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远的目光移动到盒子里面,见到里面的东西后也由衷的为董墨高兴。他伸手主动拿出里面的东西,将它郑重的交付在董墨的手心里,抬手替她抹了抹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笑着说道:“我为你感到骄傲。”
此时董墨手上的警徽还有警员证,仿佛令她的心再一次的沸腾起来。如果董砚在天有灵,他也一定会看到自己的女儿终于完成了心愿正式的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警员,她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发誓,在将来的生活里,她定不会辜负当初自己的一片苦心。她还记得,入警校的时候父亲曾经问过她,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当时的她很坚定的摇了摇头,后来即使遇到多么大的困难与阻碍,她只要一想到当初自己的信念,心中就会充满力量的继续走下去。
如今,她的努力最终得到了认可。
说她心情不激动那肯定是骗人的,只是此时的她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一时无法用语言去表达自己,只要那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才能够足以证明她的心之所向。不管从前那些在雨里淌风里过的日子是有多么的难熬,总之,她现在做到了。
这算得上皆大欢喜了,所以趁着现在这难得的好气氛,不常沾酒的人也开始一杯一杯的往自己肚里送。等到大家都吃喝起哄的差不多的时候,也快赶上半夜了。这好几个小时的持续热闹,对于他们警队来说,简直就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碍于明天还有几个要值班的同事,所以那些人就提早一些回去。
加上自身的职业关系,真正喝醉的人也没有几个,大都是跟温行远一样微醉罢了。
在离场之后还是由乌杭送温队回去,他后腰上的伤口还未痊愈,随时有崩开的危险,开车的话还是悠着一点,尽量减少比较好。其实乌杭全程还特别想和温行远单独说一些话,但是就是没有机会,刚好上车趁着马局长单独找董墨谈话的机会,他赶紧坐在温行远的旁边说出了他的担心所在:“温队,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那个,不过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还是要提醒你。”
温行远疑惑的皱了皱眉,扭过头:“哪个?”
乌杭往四周望了望,迅速的贴近他的耳边说道:“温队,你后腰的伤不是还没好吗,你和董墨…那个你就忍着点,万一要是伤口又裂了我估计这个月你都别想归队了。”
听闻此话的温行远失声一笑,眼光扫向他说:“是怕我不归队累着你家副队了?”
“哪有!我可是真为着想,你看你开车都是个问题,还说那么激烈极其耗费体力的活。”乌杭力争自己的清白,他可没有想到那方面去,只是单纯的想劝解一下罢了。好歹也是大队长,总不能长时间的休假,伤口这方面自己该注意的还是需要注意。
或许是因为董墨第一次这么全程身在这么火热气氛的聚餐里,所以一回到家冲个澡还没有来得及多跟温叔说话,倒头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等温行远从洗浴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沉睡。
他换好衣服,掀开被窝钻进床上,轻声的从董墨身后搂过她。小姑娘睡相很好,几乎是一个动作能够坚持到天亮,而且睡觉的时候手还会习惯性的抬到脑袋上方,即使他曾多次将她的手放到被窝里,但还是会依旧伸上去,次数多了他也就随她去了。
“董墨,董墨…”
有董墨在身边的感觉很奇妙,那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因为他也不能够准确的找到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总之,他嘴里一遍遍的喃喃着董墨的名字,才进入梦乡。
董墨做了一个关于温行远的梦,梦中的地点是在自己的学校里。当时的董墨还是第一次穿高中的校服,董砚因为局里的事情所以没能赶回家,董墨很早就背上书包套上肥大的校服,在镜子面前把自己的头发高高的扎起一个马尾,收拾利索了才从屋里走出去。
高中是本市的重点高中,其中董墨也有几个认识的同学跟她一样进了这所学校,去往学校的公交车上还碰到了。而董墨习惯性的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就一个人站在了车门口处。
这天是学校的入学,场面很壮观,因为是重点学校,教育局里的领导什么都来了,而学生的家长也大部分都在场。董墨作为入学分数的尖子生,毫无例外的被选拔为发言代表,她第一次上台,感到尤其的紧张。以至于在仪式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渐渐的发抖。
她站在校门口的那颗大树下,她的身后是偌大的操场和逐渐坐满的人群,校门口的人也是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她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那扇铁门上。虽然她知道父亲可能不会来,但是她心里还是抱着那么一点点的期望,因为她觉得,好像只要父亲在身边,她就不会这么紧张。
她手里怀抱着老师递给她的水,心就跟被敲打的鼓面一样砰砰砰的直响,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额头上沁出的冷汗也湿了额前的胎发。而学校的门关闭之后,也没有见着父亲的身影,直到台面上校长的致辞传来,她才恍然回神,双手紧紧的握着水瓶,心脏就这么被悬在半空中。
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告诉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但这些话就像是反力一样不仅没有起到放松的作用,反而让她越发的忐忑,尤其是看到自己老师的身影匆忙朝这边赶过来后,那心跳动的更加快,好像下一秒就要破口而出一番。那一刻,她生出了逃跑的念头,是不是只要她离开,那么她就不用发言了?
