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看着他,没说话。
他伸手拿过搁在床边的钱夹递给她,“过来。”
“干什么?”
他低低沉沉的道,“给我买个新手机,把电话卡补办好,买几套衣服,再买份晚餐回来。”
“我不去,你打电话给你的手下,让他们给你办。”
男人缓缓淡淡的笑,“我每次找你都是自己过来的,你很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我们在一起?”
池欢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接过了钱夹。
她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住了。
仰着脸看着天花板,闭眼站了半分钟,最后还是认命般把钱夹扔回到床尾,然后走到浴室盥洗盆下拿出了吹风机。
回到床边给他吹头发。
温暖的风吹过他的头发,抚过他的头皮。
墨时谦抬眸看着女人紧绷的五官和紧紧抿着的唇,长发下的精致白皙的脸蛋透出的神情,跟往常都不同,但又无法准确的形容。
他甚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不用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对我好,你不给我吹头发,不给我擦药,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池欢没说话,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看他。
不是他不能拿她怎么样。
是她拿他没办法,更拿自己没办法。
明明知道是一片致命没有出路的沼泽地,挣扎来挣扎去,还是越陷越深。


第449章:摊开放在了男人英俊的脸上

她耐着性子把他的头发吹干,干到她的手指再感觉不到任何的湿意。
天知道她给自己吹头发也没这耐心,不过好在男人的头发短,比她一头长发容易吹干。
放下吹风,她又把湿了的枕头也拿走了,换了个新枕头放过去。
“趴着。”
这两个字落下,两个人都怔住了。
墨时谦看着她,一会儿后,他道,“我伤在腰侧,你确定趴着跟躺着有很大的区别?”
“那你就侧着躺。”
男人嗯了一下,然后便听话的侧过了身,将受伤的一侧暴露在上方。
池欢在床侧坐了下来,将药盒拆开,药膏挤到手指上,均匀的在他腰侧涂抹开。
药膏是乳白色的,清清凉凉,女人的手指也是微凉的柔软。
指腹绕着圈在他皮肤上打着转,力道不轻不重。
很舒服。
舒服得让他昏昏欲睡。
但池欢没花多长时间就涂完了了,她把药膏的盖拧了回去,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站起身。
手腕被拉住了。
墨时谦睁开了眼,看着准备离开的女人,低哑模糊的道,“再帮我揉一揉,舒服。”
得寸进尺。
“我要去忙了。”
“五分钟?”
“…”他拧了拧眉,妥协般的道,“一分钟?”
池欢用力的要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
“欢欢。”
她扳着脸,“我不会揉。”
“随便捏捏就行了。”
“你把视频删掉。”
“嗯。”
答应得这么干脆,池欢反倒是不怎么相信,质疑的问道,“真的吗?”
他微微挑眉,“要怎么才能证明是真的,手机都给你摔了。”
池欢拿过自己的手机看时间。
“一分钟,一秒钟不能多。”
墨时谦闭上了眼,“嗯,一秒钟不能少。”
她于是又坐了下来,伸手给他捏着腰。
男人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整个卧室里她就只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
池欢忍不住低头看了过去。
他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额前的黑色短发细碎的落下,俊美的脸棱角分明,有种冷冽的干净冷清,唇薄如刀削,英挺的鼻梁让五官看上去深邃了许多,眉眼透着难得的惬意,眼睫毛没有长的夸张,但异常浓密,
跟清醒的时候比起来,没有那骨子里渗人的冷漠,伪装的温柔,要安详许多,也成熟许多。
令人心动。
她心里叹了口气,他变得这么坏,她怎么还会觉得他看上去令人心动呢。
等池欢再想起来去看手机的时候,已经五分钟过去了。
她立即站起了身。
捡起自己的手机跟男人给她的钱夹往外走时,又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难吃的晚餐我不吃。”
“…”
池欢没理他,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
她的玛莎拉蒂子坏了,池欢索性开了拿了墨时谦仍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开着他的车去了趟商场。
买了个他之前用的同款同型号新手机,用他的身份证补办了一张卡。
去男装区换了两套衣服,包括内裤。
又买了点必要的生活用品。
不知道是她家里有个有妇之夫让她的负罪感膨胀到极点产生的错觉…从她买完手机后,就感觉有一道视线在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池欢在娱乐圈混迹十多年,除了跟墨时谦住在一起的短短半年左右,其他有七八年是独居的,对于陌生人的跟踪或者审视她比很多人都敏锐。
她几次转身,想寻找可疑的人,但放眼看去,商场里一片热闹,有的都是自顾自的挑选商品、聊天的男女老少。
是她的错觉么。
可为什么让她这么心慌,像是被什么危险的野兽盯住了般,惴惴不安。
直到结账的时候,她抬眸无意中瞥到一抹高大的身影,还是听身边两个高中生小女生低声兴奋的议论着,“那边那个帅哥…看到了么?”
