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舒这日天色未晚便回来了,听沈梅君说要花重金帮傅明媚治病调理,亦不以为意,道:“你觉得妥当便做,横竖花再多银子,也不可能像太太那样一个月帐面开销一万两银子。”
“那可不一定,我想买千年人参和灵芝给五姑娘调理身体呢!”沈梅君笑道,一面接了傅望舒脱下的外袍挂衣搭上,又伸手帮他解腰带。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是关心我的妹妹,我难道还反对?再说,你男人不是废物,便是十万百万两,我也替你赚来。”傅望舒低笑,抓住沈梅君解他腰扣子的手,戏虐道:“动作越来越熟练了,还是以前好,笨笨的,解的时间好长。”
那时是真的不懂,从没给男人宽衣解带过,此刻他狎溺笑语,倒像是她在故意勾引他似的。
沈梅君有些羞恼,他露骨的取笑她,她便弄得他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沈梅君慢悠悠解,指尖在傅望舒腰腹上状似无意来回勾挠,玉扣半天没解下来,傅望舒底下成功地给她逗起鼓鼓`囊囊一大包。
看看撩`弄起火了,沈梅君巧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沈梅君。”傅望舒咬牙切齿唤她。
寒气透骨,沈梅君抬起的脚步微颤了一下,假作没听见继续往外走。
伸长手便触到房门了,背后一阵风袭来,沈梅君整个人被扳转了过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把你点的火灭了再走。”傅望舒脸如坚冰,眸中尽是怒意。
这么不经撩`拔!小肚鸡肠!沈梅君抗议道:“你先取笑人家的。”
“你那么做就是在挑`逗我,哪算我取笑你。”傅望舒控诉,语毕,不待沈梅君反驳,双臂用力将她紧箍住,狠狠地咬了下去,“牙尖嘴利的,我要咬掉你嘴唇,拔掉你牙齿。”
沈梅君明白了,他是在装怒,早知道,刚才就挣开他逃跑,眼下却迟了,傅望舒在她张嘴欲语时已探舌进来,彻底地攻城掠地。
傅望舒狂`野而蛮`横,沈梅君招架不住,唇`舌给他的粗`暴弄得疼痛之极,心头的火因疼痛烧得更盛,火苗须叟间高燃成烈焰,烧得沈梅君周身发颤,下面痒甚,上面被他紧压着的红梅也无声无息地硬了起来。
脑袋已经昏蒙,沈梅君双手从推拒变为环抱,又迫不及待去解他的腰带。
引起战火的罪魁祸首刚才半日没解开,这会啪一下松开了,又咚一声给沈梅君扔到地上。
衣袍松散开来,傅望舒底下高`涨的那物蹦跳得更活跃,沈梅君伸手掐去,换了傅望舒疼痛吸气,粗喘了一声,松开沈梅君嘴唇,沈梅君刚欲透一口气,胸前一麻,傅望舒隔着衣料,精准地咬住她的一粒红珍珠了。
除了牙齿的噬咬,还有布料的磨`擦,感觉加倍的强烈,沈梅君忍不住尖叫。
“什么声音?”房门外有人问,哒哒轻细的脚步声传来,斜阳淡辉带着来人身影穿过门缝映照到地上。
沈梅君吓得身体僵硬,急急推傅望舒,小声道:“大少爷,有人来了,快放开我。”
傅望舒抬头看她,沉潭似的眸子里情烈如炽:“放开你,以后怎么谢我?”
“你先放开我。”影子渐渐逼近,傅望舒不得到明确许诺不松手,沈梅君无奈,急摇腰肢,小腹蓄意挤压他的那一处,轻喘道:“没人时大少爷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是你说的,可别忘了。”傅望舒心情大好,放开沈梅君,在沈梅君轻吁气时,笑道:“你忒沉不住气了,咱俩在房里,又关着门,哪个不长眼的敢推门进来?”