一旦产生这样的念头,她仅存的勇气就被击退,双腿往后退了几步,咬牙果断的转身准备逃走,结果没想到一头就撞上了人的腰腹。她心慌的连忙道歉,四下无神的揪着自己的手指。
“董墨。”温和的声音穿过熙攘的人群到达董墨的耳边,董墨闻声抬头,只见阳光下的男人一身的黑色,衬衣的领口微微松开,衣袖被卷到胳膊肘那一块,右手慵懒的插在自己的裤兜里,左手却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去吧,你可以做的很好,我会为你感到骄傲。”
男人的话好像带着一股可以令董墨心安的力量,他的声音如同清风拂过胸膛,让她焦急无比的心逐渐的平稳下来。她呼吸一滞,有些失神的盯着他幽黑的深眸,从嘴里说出自己都没有想过的词语:“温叔。”
紧接着,画面一转,董墨已不再是那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而是穿着制服的警校生。她面临的是一节体能训练课,但是其中的项目却是让她一直为难的绑着沙袋的长跑。正值烈阳天气,她和同学随着枪声一响,纷纷冲出了起跑线。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体力已经越来越透支,她短跑很在行,双脚飞快,不过对于长跑来说,她只要超出一定时间,体力就会流失。她双眼晕眩的无目的跑着,脑海中也逐渐变得空白一片,不清楚自己将要干什么,也不清楚接下来的路到底在哪里,她还需要跑多长的时间。
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她双脚的软弱以及身体的疲惫,就在她再也坚持不下去就在倒地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右手突然被人握了起来。她下意识的转过头,见到一个男人握住自己的手陪着自己跑起来,他的掌心就有一股令自己消散疲惫的神力,仿佛他的到来立即令董墨有了继续坚持的勇气。
这种感觉很神奇,董墨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一路跑过终点,就在她跃过终点的顷刻间,她意识性的转身抱住了男人:“温叔!”
于是,还在沉睡中的温行远就被她叫醒了。身体一抽间,董墨也从梦境中醒了过来,她惺忪了眼睛,望了望窗外鱼肚白的天空,又将视线转移到被自己死命抱在怀里的温行远,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松开他。
“呃,把你吵醒了。”
“看来是梦到我了。”温行远低低的笑了一声,方才董墨那一声开心的呼唤,让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是做了梦,而且估计还是美梦。
“没…”董墨窘迫的摇摇头否认道,脑海中还迅速的想要回想起之前梦境里的场景,可是无奈经过她清醒的这几分钟,那些梦境就如碎片一样拼凑不起来,她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温行远出现在了自己的梦里。
“狡辩。”
温行远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胸膛之上,凝视着她的双眼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你到底还是学不会说谎。”话刚说完,双唇就欺压了上去,吻了一会突然松开她问道:“董墨,我知道你心里对于爸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见温叔突然谈到这个话题,脸色微微一变,本来想摇头否认的,不过一对上温叔的眼神,心忽的就虚起来,没有做声。
温行远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说了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对不起。”这件事情,他心里始终是没有完全放下,毕竟,董砚的事情很早之前就有了预发状态,可是自己却没有及时去阻止,而是一直抱着等待的态度想在适当的时机再去帮忙。却不料,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董墨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心里,对于董砚的死肯定会有不甘,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因为别人的原因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最重要的是她身为警察却无能为力,凶手还没有受到任何的谴责就突然自殉。
“温叔,你没有错的。”温行远的歉意她是不会接受的,她感激他都来不及。在她的心里,温行远便是上天留给她的最好礼物。
于是她主动上前,搂住他吻过他的侧脸,移动到他的脖颈处,舌尖的触感一次次的搅乱他的心思,原本还想好好谈一谈的,眼下的情况好像不如他所预料那样。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董墨的抵抗。
