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杰在离病床较远的另一组沙发上坐下来,示意慕容棋也坐到一边后才又开口:“等她醒过来后你们马上回国。”
“为什么?”慕容棋想不到大哥竟然要让他们回国,他一点也不想回去。“你答应过我让我在这里帮你的。”
大哥的投资公司他也出了不少力,而且现在正式步上正常轨道,南太平洋的油田刚好出油,股市大涨,公司一定非常忙,哪怕在这里会被操死他也不想回国。
“我没答应。”他只是说再说而已。慕容杰顿了顿后才又继续,“现在形势不明,你们留在这里不安全,而且展老知道这件事后住院了。”
“消息怎么会传回去的?”听到大哥这么一说,慕容棋也是惊讶万分。从昨天下午展馥馨她们被人掳走到他把她从船上带回来,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是谁把这件事传回去的?
慕容棋在心里肯定不可能是韩定琛的人,难道这次的掳人事件不仅仅是因为慕容家与井腾家的恩怨吗?
“展老还没有醒过来。”意思就是说还不清楚消息是怎么传回去的。
“那可以让她自己回去。”以展馥馨跟展老头那么好的感情,她醒过来之后知道他出事的肯定是马上要回国的,但他不想回去,正好两人不用再被绑在一起了。“我要在这里帮你。我可以照顾自己。”
“阿棋…”慕容杰语重心长道:“展老住院这个消息如果明天传出去的话,你想想看展氏会有什么影响?展馥馨从来没有接触过公司事务,她能做什么?你是展家的孙女婿,这个时候你不在,不站出来,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慕容家?无情无义还是落井下石?”
“大哥,展氏一直有专属的经理人在打理,如果真的事,他们不会处理吗?我不想担那个责任。”慕容棋别过脸。
先是被逼着订婚,结婚,他无奈就算了,现在又被带着接手展家的事业吗?他不乐意,哪怕他再有那个能力又如何?
他是慕容家的人,要卖命也是为慕容家卖命,而不是别人家。
他,没有办法把展家的事当作是自己的事,至少现在在他的心里还有怨念的时候。
“这个时候,股东们需要的不是经理人,而是手上真正持有展氏大权且有说服力的人。如果展老倒下了,公司的权力核心必定会重新洗牌。哪怕展馥馨是展家唯一的继承人,董事会也不会信任她。”
“那是他们展家的事。”
“你已经结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承担责任。”慕容杰加重了语气。“家里人也跟我持一样的想法。”
也就是说不管他有多么不愿意还是得回去接手展氏,是吧?他是慕容家的六少爷,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但为什么他们现在总是在逼着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大哥,为什么你们总是在逼我?从订婚到结婚,甚至我要不要去渡蜜月也要管!我承认我贪玩,也会做出一些你们可能认为很不恰当的事。但我这个年纪的人喜欢玩一点又有什么错?你们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强加到我的头上来,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好,你们是我的长辈,是我的哥哥,我认了,但为什么你们在做什么决定之前,没有人问过我一句,我愿不愿意?行不行?还有没有其它解决的办法?我在你们心中,真的只是个只会花钱玩乐,不误正业的纨绔少爷吗?”
慕容棋一口气朝一向最尊敬的大哥吼了出来,也不管会不会吵到病床上还是睡着的人,吼完之后又重重地捶了一下身后的沙发靠背。
这口气他憋了很久了,不吼出来他会疯掉!哪怕等下大哥要揍了一顿,他也要说。
但是,慕容杰听完他吼完这一大段不满之后并没有马上开口骂他或直接就揪着他的衣领要行家法。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家里最小的弟弟,看着他颓废地坐在沙发里,双手捂着脸,重重的喘气声从指缝间一声又一声地呼出来。
看来,他的不满已经积存了太久了!久到终于在今天找到一个突破口发泄出来,虽然发泄的场合不是那么的合适。
是不是他们真的管他管得太严厉了?
他刚才说的没错,他们是长辈,他们要他做什么,他没有反对的权力。他们都认为这样是为了他好,却从来没有问过当事人的意愿。
或许是他是这们这一辈人当中最小的一个,所以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他还是那个从小被宠到大的小孩子,把他们自己想法强加到他的头上,他们都忘记了,他已经二十三岁了,成年许久了。
虽然他仍旧是贪玩居多,而且私生活确实是有些放荡,行事又乖张,但是该做正事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耽误过。
或许,他们应该改变一下想法,毕竟他们不能这样约束他一辈子的,特别是他的婚姻。
但现在既已成事实,就要勇于去面对,去解决。
“阿棋,这都是你的心底话,是吧?”
