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老欺负我…耳朵。”姜越越轻喃。
“那你也欺负我这里…”他笑着将她的手探向他的腰下…那是他的敏感部位。
“流氓。”
“如果…这次还是不行呢?”
“什么不行?”他正动手解开她身上最后那点遮蔽物,随即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手指一点点从她脊柱下挪下挪,引发她一簇又一簇的火苗,“不行就不行,就我们两个,好好享受生活。”
姜越越整个身子软了下来,一颗心也软软的,很温柔地回吻他。
“越越。”他深入她后,在身体最紧绷濒临释放前在她耳边低声粗哑地说,“有你就够了。”
…
“你还有没有力气?”姜越越吻了吻他的脸。
“我有的是力气。”他笑着捏住她下巴,神情傲然,“你呢,不会晕过去吧?”
姜越越想了想,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我哪有那么弱…老凌,我还想要一次。”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索求,不知为何,今晚她兴致高,不想他的离开。这段日子来,每次和他在床上都会感觉有种无形的压力,像是为了孩子而亲热,慢慢地,她越来越拘谨,对这事也不太热衷了,而现在,此刻,她像是回到了新婚那会,只是为彼此,不是为其他。
-
黄小娥不愿做手术,苗翘劝她很久她油盐不进。姜越越和凌少旸再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阳台处晒太阳。
“我不要做手术。”她摆手,“手术也治不好我的毛病,还不如给翘翘省点钱,她一个女孩子赚钱不容易…”
凌少旸耐心地和她说话,姜越越在一边切苹果,护士进来说输白蛋白细胞的单子要今日结账,姜越越接过单子看了看,随即起身对凌少旸说:“我去吧,你好好陪阿姨说说话。”
“这老太太脾气也太难伺候,每次给她打针都要骂人,还有个小护士的手臂被她掐出了块淤青。”护士长向姜越越抱怨,“搞得我们要害她一样。”
姜越越露出歉疚的笑容。
交了费用,姜越越回了病房,正要推门进去,听见黄小娥正有些激动地和凌少旸说话:
“我走也就走了,就是放不下翘翘,她一个女孩子,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工作,有多难我是知道的…”
“少旸,我知道你们一直没有孩子,那天你家老爷子来看我,我也和他商量过,要是你同意,就让翘翘给你们生一个,现在这样的事情挺多的,我们老家那边也有,只要你们同意就好,你们是大户人家,要是生不出迟早要找个人来的,找别人不如找翘翘…”
“翘翘对你一直是很喜欢的,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和她姐姐是一个个性…川川没福分给你生个孩子,就让翘翘给你们生个孩子,我那天问过她,她说心里是愿意的…”
“翘翘和我说她以后都不会嫁人了,我知道她的心是在你这里的,我走就走了,但丢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她要是为你们生个孩子,也请你们好好照顾她…”
姜越越怔在原地,都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虽然她有些感觉这个老太太病后情绪起伏一直很大,喜怒无常,但也不至于说这番胡话,竟然主动要求自己女儿做代孕母亲。
“我没糊涂,没糊涂…”黄小娥说着说着哭出来,“川川没福分给你生个孩子,就让翘翘给你生个孩子,我想川川在地下知道也会开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病了一场,住了半天医院出来了…大家要按时吃饭%>_<%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更新…
嗯,后面会将事情都解释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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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祝我幸福(3)
护士推车过来,姜越越手按在门把上,微微发颤,镇定了下自己后推门进去。黄小娥眼睛不好使,耳朵却很灵,立刻噤声。
凌少旸侧身,笑着看姜越越:“好了?”
姜越越点头。
凌少旸看了看表,已经近四点多了,今天是周末,按例是要去凌家吃饭的。
“越越,你先下去,我和阿姨说几句话。”
姜越越看了看黄小娥,这老太太面色镇定,还带着浅笑,要不细看,绝对会误以为是一副感恩戴德的谦卑神情。
“嗯。”姜越越应了一声,拎了包转身出了病房。
凌少旸见她离开,慢慢转身,向前往阳台处走了几步,然后折过身来对着黄小娥。
“您刚才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们夫妻同意,翘翘愿意给你们生个孩子。”黄小娥继续说,“少旸,说起来你也是和我们家有缘分的,以前你和川川好的时候,我就当你是半个儿子,翘翘也当你是亲哥哥,说实在的我们早把你当做一家人看了,我也常想,要是川川还在的话,你们的孩子现在已经有这么高了…”她说着用手比了比,“我做梦也想要那么一个孩子叫我声外婆…”
“阿姨。”凌少旸双手插袋,平静道,“我不知道我父亲对您说了什么,但这么荒唐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少旸…”
“孩子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凌少旸笑,“对我来说,重要的还是和我生活在一块的那个人。”
黄小娥抿了抿唇:“你是不是怕她不同意?”
