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跟随太子多年,自认无人能比我更了解太子。只要是太子坚持想要得到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太子都会达到目的。所以,慕容姑娘于我说的这些话,我不能对太子说,也不可能对太子说。”

慕容歌深吸一口气,将胸口处的郁结之气疏散,她清美的容颜上绽放一抹淡淡的笑,“言尽于此。你好好休息吧。”

话落,她转身离去。

流云望着慕容歌的背影,甚为无奈道:“若在太子与慕容姑娘之间选择,流云不会犹豫,只能选择太子。请慕容姑娘深思,勿要选择错了方向。”

身后传来流云的声音,慕容歌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决然而去。

刚刚回到下人房,慕容歌想要回屋休息一会儿,站了一下午,小腿已经发疼了。却见一名前院的婢女在她的门前等待。

见状,她迎了上去,先开口问道:“何事?”

那婢女立即迎了上来,递出手中的帖子,躬身对她说道:“一名前些日子来找过姑娘的男子递出帖子,看那男子面色焦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见姑娘。”

慕容歌立即展开帖子,只见帖子上面写了几个简单的字。

公子病危,望见慕容最后一面。小十。

第一百一十九章【文字版VIP】

客栈内,只有几间房间内燃着烛火。仍旧如上次前来一样,静悄悄的。

她紧紧皱起眉,默默走在前方的小十,那一双红肿的双眼,以及不同往日的失魂落魄的模样不会骗了她。

兰玉公子,即将离去?

房中,兰玉公子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毫无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没有一丝气息。之前来时,房内总是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味,可这一次房中无一丝药香。

一阵清冷的风吹入,她这才发现窗户大开着。如今已经是深秋,夜晚风凉入骨,怎的还开着窗?

一丝丝清冷的风吹在身上,她感觉到心口一阵虚无。望着床上奄奄一息,让天下人敬仰的兰玉公子,她不由得心跳缓慢。

也许是察觉到有人前来,躺在床上好像没有一丝气息的兰玉睁开了双眼,好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转过头来看向慕容歌,他无力的笑,声音轻轻的,“来了。”

慕容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痛不欲生的小十,心中凄然,对于小十而言,在他单纯的世界中,兰玉如同他的再生父母。他尊敬兰玉,将兰玉的话奉为圣旨。而兰玉能够改变很多事情,却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她敛下眼眸回道:“嗯。”

她不敢向前走去,面临生死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这一次,她有种直觉,他是真的要离尘世而去。

“我即将离去,勿要忘记我的临终托付。将小十留在身边保护你。勿要对夏国太子有过多情愫。”他虽然声音无力,可整句话说来连贯,清清楚楚的传送到她的耳中。

慕容歌心下颤动,深深的凝望着床上的他,这一刻才发现,他面颊之上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他目光泛光的望着天棚顶,似乎那棚顶处有什么让人开心,又或者让人向往的东西。

“慕容歌,即使你不愿意听,更不愿意承认,你已经成为局中最为重要的棋子。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逃脱棋子的命运。即使…许多人不愿意伤害你,但仍旧不能控制的要在诡谲多端的惊天阴谋中,伤害了你。”

他望着天棚处失神片刻,声音更加虚无的说道。

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他在这话中想要提醒告诉她什么?

拧眉深思之际,兰玉缓缓闭上了双眼,面颊上不正常的红色缓缓消退。而他安详的躺着,于平日里没有一丝异样,宁静而温和。

片刻间,慕容歌仍旧琢磨不透兰玉这句话是何意,她抬起头看向兰玉,等待着他在静默过后,还会说些什么。

可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兰玉开口。

她惊愕的发现,他面颊上的红色悄然退去,此刻他面色苍白,无声无息。

小十颤抖着庞大的身体向兰玉走去,欲要将被子盖在兰玉的身上。

她立即走过去,坐在床边,面容谨慎,咬着唇,伸出手探向兰玉的鼻息。

无一缕气息浮动,不经意间碰触到他鼻尖的肌肤,猛的收回了手,他肌肤冷如冰!

