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杭仿佛是看穿了她心里所想:“没事的,你都可以等,我为什么不能等?”他说的是她对老袁的情,尤然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紧接着她的话说:“那么,我都可以放弃,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弃?”
乌杭微微蹙眉,有些哑然的看向尤然。尤然以为他已经无话可说,正要走的时候胳膊突然被乌杭拉住:“你是说你要放弃老袁?以后心里不再想着他,也不在念着他,打算自己以后好好过生活?”
他眼底的那份开心与激动让尤然一时想不明白,她以为她都这么说了这小子是被自己噎的没有话说,谁会想到他居然会表现的这么活跃。
显然,乌杭理解这句话的重点和尤然不在一个层面上,他所听见的重点就是知道尤然亲口说自己要放弃老袁,这…正是自己盼了好久的意思啊:“副队,放弃他也是对你自己好,你想的是对的,我会支持你的!”他傻笑着还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在尤然还没有把话说完的时候他就已经笑着跑开。看着他的背影,尤然不知道作何说法。只得微微叹了口气,把手放进衣兜里冥想了一会。
而此时队里也发生着让人理解不了事情,因为宋宁要辞职了。辞呈什么的都已经向上头交代完毕,也批准了下来。这事之前谁都不知道风声,岂料它像一个重磅炸弹一样在队里炸开。对于宋宁辞职的理由众说纷坛,但是最受大家认同还是一山不能容二虎,有了董墨这一功头在,宋宁那心高气傲的人自然是受不了,况且还之前还当着大伙的面输给了董墨好几次。尤然资历经验都比她们足,不存在竞争也是自然的,所以大家都把目光瞄准了董墨。就连董墨想的也是自己。
“宋宁,你没有必要辞职的,如果是我的原因,我…”
“我辞职是我自己的事,到底要我说多少遍?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你身上扣好吗?”宋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强忍着情绪解释,董墨站在一旁也一时无措。她把东西都塞进了纸箱,刚转身的时候温行远就拿着从马局长那要来的辞呈大步的走到屋子里,把辞呈往那一摔:“宋宁,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要不是碰到马局长,他这个时候恐怕都不会知道宋宁要辞职的这一件事情。
他认为他带了宋宁这么多年,眼看着她要努力上进的一点点成长,但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要放弃多年的努力,一纸辞呈都了结。
宋宁微微的红着眼眶,摇了摇头,把摔在桌面上的辞呈也一并的放入自己的纸箱。什么也没有解释的往外面走,温行远一把拉着她:“我要你给我一个理由!”他也是真生气了,声音大的让听到的人都不免一阵小小的颤抖。董墨连忙走到他的身边,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冷静一点。
宋宁把即将要涌出的眼泪强行的咽回肚子里,转过身再一次的解释道:“辞职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关于辞职的理由也是我自身不好说的原因,我只希望我能平静的离开我工作了多年的地方。师父,虽然我这样做确实对不起你多年的教导。但是,这已经是我对自己做出的最大让步,我不求你能理解,我只求你能让我安静离开。”这目前就是她唯一的愿望,安静的离开警队。
她宋宁面对不了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与他的爱人整日在自己面前,也面对不了因为自己的一时私念差点害死的董墨,也面对不了知道自己小心思但却没有一直戳破的尤然,更加面对不了明明厌恶这些无形的压力还要强行压制的自己。所以她要离开,眼不见为净,也好让自己摆脱掉时常困扰自己的问题,重新的活着。
“即使如此,我也要一个交代。”温行远绝不可能相信宋宁自己有什么大事要辞职,而且那件大事还是所谓说不出口的理由。有什么理由她说不出口的?她从来就不在乎什么地位权势,做人也一向坦诚大方,要是真出什么事也绝不会一个人憋在心里。他就觉得很奇怪,况且她这么多年在警队做的这么多的努力,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宋宁做的那些努力以及为那些成果所受到的压力和困苦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此时尤然也刚从那边回到警队,见到宋宁这样子,她心里明白了好几分。也不难猜出宋宁要辞职离队的缘由。她虽然不支持,但是也绝不反对。自从上次她的一时私念让董墨差点出意外后,她对宋宁的印象就一直好不到哪里去。宋宁对温行远长久以来的小心思她也是看在眼里,只不过是没有说破罢了。虽然她是大方聪明优点颇多,但是她自身所带的孤傲以及好胜,尤然始终都不怎么待见。
每个人都会有与自己合得来合不来的人,就如董墨与宋宁。董墨缺点虽然有,但是比起宋宁来说,她更加的待见董墨的低调与谦和。所以见到她这样子,她也没有说出阻拦的话。或许,辞职现在对宋宁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知道,宋宁最过不了的,是自己的那道坎。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但是却做了坏心眼的事。看到董墨就会让她陷入自己的矛盾当中,所以只有离开,才能使她心里好受一点。
