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名字?左澜皱了一下眉头。
那蒙面人也不解释,这样的姓氏和名字在魂大陆的确很是少见,只是这事关自己的一些秘密,也不好对别人说什么,任由左澜怎么猜想,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现在就轮到那位独眼了,他似乎是想了很久,然后道:“我姓独孤,不过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所以就叫我独孤好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按了一下自己的眼罩,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放下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独孤并不叫做独眼,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
左澜没有想太多,每个人都有秘密,而他无权探寻。
“现在我们该来谈一谈事情了。”
了解了两个人的名字之后,左澜也就不说太多,直奔正题。
现在打劫完成,需要商量的首要大事是撤离。
左澜从自己袖中取出一块澜会的通牌,背后还有澜会的会徽,几朵海蓝色的小浪花,递给了独孤,“东边始终还是暗市的势力范围,往那边走太凶险,你们顺着这边的方向走,去第一魂院地区——不过我个人倒是觉得,不如直接去西北第九魂院地区,现在那里是我左家的势力范围,就算是一时有什么事情,也能为你们提供庇护。”
主要是现在东边的情况还没有摸清楚,暗市这一条毒蛇一点也不好解决,东部已经有了暗市,中原区有了第一市,而河市乃是四处流动,可是左澜的目标却是剩下的七个地盘!
让独孤和卜一在别人的地盘上,无论怎么看都是危险的,左澜不会做这种蠢事。
他的意思是让他们去西北第九魂院地区跟自己手下那些人会合,逆十字护卫队也需要真正组建起来,吴宇需要一个好的竞争对手。
左澜手掌一伸,便已经举到了半空中,五指微微弯曲,之前陷入大树上的那十几枚魂晶全部被倒吸入左澜的手中,众人头顶上那无形的屏障顿时就消失了。
他根本不看暗市商队那些已经死了的人的面目一眼,就已经直接抬步向着1商队们来时的方向走去——第一魂院地区。
他们只是要出这个鬼森,然后绕行回第九魂院地区。
左澜现在摸出了通讯珠,给那边的延吉交代了一下事情,然后道:“暗市那边暂避其锋,吃亏也不要紧,迟早会讨回来,重要的是,你们得忍得住。”
那边的延吉表情凝重,他知道左澜肯定是出去干一票大生意了,走的时候也交代过一些事情,但根本没有想到左澜会走得这么突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澜少您的意思是?”
“我要回第九魂院,参加魂院大比了,暂时没空处理澜会的事情,如果发生什么处理不了的情况,就告诉左秋,薛重释副会长也要参加魂院大比,没事儿就别去烦他了。”
魂院大比就在小半个月以后,左澜从天渊出来之后引起了一阵很大的震动,可是随之而来的讨论却全部是关于魂院大比的。
当时死在天渊里面的那些人也有参加了魂院大比的,比如说姜错影,姜错影几乎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上的,算是左澜与崇礼一起害死的,不说御座姜七是不是会来寻仇,第五魂院要找出一个实力能够与姜错影媲美的人来,怕也是很难。
这一届的魂院大比,几乎是悬念最大的一届。
每一届都有天才的存在,左澜的实力虽然很强,但以前的魂院大比之中不是没有过,因为魂院大比的实力限制,魂爵及以上是不能参加的。魂师就是已经可以毕业的境界了,左澜只是因为入学时间还在第九魂院挂着名,顺便也参加一下魂院大比,第九魂院这第九的名字已经挂得够久了,估计魂院的上层也不是不想改变现在的这种状况。
于是左澜就成为了他们手中的利器。
第九魂院参加魂院大比的人的势力,从来没有强到现在这种地步。
左澜,薛重释,崇遇,习雨林,姜错明,孟凡云,云祁——七个人。
左澜走在最前面,理清楚了这些利害关系,得到了那边延吉的肯定回答之后,立刻对澜会总部那边的左秋和薛重释发消息。
“我现在在鬼森外面,手里刚刚弄到了一批货物,现在你立刻发消息到平台上面,伪装是卖家,将这些东西挂出来卖。”
后面的独孤与卜一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澜会的信息平台可以说是一个新出现的玩意儿,这东西的功能大多数人也算是初步了解了,而左澜方才说出来的话并没有避讳着他们,所以一下就能听出来。
