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这般穿着,如玉公子一般。楚某甘拜下风。”楚攸笑言,调侃娇娇。
娇娇在打嘴仗上又哪里吃过什么亏,她微笑言道:“楚大人便是要比,也该找那如玉的女子。”这是暗指楚攸是男生女相的美人儿呢。
“若说如玉,小公主才是当真的如玉美人啊。”楚攸略显轻佻的笑。这不光是与娇娇斗嘴的缘故,也是故意气在一边儿瞪他的宋俊宁。
“泥垢了啊。当我们宋家没人了啊,竟敢调戏我的侄女儿。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世子果真不乐意了。
娇娇笑眯眯的,小世子的性格还真是冲动单纯咧。
“世子这是说哪儿的话,楚某并无多余的想法。可切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说谁小人。”小世子怒。
楚攸望天:“不过是比喻罢了,世子稍安勿躁。”
“躁你妹。”
众人目瞪口呆中…这俩人是三岁孩子么?卧槽,哪有这样的,作为两个成年人,这样打架真的好么?真的好么?
娇娇看两人一个怒气冲冲,一个似笑非笑,扶额打圆场:“事情因我而起,委实不好意思。堂叔,楚大人,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莫要在这些小事儿上耽误时间。”
见娇娇如是说,小世子轻哼一声将头别过。而楚攸则是略微垂首。
几人都极为着急赶路,也基本不太停留。
不出几日,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楚攸看着娇娇略显疲惫的小脸儿,坚持提出停下了修整半日。这个时候小世子倒是难得的能和他站在同一阵线,自然,他这么做的原因也是看娇娇的脸色不好。
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便是经过些锻炼,可是这么高强度的赶路,也是吃不消的。
娇娇看他们二人坚持。也只得同意。其实自从出了京城,很明显,是娇娇在主导全局,按照她既定的时间赶路,原本楚攸和小世子也不多言什么,毕竟他们都是男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看她愈发的疲惫,两人都强硬的不同意起来。如今他们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你好好休息下。”楚攸将水递给娇娇,娇娇接过喝了一口,往不远处望去,那里有一条小溪。
“我洗把脸去。”
她想早日破案,因此快马加鞭的赶路,但是如今看来,自己果然是有点吃不消的,呜呜,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抗疲劳能力。
想到穿越之前看过的武林外传,娇娇想到了佟掌柜有一集的超级亢奋,话说,她也弄根人参吃吃?
呼呼!
只怕那时她再得搜出鼻血。
胡思乱想完了,娇娇起身就要去洗脸。
即便很近,楚攸也是不放心她的。
“我陪你过去。”楚攸与娇娇一同往河边走,小世子就要跟上去,江城奇怪的看他:“人家未婚夫妻培养一下感情,你跟着干啥?没看彩玉姑娘都没跟着吗?”
江城这厮真心没有什么心眼啊,他这么一说,小世子脸色尴尬呛到:“都是未婚了。自然是不能乱来,我自家人可不能让别人骗了。”
我擦,你这么说真的好么?
谁敢骗嘉祥公主啊?
小世子抬腿就要往那边走,他的心腹终究是没忍住,拉住了他:“世子,您、您跟着委实不妥啊。再说,也不是很远,咱们在这边也是能看见的。”
潜言之,你上跟前确实不太好啊。在这儿盯着也一样啊,同样能看到两人的举动,如若楚大人有什么不妥,您在冲过去也没有关系。
江城的话小世子没理,但是他身边的心腹还是能劝动他几分的。当然,这份能劝动也是基于比较了解他,能说到他的心里。
小世子就如同猎犬一样紧紧盯着楚攸和娇娇的背影,仿佛要给两人的后背看出一个洞。
楚攸这人感觉甚为敏锐,便是不回头,他也能感觉到小世子那如炬的目光。
微微浅笑,他低声言道:“看来您这位年纪不大的堂叔对你可是十分的关爱。如果眼神儿能杀人,估计我早死一万次了。当真是吓人啊。”
虽是这么说,但是语气里可全然都是调侃,哪有什么害怕可言。
“如果眼神能杀人,你以为你还用得着世子下手么?”皇上、韦贵妃、季家的人,谁会饶了他。这厮怎么就看不清楚形势呢?
