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让他背过去的理由很简单,滚床单的时候赤一裸相见跟着换衣服的不着一缕是不一样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一年不到,更没有到老夫老妻的地步。
自然还是会不好意思。
她这么想,墨时谦不会这么想,尤其是在这种敏感的关头。
他只会觉得,她已经不愿意跟他亲近,现在连身子也不让他看了。
男人俊美的脸愈见阴沉,双眸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她,近乎冷漠的重复了一遍,“你是自己换,还是我让你换?”
“我让你转过去。”
他勾了勾唇,“你全身上下我是哪里没见过还是哪里没摸过?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你没穿衣服的样子,现在让我转过去,不嫌太晚?”
池欢瞪大了眼睛,“你…”
墨时谦挺拔而笔直的伫立在她跟前,没有半分要妥协和退让的意思。
她最后还是反手解开了bra,把衣服全都换了。
男人把换下来的衣服随意的塞回了纸袋子里。
她刚被抱下来整理衣服,门就被敲响了。
外面是安珂恭敬的声音,“墨先生,毛巾来了。”
墨时谦走过去开门,接过毛巾,又打开水龙头的热水,有力的手搓洗了好几遍,然后拧干,温柔而细致的给她擦拭着脸蛋。
又把她的手给擦了一遍。
被这么折腾了一遍,池欢的确是发现自己舒服多了。
跟刚才比,说不出的干净清爽,也不再手脚发僵,脸蛋冷的麻木。
男人把毛巾扔进了垃圾篓,被换下来的衣服递给了安珂,这才淡漠至极的道,“现在可以去看看,莫西故是死是活了。”
池欢抬头看着他,“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他单手插入裤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描淡写的道,“你最好不要有让我做得难看的那天。”
她侧过身,转向门外的方向走去。
男人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就刚刚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莫西故已经从急救室转向高级病房了。
病房里除了医生就是莫西故的秘书。
医生刚好要出去。
池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昏迷不醒的男人,喉咙有些干涩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医生抚了抚眼镜,“再差一点点就伤到肾了,还好没伤及内脏,只是伤口较深失血过多,明早之前应该能够醒过来了。”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迟缓的松弛了下来。
池欢走到了病床边。
她问一边的秘书,“莫夫人没来吗?”
“莫夫人现在人在澳洲,刚刚才联系上,已经在准备回国了。”
她收回视线,“麻烦你守一会儿,我待会儿再回来。”
秘书看了眼守在门口的男人,又看着她,没敢说多的,只是道,“我自然会照顾好莫少的,池小姐不必担心。”
池欢转身往门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拉着男人的手臂,另一只手带上了门。
她拉着他的手臂往前走。
墨时谦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白皙柔软,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池欢拉着她上了医院的天台。
正文 第317章 可是我爱他,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天完全的黑了下来。
从这个角度俯瞰下去,可以看到无数的灯火。
天台的风很大,没有障碍物,像是呼啸而过。
女人的长发飘散在风里,衬得她的脸愈发的小而萧瑟冷清。
被风吹得张扬的衣摆,让墨时谦有种她随时会被风一起刮走的错觉。
天台只有一盏暗淡的孤灯。
池欢的脸在长发的遮掩下几乎被阴影覆盖,她的声音散在风里,“你是不是能告诉,那个突然窜出来想杀我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她这么问,虽然有别的成分在,但她也的确是不知道那个想杀她的是谁。
那个盖尔?
还是劳伦斯?
墨时谦眯起眼睛,俊美的脸明暗交错,也无法看的真切,“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甩掉安珂去跟莫西故见面?”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那么做他当然知道了。
那是因为池欢刚好出现在了萧御的地盘上,盖尔为了挑拨萧御跟他的关系,故意让人伤了池欢,只是没想到莫西故会替她挡了一刀,也没想到萧御会发现得那么及时。
只是,因为那家餐厅是萧御的餐厅,萧御也没有告诉池欢跟莫西故是去见他。
所以还是变成了,池欢跟莫西故在萧御的餐厅遇袭。
池欢抬起脸看着他,舔了舔唇,露出了笑,“你觉得呢?”