左澜这是要别人伪装是卖家,将货物拆开来卖,一件一件放上去标价,发任务出去,想要买的人只需要接下任务就能够出钱购买这些东西了。而澜会,只是中介机构,就算东西全部是从澜会的手中拿出来,谁也不会知道——因为对外,澜会真的只是一个中介机构。
这一手棋,可以说是独孤没有想到的。
在别人那里,这批货可能成为烫手的山芋,但到了他这里,分分秒秒就能解决的事情。
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奇思妙想什么的,左澜敢认第二,大约是没人敢认第一的。
“你要回来了?”那边是左秋接的消息,不过薛重释就在旁边打坐,马上要魂院大比,谁也不知道今年的比试模式是怎么样的,不过只要一想到即将接触到的对手,薛重释这种杀人狂一样的战斗狂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其实各大魂院都已经开始了准备,可是第九魂院的人竟然是没什么感觉的。
毕竟荷园小楼几乎是个封闭的存在,这里面的四个人都进入了魂院大比参与者的行列,只是左澜在外,之前还参加了天渊的任务,九死一生,几乎整个魂院的人都在担心他的生死。毕竟左澜是第九魂院的首席,如果他出事了,对于第九魂院的士气来说是个相当大的打击。
除此之外,薛重释一直待在澜会,而魂院里面的崇遇一向是与荷园小楼这边的人不怎么熟的,姜错明和习雨林算是比较高冷的人物,不像左澜一样在魂院里面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和人气,剩下的小胖子孟凡云那那个之前根本没什么名气的云祁就根本不用说了。
整个魂院都在等着左澜回来。
“我要回来了。”
左澜笑了笑,这一刻,他的步伐虽然依旧缓慢,却带有一种凝滞的气势,沉稳,就算是狂风吹卷而来,也不能吹起他的衣角,整个人都像是一座山,一片海。
他掐断了通讯,回头对他们一笑:“你们慢慢走,我要先行一步了。”
左澜是个很忙的人,独孤跟卜一也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于是只是点点头看着左澜离开了。
“那是什么功夫?”只是走一步而已,再看的时候身形已经在很远之外了。独孤有些好奇,左澜踏步的时候,脚下的波纹也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玄奥感。
卜一抱手,“缩地成寸。”
“说起来,这种实力去参加魂院大比,注定是要第九魂院今年打个翻身仗吗?”
独孤笑得有些讽刺,毒蛇一样泛着阴冷的气息,让人一看就有些不舒服,只是这家伙是出了名的理智并且势利。
“说实话,我真不觉得他这实力仅仅是个魂师。”
“十个你,似乎也只有被他秒杀的命。”卜一说话竟然也不客气起来,他跟这独孤本来就是半道上遇到,这个时候都算是澜会的人了,这么突然,让人有些不好接受。
独孤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说话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驾驭的属下,左澜很清楚。
不过现在的他不必担心那些问题,他崇尚的原则一向是很暴力的,不管那个独孤到底是什么人,不服气就打到他服气,薛重释还正好缺个沙包呢。
左澜打着呵欠,唤出了凤车,一口气飙出去老远。
黑色的凤车,化作了一道光线,左澜直接给它换上了十枚地品高阶魂晶作为能量源,盘坐在车内,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到第九魂院,却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通讯珠里,是临沧的消息。
“立刻来族中秘境,我在这儿等你。”
左澜完全愣住了,开什么玩笑?临沧不是已经被逐出了左家吗?当时还在那陶然碑前面放血,现在这家伙告诉自己他在秘境里面?!
“喂,你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才刚刚到第一魂院上面——”
没回应。
“临沧——”
左澜看着自己手中的通讯珠,狠狠地皱了皱眉,手腕一翻,却又将这通讯珠收回去,临沧说得这么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族中的秘境,乃是族中前辈的自我空间,现在基本算是无主之物了,可是毕竟还是由族长在保管,没有族长的允许,临沧怎么能够进去呢?
魂皇们的手段……
左澜一想就头疼,娘的当初在西北魂际之地秘境就莫名其妙地看到了进去的临沧,黑衣临沧和白白衣临沧根本就是临沧自己玩儿的角色扮演游戏,根本不知道是在迷惑谁,那也就罢了——现在这秘境,根本就是左家的,临沧竟然也进去了。
这家伙上辈子是地鼠吧?