宋宁盯着尤然,知道尤然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也没有向她多说明什么,径直的提脚往前走去,全然不顾温行远的话。
“她是宋宁,难道她会甘心自己努力多年的成果一朝不见吗?她心里肯定有自己的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也清楚的很,你也不要逼她说出理由。”尤然拦住温行远这么说道,那些离开的理由,恐怕也是她最后在温行远面前保持的尊严。
温行远一时噎着,他对宋宁也是心有不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培养了那么久的人说不干就不干,心里自然是想不通。但是又不能逼着她说,虽然惋惜,但决定权还是在她自己手里,他也无权干涉过多。这么细细一想,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他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刚走几步,门口却突然出现了老袁的身影。尤然微微一惊,扭过头就快速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温行远听到董墨叫了一声袁大哥,这才回过头。
老袁和他站在局里的一颗老树下,他以为老袁今天看完枪决就会起身离开A市,回到家里去。还寻思着今天要不要给他一个电话,但是怕他的心情不平静,想着也就罢了。但是没有想到他自己找过来。
“我的事情也就过去了,倒也没有想不开。”老袁双手背在身后,这么说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温行远疑惑,是什么事情让老袁这么来一趟?
“对于这件事我也犹豫了很久,虽然他千叮万嘱不要我说,但是我考虑了很久,觉得你和董墨两人中必须要有一人知道才好。”老袁这么说,温行远隐隐才感觉到好像是与董砚有关,因为能将他和董墨绑在一起的人,就是董砚了。
“董队他…”说道这的时候老袁还是稍稍有一丝的犹豫,但是一想到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他还是选择了告诉他:“董队已经是晚期,生命预测不过三个月左右。之前心意的死让我缓不过神来,也是董队拿这个来劝慰我,有生命的人就应该好好活着。事已至此,我想你也要面对,在他最后的日子里,陪他好好走一程。”
温行远猛地一怔:“晚期?”心里仿佛突然被人拔了一根苗,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老袁,而后脑海中又立马的浮现出董砚的重重,难怪之前可以回到家里过年,难怪他老是要董墨放心放心,难怪他这次要出远门。等等,出远门…那个潜在的危险…
他突然联想到什么,来不及跟老袁打招呼,自己一个人跑到停车场开出自己的车就上了高速。一定不会是回老家那么简单,师父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只是他希望,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希望他还能来得及。
他紧握着方向盘满脸的紧张。
温队的突然离开让有些人摸不着头脑,董墨缠着老袁问了好久才套出温行远去了老家那边的话,于是她不管别人的劝解,连假都来不及请,就奔赴车站。一路上温叔的手机都没有人应答,她也是心焦如焚的在车上往那边赶。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温叔这么焦急的往那边去,但是她能唯一确定的就是,一定跟爸爸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和前天不在家没有及时说明。T.T
第62章
去到老家那边却没有找到他所想要的结果,老房子那里已经入住了其他的人,据屋主反映说这期间从来没有陌生的男人来这所房子找过他们。而且b市那么大,温行远所能想到的师父唯一的落脚点也就在这所老房子。
他从那所老房子出来后,又紧接着在房子的四周小区以及物业那边都做了了解,甚至不惜把手机里董墨曾经发给他董砚的照片给人家认,也没有人说最近见到过。董砚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让毫无头绪的温行远心里一时紧张了起来。
直到他毫无消息的准备离开这个小区往这边的警局走一趟的时候,在小区的门口遇见了正从出租车上面下来的董墨。董墨也在下车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温行远,立马奔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问道,“温叔,是不是我爸爸出事了,”
事到如今,温行远已经瞒不了什么了,见到董墨着急的模样,他心里也很不好过。只好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点点头:“我们先找到师父再说。”
他拉着董墨的手就要走,不料董墨站在原地不动,待他疑惑的扭过头的时候只见她微微皱了皱眉:“温叔,你和爸爸是不是一直在瞒着我什么?爸他没有在房子里吗?”
