烈,这也是赵子维让流云出手对付林倾尘的用心。
“这两日兰玉可有动作?”元祈问道。
嘉杰低首回道:“没有。”
距离初秋还有不到一月,接下来这段时间,好戏即将上演。
“主公,这是慕容侧妃几日前交代茶楼掌柜的送来的书信。”嘉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了元祈。
元祈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几日之前差人送来的?
展开信,白色的宣纸上,那娟秀的字迹映入瞳眸之中。
顿时,他似乎感觉干涩的眼角有一丝酸涩之感。
她…竟如此为他着想!她并非不告而别,也未曾想过离开他。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他何其有幸得之!
酒楼内,慕容歌连日赶路,终于有机会松了一口气。
这家酒楼内的汤甚是不错,清凉可口。坐在马车上晃晃荡荡几日,最想要的,便是如此清淡的汤来滋润肠胃。
连着喝了两碗汤后,慕容歌感觉到胃里一阵温热,十分舒服。
扭头看去,坐在一旁的小十也是连着喝了几碗汤,然后与流云对视。因二人言语上无法沟通,多半是小十写,流云看。似乎两年前,他们二人的关系就不错,如今能够沟通了,她竟能够看出二人之间流动的几分兄弟情。
她抿嘴微微一笑,看向流云,低声问道:“何时启程?”
流云小心放下那几张手中的纸,看向她回道:“再休息一个时辰吧。”连日赶路,他看得出来她不喜欢乘坐马车,气色也不佳。眼下还有几日便到了京城,所以多休息一个时辰也无碍。
慕容歌点了点头,然后便看向窗外的行人。
隐隐约约之间,酒楼内不远处传来几个人的谈话声。
“曾经的封国荆南王因试图挑起齐国百姓暴乱,死在了流大将军的手中!”
“对于此人,我曾经有所了解,封国还未被灭之时,他是太子,后来登基之人却是他人,原本以为此人没有野心,想不到竟然背后做出如此让人不齿之事!”
“的确,幸而有流大将军了结此人的性命,否则让此人继续留在世上,只会让咱们平民百姓受到更多屈辱的对待!”
第七十五章
慕容歌眉梢微动,林轻尘死了?
而且是死在了流云的手中!
林轻尘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本该在齐国内成就一番事业的时候,他竟然会沦落到死亡的地步!林轻尘在暗中做出了许多挑衅赵子维的事情,赵子维又怎么可能会容忍他!流云对赵子维极其忠心,对于林轻尘的追杀自然会用尽全力!凭着如今流云的本事,杀个林轻尘绝对不会是难事!林轻尘,若是当初能够真正做到淡泊名利,或许今日仍旧可以受人尊重!
转头看向流云,流云神色沉了沉,犹豫了一下对她说道:“林轻尘该死。”那日,林轻尘似有万全准备,以许多事情来威胁他。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势必要杀了林轻尘!林轻尘明明已经是废国王爷,如今的平民,竟然在暗中还做出诸多多对皇上不利的事情,该死!
还记得他要一剑刺穿林轻尘的心脏时,林轻尘自嘲一笑:“我费尽心机只等赵子尽登基之日,未曾想到为他人做了嫁衣,自己沦落到今日这番地步!死在你的手中,我终究不甘!”
他朝天狂妄一笑,双眼冒着浓郁的杀气,“你早就该死了!”他未曾迟疑,甚至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一剑刺进了林轻尘的胸膛之中!那鲜血滚烫,腥味刺鼻,可他却心下一松!意图谋害皇上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