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到了这儿就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思路的晋衡沉默了一下这才重新看向面前的冯至春,又在她躲闪又慌张的眼神中皱着眉缓缓开口道,
“你根本就不姓冯,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真话?”
“……”
“你还是不相信他会改过来对吗?”
“……”
这接连几个问题让‘冯至春’一下子就白了脸,但在石家老祖宗面前她也不知道该开口仔细解释,只是红着眼睛有些肩头僵硬地回避了面前这青年的问题,而见状,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的晋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只能锁紧着眉头地看着他,又用难得夹杂着丝不快的情绪的口气开口继续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知不知道他那天到底为什么去你家?”
“……”
女人茫然的眼神显然说明了一切,抿了抿唇的晋衡见状心中替秦艽更加不值的同时,倒也没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反而是将视线自顾自调转到石家老祖宗那边,又在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尽量保持态度端正地开口道,
“您刚刚说的,我确实暂时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但有一点,我觉得您应该首先弄清楚,您可以不相信我所说的秦玄的龙骨其实存在,我目前也没有很多证据能证明秦艽确实无罪,但这世上其实并不是只有秦艽或者说所谓的秦玄能做到杀死石文彪。”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明明在你我的面前,如今也正站着一个蛇女,而且这个蛇女还曾经对她身边的所有人撒谎,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和石文彪生活一直都不算融洽,这样一个居心叵测,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曾坦白过的女人,难道她口中的话就一定值得您去相信?甚至是直接给一个曾经被生母抛弃如今也愿意诚心改过的无辜者定罪吗?”
“……你……你这是在替他狡辩……”
“我是不是替秦艽狡辩,这随便您怎么去理解,但如果我嘴里说的每一句话您一开始心里都不愿意相信,那我再说任何话都是徒劳,您宁可愿意相信这个来路不明,只是顶着石文彪妻子身份胡说八道的女人,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话,那我也不用再继续说下来。”
晋衡这一番话说的冷静透彻且十分不留情面,石家老祖宗被他胆大包天地一呛整个人也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看了眼旁边同样一脸傻眼,看上去根本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冯至春一眼。
而故意占着理教训完人,又直接一瘸一拐地跪了下来,被晋衡这完全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顿的石家老祖宗刚要一脸慌张地张口问他腿脚不好跪什么跪,看上去明显就是动了真怒的晋大舅就已经在祠堂的下方将自己袖子里的姓书放在地上,又在石家瞬间变得呆滞的注视中垂下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不过您说的也对,之前感情用事,替心上人隐瞒石文彪那件事的行为确实有辱姓师一职,晋衡接下来就自行去找个地方反省了,文公那边就请您替我请罪一声,如果没什么事,晋衡就直接告退了。”
这话说完,明明平时走路一向很慢,但今天莫名地像是吃了枪药的晋兔就直接头也不回地人了,把本来还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他的石家老祖宗弄得一方面目瞪口呆的同时居然也没能拦住他。
而他这一转头跑了,那头被生拉硬拽着来教训自家不孝小孙孙的老耳朵也跟着来了,可一脸焦急地从隔壁跑过来了之后才发现情况和自己想象有点有点不对,站在石家祠堂外的重耳先是一脸诡异地看了眼被气的捶胸顿足,就差没拿拐杖直接殴打自己的石氏,又在和面前眼神躲闪的‘冯至春’对视了一眼后才一脸责备地开口道,
“……造孽啊,我之前居然都忘了你这茬了,赢氏女,你看看你惹出来的这些破事,你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品行如何你都不相信,还非要闹到别人家的祖宗面前让别人看着笑话吗?”
“……老……老祖宗……”
一听重耳这么开口教训自己,‘冯至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甚至是涨红慌乱了起来,而这般叹了口气也和上方明显还在生气的石氏对视了一眼,见这呆头呆脑的老家伙明显不在状况的样子,重耳只略显头疼地耸了耸肩,又抱着手如此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老东西,你这耳朵可是越老越容易听闲话了……你当真没看出来你面前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吗?”
“还……还能有什么来路!我只知我家儿孙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我要是不信她还能信谁!”
“是是是,我知道你着急,但既然现在都这样了,你也稍微听我一句好不好?”
