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子军士乐得在一边起哄,李松只得应承着,再解释下去,更难说明白,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事情闹出来。
标中营的军士们一直闹到天亮才渐渐散去,李松揉揉太阳穴,又是一夜无眠。昨日答应要买些米与小妹子煮粥,还是早些买了送去。
打了盆冷水,李松整个头都埋了进去。他现在要清醒清醒头脑,这团雪球现在越滚越大,麻烦也越来越多,他不要紧,可是小妹子,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跟小妹子说。身。她赶紧按住她:“你这是要去哪里?担心又凉着!我煮了清汤面。你多吃些!”
馒头为难地掩口道:“骆姐姐,允我洗漱一番再吃东西?”她睡了两日都没洗漱,浑身觉得不舒坦,撑着有些虚软的身子爬起来就是为了烧些热水梳洗一下。
几个姐妹中原先是她最不爱清洗,可是在清源的两年中,已经彻底把她转变了。她也喜欢清爽地感觉。没有娘亲嫌弃她浪费柴禾,也没有没完没了的事情,沐浴成为她宁静一天所必须要做的事情。
骆榆芽听见她要梳洗,赶忙去厨房烧水。等骆榆芽烧好了水,馒头也穿好了衣裳,将髻梳好。骆榆芽拍了巴掌道:“都说你们南边人讲究,我算是瞧明白了!都病中还把髻梳的这么利亮!”
馒头只是一笑,并不答话。她细致地洗了面又漱了口,才同骆榆芽说话:“骆姐姐。真麻烦你了!”
骆榆芽坐在炕上。将面从棉布兜里取了出来,推到馒头跟前道:“快吃,这都坨了。多吃些,身子才好。不是我瞧不起妹子,你也太瘦了些,这身子骨怎么适应得了这的天。”
馒头小口一口的吃着面。她不挑食但是对好吃的东西,她会多吃。骆榆芽擀得面条很失败,没有筋道,而且面已经坨了越不好吃。听着骆榆芽说她身子单薄,她忍不住打量着自己跟骆榆芽两人。
骆榆芽比自己要高,也要壮实许多,是个很能干的女子,自己其实并不单薄,若是她见了大姐同四姐地身子。怕不是要心疼坏了!大姐都那么瘦了。还说什么要惜福,一顿饭几乎吃不了两口就说饱了。其实她只是一路上没吃好地缘故。她才想解释着。
骆榆芽下一句话却是把她惊住了:“你身子不养好,以后生孩子要受多大的罪啊!”
馒头拼命地咽下面,通红着脸瞧了骆榆芽一眼,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又低下头挑着碗里地面。
“好了好了!知道你面皮薄,我不说了!你先吃着,等下我去买些年货。这年货可要早些准备。咱们延绥又不比你们那,东西少不少又贵,赶现在还能挑挑,往后可就没得挑,有就不错了!你要些什么我带了给你?”骆榆芽瞧见她一脸小媳妇的样,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打趣了她,忙换了话。
这都十一月底了,是该准备过年的东西。今年过年她总算可以跟认识的人过节,中秋她原本以为李大哥会陪自己好好过夏,结果李大哥同自己像是有些不欢而散。这个年一定要好好过下。
“骆姐姐,你等等我!我同你一起去!”
骆榆芽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满口拒绝:“不成,你身子都没好,不能出去!”
“骆姐姐!我多穿些衣裳,出去走走。”馒头央求着,她已经向往了两年的年,终于可以好好地过一次了。
无论馒头怎么说骆榆芽依旧不肯让步:“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再陪你置办东西,你现在哪里是能受寒的身子?”
“到时候就来不及了!”馒头放下筷子,喃喃的道。现在再不准备,日后就越难置办,到了二十,所有的铺子都要封了,到时候她拿什么来过年。
这话听在骆榆芽的耳朵里又是另一份心思。她是赶着这两天给自家男人置办新衣裳,约摸着年前才能做好,白家妹子估计也是存了这份心思。这挑布料可不是她说好就好的,还要人家自家瞧上了才行。这要是不能在年前给李大哥赶件新衣裳出来,这怕是她的罪过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置办年货(二)
也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骆榆芽的心思,她居然同意馒头带馒头去购置年货。馒头忙取了件七成新外头穿的衣裳穿上。
骆榆芽歪着头瞧着她穿上衣裳,啧嘴摇头道:“你就穿这个出去?”
