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致霖仔细思考,回道:“好像也没有什么,都是每日正常的工作,你也知道,大哥是个极有才华的人,翰林院的那些事儿并不能让他觉得是负担,每日完成的也极快。”
“二叔,你仔细想想好不好?当时,父亲具体的工作。也许,这就与他出事有关。”
季致霖认真地点头。
半响,回道:“那段时间并不忙,翰林院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大哥,大哥好像是负责整理一些名家诗作。”
听到这个,娇娇站了起来。
季致霖看她如此,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事儿?有问题?”
娇娇点头,将怀中的那本手稿掏了出来递给季致霖。
“二叔帮我看一下,这本,是不是当年父亲出事时正在做的?”
季致霖将手稿接过去,脸色微变,他一页一页翻看,半响,抬头,眉头紧锁:“正是。正是这本。可这本书又有什么问题?”
娇娇将书收了回来,冷笑:“这本书被发现的地方很有趣。”
在季致霖的印象里,这本书既然是季致远整理的,那么在季家发现是正当的。可是看娇娇这样的语气,他竟然又不肯定起来。想来,这本书必然是在一个很是出人意料的地方被找到。
“是在哪里发现的?”
娇娇看季致霖:“二叔知道,薛青玉死了吧?”
季致霖点头。不知怎的,他竟是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薛青玉死了,这本书,是在薛青玉宫里的暗格找到。什么也没有,只有这样一本书的暗格。你说,有趣么?”
季致霖霍的站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
娇娇看他,一字一句:“我也想知道,怎么会是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会这样。可是,大家都不知道。不过二叔放心,不知道不会是永远,我们已经一步一步接近真相了,不是么?”
娇娇微笑。
半响,季致霖瘫在椅子上,他明白娇娇话里的意思,她其实是有几分怀疑薛大儒的,如若不是如此,她不会拿这本书来问他。
毕竟,薛青玉很难从其他人那里找到这本书,而这本书如果不重要,她不会收藏的那么隐秘。
薛大儒或许对娇娇来说只是一个见过几面的老人,可是对季致霖来说却不同,他是他的先生,是他的岳丈,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人,更是他三个女儿的外祖父。
一瞬间,季致霖觉得似乎有一股湖水灭顶而来,他已经喘不上来气了。他徒然的坐了下来,眼光没有焦距…
“二叔,你不要紧吧?”
季致霖看着娇娇,问道:“你,怀疑他?”
“是。”娇娇也不隐瞒,很肯定的言道。
“为什么?”问完,季致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也许,我不该问。你与母亲说了么?”
娇娇摇头。
季致霖有几分惊讶,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该第一时间告知母亲的么?”
娇娇一直都在微笑,并没有一丝的改变:“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会让她伤心。”
季致霖了然,终于,他忍不住:“公主,你与我们家,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么?”
娇娇看季致霖的眼神儿,问道:“如若真的是薛大儒,那么你会怎么做?”她并没有回答,反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季致霖苦笑,半响,言道:“我会怎么做?”他抬头看她。
“我不能让大哥白死,不管那个人是谁,不管是谁。公主,你知道吗?如果、如果真的是先生,那么我也不能善罢甘休。不能…我不能罔顾母亲,不能罔顾大哥,还有大嫂和子鱼,他们有多苦,我心里知道,我是知道的…”季致霖捂住了脸…
娇娇走到他的身边,拍他的肩膀。
迟疑了一下,她终于开口:“其实,我们是表亲。”
季致霖震惊的抬头,他看向了娇娇,娇娇点头。
“你是我的表妹?”
娇娇没有多言,点头。
准确说,我是你表姐,不过,我不能说。对于告诉季致霖真相,娇娇想了很久,不过最终她还是决定说出来,她看得出来,对她的身份,季致霖是越发的怀疑的,他那么聪明,早晚会察觉更多的不对劲,也许他这一辈子什么也查不出来,可是娇娇不希望这样对自己的亲人。
“我母亲与你母亲是姐妹。不过这件事儿是个大秘密,没有人知道罢了。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我,我们都不希望旁人知晓,以后也是一样。”
季致霖看娇娇,见她眼神真挚,又想到她这些年为季家的所作所为,喃喃言道:“果然如此,果然是如此的。”
“二叔,这世上不是什么事儿都能随意说出来的,你是个聪明人,该懂!”