他的心突然一漏:“你家的房子早已经卖了出去,现在住着其他人,而且周围的人以及物业那边我都问过了,师父的确没有在这边,所以我准备去这边的警局一趟,董墨。”他一边解释一边按住董墨的肩膀,试图减缓她现在焦急的内心:“先不要想那么多,找到师父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至于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他不想让董墨知道,也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明白清楚。
而董墨听到房子已经卖出去的时候异常的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叔,心里头就如同被人猛地一抽,狠狠的疼了一下。她记得,当初离开这里去a市的时候董砚和她说的话,说这里永远都是他们的家,他们总会回来的。那为什么房子要卖出去?为什么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一毫一分?如果这里的房子卖了,为什么爸爸还说要回老家…一连串的疑问突然就朝她汹涌的奔过来,几乎就要淹没她,指节处也因为忐忑而被握的泛白一片。
她的身体微微的发着抖,一语不发的盯着老房子的那个方向,让人看不透她心中所想。但是她这忐忑焦急的模样看在他的眼里,让他不禁联想起之前董砚在医院里出事手术的时候,小姑娘也是如这般忐忑不安的站在手术室外面。
他拉过董墨的手,将她搂到自己怀里,安心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宽慰她:“没事的董墨,别想太多,我们一起去找他。”
董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怎样去描述,总感觉自己心里突然就空了一大块,好想知道爸的消息,也好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又好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总之疑问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甚至她都不敢想象他这样消失是不是该叫为失踪。
“温…温叔,爸爸之前没有联系你吗?为什么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呢?他走的那天晚上还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会在老家好好的,让我等他回来,他还说…”董墨越说到最后声音就变得越哽咽,这一切就像是她无法控制一般,温行远蹙着眉头打断她的话,抚住她的脖颈再一次的宽慰她:“会没事的,我们去找他。”
他心里何尝不急,尤其是一想到老袁说的董砚已经没有多长的生命,加上如今他莫名的失踪,他心里又没有底,想到就更痛心。但是他是温行远,是唯一一个可以挡在董墨面前的男人,无论此时发生什么,他都必须逼迫自己去冷静看待一切,包括生与死。
两人刚刚走到温行远的车子旁边,就听见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了过来:“董墨姐姐!”
董墨闻声看过去,见到不远处的小男孩向自己奔过来,手上还抱着一只鸽子。董墨忽的就想起之前她在这边住的日子,男孩名叫小真,之前一直是自己的邻居,他爸爸也爱好养鸽子,平常董砚不在家,董墨在队里实习的时候小真爸爸就会帮忙喂养董砚的鸽子。这下见到许久未见的小真,不免让她想起经常在天台喂鸽子的董砚,心中的酸楚一次次的往上泛。
小真见到董墨姐姐很高兴,之前他一直在问爸爸妈妈董墨姐姐什么时候才回来,他年纪还小,不明白什么事情,但是心里却一直记着董墨的好。平常董墨姐姐从队里实习回来后会帮他妈妈顺便将他从学校接到家,爸妈非常忙碌的时候也是她帮自己做饭吃,而且还会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帮忙买礼物。但是小真却看到董墨现在好像不是很高兴,于是伸出手把鸽子放进董墨的怀里:“董墨姐姐,你回来了我真高兴,你看,这只鸽子是我特殊的朋友。”
小孩子的想法很简单,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就会忍不住拿出来和亲近的人一起分享,小真也毫不例外,尤其是看到董墨心情不好,更加想让她和自己一样高兴起来。
这个时候小真的爸爸也从马路那边走了过来,见到董墨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董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你们以后都不回来了呢。”
你们?温行远突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特别的消息,连忙问道他:“是董砚也回来过吗?”
小真爸爸看到这个突然出声的男人愣了一下,而后又看了看董墨,如实的点点头:“你们不知道他回来过啊?前几天也是在这条道上碰见他,和他一起喝了杯就完事了。”
董墨见到小真爸爸见过董砚,心里一下子就跟通了一条光明道一样,急切的问道他:“爸爸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话?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他手机关机,我找不到他,还有…”
“董墨,不要着急。”温行远抬手放到她的胳膊上让她平静下来,而后又将董砚消失的大概跟小真爸爸仔细的说了一遍。小真爸爸也是一头雾水,因为他不知道董砚现在居然失踪了,他也毫不怠慢的仔仔细细的将那天晚上的事情想了一遍说道:“他也没说什么话,他就说什么要我好好培养小真,还有酒不宜多喝什么的,大部分的时间我两都在喝,我也没问什么,我和他喝到九点多一点就回去了,他只说他在附近找了个房子住下。”他一边回忆一边说。
一时之间董墨和温行远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要知道董砚回老家的目的,还有他此时的行踪。小真见到董墨姐姐心情还是没有变好的样子,于是指着鸽子说道:“董墨姐姐,我告诉你,这只鸽子为什么是我特殊的朋友好不好,因为它不是我们家的鸽子,但是它每天都会飞到我们家吃东西。而且我爸爸还说它是血鸽,因为它的脚每次都会像沾着血一样,奇怪吧。”小真仰起天真的脸看着董墨说道,见到后面的温行远表情有微微的变化,连忙踮脚指着鸽子的脚朝温行远说道:“叔叔你看,我说的不假吧。”
温行远从董墨的身后站出来走到小真的身边,蹲□子视线与小真齐平,目光落在了那只鸽子的脚上,他看了一眼小真:“能不能让叔叔看下?”
