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吻了多久,吻的唇舌都已经麻痹,南宫碧发觉不对,倏然睁眼,一转头便看到一丈外,苏九和萧冽站在最前面,后面是阿树和上百大梁军,都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们。
南宫碧霎时脸色通红,红的似能滴下血来。
噌的从胡大炮怀里跳了出来。
胡大炮身子一歪,扑通向着一边倒去。
苏九脸色微微一变,大步上前,一把将胡大炮扶起来,“大炮?”
胡大炮双眼紧闭,已经晕过去。
最后经萧冽诊断,胡大炮竟然是因为热吻的时候不会呼吸,导致缺氧陷入暂时的晕眩。
众人,“…”
南宫碧更是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撞墙而死!
片刻后,胡大炮醒来,看到苏九和阿树都在,揉了揉脑袋,“做梦还是真的?”
阿树哈哈一笑,拍在胡大炮肩膀上,“当然是真的!你没做梦,咱们在这破地方钻来钻去,总算遇到了!”
胡大炮长长吁了口气,猛然又想起什么,恍惚道,“大当家,我刚才、梦到了南宫小姐,你们看到她没有?”
“什么梦、”苏九道了一声,就觉腰上一痛,南宫碧藏在她身后用力的掐着她腰身,咬牙道,“苏九,你不许说!”
苏九闷笑出声,缓缓点头,“是梦,是梦!”
南宫碧跳出来,脸色涨红,不敢看胡大炮的眼睛,目光左右闪躲,“我在这里,我和苏九他们一起来的,看到你、一个人在这儿!”
胡大炮想起自己的梦境,心头一跳,忙低下头去,仿佛真的亵渎了少女一般。
就算是梦里,他也不该那般放荡,他方才真的是疯了!
几人休息片刻,说了一下各自的境遇。
南宫碧不敢当着胡大炮说自己是从他头顶上掉下来的,只单独找到苏九说,她掉下来的时候卡在石缝里,在黑暗中呆了许久才挣脱出来,然后掉在墓道中。
苏九点了点头,这墓道似乎有机关,能“吞噬”山上的人,掉落后,石顶自动交错阖上,所以才造成那么多人莫名消失在山上。
墓主这样设计,估计也是恐吓旁人不许上山打扰他“休息”。
顶上的山石已经落下来,看来从头顶上找出路不可能了,只有另寻出口。
“苏九,我哥哥真的也在这墓道里吗?”南宫碧担心的问道。
苏九点头,“既然将军带领的大梁军在,那南宫将军一定也在这里,也许我们很快就能找到!”
南宫碧点头,目光担忧,“希望哥哥平安无事!”
“放心吧,至少我们离将军已经越来越近了!”苏九安抚道。
“是!”
苏九深吸了口气,看向幽长的墓道,不仅要找到南宫恕,还有长欢、
到现在,她还遇到长欢。
他当时和阿树离的很近,为何找到了阿树,却没找到他?
他是不是也遇到了幻境,或者遇到那种危险的蛾子,现在在哪儿?
休息片刻,众人起身,继续沿着墓道寻找其他人,寻找出口。
苏九和萧冽带着众人沿着墓道行走,一直都是向着鲛人盾牌所指的方向,没有黑白交替,没有时间概念,不知走了多久,实在走累了便靠着墙壁歇息片刻。
中间又遇一些大梁军,和正像苍蝇乱转的羌军。
羌兵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看到苏九等人,立刻跪下求饶。
看来在这墓道中多日,太多人精神都面临着崩溃。
众人身上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水也已经喝尽,所有人心里明白,再找不到出路,真要困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开始还有人说话,议论这墓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是什么人的墓穴,到后来,只剩静默的脚步声。
趁众人休息时,南宫碧找到苏九低声道,“苏九,我想小解。”
苏九起身,“我陪你去!”
