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后面那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因为肉眼可见,曹雪梅这位冷美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更阴冷残暴了些。
符白龙在后面默默看着也不做声。
就在他想着,那个人,指的或许就是那个和他一样躲在龙江的城市英雄时,站在他面前的金属义肢女就已经脸色暴怒地突然转过了头。
“很抱歉,符先生,我现在要去先为孙博士处理一些紧急状况,今晚的参观就先预留,下次再请您过来可以吗?”
这话虽然是对他道歉,但听着却也和威胁命令没什么区别了。
和她继续做戏的符白龙对此不置可否,就这么看着神色匆忙的曹雪梅说完就消失在了梦舞台上方的楼梯口,而这之后,他就这么一个人出来了。
见状,早就等在外头的瑞秋张替他打开车门。
司机被命令在巷子外守着,眼下车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等一坐进去,今晚一直对他在里面的情况表现得很紧张焦虑的女秘书才脸色很差地对着自己的老板问了句。
“符先生……今晚在里面的一切还顺利吗?没出什么事吧?”
“嗯,没事,放心。”
“……”
“第一步的信任已经取得了,接下来,就看能不能继续取信于天神会和那个孙博士了。”
这话说着,符白龙的表情却是很冷静。
虽然方才在里头的过程是惊险刺激了点。
但捏着鼻梁摇摇头的符白龙现在皱着眉回想一下,除了一直处于紧绷戒备的身体突然一下子松懈下来的感觉,倒也没有特别的不适应。
车窗外的这股空气,闻起来是那么自由,轻松。
远比之前那个血腥恐怖,到处都是尼人身上味道的地方要来的舒服。
和魔鬼为伍的第一夜,远比他要想的具有挑战性,却也倒没有那么地令人恐惧屈服和不可战胜。
至少,这第一步,他现在已经成功地迈出去了。
这么想想,心情好像还可以的符白龙就这么看了眼前排低头咬着嘴唇不语的瑞秋张。
见她的情绪还是很糟,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以前未必会懂得想办法安慰人,但今天,从来都冷冰冰,不近人情的符先生难得像个好上司对着自己的下属来了一句道,
“一直害怕或躲避那些内心深处的恐惧也没有用处,都到了这一步了,你也该忘掉有些事,好好该向前看了,不过,今晚还是辛苦你了。”
“要请你吃个蛋糕吗,张小美?”
——“巧克力的。”
这话让瑞秋张一下子愣住了。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囧。
因为张小美这个名字,一直是瑞秋张这辈子最不想提起的黑历史。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真的也只有符白龙才会记得她本来的名字还叫什么,以及在这世上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巧克力蛋糕了。
半天,表情有点无奈,却也带着些回忆笑了一下的女秘书才跟着这位多年前就将她从深渊中解救出来一次的大少爷放轻下肩头并摇摇头道,
“不了,一个优秀冷静的女秘书,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自律不许成天自暴自弃放纵自己,这句话还是您以前教训我的,不过,我觉得您可以自己买一个回去和李先生一起吃。”
“谁要和他一起吃。”
“那种人,我只是看他最近比较倒霉,正好也没有人照顾他罢了,难道除了我,这世上还有人会这么好心么。”
一听到某人的名字,对着窗外冷哼一声的符白龙果不其然又开始别扭了。
虽然他的手当下不自觉就碰了下自己到现在还有点疼的耳垂,和对方送的那个东西,但不可否认,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口中那么说的。
对此,眨巴下眼的秘书小姐见怪不怪地就来了句。
哦,那您干嘛那么早回家,往常好像不是也没那么着急急迫么,被哽了一下的符总本人凶巴巴地就来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快点把司机找回来,再慢一点里面那些东西又要追出来了。”
赶在恼羞成怒的‘霸王龙’对自己冷下脸发飙之前,偷笑个不停的秘书小姐就小跑去给他把司机找回来了,这辆车来去匆匆地从梦舞台离开,之后又按照正常时间回家了。
路上,虽然嘴上说着不要,符总本人还是身体很诚实地去给家里某人买了蛋糕,不仅如此,还给另一个好几天没见,姓陆的臭小子也买了一个。
“你说,陆一鸣会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
“陆先生比较小孩子脾气,可能喜欢……口味更甜一点?不过,您怎么还给他买了……您以前不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喜欢他吗?”
