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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这件事。
但从这暗红色伤疤和周围黏连程度来看,李邪的脊椎十有八成受过重伤,而且是绝对影响了他之前的日常生活包括走路的那种。
而透过前视镜,脱的半赤/裸的李邪和符白龙对视了一眼,接着觉得两个大男人之间看到了也没什么,他也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把衣服一把拉下才歪着头回答了他。
“四年前的一场事故,一次谁也没有料到的意外,总而言之,我就成了这样。”
“……”
“下雨天,或是天气稍微不好,我就浑身上下一动不能动,手术后有两年都没有办法下床走路,要依靠拐杖或是轮椅帮助自己行动,而过程中,不得不使用的麻醉药,也把我的基本运动反应神经给破坏了,重劳力和精密脑力工作我都没有办法做。”
这话一定程度,解释了为什么他整天呆在龙江都一副游手好闲的荒唐样子。
光听到他一脸习以为常地说起,两年都只能靠轮椅才能走路都觉得心底一凉的符白龙不自觉神色都沉了下来,又在皱眉后才问道,
“这么严重的事,你为什么从来没和陆一鸣说起过?”
“告诉了他,也是白让他担心,我是他大哥,不该让他为我牵挂,这种事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很清楚,他一旦看到了自己的伤,一定会问为什么他当初会受这么重的伤之类的话题。
赶在符白龙这样和自己好歹能正常怼两句的‘天敌’。
也开始流露出当年所有人面对他时一定流出的那种同情怜悯的表情之前,一个人靠在前座望着头顶慢悠悠叹了口气的李邪就开口道,
“但我现在已经恢复健康,能正常走路了,有些事,不可能说一辈子影响到我。”
“……”
“人总是要这样活下去,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一直沉浸在个人痛苦也是一天,想办法走出去看看也是一天。”
这些话,看上去没个正形的李邪从没有和别人认真聊过。
陆一鸣是他名义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但这些话,他肯定也不会对对方说。
当房二上次对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时,这也并不是你的错时。
他心头,其实很想真正转身来问问对方的一句是。
如果有些事情真的过去了,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现在反而,还要一次次提醒或者说帮他想起这些呢。
说到底,其实就是也没什么人,会相信经历过那些事的李邪能重新振作再爬起来罢了。
他曾经光芒万丈,甚至耀眼强大到从未有任何人足以阻挡他的个人英雄生涯。
好像真的就这样结束在了那一场灾难中。
从他无法真正保护那几个,对他而言最重要不过的人的生命开始,除了他自己,好像就没有相信他还能重新成为一个英雄,或者说去保护更多人了。
而就在李邪猜着符白龙这个家伙,是不是也会说些他早就听过无数遍快听腻了的安慰之词时,对方却突然画风一转,来了这么一句。
“你上次是不是问我父母什么时候死的么,介意我现在再来回答这个问题么。”
“……喂,大少爷,你不是又想约人打架吧,我现在可没力气和你在这儿动手。”
神态懒散也不认真的李邪当即似笑非笑就回了他这么一句,结果符白龙只是沉默了下,干脆无视他的回避之词才缓缓开口道,
“小时候,我把我父母当做我心中唯一的英雄。”
“……”
“因为他们都是心怀正义,光明赤忱的人,所以我直到现在,很难接受他们的死亡方式,不是说我要去记住那已经过去了多少年,而是我无法忘记,这些真正善良的人,或许该被称作英雄的人,并没有得到自己应该有的回报,无论他们走了多久,这件事,我真的难以忘记。”
“……”
“因为他们都去世了,是陈臻在那种情况下帮助了我,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是。”
“那现在呢?”
“……”
“陈臻的位置已经被取代了吗?”