呃!楚攸点头:“确实。”
两人坐在溪边,秋风拂面,两人的发丝微微扬起,好一幅动人的画面。
楚攸望着翻过一丝涟漪的湖水,言道:“再有两日大抵我们就要到了,只希望,一切顺利。”
娇娇并不看他,垂着头,语气轻快:“就算没有线索,我相信,只要我们愿意,总是还会有许多人浮出水面的。这点倒是要感谢楚大人的足智多谋。”
兵分两路,这是楚攸想到的。他们这边闹些动静,京中才会有人动作,打草惊蛇,要的便是这点。
“我始终坚信,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先前你已经见过那些老人儿了,如若真的知道内情,他们自己心里未必没有琢磨。当年林家那样被追杀尚且都有不止一个人逃出来,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事儿,涉及到皇太子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灭口总也不至于是全部。”
娇娇点头赞成,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这是必然的。
“其实,我们还可以有后招。”娇娇转头看向了楚攸,表情里有几分的神秘。
楚攸看她,转瞬,郑重摇头:“不行。你想都不要想,这样太不安全了。”
娇娇了然,与明白人说话就是这点好,不用拐弯抹角,也不用费心解释。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虽然有些冒险,但是我们会得到更多的惊喜。再说,当年你在寒山寺往回走的时候不是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吗?方法老与不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行之可效的。纵然他们心中有所怀疑,可他们也断不敢冒这个险。”她加重惊喜二字。
“我可以用,你却不行。我是孤身一人,怎样都可以,要的是利益最大化。可你不同,你有许多的亲人。你就没有想过,一旦你出事了。别说那凶手能不能活,就是我们这些跟来的人,又有什么活路呢!这事儿我断不可能同意。再说,也许,涉及当年的人已经死了呢?”
娇 娇也很肯定:“就算是当年的幕后黑手死了,我也要查出所有的一切,更何况,她的帮手一定还在。其实我们都知道,下手的人一定是后妃。没有利益上的牵扯,哪 里需要这么做。而这事儿又只是一个后妃能做到的吗?就算那人是皇后,也不可能让皇上查不出来,所以我的意见是…”
“联合作案。家族帮忙。”楚攸接话。
娇娇点头:“确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楚攸沉寂不语,他捡起一块石头,扔到了水中,水面泛起一丝涟漪。
“可是你又确定,自己要惊动这平静的水面么?如若涉及到的家族不可抗呢?”楚攸语气平静,不过再问这个话的同时,也在想着其他的问题。
“你 又怎么知道,皇爷爷不想惊动他们呢?我们只消查案就好。至于结果,那是需要皇上定夺的。我们查出了真相,将结果上报了上去。皇上会根据每个人在其中扮演的 角色进行处置。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够真正做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什么天子了,就算是朝中比较重要的大臣,都是未必能够真的被法办。有些人死了,不是 因为他真的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而是站在皇上的角度看,他该被法办。那些坏事,更多的是一个契机,一个送到皇上面前的契机,亦或者是他自己设定的契机。”
娇娇说完,就看楚攸错愕的看她,呆在那里,娇娇有几分不解:“怎么了?”
难不成是太过危言耸听,楚攸有点吃不消?不至于吧。那是楚攸呀,心里素质超强的楚美人。
娇娇咬唇,她其实也挺讨厌自己这一点的,总是在别人面前讲些大道理,这样,总是个人感觉太过装*。道理又不是只有你懂。就你巴巴说,有意思么?
这么想着,娇娇在心里给自己画了个大大的叉。
批注:改!