她顺着她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已经转弯离去了,只捕捉到了一个侧脸和背影。
身上穿着是很普通的衣服,但全身上下皆是深色系,跟她一样戴着墨镜,很高,跟墨时谦持平,手插在裤袋里,侧脸的轮廓是相当俊美的,甚至有种雌雄莫辩的美感,下颌微微扬起,好似在笑,只是那气息…过于的阴冷森然。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在娱乐圈看多了俊男美女,她对长得再好看的生物都有免疫,何况她向来不爱亲近那些看起来就非善类的危险人类。
结完账她就开车回去了。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也已经是傍晚,天快黑了。
卧室里,男人已经睡着了。
窗帘没有拉,落地窗外火烧云般的晚霞装饰了她整个窗外的景观,美丽壮观,但也是黑暗来临前的最后绚烂了。
俊美赤果的男人侧身睡在床上,被子只堪堪遮住了关键的部位,大部分都裸露在外面。
这个暴露狂…
池欢向来知道他身材好堪比国际男模,但还是头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多半是她在睡,他先起床。
很少有她看他睡着的模样。
宽肩窄臀,看上去就很让人有摸一摸欲望的腹肌,引人遐想的人鱼线,修长笔直的腿搭在被子上。
她看了一会儿,把买好的衣服搁在床边。
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恶从心生,拎起新内一裤,摊开放在了男人英俊的脸上。
正要抬脚走人,才转过身,裤子就被男人扒了下来,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很好玩?”
池欢被捉了个正着也没慌,“穿上。”
他懒懒的呢喃,“腰痛,动不了了。”
“…”
池欢冷笑,“那你光着吧,别以为我会帮你穿。”
墨时谦伸手就把被子掀开了,拉长着语调轻轻的笑,嗓音性感慵懒,“你喜欢看的话,我可以不穿,也可以不遮着。”
她走过去一把用被子狠狠的罩上男人的脸,“腰痛是吧,怎么没把你给打瘫痪呢,闷死你这个死流一氓,大渣滓!”


第450章:想通了?

池欢把被子摁上去好一会儿男人都没有动静。
她觉得无趣,没意思的很,还是撤了手。
过了几秒也没见他把被子扯下来。
池欢见他装死,出声道,“喂。”
男人还是没反应。
她恨不得直接踹他两脚,只可惜他躺在床上,她不方便踹。
她撇撇嘴,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你不会是死了吧。”
还是不动。
她冷哼一声,“你这种祸害死了最好。”
没反应。
池欢心头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如果她真的把这个男人给闷死了——
嗯,男主卒,女主无期徒刑,也是个神转折了。
她还是伸手掀开了被子,正要收回手,就被突然睁开眼睛的男人拽住,他使力将她往自己身上拉,然后她整个人就跌倒在他的身上。
“唔…”
脑袋被扣着,“主动”的贴上她的唇。
混蛋。
一个长长的深吻结束后,男人贴着她的红唇,嗓音黯哑的问道,“晚上吃什么呢,欢欢。”
“没有吃的,饿死你。”
她又把被子盖上他的脑袋,又抽出枕头狠狠的砸了几下,“给我把你的衣服穿好,你再光着我拍你的果照给你通讯录里的所有人发过去。”
说完她就出门了。
……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外面的天全部黑了下来,卧室里也没开灯,很快就变得漆黑一片。
这女人真的打算饿着他,让他自生自灭?
墨时谦伸手拧开了床头的灯,慢慢的坐了起来。
腰上的酸痛并没有得到缓解,动一下就痛得厉害。
穿上内裤和长裤,他光着上半身出去了。
才走到客厅,就有浓郁的香扑鼻而来。
丝毫不难辨认,这是来自厨房的味道。
她…在做饭?