刚才过来时,路过一个和之前有干尸蛾子一样的石室,只不过里面没有干尸,只有几个大的瓦罐。
苏九带着南宫碧返回,让她去石室中小解,自己在门外守着。
苏九倚在墙上,抿了抿干裂的唇,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没吃过东西喝过水,却奇怪的并不感觉饿,只是渴的厉害,嗓子都要烧起来一般。
回头看去,幽暗的甬道没有尽头,让人心生绝望。
苏九闭了闭眼睛,突然极快的睁开,落在离她最近的一盏鲛人壁灯上。
那鲛人灯在石室门口上,发出幽暗发蓝的火光,和其他的灯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别的灯鲛人手中的盾牌都指着一个方向,唯有这个鲛人盾牌竟然指着后方。
它后面就是石室!
苏九心中一阵狂跳,迅速的查看了周围的几盏灯,其他的都一样,唯有这一盏特殊。
苏九猛然转头看向石室!
为什么会有一盏灯不一样,这石室里有什么?
南宫碧正整理好衣服,抬头笑道,“我好了,咱们走吧!”
苏九摇了摇头,目光在石室中逡巡。
南宫碧见她面色有异,不敢扰她,也好奇的跟着在石室里四处的打量。
石室很简单,四四方方的形状,都是山中大石灌注了铁浆浇筑而成,坚不可摧,地上有十多个瓦罐,以前应该都是放水和吃食的,给那些挖墓道的工人用,如今里面的东西早已石化。
苏九摸了摸墙壁,并没有可以推动的地方,她眉头紧皱,目露不解。
她相信,那个冲后的盾牌绝对不是偶然,是有人有意为之,可是这石室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苏九,你到底在找什么?”南宫碧好奇的问道。
苏九目光落在南宫碧身上,突然看到她身后的那些瓦罐,眸子一眯,立刻走过去,一个个将瓦罐挪开。
“苏九?”南宫碧歪头看着苏九奇怪的动作。
瓦罐空空,下面也没有什么异常,直到苏九摸到最后一个瓦罐,顿时一喜。
那瓦罐竟然拿不起来。
她微微用力,将瓦罐一转,只听南宫碧惊呼一声,苏九倏然转头,见石室的一面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苏九急忙跑过去,只见后面是黑漆漆的暗道,暗道对面不知通往何处?
这石室果然有异常。
苏九激动的回头,“南宫,你等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不要!”南宫碧一把抓住苏九的手臂,“这暗道通往哪里?黑漆漆的好吓人,我们去找其他人,一起进去!”
“不好!”苏九眉目冷冽,“我也不知道通往哪里,所以我一个人先去探探路,人多了进去若是被困住反而坏事。你等在这里,一炷香后我没回来,你就去找萧冽和胡大炮他们,知道吗?”
“苏九,不要去!”南宫碧担心的拽着她。
“放心吧,我一个人反而是最安全的!”苏九道了一声,安抚的拍了拍南宫碧,没有任何犹豫,闪身进了那暗道。
他们在墓道中已经转了许久,也许这暗道后是唯一的出路,她必须要进去看看。
暗道漆黑,石室中的火光很快消失,苏九眼睛看不到,只全心贯注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一步步沿着暗道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前面隐隐有火光传过来,苏九走的越发小心,脚下却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咣当”一声,苏九立刻贴身附在墙壁上,等了一瞬,不见有异常,才继续往前走。
离的近了,发现亮光是从头顶上传过来,很微弱的一点光,苏九纵身而上,见是一个石缝,光是从石缝中偷过来的,旁边再没有什么东西。
苏九用力一推,石头簌簌而落,这一块的石墙竟然没有铁浆浇筑。
将石头推开可以让人通过的一个洞,苏九闪身穿过去,待落地,顿时有些失望。
暗道后,竟然还是墓道,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暗道。
然而就在转头的刹那,苏九血液似刹那间凝住,呼吸一顿,不由的抬步上前。
墓道的尽头竟然出现了墓门。
墓门是整块的山石,雕着着繁复的花纹,厚重而神秘。
墓门两侧是两盏半人高的鲛人灯,人面狰狞,凶狠的盯着来访的人。
苏九摸了一下石门,只觉一股寒气透过指尖传到全身,胸口扑通一跳。
既然是通往墓室的,定然不是出口,想来是那些挖墓道的人知道自己会被殉葬无法再出去,对墓室的主人心生怨恨,才为后来的盗墓者指了一条通往墓门的路。
苏九无意挖坟掘墓,退后一步,拱手道,“苏九偶然到此,无意冒犯!”