“……”
因为看在是重耳的面子,所以上方的石氏也姑且按耐住脾气等着他如何和自己说,而见状也跟着沉默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大概思路的老耳朵只慢悠悠张张嘴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缓缓开口道,
“……你也许不知道,这位石氏遗孀,其实从前姓嬴,脱离了龙族一脉来到人间生活后才改姓为冯,因为过去龙族有男姓秦,女姓嬴,族中一成则为姒的说法,所以她的长子一出生才会得一名秦艽,可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因为随了她部分的血脉遭到她夫家的厌弃,甚至连带着她也遭了那人间男子的厌恶,所以一时糊涂之下她便决定将自己的孩子与祟界的一只转拐人孩子的母狗做交易,自己则可以借助母狗的帮助舍去蛇女的身份继续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
“……”
重耳的话让‘冯至春’的面颊上染上了一层惨淡怪异的灰白色,甚至连带着石氏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以置信,而从没有和晋衡说起这件事,反而是因为某些关系而刻意隐瞒着这一切的重耳只皱着眉叹了口气,许久才心情复杂地再次开口道,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年恰逢第一次祟潮突发,人间和祟界四处都是大乱,孩子没被自己也惹上大麻烦的母狗带走而是意外丢失甚至辗转丢到了福利院里,更因为始终没人来领走,身边只有一个纸条写着秦艽这个名字,所以这个明明有着龙族血脉,却连之后四处寻找的祖龙都不知道被他亲生母亲丢到哪儿去的小泥鳅就这么在人间的孤儿院长到了六七岁的年纪……”
“……六七岁?”
“是啊,我这么说,老石你肯定要问我,那为何我家孙儿后来又会和这条小泥鳅弄出这么一门亲事呢,这当然还要从这条小泥鳅六七岁的时候说了,祖龙找到秦艽那年,这小子已经能跑能跳了,可因为没爹没娘,又是个死气沉沉,脸上还那么老大一个青色的胎记的怪孩子,所以任凭是谁见着都不会太喜欢…”
“……”
“加上在那种地方长大,其他东西没学着,打架说谎偷东西的本事倒是一套又一套,被几个缺德鬼的养父母糟践完,又送回来之后更是越来越变得糟糕了……所以祖龙这老小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恰逢那一年晋衡出生了,我和他一合计,便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想着秦艽天生命里多劫难,但隐约有大造化,让他和天生无姻缘,却福泽深厚的晋衡有一段缘分,说不定能给这两个孩子之间系上一根红绳,再成就这么一段堂堂正正的秦晋之好出来……”
这话让石氏的表情也跟着露出点了然的表情来,而重耳这么说着也是有些感慨,毕竟当初秦艽和晋衡都才那么一点大,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这不得不让他们这些老头子们有些惭愧起来。
“……我们原本的打算是让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把秦艽带回去,等着晋衡将来长大,让他们再以寻常人的身份相识相遇,结下一段姻缘,可谁知道这嬴氏女多年前闯下的祸就这样找上门来了,那拐人孩子的母狗居然趁着祖龙回门中有事的几日就把秦艽带走了……”
“然,然后呢?”
“所幸这小子自己命大,居然没被那母狗给吃了,还莫名其妙地认了个白捡了的干妈和一个玩的还算要好的兄弟,就此在祟界就此立足了下来,而当他多年后再出现在祖龙和我面前的时候,这小时候看着还娇气任性,被人说一句都会一个人哭鼻子的丑泥鳅就变得……像现在这样了……这……这就让我们两个老人家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后来就是他和他生母的那点破事……你大概也曾经听说过……祖龙对他有愧,但也不能随便包庇……至于这蛇女冯至春,不仅害得大儿子被狗母拐走,之后又害了自己小儿子一次,这种种恶报才是一切祸事的真正开端啊……”
这么一段陈年往事,重耳自己说起来也是心累的很,偏偏顾忌着当日他和祖龙的有些目前还不能说清楚的约定,所以他始终也没办法和晋衡或者是秦艽当面说清楚,而眼下看到自家好不容易过上两天顺心日子的晋衡小孙孙又遇上倒霉的事了,他这才没办法主动过来准备和石氏说说让他网开一面,给晋衡和秦艽随便放个水。
可谁知道他这解围的人还没出现,晋衡这脾气比炸药好不到哪儿去的臭小子却先受不了有人冤枉他媳妇发完脾气跑了,而这般想着,重耳也不打算搭理面前这哭的踹不上气,活到这个岁数还一点主见没有的糊涂蛇女,只听着一脸尴尬的石家老祖宗盯着自己又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那……那该如何是好……晋锁阳那臭小子都已经扔下东西跑了……而且我之前也不知道还有这事啊……都怪我这耳朵根子软……”