那笑妩媚凉薄的刺眼。
墨时谦眯着眼睛,淡淡的道,“你可以说的更直白一点,而不是似是而非。”
她抬脚,踩着长靴走到他的跟前,仰着脸对上他深沉的黑眸,“你限制我的自由,不准我分手,但凡出门一定有无数眼睛盯着我,我喜欢你的时候觉得安全无所谓,我不喜欢你了就会觉得想摆脱你逃出去…这个,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所以你偷偷的跟莫西故见面?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吃回头草。”
“我说你就信啊?”
男人盯着她,薄唇吐出两个字,“不信。”
不信两个字指的是什么他没有明说,但是池欢还是听懂了。
他不信她说的这些。
他也不信她真的想跟莫西故怎么。
池欢真不知道,拥有这个男人的执着,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她侧身走到天台的前方。
墨时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和被封吹得散乱的长发。
她的声音跟风声一起吹到他的耳朵里,“在今天之前,他对我而言的确就差不多只是个早已成为过去的前未婚夫,可是那把刀刺过来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挡在了我的面前…”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淡淡的道,“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我当初说爱你,也无非是因为你对我好,他为了我连命都不要,这份好不比你差,可是你的好重量太重…我失去了太多承受了太多,所以我现在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了。”
她回过头,站在天台的边缘看着他,狂风将她的长发吹到脸上,把她的面容撕得支离破碎。
“你问我跟着你哪里苦,没错,跟着你衣食无忧物质优渥,可是我要的不只有这些,这些我自己都能赚到…你不要告诉我,今天有人想杀我,跟你无关。”
墨时谦走了。
莫西故醒来的时候,池欢坐在病床边,身躯往后靠,像是维持这个动作很长时间了。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她的眼泪淌了一脸,眼角还在继续淌,他几乎要以为她睡着了。
身上的伤口还在疼。
他有种错觉,她是因为他而哭。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池欢睁开眼睛,立即站了起来,“你醒来了?怎么样,伤口疼不疼,我去给你叫医生过来。”
说着就出门去叫护士。
没一会儿,医生跟护士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又询问了下他的感觉,做了记录之后就离开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他们。
莫西故看着她,叹了口气,“把你的眼泪擦一擦。”
池欢一怔,下意识的抬手,果然摸到一手冰凉的湿意。
她直接就用袖口胡乱的擦了擦,深吸一口气才露出勉强的笑,抿唇道,“对不起,平白无故害你被捅了一刀。”
莫西故撑着身体想起来,池欢立即去扶他。
靠着厚软的枕头,勉强算是坐好了。
池欢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
莫西故深深的看着她,“你在哭什么?”
她没有回答,在椅子里坐了下来,双眸恢复了平静,静静的道,“等你妈妈过来,我就走了。”
“墨时谦呢?”
“来过了,走了。”
“吵架了?”
她撩唇寥寥一笑,淡淡的道,“没有,大概被我气走了吧。”
她说完那些之后,他看了她很久。
?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然后,就像是消失了般。
莫西故自嘲般的笑了笑,“原来,你还是因为他而哭。”
病房里陷入了短暂了安静。
直到池欢垂下眉眼,平淡安静的道,“我很谢谢你为了救我而受伤,可是我爱他,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莫西故扯了扯唇,轻笑着道,“即便是打算跟他分手,或者已经分手,你也不肯给其他男人任何的机会?”
他其实知道,或者比谁都清楚。
池欢就是这样的,从来没有变过。
当初她追他,追她的也是过江之鲫,她从不正眼看其他人。
只不过现在,他是那个其他人。
池欢看着他的眼睛,直白的问了出来,“你帮我,救我…是因为喜欢上我了?”
“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她失笑,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有想到,也不懂为什么。”
蹉跎了那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给过她回应,她不懂这日后的喜欢是怎么产生的。
莫西故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很早就有了,我没有发现,也许失去的是最好的。”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早应该猜到,只是需要你的帮忙,结果害得你受伤。”
莫西故觉得,她简直坦诚的可怕。
“你是不是…宁愿受伤的是你自己?”
池欢没有说话,没有否认。
“我为你受伤,你觉得亏欠了我,你成功的利用这件事跟墨时谦分手了,可你心里…宁愿跟他继续蹉跎,是不是?”