他一个翻身就把董墨压在了身下,颀长的身躯忽的压上来,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腰,一手抚住她的后脑勺,凝视着她那琥珀色的棕眸声音低哑的说道:“董墨,我们要个孩子吧。”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结局了。
突然心里空了一片,想起这篇刚刚起构思到第一次认真的写了完整的大纲到为了查资料整夜的逛论坛和网页。
虽然会有很多的不如意的地方,不过我还是依旧有成就感。^_^
感觉结尾的话会有很多自己想说的,
不过这正要说出口,却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总之,非常非常感谢能够追文过来的童鞋,这些动力是自己写文时非常宝贵的动力。
俺也会努力的将下本还有下下本写好,嘿嘿,总之不会坑了!
70
小草刚出生的时候,温行远刚出警没来得及通知。恰逢那天出警的案子就是关于一个孕妇被强制引产后被人抛尸在荒野,见到孕妇被剖开的肚子,他心里堵的极为难受。很难得的在第一时间离开现场站在附近的公路上抽了一根烟。
他没有烟瘾,只是遇到心里尤其堵尤其难受的时候才会偶尔抽一根缓解一下,他刚刚看到那个被强制引产的孕妇,就会不由自主的联想起正在家待产的董墨。
等收队回来,局里就有人匆匆的跑到温行远面前大吼着:“温队,你手机咋不开机呢?!刚刚董墨生了。”
“生了?”
小草是小名,出生时重量是3千克,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多星期,原因是董墨坐车去市里买东西的时候遇到急刹车,肚子撞上了前座,引起羊水破裂被紧急送往医院。所幸的是母女两人都平安无事。
董墨坐月子那几天,宋宁帮忙让自己一个很靠谱的保姆过来当月嫂照顾董墨的起居。宋宁已经好几年没有露面在A市了,不过会隔三差五的向董墨打电话,两人的话不多,有时宋宁的语气一如往常在队里那样对待董墨有些尖锐,不过董墨心里都清楚,那很正常,也没有往心里去。其实宋宁对待自己已经很好了,她也从外得知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心里也知道宋宁可能对那天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不能放下,所以才几番的这样关心自己。
她觉得宋宁心眼不坏,也很乐意平时与她电话沟通沟通。况且,她让过来的那个月嫂手脚麻利的不行,简直所有的事情都包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无需温行远多操心,只要一心的放在工作上就成。
董墨坐月子的那一个月里,温行远由于那一桩孕妇的案子很少有时间能够陪在家里的,所以当案子一结,他说什么也得朝上级告个假,而且还一次性的将自己好几个月的假期都告上。马局长瞅着他家里的情况,都理解他火烧火燎的心态,于是告假的事情三两下就解决了。假期一定,他立马就赶到了家里。
月嫂在前几天就离开了家,只剩下董墨一个人抱着小草在厨房里熬大骨汤。见到温行远这么急急忙忙的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连忙放下手中的汤勺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温行远换好鞋子,快速的走到她的身边拿过她的汤勺帮忙熬起汤来,凑过脸在小草的脸上轻轻一吻,而后又含住董墨的双唇笑了笑说:“我告假了。”
他想象中的假期应该是每天清晨起床就会看到自己的娇妻和女儿,然后全家一起在绿草丛中的院子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这么其乐融融幸福美满的画面可是他期盼多久的,一想到现在马上就能够享受,他心里雀跃的年轻了好几岁。
但是,事实与他的想象相隔甚远。
他迷糊当中被小草的哭声哭醒,意识还没有完全的醒悟,便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掀开了被子。小草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管是董墨给她喂奶还是唱歌哄她睡觉,总之她就是不想睡,也不知道哪里一时不如意哭声中又包含着小孩尖锐的嗓音。
他脑袋晕晕沉沉,被小草哭的心烦意乱,刚偏过头一看,这才凌晨三点多一点。他不得不从床上起来帮助董墨一起哄这丫头睡觉。但后来他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还是没能够让她安静下来,温行远只好套上衣服抱着小草离开了房间,在客厅里转悠了好久,才把小丫头哄着睡着。
睡眠不足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以前都是因为案子在身,所以精神上也没有觉得很疲惫。但是这次却不同,这次的睡眠不足在他看起来就跟几天没有睡觉一样,沙发也是床,屁股一挨着,眼皮就开始慢慢的阖上。
此刻董墨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他抱着小草在沙发上,才不到几分钟,他的意识就陷入了睡眠。直到被小草的哭声才惊醒,一动身子,双眼就惊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套了纸尿片,为什么还会这样?!