看他好像真的在一本正经思考陆一鸣会喜欢什么。
哭笑不得的瑞秋张觉得自家老板最近真是不断突破下限,之前还三天两头心里觉得郁闷糟心不是滋味,也许下一步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陆一鸣这个活宝,还在和他手拉手去郊游了。
不过,最近确实没以前看这个臭小子那么不顺眼了。
将大部分火力,主要集中他哥身上的符先生并不想告诉别人,之前有几个晚上他甚至不顾隔天早上要开会,陪着这货通宵打了两次游戏。
过程中,打小就是中二暴躁少年的符总本人。
带着目前还是中二脑残少年的陆天才本人在龙江区的各大游戏中继续化身‘光之英雄’大杀四方。
以至于那之后,陆一鸣但凡打本,一定要哭天抢地求求自己亲爱的白龙哥带上他,搞得被单方面冷落了的正牌男友本人陈博士都有点心里不是滋味了。
“诶,要不您亲自打个电话问问?现在时间陆先生应该还没睡,买完了我就直接帮您送过去给他吧……”
眼下,回到车里之前的对话。
瑞秋张见符白龙像是还没想好,就给提了这么个主意。
而听到这话,她就见冷淡地嗯了声的对方拿起手机给对方去了个电话,并眼看着自家老板和对方熟门熟路地开始了以下这段诡异的对话。
“你在干什么,你男朋友呢?”
“……”
“他爸给他打电话不准你偷听?打游戏?不去,说了我没空,对,我最近在忙着打外星人,很危险的那种。”
“……”
“你想吃什么蛋糕?超级英雄造型?里面都是地狱岩浆的?旁边插个外星人博士,你今年三岁吗?能不能想法稍微现实点,把自己烂的要死的学习成绩先搞上去……”
比某位亲大哥的还像是个给人当大哥的。
李邪这个混蛋,尚且从来没认真关心自己弟弟在美国最后能不能混到一张毕业证书,符白龙这个外人倒是比谁都操心这事。
可就在两个人原本正说着话时,下一句,陆一鸣在那边的随口问的一句话,却让符白龙顿了一下,因为对方问他的赫然是——
“嘿嘿,我知道了白龙哥,我,我下次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不过,你今晚是不是不在家啊?我刚刚给你家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诶,你出门去了吗?”