许久之后,慕容杰才又重新开口道。
“大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慕容棋仍旧没有把脸抬起来,他有些闷闷道。
“这件事不需要跟我道歉,或许该道歉的人是我。”慕容杰伸手过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忽略了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回去结婚。”
那时候他真的是气极了,因为他差点就伤了他最在乎的女人,以为让他结婚是对他最好的方式,却没想到,这有可能会害了另一个人。
一个女人,在这样一个男方不乐意的婚姻里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大哥…”慕容棋想不到一向强势从不向任何低头的大哥,竟然会向他承认错误,他惊愕地抬起了脸。
“如果在这个婚姻里真的这么不快乐,大哥答应你,会跟家里的长辈协商。”
“什么意思?”慕容棋不明白大哥说的协商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哥同意他们离婚?爷爷会劈死他的。“真的可以吗?”
“但不是现在。”慕容杰微微一笑,“时机不对,展家正面临着可能的危机,我们不能落人把柄。答应大哥,先回国静观其变,或许事情没有我们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你是说这件事可能会牵涉到展家吗?”还是这件事的起因是展家?
“现在谁也不知道。”慕容杰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六点了,“医生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会醒?”
“大概差不多了吧。”慕容棋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展馥馨,她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已经安排好车子了,你们出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给狗仔拍到了。我先去看看水晶。”慕容杰知道他已经说服了弟弟回国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算离开。
慕容棋同时起身,与他走到病房门口。
“阿棋…”本欲离开的慕容杰像是想到什么后又回头道。
“大哥,还有什么事?”慕容棋不解地看着大哥。
“你到底是排斥婚姻,还是排斥与你走进婚姻的那个人?”
留下这句话后,不等他的回答,慕容杰微笑着径自离开了。
第十三章 谁的图谋?
慕容棋站在门口很久很久没有回身,他在想着大哥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
他到底是排斥婚姻,还是排斥与他走进婚姻的那个人?
婚姻,他确实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果不是被大哥逼着,他压根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事,哪怕早已有婚约。
但是他真的排斥与他结婚的那个人吗?
身在豪门之家,他知道,关于结婚对像,绝大部分的人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但他是慕容家一向无法无天的六少爷,商业利益下的联姻之于他,不过是一件比垃圾还不如的东西。
他不只不屑商业联姻,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屈服于这样的情况下去娶一名女子。
家里的长辈之所以这么不顾他的意愿促成这桩婚姻,除了展老头跟慕容老太爷交情好之外,展氏当然是一个不可剔除的前提条件。
他酷爱自由,酷爱与各色女人在一起的无穷乐趣,他不想把自己的心交给任何一个女人,也从来没想到过会有哪个女人值得他用心。
但是,展馥馨这个人,除去她是他妻子的身份,他是真的讨厌她吗?而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明他对她的不耐与厌烦之后仍旧执意要嫁他?
慕容棋转身回头往病床望过去,不料却与一双黑亮的眼眸对上了。
展馥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此时正半靠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着,像是想从他的脸上读懂某些东西一般。
她是不是听到他与大哥的谈话了?
慕容棋脸上忽然涌起一阵不自在,他清了清喉咙,“如果没事的话,我们马上回国。”
“好。”这一次,展馥馨没有再试图与他争吵,也不问为什么,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在回国的这一路上,展馥馨苍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连表姐的事情也不再追问,而慕容棋也不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只是他一向飞扬跋扈的眸光在望向窗外的云朵时此时却多了一抹困惑与矛盾。
到达医院的时候,展邦睿还没有清醒过来,而展馥馨则是在看到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面无血色的外公时,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怎么也停不下来。
“外公…外公,我是馨馨,我回来了…”展馥馨握着外公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把它轻轻地贴在自己流着泪的脸颊上,但是床上的人依然昏睡着,没能给她半点的回应。
展馥馨哭得伤心欲绝,她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才离开了一个礼拜,外公就变成这样了。
她记得他们要去渡蜜月之前,外公看起来还好好的啊!怎么可以说倒下就倒下呢?