他有些惊恐的盯着自己手上小草的排泄物,额头青筋突起,咬了咬牙回过头起身抱起小草就往卫生间里赶,路过厨房的时候顺道喊了董墨:“董墨,姑娘拉在我身上了。”边跑脑子里还边想着,这丫头是粪桶吗?怎么这么多?
正是由于小草同学哭声的威力太大,只有董墨才能哄得住,于是他自然而然的就接下了洗衣服做家务的活。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的假期结束,一归队,他就毫不犹豫的去了家政中心选了一个靠谱的保姆。
小草一岁多的时候,就不再这么闹了。开始咿咿呀呀的学说话,那时董墨也已经归队,但是由于小孩还太小,所以在队里接的都是不重的活,也没有去过一线,更多的时间还是留在家里陪女儿。温行远即使在任务重的时候他也是尽量的赶回家,随着小草一点一点的长大,他打心眼儿里爱死这女儿了。
但是,也有他非常闹心的事情。那就是小草终于学会说话了,这本来是非常值得他高兴的事情,为什么会闹心呢?
原因只有一个,小草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大爷!
那天是董墨的生日,理所应当的家里来了人。来的人不多,也就是平日里走得近的那几个。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尤文居然来了,而来还带着隔壁房子的合同来的。
“你买了隔壁的房?”尤文买房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她依旧感到震惊。不知道他买那么多套房子做什么,也没有住人。
“我钱多的没地花,买来给你家的小野草当嫁妆。”他一手抱过小草,调侃的说道。而后又将脸蹭过去对着小草说道:“快叫大爷,快叫大爷!”
大家都很无语的看着这老爷们,这时候温行远从厨房洗完菜,走到董墨面前招呼她进去。见到尤文这欠抽的大爷样,嗤笑了一声,摸了摸小草的脑袋:“这都还没学会说话呢,都说小孩子第一句话一般都是妈妈。”
尤文自动无视他的话,得瑟的摇着小草继续说着:“小野草,你叫大爷的话那隔壁的房就归你了,哈哈…大爷大爷,跟我学…”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尤文这不正经的人开的不正经的玩笑罢了,但是,小草突然奶声奶气的开口:“大爷。”让听到的人震惊了好一会。
“她刚说什么了?”
“应该是说话了吧。”
“大爷?真的是大爷?!”
“不是吧,肯定听错了好吧!”乌杭也不敢置信的盯着小草说道,应该是大家的错觉错觉。但是他们的自我催眠还没有过去,小草紧接的又摇晃着自己的小手说了一声:“大爷。”
“这…没错了吧?”
“她真叫了?”尤文也是一脸愕然,这小丫头这么居然这么长眼?一听到自己要送房子给她,爸妈都不喊了,真喊大爷了?