馒头停下系衣袋的双手,不解的望着骆榆芽。因为要出去,她特意挑了这件七成新的衣裳。这都不行?她忙解释道:“骆姐姐,这还是新的。”
骆榆芽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上前翻弄着她的包袱道:“你衣裳太单薄了些,你坐在屋里头烧了炕不觉得冷,外头可是天寒地冻,水泼出去都能结冰。”
听骆榆芽这么说,她感到有丝为难,清源的冬天并不大冷,一件棉衣即可。到如今她哪里找来什么出门穿的衣裳。
“你还是比别去了,本身就不好!”骆榆芽皱着眉头劝道。这么单薄的身子又生着病,哪里能出去。她有些后悔答应带馒头出去。
馒头僵直着手,不知道要怎么跟骆榆芽说道,她从小就养成被人拒绝过两次便不会开口。这次是要准备年货,她可以同李大哥、闫大哥一起过年,她期盼了很久的新年。馒头咬咬嘴唇,毅然昂起头道:“骆姐姐…”
“这样好了,你穿我的衣裳好了!”骆榆芽也愿意有人陪自己买东西,女人家就要图个热闹。
骆榆芽很快便取来件厚实的对襟褂于她,骆榆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的衣裳大,你别嫌弃。”
低头一瞧,却是:骆榆芽的衣裳穿在馒头地身上松松垮垮的,腰身也大了许多。一件好好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馒头并不讲究这些。骆榆芽能把自己的衣裳借自己穿就已经很好了。瞧褂子的面料是绸面的,就知道骆榆芽对自己多上心了。就是自家姐姐也从未把这么好的衣裳借她穿过,想到这,她诚心诚意的蹲了半礼道:“多谢骆姐姐。”
骆榆芽摆着手道:“这衣裳配你地肤色到是好。咱们快去!有好些东西要置办。你也趁机买些料子做几身衣裳。”说着她便挽着馒头出了门。
外头果真好冷。馒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拢了拢衣裳。小心翼翼地跟在骆榆芽地身后。
下了几日地雪终于停了。难得露出一丝阳光。积雪将化不化。冷凄凄地。延绥是个大军镇有十几万将士驻守。散步在各个关卡。镇里出来采买东西地都是驻军地家眷。一个个打扮地格外鲜亮。骆榆芽个性爽朗。人缘也好。时不时地停下同人打招呼。期间也不忘将馒头介绍给旁人。
“这是姐姐家地姑娘么?长得真好!”一位姓陆地妇人拉着馒头地手仔细地瞧着。
“长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嫁给个大老粗!天下男人都死绝了?都要嫁给延绥镇当兵地!”一名穿着青莲色斗篷地妙人挤了过来。取下头上地帽帏。孤傲地扫了馒头一样。
同骆榆芽在一起地几个妇人见到是她。都垂手站这不说话。唯独骆榆芽气性最大。不服气地嚷道:“有本事你再嫁个男人啊!”
妙人冷眼瞧了骆榆芽两眼,骂了句蠢妇便进去了。
骆榆芽还要说些,却被那几个妇人拦住:“石家的,人家是读书人家出身,眼界高地很,哪里瞧得上我们?咱们进去说!”
“读书人又怎么了?不是咱们男人在这冰雪地里放马戍边。他们哪里过的舒坦?嫌当兵的是老粗,有本事他们读书人抄起书本上阵杀敌去!瞧她那副德性,我呸!百无一用是书生!”骆榆芽涨红着脸,不服气的嚷嚷着,大有卷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同那人打一架。
馒头听了骆榆芽的话忍不住笑了出声,这怕是触到石大哥。她才这么冲动吧!