说罢转身便要沿着来路回去,却听头顶上一阵簌簌响动,有人喊了一声,“苏九爷!”猛然跳下来。
苏九眸子一冷,倏然抬头,见跳下来的竟然是赵雄等人。
赵雄面色激动,“真的是苏九爷!”
苏九目光由惊讶到恍然,咧嘴一乐,“赵兄,你果然也在这里!”
赵雄身后带着三四个弟兄,身上都有些狼狈,叹道,“九爷不知,咱们一早就进山了,进了这墓道差点困死,好容易找到这墓门!”
他们找到后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墙壁后有动静,忙跳上洞顶藏了起来。
好在这些人整日上山逃命的惯了,都有闭息攀墙的本事,躲在黑暗的洞顶上,也没让来人发觉。
他们在墓道里曾经遇到过大梁兵,发现来人也是穿着大梁军的衣服,便下意识的以为是士兵,加上昏暗并没有认出是苏九,直到苏九说话,才顿时一惊。
苏九注意到他们身上带着铲子、绳子蜡烛等物,惊道,“赵兄,你们是来盗墓的?”
怪不得魏覃一直找不到赵雄,怪不得说在盘龙岭附近发现了赵雄等人的踪迹。
别人对盘龙岭惧怕忌讳,赵雄却带着人来盗墓,果然胆量非常!
赵雄嘿嘿一笑,挠头道,“让九爷笑话,咱们也是不想干打劫的买卖了,听那山里看病的老头说盘龙岭里有一个前朝大官的墓葬,才起了心思,想着干一票大的,咱们就安分过日子了。”
苏九眼中并没有嘲笑,只问道,“你们来了几日,看到南宫将军没有?”
赵雄一惊,“原来是南宫将军带兵在这墓里,你们也是来挖墓的?”
苏九苦笑摇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赵雄恍然,“原来如此,不过咱们确实没看到南宫将军,到是碰到一些大梁军!”
“大当家!”赵雄手下一兄弟突然耳朵贴在墓门上,惊声道,“里面有动静!”
“别他娘的一惊一乍的,墓穴里能有什么动静,难道死人复活了?”赵雄回头骂了一句。
苏九却已经走过去,向那人一样,耳朵贴在墓门上。
后面果真有声音,似是有人打斗,兵刃碰撞,有人惨叫。
苏九急声道,“里面的确有人,赵兄,赶紧把这门炸开!”
“好咧!”赵雄急忙上前,挥手道,“所有人靠后!”
苏九和其他几人齐齐往后退了几步,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墓门。
赵雄在墓门下放了一排那黑乎乎的暗器,然后跟着众人退后几丈,猛的将手里的一个暗器往那些暗器上一扔。
“砰!”“砰”“砰”
放鞭炮似的连接几声巨响,霎时间山石飞溅,漫天尘土,半座山似都被震动了一般。
“阿九!”一声惶恐的急喝,男人飞掠而止,一把将苏九抱起来,把她脸上的土石拂掉,手指紧张的发抖。
“咳咳咳!”苏九呛了灰,弯腰咳起来。
萧冽长长松了口气,俊脸微白,紧紧将苏九抱在怀里。
苏九拂了一下脸上的土,耳朵里嗡嗡作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话音一落,就见胡大炮阿树他们都从那个洞里钻了出来。
“南宫碧见你没回去,心里害怕,回去告诉了我们!”萧冽眉目冷澈,看着少女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出去后再找你算账!”
她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单独行动的习惯!
方才爆炸的那一刹那,他心都要跳出来了!
“大当家!”
“苏九!”
