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京皇宫里也是这般没规矩,要不你和燕皇说一下,商量个对策,看怎么惩治我!”二白回头抿嘴一笑。
和燕皇商量?
萧薄元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公主衣服洗的可还开心?”萧薄元坐在椅子上,自顾倒了茶,换了副语气,淡声笑道。
“还行吧!”二白敷衍应了一声,给果子将血泡都已经挑破,清理干净,慢慢缠上白布。
“公主觉得金域和上京哪个更好?”
“一块金子,一块铜,太子觉得哪个更好?”二白挑眉问。
萧薄元,“…”
男人脸上有些难堪,不知为何却未发怒,端了茶不紧不慢的喝,然后没话找话,
“公主用过晚膳了吗?”
“没有!”
“正好,本太子也没有,那就一起用吧!”
说完吩咐下人在寒影院摆膳。
寒影院是在太子府东北角,极其偏僻,多年没人住,年久失修,桌椅破旧,萧薄元也不嫌弃,坦然的坐在椅子上。
有太子殿下在,自然不一样了,满满的一桌子美味佳肴,五色羊肉、抓炒牛骨、乳酒燕窝…大多是肉食,色香味俱全。
二白招呼果子一起坐下,也不客气,大快朵颐。
也没有狼吞虎咽,甚至吃的很优雅,但看着觉就得吃的很香甜。
萧薄元本来不饿,看着二白突然就觉得饿了,甚至比平时多添了一碗饭。
“只要公主肯做太子妃,日日可享受这样的美味!”萧薄元又开始诱哄。
“我家小姐就算没做公主之前,也是一顿饭十八个菜!”果子嘀咕道。
萧薄元,“…。”
吃完了饭,萧薄元又喝了两盏茶,磨蹭了一会,见二白不断的打哈欠,才起身离开。
二白也不知道这位太子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兴师问罪?
也没说什么,反而请她们吃了一顿饭。
或者这叫打一杆子给一块糖,软硬兼施。
二白关上门,回房睡觉,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果子,“你家小姐什么时候一个人吃过十八道菜?”
果子冷哼一声,“没吃过也要说,让他得意!我还想说一百八十道呢,怕他问我一百八十道都有什么,我答不上来,才没说!”
二白目瞪口呆,“幸好你没说!”
那边柳文珠还一直等着,说是替她去出气的,竟然一个多时辰还没回来,派人去看了看,说门外又侍卫守着,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正心中焦急,下丫鬟进来回禀,“太子殿下刚才进了院子,正看到陈夫人对着镜子梳妆,然后脚步一拐,往陈夫人屋子里去了。”
陈允如?
柳文珠暗暗咬牙,刚来太子府,就开始和她争男人了!
“去,告诉太子殿下,本夫人有事和他说!”柳文珠冷声道。
小丫鬟应声出去,很快又回来,道,“对面的下人说,太子殿下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柳文珠脸色顿时一白,抬手将桌子上的茶盏扔了出去。
双目阴毒,怒骂道,“贱人!”
下人齐齐跪下去,“夫人息怒!”
柳文珠愤愤坐在椅子上,锦二白那边不知道怎么样,现在萧薄元回来一句话不说又去了陈允如房里,而且本来是要来她这里的,竟然中途被她勾引了去。
心中又气又恨,一团怒火撒不出来,憋的她胸口快要炸开。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色寂静,隐隐似是听到男人的粗喘声传来,心中更加气闷,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快天亮才睡着。
次日天刚亮,柳文珠便去了寒影院,路过陈允如的屋子时,见窗子还闭着,一点声音也没有,明显昨晚折腾的累了,现在还没起床。
恨恨的瞥了一眼,快步出了院子。
二白和果子正吃早饭,就听咣的一声,门被踹开,柳文珠一脸戾气的走了进来。
“呦,公主真是好本事,昨天惹了那么大的乱子,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果子刚要说话,手被二白按住,“吃饭比较重要,不要被不相干的人倒了胃口!”