慕容棋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看到一向看不顺眼的展老头毫无气色地躺在那里,而展馥馨则是哭得不能自已,他心头涌起怪异的感觉。
“喂,你别在哭了,好不好?”慕容棋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只能站在她身后冷声道。
“外公…外公…”展馥馨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然在那里低低地唤着展邦睿。
“你再哭,他也不会醒来应你的。”看到她完全不理会他,慕容棋心中很不满。
“不许你胡说,外公只是累了,等他睡够了就会醒过来了。”听到慕容棋这样的话,展馥馨终于把满是泪痕的小脸抬了起来。
“你在这里哭个不停,只会吵到展老头。”看着她脸上的泪,他有一股冲动,手心痒痒的想帮她擦掉,但最终他只是紧握了拳头。
“我只是在陪外公,不许你再无礼地叫他‘展老头’,你出去!”展馥馨站起来推着他往外走。
如果外公等下醒来看到他,有可能会被他气倒。
“你以为我稀罕我在这里啊!”被她这么一推,慕容棋更是气极了,转身直接走出病房。
他决定去找那个该死的主治医生过来问个清楚。
一说到那个该死的主治医生,他心头又是一阵恼火。刚才那个小护士说他正在跟国外的回来的各科专家研究分析结果,十分钟后就到病房来跟他说说展老头的情况,现在都过了半个小时了,人影都不见一个,他当然要去找他算帐。
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慕容棋连门也不敲,直接用脚踢开。
“六少爷…”几个还在研究手上的分析报告的医生看到慕容棋怒气冲冲地闯进来都明显愣了一下。
这家医院算是慕容家投资的私人医院,他们当然是认识慕容棋的,其中一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站起来,“六少爷,我们正在分析展先生的病情…”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一直没有醒过来?”慕容棋没好气的问道。
中年医生摇了摇头,“我们也有些搞不懂…”
“什么意思?你们究竟是不是医生?”什么叫他们也搞不懂?脾气火爆的慕容棋直接上前掀起中年医生的领子,胸口那把火烧得更旺了,“连人为什么躺在那里都不知道,搞什么!”
“六少爷,请先放手。”
“放手?”慕容棋冷哼一声,眼睛危险的眯起,一抹冷咧的气息包围住他全身,“告诉你,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确切的诊断,我一定让你从今以后别想再任何医院挂牌行医,听到没有?”
“阿棋,放手。”慕容砚冷静的嗓音蓦地在办公室门口响起,他直直地走了进来,一手格开慕容棋扯住医生领子的手,“性子还是这样毛躁,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他们连展老头为什么会躺在那里都不知道,说个屁。”慕容棋气得别过脸,却在别脸的瞬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
一个是看到就一脸紧张不已,像是他会揍她一样的胆小鬼古悦悦,另一个竟然是在机上拿着与他互指的男衣男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又见面了,六少爷。”
“你来做什么?”之前的几次见面,他在他面前都落于下风,慕容棋对他当然没好脸色。
“阿棋,冉阳是我朋友,不要无礼,让医生先把展老的情况说明白。”慕容砚拉住了慕容棋要他冷静。
这家伙是二哥的朋友?慕容棋满脸的不解,但碍于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只能忍了下来。
“二少爷,展先生的情况不明,以他这两天以来一下子发冷一下发热的情况来说,应该是跟风寒与肺病有关,但我们都检查过了,他的肺并没有问题。经过我们的会诊,我们怀疑可能是慢性中毒…”
“什么?”闻言,慕容棋再度转过身子再一次揪住医生的领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说什么?慢性中毒?到底怎么回事?展老头怎么可能会中毒?”而且只是他一个人中毒吗?那展馥馨是不是也有可能中毒?
慕容棋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虽然这几天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而且昨晚在香港做的检查她并没有什么不妥,不是吗?
只是,展老头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
“阿棋!”慕容砚再一次出手拉开慕容棋,有时候,他真是受够了这个弟弟的坏脾气,一向温文尔雅的脸也沉了下来,眉毛也挑得高高的。
“二少爷…”中年医生有点不敢开口,就怕眼前这个性子乖张的六少爷会不会他每说一句话就提一次他的领子?