可不是,脚步声来了又远了,沈梅君又羞又恼,嗔道:“以后日间不准关门。”
“好,不关门。”傅望舒很爽快地答应,朝沈梅君眨眼:“你都不介意给人家看见咱们亲热,我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奉陪到底。”
自己的意思是日间不准亲热,他偏要曲解,沈梅君有嘴说不清,气得一扭身奔进卧房,把房门闩上不给傅望舒进门了。
“娘子,开开门,小生这里给你赔不是。”傅望舒在门外唱戏般赔罪,嗓音低沉绵柔,整得沈梅君刚略得缓和的身体又搔`痒起来。
沈梅君无奈又期盼地给他开了门。
这一开门傅望舒又是一番胡天胡地的整弄,后来两人连晚膳都没吃便倦极睡了过去。
翌日倒是起得早,前一晚没吃饭肚子饿了。
商号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傅望舒打算明日再去看谢氏,刚和沈梅君说完,门上来报有人找沈梅君。
沈梅君没什么亲人,会找她的只有骆青意了,傅望舒道:“你跟骆青意说,她和曾凡的亲事急不得,再稍等些时日。”
傅望舒也要出门办事,两人便一齐出去。
来找沈梅君的真是骆青意,奉了谢氏之命来的,要傅望舒也一起过去画廊一趟。
“我娘怎么知道大少爷回来了?”沈梅君笑问道。
“到画廊买画的人说的。”骆青意看了傅望舒一眼,问道:“梅君,你知不知道,大少爷带了盛州林家小姐一路回京城的。”
有这样的事?沈梅君没听说过,侧目看傅望舒。
“我这趟去盛州顺便和林家谈生意合作,林家颇有允可之意,林老爷无子,林昭是林氏目前的当家人,跟我到京城来是为了考察傅氏的实力。”傅望舒简要地说道。
林昭跟他同路上京一事,在他看来就是生意场上的交往,没什么好说的。
沈梅君笑了笑没放在心上,傅望舒在外行走,肯定没少接触女人,防贼一样死盯着哪能行。
谢氏却不作如此想,她从到画廊里来买东西的人风言风语中说说,林家小姐和傅望舒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当下便着急起来。
沈梅君和傅望舒进了画廊,谢氏听说傅望舒带林昭一路上京也没和沈梅君说过,霎时间沉了脸,拔高声音责问道:“你这样把我家梅君置于何地?”
什么置于何地?沈梅君是自己的妻,林昭不过一个合作伙伴,傅望舒想解释,忽然间似有尘沫扑进鼻子,口鼻痒涩,急嗽了起来。
“娘,你别急。”沈梅君劝道:“大少爷不是那种人。”
“不是哪种人?你呀,傻乎乎的,等得他到林家下聘新人进门,你悔都来不及了。”谢氏狠戳沈梅君额头,高声道:“你给我出去,我今日势必要他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傅望舒本来已计划明日过来和娘商议亲事的,沈梅君苦笑,看傅望舒,傅望舒捂着胸膛一边嗽,一边示意她出去,他会解释清楚让谢氏消气的。
“娘,吉祥街那边已看好了一处宅子要买下来给你居住,你要是没意见,我让老太太挑最近的好日子下聘,我和梅君在近几日便成亲。”言语在傅望舒唇边几个来回,却因没压制住的急嗽而一个字说有说出来。
谢氏等着傅望舒解释,好半天,他却只一直嗽着不说话,不由得失望,无力地低喃道:“你不用装样子了,你若不能依诺娶梅君为正室,就给梅君一条更好的路走,阎少爷虽是傻子,但阎家上下宠着捧着梅君,梅君嫁进阎家作正室,怎么也比给你做妾好。”
沈梅君出了堂屋,本来站门口的,给骆青意拉到灶房说话了。
“梅君,外面传的有板有眼的,说那个林家小姐利落果断,英姿飒爽,和大少爷是天造地设一对,你可别大意。”
傅望舒不是那种负情薄义的人,况两人蜜里调油旖旎缠绵着,他恨不能把自己揉进骨肉里去呢,怎么可能变心。沈梅君摇了摇头,张嘴正想解释,耳际忽听得傅望舒冷冽的一声厉喝”不行,你以后少动这种心思。”,不由得一惊,跳起来抬腿跑过去看。
灶房和堂屋不过十几步路,半路上沈梅君听得谢氏痛苦的啊一声,冲到堂屋门口时,她被里面的情景震住了。
傅望舒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那把匕首的尖端鲜血在点点滴滴掉落,匕首正前方,谢氏捂着染血的胸膛,身体摇晃了几下轰一声倒到地上。
怎么可能呢?傅望舒杀了她娘?
63、第六十一回 ...