“该死…”楚攸默默念叨。眼神渐渐幽深。
看他这般,娇娇后知后觉想起林家的案子,简直是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啊。自己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呢。在看楚攸的表情,已经是黑黝黝的了啊。
娇 娇这个时候还真是特别认同老夫人的说法,自己的聪明,都是小聪明,别看在案子上有几分能力,但是那完全是因为前世的学习啊,实际上,她这人是有几分拎不清 的。当然最后这句是她自己的补充,如若不是拎不清,好端端的装什么*,她以为自己能够给楚攸讲解朝堂格局,分析天家想法?
她真是作大了啊!
楚攸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人家在朝中浸yin多年,自己呢,不过是个内宅长大的小丫头,就算有前世的经验,可是你说那些经验除了能用来破案,还能干啥?
心里给自己好一通埋怨,娇娇露出一个笑脸,力图显得自己比较亲切可爱。
“当然,那些也都是我自己的揣度,事实如何,也是不一定的。皇上是天子啊,天子的想法,哪里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揣度的?或许,皇爷爷偏偏就是故事里那样嫉恶如仇的人呢?”
楚攸总算是转过头看她了,似笑非笑的“哦”了一声,呃,用的是二声。那样子,分外的诡异。
“你想不想听故事?”
这个时候楚攸还真是笑了出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能笑了出来。
“讲讲…也好!”
我擦!
娇娇内心愤怒,不过又一想,刚才也是自己口不择言啊。讲讲故事将人掰回来也好。楚攸这人心思重,也免得他对皇上生出什么不满来,要知道,虽然他家是被奸人害了,但是下旨的终究是大BOSS皇帝陛下。而这个BOSS还是她的祖父,她不能不多考量。
“就 是包青天啊。来,我给你讲讲…你自小刻苦读书,大了又忙刑部案子。想来也没什么机会听这些的。”这个朝代是架空,自然没有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名人,娇娇 讲的时候也略微投机取巧了些,将一切旁的事儿按在了他的身上,又将皇上描述的极为正义。其实,这厮讲的完全是变相的少年包青天啊!
只皇上这人被描述的更好了些。一个认定了正义不肯放松的人。
讲完,娇娇自己都觉得有几分装了,她嘿嘿的笑着。
楚攸看她讲完,慢慢腾腾道:“故事,自然是好故事。只不过,你讲的略无趣了些。”
娇娇表情僵在脸上,她不是文科生啊!怒摔!
站 起身拍了拍土,楚攸目光远远望去,声音没有起伏:“其实,便是你不讲这些,便是林家之事真的是皇上希望的结果,我也总是不会去刺驾的。父亲忠君爱国,当初 有机会逃走也并没有离开,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不能让他在下面死不瞑目。就如同你曾经所言,我想,父亲更乐意看到的,是林家能够真正的平反,而不是单单的 杀几个人。这个世道要死几个人还不容易么?”
言罢,他朝娇娇伸手,作势要拉她起来,娇娇想了一下,把手放在他的手上,顺势站起。
“你不早说,我浪费这么多口水编故事,其实也很费劲的啊!”
“准确的说,你是深切在加工。若说全部是你,我倒是觉得不尽然。”楚攸直言。
娇娇翻白眼。
“我虽憎恨皇上,但是刺驾这种事儿总是不会做的。整件事中,他不是最该死的。最该死的,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楚攸嗓音轻柔,却阴阴恻恻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娇娇抬头看他,见他竟是再笑,心里不知怎的,竟是觉得有几分的同情。
“如果你需要帮忙,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帮你。”
第106章
娇娇抛出了善意的橄榄枝,楚攸这般心机的人,没有可能不接着。虽说这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但是最终能不能成婚,委实还是两说。
现在这位可是新出炉热乎乎、受宠爱的皇长孙女儿,既然她开口,他可不能让她只是说说。
“多谢小公主。”
两人倒是难得的相处甚欢,呃,如果这算是“欢”的话。
不远处的小世子不断的往这边张望,手紧紧的攥成了拳,面色更是黑成了锅底。
江城看这位所谓“长辈”心里默默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他绝对是管太宽系列。自己让自己疲惫!