真是太可怕了,他在这个医院工作了二十多年,慕容家人也见过不少,但从来没有哪位少爷像眼前的这位六少爷一样疯狂。
“医生,麻烦你继续。”慕容砚代为开口。
“展老先生这两天的身体有越来越虚弱的情况,依我们的诊断,应该是体内积存的毒素开始发酵了,但是具体是什么毒,我们还没有查出来。”中年医生瞄了慕容家兄弟一眼,快速地把话一鼓作起的说完,就怕再生枝节。
“毒素?”慕容砚惊讶地扬了扬眉。
“妈的!”听到这里,慕容棋又沉不住气了,“既然知道是毒素,那就想办法解毒啊!在这里跟我说有屁用。”
“阿棋!”慕容砚再度沉下声音,目光变得深沉。
“两位少爷,展老先生体内沉积的毒素虽然不会马上致命,只是展老先生年纪大了,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下降,继续下去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但是很抱歉,对于这种病症,我们研究过了,实在是无能为力。”中年医生忧心且深感歉意地说道。
“无能为力还说一大堆话有屁用。”慕容棋不再理会眼前的医生及慕容砚,掉头就走。
站在门口的古悦悦一向很怕慕容棋,看到他转身,她身上自动地闪到冉阳身后。
慕容砚看着慕容棋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明白了,谢谢你。我会想办法找到可以治疗这种毒素的方法,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弟太莽撞了,你千万不要见怪才好。”
“哪里,哪里,二少爷千万不要这么说。”被慕容砚这样温文有礼的对待,中年医生更觉得汗颜,忙不迭的擦拭着额上的汗珠,觉得有点受宠若惊,怎么这兄弟俩脾气差这么多?
“展老这边我会让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无论如何,他在医院里的情况不可透露给外界知道,我会亲自跟院子打招呼,也希望各位医生们可以配合,以减少大家的困扰。”
“那是当然,二少爷,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请二少爷放心好了。”几个医生点头如捣蒜般保证着。
开玩笑,谁得罪起慕容家的人啊,又不是不想混了。
慕容棋心急如焚地回到病房,顾不上展馥馨还在那里流泪,他一把扯过她的手把她拉起来。
“你干什么?”展馥馨不敢叫大声,怕会吵到外公。
“出来,我有话问你。”他不顾她的反对把她拉出了病房外面。
“有什么话一定要到外面来说?”展馥馨不解地望着他。
“刚才那个蒙古大夫说展老头…”
“不许你再这样叫外公…”展馥馨咬着唇,睁着一双哭得红通通的眼瞪他。
妈的,这女人!
“你外公!”这下满意了吧!
“医生怎么说?”展馥馨焦急地追问着。
“说检查出他体内有一种慢性毒,而且已经服用了一段时间了,一天一点。这段时间是谁在展家照顾他的?为什么要对他下毒?”
展邦睿死了,对谁有好处呢?而且他已经快八十岁了,谁又想让他这么快地死去呢?
“什么?外公是中毒?”展馥馨显然也是被慕容棋的话吓到了,她一脸茫然,“为什么有人给外公下毒?”
“你好好想一想,你们展家跟谁结过仇?你外公有没有跟你说过!在这之前,还有什么异样?”看着展馥馨茫然的表情,慕容棋就知道她肯定是不知情了。
看来大哥料得没错,从她被人掳走,再到展邦睿中毒入院,或许根本不是原来他们以为的是井腾家那边的报复,更大的可能是有人想图谋展氏。
但是,会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那怎么办?外公的毒有没有办法解?”展馥馨眼里心里只关心外公的毒有没有解,哪里会去想谁跟他们家有仇呢?
“展馥馨!”慕容棋火大地吼了一声,“你告诉我,展氏内部有没有纷争?有谁会希望展邦睿丧生?他死了又对谁有好处?”
“我也想知道谁给外公下的毒!谁这么狠心地要想外公的命,但是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外公还会不会醒过来!”一向性子温柔的展馥馨听到的大吼声,心揪得紧紧的。
“对一个女人大呼小叫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一个冷然的声音横插了进来,阻止了慕容棋对展馥馨的逼问。他们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又是那个该死的家伙!慕容棋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是他?
展馥馨看到仍旧是一身黑衣的冉阳时,也有些惊讶,对于这个在飞机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好像在帮她说话?