温行远很闹心,大家都很闹心。
所以,每次小草张口大爷的时候,温行远立马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纠正:“叫爸爸,叫爸爸…”然后他就在这几个字当中无限的循环…
71
温行远很遗憾,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他总想能够有多一点的时间来陪小草,但是事实总会让他身不由己的卷到忙碌当中。董墨虽然没有温行远这么忙,不过在一定程度上比其他的母亲都要少陪孩子一点。所以,造成了一个异常难以挽救的结果。
小草最粘的人,不是温行远也不是董墨,而是搬进了隔壁房子整天看似最悠闲的尤文。他美名曰自己是个免费的怪叔叔玩具,在计划着一个萝莉养成的大阴谋。
他在赚够了本之后果断的从公司董事的位置退居二线,现在在家主要的活就是炒房,然后吃着公司对他来说不多的分红,以及拽着那笔巨额的财产留足于各个景点当中。趁着董墨两口子忙碌的机会,他顺势“拐走”了他们的掌上明珠,将其纳于掌中。
小草比起她母亲,机灵多的不止一点两点,小小年纪却时常语出惊人,在刚放到幼儿园的时候温行远就三番五次的接到老师的电话,后来恐怕老师也腻烦了,直接就撂下话:“温先生,你的孩子我的确无能为力了,还是需要你们做家长的多管管。”
老师很无奈,因为这姑娘在大家听话吃早餐的时候她罢餐,在大家乖乖午睡的时候她罢睡,在大家上手工课的时候她罢课。
“小草,你这样做老师会很不高兴的,你要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听老师的话,认真的学习。”
“叔叔说,我有权利掌控自己的情绪,想高兴就要笑,不想高兴就要反抗。”
她奶声奶气的睁着大眼笃定的盯着老师,将尤文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口。在五岁多的小草眼里,她只看到尤叔叔的存在,只认为他的话才是小草应该听的。虽然很多她都不懂什么意思,但是她只凭自己的感觉去做事。
“小草!你要是再反抗老师再不听老师的话你爸爸真不要你了!”董墨看着女儿也着实很无奈,将她拉到身边非常严肃的跟她说道,完了还用眼神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脸色紧绷的温行远。
“没关系,小草还有叔叔。”
董墨一愣,这才发现在女儿的心里,尤文的地位竟然已经超过了温行远,于是她立马捂住女儿的嘴巴小心的将她拽到一边教训道:“爸爸始终是你爸爸,叔叔对你再好也只能是你叔叔,以后要是再这么说,小心你爸爸真不要你了。”
小草看到妈妈严肃的脸,她以为妈妈认为爸爸不要自己后自己会很伤心,她不愿意让妈妈难过,于是推开董墨的双手安慰的再一次说道:“妈妈,我没关系的,爸爸不要小草了小草还会有尤叔叔,如果爸爸不喜欢妈妈的话妈妈可以和小草一起去尤叔叔那里。”
温行远怒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有觉得心里这么堵过,眉头一皱,忽的从沙发上起身,董墨见状,以为他要教训小草,连忙解释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草见到爸爸强大的气场,也很难得的升起一丝害怕,小心翼翼的抓着妈妈的衣袖躲到她的身后。
只见温行远一把搂过董墨的腰,极为勉强的在小草面前扯起一个笑容,善意的说了一声:“爸爸怎么会不喜欢妈妈呢?爸爸怎么会不要小草呢?”
“爸爸因为工作忙不能经常陪小草,小草是不是很难过?”温行远蹲□子,视线与小草齐平,极力忍住内心的汹涌,非常和善的问道。
小草看着怒气渐渐消失的爸爸,也不害怕了,看了看董墨之后又摇摇头:“小草不难过。”
他咬牙。
“爸爸答应小草,以后多陪你好不好?”
“没关系,尤叔叔会陪我玩。”
他继续咬牙。
“小草难道不喜欢爸爸吗?”
“喜欢。”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女儿终究是女儿,血浓于水的亲情岂能是他人所能轻易断的。
“不过比尤叔叔少一点。”
温行远愣住,他不能再忍了,坚决不能再忍了。董墨见势不妙,立马拉住他的胳膊:“你和小孩子计较做什么,以后我们尽量在她身边就行了。”
“不行,我必须得和尤文谈一谈。”
“温叔!”
“不要拦我,再不谈你女儿就不叫我爸爸了。”
“温行远!”