池欢正舀了一勺汤,低着脑袋吹了吹,等热气散的差不多了,才往自己唇边送。
她的手腕被一只从后面伸过来的手握住了,然后往另一个方向送去。
墨时谦握着池欢的手把汤喂到了自己的口中。
舌尖的味蕾被汤汁的味道淹没。
她的背就贴在他赤果的胸膛上,这样的姿势亲近得气息都在交一缠,池欢转过头看着男人弧度完美的下颌。
墨时谦低眸看她,唇息喷薄下来,“什么时候学会的?”
“无聊的时候。”
男人的头又低下来一点,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哑声问道,“昨晚那一桌的饭菜,也是你自己做的?”
池欢觉得自己的耳朵都麻痹了,将勺子收回,推开了他的脑袋,“你不是痛得动不了了?”
他低头看着她像是要沁出血的耳朵,故意的吹了吹,“饿了。”
她伸手把火关了,一边盛汤一边道,“那你去餐厅坐着吧,待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墨时谦低头,看着她白净的侧脸,瞳孔缩了缩。
半响,男人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没说话,也没动。
池欢回过头看他,“你还站着干什么?”
墨时谦收起了方才的姿态,淡淡缓缓的开口,“你怎么了?”
她惑然,“我怎么怎么了?”
男人一双深沉漆黑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但语调已经很淡了,淡得稀疏,“怎么变乖了。”
池欢扯了扯她淡绯色的红唇,“我变乖了么?”
他低低的笑,“给我买药,带我回家,给我吹头发,给我抹药,给我捏腰,现在,连饭都做给我吃…你就是号称爱我的时候,也没对我这么好过。”
号称两个字,怎么都带着些嘲弄的味道。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抬得更高一点,仿佛这样能将她看得更清晰,“我可是撞伤了你男朋友,又差点把他打残了的人,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了?还是说…”
男人的尾音拉成了不少,混合着意味不明的低沉笑意,“想通了,准备乖乖的当我的女人了?”
池欢看着他,笑了下,“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给你下毒的可能呢?”
墨时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蛋,“这么蠢,你不会的。”
……
晚上。
墨时谦睡在池欢的床上,池欢睡在沙发里。
灯全灭了,两个人都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意识清明,都是毫无睡意。
夏末秋初,夜深以后,月光洒进屋内,静静的,凉凉的,凄美,又莫名悲凉。
池欢没有换睡衣,穿着米白色的,薄而柔软的毛衣,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沙发里,脑袋枕着泰迪熊,她翻了个身,撩起左手的衣袖。
手腕上方一点点,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她的右手细细的抚摸了上去。
突然,重重的摁了下去。
一丝一丝的痛尖锐密集的袭击她的神经,白色的绷带也沁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色。
她缓缓的呼吸着。
被放的很轻的脚步声响起,夜太静,池欢又清醒着,多细微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她立即条件反射的放下了手,把毛衣拨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墨时谦身上穿着池欢给他买的睡衣。
他站在沙发边,在月色的浸染下,原本就挺拔的身形又被拉成了许多,一言不发的站着甚至如果有种鬼魅的错觉。
如果池欢是突然醒来冷不丁看着自己身边站着这么个影子,估计会被吓得尖叫。
他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腰侧是阵阵钝痛,被加深,拉长。
他面无表情的抱着她往卧室里面走,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死活都要睡在沙发上,害他大半夜要来加剧他腰上的伤。
他甚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是讨厌他讨厌得不行么,她不肯跟他睡他妥协睡沙发后,她又不准了。
“你手太长脚太长人长得太长,我的沙发装不下你,装我自己刚刚好。”
他难道不知道她速来一个人睡也要睡超大的双人床,就这么小小的沙发里她根本不会习惯么?