后面传来胡大炮和南宫碧等人的急声呼喊。
苏九推开萧冽起身,将身上的土拂下去,忙找赵雄等人。
“我去!”一堆山石中,赵雄几人爬出来,嘴里喷出一口灰尘,用力的摇头甩着身上的沙石,耳朵被炸的嗡嗡作响,连苏九的喊叫声都没听到。
阿树将罗生从石洞里拖出来,其他的大梁军也陆续跳下。
等烟尘一散,众人安静下来,顿时便听到了墓室里的打斗声,比方才清楚了多,隐隐似还有长欢的声音。
“长欢!”苏九脸色一变,急奔进去。
萧冽随即跟上去,其他人也向着被炸开的石门纷涌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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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这几章的略过,下章,或者下下章回京。

第170章 出墓


只墓道便打通了整个山腹,墓室有多大,可想而知。
众人一进去,只见整个洞顶都是雕梁画栋,无数夜明珠镶嵌,将墓室照的灯火通明,气派宏伟。
脚下白玉铺地,雕栏拱桥,前面是一座大殿,金碧辉煌,中间一条河隔开,河里冒着热气,整个墓室云雾缭绕,看上去如同仙境。
“我艹!”赵雄瞪大了他那一只眼,目露震惊,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面肯定有宝贝,果然是大官的墓,那老头没骗他!
影影绰绰可见殿外似有许多人在一起在打斗,嘶喊声,惨叫声隐隐传过来。
“长欢!”
“哥哥!”
苏九和南宫碧同时大喊了一声,向着河上的石桥奔去。
“阿九!”萧冽急喝一声跟上去。
苏九和南宫碧奔到桥边,苏九突然一把将要上桥的南宫碧拉住,“别去,这桥不对!”
“啊?”南宫碧惊讶的看着她。
苏九弯腰将绑腿上的匕首取下来,向着桥上一扔,没听到任何匕首落地的声响,那匕首竟然直接穿过石桥落在河里,被沸腾滚热的河水刹那吞噬化成铁水。
南宫碧瞪大了眼,脸色惨白。
他们方才要是上去,此刻也定然已经化在这水中。
苏九带着南宫碧,缓缓退后。
萧冽掠身过来,握住苏九的手腕,“这桥只有前面一段是真的,中间是水雾反射出来的幻觉,小心!”
如何精巧的设置才会反射出如此真实的石桥,苏九虽然觉得墓主阴险,却也钦佩的惊叹。
后面众人也不禁都唏嘘,看着桥下沸腾的河水,这要是掉下去,根本连骨头都找不到

胡大炮后怕的拉着南宫碧的手,“跟在我后面!”
握着男人的手,南宫碧脸上一红,乖巧的点了点头。
沸腾的河水沿着中间的大殿环绕,每隔十丈便有一座石桥,隔着水雾,根本看不清楚是真是假。
萧冽和苏九一路走过去,突然停在一座桥下,萧冽抽出身上的刀扔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刀落实地,在石桥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苏九挑眉,这桥是真的!
“我先过去,没有问题你们再跟上来!”萧冽墨眸看向苏九。
胡大炮立刻上前一步,“殿下,让末将先上桥!”
“不必争了,保护好苏九和南宫碧!”萧冽道了一声,大步向着桥上走去。
苏九在赵雄那里拿过绳索握在手里,紧张的看着萧冽,若是有情况,随时冲上去营救。
萧冽身体没入浓郁的水雾中,走到桥中间,似停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所有人一眨不眨的看着,心提到了喉咙,一直看到萧冽下了桥,才缓缓松了口气。
苏九目光一亮,隔着河和对面的萧冽对视,先一步上了桥。
后面的人由胡大炮安排也纷纷上桥,向着对面而去。
阿树带着罗生过桥时,罗生不知道又发什么疯,咧嘴一笑,向着桥下张望,抬起腿似要跳下去。
阿树忙将他一把拉住,“你他妈又作什么妖?”
“鱼,水里有鱼,孩儿饿了,要吃鱼!”罗生握着阿树的手撒娇摇晃。
阿树浑身一震恶寒,“啪”一巴掌打在罗生的后脑上,“老实点,惹急了老子真把你踹下去!”
若不是睿王殿下说留着他还有用,他才懒得管他死活!