“…”
最终,他要去找尤文的事情还是被董墨拦下来了。小孩子就这样,谁对她好,谁和她相处的
时间多,她的心自然就向着谁,等她以后长大懂事了,就能够理解爸爸为什么经常不能在她身边的原因了。不过经过这件事之后,温行远在队里的时间明显的开始减少,甚至有的时候会去接小草回家。只要不是大案的话,他会坚持每天送小草到学校为止。
正是由于她的醒悟,小草不能每天见到尤叔叔了,有好几次她偷偷的从家里跑到隔壁的房子,但尤叔叔却不在家,她以为尤叔叔不要她了,哭闹了好几天才消停下来。
那天尤文一回家,第一件事就去了温家的房子。小草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心里暗爽自己的魅力果然不是一般的大。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温行远难得一次下午在家里的,此时他正背对着自己在草坪上浇水,小草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无聊的望天。
他的到来小草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低头就看见了站在院子外面的尤叔叔。她刚想喊,但看见爸爸在那里,于是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的从凳子上爬下来一摇一晃的径直跑出院子。
尤文在小家伙跑来的一瞬间将她抱起来躲在墙壁外面:“快跟我去躲避敌人!”于是抱着小草就飞快的跑到了自己的家。
桌子上面摆了好几袋的女孩衣服。
“小草,以后如果有男人想要给你买名贵的衣服首饰,你理都不要理,他们都只不过是想要泡你而已,你来叔叔这,什么都给你准备着。”
“泡你是什么意思啊?”
“泡你…就是想玩你。”
“我长大之后就不是小孩,就不像玩具为什么要玩我?”
“…”
“尤叔叔,我爸爸好像不喜欢你。”小草喝着奶爬到尤文的床上躺在他的身边,看见他一手撑着下巴一脚搭在另一只脚上,自己也学着他的样子侧着身子面对着尤文。
温行远不生火才奇怪,当初他抢了董墨,现在自己抢了小草,这很公平不是吗?
当然,他心里的恶趣味自然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尤叔叔,爸爸经常问妈妈,为什么你还不结婚还不生宝宝呢?”
“如果我结婚生宝宝了肯定不会天天陪你了,你还要我结婚吗?”他刮了刮小不点的鼻子,心想是不是给她吃的太好了,最近有往胖子发展的趋势啊,结果很糟心呐。
小草一听到尤叔叔不会经常陪她了,急的连奶瓶都不要了,直接摇头:“那还是不要结婚了。”
晚上董墨替小草洗澡的时候小草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于是看了看浴室外面正在洗脸的温行远,大声的说道:“爸爸,以后不要再问尤叔叔为什么不结婚的问题了。”
温行远扭过头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尤叔叔答应我不会结婚的,你不要把尤叔叔从我身边抢走。”
呃…
“小孩子的话不要当真…温叔,你去哪?”董墨见到温行远脸色铁青,看见他放下毛巾之
后连忙追上去。
“你也知道尤文那性子,别跟他计较了,他视小草如己出,我们这么忙的时候多亏了他照顾小草,小草这么喜欢他也是正常,我们都要感谢他。”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是小草爸爸这个地位很快就要不保了啊。
“该感谢的话自然要说,但是该说的话我也不会再忍了。”
他这次是坚定了决心,一定要和尤文谈一谈才好。
“温叔…温叔,你冷静点,小草还看着呢。”
“温行远!”
“…”
后来,温行远找尤文谈话的事情又泡汤了。为了让女儿回心转意,他只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来,连挤牙膏的时间都挤了出来陪姑娘玩。
“爸爸,你坐着别动,谁动了就输了。”
十分钟过后,
“爸爸。别动!”
“小草,爸爸鼻子痒痒抓抓不行吗?”
“尤叔叔他屁股痒痒他都不会动的,一直到时间结束为止的!”
“行,那爸爸就不动。”
“爸爸,你吃。”尤叔叔给小草买的糖果还没有吃完,所以她把剩下的都端到了桌子上面,见到温行远坐在那里看书,于是递过去了一些。
“宝贝,爸爸不吃,你吃。”
他最近牙有些疼,本来就不想吃东西,尤其是甜腻腻的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爸爸,你吃吧,吃吧!”
“爸爸不喜欢吃甜食,小草你也少吃一些,对牙齿很不好的,你看你现在都快有虫牙了,你…”谁知他的说教还没有说完,小草就不乐意的说了起来。
“我递过去的糖尤叔叔都会吃的!”
