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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昱冷笑:“不就是你的亲儿子?江公子亲口说的,镇国公到了北地,还要看你们的脸色行事。”
江将军:“……”
江公子低下头,都不敢去看自己的亲爹。他不安地动了动,又因为屁股上伤势接连抽气。
赵昱看向江公子:“江公子还有什么话想说?”
“皇上,草民有话想说。”江公子连忙说:“方才那些话,都是草民胡说的,皇上可以去问问北地的其他人,镇国公到了这儿之后,那是镇国公说要做什么,我们就帮着做什么,安置百姓那块地盘,那也是我们家捐出来的呢!我爹一听说大宁乡的百姓要有难,二话不说立刻就帮忙了,是我……我爹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都是我瞒着我爹租出来的。”
赵昱可不相信江将军什么也不知道。
他冷眼朝江将军看去,见江将军跪在地头,一句话也不反驳,便知道内情并不如江公子说的那样。
说来也奇怪。
他记得上辈子,北地发生雪患,闻英带人过来救灾,一切可都顺利的很,他可不记得发生过这种事情。他远在京城,或许不知道内情,可小话本里还讲了这一段,在闻英带人过来救灾时,北地可什么幺蛾子都没有出。就连眼前的江将军,那也是殷勤地帮忙,可没什么要看江家脸色行事的的事。
要不是如此,赵昱还要怀疑这江家是不是真的要造反了。
上辈子闻英来,一切都好好的,怎么这辈子他来,就出了这么多变故了?
“江将军怎么说?”
江将军十分羞愧:“末将无话可说。”
“那江将军的意思,是说朕错怪了江将军?”赵昱道:“低着头干什么?抬起头来说话,朕倒是要看看江将军怎么和朕解释。”
江将军缓缓直起身来。
他生的是一副忠厚老实的长相,只看面貌,便让人忍不住心生信任。这会儿赵昱能看的清楚,江将军的脸上满是懊恼与羞愧。
教训的话方才就已经说了不少了,这会儿赵昱难得的和颜悦色起来:“江将军有什么话与朕说,不如直说就是了,若是江将军有什么难言之隐,那朕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朕定然不会放过他。”
江将军脸上的羞愧之色更重。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末将任凭皇上处置。”
唉!
赵昱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抖了抖。
他真是最讨厌这些有话还不说清楚的人了!
这不说出来,他哪知道这些人肚子里在想什么,哪怕是喊个冤枉也好,半句解释的话也不说,还满脸的欲言又止,反倒是让他像个不辨忠奸的昏君一样!
旁边江公子又不安分地挪动起来。
赵昱没好气地道:“江公子有什么话要说?”
“有有有。”江公子咕咚吞咽了一下,大着胆子道:“我……我爹不说,我我我我有话要说。事情不是皇上看到的这样……”
“那还是朕错了?”
“不不不……”江公子刚要否认,头才刚摇起来,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连忙点头:“是是是……”然后他又猛地僵住。
皇上怎么会犯错呢!
江公子只觉得屁股又痛了起来,恨不得再立刻跪下。他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左右为难。
江将军道:“末将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何会认为大宁乡会发生雪崩。”
赵昱颔首:“接着说。”
“镇国公带着皇上的命令而来,二话不说就要将大宁乡的人全部撤走,大宁乡加起来足有数千人,这般劳师动众,在这个时候,还要数千人离开家中。”江将军低着头,不敢说皇帝的不是,只能吞吞吐吐地道:“末将在北地多年,看不出大宁乡有什么危险……”
再者,在他的印象之中,皇帝还是不靠谱的皇帝。
谁知道这是不是皇帝忽然想出来了什么折腾人的法子?在这种天气,百姓们恨不得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北地格外的冷,每年冻死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大张旗鼓的搬家,受苦的也都是百姓。
天高皇帝远,在远离京城的地方待久了,江将军自然也要生出一点念头。
他知道镇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镇国公府世代都效忠皇帝,听皇上的命令行事,可皇帝是个不靠谱的,谁知道镇国公是不是也助纣为虐呢?
镇国公带着皇帝的命令到了北地,要撤走大宁乡的所有人,而用的理由竟然是大宁乡之后会发生雪患。北地的雪患每年都要发生几回,可大可小,北地的人也算是经验丰富,也能看出一些征兆来,因此,每年也避过了不少回。可关于大宁乡,江将军事先可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更别说,此事还是皇帝说出口的……
皇帝远在京城,哪里会知道北地的事情?