季致霖认真点头:“既然你选择了信任我,我必然也不会乱说。”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二叔,不管我称呼你什么,你都是我的亲人。我这么多年一直再找蛛丝马迹,为的就是替你们讨还一个公道,让活着的人真正的解脱。季致远,不该死。”
季致霖看着娇娇,点头。
“不管凶手是谁,我们都要仔细查证,也许,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恩。 二叔,你比较了解父亲,你帮我再看看,这本书究竟有什么猫腻。虽然薛青玉最有可能是从薛大儒那里得到这本书,但是也未见得不是另外的情况。我们当务之急并 不是查她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我们更是无从查证,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这书里的秘密。我总是觉得,薛青玉这么小心的收起这本书,是与真凶有关的。”
季致霖点头,之后继续翻看。
“封面、纸张什么的我都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异样。他这种诗集也基本不可能做成一个密码本。”娇娇看季致霖将书对着烛光照,言道。
这些,她都做过了。
季致霖又看其中内容,半响,摇头,“我找不到特殊的地方,完全找不出来。”
娇娇指着书中的批注问道:“那这些呢?您可是能从语气里发现什么?”
季致霖查看,摇头。
一时之间再次陷入僵局。
……
翌日。
娇娇怀疑薛大儒,可是还不等她有什么证据,这薛大儒倒是找上了门,当然,他并非来找娇娇,准确的说,他是来看季致霖的。
此时娇娇正在翻看卷宗,听到薛大儒到了,她的表情立时尴尬了几分。
楚攸见了,嗤了一声。
娇娇瞪他:“你嗤啥嗤,同样都是学生,你看看薛先生都来看二叔,却不曾过来看你,你好好检讨一番吧。”
楚攸不以为意:“我早就与他闹翻了,不来看我是正常,如果来看我,才真是奇怪呢。倒是你,
你这表情更是奇怪。你怀疑他什么?”
楚攸开门见山问道。
娇娇不搭理他。
“和你说不清楚。”
看她这么说,楚攸表示,自己很不爱听啊,凭啥不告诉他,“哼哼,和我说不清楚,和你的好二叔就说的清楚?”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昨天单独见面了,哼!
娇娇有些烦闷,刚想抬头说什么,却见楚攸认真的看着她,表情似乎有几分紧张,不过却又装的满不在乎。
娇娇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楚攸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娇娇摇头:“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笑的这么坏,必然是没想什么好事儿。”
“我是在想啊,有一个人,他一定是呷醋了。”
“我没有!”
看娇娇的眼神儿,楚攸恼怒的转到一边看卷宗,不再搭理她,娇娇嘻嘻的笑。
惹得楚攸将卷宗啪的放下,问道:“你还想怎么样,我就呷醋了,怎么着吧?你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么?当然,我也不是怀疑你的品行。可是,你怎么可以有秘密不和我商量反而是和旁人商量?”
楚攸表示,他很委屈。
娇娇看他这样,无奈望天。
果然,男人不管多大年纪,都会犯孩子心性的。
本还想气他几句,但是看他表情竟然…有了一丝的委屈。
娇娇突然就有几分明白,其实楚攸的心里,是希望自己依赖他的。对于一个自小失去家的人来说,有一个人相互依偎那种温暖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而对娇娇来说,也是一样的。
正是基于相同的原因,从坠崖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他们都需要一个人互相依偎。而彼此,都是最合适的。
“我只是问二叔当年出事之前发生的事儿,我有几分怀疑薛大儒。”
楚攸吃惊的看娇娇:“你怀疑他?”
娇娇点头:“是的,我怀疑他。”
娇娇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通,楚攸眉毛越拧越紧。
“书中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娇娇摇头。
楚攸想了半响,“打草惊蛇。”
呃?娇娇看他。
“你的意思是?”
“直接问他,看他有什么反应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楚攸言道。
娇娇不太赞成:“可是咱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啊。而且,这样的话可真是成了打草惊蛇了,如若他更加小心怎么办?我们不是更难找到破绽了?”
楚攸冷笑:“你还真笨。就算不打草惊蛇,你现在有一丝一毫的证据么?也不是没有么?”
呃,也是!
“你透过他的反应详细的看他的行为轨迹,如果真的是他,我们未见得不会达到预期的效果,你不要忘了,他并不是一个传统上经常犯案的人,虽然他很聪明,可是聪明,不代表就能成为一个很好的罪~犯!也许,正是因为这次试探,让他慌乱起来。”
听出有这样的说,娇娇觉得有几分道理,点头应道:“那我现在去求见他。”
言罢,她便站起来要出门,楚攸却拉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
楚攸微笑:“这样的事儿,交给为夫…呃,下官去办便可,公主没有我有经验,在气死人不偿命这件事儿上,我深有心得。”
娇娇因为他那句为夫脸红了几分,又听他之后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言道:“你这么洋洋自得真的好么?”