“是,小姐!”果子笑了一声,继续吃饭。
柳文珠脸色一冷,“公主何时都这么伶牙俐齿!不过什么时辰了还吃饭,下人天不亮就起来做工了,公主也赶紧去吧!”
二白拍了拍手,“八夫人前面带路!”
柳文珠咬牙轻哼,转身带着果子和二白往外走。
还是厨房后院的舂米房,柳文珠挑着眼睛,曾经如幽兰淡雅的面孔此时变的越发刻薄,
“公主也不必去洗衣服了,今天就和你的丫鬟一起舂米吧,本夫人说的是三日将这二十袋米米舂完,昨天只舂了两袋,所以本夫人特赦,让你帮你的丫鬟一起舂。”
她不信,舂米这种苦力活,锦二白还能耍什么花样。
胖大婶跑过来,狠狠的瞪着二白,“夫人请放心,奴婢一定会看着她们的,不让她们有一点功夫偷懒耍滑!”
柳文珠得意的扫了二白一眼,转身出了厨院。
果子皱眉道,“小姐,你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
“别废话,赶紧去干活!”胖大婶猛的喝了一声。
二白抬眼扫过来,
那眼神不声不响,不如何的冷厉,却看的女人浑身一颤,讷声道,“这是夫人交代的,你们赶紧去!”
果子瞪了她一眼,拉着二白往后院里走。
“小姐你歇着,什么都不用干,我自己来!”果子将谷米倒进去石缸中,拿了棒槌开始用力的捣舂。
二白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棒槌,“你手上有伤,我来做!”
“不行,小姐你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嘘!”二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看前面忙活的下人,低声道,“我舂的话,他们没人敢指使我,快慢也无所谓,你不要管,我自有分寸。”
“哦!”果子点了点头,知道二白其实是心疼她,心里一阵酸楚,低下头,帮着二白往石缸里稻米。
柳文珠回了院子,叫了一个小丫鬟过来问道,“殿下走了吗?”
“回夫人,殿下走了一会儿了!”
柳文珠点了点头,抬步往陈允如房里走去。
屋子里昏暗,一股男女同房后的暧昧气息,床帐垂着,女人还未起。
柳文珠目光阴冷,淡声吩咐道,“给本夫人端一盆水来,要外面缸里的水。”
外面有一鱼缸,里面养着几尾红鲤,种着几朵荷花。
如今虽已经四月末,北楚天气清寒,夜里还十分的冷,早晨缸里的水冰冷刺骨。
柳文珠接过水盆,让人掀开床帐,然后猛的将一盆水对着陈允如头上泼下去。
“啊!”
陈允如惊叫着醒来,全身湿透,脸色惨白,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砰”的一声,柳文珠将木盘往地上一扔,冷笑道,“这都日上三竿了,我帮姐姐醒醒盹!”
陈允如头上还滴着水,只穿着一件肚兜,冻的浑身瑟瑟,忙取了衣服披上从床上下来,“不知姐姐如何得罪了妹妹,让妹妹生这样大的气!”
“姐姐果真不知?”柳文珠斜着眼问道。
陈允如眸子一转,心下了然几分,忙道,“我也不知殿下为何昨晚过来,我本想劝殿下去妹妹房里,可殿下说妹妹已经睡了,不想打扰你休息,才不肯过去!”
“是吗?”柳文珠冷笑一声,走近陈允如,扬手向着她脸上甩去!
“啪!”的一声脆响,将整个屋子里的下人都吓了一跳。
陈允如捂着脸倏然抬头,“文珠为何打我?”
“我掏心掏肺的对姐姐,姐姐竟然也像外人一样对我扯谎,我告诉你,昨晚上,若不是你勾引殿下,他明明是要去我房里的,是不是以前每日被男人睡,现在一天没有男人也受不了了?”柳文珠语气恶毒。
陈允如双目通红,死死的看着她,半晌,终于还是低下头去,“妹妹误会了,昨晚我本来已经卸妆要睡了,我也不知道殿下为何会过来,若是妹妹不相信,就打死我吧!”