骆榆芽见馒头笑自己,还以为自己哪句话用词不对,忙拉着馒头的手悄悄道:“妹子,是不是我哪句话说地不对?姐姐人粗,不懂什么道理。”
馒头忙止住笑容,轻轻的咳了两声,正色道:“没,骆姐姐的话很有道理。指是那位是谁?”馒头忍不住打听起来,那名女子打扮十分得体。瞧着一点也不像是自己出来买东西的让人。
骆榆芽满不在乎的牵着馒头走进店里。凑在她耳朵面道:“她是标中营的一个家眷,原先是读书人嫁的小姐。后来家境不好,老子就把她嫁了过来。洪大哥对她可是没二话,饰衣裳样样不少,都要跟总兵太太比肩了,她成日里还总说些这不好,那不好的。嫌我们粗俗不同咱们说话!也不想想,若不是洪大哥娶了她,她现在还瞎讲究什么!”
骆榆芽说了几句,拉着馒头便瞧布料,热络的道:“妹子,你瞧瞧看有什么合适地,你人长地好,比咱们衬衣裳,选几块好的!”
馒头走到一边,挑着一些素净地布料仔细的瞧着。骆榆芽瞧她拣些素净的,忙把她拽了过去,扯过一块红底撒花的布料道:“你瞧瞧这个,年纪轻轻的瞧那些做什么?再说那都是大老爷们做衣裳的料子。你自己挑挑!”
馒头摇摇头,道:“我先给大哥挑块料子做衣裳,我的好选。”那些好料子跟前围着都是人,人挤人的也瞧不好,还不如先选了这个再去瞧那些。
骆榆芽见她想着给李松选衣裳也送了手,走到她边上,陪她一同看着,她随便挑了块深蓝色的布料,给了伙计让他扯了一块出来。
“骆姐姐,你不再瞧瞧?”骆榆芽过快的迅速让馒头有些吃惊,这么块就选好了?她还没瞧完呢!
骆榆芽结果伙计包好的布料,扯了毛边道:“瞧什么!不过是蓝色、青色,哪里能跟女人一样穿得跟花一样。再说。你就是买了绸缎给他,就他成天上马提刀的,坏了不心疼?就这棉布的就好!”
馒头自己却另有番心思,李大哥是从六品官衔,怎么也要有见好料子做地衣裳,三姐夫还是个秀才,三姐都省钱给他扯了块绸缎做衣裳。
她眼瞧着有块石青压浅银色的料子甚是好看,指着对伙计道:“把那拿来让我瞧瞧!”
伙计拿来了布料,馒头细细的打量着,她很是喜欢。想着李松穿上去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男人长得什么样?”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馒头连忙抬起头瞧向那人,却是先前站在外面的那位妙人,洪家的。
见她问。馒头下意识的道:“有些黑。”
“都是当兵的,穿了这个反不伦不类的,你还是瞧瞧这个!”说着她指了块青色地料子与馒头。
馒头摇摇头:“这是过年穿的,这样色不大好。大哥面色是铁红的。穿了这个更暗。”
听馒头这么说,洪家的上下打量着馒头,点点头,道:“这面上没什么好料子,你跟我进去瞧瞧。这也就是给这些蠢妇看地!”
骆榆芽听得是火冒三丈,大声道:“你说谁是蠢妇!”
洪家的根本不理会骆榆芽的挑衅,示意馒头跟自己去楼上。馒头歉意的瞧了骆榆芽一眼,拉着骆榆芽地手好言道:“骆姐姐,你同我一起看看。我想给大哥挑块好料子。”
骆榆芽要不是想着还要照顾馒头才不会跟洪家的在一起,不过一上了楼,瞧着几样好料子,骆榆芽忍不住张大了口,这真是好料子,瞧着就好。
馒头挑了两块料子。想要叫骆榆芽下去,却被骆榆芽拉扯住:“妹子,你就这么走?自己给自己挑几块好料子。也给自己好好置办几身衣裳,别都想着李大哥,也想想自己。瞧瞧这个怎么样?”
骆榆芽拿了见浅肉桂色压金银线的料子往馒头身上比划,一面道:“这料子真亮,瞧上就挪不开眼,妹子,你年轻。扯块试试!”
