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婉从没说过爱他。
从没说过喜欢他。
就算她答应他订婚，他依然不安，怕失去她，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态度前后转变这样大，之前，她还在拒绝，也明白的拒绝了他，疏远他，只是他受伤，手术醒来后，她的态度就变了。
他以为就这样了，能陪着她就好，能像以前一样，没想到他只是一时想到，开口，她真的答应和他订婚。
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开心。
他会对她好，再不让她受伤，给她幸福。
抱着卫婉，齐风暗暗发誓。
卫婉也闭上眼。
身体一松，眼角有一滴泪。
这时。
“放开我，放开我，齐——姐姐——我要见齐，我要见姐姐——”病房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尖利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谁，就在门外，伴随着挣扎，嘶叫，脚步声——
是卫约！
齐凡和卫婉对视一眼。
都同时皱起了眉。
她怎么又跑出来了？
这是两人共同想的，只是卫婉还想到齐风还没有醒来之前，卫约就来过。
也是闹了一场才被卫寒扔出去。
卫婉听到卫约的声音，看到卫约就觉得疲倦，她每一次见到她，都会发生一些事，已是疲倦至极。
“她怎么来了？她知道我在这？”齐风想说的是，这个卫约不是让他丢到斯罗那里去？以斯罗的个性不可以放过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活蹦乱跳的？
好像一点也没有影响。
他的眉皱得更紧，看来他以前以为丢到斯罗那里就算完事，这个女人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我也不知道，我也斯罗那里看过她，后来你出事后，她就出现在医院里，还有卫母，她们一起，后来，我没有精力理会她们，也不想看到她们，就叫卫总把她们丢出去了。”
当时，因为担心齐风，卫约又在那里又哭又叫的，她烦得受不了，差点冲上去把她勒死，卫寒早一步，把她们丢了出去，才让她呼出一口气。
看来，对卫约，打也不是，骂也没用，无视漠视更没用。
到底要怎么样她才不会出现？
卫婉在烦恼。
难道她要一辈子面对卫约的突然出现？
那她别想过平静的生活了。
“姐姐——齐——别拉我，我要见他们！”“卫总，让我们见吧。”外面，卫约的声音不绝，还有了苏嫒的声音加入，而这个苏嫒，卫婉低下头，敛起那一刹那的冷光。
她一直忘了她，忘了这个苏嫒，当初她会跟斯罗纠缠上，会被绑，有大半的力是她出的。
苏嫒！
而齐风——
“另一个声音是谁？”他忽然问了卫婉这样一个问题。
也不管卫婉的诧异，紧盯着她：“是不是那个叫苏嫒的女人的声音？”
他自已又问。
卫婉怔了怔，不解，但还是回答：“对，是苏嫒的声音。”
她的声音说到这个名字时，咬牙。
“苏嫒？”
没想到，齐风也是一阵咬牙，比她咬得更响，更利，更冷，他看着她不解的脸色，又问了她：“是那个跟着秦天的苏嫒？”
“就是她！”
齐风脸色冰冷，狠厉。
卫婉其实有一丝明白，只是，她要等他说出来，是不是她想的一样，或者是她所不知道的事？她看着齐风。
“就是她，当初若不是她，你就不会出事，就是她把你绑去交给了斯罗的，不是她，你就不会…”和斯罗有纠缠，不会被折磨，更不会发生这次的事。”
齐风恨呀。
他竟然把这个女人忘了，明明那一天看到她，知道是她从中下手，带走了卫婉。
是她，他却在那个时候，满心都是想办法找到卫婉，想办法，理清齐家那些不听话的人，然后，找上卫约，救回卫婉，而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女人。
才是罪魁祸首。
若没有她，若没有她——
之后，他也一直忘了！
该死的！
他怎么能忘记！
齐风握紧拳，猛的砸向自己的头，他恨呀，恨自己怎么可以忘记，让那个苏嫒活了那么久！
现在…
他绝不会放过她。
“你在干什么？齐——”而看到突然砸着头的齐风，卫婉赶紧慌忙的握住他的手，他的枪伤还没有完全好，看他此时脸微微扭曲，痛得出冷汗就知道，他这样一砸会扯到伤口。
他到底在做什么？
就算是有什么，也不该砸。
“婉儿，你知道吗，我竟然忘了，把她忘了，没有帮你报复回去，婉儿——我要见她，让卫寒把她带进来，她们不是想见我吗？”还有卫约，一次解决。
外面，似乎是有人拉着她们，卫约和苏嫒的声音都没了。
只有隐约还能传来的脚步声。
“好！你别急，等我！”卫婉点头，眸一闪，果然，他是为了她。
她出去。
她也想见她们！
原来，齐风是忘了——
她也忘了！
外面，走廊上已经没人，只有卫寒站在那里。
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冷然。
看到她出来，眸闪了闪。
“有什么事？”他问。