22:30
当符白龙拎着蛋糕走近屋子的时候,家里的光线是暗的。
他表情不明地一步步走到客厅,却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在这儿,就连屋顶属于‘瑞秋’的光也是灭着的。
见状的他低头看了眼沙发,那上面盖着个虚掩的毯子。
他一下子拿开,却发现里面是个毛绒玩具,再等到他跟着去了某人的房间,又打开门看了一眼,注意到那里面同样冷冷清清像是根本没什么人睡过后,他顿时就不说话了。
方才一路上回来时,他都在想家里那个人腿现在还断着,能跑去哪儿。
转念一想,对方似乎一直不太想住他家,还表现得很抗拒排斥,一点不想领他的情,他又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眼下这一幕,让神情冰冷的符白龙陷入了一种不得不去重新思考某些事的循环中。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就像那个人从来没有来过一样,现在对方也不过是趁他不在就一个人赶紧偷偷溜走了而已。
他到底是性格脾气招人讨厌的,从没有朋友的那个符白龙。
而当他有点心烦地把本来准备好和对方一起吃的蛋糕扔在客厅,又朝着自己的卧室一上去时,不知道为什么早应该习惯这一切的符白龙的心里还是涌上了一些怪。
可就当他原本今夜完成了一件心目中的计划还挺满意,此刻却有点低落地打开自己的卧室门,并没有察觉到卧室有什么变化的符白龙抬脚走到自己的床旁边时。
下一秒,却注意到床上有一个可疑地‘隆起’,一旁属于他童年照的相框还像是被人动了一下。
这让符白龙一下子有点懵,伸出手去掀开自己床上一脚的时都有点不敢置信。
但紧接着,床上那个睡得像个死人一样没羞没臊趴着,也不开个灯的家伙就这么暴露在他的眼前,在感觉到身上一凉后,还有点困地睁开眼开了下他。
李邪:“哟,早。”
符白龙:“……”
李邪:“我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就想到楼上来转转,所以……”
符白龙:“……”
这一听就是胡说八道,而且明显把他之前说的要求抛在脑后的回答让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上来,又逼得脸色暴怒涨红的符白龙扑上去掐住他这混蛋大吼了起来。
“你这个……这个……谁让你随便进我房间的!谁让你乱翻我的东西!还有,你躺到我的床上来干什么!立刻!赶紧!给我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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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完地球准时下班赶回家,还要挨老婆打,这就是李邪的人生,这就是英雄的人生啊——(不)
我觉得这章的白龙有点小可爱,因为他已经完全接受自己是陆一鸣大嫂这个设定了你们有没有发现……嘿嘿,这就是傲娇的萌点啊!其实是很善良很好捏捏脸的!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第61章 (中)
李邪和符白龙之间鸡飞狗跳的短暂同居生活, 终于是在30号那天彻底宣告结束了。
临走的前一天,忍了他足足有三个晚上的符总本人就像要把一个大麻烦送走般,连夜就替李邪收拾好了赶他走人的一切。
这三天里,这两个天生八字不合的家伙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各种打打闹闹摩擦不断, 算是把这辈子和另一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所要遭遇的磨难经历了一遭。
不仅如此,每天睡觉前,要对彼此说晚安, 醒过来后,又要对彼此说早安。
这种感觉,放在他们俩现在这种情况身上,不可谓不奇怪不别扭。
李邪对此是不置可否。
毕竟睡沙发他也是睡, 睡豪宅他也是睡。
但他如果再不走, 就是被他烦的快神经衰弱的符白龙不疯,天天只能被他逼着吃牛排的自己不疯,在那头着急等着自己回合的两个同事也快疯了。
结果等隔天, 早起回自己家的李邪一瘸一拐地上了女秘书专程送他的车, 他却又不经意看到眼前的别墅上头有个说了明早肯定不送他的人好像站在那儿。
因为距离离得稍微有点远。
隔着底下的化缘,对方还像个住在冷冰冰城堡里的暴君般对外人们拉着窗帘,所以具体也看不清他站在那儿是什么表情。
但不用说也知道, 某人明明起了床,却又不下楼来送他, 肯定还是口是心非想看着他人上车了才放心。
李邪对此的回应是, 是当下站在楼下朝着上面甜蜜地飞了个吻, 又仰起头当着司机和女秘书的面就露出了一个‘男友式’的哄人微笑。
“宝宝, 我走了,下次有空再来陪你。”