江将军很是怀疑。
可皇命在眼前,他也不敢不从,从是从了,难免还有有一点不甘心。江将军不敢多做什么,只能默默地少做了一点。
比如在安置百姓时,他大方地将城东那块地贡献了出来,用来安置转移的百姓。可在镇国公过去劝说大宁乡的百姓时,他并没有帮忙,甚至连他手底下的将士也一个都没有去,只让镇国公带着亲兵前往。北地的人可不认识镇国公,因此百姓转移起来有些困难,到了现在,还有不少人固执地守在原地不愿意离开。
再比如,江公子抢走那些东西时,他虽然知道,却也并没有阻拦,江公子强买强卖,他也知道,只不过卖的是木柴衣粮,是那些百姓的必需品,价格定得也并不离谱。他是想要靠着沉默,逼着那些百姓们主动反对,回到大宁乡去,安安心心过完这个冬天。
他不敢违抗皇帝的命令,可百姓们的话,镇国公总会听吧?
他知道镇国公的为人,若是百姓们有怨言,也不会对百姓们多做什么。
归根到底,他就是不信任皇帝。
等江将军吞吞吐吐说完,赵昱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果然还是他的错了?
他不敢置信地质问道:“在你眼中,朕就是这样的人?!难道朕做的这些事情,你在北地,连一句话也没有听说过?!”
他都做了那么多事情了,连京城和江南的百姓都开始夸他了,他现在去京城的茶楼里时,听到的可全都是夸自己的话呢!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是个好皇帝了,连朝中的那些大臣也都觉得他变好了,他每日都勤勤恳恳上早朝,不迟到,不早退,除非是重大原因,从未偷懒过,每日的折子更是全都认认真真批了,连方俨布置的功课都认认真真完成,就连闻茵都说不出他的不好了!
可在北地,他怎么还是这么个名声?1
江将军低下头,犹豫地道:“从京城那里,传过来不少关于皇上的事……”
赵昱脸色稍霁:“既然如此,那你还要怀疑朕?”
江将军更加吞吞吐吐地说:“听说皇上为了方便游玩,下令命人挖一条从京城通往江南的河……”
赵昱:“……”
旁边的闻茵一下子没忍住,扭头咳了一声,艰难地将自己的笑意吞了回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约就是如此了。
赵昱做过的好事,还没来得及传的到北地,关于不好的事情倒是传了过来。传的还少了一半,任谁听到皇帝命人挖大河,肯定都会以为是做了什么劳民伤财的事情。
江将军自知说错了话,连忙附身告饶。
赵昱气急败坏地道:“谁和你说朕挖河是为了游山玩水?朕是为了天底下的百姓!你就光看着游山玩水,难道还不知道那一条河挖通了有什么好处?朕都看的出来,你还看不出来!再说了,朕全是自己掏的银子,连国库里的银子都没有动,你不信?你去京城里问问,朕可有做什么对不起百姓的事情?!”
真是气死他了!
可偏偏原先名声不好的是曾经的自己,曾经的自己造下的孽,赵昱想骂人都骂不出口!
天底下可没有比他做的更委屈的皇帝了!
察觉到旁边的闻茵还在憋笑,赵昱顿时委屈巴巴地看了过去,满眼都是控诉。
闻茵又咳了一声,才勉强维持住了镇定。
她道:“皇上如今不是从前的皇上了,江将军或许不知道,皇上做了许多好事。”她将如借书铺,城郊往返的马车,等等之类的事简单与江将军说了一遍。
江将军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迟疑地道:“那大宁乡雪崩一事……”
赵昱咳了一声,说:“是朕梦见的。”
江将军:“……”
江将军犹豫地朝着闻茵看去,眼中的怀疑一下子变得更加浓重起来。
赵昱恼怒地道:“朕是皇帝,朕梦见的事情,能是普通的事情吗!?”
闻茵解释:“江将军可知道江南水患的事情?”
“听说过。”
“江南本该遭此大劫,可在水患发生之前,皇上梦见了关于江南水患的事情,特地赶到了江南去,也正是因为如此,早有防范,当水患发生时,才并未有太多伤亡。”闻茵说:“当初皇上梦见江南水患时,我们也不愿意相信,可后来才知道皇上是对的。这回皇上也梦见了大宁乡要有雪患发生,便连忙派镇国公前来北地。”
江将军恍然大悟,紧接着一下子变了脸色。
要这事情是真的,那岂不是还是他害了大宁乡的百姓?!