“…好,爸爸吃。”
他想,现在的他还多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就是如何在与尤文的斗争中顺利赢回他在小草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任重而道远啊。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还会有夫妻的。
72
刚上高三的董墨,整天都泡在数不清的题海里,甚至连午饭有时候都顾不上吃。因为董砚工作的地方,在a市,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只是会偶尔回家将生活以及需要交代的地方跟她说清楚。所幸董墨很听话,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所以在生活上以及学习上都没有董砚需要担心的地方。
但是,生活总是会出一点意外,一直到现在,董墨都很感激在那个意外里救了自己的人。但是她可能没有想到,那个将已经晕厥的她送到医院里的,正是过来a市祭拜的温行远。
董墨有个习惯,就是在那个小的日历上将重要的日都会做上记号,比如联考之类的。那天恰逢联考成绩出来,高三的破天荒的放了半天假。董墨从办公室里拿回考卷的那一刻,心里有一点懵。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考出这么差的成绩。
很多人在学生期间最在乎的莫过于自己的考试成绩,尤其是像董墨这种有冲击目标一心向学的人来说,成绩好像就是支撑她学习的唯一动力。
她拿着试卷,反省了很久,也没有得出一个果。她考试前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学习,一样的做题,并没有落什么,但是为什么果就不如以前那样呢。
她的心里很堵,放学之后她心情恹恹的从学校出来,在花店里买了一束花之后坐上公交去往郊区那边的公墓。
今天是她在日历上记的一个特殊的日,是董砚曾经特地交代过的,每年这个时候,如果他没有赶回来,她就要代替董砚去公墓祭拜。她要祭拜的人,她不怎么了解,只是听董砚说是他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殊不知,那就是温行远的父母。
她捧了一束白色的菊花从花店出来,因为去往公墓的那趟公交路途遥远,加之又是大中午的,所以车上除了董墨和司机,就没了其他人。
这辆车的中途会路过火车站,在火车站停的时候有一大波的人上来。而当时的董墨一上车就挑了最后的靠窗位置坐,因为一门心思都在考卷上,对于什么人上车了一概不知。
温行远为了祭拜,特地向局里请了假,那天来应该与董砚一起出警,但是由于是特殊情况,也就准许他赶来这边。他火车之后就等着这一趟公交。当时他很自然的坐到了董墨的旁边。
第一眼,他也是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女孩就是董墨。因为当时距离他见董墨,已经有好几年的光景。董墨和一般的女孩一样,在初三和高中这一段时间里,瞬间就长开不少,与当年温行远见到她的模样已经出入很大了。
他只是用余光瞄到旁边双眼一直盯着试卷看的董墨,当他的目光放到试卷上的时候,突然就从女孩眼眶里掉来一滴眼泪打湿了卷,连同着那红色的分数都已经晕开。
董墨立马抬手擦掉眼泪,把试卷快速的收起来塞进了校服的口袋里。
随着公交越来越接近最后的站,车上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的差不多了,等到到了站台的时候,车上也就剩他们两个。
一路上,董墨都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个男人。但是温行远,却因为试卷上的那滴眼泪,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在见到她和自己一样是去公墓后,更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尾随在她的身后,想着或许她和自己一样,也是因为某个亲人的去世,来这边祭拜。甚至他在猜测,刚才公交车上她的难过,不仅仅是因为试卷上的分数,可能与他现在的一样有着莫名的沉重。
在走往墓碑处的同时,董墨忽然就感觉到自己左腹突然疼起来,以至于她到后面走台阶的时候每走一步感觉都跟被针扎一样。她咬着牙,不禁的弯□,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就连额头上也都是因为强忍而冒出的汗珠。
她紧紧的咬着牙,尽力的捂住腹部,但是事情的发展,却不受一点的掌控。到最后,她只感觉到自己受伤捧的那束花突然掉在地上,沿着台阶滚了去,她想要去捡起,无奈双腿都没有意识挪动。
她忍不住的难过的发出声音,坐在了阶梯上紧紧的弓着身。
温行远见到她不对劲,在看到那束花掉来之后连忙跑了上去,扶住她的胳膊就问:“同学,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他不敢轻易的动她,只是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一边扶住她的胳膊让她有个依靠不倒去,一边掏出兜里的手机拨打了急救话。
此时的董墨能够听到身边人说话的声音,也能听明白他问的意思,但是她就是无法开口说话,甚至,眼前的男人长什么样她都看不清,那时候的她,疼的脸苍白一片,额前的碎发也如同在水里浸了一遍湿透无比。眼前模糊一片,唯一的知觉就是从腹部那里传来源源不断的剧烈疼痛。
“再挺一挺,医院的车马上就到了。”温行远在看到她手捂住的地方,大致的猜测到了她疼痛的原因。一边替她拨开额前湿透的碎发,一手用衣袖将她脸上的汗水抹干净。见她疼痛难忍,索性一把就将她从地上抱起,跑了阶梯:“同学,你…同学,醒醒!同学…”
他抱着她跑阶梯,见到怀中的她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禁也心急起来…
等董墨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温行远已经不在了。她碰了碰替她换药的那个护士的手,问了一声:“姐姐,你知道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吗?他人呢?”