正文 第318章 你要分手,我答应你
大概是吧,能拖一天,就在一起一天。
不到万不得已,她又怎么狠心能斩钉截铁。
她扯了扯红唇,弧度在笑,可是并没有半分笑意,只是声音拉得幽长,“蹉跎…也不过,让互相折磨的时间变得更长而已。”
“既然这么爱又这么舍不得,为什么选择跟他分手,没什么是一定过不去的。”
为什么一定选择分手?
池欢兀自的笑了笑。
她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大概是因为我现实?”
她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只剩下了灯火,“出事的人已经很多了,他妹妹,他最好的兄弟,他自己…接下来也不会停的,还会有更多的人受伤,我有的不多,可他还有很多,感情负荷不起这样的重量,我也负荷不起,而且…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
“我以前追你的时候,常常说我爱你,现在想起来,不过是年纪小不懂爱,所以轻而易举的挂在嘴边,墨时谦跟我相反,即便是说句假话哄一哄人,他也从来不跟我说,我爱你…大概是太清楚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池欢转过了身,背对着玻璃的窗户,脸上铺着一层寡淡的笑,“有时候人执着的是执着本身,不值得兴师动众,伤筋动骨,等放下了就会知道,其实不过如此,哪有那么爱,想一想,就想通了,想通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莫西故静静的听她说完。
末了,低低的嗓音沙哑的问道,“你说的是你对我,还是他对你?”
“可能,都是吧。”
她当初还不是很执着,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那究竟有多少爱的分量。
即便是真的爱情也不值得以命相赌。
何况也许连爱情都不是。
莫夫人第二天早上飞回兰城。
池欢在莫西故的病房里待了一夜。
原本说完那些她就准备走的,可莫西故问了她一句,“你准备回哪里?”
她拧着眉头,没说话。
他又道,“你既然拿我当理由甩了他,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没有说服力?”
他有私心,她明白,他也清楚她明白。
“该说的你都说了,该明白的我都明白,不用觉得这是在利用,即便是利用,也对我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莫西故秘书临时搬了张沙发进来,她就半躺在沙发里睡了小半夜。
因为大半夜的时间,她都在失眠。
时不时的看手机,但手机上没有任何跟那个男人有关的来电。
他走以后,没再打电话,也没有给她发过一条短信。
好像从此往后,他都要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天亮后,莫西故还没有醒来,她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
站在医院的门口,她顿住了脚步。
时间还太早,又是深冬,即便是早上,也还没什么人。
墨蓝的晨光,冷冷清清的,安静的厉害。
地上是湿的,树上几片枯叶,也好似滴着水。
她隐约记得,醒醒睡睡中,昨夜下了很大的雨。
她站在医院的门口,突然之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全身的力气好似都散尽了。
她抬头看着还是被压得很低的阴沉的天空。
墨时谦现在是醒着,还是仍然在睡?
他昨晚回家了么。
睡得好么。
还是也会因为她而恼怒生气的睡不着?
会不会恨她…大约不会吧,对他那样的人而言,深刻的爱才会衍生出蚀骨的恨。
他对劳伦斯也许都谈不上恨,何况是她。
她深吸一口气,漫无目的,还是踩着阶梯下去了。
医院的阶级下两端是停车的区域。
她正准备拦辆车回十号名邸,也许是没睡,也是睡得不好,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灌满了铅,沉重的让她的精神只剩下疲倦。
回去睡一觉吧,太累了。
还没走到路边拦的士的地方,一辆车的驾驶座车门突然就开了。
身形颀长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从里面走了下来。
池欢无端的感知到了什么,她顿住了脚步,侧首看了过去。
等看清楚他冷毅俊美的脸,还是忍不住瞳眸一震。
她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就能断定,他不是来的这么早,他是一晚上都没有走。
清晨的空气里,还带着深冬的寒意和昨晚雨水的凉意。
空气很冷,却也很干净。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挺拔而笔直,深沉的双眸静默无言的注视着她,平静,又似谁都翻搅不动的死水。
半响后,池欢听到自己的声音,僵硬的深处是细密的颤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以为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好像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其实很平淡,只是太专注。
男人淡淡的道,“等你。”
她又喃喃的问道,“为什么?”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为什么,究竟是在问什么为什么。
也许她只是迷茫,只是不解,所以才问了。
可墨时谦还是回答了,“我想,是因为我爱你。”
池欢呆呆的看着他,脸上像是没什么表情。
因为风太冷了,吹得她的面部神经都麻痹,麻痹得没有什么表情。
可是她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这句话彻底的压得坍塌了下去。
她好不容易战胜自己的贪念,狠下心反复的给自己洗脑。
她也一直跟自己说,墨时谦其实不爱她,她不会伤他多深,因为她也伤不了他多深。
就像当初梁满月和唐越泽暧昧时,他冷静冷清的说——
【人的一生中,谁会真的死心塌地的喜欢一个人。】
她往后退,“不…不是,你别这么说,墨时谦,不是这样的。”
墨时谦见她后退,瞳孔一缩,长腿两步跨上了前,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重复着不知道有没有说完的话。
池欢想要挣扎,可是在他的怀里完全的软弱无力。
墨时谦圈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了车身上。
古斯特昨晚被淋湿了,但又被风干了。
他单手将池欢的半边脸扣在掌心,固定住她的脑袋。
男人的气息笼罩下来,淹没她所有的呼吸,“你要分手,我答应你。”
正文 第319章 池欢,你是不是想死?