凌少旸摇头:“她当然不会同意,我自己也不会接受,我说了,孩子对我们来说没那么重要。”
“可是翘翘…好,不说翘翘,川川她…”
“她?”凌少旸抬眸,对上窗外的那幢白色建筑楼,“阿姨,抱歉,其实你说她也没多大意义了,基本上事情是会过去的,没有不变的人,也没有不变的感情,我们的生活总是着眼于现在,对吧?我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有老婆,有工作,以前的那些事慢慢淡了,想的也越来越少了,接近忘记了。”
黄小娥苦笑:“我知道,你不可能一直惦记着川川的,都过去这么久了…说到底,是川川没有福气,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文化,是个人人嫌弃的舞女,给她抹黑了。”
“我父亲以前说的话,您不用放在心上。”凌少旸说。
黄小娥哽咽:“说到底是我害了川川,我们这样的家庭哪配得上你们,但川川没有错,她一直很努力,一直很优秀,从小每门考试都是第一,拿过的奖可以放满一抽屉…她是个好孩子,但是一天福都没有享过…”边说边抹了抹眼泪,“我对不起川川,早些去地下陪她也甘愿,但翘翘,少旸,你就算可怜可怜我,照顾照顾翘翘…”
“苗翘现在也算是事业小成,何需我照顾她呢?”凌少旸笑,“阿姨,这个我真的不能答应您。” “少旸,就算是看在川川对你的那份情上…”
“阿姨,我不是情圣,您这样会让我很为难,毕竟我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也要顾虑我妻子的感受,您说呢?”
姜越越在电梯边的休息椅上坐了很久,才看见凌少旸走过来。
“好了,走吧。”凌少旸笑着搂过她。
“你和她说了什么?”姜越越问。
“没什么,就是劝她接受治疗。”
姜越越心渐渐冷下去,勉强笑了笑:“她听进去了么?”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看她自己的了。”
开车到了凌家,一进门便听到裘艾碧的哭闹声,她打碎了两个精致的瓷盘子,还不准老阿姨收拾,见凌少旸和姜越越来了,微微收敛了哭声,快步上楼,不一会又快步下来,脸上已经上过妆,丝毫不见之前的泪痕,拎着一只名包,极为潇洒地出了门。
凌盛哲气喘吁吁,他年纪大了,吵架的精力都没有以前充沛了,楞生生地被裘艾碧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顿,连回嘴都没力气。
“吃饭吧。”凌盛哲坐下,哼了哼,“别管她,她就是这样,每次闹腾好就出门买东西,买了大包小包回来后就安静了。”
“吵什么呢?”凌少旸破天荒地问了句,他以前是完全不理会这档杂事的。
凌盛哲又是冷哼:“她现在心眼小得什么都能吵起来,不管她,要是我和她事事计较,岂不是要少活好几年?” L
后来还是老阿姨在厨房里偷偷摸摸告诉姜越越他们在吵什么,事情很简单,凌盛哲中午偷吃了一个油腻腻的粽子,被裘艾碧看见,抱怨了几句:“怎么又吃那么油腻的东西,是嫌家里不够医院舒服吗?要是再犯病怎么办?你倒是两眼一闭,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累得是谁?累的是没日没夜给你端痰盂送水的我!”
凌盛哲一听自然很不舒服,反驳了句:“我害怕没人照顾?放心,以后怎么也不会劳驾你。”裘艾碧大受委屈,又开始闹腾。
姜越越切着水果,听老阿姨絮絮叨叨地说话,末了笑了笑,将水果拿上二楼。
凌盛哲正戴着眼镜在看书,见儿媳妇进来送水果,笑了笑:“今天晚上那条鱼做的太咸了,这老阿姨越来越喜欢放盐了。”
姜越越坐下,垂眸问了句:“爸,您去看过苗家老太太了吗?”