沈梅君呆呆地看着傅望舒的背影,完全不敢相信,也无法做出反应。
随后而来的骆青意发出一声尖叫,尖叫声把骆太太和骆展鹏喊来。
骆展鹏急奔出去请大夫,骆太太颤抖着按谢氏冒血的胸膛。
傅望舒一直呆呆站着,双眸茫然无神,但没有一个人去注意他。
大夫来了又走了,说没有生命危险,谢氏胸膛的血止住了,晕迷着没有苏醒过来。
茫然失措的混乱过去,骆展鹏年纪最小,却最先镇定了下来。
他轻招了招手,示意骆太太和骆青意跟着他离开,留了空间给傅望舒和沈梅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少爷怎么会要杀沈伯母?”骆青意百思不得其解。
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骆展鹏微蹙眉,他讨厌傅望舒,却不相信傅望舒会是穷凶极恶又那么沉不住气的人。
不管有没有误会,傅望舒对谢氏拔刀相向,他和沈梅君是不可能在一起了。骆太太看了一眼儿子,心中忧喜参半。
这些日子看儿子对沈梅君执念已明朗,而沈梅君温婉慧秀,着实可人疼,骆太太心中有时也不自觉地希望儿子心愿得偿,有时想着沈梅君已失`身傅望舒,非清白之身,又如梗在喉极不舒服。
骆家一家人走后,房间沉寂一片,沈梅君和傅望舒谁也没开口说话。
沈梅君呆看着晕迷着的谢氏,心头空落落的,没有疼痛,也流不出泪,虽然她很想哭得天昏地暗。
傅望舒往日最冷静敏睿的,下午发生的事他却根本说不清。
谢氏斥他自私,要他放手给沈梅君嫁给阎石开,他愤怒不已,在胸闷气促里竭力喊出一句”不行,你以后少动这种心思”,随后想解释,告诉谢氏自己会马上和沈梅君成亲,以正室之礼迎娶,脑袋却突如其来的一阵昏黑,等他再睁开眼有意识时,谢氏胸膛涌着鲜血,而他手里则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骆家母子三人不明白傅望舒为何要伤谢氏,傅望舒心中的想法却是,谢氏在以死相威胁逼他放手。
这不过是一个误会,等谢氏醒来,自己和她解释清楚,马上以正室之礼迎娶沈梅君便可。
傅望舒这样想着,瞬间心头阴霾尽散。
沈梅君不问事情的经过,他便不说,横竖谢氏醒过来后,自己向谢氏解释清楚一切便行了。
这天沈梅君没回傅府,至夜里,谢氏仍是晕迷中,沈梅君一直在谢氏的床前守着,傅望舒一言不发陪着她。
傅府里事务不少,沈梅君不在,下人抓寻不到当家的乱糟糟的,傅太太有些得意,寻思沈梅君才理了几天家,便这样惫懒,需得到傅老太太面前说沈梅君坏话,梳拾齐整了才要出门,窗户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有了上次的意外,傅太太这回没紧张。
跳窗而入的,果是傅望超。
“好好的大门不走,总是当梁上君子,什么德行!”傅太太嘴上薄责,心中却是满心欢喜,问道:“府里事务那么多,沈梅君却出去没回来,是不是与你有关?”