小真爸爸拍了拍小真的头:“董墨姐姐还有事呢,别吵着。”
小真撇嘴看了一眼他爸爸,然后很高兴的朝温行远递过手里的鸽子。温行远看着自己指尖上沾的红色液体,若有所思。小真爸爸笑着说道:“这鸽子脚上指不定是在哪个屠宰场沾染的,你们去忙吧,小真我们走。”小真爸爸见到他们是来找董砚的,也未敢多加耽误他们的时间,拉着小真就要走。
“等等。”温行远突然叫住小真爸爸:“你们是否知道这只鸽子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他问了问小真爸爸,只见他想了一会,指着那头的方向:“都好几天了,像是从那边过来的,记得那边都是些老家属区,鸽子多的是呢。”
他心中所持有的猜想是现下最坏的情况,他也很希望他这次猜想会出现错误。
不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接连好几辆车都路经这边,直到车上突然有人唤了她一声,董墨这才回过神来。
“董墨!”
她闻声回头,见到那辆警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从里面下来一个女人后,又开走了。那女人走近她:“怎么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此人正是之前一直带着董墨实习的师父——郝队。
郝队走近董墨,瞄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只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熟,后来转头一想,才想起温行远来,连忙打了招呼:“温大队,你好。”
温行远礼貌性的回了个笑容,见到女人所穿的制服,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也正好省去了去警局的这趟路,索性就将董砚消失的事情率先说了出来。期间郝队一直皱着眉头,待温行远说完后才把视线放到董墨身上:“董墨,你也别太担心,要是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要么这样吧。”她突然抬手看了看腕表:“那边有桩案子需要我去处理下,我完事之后再联系你们。”郝队一边说一边指着要处理案子的地方。
温行远的视线顺着她的手看向那边,眉头突然一蹙,心里有了别样的想法。点了点头后才让郝队离开,目送着她去的方向,和小真他们告别之后才扶着董墨上了自己的车。
他将董墨送到了警局旁边的一个餐厅:“董墨,要不我们两个先分头行动。你之前在这边的警局实习过,你先去警局和你之前的同事打声招呼问问看,我去我这边认识的人调查下旅店的记录。”他这么说,董墨毫不犹豫的同意下来,并且表示马上就要去警局一趟。而温行远也没有拦着,直到确定她是进了局里之后,自己才开着车立马调转方向往来时的路走去。
在他要证实他想法的同时还要确保董墨的不在场,因为如果万一发生了他所料想的事情,也一定要让董墨有个缓冲的时间。
事发的现场第一时间被来的警员封锁住。
这是一居民报的案,郝队来到现场的时候那名报案人紧紧的捂住自己的鼻子朝郝队跑过来:“这位警官,我就是报案人。”
郝队看了她一眼,示意旁边的同事把她带到干净的地方进行询问,而自己接过别人递过来的毛巾捂住口鼻,进入了那扇已经封锁的门里。现场已经有几名调查人员在采样,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出现什么斗殴的痕迹,一切都平常的很,家具什么的虽然都有些陈旧,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整间屋子整洁的很。她蹙着眉头蹲□子,看着死者面部朝下的趴在地上,左侧有一大滩血迹,左手手腕上能够明显的看出来一道割腕的口子。
一同事靠着她的身边蹲下来说道:“郝队,搜遍了屋子也没有看到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据下面的房东反映,死者也是刚来不久租的房子。”
“现场都已经固定了吗?”郝队一边盯着死者一边问道,随后对面的几名拍照的同事点了点头,得到应允后郝队用戴上手套的手撑起死者的脖颈,偏头一看,见到死者面部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手猛地一缩。
正在这时候温行远也进来,因为随身携带着警员证,和外面的警方沟通了后被允许进来。郝队立马看向突然过来的温行远,下意识的往后瞅了一眼紧张的问道:“董墨来了吗?”