“卫约她们呢？”远远的已经没了声音，卫婉四处望望，回答。
第九十一章 即将订婚
又是那间封闭一样的黑黑的房间里，秦天这天等到天黑，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卫约和苏嫒。
盯着电视上，不再封锁的医院。
他的脸越见的阴沉下去。
显地狰狞可怕。
直到夜深。
还是没有人回来。
秦天阴鸷着脸拨出电话，电话中是不在服务区的语言。
“砰——”一声，是他手中的电话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砸得桌子上的东西全都落到了地上。
卫母站在厨房门口，一脸的慌张和担心。
她们为什么还不回来？
是出了事吗？
她缩着，不敢多想，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提醒秦天，要是，要是——
可是，秦天会忘记她吗？
当然不会！
在等到不耐烦后，秦天阴沉着脸，一步步朝着厨房边的卫母走去：“过来！”他阴冷的说。
卫母却只能后退。
“敢不听话！”秦天见状，一个跨过去，就到了卫母面前，扯住她的头发就是往阳台走去，然后，丢到阳台地上，在卫母惊惶的目光中，一脚踢了下去。
“你说她们干什么去了？”他一边踢着：“是不是背叛我了？”他的心里已经扭曲。
他只想到卫约和齐风，想到…她们没有回来，是不是背叛了他，不听他的话，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那两个女人都是贱人，早知道他不该要她们单独去的。
他后悔！
所以看到卫母，等待的积郁爆发，他越踢越狠。
眼中血红而疯狂。
卫母则已经被踢得奄奄一息，呼痛的声音，想要退避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叫不出来，只有一阵阵的痛伴随着她，秦天还不放过，又对着卫母的胸口踢下去。
“痛——”夜里，一声凄叫响起。
“去给我做饭，别给我装死。”用了多少力，就算是在愤怒中，秦天也是清楚的，他不至于把卫母真踢死，现在就还有她了，他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卫母。
冷冷阴鸷的开口。
卫母僵直的身体动了动，抖了抖，似乎想要爬起来，却爬不起来，全身都痛。
“再装的话，小心我，快起来！”又丢下一句冰冷威胁的话，踢了卫母的头一脚，秦天点起烟，抽了起来。
苏嫒——
千万不要背叛我！
漆黑的路，看不到尽头，四周都是一片黑暗，这里是哪？卫婉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这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浓浓的黑浓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原地转着，还是黑暗。
什么也没有，除了黑雾。
卫婉茫然。
看着眼前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她揉着额头，感觉身上微凉，低头发现自己竟是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
再抬头，想了想，她记得她睡觉了。
那这是在哪里？
莫明的她有些慌张，因为不知道这里是哪，她明明是睡着了的。
难道这是她在做梦？
想到一个可能，她突然发现周围的黑浓变淡，莫明的慌张越来越强烈，夹带着不安种种的情绪，她情不自禁的皱眉，咬着唇拨开眼前的黑雾。
忽然她想到齐。
齐在哪里？
齐不是该在她旁边的吗？
可是旁边全是黑暗？
她拨开眼前的黑暗，冲了出去，她要去找齐，齐呢？
齐去了哪里？
一瞬间，天旋地转，卫婉闭上了眼，再睁开发现她又出现在了一间房门口，她握着房门把，正似要推开进去，她看着这道门，这时，门内传出了说话声。
都是熟悉的声音，她却想不起来是谁？
一男一女。
都那样熟悉！
“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都被人强了，呵呵…做为男人你真的不介意？要是我是你我一定会介意的，残花败柳——”这是那个给卫婉熟悉的女声说的。
“…”男的没有回答。
似乎在沉默。
“我知道你是介意的，若是不介意，你就不会提也不提了——”
“而且你要知道，强了她的还是那个人，你和那个人…不是做过约定，我不知道是什么约定，不过，你真的要和她订婚结婚吗？她可是还离过婚的，被男人抛弃过的。”
“要知道以你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没有，一个残花败柳而已，离了婚还被人强了的女人…你告诉我，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介意吗？你说啊——”
“我…介意，但…”这次，熟悉的男人声音终于开口了。