没骨头般把脚搁在方向盘上的李邪这么挑挑眉问道。
可坐在后方,因为感冒,额头还是很烫的符白龙却没有对此给出回应,而是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和房山山顶的那些已经开始飘下来的雪花往下道,
——“两个月前的夜里,我曾经遇到了一个人。”
听到这前一句话,背对着他的李邪其实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他落在膝盖上打着某种特殊节奏的手指下意识地停了下。
黑夜里,风雪中,两个呆在车里人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度沉寂消极,抱着什么的无所谓的心态得过且过了那么多年的内心似乎就是在这样,一直在等待着一个能从黑暗出现,给予他一个明确的,证明他可以再次做得到这一切的答案——
“那个人和你不一样,我遇到过他很多次。”
“我从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孔,他也不会对自己帮助过的人索要一声感谢,永远都是来去匆匆,但我觉得,如果现在要在我心里定义一个英雄的样子,他应该就是最完美的人选。”
“他才是可以被称为一句了不起的人,是可以真正保护他人的那种人,也是真正意义上的英雄。”
“所以,你大可不必觉得世上所有人都会把你当做弱者一样来安慰你,我很清楚,真正强大的人都不需要安慰或者同情,自己能做到的事,想做到的事,就直接去做好了。”
外头的呼啸和风雪愈发大了。
但车内的,属于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夜聊时间到此就这样结束了。
没人知道接下来在山中的夺命29个小时。
他们俩作为两个脱离了科技文明世界的人具体还将怎么度过。
但迎着山顶漩涡当中越来越大的白色雪花,一群闪着金属光芒,抖动着羽毛的机械蜥蜴鸟倒是擦着林子里结了霜的树梢就这么一路穿过风暴回到了房山中央——
……
11月17日
3:02
房山中央。
雪花飘落,又被风迅速刮散。
正当中的天空,正化作一团灰色的巨大漩涡,还隐约有一下下雷电从其中闪过。
山石悬崖峭壁之上,无数大型动物都迷失坠入的黑色万丈深渊之上,一棵整体枝叶,树干全都由电子金属和线路电阻构成,整个树身内还流动着绿色汁液的古树,正宛若一座现代信号发射塔般屹立在森林的中央。
这棵拥有古老生命的特殊‘植物’或者说,特殊‘信号塔’的身边。
围绕着一群正常的树木。
而这些树木身上的枝叶,花朵眼下正从土壤中一点点被吸收水分,供养着这房山深处的唯一一棵‘巨木’指向天空当中的磁场干扰。
在这棵‘树’上,昆虫,鸟类,走兽都是由半机械构成的。
这是一个人造的小型食物链。
却在亿万年间不断重演着动物吃掉植物,小型动物吃掉昆虫,大型动物又吃掉小型动物这一环境演变规律。
此刻,无数的电子鸟闪着红光的眼睛,尖锐地鸣叫着像是寻找着母亲一样围绕在‘树’的周围。
一圈圈地飞翔,一次次地鸣叫。
而就在这群鸟环绕的神秘呼唤中被一点点唤醒了,那棵开始闪动着微弱地能源电流的‘树’的中央。
一只体型足有一般中型恐龙般可怕巨大,浑身上下长满了翠绿色羽毛,唯有被背后翅膀最初包裹着的头颅还像是个人类的‘生物’才从上层的电子羽毛巢穴中苏醒。
这是一只鸟。
‘它’或许曾经也是个人。