傅望超微笑着点头,跳坐到梳妆台一角,道:“娘你学聪明啦。”
“少贫嘴。”傅太太走到门边拉开门看了看,关上房门上闩,小声道:“上回阎家傻子的事,你安排的不周到,不仅没得逞,还累的你舅父垮了,这回不会再出差错吧?”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不可能再出差错了。”傅望超阴森森一笑,道:“大哥刺伤沈梅君的娘,他和沈梅君不可能在一起了。”
“大少爷怎么可能刺伤沈梅君的娘,真是胡扯。”傅太太摇头:“又是你搞的鬼吧?这么做比阎傻子那事还不妥当。”
“谁说的,妥当不过了。”傅望超冷笑。
他一直躲在暗处寻找机会,真给他找到机会了,傅望舒从盛州回京竟然带着林昭,他当即花银子雇了几个人到骆展鹏的画廊说些风言风语给谢氏听到,使谢氏对傅望舒心生不满。
谢氏曾想把沈梅君许给阎石开的心事,傅望超从阎老太太的举动言行里看出来了。
这一次,他不再假手于人,而是亲自动手。
谢氏和傅望舒争执时,他就躲在屋顶,傅望舒的突然剧咳不能及时辩白,是他揭开一块瓦弹了咳粉末至傅望舒口鼻,傅望舒和谢氏争执到最激烈处时,他朝屋里弹出了迷魂粉,又飞快地下了屋顶,从堂屋后窗跳进屋里,在谢氏和傅望舒神智不宁的那一刻,用骆展鹏放置在几案下的匕首刺伤谢氏,然后把匕首塞进傅望舒手里,跟着跳后窗从容离开。
那让人瞬息间失智迷神的迷魂粉,可是他花了重金才买到的。
这种粉的效力只有刹那工夫,既让人失魂,却又因时间太短而无法发觉。
这一次设局如此天衣无缝,他不信傅望舒和沈梅君还能洞察玄机。
傅望舒解释不清,谢氏那时又没知觉肯定认为是傅望舒扎的自己,傅望舒这黑锅背定了。
这一回他连收买医馆大夫都没有,谢氏不管生死,沈梅君都不可能嫁给伤害自己母亲的仇人了。
没有沈梅君,他娘就会是傅家的当家太太。
他再动动手脚,傅氏就会落进他手里。
若不是怕惹上麻烦,他更想给傅望舒下药毒杀他一劳永逸的。
“真的不会像上回那样曝露?”傅太太忧心忡忡问道。
“不会,娘你放心好了。”傅望超懒懒道:“娘,沈梅君走了,老太太和老太爷只能让你来管家,你要装着不肯的样子刁难他们一下,至少不能给他们以后随便想捋就捋,一点也不尊重你这个太太。”
“如果推三推四的,会不会惹恼老太爷和老太太?”傅太太有些胆气不足。
“惹恼了又怎么样?你这十几年来一直顺着老太太,老太太何曾力保你?”傅望超灿烂的桃花面变了颜色,凶狠恶毒,“你这一回重新执掌庶务,要和以前不一样,狠着来立威。”
“我能立什么威?外面赚钱的是大少爷,里面你爹又不宠我,若不是仗着老太太疼你捎带着支持我,我哪站得住脚?”傅太太叹气。
傅望超沉沉笑了,道:“娘,你可以先拿我的娇红馆开刀立威,把娇红馆里的美人全部遣走,份例外的下人一个也不要留。”
“啊?”傅太太奇怪地瞪圆眼,上上下下打量傅望超,“小四,你舍得你那些美人?”
“不舍得也没办法。”傅望超摊手,“娘,我给你找了一个比傅氏商号背景更强大的儿媳,那些美人得处理掉。”
“你要娶杜碧萱?”傅太太惊叫,伸手摸脸颊,过去许多日了,被杜碧萱命人扇过的脸还在痛着。
“不,杜碧萱算啥,除了一个官家千金小姐的身份,什么都不是,我要娶的是……”傅望超得意地扬眉笑。
他要娶的是——林昭。
一个才貌双全手腕强硬,家底丰厚万里挑一的女人。
林昭作为女子能挑起一个家族的重担,固然是因为林家无子,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她极能干。
因为太能干,一般男人进不了林昭的眼,而有能力的男人,很多又拘泥于世俗的偏见,不想娶一个不安于室像男人一样在外行走的女人。
傅望超看中林家丰厚的家底,看中林昭的能力,看中林昭的美貌,虽然林昭大了他五岁有些美中不足,他还是毫不犹豫出手了。
在对女人方面,傅望超从来都是手到擒来,对林昭,他不过是多花些许心思,林昭眼下已是春`情荡`漾芳心暗许。
那么精明能干的女人都落进他用柔情蜜意织就的网里,为何沈梅君就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呢?