他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叹口气,还是加快了速度回左家。
只是找他这么急。似乎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点不妙的预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凤车一路上根本没有停歇,现下左澜心中想到临沧,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也不是什么思念和仇恨,就是说不清。
云枫城还是左澜走时候的样子,只是看上去更加繁华了,左澜的凤车一路从城墙上飞过去,下面的人都仰头望着,彼时,他们还不知道,这是左家少族长的车。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族(一)
族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左澜一路上的疑问,然而到了熟悉的云枫城,他发现每个人的脸上依旧是那种常见的喜怒哀乐,修士们带着几分高傲,普通人则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市侩。
只是左澜的凤车越过城墙飞驰进来的时候,天边这一道黑影,完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左澜觉得自己也许应该隐藏一下自己的行踪,只是如今事态紧急,缩地成寸虽然快,但那用于短途的赶路还差不多。他的魂力储备虽然丰富,但还无法支撑如此长距离一直使用缩地成寸。
此外,使用缩地成寸对自己的精神力也是一种相当大的考验。自己的灵识能够到达的地方,理论上都是能够施展缩地成寸的,然而那毕竟只是理论,实际能不能办到,其实还是看个人的技巧。
这些都是题外话,左澜是深吸了一口气,停在了左家的门前。只不过是普通家族的大门,两边立着威武的噬魂兽,只不过经历了时间的打磨,风雨侵蚀,所以现在看起来,原本的威武就变成了一种沧桑。
门前站着一排左家的族人,看样子应当是旁系支族的子弟,在看到左澜的时候,他们自然也认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刻开口喊他。
直到左澜收了凤车,站在台阶下面一抬眼,那上面的旁系年轻人们才参差不齐地拱手道:“澜少怎么回来了?”
左澜听着这话的意思倒像是他们不欢迎自己回来一样,左家果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临沧竟然会说是在秘境里面等自己,见鬼了。
只是他现在毕竟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还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只是对着那几名并不尊敬自己的人一点头,走进了大门,随口问道:“族长在哪儿?”
左家一向是嫡系不怎么好,人丁单薄,反倒是支系旁族坐大,现下跟着左澜走进来的这些都是左家的旁系。也不知道是不是左澜的错觉,总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很奇怪。
手拢在袖子里面,左澜的目光变得深邃平和起来,大约是离开太久,这些人总是听说传说之中的自己,因而已经失去了作为嫡系的少族长的自己的敬畏吧?
不过他也不担心,旁系支族这班恶人,就得自己这恶人来磨。
“族长现在病了,在主屋里面躺着呢。”那人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冷不热的,总觉得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左澜整个人的脚步顿时一滞,有些走不动了,他扭头看那人,竟然弯了一下唇角,“那不知道是什么人陪在族长的身边呢?”
“反正有人轮流照顾族长,澜少不必担心。”
不担心尼玛!
左澜强忍住内心之中翻涌的杀气,在转过脸去之后整个人的眼神就变了,尽管唇边的弧度依旧,眼神却是肃杀了起来,很多时候不是自己在逼迫别人,而是别人在逼迫自己。
左澜从来不是什么善类,也轮不到别人来拿捏自己。
族长……
那老头子,千万别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左家的事情自己太久没有过问,毕竟在天渊那种地方,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也不会知道,现在还是临沧先告诉自己,如果他不回来,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会知道这个消息?
族长是个魂修,而且是到了魂爵这个境界的,虽然没有位列十九爵,但也不是族中其他人能够抗衡的,忽然之间病倒,这种消息对左澜来说就像是一种敷衍——族中人对左澜的敷衍。
他二话不说就要往祠堂后面的小屋走,只是刚刚踏上那两边长满了青苔的小径上走,就瞧见左鹏一脸冷笑站在前面。
左鹏算是旁系支族里面最强横的那一支的带头人,一向是要跟族长左丘晏作对,左澜在看到他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能够确定左丘晏的病倒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他脚步不停,竟然迎面向着左鹏走去,左鹏面色一变,作为左家实力最强横的长老,这人也是有魂爵修为的,所以他理应不害怕左澜。很久之前,测试天赋魂图的时候,左鹏甚至还敢提着左澜的领子直接将他放到导师的面前——可是现在,只看着左澜这不变的笑脸,左鹏心中就生出了一种警惕,哪里还敢生出当年的想法来?