她松了一口气,但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怅然若失。
可一对上他的眼神,她就预感到了什么。
他说的分手,不是她要求和“希望”的那样。
男人声音低低沉沉的,跟说分手相比,更像是在说情话,“你不喜欢我不准你分手,不喜欢我限制你的自由,以后都不会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嗯?”
她的嗅觉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味道,耳边是他的声音。
目之所及,是他的模样。
心里也是他,池欢觉得她的全世界都快要被他填满了。
她的背抵在车身上,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僵硬的问道,“什么意思…墨时谦,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低眸,视线锁住她的脸,薄唇弥漫着淡淡的笑,“你要分手,我答应了,但是继续追求你的权利,我还是有的,对不对?”
对不对三个字,被他拖得格外的长,悠长而性感。
池欢觉得他即便是在现在,仍旧带着股势在必得的味道。
她想往后退几步,远离他气息的包裹,也远离他的蛊惑。
可她的身后没有丝毫的退路,她整个人也都被困在他的怀里。
“可是…我已经…”
男人直接打断了她,“已经爱上莫西故还是已经跟他在一起了?”
她倒吸一口气,撇过脸道,硬着声音道,“你既然等了我一个晚上,就应该知道,我昨晚陪了他一个晚上。”
他的眼神明显暗淡了下去,下巴也绷紧了几分,嗓音却转淡了,“知道,是我的错,那女人是我替你惹来的,也是我保护不到位,才会给了其他男人替你挡刀的机会。”
池欢张了张口,“墨时谦,你为什么就不能…”
“可是我已经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男人的手指强制性的将她的脸扳了过来,薄唇溢出三个字,“你没有。”
她瞪大眼睛,“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他轻描淡写的答,“因为你的心理创伤还没有痊愈,你现在是性一冷淡。”
虽然当初她没有选择跟他分手,但是以池欢的性格,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是绝对不会再跟其他的男人再在一起的。
池欢看着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那我也只是不想耽误他而已。”
“那你来耽误我。”
她不知道说什么,脑子乱,心里也乱的很,索性一把将他推开。
墨时谦没防备,真的被她推开了几步。
池欢从他的身边慌不择路的走了过去。
她想去拦辆出租车,穿过人行道时刚好看到一辆的士停下有客人下来,她想也不想的就要走过去。
轰隆隆的机车几乎是呼啸着冲了过来。
等她发觉时侧首看过去那机车已经像是冲到了她跟前。
人在极度的惊慌和无措下会头脑空白。
池欢只听到身后男人沉怒到极致的声音,“池欢!”
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一股大力往旁边狠狠的拉去,身体不知道哪个部位重重的撞到了男人身体的哪个部位,只觉得撞得生疼。
那机车也不知道是刹车太猛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直接就翻车了,骑车的年轻男人直接一个跟头栽倒在前面,撞得满头是血。
池欢的脑袋被男人按在胸膛上,耳边是他清晰的如擂鼓的心跳声。
还没等到回过神,阴鸷的低吼声已经在她的头顶炸开,“池欢,你是不是想死?”