难道他真觉得气人是一件好事儿!哦,my god!
楚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这样其实在许多时候,很是事半功倍呢。你不懂!”
娇娇看他,认真言道:“我懂。”
楚攸失笑:“你懂什么?”
娇娇脸红:“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去,这样便可以了。”
楚攸静静的看她。
娇娇继续言道:“你是担心,一旦薛大儒真的是那个凶手,之后他会狗急跳墙对我做什么,对么?你是担心我的安危,对么?”
楚攸没有动,过了许久,他微笑:“你想的真是太多了,聪明人就爱多想。我只是想出风头啊,再说了,试探人、气人,我最在行,也乐此不疲。你可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不然会伤心的。”
娇娇咧嘴笑,重新回到太师椅上坐下,她看着楚攸笑的厉害,缓缓言道:“口是心非的小盆友!其实,你心里,喜欢我喜欢的要死吧?”
第130章
自季致霖好了以后薛大儒倒是经常来看他,毕竟是关系不一般。
不过薛大儒倒是鲜少留下用膳,楚攸正是等在薛大儒离开时必经的假桥边。楚攸坐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下人们,静待薛大儒,确实,也如同楚攸所料,薛大儒并没有留下。
看楚攸坐在那里,薛大儒目不斜视,径自越过。
“先生可好?”楚攸冷冷清清的开口,声音清冽。
薛大儒顿下了脚步,回头看楚攸,楚攸微笑。
“如若你能够向着正途,我会更好。”薛大儒一袭白衣,头发花白,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儿。
楚攸冷笑:“好与不好,倒不是先生评断的。”
薛大儒也不恼火,只是看着楚攸:“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又何苦叫我,我还与不好,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言毕,立时便要离开。
楚攸看他,一字一句:“季致远的死,是你做的。”
薛大儒的脸色顿时起了变化:“你胡说什么。”他呵斥。
楚攸勾起一抹笑容,仿佛洞悉一切,又仿佛不过是胡言乱语。
“江南月。先生,今日没有证据,不代表他日没有。您该清楚我的性格。”言罢,楚攸慢悠悠的走开。薛大儒站在桥顶,就这般的看着楚攸的身影。
楚攸根本没有给薛大儒辩驳的机会,他要的,不过是一刹那的反应。江南月,薛大儒所著,季致远收录在诗集中那首诗。如此用来敲打薛大儒最好不过。
而薛大儒,他那一刹那的反应在楚攸的心里却是没有过关的,是的,没有过关,楚攸觉得,薛大儒定然知晓一些什么,就算不是凶手,也必然知晓。
楚攸回到房间,见娇娇在那里张望,立时笑了起来。
他家这位丫头,还真是挺关心他的?
如若让娇娇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大抵又要吐槽了,这个家伙这是不能忍。
“怎么样?”娇娇快速的来到楚攸的身边扶他。楚攸微笑,其实他的伤势虽然没有大好,但是自己行走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可是纵然如此,每每娇娇扶他,他都是欣然接受,如何能不欣然接受,他的心情与旁人可是不同。
“你问什么?我的身体?亦或者是薛大儒?”
娇娇照着他的胳膊掐了一下,扬着小脸儿言道:“你身子这么弱,自然是先问你的身子。至于旁的,我岂会在外面问?”她才不是那么不知场合的人呢!
看她这般说,楚攸笑容越发的扩大。
“就如同所看到的,我好好的走了回来。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娇娇瞪他:“你要是死了,我转头就带着新驸马去你坟头给你送喜糖。”
楚攸微笑:“是么?你就不怕我跳出来给你的新驸马带走?再说了,我的命这么硬,大体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了,你很难过吧?如果想哭,我的肩膀完全是可以借给你的。”
娇娇冷笑,她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楚攸:“我如若真的难过,完全可以亲自送你一程。”
“亲自送我?可否相伴?还记得我们的话么,在前行的路上,我们要齐手并肩。”楚攸揉了下娇娇的头发,娇娇本是俏丽的两个发髻立时歪歪扭扭,娇娇看这厮如此,越发的心情不美丽起来。
“齐手并肩的前提是,你真心待我,如若不然,我会让你明白。人生无常!”
不远处的李蔚悉数听见了这二人的谈话,可此时他是打死都不会上前的,这种谈话,太过惊悚有没有!