江城在那边腹诽,就看未婚夫妻二人归来。
楚攸与娇娇都是能忍的人,表面也看不出什么,更是不见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如此一来,小世子倒是更加疑心起来,不过疑心归疑心,许多事儿,皇帝做得,他却做不得。人家是亲祖父,他便是在有亲眷关系,也不过是一个堂叔罢了。
这点,小世子也不是不知道的。
也不过两天的功夫,几人就到了目的地,因着之前韦风的关系,几人还是轻松的找到了他提到的那家人。临行之前,皇帝其实也交代了娇娇,如若没有线索,那早些回来便是。
自然,韦风该问的也都问了,如此一来,不过是走二遍事儿罢了,但是娇娇总是觉得,自己不详细的问一下,心里不安。韦风与她不同。侧重点也不同。
季大郎原本的青梅竹马唤作玉娘,如今已然是中年妇女,再看她的孩子,也和娇娇差不多大。
因着之前韦风在这里留了人,娇娇他们直接找来,玉娘没有意外。
“家里有客人,你们都出去做活儿吧。”玉娘叮嘱自己大大小小的几个孩子,玉娘的丈夫并不在,据说是出去做工了。
娇娇一身男装,玉娘就这般的盯着她,许久,言道:“小郎君,小郎君定是大郎的孩子。”
他们还未介绍,玉娘便能一眼认出自己是季大郎的孩子,想来,自己应该是与季大郎比较像的。亦或者是说,这玉娘对他的记忆十分深刻,有着感情。
“姑姑过得可好?”娇娇清清脆脆的问道,待她开口,便是立时察觉这是个女娃儿。
而娇娇也不晓得该称呼玉娘什么,想来想去,大抵上,叫姑姑也是比较妥当的吧。
玉娘嘴角嗫嚅几下,又看周围的人,这次她的视线放在了喉咙的位置上。
“原竟是小娘子,快坐快坐。”玉娘言道。有几分的手忙脚乱,也亏得娇娇等人赶路比较急,风尘仆仆,并不精致。否则大抵玉娘会更加的紧张。
先前赶路的时候娇娇便发现了,这里虽然都是一个国家,而这个国家是她所不知道的。但是就如同现代一样,各地也是有些方言,且称呼什么的,也略有不同。
娇娇打量她,按理说,玉娘该是比韦贵妃小一辈儿的人物,可是如今看来,竟是有几分比韦贵妃还老,脸上皱纹颇多,而两鬓的白发也已凸显。
而与此同时,玉娘也在打量娇娇,看了一会儿,言道:“小娘子长得真像你爹。”
“姑姑当年是怎么与爹爹失散的?”娇娇站起身坐到玉娘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想 到这事儿,玉娘立时便红了眼眶:“一切都是命,一切都是命啊。当年家乡招灾发了水,我们本是要一起走的,结果我因着失足落入了水中,他为了救我也跳了下 来,待我被救起之后才知晓,他的尸身没有找到。我也想随他而去的,可是我总还有娘亲。那时我兄弟又小,如若我也去了,我娘和兄弟哪还有什么活路。后来,后 来也为了安定,我便是嫁给了孩儿他爹。”
娇娇听了,眼眶也跟着红了几分。
“看我,说这个干吗,图图惹小娘子伤心。想来,你爹对你娘很好吧?”玉娘的表情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娇娇点头。不过却也伤心言道:“可惜,他们都是没有福气的。哪像姑姑如今,儿女绕膝。这人的一辈子啊。无需过得多么富足,只有安定的家,和睦的亲人便是最好。”
“可不正是这个道理。小娘子,小娘子被教的很好呢。”
楚攸、宋俊宁、江城站在一旁,玉娘也不好只与娇娇说话:“三位小郎、小郎君也坐。”楚攸长得太美,玉娘迟疑了一下,然看他喉结,也知晓这是男子。
这女眷本是不该见外男的,然乡下粗野之地,总是放松许多。
娇娇看玉娘眼神,连忙为她介绍:“姑姑,我们还有其他人,不过今日之事也由不得人多,便只有他们几人陪我到来。”
“都是好男儿。”玉娘连连点头,她对娇娇的称呼似乎还是比较喜欢的。
“姑 姑,想来姑姑也大体能够猜到一二的。其实,父亲本是大家公子,结果不知怎么就失踪了,后来才流落到了这里。与您失散之后他辗转到了荷叶村,遇见了我娘。可 终究是在七年前去了,他过世没多久,我娘也过世了。如今似乎是父亲在冥冥之中保佑我,我找到了家人,找到了祖父祖母。可是当年之事究竟如何,已然成了祖父 祖母心目中的一根刺儿。”
娇娇拉着玉娘的手,也不避讳其他三人,继续认真言道:“实不相瞒姑姑,我这次来,便是想询问些姑姑父亲小时候的事情,我听说,您是与他一起长大?”