他真的离开俗世了!

让天下人敬仰,慈悲心肠,风姿绝世兰玉公子,在夏国京都内的一间客栈内无声无息的离去了。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为此穿上素衣。

小十虽眼眶红肿,但望着兰玉安详离去的容颜,他坚强的令慕容歌敬佩。

或许对兰玉公子而言,离开是好事。毕竟活着,每日忍受身体极致的痛苦,生不如死,不如死去。

“慕容姑娘,公子之前交代过小十,不可火葬,不可土埋。只可将他放置在竹筏上,随着江河的流向而潇洒走遍世间角落。”小十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给兰玉盖上,可兰玉的身体逐渐的冰冷,这区区一条被子已经温暖不了他的身体了。他转过身,对着慕容歌摆着各种手势。

慕容歌看了一眼兰玉,她点了点头:“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吧。”兰玉公子生前得世人之心,死后,自然要潇洒。只是江河之上,水冷至极,她别过眼,喉间有丝苦涩,她的嗓音瞬间沙哑,“记得给他多穿件衣服吧。”

小十点头,他直接就将兰玉公子抱起,从打开的房门前而走出去。

这座客栈不远处,就有江河。江河水流急,一般人不敢下水。她走向窗前,见小十已经几个跳跃间到了江河处。

此时江河上没有一人,隐约间,她看到小十自一旁草堆中拽出竹筏。

动作伶俐的将兰玉公子安置在竹筏之上。

没有亲朋好友相送,没有任何人见证兰玉公子的死亡。如此简单的准备了后事。小十动作如此熟练,应该是一早便有所准备,兰玉公子在这些日子内,早就已经对身后事准备好。

只是…

望着那滔滔江河,望着那竹筏上衣诀被风吹起的没有气息的男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结果,吸入肺腑之中的气息太过冰冷,竟让她一时半刻承受不住,身体紧跟着便颤抖着。

兰玉公子,死了?

死了。

从今日起,世上再无兰玉公子此人。

不过片刻间,小十已经回到客栈。

他静默不语的站在慕容歌的身前,神情说不出的哀伤。这些日子他一直适应着兰玉公子即将离去的事实,一边痛彻心扉的在公子的吩咐下准备一切后事。

公子的后事如此轻易,他怎么看着怎么心里都是疼痛不堪。可这就是兰玉公子的选择,不要求厚葬,只要如此自由的置身在江河之中。

“小十,日后便跟在我身边吧。你我可如亲人。”她望着小十,声音沙哑。话语之中,已经是承诺。

小十因身有缺陷,被世人嘲笑。他性子单纯,不会有许多心思,可一旦被他认定ian刚要保护的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要保护的人。

他望着面前一直对他和蔼,甚至耐心与他对话的慕容歌,他红肿的眼眶又微微泛了红,动容的望着她,重重的点头。

慕容姑娘视他为亲人,他也将慕容歌视为亲人,比骨血至亲还要亲。

“或许这个结果对兰玉公子而言,是好事。”她望着这间冰冷的房间,悠悠的说道。

离开客栈时,慕容歌抬起头看向二楼处敞开的窗户,眼眸缓缓半眯。不知为何,兰玉公子的死,总是让她觉得接下来会发生许多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她紧紧皱起眉,总觉得有些事情她没有预料到,所以才会如此被动。就比如,兰玉公子的死,算不上突如其来,可却在其中透着让她无法忽视的诡异。

自从踏入夏国太子府,她便深深的察觉到这份诡异不能被忽视。

不过,无论如何,兰玉的离去让她痛心。不久前,若是没有他的帮助,她不会逃出生死。更不会活到今日。

太子府。

带着小十回道太子府时,让守卫拦在了门外。幸而慕容歌如今在太子府内的身份不同往日,有慕容歌的命令,守卫立即放行。

将小十安顿好后,她本想等着这几日有时间再向元祈解释小十的存在。可没有想到,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此时的元祈本应身在宫中与各国时节见面,但元祈却在此时回府了!