他自是见识过许多的男女之间的qing 话。可是如同这二位一般,委实没有。
恐也天下难寻,实不能多加判断,容易招惹是非乎!
“人生本就无常。不过,我若待你真心,你又是否相同之心待我呢?小公主,你可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娇娇掐腰:“什么州官放火百姓点灯。你若真心,我自是相同待之。不要以为我与你一样。我自信自己会从一而终,便也要求你如此,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想,你可以去宫里换个职位了。”
娇娇这话说的不算隐晦,楚攸这样的心性如何不懂,小公主的意思是,如若他不能只待她一个好,那么,自己就可能进宫做太监,多狠。
若是旁人可能觉得这只待她一人好,从一而终,是指不纳妾,但是通房什么的并不算在内,不管是世家还是一般人家,寻常的红袖添香全然是不算在内的。
可是,楚攸心里竟是直接便是认定,小公主这份从一而终,必然是红袖添香也不许。
如此不同时空成长轨迹的两个人脑电波竟然能合上,倒是也不能不说,这是缘分。
“公主这般跋扈,你皇爷爷知道么?”楚攸望天微笑。
娇娇看他如此,深觉这厮很装 13。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装 13 遭雷劈。
“我这么跋扈,我全家都知道。”
李蔚一个踉跄,深深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些人的思维了。这也是他一直升不上来的原因吧,太过不开窍。想他原也是刑部有名的聪明人,如今竟是觉得自己越发的退化,真是哀之叹之!
娇娇听到李蔚的动静,回身看他一眼,这一眼看的李蔚直哆嗦,他条件反射:“我什么也听到。”
言罢,简直是觉得,自己要被自己蠢哭了。
娇娇自是不会与他计较,看他吓成这个样子,有几分不明白,她不是一直很有亲和力么?李蔚为什么会害怕?费解!不懂!
其实,如果这个时候李蔚知道她这么想,也会在后面加一个,不懂+1!
“什么听到没听到的,你快些过来扶你家大人进屋。他这么高,我如何扶的动?再说了,我是金枝玉叶耶!”娇娇这话说的有几分俏皮,她盯着楚攸,楚攸竟是作势倚到她身上。
李蔚看他家大人如此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简直是秒懂好不好!
如果他现在敢去扶他家大人,那么他是必死的!
只要长眼睛的便是明白,他家大人是要和小公主交流~感情滴。他出声已经是十分的不识相,如果在过去,那么他就是一百分的不识相。不识相的结果是…死!
小公主不好惹,惹了不会有好下场,这是必然!
他家大人更不好惹,惹了也是更加倒霉,一时间,李蔚觉得,自己很难做。两头都不好惹,总是要为难他这样做人家属下的。
如若他像李蕴一样还在刑部当差,自然不会经历这些,此时他深深觉得,自己分外的羡慕那个家伙。当初为啥就让他来这儿了?
很糟心!
“我、我…”
“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恰在此时,秀慧驾到。
李蔚瞬间觉得看到了仙女儿,这是他的救星。
“季二小姐好。”
“你们不快些调查,站在这里干什么。”秀慧疑惑的上下打量几人。
楚攸更加往娇娇身上靠了靠:“我走到这里,突然没有力气了咧!”没错,你没有看错,楚攸就是说出了这么不要~脸的话。你就差那几步的路?说出来有人信么?
秀慧黑线,不过她才不理这两个家伙。
他们在门口耍花腔,她可是看不下去的。
“你们要在门口丢人么?快点进来找线索。外面已经撒了人,我们翻查档案这种小活儿如果一点东西也找不出来,那可真是什么用也没有了。”秀慧率先进屋。
娇娇看秀慧如是说,扶着楚攸进门。
李蔚看他们动作,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应该想个办法,与身在刑部的李蕴换一换了,这边的活儿也不轻松啊!