玉 娘点头,孩子是娘心头掉下的一块肉,这感觉她如何不懂,抹了抹眼睛,她直言道:“上次那位大人来的时候已然问过了,可是,可是有什么不妥?当时他还拿走了 我的定亲那块玉。我本也是不欲给他的。别看我这些年过的艰辛,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将此物当掉,想的也是也许有朝一日,大郎能够回来,便是不回来,我也有个念 想。但他说,他是大郎的亲人,说是大郎的母亲已经找了大郎三十多年了,只盼着,用这个证明一下。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受不住…”说着,玉娘哭了起来。
娇娇也掉泪,小鼻子哭的红红的:“姑姑,上次你见那人,是我的表叔。他不是骗你的,他是父亲的表弟。”又指了指宋俊宁,娇娇继续言道:“这是父亲的堂弟。谁能想到,我竟会重新找到自己的亲人。”
“能帮到你们就好,能帮到你们就好啊。”玉娘继续哭。
“姑 姑,父亲如今已经不在了,可是当年将他偷出来的歹人却并没有被找出来,也许,这人也已经作古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父亲不明不白啊。您不知道,我 祖母,我祖母因为失了孩子,将自己关在佛堂二十年没有出来,便是出来了,也是用尽了力气只为找出当年的真相…”娇娇将头靠在玉娘的胳膊上,哭的惨兮兮。 玉娘看她这般,心疼的将她揽在怀中。
“乖,乖啊。不哭,你不哭!可怜的妮子。你想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姑姑都告诉你。”
娇娇泪眼婆娑的点头。
“姑姑,你讲讲你们小时候的事儿吧。父亲家中都有什么人呢?她是如何来到你们村的?”
玉娘仔细的回想,言道:“那日那位韦公子走了,我又仔细的多想了想。也不知道是否与你们有用。只盼着,将那偷孩子的歹人抓到。这样的人贩子才是最该沉塘。”
娇娇心有戚戚焉。
“小 时候?小时候大郎便是跟着季伯伯和季伯母的。他还有个弟弟二郎,也就是普通寻常人家,并没有什么特别。季伯伯对大郎不太好,但是对二郎倒是很疼爱。其实大 家都知道,大郎二郎都不是季伯伯的亲生儿子。季伯母是寡妇,这两个孩子都是季伯母带来的。大郎长得俊俏,人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也是个能干又心肠好的。” 玉娘回忆陈年往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面色上也轻快许多。
“我记得那时,大郎常与我说,他梦到自己小时候是住在一个极为华丽的地方的。吃的用的,都是好的。不过他娘就说,那是他的癔症,时间久了,大郎也不在意了。我还打趣他,说那定然是他的前世,前世里,他是有钱人家的哥儿呢?竟是不想,原不是前世,只是今生。”
玉娘正在讲述,就听外面传来喊声。
“娘…”玉娘的小儿子呼呼的跑了进来,看门口的侍卫,有几分瑟缩,低声扭捏道:“舅舅又送阿婆回来了。”
玉娘立时支楞起眼睛,也不顾娇娇他们在,便冲了出去。
院子里,一白发老妪拎着个小包袱,发髻凌乱,她看自己女儿,登时落泪:“玉娘…”
“阿姐啊,你弟妹近来身体不太好,没法儿伺候娘,我且将娘送回你这里住几天,你看可好?”中年男子一脸奸猾相,也不管自家姐姐和老娘如是想,直接就将人扔下要走人。