慕容歌立即赶往芙蓉阁。

芙蓉阁内,元祈就坐在院子里的亭子中,石桌上正在煮酒,酒气飘散在亭子内四周。他依旧身着黑色华服,姿态优雅的品酒。这些日子的忙碌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慕容歌挑了挑眉,立即走了过去。

刚刚踏入亭子中,元祈就已经开口问道:“今晚见了兰玉公子?”

她点头,虽然现在她可以任意出府,但是不代表没有人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此事。况且,过了今晚,明日开始全天下人的会渐渐得知,兰玉公子离开人世!

“妾恳请太子容许小十留在妾身边。”慕容歌躬身请求道。

元祈眼光幽深的望着她,良久才收回目光,示意慕容歌道:“先坐下喝口酒水。”

慕容歌点头,坐在了元祈的对面。她亲自起身将热酒倒在他的酒樽之中,然后又倒在自己面前的酒樽中。

她执起酒樽,毫无迟疑,直接一口喝下。古代的酒其实并不是十分烈,她酒量虽说不上十分好,但仍旧能够喝不少。而且,能够用来煮酒的酒水必定是上好的佳酿。

“好酒。”她勾起唇角,灿然一笑,赞赏道。口齿之间留有酒香,酒香弥漫在口中,不由得心情大好。

元祈轻柔淡笑,幽深的眼眸看向她时,眼底闪过一丝宠溺之色,他淡笑道:“既然是美酒,不妨多喝。”

慕容歌微笑点头,却未再继续喝下去。醉酒误事,少喝为妙。

况且,今夜她还有一些事情想要与他说。

“还有何话,尽可都说。”他望着她的挂着清雅淡笑的容颜,眉宇之间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闻言,慕容歌望着他倾城的容颜上嘴角那抹温柔的淡笑,缓缓说道:“妾想入宫参加明日皇上寿辰。”

元祈执着酒樽的手微做停顿,他目光含着笑望着她,笑着反问道:“是想要通过此次机会见齐国太子还是齐国十皇子?”

第一章【文字版VIP】

一阵强劲的冷风袭来,将那白雾酒香吹散。

慕容歌眼前一片迷蒙,她望着他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头皮发紧,她默默无声。他这话语里透着一股子质问的酸味。

“齐国太子留着侧妃之位于你。十皇子虽今年不过十三岁,但已是人中之龙。二人之间,究竟是谁让你费尽心思想要入宫见一面?”他话语忽然转变的凌厉不已,幽深的眼光之中隐含着他人根本不会察觉的愤怒,甚至是嫉妒。

那一晚,慕容歌与赵子尽相处时,那般的温柔融洽,固然慕容歌在名义上是赵子尽的姐姐,在他人眼中,慕容歌对赵子尽的感情是姐弟之情,可看破天下人的他敏感的感觉到,在赵子尽年少的眼眸之中,慕容歌早就已经不是姐姐。那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子的目光,一个极其又霸占欲的目光。

至于赵子维,在暗中费了不少的心思想要将慕容歌带走,如今前来夏国,看似没有任何异样,但已经是箭在弦上,只等待时机出手。

“妾想要见见十皇子。”等云雾散去,慕容歌望进他漆黑不见底得眼眸之中,微笑道。

元祈眸光微动,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冷讽之色,暗光浮动间,他点头笑道:“十皇子本就是你的弟弟。想见,便见吧。”

闻言,慕容歌意外的看向如云雾般看不清的男子,他今儿个,怎的如此变幻多端?此时,他也抬头看向她,那目光隐隐含着一抹痛,看似不痛不痒,不会伤及他半分,但却让她移不开视线,并感觉到心里也跟着卷起疼痛来。