凌盛哲点了点头:“去过了,诶,这些年不见,都认不出她了,瘦得和皮包骨一样,头发也掉光了,看得也有些心酸。”
姜越越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他。凌盛哲眼神闪过一丝很淡的心虚,笑了笑:“怎么?她的病没什么变化吧?”
“爸,她是不是和你说要让她的小女儿给少旸生个孩子?”姜越越直接问出来。
凌盛哲没想到姜越越这么快就知道了,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手指慢慢在书皮上摩挲,似乎在想该怎么说好。
“您不会是答应了吧?”
凌盛哲虚虚地笑了笑,手指从书上移开,轻轻揉了揉眉心:“越越,我知道你不容易,你妈妈那天来家里找我说过你们的事情,她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清楚,怕你不能生育,怕我责怪你。其实我怎么会责怪你呢?我一直当你是自己孩子看待,看你一次次去医院打那个针,我心里也不好受…那天我去见老太太,两人面对面谁也说不出话了,我是愧对她们的,以前因为少旸的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也使了很多手段…谁知老太太一下子跪在我面前,求我答应她那个事情,我一时间脑子也很混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越越,你怪我是吧?”
姜越越起身,深深吸了口气:“爸,说到底,您没有将我当做您亲生孩子看。”
“对不起,越越,爸爸一时糊涂了。”凌盛哲眼神黯了下去,随即轻咳起来,“你要怪就怪爸爸吧。”
“其实爸爸作了很多孽,年轻时候做生意也使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还逼死过人…少旸她母亲生病那段时间,我就觉得是老天对我的报应,现在我自己身体也越来越差了,真的是报应…”凌盛哲声音越来越弱,“要不是我那时候去找那个女孩,她也不会去甘南…也不会发生意外,说到底,都是由我引起,现在我想补偿她们,却没有考虑你的心情…说到底,我还是很自私。”
凌少旸站在门口,面无表情,薄唇紧抿,沉吟许久后才开口:“越越,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的车上,姜越越探出脑袋看了看天:“今天没有月亮。”
“当心。”凌少旸将她拉回来。
“老凌。”姜越越说,“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她随意一问,想试探试探他,等着看他的表情。
没想到他完全没有停顿,面色不变,眸子如之前那般柔和:“好啊。”
“真的?”
凌少旸侧头笑:“就我们两个也不错。”
姜越越苦笑了一下,慢慢将头依在他肩膀上:“我胡说的,呸呸呸,别被我乌鸦嘴给说没了。”
“我不是胡说的。”他笑,“真的,越越,我们这样挺好的。”
“不可能,男人不会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书上说,男人最有潜力最深层的爱是留给孩子的。”
凌少旸想了想说:“以前的确很想要,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太热衷了,越越,没有孩子也有好处,你的精力就一直在我身上,不会被人分走了。”
“是吗?”姜越越笑,“你说真的还是在安慰我呢?”
“真的,书上也说了,女人最有潜力最伟大的爱是留给孩子的,我会觉得不甘心的。”
“说到底,你就是想我专门伺候你吧?”
凌少旸点头:“对,小女仆。”
姜越越脸一红,想起去年圣诞节华小昕在网上买了两套极为暴露的女仆装,送了一套给自己,自己偷偷穿的时候被凌少旸看见,当场被他一把拿下,扑到在床上,折腾了很久。
“对了,今年圣诞节,我还要小女仆。”凌少旸眉尾一挑,像是陷入了很愉快的回忆里。
姜越越瞪他:“才不要。”
接到邵柏屿的电话是个例外,姜越越已经近两年没和他联系了。
“越越,我在你公司楼下,能下来一趟吗?”