楚攸看秀慧坐在那里翻看档案,不经意似的言道:“其实,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把握大的方向。如果凡事亲力亲为,那么估计最后是要累死的。查案子,不是你想的那般。”
秀慧抬头:“把握大的方向找不到方向怎么办?亲力亲为不是很好?”她不是抬杠,只是单纯的询问,对这点,她实在不懂。
“作为一个团队的首领自然是要亲力亲为,可是这份亲力亲为也不是指所有的事情。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那么你只会成为一个好的捕头,而不是一个好的领头人。只要你抓住重点,必然能够找到方向。”楚攸解释。如若这人不是娇娇的二姐,他必然是不会搭理的。
秀慧若有所思的点头,正是因为秀慧在,楚攸并没有和娇娇商量关于薛大儒的问题。
娇娇为人比较稳,她之所以要翻看这些卷宗,全然是要看其中这些犯人,看他们每一个人的履历,有没有人与梁亮有交集。
不过现在她有了新的想法。
不是关于这次刺杀的想法,反而是关于季致远案的想法。
如此想来,娇娇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了楚攸和秀慧,两人一听,俱是道好。
总归都是要查档案,当时不如当时前后两年涉及的案子俱是统计出来,每一年都是一棵树,这棵树上有多少案子,这些案子牵扯了那些人,据实都罗列出来,也许,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暗线隐藏在其中。
“如此甚好。”楚攸看着娇娇,认真言道。
娇娇听他如此肯定,小小的梨涡儿若隐若现。这个时候,秀慧深深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
傍晚。
外人皆是不在,只楚攸与娇娇两人,娇娇将手中茶壶倾斜,凤凰三点头,接着将已然温润的茶水递给楚攸。
“如何?“
“公主手艺不错。”
两人坐在院子里看夕阳,倒是也美不胜收。
如若旁人如此看夕阳、品茗且有佳人相陪,必然十分的自得其乐,然楚攸却不是如此,他似乎对这样的美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由此可见,这世上人与人的性子总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喜欢这些,却便也有人不懂欣赏。楚攸便是其中之一。
“我最不喜欢这样的景象,总是觉得,似乎一切都要走到尽头。”
娇娇并不意外他的看法,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这也是必然。
“虽然今日走到了尽头,但是明日又是新的一天,太阳照常会升起。”
楚攸笑了笑,没有接话。
“今日,你试探薛大儒,如何?”娇娇问道。
楚攸听她如是问,面无表情:“并不十分满意。”
多 余的话其实也不用说。娇娇看他如此,知道他的心情也并非极好。想来也是,虽然后期楚攸与薛大儒决裂,但是薛大儒总是楚攸的老师,她原本便说过,一日为师终 生为父。就算两人关系不好,楚攸也定然不想薛大儒牵扯进此事的。对于楚攸此人的性格,时间久了,娇娇也是明白几分。
楚攸身上有大仇,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并不十分的扭曲。他现今表现给大家看的,如果说是他自己的刻意为之,娇娇觉得也不为过。
即 便是与四皇子有深仇大恨,他在许多时候依旧能够客观地说话,这点十分不容易。还有八皇子,纵使楚攸是典型的八皇子党,他该怀疑八皇子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的 左右娇娇的视线。再娇娇看来,楚攸真是天生做这一行的。理智、冷静、有判断力且不会将自己的私人感情掺杂在其中。
“不满意。我们 便仔细调查,旁的无需多想,之前的时候我也将同样的话告诉了二叔。二叔想的很乐观,其实我心里是十分怀疑薛大儒这个人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薛青玉的 行为不是一个偶然,虽然你们的黑化都是表象,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薛大儒的无辜。你知道我三叔是怎么评价薛大儒的么?四个字,道貌岸然,也许你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在我心里,三叔是看人最准确的。”
楚攸看娇娇,疑惑的挑眉问:“你就那么相信三皇子?难道他就不会因为皇位而利用于你?你要知道,其实说起来,你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因为你身后有权倾后宫的韦贵妃,为韦贵妃除了自己代表的势力,还有我们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的暗卫,以及,庞大的韦家体系。”
大家都知道韦家的大公子韦风是暗卫的负责人,可是暗卫究竟有多少人,又是负责盯着谁,他们都不得而知,甚至是韦风这个人他们见的都极少。
在不知不觉间,皇上甚至没有瞒着娇娇关于韦风的事情,所以对于娇娇来讲,韦风根本就不是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之辈!
娇 娇摇头:“三叔不是那样的人。其实我想,你也能猜到一二了。三叔根本没有疯。如果他真的是那样的人,不可能等到这个时候才恢复正常。也许你觉得,这是他的 蛰伏,可是在我看来,他恰恰是清明的,也不是说谁说了一句半句话让他明了,而是这个现实。他看透了所有的现实,也明白过来,不管是四皇子还是八皇子,他们 都不适合这个皇位,在他们的带领下这个国家不能强盛。不仅如此,也可以说,能够维持现状都难。他们的性格里都有致命的弊端,正是因此,他顺应皇上的心思好 了起来。一个极为合适的人选,不是吗?其实你不明白吗?皇上如果真的选择一个合适的储君,他是绝对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的,这个人包括了我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