“你拿块不适合她。那么俗气!”洪家的低着头冷冷的道,她扯了块料子往馒头身上比划着。摇摇头,丢开了,又去瞧另一块料子。
馒头忙摆摆手:“骆姐姐,我不用,我随便挑几块料子就好了,我还有衣裳穿。”
骆榆芽本身还想同洪家的争辩几句,可瞧着馒头说要随便选几块,忙道:“怎么不用?李大哥如今是从六品,我家那男人如是到了从六品,我定要穿好的!”这白家妹子也是的,自己都不给自己置办几身好衣裳,光想着给李大哥挑,也不知道她是心疼李大哥,还是做什么。
洪家的这次却没和骆榆芽唱对台戏,冷笑着道:“你还不太蠢么!你即为他想,也要想着自己若穿地不好,他装的再好,又有何用?士为知己死,女为悦己容这话你听得懂么?”
在骆榆芽迷离的眼光中,馒头点点头,这话三姐为自己解释过。
“你打扮的好了,自然也是长了他的面子。你男人是谁?这么年轻就从六品?”洪家的虽说在同馒头说话,眼睛却不离医疗,仔细而慢慢地瞧过,手指还细细的抚摸着衣料。
骆榆芽硬气得道:“李松,标中营的百总,你总算听过吧!”她难得跟洪家的争辩占了上风,有一点就是自家男人的官职比洪家的男人低,说起来底气也不硬。
“是他!”洪家的轻轻的道,抬起头细细的看着馒头。身形中等,整个人怎么瞧都属于中等,那张还泛着病态地面庞,没有什么特色,只有那双眼睛,甚是好看。
洪家地指着块雨过天晴色的料子,道:“这块却是配你,你做了对襟袄来,甚是好看。下面就配了这块葱黄料子。不过是大过年地,你穿这个蜜合色的料子却也衬景。”她这么说,馒头自己挑了块果绿色的料子细细的看着,这料子就很好。
洪家的瞧着她手上那块果绿色的料子,点点头:“你肤色还算白,这个也很好,不过冷清了些,你要不就拿块粉色的也好!”
馒头本就想拿了那块果绿色的便好,骆榆芽硬是命她将洪家的说的拿三块料子都拿了。磨磨唧唧的道:“她人虽不好,这眼光却不错,比我瞧得那块要好几倍。”
馒头拗不过骆榆芽的意思,只得拿再拿了块粉色的料子,不好意思的凑在骆榆芽的耳边道:“骆姐姐,我身子没带多少银子…”她跟着娘为二姐置办嫁妆的时候就知道好料子的价钱,她身上这点银子还不知道够不够。
骆榆芽可惜的瞧着剩下的两块料子,只得道:“那就过些日子再来,先做一身穿穿!”
临到楼梯口,洪家的幽幽的道:“女人贤惠是好事,可是也不能亏得了自己。”说着便不再说话。
馒头听了着似同四姐说过的话,再次望了一眼洪家的,现她低着头瞧衣料,只得转身离去。
刚下了楼,便听见:“你们怎么来了?”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置办年货(三)
惊讶中带着一丝恼怒,馒头瞧去却是提着包袱的李松。她还想解释两句,李松就走了上前,伸手探向她的脑门,指责道:“怎么出来了?又凉着了怎么办?”随即打量了她,握了她的手,瞧着手还算暖和这才没说什么。
李松过于亲热的举动惹得馒头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退开了身子,小声道:“大哥。”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李大哥还这么亲密,馒头有些不好意思。
李松扫了眼捂嘴旁观的一些妇人,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卤莽,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李大哥,你都追到这来了?不过一会没见,就这么惦记着?干脆你含在口里得了!”骆榆芽瞧着两人之间的微妙,忍不住打趣着。还说什么不是两口子,就这紧张的样,说出去谁信。反正她骆榆芽是不信的。
姓陆的妇人掩口笑道:“可不能含在口中,要是化了怎么着?要我说还是贴身带着才好!”
一句话说得铺子里的人都笑了。
馒头被人打趣的满面通红,这些人的嘴怎么就那么厉害,她只得拽着骆榆芽的衣角,求救的望着她。
“别笑了,咱们妹子面子薄。”骆榆芽笑了一阵子总算收住了口,帮着馒头说了情。她瞧见还有几个妇人背底里笑着指点着馒头,忍不住火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得!回去跟你男人笑去!”