说着一把拎着他往下走。
“哇!”罗生张着嘴大哭,边哭边喊,“我要吃鱼,我要吃鱼!”
后面的大梁军惊呆的看着罗生,阿树脸色铁青,即将崩溃。
待到了对面,发现花树都是用翡翠雕刻而成,琉璃溢彩,栩栩如生,赵雄瞪大了眼,想掰一块却被苏九拦住。
“这墓很诡异,先别动!”
赵雄对苏九信服不已,连连点头,对着自己的兄弟也吩咐下去。
众人都过了桥,萧冽在桥上做了记号后,带着人急忙向着大殿前奔去。
大殿前的打斗已经进了尾声,遍地羌军的死尸中夹着大梁军,殿门大开,似羌军躲进了大殿,南宫恕带着人追了进去。
苏九等人立刻也冲了进去。
“哥哥!”南宫碧一眼看到大殿中的南宫恕,目露惊喜,疾步冲过去。
南宫恕倏然回头,看到萧冽和苏九等人,面露惊讶,他旁边的长欢更是飞身掠过来,惊喜喊道,“老大!”
两人紧紧相拥,长欢颤声道,“老大,我总算找到你了!”
萧冽眉头微微一皱,但看着苏九激动的面色,忍住没上前阻止。
胡大炮和阿树上前,和长欢拥抱在一起。
“你他娘的怎么到墓室里来了?”胡大炮问道。
长欢放开苏九,激动的看着众人,笑道,“出去再说!”
那边南宫碧抱着南宫恕也兴奋不已,泣声道,“哥哥,吓死我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南宫恕看着对面的苏九等人露出浅笑,拍了拍南宫碧的肩膀,“没事了!没想到你也跟着来了!”
“找不到哥哥,我怎么放心!”南宫碧哭声抹泪。
进来的大梁军立刻加入和羌军的战斗,挥刀杀上去。
苏九等人这次仔细打量大殿,只见殿高十丈,修建的富丽堂皇,四面都是绚丽的壁画,经过了几百年,依旧没有褪色,上面都是飞龙和神仙飞升的场面。
殿内有六十六根通顶的雕龙石柱,巍峨耸立,望之生畏。
殿两侧还有侧殿,放的都是石马陶罐金银等陪葬品,殿中央是一口巨大的木棺,四周雕刻这古老的符文。
此时一穿着褐色盔甲,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的人正站在木棺上嘶吼着指挥羌军进攻,看样子,应该就是羌军的头领哈格了!
经过在墓道中多日的煎熬,哈格面色憔悴,神色却狰狞凶猛,不断的挥舞长刀砍向欲上棺抓他的大梁军。
苏九拳头一握,纵身飞掠上前,她身后,胡大炮阿树长欢三人紧追而上。
四人身形矫健,动作迅猛,刹那便至,挥刀向着哈格砍去。
萧冽眸子一眯,紧紧的盯着木棺之上。
哈格身体高壮,竟然异常的灵活,闪身躲过苏九带着微微雷鸣的一刀,旋身飞转,手中长剑挥舞,气势如虹,猛烈的向着胡大炮几人扑去。
五人在巨大的棺木上瞬间过了数照,哈格虽然狼狈,但竟然坚持下来,强撑着口气在苏九四人刀下周旋。
哈格身边的副将见首领被人围攻,立刻也跳上来加入战斗。
苏九伸臂挡住那副将的一刀,纵身而起,抓住他的手臂,一个分筋错手,只听惨叫一声,那副将直直被苏九扔了出去!
副将半空中旋身,脚点一个羌军头领,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再次飞扑而上。
苏九后退一步,突然感觉脚下的木棺微微一晃。
几乎同时听到萧冽嘶声大喊,“阿九,快下来!”