“少在这跟我装可怜!”柳文珠冷斥一声,“以后殿下进这个院子只能进我房里,下次再被我看到你勾引他,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哼了一声,一拂袖子,出了房门。
伺候陈允如的丫鬟见柳文珠走了,才敢上前拿着干布为女子擦拭头发,又拿了一件衣服来帮她穿上。
床上被子也都湿透了,两个下人抬出去晾晒。
陈允如坐在椅子上,面上一阵恍惚,还沾着水珠的眼睛一片冷寒,手掌缓缓握紧。
二白这里捣了不到半柱香的谷米,胖大婶就来了一趟,见二白没闲着着,也不敢上前去吆喝,冷哼一声走了。
只捣了半袋米,二白白嫩的手心就要起泡,坐在地上委屈的想哭。
她这是造什么虐了?
“小姐,你歇着,我来干!”果子接过棒槌使劲的往石缸里砸。
二白一咬牙,起身过去,抄过那木棒,然后隔着墙头扔了。
去她大爷的!
只听墙外传来,“哎呦”一声痛呼。
砸了人了,二白眉头一挑,忙过去,踩着米袋爬上墙头,小心往外张望。
后厨的墙外是一处花园,此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下人捂着头,怒声喊道,“谁、谁扔的?谁要害本管家?”
这太子府的官家都有被害妄想症吗?
二白噗嗤一笑,矮了矮身子,以免被发现。
那管家旁边还站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同铁蛋差不多高,正用弹弓打树上的鸟,打了几下,一个没打下来,喊道,“你给我闭嘴,你把我的鸟都吓跑了!”
那管家忙道,“是,是,皇孙殿下!”
二白眸子一转,抓了一把谷米放在口袋里,对着果子道,“你在这里等我,胖大婶要是过来,你就藏起来,藏在米袋后面!”
“哦!”果子点头。
二白翻身越过墙头,往对面花园里去了。

44 逃出东宫

“小少爷这是要打鸟吗?”二白轻步走过去,脆声笑道。
萧薄元的长子,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萧岐猛然转过头来,问道,“你是谁?”
“我啊,我只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二白弯唇一笑,桃花眼眯着,面容精致亲和,极是好看。
“你是府里的丫鬟,我怎么没见过你?”旁边管家疑惑的问道。
“我是新来的!”二白淡定的道。
“放肆,竟然不自称奴婢,你何时进府的?哪个院子的,谁带你进府的?”管家看二白穿着不像是丫鬟,连连质问了几句。
“别啰嗦!”萧岐喊了一声,将管家推到一边,稚气的脸仰头看着二白问道,“你会打鸟吗?”
“当然,我根本不用打,鸟自己就会过来!”
“真的?”萧岐立刻露出兴奋的表情,“你要是给本皇孙捉住一只鸟,我就赏你十两银子!”
“皇长孙殿下,你别听这丫头的!”
“听你的,你能给我抓着鸟吗?”
萧薄元的这个儿子还是比较乖巧的,平时用功读书,很少贪玩,就有一个喜好,就是喜欢鸟。
在自己的院子里,捉了各种的鸟养着,还嫌不够,经常带着下人来花园里打鸟。
“听我的,我帮你抓!”二白胸有成竹的道。
“好啊,那这么抓?”萧岐满脸好奇。
“待我准备点东西!”
二白指挥管家去拿了一个筛子,一根长绳子,一根木棍。
管家本不乐意去,见萧岐对他瞪眼,才不情愿的去准备。
所有东西都拿来后,二白把绳子拴在木棍上,然后用木棍将筛子半支起来,在筛子下面撒了一把谷米。
两人把绳子倒的远远的,藏在一颗树后等着。
萧岐看着新鲜,“这样就能抓到鸟吗?”