姜越越下去时看见一个身穿深紫色西服,身姿挺拔的人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杯热咖啡,正是邵柏屿,许久不见,他成熟了很多,连五官轮廓都深了一层,带着公式化的浅笑:“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
“最近还好吗?”姜越越也公式化地问了句。
邵柏屿浅笑不敛,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我要结婚了。”
新娘的李氏企业的千金,姜越越见过两次,是个成熟精干的女人,眉眼间妩媚和精算俱备,的确是个智慧型的女人,好像不是邵柏屿会喜欢的类型,但谁又能说得准呢?这些年了,也许他的口味也变了,需要的感情也不同了。
“你和你老公一起来吧。”邵柏屿笑。
“在一起多久了?”姜越越问。
“半年吧,其实相处时间不多,她很忙,我也很忙,不过无所谓了,我这个年龄也没精力再去谈恋爱了。”邵柏屿眉眼间还是淡淡地疲倦,虽然这些年没见面,但姜越越听说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时间也寸寸是金,鏖战在商场上的男人自然没有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风花雪月。
“能到对面咖啡馆坐坐吗?”邵柏屿笑了笑,指了指手上的杯子,“我一般要喝两杯,才不至于睡过去。”
邵柏屿为姜越越点了杯奶茶,自己依旧点了杯咖啡,却被姜越越劝阻:“两杯奶茶,咖啡喝多了不好。”服务员退下。
邵柏屿拍拍腿,微笑:“咖啡是我的好伙伴,没有咖啡,我真的可以在大街上直接睡过去。”
“那就睡过去,有什么要紧的。”姜越越笑,“邵柏屿,生意是做不完的,事业是没有顶峰的,但人的健康是有限的。”
“我知道。”邵柏屿说,“这不想通了么?决定成家了。”
姜越越垂眸,脑子里有些混乱,她告诉自己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就算要说也不是她能开口的,她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权力搅这个浑水,自作聪明的下场统统不会很好,于是,她克制了自己。
“父母对她很满意,觉得她很适合,我年纪也不小了,反正迟早要成家,不如找个父母开心的。”邵柏屿说。
“也该是你开心的才行吧。”
“我也开心啊。”邵柏屿淡淡地笑,“她的确挺好的,没什么可挑剔的。”
姜越越不说话。
“年纪大了,越怕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和一堆人在一起也会常常走神,眼睛发酸。”邵柏屿自嘲,“那天开了同学会,好几个兄弟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自己真的落后太多了。”
“怎么?想要孩子了?”姜越越问。
“想啊,很想。”邵柏屿垂眸笑,手拨弄着杯柄,“我一兄弟的孩子长得可乐了,又聪明,我直接认他做了干儿子,下周就是他生日,我琢磨着送什么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邵邵这几年活得不开心啊,不过冥冥之中也给他了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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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越越的小女仆装后面会写的,嗯,老凌看见了,两眼冒光,会灰常禽兽…
第62章 没有烟总有花 2
姜越越看着邵柏屿,脑子里浮现的是那个叫辰辰的小男孩的面孔。邵柏屿顿了顿,摸了摸脸颊:“我脸上不会沾着什么东西吧?”
“没有。”
“那你怎么盯着我看?”
姜越越笑了:“没什么。”
邵柏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知道孩子这个话题是姜越越不愿触及的,立刻话锋一转,扯到其他上去。
邵柏屿说了很多,这些年过去,他再次面对姜越越已经完全没有芥蒂了,可以将她当做一个朋友一样轻松地交谈。他说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工作,也谈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婚姻,言语里有三十岁男人稀松平常的淡漠和妥协。
临走的时候,外面的下起了大雨,邵柏屿先出了门,很绅士地伸手拉了姜越越一把:“小心,地上很滑。”姜越越说了声谢谢,自从那年在雨中摔倒流产后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一下雨,心情指数就骤降到负数。
“嗯?”邵柏屿发现姜越越像是若有所思。
姜越越摇头:“没什么。”她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罢了。
“你等等,我开车过来,将你送到对面。”他快步走去取车,雨哗啦啦地落在他身上。
姜越越站在咖啡馆门口,不知为何,那个叫辰辰的孩子面孔越来越清晰,他长得和邵柏屿一模一样,但很瘦,小手臂和竹竿子一般,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没有父亲的孩子,在幼儿园会不会被其他小孩欺负?没有见过父亲的孩子,心理成长会健全吗…这都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她摇了摇头,但孩子那张脸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邵柏屿开车过来,姜越越上了车,看他全身的水珠子,不好意思地道谢:“谢谢了。”
“客气什么。”邵柏屿说。'
转了个弯,往对面开去,停在姜越越的公司下。
“邵柏屿。”
“嗯?”-
“你还记得余佑琳吗?”+
邵柏屿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表示疑问,他当然记得余佑琳,但不知姜越越为何提起她。
“你后来还和她联系过吗?”姜越越问。
邵柏屿摇头:“其实我没有骗你,和她断了后就没有再联系过。”
姜越越解下安全带,下车前轻声说了句:“如果有时间的话和她联系一下吧。”
在邵柏屿满是疑惑的神情下,姜越越下了车,小跑进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姜越越往百叶窗下看了看,邵柏屿的车还停在门口,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开走,想必他在疑惑,在酌量刚才她对他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圣诞前夕,因为知道凌家是有过这个西方节日的习惯,姜妈妈准备了两个大礼盒,让姜越越亲自送到凌家。
姜越越下班后,拎了两袋礼盒打车到了凌家,一进门便看见玄关处有双有点眼熟的女式高跟鞋,老阿姨立刻出来迎接,见是姜越越,小声说了句家里来了客人,和老爷谈了很久。
当看见苗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姜越越顿时有些小晕眩,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贵客竟然是她。
凌盛哲没想到姜越越这个点会来,一时也有些尴尬:“越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少旸呢?”