墨时谦压根没有注意地上的伤患,他的手大力的拉着女人不顾她是不是能站稳跟不跟的上他的脚步,拽着她经过人行道再回到古斯特的旁边。
她几乎是被他一甩撞到了车身上,毫不温柔。
男人速来淡静沉稳的眉眼此刻翻滚着滔天的怒火,连太阳穴两侧的筋脉也都隐隐的暴露了出来,“我问你,你不看路冲过去是不是想死?!”
之前她两次差点被刀伤了,但毕竟他不在,而且她也都没有受伤。
可这一次就在他的眼前,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那辆重型机场冲向她的时候,他的理智在瞬间被炸的灰飞烟灭,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这是他第一次吼她。
以前就算说重话,他也不会用吼的,大概在他这样的男人看来,吼是最无能的表现。
可池欢此时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吼。
因为她看到,地上落下了滴滴鲜红的血,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继续滴落。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果然看到殷红的血慢慢的往外涌,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地上。
“你流血了…”
池欢对他的话好像充耳不闻,一张脸只剩下苍白了和无措,她也不敢再碰或者再查看,抓着他另一只手臂就要走,“跟我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他们就在医院的外面,很快就到了。
可是池欢用力的拉了拉才发现,男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步。
她抬头看着他,“你站着干什么?我们进去就好了,让医生止血然后包扎一下。”
他低头淡淡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
池欢急了,“走啊你为什么不走?”
“小伤而已,不包扎也不会怎么样。”
她的声音直接就不受控制的拔高拔尖,“流了这么多血你跟我说是小伤?”
她的情绪脱离控制,男人的唇上反倒是蓄出了几分笑意,“本来就只是小伤,比不上莫西故活生生的替你挨了一刀子。”
“你不是为了躲开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既然如此,管这点小伤干什么?”
他越是说的平淡,她的呼吸就越是急促,“我让你跟我进医院!”
墨时谦站着没动,低头看着她焦灼的脸色。
血滴滴答答的落,池欢想拉他,可是她哪里又拉的动一个男人,无论她怎么用力他也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
最后,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她不知道他到底伤的怎么样,她猜想刚才是因为他刚才拉她的时候被机车撞到了,她不知道撞的重不重。
但是她很怕,如果真的伤到了筋骨怎么办?
正文 第320章 他说爱她以后,她似乎也…更爱他了
墨时谦还是没说话,但他再拉着她走的时候,他肯跟着她走了。
池欢拉着他回到医院,找了之前他在监狱里被打伤的主治医生给他看。
办公室。
墨时谦坐在椅子里,池欢站在他的身侧。
医生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墨先生,麻烦您抬一下您的手。”
男人没有抬手,甚至充耳未闻般,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医生有些尴尬的重复了一遍,“墨先生,麻烦您把您受伤的手放在桌上来。”
他还是没动。
医生看着他,随即无奈又求助般的看向池欢。
池欢低头看了眼他的侧脸,也没说多的,直接双手托起男人的手,有些轻又有些小心的放到了桌面,然后又低头细心的把袖口一层一层的卷了上去,叠好。
墨时谦任由她左右,只是抬眼看着女人的侧脸。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没说多的,着手就要检查。
可男人的手却又很快的收了回去。
池欢看着他的动作,眉头立即拧了起来,“墨时谦,你干什么?”
他侧首看向她,然后伸手去拉她,用的就是受伤的那只手。
她被男人拉到了腿上,被迫在他身上坐了下来。
他的手受伤了,圈过她的腰,她根本不敢大力的挣扎的,偏男人的另一只手将她死死的扣在怀里,更加不能动弹。
他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低沉的道,“你如果起来,我也跟着起来。”
她到底还是止住了原本就不强烈的挣扎动作。
池欢转过头怒瞪他,“墨时谦,你才说过不限制我的自由,不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半个小时都没有,你想反悔?”
他锁住她身体的手撤下了,就这么摊开。
男人低低淡淡的笑,说话时的唇息和鼻息全都片喷洒在她的脸上,“我不限制,也没有强迫,你想起身就起身,想走也可以在,嗯?”
池欢气恼的咬住唇。
他不强迫,可这分明就是威胁。
她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渗人的手腕,明明知道,却还是狠不下心就这么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