第十四章 谁的图谋(2)
慕容棋走到冉阳身前,不驯对上沉静。
“你三番两次地出现在我面前干涉我的家事,到底安什么心?”慕容棋上前直接揪住他衣领。
他的身份他始终没有搞清楚又三翻两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已经受够了这种不在掌握的感觉。
“六少爷,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我不能来讨吗?”对于慕容棋如此挑衅的举动,冉阳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也不还手,任慕容棋提着他衣领。
“你为了她而来?”慕容棋听到他这么一说,眼神眯了眯,手劲松了下来放开,回头看着同样是一脸不解的展馥馨。“你对她到底有什么企图?或者说你对展氏有什么目的?”
“我对她有企图?”冉阳露出了好笑的表情,“如果我真的对她对展氏有什么企图,你以为你还可以遇得上她还轻而易举地把她娶回家?我早在展老躺在这里之前就回来,我相信展老会把外孙女及展氏双手奉上给我。”
“你到底是谁?”冉阳的眼神过于坦荡无畏,让一向不会轻易相信人的慕容棋很难不为他神情中的正气所凛。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找出是谁想对展老下手。”冉阳仍旧是淡笑,错过慕容棋的身边直接来到展馥馨面前,面对哭红了双眼的展馥馨,他伸手,把几缕黏在额前的细碎发丝温柔地耳后拨,像是亲切的哥哥般轻声道:“别难过了,你外公的病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大家都在陪着你。”
他的声音,他的举止,都太温柔了!温柔得让展馥馨一下子忘记了他还算是个陌生的男人,而他对她所做的动作却过于亲呢了。
从她懂事以来,除了外公之外,没有任何一个男子会对她这样的温柔,那股温柔里还夹着呵护,让她特别的窝心,停止的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外公一定会没事的,一定醒过来的,是不是?”
“对,他一定会没事,一定会醒过来的。”冉阳浅笑着,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展馥馨,心怜地想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她,一只男人的大手冷不防地从身后拉开了他。
“够了,别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的。”慕容棋语气暴躁道,转身过来面对展馥馨,那满脸的泪让他很心情更是烦躁,语气也变得更差,“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外公醒过来。”展馥馨直接地拒绝了。
“你在这里也没有用。”
“没有用我也要陪着外公。”
“你…”慕容棋气不可抑。
眼看着这对新婚夫妻就要吵起来,冉阳站在离他们一米之后再度开口,“馨馨,你先回家休息。你外公这里有保镖,有我在。你也不希望外公醒来看到你疲惫的惨样,是不是?他很心疼你,也会担心你的。不要再让他老人家操心了。明天会有国外一个个解毒的医生过来看展老的情况,相信他一定会办法的。”
“真的吗?”一直坚持留守在这里的展馥馨,听了冉阳的一番话后有些改变心意了。
她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虽然她仍旧是想陪着外公,但如果累坏了,明天等那个国外医生回来的时候,她一定没有办法全程看着。
“真的。”冉阳保证道。
“你会帮着我看着外公的,是不是?”虽然她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但他就是让她感觉到信任。
“会的。”
“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走了!”慕容棋实在是看够了他们一副相熟许久的模样,他直接拉着展馥馨的手就往走。
“外公就拜托你了。”人被慕容棋强行拉着,但展馥馨仍旧是回头道。
“回去吧。”冉阳仍旧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特别地让人安心。
“展馥馨,那个该死的男人到底是谁?”看到她似乎依依不舍的模样,慕容棋握着她手臂的手更是紧了紧。
他加重的力道让展馥馨皱了皱小脸,“我不知道。”她努力地回想了许久,仍旧是想不起来有关于那个男子的任何记忆。
“不知道的话他会站在这里帮你说话?”慕容棋不相信的又是低吼一声。
“我真的不知道。”展馥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最好别做出什么让我们慕容家丢脸的事情。”望着她纯净的眼神,慕容棋不自在地别过脸,拉着她走,不再看她,也不再开口跟她说话,更不管她是不是跟得上他的脚步。
很快,他们来到了电梯口处,正要按下开关键,一个细碎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慕容棋与展馥馨同时回头,发现古悦悦正在离他们几米开外的地方紧张地望着他们。
她是谁?展馥馨惊讶地看着那个留着一头短发,个子娇小可爱,年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