“江将军,此等天灾,难以预料,皇上有幸梦见此事,便是老天爷降下警示。朝中大人们商量之后,才决定早早准备,若是最后无事发生,自然是好,可若是……”
江将军一下子跪不住了。
他俯下身,重重地磕下头:“臣罪该万死,还望皇上责罚!”
赵昱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阴阳怪气地说:“江将军不相信朕,那也是情有可原,谁让朕在江将军的眼中竟然是那般不可靠。”
闻茵莞尔,提着水壶给小皇帝杯中续了茶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赵昱接到眼神,尤还有些忿忿不平:“难道就这样算了?要不是朕亲自前来,还不知道这儿出了那么多事,朕先前受过的委屈,难道就样算了?”
“还望皇上责罚?”
“罚,当然要罚。”赵昱不去看闻茵:“他本来就犯了错,那是他该罚的。”
江将军一点也不反驳。
赵昱摸了摸下巴,一下子碰到了下巴上的伤处,他轻轻抽了一口气,顿时新仇旧恨什么都想起来了。
“给朕打他的板子!”赵昱怒气冲冲地说:“打一百板子!”
江将军长舒一口气,不用人来拉,自己主动趴了下去。
他身强体壮,一百板子虽然多,可休息一阵子就好,只是皮肉伤,比其他处罚都好太多了。
赵昱又看向江公子:“还有你,你也做错了事情,也该罚。”
江公子脸色一白,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不是已经打过他板子了吗?!
赵昱昂起下巴,趾高气昂地道:“朕在北地的这段日子里,你就跟在朕的身边,朕指哪你往哪,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了没?”
江公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道:“草民接旨。”
“还有。”赵昱指着自己下巴上的伤势,道:“你打朕这一拳,朕可没说就这么算了。”
江公子:“……”
他非但是屁股疼,脸也疼的很。虽然他打了皇帝一拳,可皇帝身边的护卫实在是厉害的,可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脸上没一块好肉。
赵昱朝着闻茵勾了勾手指:“你去替朕打回来。”
闻茵扬了扬眉:“我?”
赵昱眨了眨眼,一下子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为夫君出头,这……这不是你的分内之事吗?”
闻茵果然没有说什么。
赵昱在她身后叮嘱:“打重一点,别留手,朕知道你打人疼的很。”
闻茵走到了江公子的面前。
“江公子,冒犯了。”
“你请,你请。”江公子闭上眼,一副认了命的样子,瑟瑟地等着她下手。“别留手啊,可千万别打歪了,要不然,皇上说不定就说要再来一回了。”
闻茵果真没留手。
她的力道可并不比那些护卫们差,看到皇帝脸上那块淤青,她看着也碍眼的很。在她的保护之下,小皇帝哪里受过这种苦,连方大儒体罚皇帝时也只是罚站,从来不敢动戒尺。连她都舍不得打的皇帝,偏偏今日被江公子打了一拳头,受了皮肉伤。
一拳头打在江公子的下巴处,正正好好便是赵昱伤着了的地方,把江公子打得眼冒金星,头晕眼花。他还没回过神来,便又听到皇帝在嘘寒问暖:“怎么样?把你手打疼了没有?”
江公子:“……”
江将军也附和道:“犬子任凭皇上处置。”
江公子捂着下巴,脑袋发晕地在心底呜呜哭。
第94章
镇国公到天黑时才匆匆忙忙从大宁乡赶回来。
今日他去劝说大宁乡剩下的百姓, 那些百姓顽固的很, 不认他这个镇国公, 直说要江将军亲自出面才愿意搬走。不用说,江将军自然是不会去的。今日也还是无功而返。
眼看着皇帝说的日子越来越近, 镇国公只感觉肩上沉重的很。
雪患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没有发生,那就是小事,若是发生了,那就是头等大事。皇帝说的信誓旦旦, 还直言那是多年罕见的一场大雪崩, 若是底下百姓没有撤离,定然是死伤无数。
皇帝将此事交给了他,若是他没有办好,办不好差事事小,要是真让百姓伤了性命,那就是大事了。
眼看着北地城门愈近, 城门口已经挂上了灯笼,黑夜之中,那星星点点的火光尤为明显。镇国公抬头看了一眼, 又不禁叹了一口气。
副将驱马上前:“将军, 不如明日再去找江将军说一说,皇上亲口发了话, 若是江将军不配合, 那也是违抗圣命啊……”
镇国公摆手:“若是江将军肯答应, 也不必拖到今日了。”
早前他找过许多回,江将军全都找了借口躲了去,分明就是不愿意配合的意思。
镇国公叹气:“实在不行,就不得不动用一些手段了。”
原先他们只是好言相劝,这等性命攸关的大事,只要他们拿出武器,逼迫那些百姓搬到城中来,想来那些百姓也不得不从。逼不得已时,还得杀鸡儆猴。且不说雪患到底会不会发生,镇国公也不想走到这种地步。
他心情沉重地带着下属回到城中,入城时,刚准备掏出腰牌给城门口士兵看,忽然听一阵马蹄疾驰声,镇国公抬头一看,竟是江将军。
他板着脸,道:“这么晚了,江将军又有何要事要出城去?”