“……”
“你不用下楼送我了,再回去睡会儿吧,别太想我。”
瑞秋张:“……”
司机:“……”
这一句话,成功让楼上的欧式窗户发出几乎当场差点怒气撞碎的‘碰’的一声。
楼下不幸受难,还吓得半死的女秘书和司机捂着头尴尬脸看着李邪。
这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流氓成功反击完对方这才回过头,又压下疑似翘起的嘴角,这才保持着一个‘残疾人’的状态上车彻底走人了。
他这一走,符白龙家瞬间就清净了。
不仅不用他每天晚上在外面忙‘天神会’的事时,还担心这家伙这不好那不好,所以一定得准时回家,符大少爷自己都快吐了的一天三顿牛排,和睡前故事时间也可以就此停下了。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瑞秋’这个没骨气,又脑子不太灵光的ai,
不知道是不是被某人在他家乱浏览网站时染上了什么程序病毒,对方人才一走,她这边就在家牵肠挂肚地亮着红绿灯给惦记上了。
手头还有一堆忙不完的正事的符白龙也懒得理她,更被她念的也觉得家里突然有点空荡荡的不习惯。
所以他只不耐烦地说下次有空再让他过来,不许大半夜还不关机还在那里一直碎碎念,就专心投入了和‘天神会’还有那个孙博士的博弈当中。
12月3日
明珠沙龙
孙博士在龙江的一场关于摄影宗教艺术和生命科学的大型展览要对外开放了一周。
这一场完全公益性质的电子虚拟成像展会。
公开展示了孙博士一路从早年到近些年所有作为登山队冒险爱好者,借助团队在各处拍摄的影像资料,有关于野生动物的,有关于天体气象的,也有关于探险相关的。
眼下,这一个个活跃在四周围,穿着不同衣着打扮的虚拟人像。
伴着虚拟成像技术还会有4D视觉体验效果的展览正吸引了不少市内的普通院校和学生参观。
在头顶的透明大屏幕上,可以看到和活人的身高比例一模一样的电子人像,能让人触摸到的真实皮肤,衣服布料,还有各种伴着暴雨,风雪,鸟类叫声的虚拟成像。
灯光敞亮的电子虚拟场馆内。
叽叽喳喳的四处走动着这些被电子程序还原出来的一个个登山者,冒险家,科学家,还有他们去世前的音容笑貌,说话谈吐,各类生活遭遇。
更令人不由得佩服孙博士这个人的伟大无私,还有其用不完的善心的是。
在接下来的一周,龙江市所有大街小巷的电子公告栏,广告投屏,公交车,街边充电设备上都会以循环播放的形式公开展示这些电子人像。
只要你的人当下身处于龙江市。
面前有连通市内地图装置的电子设备。
当你接下来一周行走在路上,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可以抬头立刻看到这些大街小巷四处可见的电子虚拟人像作品。
这段时间也和孙博士正在合作的符氏为此,特意贡献了‘东方之星’的信号发射装置,来满足说将这位当代精英创造的这一虚拟成像技术能公布给更多人这一壮举。
“这是孙博士早年在房山作为七人科考队成员时,拍摄的疑似恐龙时代过度产物,兔鳄和孔子鸟的化石标本。”
“照片上,这棵身处于风暴口的巨木,是孙博士当时冒死在山脚的风雪中拍摄的,15号-17号被誉为房山的鸟类迁徙日。”
“在一夜,这棵神奇的树塔会突然在山顶的磁场环境下出现,但很可惜,那一次,孙博士和队员们想尽了办法却最终并未能接近这棵树塔拍摄下,更多关于鸟类进化繁衍的秘密,这也是孙博士个人的终生遗憾……”
这天,符白龙同样也作为唯一受邀的内部嘉宾,去为其做了会展揭幕仪式。
可当他和瑞秋张在门口下了车,又入场的时候。
却刚好就看到了同样也在场的曹雪梅正在作为解说员,用十分官方机械的冷酷口吻地说到大屏幕上的这一段。
目及之处,这个孙博士手下最得力的义肢女正从嗓子里发出宛若机械开关的声音。
这种声音,命令着这些电子屏幕。
将一个个虚拟人物投屏到眼前的大屏和外面街头的那些蓝色屏幕上,她甚至不需要使用触发按钮装置,就能使这些虚拟电子程序完全听命于她。
水蓝色的玻璃电子墙上。
中央以水波浮现出的一张暴风雪中的模糊黑白照片。
在大量的由鸟类汇聚而成的灰色天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神秘漩涡和一棵在他看来实在是有点过于眼熟的参天巨木。
——1994年11月17日拍摄于房山。
这张被还原人物的照片,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只是一幕拍摄比较麻烦的自然界奇景。
但可能对于亲自经历过房山噩梦的人却知道,这是那只属于国家的登山队伍付出了多少同伴的性命才换取的真相。
下一秒,一群化作电子虚拟人物的登山者就开始大喊着‘暴风雪来了,快躲到帐篷里去’这些话,并躲进了半空中的一个帐篷中。
一个致命的暴雪黑幕闪过,帐篷里被刮进山崖底下。
又在转瞬即逝间,将这些曾经活着的人全部变为了一个个蓝色的破碎光芒消失在半空中。
“天……这些勇敢的叔叔阿姨们最后都死在山上了吗?”