姜越越将两个大袋子递给老阿姨,轻声说了句:“这是妈妈准备的,一盒是吃的,一盒是用的。”说完看了眼苗翘,又看了眼凌盛哲,“爸,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匆匆打了辆车,逃似地离开。车子开出了住宅区,姜越越才意识过来,为什么逃的人是她?她只知道当看见苗翘和凌盛哲面对面坐着,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理智烟消云散,只想飞似的逃离他们。
他们在谈什么?姜越越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潜意识里感觉是令她难过的事。
凌少旸已经回来了,穿着宽松的居家衣在摆弄客厅角落里的那棵圣诞树,见姜越越回来,笑说:“刚才去爸爸那里了?” ~
“爸爸打电话告诉我,你送了东西给他们。”
“嗯。”姜越越点头,心想凌盛哲应该没将和苗翘见面的事告诉凌少旸。
“越越。”凌少旸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头发上,“今天圣诞节真的不要礼物了?”
“真的没什么想要的,给我写张贺卡吧,我也给你写张。”
“要写很肉麻的?”
“要写很真心的。”
隔日中午,姜越越就接到了凌盛哲的电话,电话里说他在她公司不远的一处茶楼喝茶,让她过去一趟。
姜越越心里清楚凌盛哲应该是要和她说昨天在家里碰到苗翘的事。
茶楼很喧闹,一看就明白不是凌盛哲平常会来喝茶的地方,他老人家一直喜欢清静临湖的喝茶地方,今天纯粹是为了和她说话才勉强来这里坐坐。
“越越。”凌盛哲一开口就直接解释,“昨天苗小姐是我邀请来的,我上次答应出钱帮她妈妈看病。”原来是来拿钱的,姜越越喝了口茶,微笑:“爸爸真大方。”说完就觉得这句话有点发酸。
凌盛哲的笑容僵硬在嘴角,轻咳了两声,动手为儿媳妇倒了杯茶。
“越越,我知道你在怪爸爸,爸爸上次答应了她们那么荒唐的想法。”
“不过,有件事情。”凌盛哲顿了顿,“少旸他一直不知道。”
“什么事情?”姜越越放下茶杯。
“我和你说过吧,当年为了分开他们,我单独找了苗川给她了一笔钱让他离开少旸。”凌盛哲说,“她收下了钱却没有履行承诺,这是我早就料到的,后来我再次去找她,说了一堆难听的话羞辱她,其实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少旸的孩子。”
“当时我开了条件,要是她不要那个孩子,我会给她的账户汇一笔钱,一笔足可以使她后半生不愁生计,不愁吃穿的钱。”
“我以为她会答应,但她拒绝了我。”
“她说她不会再要我的钱,也不会留着少旸的孩子。”
“我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她的一面之辞,派人盯着她,直到她去医院做掉了孩子。”凌盛哲握着茶饼的手发颤得厉害,“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在作孽,虽然我不喜欢她,在我看来她完全配不上少旸,但我亲手逼死了少旸的孩子,说到底那也是我的骨肉,我现在也想不通当时自己的心肠怎么那么硬。”
“后来她去了甘南,再后来她就…”凌盛哲叹了口气,“这事我一直没敢告诉少旸,我知道要是告诉他,他会恨我一辈子,而庆幸又愧疚的是她没将这事告诉少旸。”
“所以那天她妈妈提了那个荒唐的要求,我竟然答应了。”他苦笑地摇头,“这对你不公平,越越,你完全没有错,你是个好孩子好妻子,也是个好儿媳妇,我不该将自己的负罪感强加在你身上,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现在万万不能再错了。”
“越越,爸爸昨天和苗小姐说清楚了,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
晚上,凌少旸回来看见姜越越赤脚窝在沙发上,立刻蹙眉微微斥责:“说了多少次,不能不穿袜子。”他说着从卧室里拿了双棉袜出来,亲自给姜越越穿上。
“身上怎么那么冰?”凌少旸发现姜越越的脚踝和冰砖似的一块。
“老凌。”姜越越倒在他怀里,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如果,我说如果,我还是不行…我们一辈子没有孩子,你还会要我吗?”她第一次真正提起勇气面对这个可能存在的事实。