“闻将军!”江将军见着他,顿时一喜,以镇国公从未见过的殷勤态度翻身下马,“闻将军,我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镇国公:“……”
镇国公:???
他到了北地这么久,可从未见过江将军这样殷勤和善的样子,哪回见到的不是冷脸?!
而素来对他没好脸色的江将军此时主动与他搭话:“闻将军今日可还顺利?我见闻将军身后没有其他百姓跟来,料想应当是那些百姓不同意吧?今日天色不早了,夜黑路滑,等明日一早,我随闻将军去……不,闻将军不必去,我去大宁乡一趟,将剩下的百姓接回来。闻将军就将此事交给我,闻将军放心,我定将此事办的稳妥。”
镇国公:“……”
镇国公拉紧缰绳,警惕地看着他:“你又打什么主意?”
“闻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一心想要给闻将军帮忙。”江将军主动牵上镇国公的马,拉着就往城里走:“闻将军到了北地这么久,我还没来得及和闻将军好好喝上一杯。闻将军放心,我府中好酒好菜招待着,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镇国公满脸茫然,回头与副将对视一眼,看向江将军的眼中充满怀疑。
他到北地这么久,自从说清楚了来意之后,江将军可对他没有半点好脸色,别说好酒好菜,他连江家的一杯茶都没喝过。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江将军终于忍不住,要下毒暗害来阻止他了?
……
镇国公身上兵甲未脱,长刀未解,带着一身冰霜随江将军到了江府。
当江府的下人牵走他的马时,镇国公心中已经想遍了北地这边出名的毒药有哪些。
江府今夜灯火通明,热闹的很,府中下人来回奔波不停,看起来有贵客临门,连朱红大门都被下人特地清洗过,新上了漆,被门口灯笼照的光亮鉴人。
镇国公纳闷:“闻某与江将军相识已久,江将军今日特地大费周章请闻某过来,若是有什么打算,直说便是,也不必这般客气,闻某来北地的第一日,江将军也不曾这样大方过。”
“闻将军说的是哪里的话。”江将军道:“今日府中的确是有贵客上门,至于闻将军,其实也是贵客的意思。”
“贵客?”
江将军左右看了看,对镇国公小声说:“京城来了一位赵公子。”
镇国公早有耳闻赵公子的事迹,前几日他还说了一句倒霉蛋。可值得江将军这样认真对待的赵公子,那定然身份不低。
赵是大姓,天底下姓赵的人不知几何。可也是国姓,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可不就是姓赵?
镇国公心中将京城里的几位王爷都想了一遍,却想不出哪位王爷值得江将军这般费心思。
“不知道江将军说的赵公子,是哪位赵公子?”
江将军言辞含糊:“闻将军见了就知道了。”
镇国公眼皮一跳。
等他随江将军走进府中,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眼皮跳的就更加厉害了。
他还没走到屋里,验证自己的想法,便听到后面一道咋咋呼呼的喊声:“让开让开!”
镇国公转过身,便见在北地向来招摇,横行霸道,连见到他时也不给半点面子的江公子,这会儿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酒壶,一见到他,脸上顿时挤出一个比他爹还讨好的笑:“闻将军来了,闻将军快进来,贵客可等了好久了!”
镇国公:“……”
他随江公子走进屋中,便见江公子捧着酒壶直朝着坐在主座的人而去,口中的讨好更甚:“酒来了,酒来了,这是我爹珍藏的好酒,我都不敢喝呢。”而后他颤颤巍巍为主座的杯中倒满了一小杯金色的酒液,连侍立在旁边的下人都找不到插手的机会。
镇国公:“……”
屋中,赵昱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面前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闻茵坐在他左手边。他美滋滋品了一口好酒,抬眼看见呆立在门口的镇国公,顿时眼睛一亮:“闻爱卿来了?来来来,快坐下,朕可等你很久了。”
镇国公:“……”
镇国公缓慢地倒吸了一口气,而后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皇上?!”