石氏说这话时明显是意识到这事明显还有别的隐情了,说着还明显有点埋怨那瞎告状的‘冯至春,’而自顾自弯下腰捡起那本被扔下来的姓书看了看又挑了挑眉,神情隐约还是有点老猫咪姿态的重耳这才老神在在摸摸面颊上的胡须地又打趣着回答道,
“放心,那臭小子肯定没真的生气,这次估计也是想吓唬吓唬咱们,然后干脆跑祟界找他家小泥鳅回合去了,咱们就安心等着他们俩把真正的杀人凶手抓回来,再给你那个可怜儿孙伸冤吧……至于老人家嘛,最重要的还是好好养老,天天起早啊喵~~”
第92章 姒
地处祟界西北的蛮荒之地, 嘈杂喧闹的断头城内, 暗巷旁那辆眼熟的无头马车里坐着的秦艽正神情懒散地撑着头看着手中的那封信。
信是晋衡前两天给他捎过来的,但因为他之前忙着赶来西北办事, 所以尽管带在身上, 却一直也没来得及拆开看。
正好这会儿他坐在马车里等金竟之回来也没什么事, 所以想了想,秦艽就干脆拿出来稍微看了一下, 而一揭开信纸的最上面那一层, 晋衡那工整严肃,却给人一种温润妥帖之感的字迹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恩, 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吧, 不要一直想这些不高兴的事了, 开心点。】
【其他的就等见面之后再详细说,自己注意安全。】
这一番话自然是针对之前他们曾经讨论过的那个冯至春的问题的,眼梢带着些异样情绪的秦艽见状也没有吭声,只是心底因为之前那些烦心事而一齐涌上的灰色念头到底还是得到了稍许的缓解。
而如往常那样将手上的这封信慢慢收起来, 又面无表情地望着人来人往的窗边想了会儿事, 原本只是在专心走神的秦艽当看到外头一个盘子鬼打扮的母亲牵着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从车前走过时, 冷冰冰的蛇眼睛还是稍微停顿了一下。
再等出去打探消息的金竟之鬼鬼祟祟地从外面撩帘子爬上马车时,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的秦艽看上去已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了。
“怎么样?都打听出来什么了?”
因为这趟算是秘密进入西北城打探消息,所以两人身上的穿着打扮看上去也都和往常不太一样。
金竟之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又是天生千面,雌雄莫辨的镜祟,要扮作不引起人注意的样子自然是没有太大的困难, 而为了不让旁人知道他竟然离开主城跑到这儿来了,一身黑衣,身形高瘦的秦艽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张丑陋的恶鬼面具,看着倒是越发邪气阴森不好接近了。
而之前刚因为某些事挨过自家祟君的教训,所以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戴罪立功机会的金竟之一见他这副明显没什么耐心听人说话的样子,心里也是莫名紧张的很,只能先停顿了一下又赶紧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道,
“回,回祟君的话,这事确实就和咱们之前查到的差不多,西北城内最近只要一入夜,就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一批正值妙龄的女祟,先前还只是一个两个的丢,最近这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可因为西北城离咱们祟界主城远,此地的西北城主又因为有些关系向来不怎么买咱们主城那边的账,所以事情拖到现在已经快丢了近二十多个女祟了……”
“那些消失的女祟人究竟都去哪儿了?”
“具体……具体也没人能说清楚这些消失的女祟究竟去哪儿了,只听说这西北城的地底下现在正有个像是巨型爬虫一样的怪物一趁天黑出来就抓姑娘,搞得这儿的不少寻常邪祟心里也是惶惶不安的……而且还有一种说法,说西北城主与这怪物可能勾结在一起,所以臣下推测,不出意外,西北城内如今发生的一切应该就和您说的丢失的秦玄龙骨有关……而现在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咱们能不能抓先逮住这个所谓的,明显就有什么问题的西北城主……”
金竟之这番话说的明显很谨慎小心,提及那西北城主时也是稍微有些忌惮的意思在,而闻言的秦艽倒是眯着眼睛地望了眼马车外头的西北城,随后才捏着自己泛白的手指尖一脸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我记得……这个西北城主还是老祟主最后在世的那段时间封的对吗?”
“是,所以,所以这事要办起来比较麻烦,臣下听说他对您还有小祟主一直很……很是不满,不过,您竟然都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吗?”