却是叫站在门外的卫婉心痛的话。
‘我介意’三个字直直的砸在卫婉的心上。
在她的耳边回荡着。
刺痛。
痛得她一刹那，想起来这个熟悉的男声的主人是谁，是齐，她要找的齐——
他不是向她求婚，要她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说她不同意会一直等她？
他就是这样等她？
他说他介意！
卫婉觉得天旋地转，她就知道，怎么会有人不在意？怎么会有人…是啊，她离过婚又被人强了，还是那个男人，他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介意。
她的手不禁的推开了眼前的那道门，门内…
却是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站在里面，回头看到她，便笑了，笑容有些熟悉，然后，靠近她，越靠近越熟悉，在她怔愣的时候，牵起了她的手，温柔的说：“你来了，快来，我们结婚——”
是熟悉的声音，也是熟悉的人，陌生的面容忽然在卫婉的面前变成了齐风邪魅俊美的面容。
卫婉愣着。
被他拉着，朝前方走去。
她这时才看到，原来在前面是教堂，下面坐着很多人，只是都是陌生的，只有齐风是熟悉的，上面的神父翻着圣经，他们牵着手走过去，站在那里。
神父问她，愿不愿意嫁给齐风为妻？
她想要开口，说愿意，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牵着她手的男人，却发现，齐风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挽着齐的另一只手。
看着她，高傲的得意的笑。
姿态优雅高贵。
而齐还是牵着她的手，却揽住了那个女人的腰，他们一起宣誓，对神父宣誓。
卫婉在旁边看着，看着那个女人穿着婚纱，齐穿着银灰色的西服，那样相配，那样…心痛！
他不是说和她结婚的吗？
那这个女人是谁？
她得不到回答，想拉着齐，想要把他拉回来，而是有三个老人出现在她身后，挡住了她，挡住了她看向齐的视线，三个老人，她认识是齐的叔叔，他们一个个恶狠狠冷冷的注视着她。
说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女人竟然想成了他们齐家人？简直是妄想，一个什么也没有还离过婚的残花败柳，叫她放过齐，如果要钱的话，他们笑得那样轻蔑和不屑，拿出很多的钱来，冷冷不屑的丢在她的身上，她看着那些纷扬落下的钱，再看向一边不受影响在举行婚礼的齐，难道她错了吗？
真的不应该自私的在又一次被伤害后，想要抓住什么一样的抓住齐，以为那样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自欺欺人？难道她真的不配拥有幸福？
现在齐也离开了，她想抓住却再也抓不住！
他们在嘲笑她，下面的人，旁边的三个老人，都冷冷看着她。
卫婉要离开，手还是被人牵着，她挣脱，正要跑出去，陡然发现，旁边的三个老人都消失不见了，不知道何时旁边的男人不是齐风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变成了卫约，远远的甜美的笑着。
陌生的男人，牵着她的男人，等他转过头来时，陌生的脸又变了，对着她笑了，笑着看她。
同样那么熟悉，恶魔一样的笑。
魔魅一样的脸。
斯罗。
是斯罗！
卫婉猛的想要丢开手，慌张的，慌乱的，她不要看到这张脸，这张毁掉她的脸，魔魅一样，她逃也逃不出，逃也逃不掉的脸，不要，她不要看到，不——
张开口，想要大叫，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她发不出声。
她推开眼前的男人，转身想跑。
可是，牵住她的手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一样。
她跑不掉。
无处可逃，周围那些一张张的晃花了的陌生的脸，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都像是在质问她，谴责她，说她是残花败柳。
而强了她的男人，紧拉着她，不要她走，恶魔一样的笑声越来越大，她感到那拉着她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一个旋身，一个用力，她被拉到了他的怀里。
她拼命的挣扎，在她的脑中，是那天狭窄封闭没有一个人的车厢，是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黑暗一样的目光，危险的气息，然后，是压下来时的邪恶和疯狂残忍。
“啊！不——”一声惊叫从卫婉的口中发出，她挣扎着，用尽全力，哭泣的挣扎，拼命的，终于在最后挣开了身上的重压，挣开了那一丝束缚，她睁开眼，满头大汗，外加眼睛干涩，流泪的，却发现，环视一圈，她竟是在病房里。
夜里黑暗下去的病房。
什么婚礼，什么斯罗全都没有。