鸟类与人类的特征在‘它’的身上完美融合,一切不符合生物学常规定义的特征都在这个巨大的半人半鸟生物上出现了。
如果陈臻这样的科学家在这儿。
或许会真正地被眼前堪称神迹,或者说电子文明和自然文明相融合的神奇一切而惊呆。
植物,动物完全由机械构成,依靠能源和磁场工作。
偏偏它们又都保留作为了生物的另一种生命形式,在大自然中的生态链独立地生存着。
这是远超于地球这个维度世界的文明。
是一种目前普通人类确实还没有办法触及,或许真的只有亿万年前的某些生物才能一手创造并留在地球上的高维度世界科技文明。
而就这么像只真正的鸟类一样趴在那翠绿色的金属枝丫上嘶哑地叫了一声,又望向还被雾气笼罩着的半山腰上。
比起人类的面孔,现如今,脑子里保留下来的更多还是野生动物本能的‘天神’或者说,第三个亚种‘sutala’才从自己已经退化了的声带中发出了颅内磁场的声音。
——【‘杀死那两个人,别让,他们上来,接近‘树塔’。】
第53章 (下)
sutala的这一声鸟鸣, 瞬间化作一圈巨大波纹状的透明磁场穿透了房山雾蒙蒙的半个半空。
无数个电子神经反应链在同一种特殊声调的大脑指令作用下,使整座山上的鸟都听令于它。
树的分叉化作森林密密麻麻的大脑分支。
顷刻间,‘树’周围所有大大小小的电子鸟,都像是收到了同样的电脑指令般尖锐的叫了起来, 又扑腾着金属质感的翅膀就向着山底下开始旋转汇聚。
这股鸟翅膀带动的隐形气流,形成了广义上的属于大自然的‘气候大迁徙’。
自古传说的,15日-17日的房山迁徙之谜, 原因就来源于此。
【‘找到他们——找到他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所有鸟类的共享的那枚大脑颅内神经当中。
那只体型巨大,疯狂挥舞着绿色羽毛翅膀的人面sutala还在风雪的树上鸣叫咆哮。
成群结队的电子鸟们闻言叫的更刺耳了,将浑身上下那一根根金属羽毛立起来就一头扎进丛林中开始更疯狂地寻找着活人身上的味道。
3:35
此刻,一眼望去, 半个天空,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鸟群。
气候的迁徙结束前,最后的大捕杀开始。
它们像是疯狂而血腥的丛林屠杀者一样穿过暴雪,风穴, 从一片片雪花和树林中传过, 寻找着那两个不幸落入异常磁场当中的猎物。
可是说来也怪,无论这些眼睛亮着红光的电子鸟如何飞在半空中,那辆一开始明明在山腰上十分显眼的车都在山中无法找寻到。
可与此同时, 就在底下林子里的一棵树上,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正在迎着风雪默不作声观察着天空上的一切。
“哒——哒——”
眼下, 靠在树上的那个黑色影子的手指正落在膝盖上敲打着节奏的样子并耐心等待着什么。
他那一头嚣张放肆的头发被风雪吹得有点乱。
从电子鸟身上拆下来的那枚能源装置, 被临时装在了左手的那个人机的电池糟中。
因此, 被迫断电了十多小时的‘太微右垣一’终于是在他的手臂上闪烁了黑色的金属光芒。
【‘滴——欢迎启动北斗战斗装置, 1,2,3——’】
这一刻,北斗星中最夺目的那块星盘的光芒,闪耀在这深夜的半山腰上,也使他很久都没露出来的真实面容显现在夜色当中。
好在这会儿,这里也就剩他一个了。
其他人并不在周围,所以他也就无所顾忌,也不用继续想办法伪装了。
从过去到现在,每当战斗的声音即将来临,他总喜欢这样计算着开始时间。
