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到前方有刺眼的车灯朝她照射过来,顷刻之间才猝然回神,然后还不及躲避,那辆车已经快速地朝她冲过来…再然后…她看到了有另一辆车子跟在朝她冲来的车子后面…最后,她仍是被车子重重地刮到,整个人无力地往后倾倒,头部重重地撞到了坚硬的水泥地板…
如果不是后面那辆紧跟而来的车子把冲向她的那部车撞开,她是不是当场就要香消玉陨了?
是谁?总是在她危难的时候来救她呢?会是他谁吗?
在自己晕倒过去之前,傅景歌手里还紧紧地撰着自己的手提包,里面还有一张两千万的支票,是她打算在明天让快递公司寄给他的!
结果自己又出事了!如果他看到这张支票,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吧?

“她怎么样?”慕容谦看着沉睡的女人,伸手握住她露在白色被单外的纤手,脸色十分难看。
“放心吧,景歌她没事,左小腿骨折,脑袋有些轻微震荡,还有一些皮外伤,明天再全方位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问题。”欧圣源笑着安慰道。
他明天就要回新加坡了,没想到今天还在医院里再度碰到这个小表妹。
“谁干的?”慕容谦意简言骇地问跟在身后的腾以律。
“放心吧,不是老太爷派人做的。”傅景歌从傅家出来之后,他派去的人就一直跟着她,只是忽然从后方冲过来的车子车速太快了,让他们来不及阻拦,幸好人没事,但肇事司机跑了。不过,谁做的已经查到了。
“到底是谁?”慕容谦咬牙切齿道。
“她的…”腾以律看着床上睡过去的傅景歌停了一下才继续道:“母亲。”
“妈的!”慕容谦手掌倏地紧握,指关节上的青筋毕爆。这个女人疯了不成!
“看来,你的女人真是让人不省心啊!”腾以律叹息着。
听到是傅家那位似乎弱不禁风,不管世事的傅太太做的,欧圣源同样也是惊讶不已。虽然欧家与傅家名义上有些许的亲戚关系,但这些年已经很少来往,所以,他对那位傅太太会如此狠心地对付自己女儿很是不解。
“你别太担心,有我在,会让她很快就活蹦乱跳的。”欧圣源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我要把她送出国。”慕容谦把傅景歌冰凉的小手放进了被单里,站起来对欧圣源道。
这些人真是太麻烦了!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明天正好要回新加坡。”欧圣源笑道。难得慕容谦也有求他的一天。
“我要今晚就出发,现在就去做准备。”慕容谦一刻也不想停。
“喂,谦少爷,你也太赶了吧?”欧圣源瞪大了眼晴。“那让慕容家派专机送过去好了。”
“这件事交给你了。”慕容谦拍了拍欧圣源的肩膀。
这慕容家的人真是使唤人成性了不成?欧圣源看着慕容谦离去的背影皱眉。他好歹也是欧家的二少爷哪!
这谦少爷跟家里闹翻了就要他出面去找慕容家借专机?靠!他怎么不叫姓腾的去啊?好歹姓腾的也是他们慕容家的表亲,借起来名正言顺多了。

傅景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身处新加坡。
欧圣源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他说慕容谦怕她再出事,所以送到安全的地方来了。
那他呢?是不是要准备跟那位朱小姐结婚了?这句话,她没有问出口。
在新加坡安心养伤其间,慕容谦一直没有过来看她,但她却从欧圣源那里得知了国内的好几条消息。
其一是上华国际宣告破产,傅修延声称被黑帮追债,向警方申请保护;其二是傅修延的原配因为被起诉故意开车撞人而入狱;其三是:慕容谦被开除职位,架空权利,冻结所有的经济来源,两手空空走出慕容家。
第一、第二条,是她从新闻上看到的,在看到第二条时,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后恐怕真的是没有亲人也没有任何的牵挂了,虽然她再次从那个家走出来,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但让她心酸得掉了一大缸眼泪的,却是特地从国内赶过来告诉她第三条的腾以律。
他这个笨蛋!怎么会这么笨呢?
放着慕容家五少爷的身份地位不要,娇妻不娶,这样不计后果的将事情搞成这样,如何回头?