他,身上隐藏着太多让人无法窥视的秘密。

可惜,她终究不是能够有耐心等待,甚至是相信他那番承诺的人。所以,他的痛,与她无关。

“谢太子。”她自冰冷的石凳上优雅起身,躬身说道。

“至于兰玉公子的贴身护卫小十,你想要留着,便留着吧。”他移目看向不远处的幽绿的小树林中,树叶被风吹的不断摇摆,哗哗作响。在深夜听来,怎么都觉得有点瘆人。

慕容歌心中一动,眼睛眨动了一下,继续弓腰点头回道:“谢太子。”

她欲走出亭子,离开此地。却在路过他面前时,一把被他握住了手腕。还未来的及有所反应,已经被他揽入怀中。

今夜,他的怀抱并不冰冷,反而有着能够暖人心的温度。

她身体僵硬,那夜的迷乱情景突然出现在眼前,仿佛是一场梦,这场梦被她深深的掩埋在心底,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她仍旧是她。他还是他。曾经认为她与他不会有任何关系。现在,为了不迷失心,迷失方向,她仍旧认为与他不会再有关系。

利用,阴谋,算计,与她有何关系?

可是,当被他环抱住,紧贴着他温热的怀抱,那夜的迷乱与亲密,就这么真实不容逃避的让她面对。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清凉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红唇。柔声道:“可否为了本宫,放弃不切实际的那些要求?”

他的声音不再清冷,也不再冷淡,反而有些发颤,竟似乎有些请求。

耳边一阵轰隆作响,那声音存着蛊惑的魅力。

若是,其他女子,必定欣然应允。对于一个贵族,一个坐在贵族顶尖,眼中从来不屑又任何女子的男子如此要求,怎会不让一名女子弯下身段,主动承欢?

她叹息一声。

前世今生,注定她不能如此。

她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眼,屏息躲开他带着酒香的气息,努力的平静着已经躁动的心湖,轻声道:“妾实在不明白太子所言为何意。”

今夜,这本就清冷的风,格外的冷。

似乎,很刺骨。

他眼中刚刚浮现的柔情瞬间冰冷于她这句话中。前一刻还姿态闲适优雅的他,这一刻,一身煞气,阴狠之光在眼底浮动,他冰冷的目光紧盯着她。

慕容歌感觉身体一阵刺骨的冷。果然,今夜,冷的很刺骨。

“太子,饶过妾可好?您可知…您对妾的猎物之趣,让妾胆战心惊?甚至,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放置在妾身上的关注越多,妾周身危险重重。”她望着刚才他看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那处幽绿深暗,看着,就让人心惊胆颤。

猎物之趣?

一个猎手发现了并不容易制服的猎物,便开始上了心,想要用各种办法,无论是鞭打,还是柔情,都难以让猎物低下头颅,任其指挥。猎手更加上心了,以至于认为猎物很重要。

这真的是猎物之趣?怕是也只有他们二人自己最为清楚。

良久,他身上的煞气消失。只听得他一声叹息。“慕容歌,莫要再坚持了。”

翌日。

天气有别于昨日的万里晴空,天空已经被乌云罩顶,流动的空气中,隐约中可以闻到一丝泥土的腥味。

不是今日暴雨,便是明日暴雨。

懂得看风水的人,暗地里都说,今日不是个好兆头啊!看来,当今圣上大限将至啊!不过,这些掉脑袋的话无人敢明着说,可终究让人的心里惶恐不安。

流云得知慕容歌今日入宫,便以为慕容歌是想念赵子维而欣喜若狂。

慕容歌见他如此,没有点破,便笑着说道:“入宫后,你便回齐国太子身边吧。我身边有小十,没人会伤害的了我。”

流云点了点头,小十的武功高深莫测,在他之上。所以一般人想要谋害慕容歌根本不会得手。更何况,小十是真心想要守护她的。

只是,他隐约中还是感觉到不对劲。总觉得她似乎并没有同意让太子带走她。想要再开口去问,可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冰一大早便起来帮慕容歌梳妆,说什么都让慕容歌盛装出席。

慕容歌懂她的心思,在太子府内的人看来,她的身份不止管家如此简单,有元祈的不一般对待,自然身份高人一等。所以盛装打扮是不想让人看低。

其实如冰心里还有另一层想法,她还想给慕容歌一个机会,若慕容歌心中没有元祈,仍旧还是钟情于齐国太子,这一次便是个机会!