见到她这样子,温行远就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微微摇摇头后向她靠近。目光死死的定在死者身上,嘴唇也是微微颤抖着,此时他的手都像是被人牢牢的拽住一番,硬是伸不出去触碰死者的遗体。
当董砚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心猛地一怔,脑子霎时间空白,记忆里多年前自己父母惨白的尸体就突然的再次出现在了脑海里,好像眼前瞬间就黑暗下来,就连手脚都是冰凉一片。他微微张着嘴,有些不敢置信的扭过头看向郝队:“这…是董砚?对吗?”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是误解,宁愿他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再一次的让他觉得这么无力,明明可以挽回的,但是为什么还是要出现这样的情况!见到郝队不出声,他双目瞪时猩红一片,冲着其他的刑警大问:“这是董砚对吗?!”
第63章
乌杭一路尾随着副队到达医院,躲在拐角处看着正站在病房门口的尤然。只见此时的她紧咬下唇,眼睛透过门上的那扇小玻璃看向病房内,目光里流露着别样的情绪。乌杭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犹豫踟蹰了很久,直到尤然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下定决心,在心里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果断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的尤然立马回过头,见到是乌杭的时候不禁心下一惊,微微蹙眉问道,“你怎么来了,”乌杭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径直的拉过她的手就猛地推开病房的门。
这突然的动静让在闭目养神的尤文微微的睁开眼睛,而后又侧过身看向门口的两人。见到尤然的时候虽然也是震惊,但是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眼神扫了他们两个两眼,两手撑着床沿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
乌杭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心里就一个念头,就是不能看到尤然再这么自吞自咽下去了。明明心里那么关心,还要深深埋在心里不说出来。明明可以明里改善关系,但是却又常常口是心非。
“副队,我不管你以后会记恨我也好,埋怨我也罢,我今天还是要说出来。”
尤然想要挣脱开乌杭的手,却发现此刻这个小中队力气无比的大,眼神里还蕴含着无法动摇的坚定。尤文看到这两人的样子,不禁挑了一丝兴趣,挑着眉双手抱胸的期待着乌杭将要说的话。
尤然似乎明白乌杭要说什么,从他的眼神来猜测,莫不是要把自己所谓对尤文的关心说出去?这样的话尤文只会当做笑话一般来看!
“乌杭!你说什么?”尤然也心生怒意,偏过头冲着乌杭吼道,试图要切断他即将要说的话语。她不允许别人看穿她的心思,更不允许别人说破她那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心思。
乌杭虽然有些不忍,但是他不能再看着尤然一个人这么下去,她的身边那么多年没有亲情可言,眼下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就解决的烦恼他不会让机会再错失。
“如果你们两个是来我这里上演情侣吵架的戏码我尤文很不乐意。”尤文瞥了乌杭一眼,冷冷的说道:“虽然我很好奇能令尤然这铁人记恨你的事情,但是现在我突然不想听了。你们两走吧,我这伤呢,还需要静养。”
看着尤文眼底的不羁与不屑,乌杭心生怒意,把尤然强行的按到一边,走到最靠近他病床的地方:“尤然一直以来对你的关心只增不减,你不要狼心狗肺的装作和她陌生人的样子!”
“关心?”尤文嘴里哼出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盯着尤文嗤嗤的笑了几声:“还是收起那些所谓的关心好,尤然,你不一向认为自己很能干很清高的吗?怎么?现在我发了,重铸了尤家的事业,你积累了那么多年的怨气终于爆发了,要和我来争夺尤家的股份?”
“混蛋!”乌杭见不得别人这么嘲讽尤然,尤其是眼前这个自诩清高,狼心狗肺的男人。只见他一把揪起尤文的病服吼道:“你好意思吗?你难道不知道尤然为了你把你爸给她的房子都卖了替你打通之前的人脉?为了你不惜利用她仅有的一点空余时间去帮助你说服房东给你房子住?要不然你以为就以你爸给你的那些能让你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能站在你爸以前的位置?要不是尤然,你那些所谓的合同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到手?”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不吐不快。在过去的日子里,在警局这么忙的时候,她一边要遭受着自己对徐心意的愧疚折磨,一边还要为他弟弟去跑腿当说客。她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案子和尤文的身上。他亲眼见到她为了尤文是怎样利用自己仅存的时间与精力低身下气的说她以前最痛恨的话,做她眼前多痛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