“表嫂,别哭了!他不会真的一无所有的。”腾以律递给她纸巾擦眼泪的同时,顺手把他手上那个从他进门之后就一直带着的资料袋递给她。
“不要叫我表嫂,我不是慕容家的人。”伤心之余,傅景歌仍是不满腾以律进来之后口口声声的表嫂,而且她哭,也不是因为他没有身份地位,而是觉得他太笨了,笨到为了她放弃那一切。
“这是阿谦让我交给你的。”看傅景歌并没有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他只能再度开口提醒她。
“这是什么?”他都身无分文了,还能有什么东西给她?不过,这个袋子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好像两年前她就见过了,没错,就是那年她匆促从法国离开时,腾以律追到机场硬要塞给她的东西,她一直没有打开来看。
这次出国又很忽然,连她那个小行李箱都放在国内的酒店里,没想到他又帮她拿回来了。
“你真的没有打开来看过吗?”腾以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那是什么?”傅景歌的心跳忽然加快起来。
“这个啊…”腾以律看了手中的资料袋一眼,心中再度叹息,“傅小姐,恭喜你,你可是个小富婆呢!说起来,你老公真是大方得很啊,别人签离婚协议,都怕对方瓜分太多,他却把他名下大部分的都给了你,我真是看不出来他如此情深义重啊…”
腾以律摸着下巴,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好记性发挥作用,“唔,让我想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目前为止,在加拿大、美国和英国各有一处房产在你的名下,他曾经持有的慕容集团的百分之三的股票也是你的,另外在瑞士银行还有…”
傅景歌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那个时候,在她丝毫面子都不给他离开之后,他不仅千里迢迢来救她,在离婚后竟然还把那么多东西留给她,是怕她被傅家赶出来之后无处安身又怕她拒绝接受,所以这些东西又用了另外的袋子装起来,偏偏她还以为是离婚证明,两年多以来根本想过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甚至出门旅游的时候还随意地把他们丢在酒店里…
而她,为了一亿,竟然连跟他说一声都没有就自私地,自以为是为了他好离开了!
侧过身,傅景歌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傅景歌腿伤好出院的时候,慕容谦还是没有来新加坡找她!
傅景歌让腾以律把那一大堆在名下的资产及那张两千万的支票带回去给慕容谦,他敢不来见她,这些东西她也不稀罕。
两个月后,加拿大。
慕容谦一身白色义大利休闲服,一副墨镜,潇酒的倚在山坡上的一棵枫树上。不过,他的内心可没有外表看着这般潇洒。
他站在这里已经三个钟头了,他的心跳冲刺一百米还厉害,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去敲那半山腰上那户人家的门。
他不相信,不敢相信她竟然怀孕了也不跟他说一声。他以为,以经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她会需要一段时间来冷静的。毕竟后面他确实给了汲汲可危的傅家重重地一击,让傅家彻底垮掉,也让傅太太弄进了牢里。
这些真相,他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但他给她更多的时间去消化,他不希望在她眼中看到对他的埋怨,毕竟那些人算是她的家人,她比他要重情,哪怕是人家对不起她,她仍旧会心软。
加上腾以律回来不明不白地说起她在医院里为了傅家的事情几乎哭瞎了眼,又让他把他留给她的那些东西带回来给他,特别是那张碍眼的支票,真是让他又气又无奈。
结果他给她时间,她却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或许说是惊吓更准确一些。
如果不是欧圣源故意说漏嘴给他,她是不是不打算告诉他了?
远远地,傅景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因为有点距离,所以她不确定她所看见的是真还是假,可是,当她一步步走近时,慕容谦的身影也越来越鲜明。
他似乎没有看见她,还兀自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里。
她的脚步定在那里,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加拿大的深秋已是枫叶满天,只要一抬就可见满满的枫叶随风摇曳,很美,却也很萧瑟。
风吹得已经有点冷意了,她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身上的薄外套,眸子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她想他,很想很想,就像树上怎么也数不尽的枫叶般。
而他,竟然拖到了这个时候才来找她…
深吸了口气,她缓缓地开口:“先生,找人吗?”
慕容谦抬起头,看着枫树下站着的那个人,原来俏丽的短发已经盖过了耳际,一双黑亮的眼眸正紧紧地盯着他看,在他眼中,美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狂跳、不安、又有些失落的心突然间宁静了下来,缓缓地朝她走去。
一直到两个人的距离再也容不下一片枫叶为止,他伸出手臂圈住了她。紧紧抱着她,他强烈的需要感受她的存在。
“你是个笨蛋。”她轻叹,嘴角微微的浮起一抹浅笑。
他将脸埋进她的劲窝,那熟悉的香味让他满足地轻叹道:“我是个笨蛋,你要不要我?”
“你现在身无分文,不要。”傅景歌在他怀里再度轻叹。
“偷了我的种,敢不要我?”慕容谦伸手抚着她已经渐渐隆起的小肚子。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你就不来了吗?”明明是他故意的,没想到一次就中,还真是厉害。
“不是…”他只是怕她会生气,会难过。
“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眼泪在一瞬间凝聚直逼眼眶。她等了他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来找她了。
“好。”她永远不会是一个人了,他们是一家人了啊。
“不生我的气了吗?”
她在他怀里摇头,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别人先欺负她了,哪怕那些人是她的家人!