傅望超越想越恨,决定在娶林昭夺得傅氏商号的当家权后,再暗里阴沈梅君一局,把沈梅君弄到床上玩一玩。
傅望超母子密谋着,画廊后院厢房里,孤灯如豆,暗影里沈梅君苍白的脸更加憔悴不堪,纤弱的身体更加消瘦,随时会倒下一般。
傅望舒看得心疼难忍,伸张开手臂把沈梅君轻轻搂进怀里。
温暖坚实的胸膛,熟悉的清新气息,沈梅君空茫的脑袋聚焦起一丝清明。
视线里看到傅望舒的右手时,沈梅君瞳仁遽然收缩。
傅望舒洁净修长的手指上染着点点沉暗的红色,那是血迹,她娘谢氏胸膛涌出来的血。
“梅君,娘不是我伤的。”注意到她在看自己染血的手指,傅望舒急忙解释。
沈梅君眼睛刺痛,在傅望舒开口前,她已看出谢氏不是傅望舒扎伤的。
若是傅望舒拿着匕首扎进谢氏胸膛,他的手定不是只有几点血迹。
娘,你为什么要这样?沈梅君在心中无力地想,胸腔胀满疼痛、愤怒、悲哀和绝望。
强压下痛苦,沈梅君问道:“我听到你对我娘大声吼叫,因为什么事?”
“你娘让我不要那么自私,放手给你嫁给阎傻子。”即便知谢氏是因有所误会,傅望舒还是难抑愤怒,“咱们都这样子了,你娘还动不动就起异心,我真怕就算咱们成亲了,一有什么磨擦矛盾,她就想让你离开我另嫁。”
“我娘也是为我好。”沈梅君无力地为谢氏分辩。
“离开我就是为你好?我就这么不值得托付终身吗?”
64、第六十一回 ...
心上人随时会离开自己的担忧让傅望舒有些烦躁,那个总想着拆散他和沈梅君的人是沈梅君的娘,他再多的深情,也不能抵抗谢氏一次又一次的以死相逼。
傅望舒感到害怕恐惧,无法操控一切的恐惧,这恐惧就像那一年看着他娘亲躺在鲜红的血水滩里一般,让人绝望让人发狂。
沈梅君不能跟着傅望舒一起指责自己的母亲,她沉默了,她的沉默使傅望舒苦苦维持的理智丧失。
“梅君,我不想再等了……”傅望舒狂热地盯着沈梅君,拖抱着她站了起来,几步离开厢房来到隔壁的堂屋,将她死死压到墙上。
娘就在隔壁,随时会醒来,不能行,沈梅君拼命挣扎。
傅望舒环着她的双臂强`硬有力,她哪挣得开,泪水模糊了视线,迷朦里但见傅望舒眉锋横扬,怒浸俊颜,身体不由自主微微发抖。
绯色领口被扒开,他把手伸了进去,月白里衣也被撕扯开去,翠色抹胸下丰`软盈盈颤动。
……
……
沈梅君浑身发抖,心尖因愉悦而颤`栗,红唇辗转过千言万语,吟`喘里只喊得出望舒两个字。
傅望舒听到她喊望舒,那是她从心底承认了他是她的夫郎,他们不是从属的地位,是心心相印的爱人,那一声望舒不谛于天籁之音,傅望舒发狂了,他喊道:“梅君,再叫我望舒,多叫几声,不停地叫……”
“望舒……”沈梅君叫了,不停地叫,一声声像猫爪子轻挠过傅望舒心窝,搔`刮出一波比一波炽烈的火焰。
这一刻最是让人情`动,也最是刺ji,傅望舒紧盯着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容颜,要将沈梅君此刻的每一丝表情变化深刻进脑海里。
咚咚拍门声远远传来时,傅望舒僵住了。
他爆了句粗口,神情狠戾,沈梅君已不知如何反应,呆呆看他,傅望舒狠咬唇,退了出去,把沈梅君抱起来,飞快地拾起衣裳帮她穿上。
衣裳有些皱,在暗夜里倒也还行,只髻发松乱一时间梳拢不了,傅望舒把沈梅君钗环卸了,用手指梳理顺滑,撕了自己袍裾一角作发带束成一扎。
隔壁灯火相继亮了,骆家人也都醒来了,傅望舒轻吻了沈梅君一下,柔声道:“这时候来的可能是府里或是商号的人,兴许是出什么事了,我来处理便可,你去隔壁看着娘,把门关上不用出来。”
沈梅君柔顺地点头,芙蓉粉面红霞晕染,水眸波光潋滟,傅望舒看得差点抬不起步。
看到画廊大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气宇轩昂威姿赫赫的中年美男子时,傅望舒双手攥成拳头。
他猜,来人是沈梅君的亲爹,恩平侯沈训。
傅望舒一直觉得,沈训不顾尊严体面公开休妻,又那么狠绝地把女儿也一起赶出侯府是另有隐情,这一刻,他却希望没有隐情,他很讨厌沈训此时出现,在谢氏昏迷着之时,在他和沈梅君风雨飘摇之时。
跟在傅望舒身后的骆太太惊讶地问道:“沈训,你怎么三更半夜过来?来看蕴秀和梅君?”