“嘘”二白对他做了一个手势,神秘的挑了挑眉。
这表情更增加了事情的趣味性,萧岐激动且期待的看着。
然而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见有鸟进去。
那管家不屑的冷哼,“这样能捉到鸟,我偏不信了!”
二白瞥他一眼,对着萧岐道,“做什么事,都讲究缘法,比如有的人天生八字就和捉鸟这事不合,殿下想想,是不是自从你带着身边的这位奴才,你就没捉到过鸟?”
萧岐一想,果然如此!
“怪不得本皇孙捉不到,原来都是因为你!”萧岐怒气冲冲看着他爹派给他的管家。
“长孙殿下,你可别听她胡说!”管家惶恐道。
“滚,离我远远的!”萧岐绷着小脸喝骂一声。
“长孙殿下,是殿下让奴才跟着您的!”
“再不滚,我就告诉母亲,让她罚你!”
“别、别,奴才这就走!”
管家比较怕大夫人,狠狠的瞪了二白一眼,才往林子外走。
说来也巧,他走了片刻,就有鸟进筛子底下吃谷米,而且还是两只,一只麻雀,一只喜鹊。
二白快速的一拉绳子,木棍被抽出来,筛子猛的扣在地上,将两只鸟,全部扣在了底下。
萧岐迅速的跑过去,看着筛子下的两只鸟乐的快蹦起来,看着二白眼中满是崇拜,“你太厉害了,我去和父王说,你不用干活了,你就给我捉鸟吧!”
二白问道,“你捉这么多鸟干什么啊?”
萧岐这时候已经把二白完全当了自己人,对着她招手道,“你跟我来!”
他带着二白一路进了大夫人的院子,后院还有一个小花园,里面搭着一花架,一走近,只听“叽叽喳喳”都是鸟叫。
花架下挂着数十个鸟笼子,黄雀、鹦鹉、画眉…。基本都是一些常见的鸟。
萧岐将刚捉的喜鹊也挂上去,得意的道,“本皇孙的鸟多不多?”
二白负手在花架下溜达了一圈,淡声道,“还行吧!”
“且,你难道见过更多的鸟?”一看二白淡定的模样,萧岐不高兴了。
“我没见过更多的鸟,但是我见过更好玩的鸟!”
“什么好玩的鸟?”萧岐一听果然来了兴致。
“一种会说话的鸟,当然不是简单的会说几个吉祥话,人家智商高着呢,认字读诗,和人斗嘴,基本都会!”二白一脸骄傲的道。
她也没大话,君烨家的那只高贵飞禽,的确有这本事。
萧岐瞪大了眼,“你吹牛吧!”
二白不屑的瞥他一眼,“你只是没见过而已!”
“那你在哪见过这样的鸟?”
“我们家住的胡同里,一个老先生样养的,可好玩了!”二白一副狼外婆哄孩子的语气。
萧岐越发的向往,“我也想见见这样的鸟,你带我去行不行?”
二白立刻摇头,“不行,我现在在府里做下人,不能随意出府的!”
“本皇孙带你出去啊!”
“那也不行,被人看到,我可是要挨打的!”
二白说着就往外走。
萧岐一想那会背诗会认字,还能和人斗嘴的鸟就觉的心痒难耐,忙追上去拉着二白的手臂摇晃,“好姐姐了,你就带我去吧,只要让我看到那只会说话的鸟,我就给你十两银子!”
“不去,给银子也不去!”二白声音坚决。
“五十两、一百两!”萧岐哀求的看着二白,“你只要带我去,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
二白面露犹豫,想了一下,“行吧,看在你这么心诚的份上,本姑娘带你去看看,但我几件事要交代,你必须记着!”