在他的眼中,只要是他的个人时间内,这世上总没有人能打败他的可能。
这么想着,李邪像头习惯于呆在暗处的野兽般歪着头,那双黑色的,过于明亮的眼珠子,竟比这帮树林里恐怖狰狞的电子鸟本身带来的危险野性感还要强烈。
“太微,瞄准好,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这一声落下,人机咔嚓一声就响了。
黑暗中,无论是鸟,还是人似乎都在一个对方暴露藏身之处,彻底发起攻击的时机。
偏就这时,一只鸟群中,眼睛边缘是褐色的电子白鹰突然像是发现在身后的山道上什么异常的动静,又拧过头嘶吼了一下。
丛林中,一声令下,一群善于在树上滑翔的小型猛禽顿时扎堆俯朝着不远处的那个目标冲了过来。
见状,下半张脸还暴露在月光下的黑影一抬手就拉下自己头上的半张金属面具,又在对着山那边吹了口响亮的哨,挥挥手瞬间就把所有林子里的鸟都吸引了过来。
“吱呀——”
群鸟愤怒的尖叫声响彻半空。
背后刮起的气流一下子吹开了黑影背后朦胧的雾,也将树上躲着的那人身后的那轮巨大的月亮暴露在半空。
月光下,踩在树上的那个身影高瘦而神秘。
一眼望去,第一眼能看到就是他那明显,到任凭是谁都清晰地感觉到的冰冷和挑衅。
而在察觉到一听到口哨声,这帮穷凶极恶的杀人电子鸟当下就调转了个方向,从自己的后头跟了上来。
就是故意引起它们注意的李邪踩着脚下的树杈,当即一下子跃过前方丛林的阻拦,又像是豹子般在这一棵颗间距很密的树林间就穿梭了起来——
①【‘Finally the hills are without eyes’】
【‘最终山丘不被注视’】
【‘They are tired of painting a dead man's face red’】
【‘疲于绘画亡者的红脸’】
【‘With their own blood’】
【‘以他们的血液’】
血淋淋的鸟和树林中,残影厮杀。
这是注定属于猎杀者与反猎杀者的一场游戏。
只要飞翔的慢一些,或许下一秒就会沦为食物。
肉眼可见,这帮在李邪身后凶恶俯冲着的电子鸟的鸟喙每个都闪着猩红的光芒。
它们的口腔中,小型自/爆装置正在随时地亮着。
而当它们快速划过一排排电子编码的眼珠子在分析着前方那个人形生物的弱点所在,更在试图从两侧快速包抄打算一起围攻将其直接杀死。
而身形化作一道夜风般,带着黑色金属面具的李邪见状一个侧身,就唤出手臂上‘太微’,眯眼对准旁边的一只即将追上他的白鹰就发射了一道小型追踪弹——
一道白色气流上升的爆破声‘嗖’地一下炸开在丛林中。
听到巨大爆炸声,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奔跑的李邪伸手抓着一根上方的树枝,接着一个闪身踩着脚下的一处枝条,张开金属手臂上的北斗星盘发射装置。
“太微,把后面收拾干净。”
一瞬间,咔嚓咔嚓的人机变形声音在夜色中清脆响起。
十几个从手掌发射器中快速飞出的小型追踪弹跟上那帮杀人狂般死追着不放的鸟群,又一下子钻进它们的身体零件当中,刺啦一声就冒着火光引爆了开来。
【‘They used to love having so much to lose’】
【‘他们过去常喜欢失去如此之多’】
【‘Blink your eyes just once and see everything in ruins’】
【‘眨眼间看见一切于毁灭中’】
“碰——碰——碰!”