玉娘气的胸口不断起伏:“你、你、你这混小子…娘养在你那里,我每月不是都给你银钱。你接银子的时候好好是是。接完了银子,便又不管咱娘,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中年男子嘿嘿笑:“阿姐,你给那点银子又好做什么。左右姐夫做工勤奋,赚的多嘛!”这话说的颇为无赖,娇娇虽坐在屋里,但是透过半开的窗户还是察觉出了一二的。
瞥了一下嘴角,她嘟囔:“真是小人。”
“我出去教训他?”江城立时就要站起,却被娇娇拦住:“这是她的家事。你闹够了便走,为难的还是玉娘。”
江城一听,气馁坐下。
“我 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往后,我不会将娘亲送到你那里,我也不会给你什么银钱,你姐夫勤奋赚得多,赚得多我们孩子也多。以后娘我自己养,用不得你。你们夫 妻奸懒馋滑,我且看着,没有我们帮衬,你要如何。不要以为娘就是个挡箭牌。这些年你们做的,已然是伤透了娘的心。”玉娘嗓门大,口不择言。
然这男子倒是也习惯了,根本不当一回事儿,只嘿嘿笑着离开。他自有自己的算盘,他是儿子,只要缺钱了,就可以将娘接回,谁敢阻拦,便是自家阿姐也是不可以的。总归是出嫁的女儿。将娘接过去,他便有理由要钱,不给,不给他就折腾老货。看谁心疼!
见他得意离开,玉娘气的再次流泪:“娘,你别难过,以后你跟着我,就算他找来,咱们也不跟他去了…”
老婆子倒是双眼无泪,泪水早就让儿子气干了,还有什么泪。
寻常人家哪有不重视儿子的,倒是不想,她这些年的偏惯,竟是养出这样一个白眼狼。如若不是,如若不是为了有银钱给他娶妻,玉娘何苦嫁给一个中年丧妻的鳏夫做续?
“是娘的错,是娘的错啊!”老婆子喃喃。
“阿娘,家里有客人呢。”玉娘的小儿子倒是个机灵的。
玉娘恍然想到,连忙扶着自己娘进门。
“娘,来,你也进来,你看看这小娘子像谁?”玉娘指着娇娇问道。
老婆子倒是不想屋内有这些人,又想到自家的家丑被看到,有几分羞愧。再听女儿之言,她细细打量娇娇,摇头道:“看不出啊。果然是人老了。”
玉娘落泪:“她是大郎的女儿啊。”
“大郎?”老婆子惊诧。
再一细看,果真是有几分像:“季家大郎,季家大郎。他竟是还活着?”老婆子激动。可见,对季大郎,她也是有感情的。
娇娇起身微微一福:“家父,家父已经去了七年了。”
“七年,大郎,大郎是个没福气的。这年纪轻轻的…我就说这老天爷不公平,我这该死的,总是不死,那不该死的,却早早去了…”
玉娘也连忙安慰自己母亲,安慰之后,又解释娇娇来历。听说季大郎是个这样的来头,老人竟是并不十分惊讶的样子:“我当年便说,大郎不是那如娘的孩子。如今看着,竟是真的。”
虽然玉娘和季大郎青梅竹马,但是那时毕竟玉娘也是个孩子,所知有限。上次韦风来,也只是玉娘家人,她娘还在兄弟家,因此并不知晓。
娇娇看她知道的更多,而且按照她的年纪,自然该是知晓更多,便殷殷的看着:“阿婆,你给我讲讲吧。我爹当初被人从戒备森严的家里偷了出来,我祖母三十年来不能安寝。好不容易盼着终于找回了阿爹,可是阿爹也不在这么多年了。现在我们不求别的,只求找到那作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