“嗯嗯,你说!”萧岐忙点头。
“第一条,我是不能出府的,我们要偷偷的出门。所以第二条你要记清楚了,明天巳时末你让下人,最好是你的心腹下人,赶着车在方才遇到我的墙下等着,不许告诉任何人,到时候我来找你,碰到侍卫问,你就说和你母亲出门办事!第三条,别忘了我的银子!”
这几日她观察过了,萧薄元每日早晨出门,午后才回来。
而且巳时到午时这段时间,胖大婶忙着在厨房里做饭,不会去找她们的麻烦。
所以这个时候出府,是最安全的!
萧岐点头,“行,我记着了,都按你说的办!”
“真乖!”二白捏了捏他的脸,“那我先回去了,记住我说的,明天不见不散!”
“你也别忘了啊!”萧岐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声。
“放心吧!”
二白回去后,远远的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胖大婶的喝骂和鞭子抽打的声音,她神情一凛,顺着树爬上墙头。
只见胖大婶手里拿着一马绳鞭子,嘴里骂骂咧咧,正围着果子抽打,果子围着石缸一边跑一边躲。
“住手!”二白清喝一声,气势凛冽。
胖大婶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二白,随即双手叉腰,骂道,“正好你来了,敢偷懒,看我不打死你们两个臭丫头!”
二白踩着谷米袋缓缓走下去,后背挺直,气质高贵,让胖大婶不由的后退一步,然后举着鞭子对着二白抽过去。
二白闪身躲过,将手里的谷米猛的向她脸上一扔,趁她躲避之际,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鞭子,看了果子一眼,然后狠狠的向着胖女人脸上抽去。
“哎呦,你敢打我!”胖大婶重重挨了一下,伸着手上墙想抢夺鞭子。
二白退后两步,对着女人连抽两下,抽的她不断的往后退,一下撞在石缸上,二白和果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弯腰,一人抬起一条腿,然后将女人仰面装进石缸里。
“哎呦,哎呦!”
胖大婶仰面窝在石缸里,不知是撞了脑袋还是撞了腰,连声惨叫,挣扎着想起来,然而她肥硕的身体正好卡在缸内,动都动不了,四肢朝上,屁股朝下,身体扭曲的窝在里面,看着都疼。
二白抬起半袋米,对着她兜头撒了下去。
“大、大胆、你们、咳咳咳咳”
几乎被谷米埋起来的女人被谷米中的灰尘一呛,顿时说不出话来。
二白冷声一笑,“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打人,因为你不知哪天就就会栽在别人的手上,还是留一点阴德比较好!”
“死丫头,快点拉我起来,否则我饶不了你!”女人仍旧嚣张的叫喊。
“还轮不到你饶我!”二白将鞭子扔进缸里,勾唇道,“去找柳文珠告状吧!”
说罢,拉着果子的手便往外走。
“来人啊、救命啊!”
出了后厨的门,还听到胖大婶的嘶喊,院子里有几个下人往那边张望,却没有一个人过去。
看来这女人平时在厨房里也是不得人心。
“小姐,你真厉害!”果子笑道。
二白摸了摸她脸上被抽的一道鞭痕,心疼的问道,“疼吗?”
那鞭痕一直从眼角下来,滑过耳根,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紫。
果子用手摸了一下,摇头笑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二白深吸了口气,明天就好了!
如果顺利的话!
这个萧岐的出现,简直是上天开眼!
二白暗暗想着明天的事,心中忍不住雀跃激动,终于,要逃出去了!
不知道胖大婶没去告状,还是柳文珠知道来了也不能把她怎样,反正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没人过来找她们麻烦。
柳文珠没来,到了吃饭的时候,萧薄元来了。
扫了一眼果子的脸,什么也没问,然后让下人摆膳。
“你不是专程过来吃饭的?”二白坐在椅子上,好笑的问道。
萧薄元点头,“就是来吃饭的!”
“本公主不知道,太子殿下竟然还有喜欢看着人眼色吃饭的爱好!”可能是因为明天就可以逃出去了,二白心里高兴,看萧薄元也顺眼了些,不冷不淡的笑了一声。
萧薄元知道她是嘲笑他,也不恼,只淡声问道,“听说你今天去舂米了?还把厨房的管事给打了?”