墨时谦平常抱着她真的跟拎小猫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现在顶着腰伤抱一个再娇小再瘦也已经成年的女人,简直像是举着千斤顶。
池欢被他放到床上时,隐约听到了从男人喉咙里溢出的低而短促的声音。


第451章:你来吻吻我,可能就不痛了

她几乎是这时候才真的笃信,他的确伤的不轻,连抱着她从客厅到卧室都无法忍受。
墨时谦把她放下后,绕过床尾从那边回到了床上。
躺了十分钟后,腰伤果然因为抱着重物而加深,已经痛得睡不着了。
他闭着眼睛,伸手揉了揉,揉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靠近了侧卧的女人一点,拿起她的手…用她的手代替他自己的揉。
微凉柔软的手指,其实没他自己会掌握力道。
但那触感教人迷恋。
池欢闭着眼睛装睡,手被他擅自拿去用。
“…”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欢困得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只剩下几分意识时,朦胧中感觉男人的唇在亲吻她,眉眼,脸颊,唇瓣。
他动作很轻,她也就没管他了,放纵自己进入了睡眠。
……
第二天早上。
池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男人。
她一怔,正手忙脚乱的要松手,男人略带阴郁的声音已经响起了,“醒了?离开我的腰。”
池欢立即爬了起来,对于自己主动手脚并用的缠着他,很是讪讪的尴尬。
但是很快,她就板着脸抿唇质问道,“我明明是睡沙发的,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你何止跑到床上,你爬到我身上来了。”
“…”
“肯定是你半夜把我弄到床上的。”
“我可没有让你爬到我身上死抱着我不肯撒手。”
也难怪墨时谦怨念颇深。
池欢往常都是抱着泰迪熊睡的,就算外出拍戏或是赶通告睡在酒店里,也会抱着枕头睡,总而言之,她习惯睡觉的时候,抱着什么。
但他不一样,他这些年习惯的就是一个人睡,身边没有任何存在。
有个池欢他不说能不能接受,至少是一时间不能习惯的,尤其是——
她半边身子都压在他的腰上。
温香一软玉在怀,他被她闹醒,然后闹得欲一火焚身,好不容易火熄灭了,又被她压着伤处。
一个晚上就没怎么睡觉,偏看她睡得香甜。
他的伤又加重了。
池欢下了床,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睡得不怎么好,心情也不太好,撇着嘴轻描淡写的道,“我只是把你当我的泰迪熊了,我就说怎么抱起来没那么舒服,硬得硌手。”
墨时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池欢没搭理他,径直去了浴室洗漱。
忙了老半天,她出来的时候,男人还以她进去的姿势坐在那里,没有波澜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一脸的阴郁和怨念。
像个闹脾气,等着她哄的孩子。
她还是走了过去,“你不会下不了床连洗漱都弄不了吧?”
男人不吭声。
池欢耸耸肩,“我可不会伺候瘫痪在床的重患,你如果真的下不了床,打电话让人抬你去医院吧,别指望我照顾你吃喝拉撒。”
墨时谦掀开被子了下了床,从容不迫的将身上的睡衣脱了下来。
“墨时谦我不准你在我家光着,上面下面都不行…啊。”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的睡衣罩了个正着。
等她把衣服扯下来,他已经从她身边走过,朝浴室里走去了。
那背影还颇带着怒气。
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的门口,脸上的神色寡淡了下来,落下层层的落寞。
……
早餐是池欢自己做的,搭配的营养均衡的早餐。
墨时谦自始至终就没说话,池欢觉得他颇有一种…你不哄我就不理你的意思。
她难道很想理他?
难道不是他死皮赖脸的要待在她家?
难道不是他自己半夜作死的把她抱回去的?
还发上脾气了。
男人俊美的脸阴阴沉沉的,下颚的线条绷着,看上去就是没有表情的冷漠。
她边撕着吐司慢慢的喂着自己,边抬眸看着他完美的侧脸,边不经意般的问道,“你妻子她没给你打电话么,去巴黎的话,现在也应该到了吧。”
墨时谦瞥都没瞥她,淡淡的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没人教你么?”
池欢,“…”
……
早餐后,池欢收拾完看到男人蹙着眉头坐在沙发里,手指把玩着泰迪熊,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可她还是从他细微的表情里察觉到他的不适和忍耐。
她走了过去,“你就准备一直赖在我家?”
“养伤。”
“哪有你这么养的,严重的话就去医院看看,或者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他淡淡的,“我喜欢这么养。”
“…”
墨时谦望着隔着一张茶几距离的女人,抬手招了招,“过来。”
池欢站着没动。
他道,“被你压了一个晚上,过来再帮我捏一捏。”
她还是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伸手给他捏着。
墨时谦看着她垂着的小脸,专注而乖巧。
给他一种错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欢皱着脸蛋甩着自己的手腕,“不捏了,手酸。”
他嗯了一声,又道,“还是痛。”
“我手酸,你自己捏。”
男人淡淡的,悠悠哑哑的道,“你来吻吻我,可能就不痛了。”
池欢,“…”
她抬眸刚想说话,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他的眼睛里,如不见底的深潭,正望着她。
池欢一下就站了起来,撇着嘴道,“那你继续痛着吧。”
说完她就捡起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去了书房。
她推开落地窗,让秋初早上的凉风吹了吹她的脑子,才深吸一口气,又拨通了风行的电话。
那端的声音是始终如一的懒散,“又怎么了?”