又拉着低着头,满面通红的馒头道:“妹子,咱们就是图嘴上乐乐,你别往心里去。”劝了馒头,又对李松道。“李大哥来得正好。妹子才瞧上两块料子,李大哥就帮着买了!”说着还特意拿了料子凑给李松瞧。
李松今日来这,就是要帮馒头买几件冬衣。这不像京城还有成衣店,只有布料,要不在这量了身帮着做了;要不就拿回去自己做了。他才买了件斗篷,想着略微挡下风寒,等馒头身子大好,亲自带她来扯料子。却没想到在这居然瞧见了她。
看着那张还泛着病容的面孔,李松有些恼怒,他气恼小妹子不顾惜自己的身子跑了出来。又埋怨骆榆芽没好好照顾小妹子,放任她出来。
“李大哥。你瞧这两块料子多好。小妹子是年纪轻轻地。就该多置办几身鲜亮地衣裳。我说了多少遍。她死活不肯。你干脆买了算了!”
骆榆芽地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李松再次打量了馒头一眼。瞧见她是真地无事。才转头瞧着骆榆芽递来得两块料子。
蜜合色同雨过天晴色。这都和着小妹子地肤色。他点点头。
馒头见李松居然点点头。忙拦住道:“大哥。不用。我自己已买了两块料子。不用这么多。再说。我也穿不了这么多。”这几块料子都这么好。做给自己也是白放着。何必要买这么多。有两身绸缎衣裳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骆榆芽听了。不悦地瞪了馒头一眼:“什么穿不了?若是说你一日有三件换得我也就不逼你了。你才来这。外头还穿地是我地衣裳。”
“姐姐要是喜欢。我送给姐姐好了!”馒头被她说得丝毫办法也没有。只得这么说。
骆榆芽听了,双眼迸出一丝神采,不过立即拒绝道:“我要是面跟妹子长得这么白净,我也好好的买几块好料子。你瞧我这张黑脸,再瞧瞧妹子的。你还是自己留着。”
“小妹子,这两件算是我买给你的!”李松叫来伙计让他帮着扯了衣料,并道,“请师傅帮着量量,小妹子你自己看着什么花样好。就叫人做了。你也该添几件新衣裳。”说着放了银子。走了出去。
李松的大方引起屋里的妇人一阵羡慕,骆榆芽也忍不住拉这馒头好是说了一阵子。
“你瞧瞧李大哥多疼你。我要是能再嫁一次。绝对不嫁我那男人。你看你要来了,李大哥带着一帮兄弟又是找屋子又是置办家什,连妆奁都想好了。胭脂水粉也让我帮你买了,你说上哪找这么好地男人!小妹子你可真有福气!”
骆榆芽的话听到妇人的耳朵里别有一番味道,她们满面羡慕,争抢的问道:“真地?”
“当然是真的!”骆榆芽将馒头送到量衣间退了出来,得意的道,“脂粉要买上好的。我这辈子要不是因为这个也没命见那么好地东西。”
姓陆的妇人拉着骆榆芽的手,悄悄的努了努嘴,示意在里面量衣的馒头,小声道:“不是说总兵大人瞧上他了么?什么时候冒出个媳妇来?”
骆榆芽立马甩了姓陆的妇人的手道:“总兵大人瞧上又怎么样?李大哥是定了亲的,这媳妇都接了过来。难不成还要李大哥退亲不成?那不赶上陈世美了?”
“陆嫂子,你也不瞧瞧总兵大人家的那位,跟个男人一样,成日舞刀弄剑地,哪有个姑娘家的模样。”
“这位妹子,骆妹子,她叫什么?”
“姓白,在家排行老五。”骆榆芽忙道。
“这位白家妹子,模样也算不错,我瞧那性子也是顶好的!你说男人是选哪个?”