原来柳文珠果真还是去他那里告状了!
二白坦白的点头,“对,是我打的!”
萧薄元一拍桌子,“打的好,这才有太子妃和一府主母的气势!”
二白瞪着他,“…”
还是吃饭吧,智商频率不对,果然没办法交流。
依旧是满满的一桌子菜,甚至比昨天更丰盛,没有一个菜都没和昨晚重复的。
二白看着,突然想,北楚人银库里的银子,是不是都用在吃饭上了?
招呼果子坐下,除去中间人质和绑匪的身份,三个人这一顿饭还是吃的很愉快的。
饭后,萧薄元心满意足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喝完茶,没说什么起身离开。
出门之前,将一瓷瓶递给二白,“皇室秘药,对外伤很有效,不会留疤!”
二白看了一眼果子脸上的伤,接过来淡声道,“多谢了!”
萧薄元眸子微微一亮,心情似是很愉快,负手出了门。
“小姐,你说北楚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果子不解的问道。
让柳文珠折磨她们两个人,然后他来了再充好人,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如果只是为了逼迫二白嫁给他,那他也应该变本加厉的折磨她们才对?
二白看着手中的伤药,摇了摇头,管他如何想,反正明日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牵扯。
第二日,柳文珠没来,派了她的贴身丫鬟红儿带二白两人去后厨院子里舂米。
胖大婶站的远远的,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们,两只眼快要瞪出来。
二白和果子进了舂米的小院,红儿吩咐了几声便走了,之后也没有人再来管她们。
二白躺在米袋上闭目假寐,一直到巳时末,就听到有马车声由远及近的向她身后的墙根下跑来。
来了!
二白双眸倏然一睁,顺着米袋爬上墙头,看着驾车的是个随从,十五六岁的模样,应该是萧岐的书童。
萧岐让那书童将马车停在墙下,一抬眼就看到了二白,对着她招手,“下来啊!”
“嘘,等我一下!”
二白说着,返身自墙头上下来。
“小姐,你和谁说话呢?”果子仰着头,好奇的问道。
“等下我们就出府去,什么都不必问,出去再说!”二白极快的说了一句,然后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二白里面还穿着一层衣服,果子惊奇的看着,“小姐,你这是穿的谁的衣服啊?”
“大夫人的!”那天她洗衣服时留下来的,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走吧!”二白看了看远处正忙碌的众人,拉着果子上了墙头。
她先顺着树枝爬下去,然后接果子下来,迅速的上了马车。
关上车门,萧岐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穿着我母亲的衣服?”
“对啊,以防万一,若是府门那的侍卫不放行,我还可以装你娘!”二白一本正经的道。
萧岐,“…”
果子拉了拉二白的衣袖,低声问道,“小姐,这是谁啊?”
“别管,跟着我就是!”二白握着她的手。
萧岐吩咐书童赶车出门。
一路很顺利,看到是皇孙殿下的车架,没人敢问,也没人敢阻拦。
天气有些阴沉,雾气蒙蒙
很快就到了府门,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谁在车里?”守卫问道。
打开一点车门,萧岐探出头去,昂头道,“是本皇孙,母亲带我去拜访一位儒师,快点让开!”
守卫点头哈腰的道,“是,不过皇孙殿下出府可有刘管家的手牌?”
“要什么手牌要去和刘管家要,难道本皇孙在府里还不如一个管家?”萧岐绷着脸道。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前几日太子殿下吩咐过,这段时间不管谁出府,去刘管家那领手牌才放行!”
“大胆,竟敢拿我父王压本皇孙,我看你是不活了!”
守卫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皇孙殿下饶命,小人也是听命行事!”
此时车窗那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女子声音传出来,“怎么了,还不快点走,等下误了时辰,你父王会责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