现在左丘晏病倒,整个长老会基本上已经落入了左鹏的掌控,晓之以理,诱之以利,他还不相信这些老家伙都是铁打的心。
当下左鹏假笑了一声:“澜少回来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也好让我们迎接一下。”
“就不劳左鹏长老费心了,我即将去参加魂院大比,去看族长一眼就走,留不了多久。”
魂院大比,整个大陆的一场盛事,左澜说出这四个字来,就瞧见左鹏的脸色变了一下,因为左家的旁系支族几乎就被左澜跟左澜的朋友玩儿下去了。
左家的旁系支族在院内小比上可以说是丢尽脸面了。
左鹏想起那些新仇旧恨来,心底是郁闷到了极点,只是也不急着在这个时候就制服左澜,反而说道:“澜少好不容易回来一阵,魂院大比这不是还有几天吗?族中的事情您也该了解一下,族长病倒了,有的事情单单让长老会做主似乎也不是很好。”
这话里有话的感觉让左澜觉得自己是不爽到了极点,左鹏背后若是没有什么谋划,那才是真的假了。等到没人的地方,自己一定要问问左秋,最近大约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也许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否则以澜会现在的势力,是不会什么风声都接不到的,而临沧也不会事到临头了才会通知自己回来。
只是临沧的事情和左家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一件,还是需要继续考证的。
左澜闻言只是一笑,应了一声“左鹏长老说得很对”,之后就从对方的身边走过去了,背着手,双手拢在袖中,一派悠闲的模样,似乎是什么也不知道。然而左澜的手,其实已经握紧了手诀,如果左鹏现在要对自己动手什么的,立刻就会受到左澜的攻击。
他很快到了族长左丘晏的房间里,却看到外面围着一群守卫。
左鹏解释道:“因为族长病了,我们害怕有什么人作乱,也为了族长病情的安稳,所以才布置了这么多的守卫。”
“左鹏长老尽心了。”
左澜扫了一眼,却没有一张眼熟的面孔,看样子都是以前不常出入本家的旁系支族的守卫,在听到左鹏跟左澜说话的时候,有不少人转头望了过来,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考量。
左澜心中冷笑不已,而后来到门前。门边的守卫看了左澜一眼,又看了左鹏一眼。左鹏微微点头,这守卫才让开了路,并且轻悄悄地推开了门。
屋子里面有些冷,这门刚刚推开就能感觉到一片凉气袭来,待左澜皱眉走进去一看,却看到那往昔的老鬼头左丘晏盘膝坐在蒲团上,身周绕着白雾一样的冷气,眉梢似乎都带着冰粒子,简直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左丘晏的魂力乃是火属性的,此刻包围着他的竟然是水属性的魂力——这是病了?
“那天族人见族长一直没有出来办事,出来一看,却看到了族长已经变成这样。事关重大,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就族长坐在这里了。现在您回来正好——”
左鹏正在解释左丘晏的情况,却被左澜转过头来打断了。
只听左澜冷然道:“族长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左鹏下意识回答道:“三日前。”
“呵。”左澜那垂下的眼帘抬了起来,一双寒眸似雪,“三日前发生的事情,我左澜现在才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外人,连自家族长什么时候死了怕是都不知道吧?左鹏长老还真是会顾全大局。”
他恨不能直接将这左鹏抓起来直接两爪子撕烂了丢出去喂狗,只是现在左家对自己来说,可以算是危机四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己还不清楚。
左丘晏乃是整个本家修为最深的人了,就算是暗算他也需要一定的本事,这样的人,在左家是找不出来的。如果不是左家的内鬼,那一定是有人勾结了外族了。
自从左家的嫡系和旁系支族之间的矛盾扩大之后,左澜就带着大部分嫡系的力量出去开创了澜会,左澜已经答应了一部分贸易的盈利给予左家,这部分的账目是公开的,想来是有人已经开始觊觎开始壮大的澜会吧?毕竟那么多的魂晶摆在这些贪心之人的面前,又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动心呢?
利令智昏,今日他们竟然敢做出这种种的事情来,他日就莫怪他左澜辣手屠戮同族。
也许他们是算不上同族的,这样的同族,有不如无!
左鹏知道左澜是开始怀疑自己了,反正最后也是会撕破脸的,现在他倒是索性放开了,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澜少又何必枉作小人?不会做的事情,就是不会做的,您何必说是我们呢?反正我们看到的时候族长就已经这样了。现在我左鹏也不在这里讨人嫌,您二位叙叙旧吧。”
也许明天这老头子就已经死了。
浑身的魂力被封印,更有与自己属性相克的魂力时时刻刻折磨他,这老头已经像是活死人一般了!
左鹏一背过脸去,就开始了冷笑,他走出门,吩咐身后的守卫们将门关上,之后竟然落了锁。一名守卫在锁上下了几个手诀,几道暗蓝色的光芒打进去,一道薄薄的光幕从这锁上升起来,逐渐笼罩了整片房间。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守卫都退出来,然后抬头看着这一片房间。
之前跟左澜进来的那人问道:“为何不斩草除根?”
“不急,左澜只是个饵。”
左鹏大笑起来,左澜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地就进入了自己的圈套,那千机锁一旦落下再加持封印,就算是魂尊来也是没有办法破解的!左澜,就在这里等死吧!