这三年,她真正从凌少旸这里感受到了他的重视,他的疼爱,他的照顾,他的一切一切…她感受到了幸福,除了孩子,他们几乎是圆满的。三年前,她决定再次回到他身边时做好了随时离开他的准备,她不打算让自己再受任何半丁点委屈,她不打算再迁就他,再容忍他感情上的游离,她甚至学着一点点削弱对他的爱,轻视他,忽略他…可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这三年,他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感情几乎都粘着在她身上。全部。
但下一个三年呢?下下一个三年呢?他可以这样一辈子无计较地和她在一起?没有孩子也无妨?男人至始至终是想要一个孩子的,没有孩子的婚姻会脆弱很多,这样的幸福始终是折中的。
原来经过三年她对他的感情浓度又回到了原点,她爱他,和年少时一样无可自拔,甚至在岁月的磨砺中,这份爱越来越润泽,越来越丰厚。
不仅是年少时对他的有些羞涩真挚的爱慕,因为有了岁月提炼,他真正的成了她生命力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越越,其实应该是我问你,你还会要我吗?”凌少旸浅笑,“你可能不知道,我比你更害怕,害怕失去你。”
“我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如果没有眼前这个人,我该怎么办?”
“我想我大概什么都没有了。”
姜越越疲倦至极,两只手却牢牢地圈住凌少旸的脖子,蜷缩在他怀里,很快睡了过去。过了好久,凌少旸才轻轻解开她缠在他脖子上的手,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关了灯,合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老凌也在害怕。
苗川之前有过老凌的孩子之前有点小提示哦,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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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没有烟总有花(2)
黄小娥手术的结果很不理想,苗翘一直红着眼睛。手术结束当天,凌盛哲,凌少旸和姜越越都在,听到医生说的也觉得有点难受。
“妈妈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她说手术后就不住医院了,她想回老家。”苗翘哽咽。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凌盛哲关心地问了句。
“我要陪妈妈走完最后的日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苗翘说。
姜越越拉着凌少旸的手,看着她哭哭啼啼,心里也不好受。
回去的车上,姜越越问凌少旸:“苗翘很可怜吧。”
凌少旸什么也没说,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姜越越的脑袋:“所以,能和家人幸福平安地生活在一起是最好的事。”
苗翘陪黄小娥回老家的前一天打了个电话给凌少旸,在电话里问他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出来一趟,凌少旸问是什么事,苗翘称在电话里不方便说。
“谁来的电话?”姜越越问。
“苗翘。”凌少旸揉了揉眉心,“她约我出去说是有事要说,你说我要不要去?”
姜越越笑了:“干嘛要问我?我又不能捆绑住你两只腿。”
“越越。”凌少旸叹气,“别胡说。”
“去吧,估计她是有要紧的事。”
下午,凌少旸便出门去见苗翘,临走前姜越越拦住他:“等等,不许穿这件西服。”
“嗯?”
姜越越笑:“不许你穿得这么帅。”说着帮他拿了另一件外套。
“你真是…”凌少旸捏了捏她下巴,“怎么这么可爱呢?”
姜越越一个人在家看碟片,她心里隐约猜到苗翘要和凌少旸说什么,不管是什么总不会是单纯的感谢,她垂眸想了想,继续专注在屏幕上。
凌少旸回来的时候近傍晚了,他手里还拎着一只大蛋糕,正是姜越越喜欢的抹茶口味。
“怎么带了只大蛋糕?”
“明天圣诞节,放着明天吃,今天不许馋嘴。”
姜越越苦着脸:“这我怎么忍得住?”