如同一个系统的神经连锁反应般,一整片身后追杀着他的林子的电子鸟像是一个个颜色各异的礼/花/弹一样炸裂在树枝当中。
伊甸园的歌声在回响。
杀人鸟在尖叫。
魔鬼在歌唱。
下一秒,从白色的爆破气流中一下子飞出,人机状态下的李邪踩着树枝就继续纵身跃出了丛林中。
在他身后,被集体反杀的绿色的鸟怪血液尸体一个个炸开在半空。
像是血腥的雨水一样齐齐落下,周遭一切充满了一种残酷的暴力美学,是一种真正的依靠战斗才能体现的张狂放肆的美感。
而就在这时候,感觉到自己在林子里制造的这一系列动静,已经成功地引来了神经终端的那个控制着一切的‘元凶’。
站着茂密的树上,仰头看着那只巨大的鸟盘旋在自己头顶的李邪只不置可否地抬手捏了捏后颈,又侧耳听着那终于离开巢穴的‘天神’在自己颅内发出了凄厉的悲鸣。
【‘我要杀死你——丛林中的猎物——我一定要杀死你——’】
因为树林间的爆炸,和神经链条的严重损坏。
作为信号塔看守者的‘天神’最终还是离开了自己的巢穴,朝作为袭击者的李邪这里飞来。
按照一般常识中,习惯将一切重要食物和‘宝物’储藏在巢中不随便离开的大鸟已经被激怒,想来现在磁场源头那边是终于是无人把守了。
眼下,第三个天神——sutala已经在夜幕中降临。
这个由人类和尼人基因组合而成的多维度古老生命,自天空向地面上渺小的人类发出丛林霸主般的怒吼,又第一次地正视起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生命。
这么想着,站在夜色中隔着金属面具看了眼远处还笼罩在半山腰的房山,透过雾气却仿佛还能看到离去时那身影的李邪也不再言语,而是低头召唤出了‘太微’,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好了,小打小闹结束了,今晚关于‘迁徙’的厮杀到此才真正地开始。
但他所能做到也已经到这儿了。
接下来,另一边就只能看你的……符白龙。
4:30
“吱呀——”
林子里的大迁徙还在继续。
一辆车顶上盖着块对于鸟类而言,带着天然伪装色防风步的灰色家庭车正飞驰在山林间。
开着车载地图,却关了灯的符白龙踩着油门,就抓紧时间向山顶自己锁定的那个绿色亮光的‘磁场发射源’进发,一路上,他都能听到来自身后林子里刺耳的鸟叫。
因为外头的暴风雪还在变大。
下雪的声音隔断了他后路的一切正常声音。
他并无法得知一个人留在林子里的李邪到底打算用什么办法引开那群头顶的鸟。
但在两个人分开前,一直以来作风都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对方还是头也不回地就对他来了这么一句。
“死不了的。”
“……”
“要是晚了,就谁也救不出陈臻陆一鸣,还有消失的其他人了,所以接下来就看咱俩分工的了,回见。”
这话说完,插着兜的李邪就这么挥挥手走了。
这话令面色相对凝重的符白龙当下看着越来越接近山顶,与此同时,那阵回荡在山间的绿色神秘光亮也越发地吸引人的注意。
在他的视线中,还在车里的他能隐约看到一棵类似古老树木的仿真‘树塔’正屹立在房山的中央。
神秘的光辉沐浴在那颗远古电子植物的周遭。
身着绿色裙摆的森林之母的歌声,和一群在半空中的漩涡里不断飞翔的鸟类也徜徉在整个电子信号塔的周围。
这座不知道何年何月被不明生物建造在山林中的‘树塔’上方回响着神经电子元的反应信号。
就连树木上的金属枝叶被次声波震得叮当作响。
而大概是李邪方才在林子里引起的那些能快速引开来鸟类的动静,也使原本守在这里的‘sutala’跟着飞离开了巢穴。
’它‘离开时,在地上的人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这是只罕见的人面鸟的脸。
那是个男人的脸。
除了头,‘它’的脖子下部分开始已经完全是恐龙至鸟类的中间过度了。
没有人知道这只sutala到底是由人转换的生物,还是天生如此,但不可否认,只要在这片林子中,‘它’就是一切自然的主宰。
而当车子里的符白龙仔细想了想,他竟觉得这张飞翔在半空中,已经失去人类意识的面孔有点眼熟。
——是赵博。