护士只是摇了摇头,之后不管他问医生还是其他的护士,都没有一个人见到那个男人的模样。而董墨到最后也只能当这件事情成为了她的一个遗憾。
而温行远再次的想起这件事情来,是他和董墨婚后不久一起来到这个公墓,两人到达这个台阶上纷纷都记起了当时候的事情。温行远盯着谈起这件事情一脸唏嘘的董墨,嘴角带着笑意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调侃的问道:“这么来说,如果当时那个男人出现了,你难道会以身相许吗?”
董墨轻拍了一他:“别胡说,我只是感到遗憾而已,连一句谢谢都没有来得及说。”
有些事情或许就是这样,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说没有遗憾的人生是不美的。
从公墓回来后的两人去了那个小餐馆吃了晚饭,董墨曾经很多次都问温行远,为什么每次在外面吃饭,都喜欢去那个小餐馆,虽然味道是好,但是吃多了难道就不会觉得腻吗?
温行远只是笑笑没有作回答,别人看起来可能会以为他纯粹是为了图方便,或者是懒得去其他的地方吃。但实际的原因,却是与董墨有关,以他这年纪来说,说出来可能会让人笑话,但是他心里却一直默默的记了许久。
那是,他第一次吻董墨的地方。
那天的那种心虚以及悸动,即使过了好几年,他都没有忘却掉。
所以,他才三番五次的来这边吃饭,每次想到那天,他心情都会很好。今天也不例外,两人从小餐馆里吃饱喝足后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他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钻进了卫生间里洗澡,而董墨以为他去了房,所以将东西都放好之后从房里拿好衣服,径直的推开了浴室的门。在这热气氤氲的小房间里,见到了正在花洒面冲洗的温行远,她惊吓的连忙回过身,直喊:“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说一边想要快速的离开这。
谁知道温行远一胳膊就拽住她的手。
董墨身体瞬间僵硬,虽然他们有时候也会很亲密,但是她还是没有能够习惯这么坦然的见他。尤其是在这种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所以当温行远的胳膊拉住她的时候,她脑有那么一会的空白。
他将董墨拉到花洒,双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不要见外。”
声音低沉黯哑,花洒的水流冲着董墨睁不开眼睛,她不知所措的任由温行远将自己推到墙角,当他那灼热的吻接触到自己的双唇后,她的意识才逐渐的清醒过来。
董墨被动的攀着他宽厚的肩膀,在回应他热情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如同燃烧起来。他右手托住她的后脑,试图更一步的深占进去。触到他灼热的肌肤,董墨忍不住蹙眉低吟。
身体如同被他唤醒一般,超乎自己想象的去迎接他,甚至主动的咬上他的脖颈,主动的在他身上点起燎原大火。
董墨身上不多的衣物被他三两就拨的一干二净,花洒的流水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隔开了她心中所有的羞意,一点点的被他带入属于他的世界。
他不急不躁,在两人享受到了一定的情潮后才骤然挺身,将她没忍住的惊呼声吞入自己的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