猜想秦艽应该曾经听说过这位西北城主,所以刚刚出去打探了不少消息的金竟之也顺嘴这么问了他一句,结果一听他和自己这么说,浑身上下和没骨头似的歪在一旁坐着的秦艽不仅没个稍微认真一点的反应,反而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睛冲他慢悠悠开口道,
“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小人物,我为什么一定要有印象?他以为他自己是谁?玉皇大帝?”
“……”
看到自家理直气壮看不起人的祟君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把对方定义成小人物了,本来还打算大概介绍一下这位臭名远扬的西北城主的金竟之一时间也有点尴尬,半天找回语言组织能力的他才压低些自己的声音,又故意提示般地凑到秦艽的耳朵边一脸诡异地小声开口道,
“那祟君您听说过……这个西北城主在私生活方面的问题吗?”
“私生活?”
“就是……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那个……您都听说过吧?”
一脸八卦地就凑到秦艽的耳朵边就叽里咕噜好一阵说道,表情懒散的秦艽开始还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过了会儿隐约回想起什么的他才挑挑眉看了眼身边的金竟之道,
“哦?好像是有点印象,原来他就是那个……据说喜欢收集漂亮男人的西北城主?”
“对!对对!就是他!您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外头比我名声还烂一点的变态禽兽色情狂,每次一有人骂我,都会顺嘴说到一句他,我一直以为人缘差成这样的人应该早就被人用臭鸡蛋活活砸死了,原来他竟然还好好的活在世上,真是了不得。”
金竟之:“……”
看秦艽的表情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可被自家祟君神经病一样的幽默感弄得莫名有点说不出话的金竟之一时间竟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反驳。
而自顾自说完的秦艽之后也没有着急吭声,只是懒洋洋地撑着头想了会儿事,随后才拖长调子慢悠悠地开口道,
“这个西北城主曾经受恩于老祟主,能认识眉郎和灯芯简直再正常不过了,那面被带走的红月日晷始终是个祸害,秦玄龙骨的事情也说不定和这有关……老祟主主宰的是光阴,而这个世上你最得罪不起的偏偏是能随便杀死你的时间……虽然他真要是活过来,我也不一定会落到彻底一败涂地的境地,但给那个老疯子当狗的日子我也已经受够了,所以……还是尽早将这些人都斩草除根的好。”
这么说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大开杀戒的秦祟君就慢悠悠抬起了自己的眼睛,等在看向金竟之这身一身呆头呆脑的小书生打扮后,这条全祟界最危险也最阴险不过的毒蛇只十分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嘴角道,
“好像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不怎么见你好好打扮自己了?”
“啊?这不是……这不是之后天天要给您整天办正事嘛……额……您不会是又要让我……”
“您觉得呢,我美丽动人的镜姬娘娘?”
金竟之:“……”
自家讨厌的要死的祟君这么说着就以一副不容拒绝的混蛋态度把金竟之同志接下来肩负的艰巨任务给布置好了。
可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混蛋偏偏又是他的顶头上司,整个祟界都不敢随便招惹的祟君殿下,所以金竟之就是再无言以对只能一脸无奈地答应下来。
但仔细想想,反正仙人跳这种事自己也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了,顶多再把那好色又昏变态,听说是个大色狼的西北城主和张秉忠一样在床上迷晕过去套话就什么都了事了,到时候还能戴罪立功让自家祟君彻底原谅自己上次多嘴犯下的错,金竟之这心里也莫名燃起了点斗志。
可谁知道他这边想的是挺容易,真到了具体实施起这个方案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异常严峻的问题。
而让自家自从和某位姓师确定关系之后就相当洁身自好的祟君殿下坐在马车里等候在外头,自己则独自进入那传说中的西北城主最喜欢流连光顾的男娼巷子里头找到了那早早等候在那里的碟子相公,金竟之和他压低声音一番攀谈过后,这收了自己好处才肯好好回答问题的男妖精才拖长调子妖妖娆娆地开口道,
“唉,我就和你说句实话吧,这面镜子弟弟,你这个样子过去肯定不行的,我承认你生的还不错,可咱们那个西北城主根本就看不上你这个类型啊……”
“……看不上我这个类型?靠,那,那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玉皇大帝啊!”