他声音未落,身影翩若惊鸿,瞬间飞至,一把将苏九抱在怀里。
离开木棺的刹那,苏九眼尾看到木棺前面露出一个什么东西来,她来不及思索,一把扯下抓在手里。
萧冽抱着她纵身而起,抓住一垂掉下来的宫灯,远远掠身出去。
人群里传来惊恐的叫声,苏九惊愕的转头看去,只见胡大炮和阿树长欢三人也已经纵身远离木棺,那木棺轰然下沉,向着地下坠去。
哈格似是想走,却不知被什么把左脚粘在了木棺上,他旁边副将掉下缝隙,被沉重的木棺顿时挤成了肉饼。
惶急之下,哈格嘶声大叫,拼命的抓住来救他的羌军,然而那羌军被他拽了下去,他依然无法离开棺木。
木棺已经落了一大半,马上就要没顶,哈格目露狠色,抬起刀向着自己的腿用力砍去。
“啊!”整个墓室都是哈格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左脚被自己砍断,血流如注,脚留在原地,他拖着残腿再次拼命的向上攀爬。
羌军呆立当地,惊悚的看着。
然而还不待他爬上去,头顶上一巨石轰然落下,直直落在那下沉的石坑中,再次将他砸下去,连惨叫的声音都没了。
大殿有片刻的安静,连正打斗的两军都停了下来,看着这意外的一幕。
本来放木棺的地方此时被掉下来的大石填平,没了木棺,成了平地。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就见离那块大石近的士兵惶恐后退,大石周围突然出现数道裂缝,正向着周围蔓延。
萧冽眉头一皱,急声道,“全部撤出去,这大殿要塌了!”
众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纷涌想后退去。
地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石柱晃动,殿顶上的宫灯和木梁砰砰下落,砸死了不少拥挤在一起的士兵,大殿内顿时大乱。
南宫恕将南宫碧推给胡大炮,喊道,“带着她出去!”
“哥哥,你去哪儿?”南宫碧惊恐大喊。
胡大炮没有犹豫,立刻抓着南宫碧往外飞奔,待出了大殿,把女子放在安全的地方,又返身回去。
他知道南宫恕是领将要护着自己的士兵,而他,也是将军!
南宫碧跌在地上,看着男人奔进摇摇欲坠的大殿中,目露惶恐,嘶声大喊,“大炮!”
苏九和萧冽踹开大门旁边的门扇,让更多的人可以出来。
“轰隆!”一声,石柱倒塌,整个大殿都塌下下来。
“哥哥,大炮!”南宫碧嘶喊一声,起身冲上去。
大殿倒塌的刹那,苏九萧冽阿树长欢几人抓住跌倒在门框上的几个大梁军飞奔而出,几乎是同时,南宫恕和胡大炮也一同扑身出来!
“轰!”整个大殿全部塌了下去,刹那间,山石飞溅,地动山摇。
南宫碧踉跄扑进南宫恕怀里,放声大哭。
苏九急忙四下张望,长欢在,阿树在,胡大炮也在,萧冽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赵雄几人也都在。
长长吁了口气,苏九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大梁军都已经跑出来,羌军本就剩了几个,此时正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冽看向南宫恕,急声道,“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地在颤动,这墓室也要塌了!”
“是!”南宫恕俊颜冷冽,忙指挥大梁军离开墓室。
后面几个羌军跟上来,直呼投降。
大梁军也顾不上这几个人,连杀他们都没了时间,沿着来时的桥迅速而有序的的往外走。
阿树走了一段,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没跟上来,回头见罗生正站在一颗翡翠树下,伸出舌头舔上面的果子,那果子不知道什么做的,晶莹通红,格外的好看。
“这个孙子!”阿树骂了一句,跑过去,一把将罗生拎在手上,急速的往外奔。
过桥的时候,苏九往桥下看了一眼,见河里的水正在沸腾着急速的上涨,她脸色一变,催促众人快速离开。
出了墓室,依旧能感觉到地在颤,南宫恕冷然道,“这墓道大概也要塌了,咱们要赶快找到出口!”
众人顿时慌张不已。
他们已经在这里面转了几日都没出去,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能找到出口?
萧冽和南宫恕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在一起走,虽然这样找到出口的几率小了一些,但是在一起才最安全。
下了决定,两人迅速的让所有士兵归队,沿着甬道急奔。
几个羌军茫然的看了看对方,也厚颜跟了上去。
只要能出去,别说投降,让他们在大梁当牛做马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