“墨时谦的腰伤好像加重了。”
“嗯。”
简单一个字,再明显不过的敷衍。
“你带个医生过来给他看看吧。”
“需要的话,他自己会找的。”
池欢皱了皱眉,“他需要,但没找。”
风行在那头,忽的低笑了下,“他的伤他自己不急,你着急什么?”
她抿着唇,没说话。
“你就这么喜欢他?你很喜欢他…是吧?”
“他的伤一天不好,就一天赖在我这里,我当然希望他早点好。”
“他不找医生不就是要拖着伤好赖在你那儿,池欢,你要是不喜欢他早就闹得鸡飞狗跳了…”


第452章:你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风行轻轻慢慢的笑着,玩味般的道,“你真的没想过…把他从夏棠棠的手里抢回去?”
“没有。”
……
好说歹说,风行好歹还是带了个医生登门了。
对于他擅自的出现,墨时谦以皱眉表达了他的不悦,“你来干什么?”
风行瞥他一眼,接过池欢递过来的茶水,“你女人求我的,”说着抬起下巴指了指他,边吹了吹杯子里冒着的热气,边斜睨着他道,“给他看看他的腰,别以后动不了都只能让女人动。”
池欢,“…”
她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站着。
医生是个上了点年纪的,目测五十多岁了,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就要朝着墨时谦走过去。
被男人一双冷凝的双眸定在原地没敢动。
他没说话,甚至也没皱眉,俊美的脸不温不火,神色看上去淡的很,但无声的眼神满是生人勿进的警告。
医生站着,看了看池欢,又看了看风行,没敢上去。
风行刚摁下打火机,将香烟点燃叼在薄唇间,掀起眼皮看了眼墨时谦,长腿直接就冲着他的腰踹了过去,“你他妈是不是也想被我揍一顿?”
他其实不知道墨时谦究竟是伤在那一侧,踹的不过是他够得着的那边。
池欢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两步,“你干什么?”
两个男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一个微微挑起眉梢,眼神深沉晦暗。
一个英俊的面容掩在袅袅的烟雾下,似笑非笑。
池欢顿时被这些眼神看的不自在,绷着脸蛋朝墨时谦冷冷的道,“让医生给你看,你再闹要么滚出去呢,要么我把这公寓给你住,我自己出去。”
墨时谦没说话。
风行笑出了声,抽着他的烟,没说话。
医生干咳了两声,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风行找的是一个挺有名的老中医。
具体究竟怎么了她没怎么听懂,但听他的意思的确是很严重,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治还是能治好,但休养得不好或者再加重的话,有落下病根的可能。
池欢一上午没理他,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
医生走后,两个男人在客厅里聊天。
风行吞云吐雾的看着墨时谦半阖着眼虚靠在气场跟他很违和的泰迪熊身上,啧啧的低笑了两声,嗤道,“越活你越出息了。”
后者眼皮都没抬,淡淡的道,“我几年没这么闲过了,想闲得久一点。”
从他进入劳伦斯家族接手Clod—Summer开始,就没有闲过半天以上的时间,这一两年其实情况好了很多,真想抽时间他也抽的出来。
但工作狂是一种惯性,会从心理上瘾。
风行不置可否的笑,懒得拆穿他。
池欢在厨房里准备午餐,香气弥漫到了客厅。
“你们这算是和好了么。”
墨时谦伸手问他要了一根烟,再借火点燃,长长的吸了一口后,吐出青白的烟圈,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吃完午餐风行就驱车离开了。
池欢把墨时谦赶回了床上,又替他涂抹了老中医新开的药,再按他说的方法给他按摩了十五分钟,然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刚下床手腕就被男人给拉住了,“去哪里?”
“去把你昨晚换下的衣服洗了,然后去书房看会儿书,或者找悠然逛街,我也难得有休假的状态。”
男人的眉毛不可抑制的挑了起来,“你…要给我洗衣服?”
洗衣服…他记忆里的池欢,是连自己的衣服都是让家政或者佣人洗的,何况是男人的衣服。
他执起池欢的手,放在眼前细细的端详着。
白皙纤细,还是如削葱般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