“好,让你偷偷吃一块。”
“苗翘今天穿得漂不漂亮?”姜越越问。
“没怎么注意。”
“你倒挺会说话的。”姜越越哼。
“越越。”凌少旸笑着摇头,“你怎么总是对我不放心?我除了你…”他说了一半拿起水杯喝水,自动消音。3
“除了我什么?”姜越越逼问。
凌少旸想了想,嘴角浮现微笑:“除了你,不正眼看其他女人。”
姜越越一愣,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那我老公岂不是不正常?我在外面还偷偷看帅哥啊。”
凌少旸眉一挑:“哦?是吗?”
姜越越心情很好地点头。
第二天是圣诞节,华小昕约姜越越回去逛街,并再三嘱咐不准带家属,谁知当姜越越一人到了购物广场门口,华小昕却将凌子谦带来了。
“他呀,一定要跟着我来,烦死!”华小昕跺脚。
凌子谦撇嘴,不满道:“谁让你不告诉我是和我大嫂约会的,我哪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和其他男人约会。”说的话醋意十足。
姜越越笑:“凌子谦,你可别叫我大嫂,听着别扭。”
华小昕和凌子谦刚同居半年,到商场顶楼的家居区买了一堆的东西。
“越越,我现在特佩服你,你怎么就能闪婚呢?这要多大的勇气啊,我连和他住在一起都觉得有点别扭。”华小昕说。
“人和人是不同滴,华小昕童鞋,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姜越越说,“不过,你真没冲动和他结婚吗?”
“没冲动,他有什么好的?又比不上凌大哥的十分之一。”
“华小昕,你这话太失公道了,子谦各方面都很拿得出手。”姜越越想了想又说,“对了,前几天老凌他单位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还偷偷问他子谦的号码。”
华小昕一怔:“很漂亮的女孩?谁啊?怎么这样啊?”
“什么怎么这样?他又没结婚,为什么不能问啊?”
华小昕急了:“姜越越,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啊,凌大哥不会将他号码给她了吧?”
姜越越笑:“你急什么啊?你不总嫌他这嫌他那的?”
华小昕跺脚:“再差他也是我的人,我大一就认识他了,那是他长得最丑的时候,满脸青春痘,我都没嫌弃过他,凭什么现在光鲜靓丽了,就被别人觊觎了?”
姜越越摇头:“那没办法,你得对他好点,否则一切都可能会有巨变。”
结账的时候,华小昕轻轻拉了拉凌子谦的衣角:“今晚给你煲汤,等会去市场买点牛骨。”
“你会煲汤吗?”凌子谦表示怀疑。/
“会,只是平常不高兴弄,今天圣诞节,破例一次。”华小昕笑,“你就等着尝我的手艺吧。”
回去的路上,接到姜妈妈的电话,她笑着说昨天凌少旸来过家了,带了很多东西。姜越越心想这老凌越来越会讨长辈的喜欢了。
“下周到家里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
“知道了。”
姜越越回到家,见凌少旸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了。
“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吗?”
凌少旸笑:“我翘班了,不行吗?”
“你去看过爸妈了?还送了东西?”
凌少旸点头。
“越来越会做人了嘛。”姜越越打趣他,“进步了。”
“跟你学的。”凌少旸一把将她拉过来按在大腿上,侧头轻吻她的唇,“你喜欢吗?”
下一秒,姜越越便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叫了一桌子的外卖,全是姜越越喜欢吃的,用锡纸包好,打开的时候还是热腾腾的。凌少旸还开了一瓶红酒,姜越越小抿:“不能多喝,多喝就醉了。”
“醉了好,醉了好办事。”凌少旸从容地说。
“办什么事?”姜越越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脸一红,“你倒想呢。”
“我们玩真心话的游戏。”姜越越提议,“剪刀石头布,输了的人必须回答一个对方提出的问题。”
凌少旸点头。
第一回,姜越越输。
凌少旸玩味地看了她很久,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姜越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说:“好像是那次舞会,我高跟鞋扭了,你还记不记得,你背着我出去,一直走到校门口。”
“就这样?”凌少旸笑,“那我真庆幸那时候背了你,要是换了其他一个男人背你,你岂不是要喜欢别人了?”
“你干嘛问这个啊?”姜越越蹙眉,“总占我便宜。”
第二回,姜越越又输。
“你当时喜欢我,有没有幻想和我怎么样?”凌少旸继续笑。
“没有。”
“肯定有吧。”
“没有!”