底下有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难过地问。
“是的,他们都死了,死无全尸,被鸟吃的精光,掉进山底下,连骨头都找不到了,除了我们的孙博士,虽然善良的孙博士一直有在努力地拯救了他们,但很遗憾,他们的命运怕是只能如此了。”
垂眸撇了眼面前这孩子,毫无人类感情的曹雪梅也这样冷冰冰地回答。
听到这话,单手插着兜的符白龙只站在人群后无表情地看了一眼。
关于赵博,山姆士,还有其他为其付出性命的登山队成员的生平被一笔带过,所有人的目光眼下都只集中在了多年后满身荣誉与光环的孙博士身上。
房山之鸟的悲剧。
最终淹没在了这满目模糊苍白的风雪之中,关乎于那场真相和英雄牺牲的秘密从来无人去关心。
“你觉得那个曹小姐的声音,听上去怎么样?”
盯着观景台上方的曹雪梅,符白龙一脸冷漠地望着突然对身后的女秘书来了这么一句。
“像小提琴一样悦耳,很动听。”
低着头仔细听了一下的瑞秋张这么评价了一句。
“嗯,有空多和她说说话,尝试了解她一下,她可是孙博士的得力助手,就连最重要的秘密都会和她分享。”
“……”
“尤其是她的声音,我很喜欢。”
“是,老板。”
这段语意不明的低声交谈,就这样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
正好这时,前面观景台站着的其他参观者也在纷纷拍照,又接着往后面的展览中心走。
不远处,注意到他人已经站在后头一会儿的曹雪梅也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又客气而冰冷地就邀请他去后台和孙博士见面。
闻言,今天准时受邀出席这场开幕的符白龙也应下了。
这之后,在场的记者对他们两边最近走的很近这件事做了现场采访,更因此取下了各种诸如《财阀和学术因科技而完美交锋》这样的新闻标题。
而到了晚上,为了庆祝今天这项神奇的电子虚拟成像技术在龙江市的成功推广,孙博士自然也要邀请符白龙再次来到梦舞台喝一杯了。
“……白天的事真是很感激符先生的帮忙,如果不是有符氏的赞助,和‘东方之星’信号塔的帮助,这种将过往发生的画面,声音,人物都能在线还原的电子技术要在龙江市大范围实现,或许不会办的如此顺利……”
“……无妨,孙博士,我父母当初把‘东方之星’造出来,就是为了能帮助您这样的杰出人士做一些对科技有益处的事,况且,您的这项虚拟人像还原技术,我本来就很喜欢。”
眼下这一番私密谈话。
就发生在这一夜两人结束完外面那些光明无比的公开社交后,回到深夜那不堪而腐朽的梦舞台包间里时。
面前,巴洛克风格的暗色包间桌椅上摆着洋酒和高脚杯。
两个同样运用了外面推行的那种神奇技术的虚拟电子舞娘正娇笑着趴在符白龙的腿上。
衬衫领口敞开,露出大片锁骨,迷醉地躺在沙龙上举着一杯红酒晃了下的符白龙撑着头在用手指挑逗着那两个面孔伴着模糊电流感的虚拟人物,又在想了下后才好奇地笑着询问道,
“只不过,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要赶在这时候突然做一切?难倒只是为了宣传公益事业,造福外头那帮愚蠢的人类吗?可咱们不是还在忙着要抓住那个‘卫兵鸟’吗?”