骆榆芽见有人赞道馒头,自己都忍不住赞道:“这妹子手艺好的不得了。那日刚来就做了摊萝卜饼,还什么泡萝卜。你说说咱们在这吃了多少年的萝卜,都不会做这些个东西。她还同我说,做养汤的时候,肉要先炒下,放些酒,到时候煮得汤没有膻味,汤汁也白。”
妇人们在一起一听着什么做菜这种事,都忍不住上来打听。她们地男人都属于中下级军官,各个都是自己亲自做东西,一听见有什么新的也都愿意去学。
骆榆芽哪里应付的了那么多,她也不过才听馒头说了一次。左右问得她也说不上。一时馒头量好尺寸出来,一群妇人忍不住围了上来,打听着。
馒头哪里被这么多人注视过,左右不便,话也说得不顺畅。骆榆芽只得在旁边允诺等馒头身子好了,再请各位家去。
“量好了?”一出门,便瞧见站在门口的李松。
馒头点点头:“大哥怎么站在这?外头那么冷。”
李松接过馒头手中地包袱,问道:“可回去?你也知道外头冷?”
“骆姐姐说要来置办些年货。我想着马上就到腊月了,是该准备准备。总不要事事都要大哥操心才是!”
说着话,馒头往手心里哈了口气。铺子里点了炉子。要暖和多了,一出门还真的冷的难受。
“冷了?”李松将馒头的包袱递给了她,打开自己一直拎在手中的包袱,抖了件天蓝色地斗篷披在馒头身上。为她系上前襟地带子,又仔细为她戴了帽帏。
“这?”馒头瞧了这件崭新的斗篷,有些惊讶。
“哦!想起你还没厚实地斗篷,先帮你买一件。暂时先穿着,等那衣裳做好了,再穿那个吧!”
大哥好像很喜欢为自己置办衣裳,真是件好看得斗篷,那么的厚实,穿在身上一点也不冷了。馒头感激地对李松笑笑,却现骆榆芽没跟在身后,疑惑地道,“咦?骆姐姐呢?她还说要买食材呢!”
“别等她了。你身子不好。不能在外面多待,你要买些什么,去看看就回去!都该吃药了!”
干货店里的生意也很好,馒头挑了些干香菇、干竹笋及一些八角茴香之类的东西,便说没有了。
李松瞧了瞧手上的东西,问道:“这些就够了?”
馒头抿嘴笑道:“这当然不够。大哥你再陪我去买些米还有黄豆之类地才行。”
李松本生也是要来买米回去煮些粥给她吃的。至于黄豆:“黄豆?你要那做什么?做水煮咸黄豆还是炒黄豆?”李松只是把自己想到黄豆能做的菜色说了出来,除此他想不出黄豆还能做什么?
“当然不是了。回去我磨了黄豆,点了豆腐….”
“豆腐?”李松截断馒头的话,惊喜地问道,“对是豆腐!你还会点豆腐?我可是很久都没吃豆腐了。”豆腐在延绥算得上是好菜,几乎没什么人去做,天冷不说,也难做。
馒头见李松高兴,心里也欢喜。言辞中也带了欣喜:“回头我瞧瞧这里能不能黄豆芽。到时候又有东西吃了!”
她现在有些庆幸自己当初跟着三姐学会点豆腐。三姐当年学点豆腐是因为她跟杨过地艰辛,许多东西要自己亲自去弄。豆芽、点豆腐。还有喂鸡,这些都是三姐教会自己的。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到。
延绥的东西不多,却比别得地方都贵,一两银子只能买九斗米,四斗黄豆。瞧着这么贵的东西,馒头啧啧嘴不愿意去买,这东西比肉都贵?
李松见馒头咋舌,满面疑惑,便解释于她:“这地方肉是最不值钱的,白菜那些最值钱。你若是去了谁家瞧见人家一桌子的青菜,别说人家不待见你。人家是拿你当贵客!”
以前天天吃青菜想吃肉,以为有肉吃才是富贵,没想到这却是反着来的,是有钱才有青菜吃。馒头摇摇头:“大哥,算了别买了。”
李松见她心疼银子,宽慰着道:“就买些,这是过年!我好些年都没吃过这些,今年就沾小妹子的福,好好的过瘾一把!”他一个人领了俸禄也没多少地方去花,今日跟小妹子在一起才体会到年关即将来临,瞧着小妹子仔细地挑选着东西,筹划着过年地吃食,他也雀跃着,向往新年到来。
他帮着小妹子拎着东西,在一旁等着她,仔细聆听她时不时转过头询问自己的意见,中肯的给出自己的建议。
他们俩为他们的新年忙碌着。想到着,李松忍不住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