这个认知让他一下子惊醒,背后发凉的同时瞬间响起了在那个七人登山故事中,赵博同样从此下落不明,也无法返回秦江完成任务的事。
原来,他竟然是……变成了一只sutala被永远地留在房山。
那么,一旦他今天和李邪无法在迁徙日结束前逃离房山。
即便他们最终都没死,看来也会被这里的异常磁场改造,影响免疫力,进而变成下一个sutala。
这个猜测,让开着车就闯进这里的符白龙顾不得太多,就横冲直撞来到这下着大雪的山中,又在将车停在悬崖前,就一个人快速冒着风雪接近了那‘树塔’。
按照一般常识中,习惯将一切重要食物和‘宝物’储藏在巢中不随便离开的大鸟已经被激怒。
那么现在就是,符白龙来到这里停下异常磁场源,并救出被捉来,有很多可能就作为食物藏在巢穴中的其他人类的时刻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近了干扰信号的磁场源头的缘故。
当符白龙出现在茂密翠绿的‘树塔’下的那一刻,之前一直影响他无法发出正常信号的‘瑞秋’也终于是恢复了正常。
而感觉到自己右手手臂上那道熟悉的银色光芒闪烁着,尝试着说借助‘瑞秋’来定下位的符白龙也一伸手抓着树塔的电子树干就朝着上方攀爬了上去。
“呵……呵……”
因为还在感冒,脸色有点白的符白龙上去的时候动作比平时要慢了点。
但即便如此,当他冒着头顶即将到来的暴雪爬上去,又变出银色金属手掌,一下挥手斩断了上方的第一个神经元链接树杈——
伴着一阵仿真感十足的绿色汁液从树枝上流出,他只看着树塔上的一颗‘果实’就这样开始腐烂,接着里面被包裹着的两个昏迷不醒的女生也掉落在了地上。
看她们的衣着打扮和脱水的瘦黄面颊。
想来就是之前陈臻说的那两个研究所里提前来露营的女学生了。
她们消失的时间是13号,在多日断水断食的情况下,如果再不被救,怕是真要活活饿死在这里了。
符白龙见状也不多言,上去用自己的衣服包着,就抱着人先送回了车上,等他再度返回树上之时,不远处的林子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爆炸声和巨鸟的嘶吼声。
闻言,当即心里一跳的他有点烦躁地转过头看了眼,又想起了离开时的某人,但紧接着,右手上的‘瑞秋’的警报却再次响起——
【‘滴——前方‘鸟群’再次大规模出没,最后十分钟倒计时——’】
这个提醒,使难受咳嗽了一声的符白龙脸色顿时更难看了,皱着眉换了只手就继续向头顶更高的‘树塔’上方爬。
而这一次,当他的背后都开始冒冷汗时,他总算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陈臻。
并在转移完自己手臂上明显被鸟类咬伤的好友回车里,并替他快速地简单包扎了一下之后。
又在回到那树上最接近大脑树杈的顶端,冒着最夺目绿色光芒的那颗‘果实’里找到了陆一鸣这个倒霉孩子,并把他给背下来。
4:34
“呼——呼——”
头顶的风雪越来越大,一路上背着陆一鸣从树上下来时,趴在符白龙身后的臭小子也逐渐被冻醒了。
他被鸟袭击后的意识还有些模糊。
只能嘴唇有点白地睁开一点眼睛,又看着眼前‘树塔’下的万丈深渊,自己依靠着那个温暖后背断断续续地喊了一句。
“嫂……嫂子?”
“叫白龙哥。”
眼下这种情况,不远处失去果实供养,闪着磁场的电流‘树塔’眼看着就要倒了。
所以身后背着这小子的符白龙也懒得和他计较称呼问题了,冷冰冰地就把他直接背起来,又一跃而下,直接把还没清醒的陆一鸣给塞进了已经停在安全地带的车里,又在帮他把安全带系上才拍了拍他的脸。
“陆一鸣,会开车吗。”
符白龙问他。
“会……会一点。”
这个回答还算靠谱。
“嗯,那带着陈臻和其他人下山吧,拿出玩游戏的精力一路往下开。”
“那……那你呢,白龙哥?”
一脸茫然懵逼的臭小子到现在好像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而隔着车窗的符白龙见状只是转身看了眼头顶的大雪又语气斩钉截铁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