“你得说真心话。”
“肯定有的,是吧,你不说话就是默认。”
第三回,第四回,第五回都是姜越越输,第六回的时候凌少旸故意让她,出了剪子,姜越越终于逮到问他的机会。
“让我好好想想,问你什么。”姜越越托腮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一个,“你说实话,在那时候,你有没有对我动心过?一瞬间的也算。”她就是要为难他,明知道那时候他的心完全不在她身上,就是要问他,看他怎么回答。
出乎意料,凌少旸很快点头:“有。”
姜越越楞了,好久才扯出一个笑:“撒谎你。”
“没有撒谎。”他摇头。
“那你说,是什么时候?”
“和你一样。”
“嗯?”
“背着你走到校门。”
隔着香烛,他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眼神没有戏谑,像是真的一样。
“我才不信。”姜越越摇头。
“为什么不信?”他笑,“其实我那时候也挺关注你的。”
“关注我?那你说那次…我挂科四门的那次,我们一齐躺在草坪上,我对你说了什么?”她知道他不会回答出来,因为他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已经睡过去了,每次他睡过去,她才敢说:“老凌,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她每次说得都很轻,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果然凌少旸想了很久还是回答不出:“这太难了,你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可能每句都记得?”
“所以,我才不信你。”姜越越笑,“看在你哄我开心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十一点的时候,凌少旸将闪闪发光的蜡烛环绕在圣诞树上,姜越越将小铃铛挂上去,屋内放的是那首陈奕迅的圣诞结。
“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
两人互写了贺卡,塞进大红袜子里。
“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凌少旸伸手去拆姜越越那张贺卡。
“不行,明早才能看。”姜越越夺回贺卡。
“为什么?”凌少旸问。
“要在袜子里放一个晚上,明早再拆看才有感觉。”姜越越一本正经道。
“好,由你。”凌少旸笑了。
凌晨,姜越越觉得口渴,轻轻起身到厨房里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回房的时候看见那棵圣诞树还一闪一闪,映得圣诞老人那张脸特别可爱有趣。姜越越站着看了一会,突然很好奇凌少旸在贺卡上写了什么东西,想着轻轻伸手到红袜子里捞出那张凌少旸的贺卡。
小心地打开,借着电珠的亮光看。
天蓝色的贺卡上是他隽逸有力的字。
姜越越一看,心尖一股暖意涌上。他怎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听见她趁他睡着的时候在他耳畔说的那句话?她那时候说得那么轻,轻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越越,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圈养菜鸟札
点击收藏这个专栏,之后的番外应该会在《番外:将爱》里不定时更新,收藏了就会通知更新。
首先很抱歉,最近身体状况真的不好,以前熬夜写文神马的劲头在健康二字下屈服,于是后期更新速度很慢,这里要说一声,大家追文辛苦了!
再者,解释一点,关于虐老凌的:
这篇文很多朋友看得很憋屈,很理解大家,抚摸你们~
很多朋友提出的意见建议,其实归根到底还是那个点:没有狠狠虐老凌,于是很憋屈。
说实在,这个文要狠狠虐老凌,真正看得畅快淋漓,只有三条路。
1:越越果断和老凌离婚,老凌痛不欲生。
2:越越果断远走他乡,老凌痛不欲生。
3:越越发生车祸神马的,生死一线,老凌痛不欲生。
总之是需要分别或者是失去什么的,给老凌一次创伤,让他尝尝失去越越的痛苦。但以上三条,都不现实,或者说和越越的个性不符,和文的基调也不符。
我觉得更难的是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别,没有失去,没有那种情绪的跌宕起伏但最终非彼此不可。
还有一点是,我始终不觉得老凌渣到一个神马的境界,抚额,不要打我,老凌除了精神出轨(去甘南)那一次,其实他对越越一直是照顾,宠爱,认真对待的,当然可能老凌已经被大家坐实了“渣男”,他很多地方,细节看起来都是虚情假意,还有就是我的描写很欠缺,没有让大家感受到老凌对越越的那种爱,这点很抱歉,鞠躬~
至于老凌之前一直没有向越越表白心迹,从一种程度上来说他也在和越越的感情中摸索和学习,他对越越的感情也是从不确定到了确定。
我们番外见吧
还有:哈尼们,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