“左澜啊左澜,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哈哈哈哈哈……”
左澜在房间里面,自然也是听得见这些的,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个房间的玄机,只有自己知道。
秘境的入口,如果不在族长的身上,就在这个房间了,那一道墙……
还记得魂图测试的那一天,从场上回来,左丘晏那老头子就带自己走进了秘境,给自己说了那些话。
左家人,左家的嫡系,就算是废柴,也要最惊天动地。
左澜叹了口气,慢慢地走近了,白头发白胡子的左丘晏在这个时候看上去就像是雪人,“族长……”
左丘晏闭着眼,嘴唇已经是冰雪一般的白色,整个人盘坐在一圈冰雾之中,一动不动,毫无生机。
左澜很擅长的就是造型魂术,他强行压抑了内心的杀意,伸出自己的手指来,去接触左丘晏外面那一圈白色的冰雾,却忽然之间眼角一阵抽搐。
这样精纯的水魂力凝聚出来的冰雾……
左澜忽然缓缓地收回了手,看向左丘晏,伤了左丘晏的人……最起码应该是魂尊的修为……而且左丘晏身为一族的族长,不可能没有秘法,这样精纯的魂力,在造型魂术这个领域里,左澜的记忆里面根本就没有哪个魂尊的实力符合!
魂皇。
这两个字,像是两块沉沉的石头,一下压在了左澜的心底。
“他不会有事,你先下来。”
临沧的声音,左澜知道他就在秘境里面。
开启秘境的方法,左澜也是知道的。
他内心之中满是焦急,眼睁睁看着左丘晏变成这样,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的魂力根本无法破解外面这一道冰雾,也就无法破解左丘晏身体里的封印,只能看着他坐在这里,活死人一般。
跪下来,双膝着地,他没有回应临沧一句话,只是双手放到身前去,然后俯身,向着坐在蒲团上的左丘晏深深地叩了个头。
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左澜的唇角却弯起来眼底的狠煞逐渐地浮起来,在抬头起身的时候,却已经完全不见了。
手一招,魂阵就被他唤出来了,庞大的魂阵爬满了这小小屋子的四周墙壁,他脚下正中的位置,一只青色的玉盘,缓缓地浮现出来,隐约之间就要有凝成实体的样子。
“以吾左氏嫡系血脉之诚明,叩秘境之门,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回族(二)
秘境之门,重新出现在了那一堵墙上,不知为何,左澜回望了一眼,又不留情地转头,推开了墙上这一道忽然之间离奇出现的门,经过了一片空旷的黑暗之后,看到了那熟悉的深渊,还有那深渊上方的铁索桥。
黑色的岩壁竟然有些类似天渊,只不过这个地方的断崖完全无法与天渊相比,规模和气势都差了许多。
那一段铁索桥,像是挂在黑暗夜空之中的一条线,孤绝险绝,让人有一种走上去就会摇摇晃晃掉下来的错觉。
在铁索桥的那一头,无数大大小小的碑默然地伫立着,好似在看着左澜,这一刻的左澜,与这碑林之间有一种无声的对话。左家嫡系的祖祖辈辈,他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带有嫡系血脉之中的骄傲,天生与旁系支族不合,他们之中有很多的天才。在出去试炼的时候,他们会将刻有自己名字的石碑放在这里,这里记录他们开始走向辉煌的一瞬间,也将记录他们辉煌终结的时刻。
不久之后,就是左澜自己,也要将自己的名字,落入对岸的土壤里,镌刻在石碑上。
陶然碑下面,坐着一个黑白的人影。
左澜一眼就认出来了,临沧像是当初坐在这前面放血退族一样,十分镇定。
他踏上了铁索桥,那漆黑之中隐约着暗红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危险和孤寂。
其实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由自我空间演变而来的秘境之中会有这样的一道深渊,大约原来那个成为魂圣的老祖宗有怪癖吧?
暗黑,深渊,铁索桥,碑林,陶然碑,都是些很古怪的东西。
在他走在这晃荡的铁索桥上的时候,整个人的身影也跟着这孤寂而古老的铁索桥孤寂起来了。
天上地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脚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挥之不去的黑暗,前面的路还很长,在这铁索桥上,无法转身,以内一回头,肯定就会掉下去。
在这个地方,左澜无法使用魂力,冥冥之中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压制。
也许是祖祖辈辈留存在这里的威势吧?
那是一种不容亵渎的神圣。
左澜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在下垂的铁索桥最弯曲的那个点上,静静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头顶的黑暗之中,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一点点的星光,左澜完全沉浸入了一种无穷无尽的境界之中,他的意识超脱出来,想要去感受整个秘境之中潜藏着的那种神秘,却被这种神秘印入了无法自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