毕竟齐国太子身边美人众多,一个女子根本不会在心中存留过多时间,更何况慕容歌如今还是夏国人了。若慕容歌展现不同风华,齐国太子必定会为其侧目。

知晓如冰的这些心思后,慕容歌推拒道:“无需。”从始至终,她没有想过引人注目。

如冰得知流云要离开了,便犹豫着开口问流云,“你若离开,碧柔之事又该如何?”

流云听闻碧柔二字,身形掩饰不住的颤了一下,他声音沉闷的说道:“会有机会的。证据不可掩藏,若是真有证据证明谁是凶手,我必定将其碎尸万段。”

“嗯。”如冰闻言,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应道。

碎尸万段?证据不可掩藏?怕是,当事实的真相揭露在眼前时,流云,慕容歌,都难以接受!若证据可掩埋一辈子,她必定会将真实的一切掩埋在心底,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牡丹阁。

林善雅得知今日慕容歌会一同入宫,便难以按耐得住愤怒嫉妒的心。

“公主无需焦急。慕容歌如今身份不明,就算一同入宫,也只是随同婢女身份。”香兰耐心的说道。

闻言,林善雅摇头,“不会如此简单。元祈怎么可能让慕容歌入宫?”

香兰也轻轻的蹙起了眉,望向府外江河的方向,道:“今晨得到的消息兰玉公子已逝。”

“怎会?”林善雅不可思议。

香兰摇头,“初得消息时的确不可思议。兰玉公子虽已逝去。却将贴身追随的护卫交给了慕容歌。”

“慕容歌怎会有如此好的运气?”林善雅怒道。有兰玉公子的帮助已经让天下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在兰玉公子逝去后,还能如此厚待,当真是求都求不来的好运气!

“兰玉公子逝去,公主,或许用不了多久你的机会就来了。”香兰收回目光,望着房中被林善雅当做宝贝一样的黑色芙蓉花,眼光深邃的说道。

林善雅眼中精光一现,点了点头。的确,她的机会快要来了。

忽然,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紧盯着香兰普通的容貌,半眯着眼睛,掩藏住在眼中流动的精光,她沉声说道:“若本宫给你机会,让你可一跃枝头。你是否会感激本宫的用心良苦?”

香兰低着头,让林善雅看不到她的神色,低声回道:“香兰谢公主劳心。”

见状,林善雅满意的勾唇轻笑。

夏国皇宫。

行宫内。

清晨,早膳过后,赵子维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赵子维刚刚得到关于兰玉公子已逝的消息,当即震惊不已。“兰玉公子竟然死了?”

禀告消息的护卫回道:“是,消息已经证实。”

“死的时间,还真是让人意外。”赵子维神色顿时一沉,冷笑道。什么时候不死,偏偏在天下局势即将大乱之时死了。“本宫安排下来的事情是否妥当?不可有任何意外。切记,要做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错漏之处。”

那护卫立即神色一正,“请太子放心,奴才已经按照太子的吩咐,全部安置妥当。”

赵子维点了点头,“这一次,绝对不可再节外生枝。”他邪魅上扬的眼眸,光芒暗沉,冷光浮动,信心十足。

“十皇子差人送来一颗玉珠。说是乃慕容歌玉钗之上的珠子。”那护卫从袖口中拿出一枚翠绿色的玉珠呈给赵子维。

赵子维原本就幽暗的眼眸在看到珠子后,立即深沉,杀气四射。

此珠子的确是慕容歌的玉钗之上的!

玉珠在手心中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他紧紧抿着唇,脸部线条紧绷,不由得一阵冷笑:“不过十三岁,竟然就懂男女之事?就算他想,慕容歌会让他碰了她?”