只有最初的一片黑暗，淡淡的光线。
那些话，那婚礼…
她——
卫婉伸出手擦着额头上的汗，还有眼中的眼泪，那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着，一直不停的，像是止不住一样，不断的流下，心很痛，心很难受，刺刺的尖锐的疼痛。
她怔怔的瞪着这片黑暗，慢慢恢复的她，知道刚刚是她的梦。
她做梦了。
梦到了她心痛的东西。
也是她一直装做不理，一直以为不在意的却是她心底最怕的东西！
她其实一直自欺着，一直不愿去回想那一天，斯罗在她身上种下的种种痛苦，不愿去回想那一天，齐出现时看到的，不愿意那样去恨齐，恨他明明可以救她的。
明明…
明明只要再快一点，早一点，什么也不会发生！
那她还是她，还是以前的卫婉，不用伪装，不用装不在乎，不在意，却在夜里深处伤痛。
她答应嫁给他，答应和他一起，却仍然在害怕。
因为她在意。
她怕他也在意。
而梦中，他说了他在意——
在意！
泪依然没有止住，枕头上被她的泪完全濡湿…
这时，病房的灯突然亮了。
“你怎么了？”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和梦里一样熟悉的声音，是齐风的声音，卫婉面对着，突然全身一僵，眼中的泪也陡然停下，她握着手，却不敢转身。
她听出了他话中的担心。
“婉儿，你怎么了？”声音的主人又开口，凤眼望着下面床上卷着的女人，他的心突然闷闷的痛，她怎么了？为什么似乎在哭，刚刚还叫了出来！
叫得那样伤心？
他就是被她的叫声吵醒来的。
“婉儿——”他见她仍然没有反应，不由的更紧张起来，她看了看周围，齐风忽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他动作很慢，因为身上的枪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过倒是没有多大关系了，都愈合长了肉。
过两天就该出院了。
所以下床没有问题，只是手脚不能太急。
只是闻着那轻轻的呼吸，看着那缩成一团的人，齐风怎能不急。
下床太急扯到了胸口，隐约的疼。
不过，他一点不在意，能让他在意的只有那没有反应，他却明显知道她醒了的女人。
“婉儿，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他只能这样猜测，一步跨到她的床前，低下头，伏下身子拨开她脸上的乱发，下一秒，齐风怔了，眼中一瞬闪过心疼：“你哭了！”
他的手感受到了湿润，也看到了挂在她眼角的晶莹，枕头上的濡湿。
一阵的心痛涌上，齐风怔怔的看着还在不停落泪的卫婉。
她为什么要哭？
在这样的深夜里？
真的是做了恶梦吗？
此时的卫婉尤其的跪弱。
她似还沉浸在那梦里——
对身后的齐风有不自觉的抗拒，她想到梦中听到的，看到的，他说的话，他在意，他和另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结婚…所以她不靠近他，也在他出声问她时，不愿回应他。
哪怕她听到他话中的心疼。
“婉儿——怎么哭了？”他心疼的一把抱住了她，抱住她卷着的身体，胸口隐隐的痛他毫不在意，只有眼前在哭泣的女人，他抱着，卫婉却僵着。
僵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
感受到她的僵硬，齐风有眼中有一丝的黯淡，不过，片刻，已患上独一无二的宠溺。
“别哭了，是不是做恶梦梦到什么伤心的？”齐风扣紧了手，也坐到了床上，抱着卫婉，靠在床头，问她，声音低低沉沉，带着丝轻轻的柔软。
“…”卫婉还是没有回答。
“要不要告诉我？”
“只是做梦而已。”卫婉不开口，齐风也是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为什么哭，他只能心痛的安抚。
“婉儿，别哭。”
慢慢的卫婉不再哭。
她也发现她今晚太脆弱，从梦中醒来，眼泪就停不下来，现在被齐风抱着，虽然不自觉的抗拒，但是，渐渐清醒的她，闻到熟悉的气息，感受到抱着她的怀抱，缓缓平伏下来。
对他，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能告诉他，刚刚在梦里经历的？
“婉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哭？”见怀里哭泣的声音渐渐停歇，齐风抱紧了她，凤眼在灯光下划过什么，他一手抚着她的手，沾过她眼角的泪迹问她。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惹她哭泣。
他不想看到她哭。
要知道他认识的卫婉是很少哭的，她的坚强，坚定，很少脆弱，除非——
卫婉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齐风，和梦里的他一样又不一样，她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胸前，深呼一口气。