这种虚拟成像技术,会一定程度根据主人的幻想,自动配比出他大脑中的相关任务的模样。
因此,这两个并不存在于现实的舞娘眼下就是这样。
视线所及,她们都是黑发黑眸,五官虽然平常,不算是什么美人。
但却笑起来很有一番挑逗诱惑的样子。
还有着对于女性而言有点少见的腰腹马甲线条,背部腰肌漂亮地像野生豹子,腰肢更是性/感无比。
其中一个电/子舞娘的头发带着一缕挑染的黄,喝了点酒陷入一丝醉态的符白龙就似乎更青睐她一点,一直用手指勾着这个电子假人的那一缕野性放肆的黄色头发在把玩着。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白天的事,符白龙给孙博士帮了不少忙。
也让他再一次有了充足后盾,并在龙江奠定了自己和原子能生物研究所对于公众在生命科学方面的权威和学术地位。
楼底下,今晚梦舞台上的‘食物链’表演正在继续。
今天一开始就入场的是一头狼,和一个女人。
只是有些令人感到血腥不适的是,或许是为了增强一些游戏的残忍趣味性,今晚的这条狼和这个女人都是怀着身孕的,两个生物,却同为母亲,要为了腹中的孩子而拼死博得一线生机。
这不得说,是十分有看点,也相当变态的一场演出。
只可惜,或许到底是人类的骨子里关于进化的基因潜力更大。
今天晚上甚至还没等到十点,那个还怀着孕的人类母亲就疯了,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释放出那种大脑收到重度刺激后产生的磁场,并发疯咬死了母狼。
只可惜,在杀死母狼的时候,这个母亲也倒在地上力竭而死了。
至于她的命运,负责下去收拾残局的曹雪梅接下来也已经毫不避讳地亲自展示在他的面前了。
“把尸体送到器官工厂去,注意,这一次记得躲开那个还在四处捣乱的疯子,把最重要的声带和其他器官都保管好,‘天神’已经快等的不耐烦了。”
这一幕,还有这句话,方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符白龙就注意了。
全程他都无所谓在喝酒,享乐,也并不是太在乎的样子。倒是他今天单独带来的女秘书似乎是再次有点吃不消,又被命令着去门口守着了。
而眼下,包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面对着符白龙这个互相付出了最重要秘密的合作伙伴,孙博士这才流露出一点即将迎来战利品的胜利者般奇怪的笑起来道,
“哦?符先生是真的想知道吗?”
孙博士看上去依旧保留悬念,但看他如今在梦舞台这个只属于天神会成员消遣之地,也已经如鱼得水也跟着像个老狐狸似的笑了。
“当然,我花了那么钱,就是想看您亲自抓住‘卫兵鸟’的一场好戏的。”
“……”
“我看他给你和曹小姐添了那么多的麻烦,你们却始终不动手,难倒说,这次这件事还有什么特别需要对我保密的地方吗?”
似乎是不满他一直不说清楚自己的计划,符白龙暴躁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作势像是发脾气般把身上即将靠近他的电子女人就推开了。
结果见他是真生气了,孙博士显然也怕得罪了这位确实给他投了很多真金白银的大少爷,又摇摇头就客气地开口解释道,
“哦,不,您误会了,说特别需要保密倒也算不上,但这确实是一个鲜为人知故事……您也许不知道,我年轻时候很喜欢冒险,原子能生物研究所在最初创立时,另外还有一些成员,那时候我们共同在全国各地寻找一些神奇的自然科学故事,虽然后来他们大多去世,但这个习惯我依旧保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