“哈哈你说话可真有意思,但我也是实话实说,他喜欢啊……高瘦,英俊,中长发,腰线漂亮,最好还有点危险感,年龄感的那种成年男子,脸长得不一定要有多让人过目难忘,但是不说话光是站在那儿身上都有股让人又怕又想染指的诱惑,因为只有当这样不可一世,眼睛里都是傲慢的人动弹不得地躺在床榻之上任你为所欲为,发泄情欲时,才是一个人心中的征服欲得到真正满足的时候,无论你是去尝试着疼惜他,还是去尽情地凌辱他,都会给你的内心完全很不一样的感觉,你只要找到这样一个好东西,西北城主就是把心挖出来给你都心甘情愿……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吗,镜子弟弟?”
“……真有这样的好东西,我今天还来找你干什么……算了算了,我走了,你赶紧回去吧……”
一点没明白这番恶心的要命的话有什么值得自己参考的,只当今天找错人了的金竟之一脸晦气地胡乱点点头,之后就皱着眉转过身直接出了巷子走人了,可等他回了马车又打算这些线索一一复述给秦艽听之后,才刚准备开口说话,金竟之脸上的表情却忽然有点古怪起来。
而一对上金竟之这死死盯着自己脸和头发看的诡异眼神,隐约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的秦艽只一脸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了,随后才听到自家今天明显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下属一脸战战兢兢地瞪着他的腰开口道,
“……祟……祟君……我实话实说……您可别打我……也不许找晋姓师打我……您的……腰围是多少啊……”
秦艽:“………”
第93章 姒
和石家老祖宗的一番半真半假的争吵过后, 难得和人发了回火的晋衡就这么径直从石家祠堂出来了。
人高马大的廖飞云原本正蹲在祠堂门口的石狮子旁边一脸无聊地等他出来, 等看见晋衡脸上的表情明显和进去的时候不太一样,廖警官先是一愣, 接着赶忙站起来问了句,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见他主动问自己, 晋衡想了想还是把什么都照实和他说了,等大概把刚刚在里面发生的那些事给说了一下, 廖飞云开始还明显在认真地听, 后面却越听越开始火大。
而眼看着今天和他一块过来,刚刚却没跟着进去的廖飞云一个没忍住就开始帮他和秦艽骂那石家老祖宗和冯至春, 晋衡也没着急吭声, 只是在这家伙一脸火大地瞪着眼睛, 就差没拉着他回去打那石家老祖宗一顿时才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没事。”
“这怎么叫没事!这还能叫没事!!你刚刚都把姓书扔那儿了啊!你一个姓师没了姓书还像什么样!这不等于把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给拿走了吗!那个姓石的老祖宗也真是,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凭什么就这么给人直接定罪啊,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冯大妈也是, 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这点事都搞不清楚, 自己儿子做没做坏事她还弄不清楚吗……
“你怎么忽然这么替他说话,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
“靠,这次这种情况摆明了不一样好吗!我就让你当点心当点心你不听我的!幸好你们家那谁今天不在这儿,不然这种亲妈都不相信他,还跑来故意告他黑状的情况,别说是他了,是个正常人都得气死好吗……”
“恩。”
难得听他说了回大实话, 表情从始至终都平静的过分晋衡的也跟着轻轻点了点头,而很明白廖飞云虽说一直和秦艽关系都处的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都拎不清情况,所以对自己这个多年的好友还算放心的晋衡直接沉默了一下,又在看向自己终年苍白消瘦,不见一丝血色的手掌后才淡淡开口解释道,
“姓书还在不在我手上,其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像以前那么至关重要。”
“啊?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有其他办法能完成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某些事,并不一定要依靠姓书的能力,因为自从上次从三身国回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对百家姓的掌控能力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临时做了这个决定,换一个更简单点的说法就是……”
“……”
“我刚刚只是单纯地在吓唬你。”
廖飞云:“……”
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了,从没有像这一刻觉得晋长鸣他大舅,祖国的栋梁之才晋衡晋姓师如此欠揍过。
刚刚真情实感地替这个臭小子着急生气了半天的廖飞云一脸无语地朝着一旁抽搐了嘴角,半天才干巴巴地问了句,哦,是吗,您老方便透露一下是哪方面发生了变化吗。
而闻言的晋衡也没有十分在意他明显在挤兑自己的语气,只在老神在在地伸手往自己的袖子里慢吞吞掏了掏,又将一只长着三个脑袋,表情呈现出呆滞状态的豆豆眼纸片女人拎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廖飞云:“这,这谁?”
晋衡:“姚氏,但不是1.0,是经过我自己改良之后的姚氏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