吸入他身上的味道，干净的带着点消毒水的味道。
有别于他平日的气息。
有些安心的味道。
不管怎么变，他还是令她感觉安心。
那些梦，梦里的一切似乎在离她远去，她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梦中梦到什么？
为什么要哭！
齐风没有说话，身体在她环住时一怔，然后，邪魅的凤眼中闪过什么，他低头，看她，任她动作，任她埋在他怀里。
胸口的痛似乎一下便不再痛，只慢慢抚着她的头发，感受那和她的人一样柔软的触感，只要不哭，什么都好，感受着抱着她，她抱着他的感觉，温馨美好！
他们抱着彼此。
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在这样冰冷的病房中，彼此相拥，只有彼此。
卫婉眼中的泪不再流，脸上的表情也平和下来。
齐风低头用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好了吗？”
他低低的声音轻轻的问她。
“嗯。”卫婉抽了抽鼻子。
现在，她觉得丢脸，先前她竟然哭了，为了一个梦！
有些可笑，同时心底有些伤感伤痛。
真的是为了一个梦吗？
只有她知道！
那梦如此真实，真实到悲伤！
尤其是最后出现的那个人，那魔魅的笑容，恶魔般的狰狞——
“可以告诉我，刚刚你怎么了吗？婉儿？”齐风又问。
“婉儿，看着我——”齐风的声音重了重，皱了皱眉，抱着他，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对她的事，他都想知道，尤其是她的眼泪。
卫婉被迫的抬起头来，看着齐风，看着他眼中的担心，心疼。
心悸了悸，觉得口中有些发干，眸闪了闪，竟不敢对上。
“我做了一个恶梦！”终于，卫婉还是对上了齐风的眼。
两人对视，她淡淡的开口，眉间淡淡的展开，又微锁：“我梦到了你。” 她说。
齐风也锁着眉，低着看她。
听到她说梦到他，他凤眼中一闪。
更紧的抱住她。
“然后呢？是我让你流泪了吗？”
卫婉闻言，摇头：“不是。”
虽然也有他，但是——
“那？”
“我梦到你，然后，我梦到了那一天…”卫婉的目光转向了别处，不再和齐风对视，半眯着，敛起里面涌动的东西，手慢慢的握着，身体微僵。
“那一天，那一天…”卫婉想说什么，可是张开嘴，她想告诉他那一天是——
却无声。
齐风突然把她的头按在了他的怀里，止住了她的话，邪魅的脸上也闪过痛苦，闪过不知道明的恨意，他按着她的头：“别说了别说了，婉儿，别说了——”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哭。
终于知道她口中的那一天指的是哪一天，是什么？
那一天…
是他一生的最痛，他知道是她一生的恶梦。
提醒着他的失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他枉为男人！
而他就算想报复，恨得快要死去，却报不了。
以后，将一直提醒着他！
“我要说，齐风，你告诉我你会介意吗？你会介意我结过婚离过婚，还被…”卫婉实在是说不出那两个字，虽然是被强，可是不管是不是她愿意的，终归是发生了，他真的介意不介意？
此时的卫婉意外的执著。
像是要从齐风的口中得到什么，肯定什么，再决定什么。
执拗的要他的答案。
“你说！”
看着卫婉那执拗的目光，齐风一下哽咽，心痛得麻木，他抱紧了她，头靠在她的头，细细的吻着，吻着她的发丝，低哑的声音出了声：“婉儿，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介意，不会，也不可能介意，你还是你，就把那天忘了吧，什么也不要去想，什么也不要回忆，那天什么也没发生，你依然是我的小婉儿，看着我，我不介意，听清楚了吗？我们会在一起，永远！”
齐风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介意。
“真的？”卫婉犹疑。
“你不信我？当然是真的。”
“嗯什么？”
“我信，我会记得你刚刚说的。”
第一次，他和她把那天的事说了出来，不再刻意的逃避，不再刻意的不提起，而是面对面，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她，其实他一直想告诉她，但怕她想起那一天！
现在这样，很好！
齐风低着看着好像放下了一大件事的卫婉，看着闭着眼似乎不再有心事的她，他慢慢低下头去，抱着她的手缓缓移动，他扣住她的下颌，吻了下去。
吻住了她的唇。
这些天，她天天照顾他，陪着他，看着她围着他，他早就想这样做，想吻她。
含着她的唇，齐风轻轻的辗转。
“呜呜呜——”闭着眼的卫婉感到一个柔软贴在唇上，她直觉得想要拒绝，别开头，直觉得身体一僵，好像是身体有了记忆一样，直觉得不安，难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