话虽是这么说,可赵子维的心却犹如惊涛骇浪,在剧烈的翻搅着。他是亲眼见到慕容歌为了保护赵子尽而同意为他利用,更是为了赵子尽而回到夏国。而且,赵子尽并非普通的少年,他有他的厉害之处!

小小年纪,心机深沉之可怕,怕是慕容歌难以预料到的!

若赵子尽想要得到,那么,慕容歌应该会反抗,应该会推拒,毕竟,在慕容歌的眼中,赵子尽只是弟弟。

但,手中玉珠的传来的冰冷感,不容他忽视。他邪魅的眸子顿时被冰雪覆盖,手心升起腾腾火热,白色热气自手心传出,他缓缓的握紧手。

再展开手心时,翠绿色的玉珠竟然化为粉末。

赵子尽,果真是有几分算计之心!

“十皇子长大了,竟然懂得男女之事了。看来,本宫不能有负父皇所托,必定为十弟定下让天下人羡慕的举世良缘。”赵子维轻轻的拂去手中的粉末,嘴角噙着抹邪魅至极的笑,缓缓说道。

入宫时间是要在午膳过后的,早膳过后,慕容歌带上小十一同去了牡丹阁。

初入牡丹阁,望着牡丹阁内,一切井井有条。婢女下人不比在泊康阁内少多少。看来,林善雅固然不是太子妃,也是过的很好。丝毫不见一丝落魄。

她心中冷笑,在这个时代,也许身有他人可利用之处,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婢女通传了林善雅后,不过片刻,婢女便将她引入房中。

进入房间,慕容歌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房中的布局。嘴角微微勾起,林善雅经过此事后,学的低调了。最起码房中看不到任何奢华之气,反而是简约清雅,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进入内间,只间林善雅坐在梳妆台前,让香兰为其梳妆。

她看了一眼身姿柔婉的香兰,若非容貌普通,这份身姿必定可倾天下。只是可惜,跟着林善雅,必定不会有出头之日。她收回目光,看向林善雅的后背,躬身道:“慕容歌见过善雅公主。”

林善雅从铜镜中看到身后模糊的熟悉身影,眼光轻轻闪了一下,她立即回头看向慕容歌,笑道:“慕容管家轻起。”

话落,林善雅眼神示意让香兰拿来椅子让慕容歌坐下。

慕容歌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待坐稳后,抬头看向一脸蔷薇般艳丽多姿笑容的林善雅。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香兰。这个香兰不容人小瞧。若非有人劝慰指路,林善雅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能从迷雾之中走出来。毕竟,那日在宫中,二人针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场面。此刻能够再见面,还如此和气,可谓是让人有些意外。

“不知慕容管家求见本宫,有何事?”林善雅望着慕容歌那张清艳脱俗的容颜和气定神闲的姿态,心中已感觉到一丝不舒坦。但如今的她已经可压制住狂涌的嫉妒,能够沉得住气。

闻言,慕容歌淡淡一笑,若非有事,她是绝对不会踏足此地!她直视林善雅,不错过林善雅脸上的任何表情,她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善雅公主可知碧柔此人?而前不久碧柔无声无息死去,实乃让人不可思议。”

林善雅神色间有些疑惑,不懂慕容歌为何会突然提到此人。碧柔?此名字有些熟悉,但终究没有让她能够记住,毕竟太子府内婢女众多,而她也无需去记住一名婢女的名字。“此人是婢女?”

慕容歌心跳慢了一拍,自林善雅的神色间可以看出,林善雅并不知晓碧柔,而碧柔的死莫非与林善雅无关?

若是如此,碧柔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眼光略微凌厉的盯着林善雅,可林善雅在第一时间给出的反应就已经表示明确。她轻轻的蹙起眉,其实早就应该想到,就算是碧柔无意之间知道一些关于林善雅的事情,又或者因为她的关系而得罪了林善雅,但对于林善雅而言,那天晚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怎么会另外去费心思天衣无缝的除掉碧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