骆太太的话证实了傅望舒的猜测,对骆太太竟直呼沈训名字,傅望舒有些讶然,心念一转,深眸从沈训脸上扫过下视,看到他微颤的双手,瞬间什么都明白过来。
谢氏真可悲,嫁给沈训十几年,结发夫妻之情,竟敌不上一个外人。
沈训在傅望舒了然的目光里有些无地自容。
骥国公府与女儿相遇后,听说女儿竟给人作了通房,沈训再也控制不住,使了人打听女儿和谢氏的消息。
得知爱女在离开侯府后受了那么多苦难后,沈训自责不已。
他痛苦纠结,不知要继续坐视不理,还是接了妻女回去,就在这时,受命打听沈梅君母女下落的人向他汇报,谢氏受了重伤晕迷不醒,收了他女儿做通房的傅家大少爷外面有谣言说要娶门当户对的大富商家千金为正室。
沈训在灯下来回彷徨,闪烁的灯影里突然出现了妻女平静的没有气息的尸体,他再也控制不住,寅夜赶了过来。
沈训和谢氏的结合缘于阴差阳错,他要娶的本来是骆太太温語岚。
在辗转难眠的夜晚,沈训无数次想,成亲那一天的错误,是不是谢氏谢蕴秀设计的。
因为,和温语岚同一天出阁是谢氏提出来的。
骆谦因反诗给皇帝下大牢,差点抄家灭族,告发他的人是杜顺,沈训如五雷轰顶,猛然间醒悟过来。
动手脚使新娘上错花轿的是杜顺,杜顺窥觑温语岚,谋而不得,想着上错花轿后,两家若是退亲,他便有机可乘。
那一天他和骆谦各自迎了新娘出来,半路上遇到官兵追捕逃犯,带着官差抓犯人的便是当年尚是应天府兵马都统的杜顺。
那一天场面乱糟糟的,等得混乱过后抬了花轿回去,拜完堂入了洞房,他方发现新娘抬错了。
他想悄悄的不动声色换回,骆谦和温语岚不愿意,谢氏更是珠泪滚滚。
这一错,不愿意的只有他一个人,温语岚与骆谦彼此有情,谢蕴秀深爱着他。
沈训认下了命运的作弄,他想,只要温语岚快活幸福,也便罢了。
因彼此是错嫁,为避嫌,谢氏和温语岚明明是闺中蜜友,却不再往来。
十几年过去,他与谢氏相敬如宾,心中却念念难忘已成为骆夫人的温语岚,在梦里,他无数次梦到温语岚。
他没有纳妾,并不是对谢氏深情,而是心灰意冷提不起劲。
对女儿沈梅君,沈训说不清自己的感情。
疼着宠着爱如掌珠,女儿秀丽温婉,娇艳可人,又是那么聪慧善解人意。
却又恨着,恨沈梅君不是自己和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沈训与温语岚没再见过面,断断续续只听到温语岚与骆谦夫妇情好,骆谦也没有纳妾,日子过得美满幸福。
沈训以为自己就这样度过一辈子,骆谦下狱消息如晴天霹雳砸来。
沈训意识到当年新娘上错花轿是杜顺一手造成的后,他恨杜顺毁了自己的姻缘,使自己娶的不是心上人,更恨杜顺害骆谦入狱,使心上人幸福完美的家破碎。
沈训想报仇从大牢中救出骆谦,然而,连顾相在皇帝面前竭力保骆谦也没有保住,他一个只袭世爵的侯爷更加无能为力了。
顾相郁郁而终,皇帝对杜顺恩宠有加,加官进位,沈训决定破釜沉舟,与杜顺拼个你死我活。
与杜顺怎么拼?拼输了怎么办?沈训思虑了许多个计划,均觉败多胜少。
自己一死不足惜,妻女呢?
杜顺爱慕着温语岚,骆谦下狱后,再狠也不会怎么羞辱温语岚。
他若败了,他的妻女则不然,最好的下场是被杜顺弄死,最大的可能是被送进教坊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训想不出两全之策,他想把妻女悄悄送走,却又怕后来终究会让杜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