赵昱矜持地颔首:“是朕。”
“皇上为何会在此处?”镇国公又惊又恐,忽然想到什么,朝着闻茵怒视而去:“皇上来了这里,你竟然也不拦着,就让皇上来了?这儿是什么地方,有多危险,难道你不清楚?!”
闻茵低下头,不敢说,皇帝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宫的。
她爹肯定还要骂她,为何在半路抓到了皇上,还任由皇上到了这儿。
闻茵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赵昱便先板起了脸:“你骂她干什么?朕准许你骂她了?”
镇国公:“……”
赵昱臭着脸指指点点:“朕还没有问你的罪,你倒反过来责怪朕的不是了?要不是朕亲自到了这儿,还不知道你这个镇国公给朕丢了这么大的脸,险些连朕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办不好。”
镇国公与旁边的江将军齐齐低下头,不敢吭声。
赵昱哼了一声:“朕来这儿,帮了你的忙,你不感谢朕,竟然还骂朕的贵妃?你骂她就是在骂朕,差事还没办好,你竟然还敢骂朕?”
镇国公低眉顺目:“微臣不敢。”
赵昱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冷哼。
闻茵道:“爹,皇上是担心大宁乡的百姓,所以才特地赶到这儿来。”
镇国公嘴唇动了动,还想要说点什么,可顶着皇帝的瞪视,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但坐下时,他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那皇上明日就回京城吧。”
赵昱当即睁大了眼:“朕不回去。”
“胡闹。”镇国公满脸不赞同:“这儿多危险,皇上留在这里,恐怕是有性命危险。皇上乃天子,怎么能做这种冒险之事。”
同样的话,赵昱早就听闻茵说过数遍了,这会儿可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道:“朕要亲眼看着大宁乡的事情解决,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朕再回去。”
镇国公急得瞪眼,偷偷给女儿暗示的眼神,可闻茵却撇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又连忙朝着江将军看去,想要让江将军帮着自己一起劝。江将军白日里才被教训了一通,这会儿连他的儿子都还在那边给皇上倒酒呢,哪里有这个胆子,也连忙转过了头。
镇国公没有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劝,可话刚在他的肚子里转了一圈,还没说出口,就见皇帝摆了摆手,说:“闻爱卿,这难得好酒好菜,你就不要说什么败气氛的话了。”
镇国公便只能把到了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
等一顿好酒好菜吃过,赵昱一挥手,江将军便自觉地将镇国公带走,商讨明日去大宁乡的事宜。
江公子不敢走,仍然拿着酒壶侍候在一旁,等着他的差遣。
赵昱勾勾手把人叫过来,问:“你们北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江公子眼睛一亮,立刻道:“您要是问我,这可就问对人了,这北地可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别看北地地方远,可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少,不管是青楼还是赌坊,那都是出了名的……”
“咳。”闻茵在一旁咳了一声。
江公子:“……”
赵昱义正言辞地指责道:“江将军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纨绔子弟!朕到北地,是来体察民情,关青楼与赌坊什么事情?什么青楼赌坊,那是正经人家该去的地方吗?”
别说他如今有了闻茵了,就算是闻茵不在,他也不敢去这样的地方。那青楼里的姑娘再好看,有闻茵好看?那赌坊里的骰子再好玩,有……他又没银子,哪来的银子去赌坊玩?
更别说旁边闻茵还看着呢,但凡他敢踏进这样的地方,闻茵就得二话不说带他回京城了!
那把宝剑还挂着两人的床头,赵昱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这种玩笑。
他恨铁不成钢地道:“江将军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身为江家未来的继承人,却不学好,整日游手好闲,像什么话!”
江公子低眉顺目,连连应是。
就属他爹江将军都没有这样教训过他的。
江公子只听说过皇帝的名声,在他的印象之中,皇帝是个不学无术好逸恶劳的人,哪里想到皇帝有这样严厉?
江公子连忙问道:“那皇上是想要玩什么?北地雪大,到了冬日,城中还有不少人会去城外滑雪。山间也有不少野味,皇上若是想,草民立刻派人去准备。”
赵昱听着有些意动。
闻茵在一旁皱起眉头:“雪这么大,滑雪也容易出事,更别说还有雪患的危险。再说现在冰天雪地的,动物也都躲在山里头不出来,就算是要去打猎,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好猎物。”
江公子沉思一番:“冬天河面结了冰,打冰球也是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