“值得吗?”她轻声叹道。
“相信我吗?”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这次,她没出声,只在他怀里点头。
“那两千万是什么意思?”她还真是行,跟慕容家的人拿钱来还给他。每次看到那张支票他就呕火不已。
哪有什么意思啊!既然被他看出她的小心思了,她干脆抵死不承认好了。
“那位朱小姐多欣赏你啊!”
“傅景歌…”他把她的头从他胸前抬起来,口气凶狠,动作却轻柔极了。
这件事他还没找算帐,她倒是好意思提。
“怎样?”面对他的凶恶口气,她反而笑得开心。
他能怎样?只能狠狠地堵住她的唇,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微风吹起散落一地的枫叶,满天满地的枫红就像是一圈又一圈的火,将他们深情的拥吻紧紧抱围住。
“景歌,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她。
他要带她去看他的妈妈,告诉她,他现在很幸福,他会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心爱的女人,不久后还要为人父,他的心被装得满满了,再也不会孤独寂寞了…
“好。”她微笑着答应。
五个月后,在多伦多漫长的雪季还没有结束之前,他们无比喜悦地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宝贝,是个很漂亮的男宝宝。
在宝宝满月的时候,慕容尘带着老婆孩子来多伦多,美其名曰来滑雪顺便看看他们。
稍稍有脑袋的人都不会相信四少的借口,雪都快融完了,滑个屁啊!
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慕容谦当然是很看不爽慕容尘的到来,所以他们一家三口才踏进他的客厅,他连杯热茶都没倒,就冷冷地问道:“进来看过了,可以走了。”
尘少爷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发掉,他们家那个混世小魔王慕容庭宣更是自来熟地往楼上爬去,在楼梯碰到了抱着孩子正要下来的傅景歌,露出甜甜的笑:“婶婶,可以给我看看弟弟吗?”
虽然跟慕容尘夫妇有些芥蒂,但已为人母的傅景歌怎么也拒绝不了小朋友那刻意甜腻的嗓音,微弯着腰把睡得香甜的小宝贝给慕容庭宣看。
“婶婶,我可以抱一抱他吗?”慕容庭宣接着又问道。
“不行。”回答他的不是傅景歌,而是黑着脸上楼的慕容谦。
他自己都是小鬼一个了,还想抱他儿子!?想都别想。
“阿谦叔叔,那可以给我爸爸抱一下吗?”慕容庭宣小朋友有些委屈地问道。
“不行…”真是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给他抱他的儿子?
“那我妈妈呢?”
“都不行!”慕容谦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并把他一手提起来正欲往楼下走,一向很少会哭闹的慕容庭宣竟然大声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让从来没有哄小孩经验的慕容谦也愣住了,本来还好好呆在客厅下面的慕容尘飞奔而上。
“爸爸,我想让妈妈抱一抱弟弟…”一看到爸爸上来,慕容庭宣边哭边委屈地说着。
“没关系,那就是给妈妈抱一下好了…”傅景歌看着两个怒目两对的男人,一个是“前任”,一个是现任,还是两兄弟,还真是…
只是,现在的她早已可以从容面对慕容尘。
“不行…”听到自家老婆松口,慕容谦仍是黑着脸拒绝。
他说不行就不行吗?傅景歌白了一眼明显在吃醋的男人,抱着孩子直接越过两个横在楼梯口的男人,下楼去也。
薛晴晴跟傅景歌算来可能都说不上超过二十句话,在她把刚满月的儿子塞进她怀里时,还小小地紧张了一下,倒是傅景歌态度自在多了。
“谢谢。”接过那个软绵绵的小东西时,晴晴浅笑着轻声道。
“不客气。”
在晴晴接过宝宝之后,慕容庭宣也停止了哭泣从楼上冲下来,兴冲冲地围到了妈妈身边。
“妈妈,弟弟很漂亮。”
“你喜欢他吗?”
“喜欢。”
“喜欢的话,让妈妈再给你生一个,好不好?”看到自家老婆抱到了人家的儿子,慕容尘也犯不着在上面看人家脸色。
“好。”慕容庭宣回答得很响亮。
慕容谦只能很呕火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落入别人怀里,却不想到楼下来与那围着他儿子观看的一家三口靠得太近,又不能让他们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慕容尘不会无缘无故跑来的!
果然,在他想着他到底想做什么时,慕容尘已经拿着他那个高智能手机对着他儿子猛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冲下来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该死的混蛋!他敢确信,刚才慕容尘拍的那几张照片一定实时传出去了。
他真的是已经习惯了这样清静的生活,不想被打扰,也没想要再回去,偏偏有人就是看不惯他的清闲。
慕容谦很不爽地把儿子从晴晴手里接过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老婆上楼。
“老公,他们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晴晴扯了扯自家老公的手臂悄声问道。
“我管他们是不是生气,我的目的达到就行了。”慕容尘把手机收好,抱起儿子,搂着老婆离开这个不欢迎的他们地方。
没道理同样是慕容家的子孙,他每天忙得连抱老婆的时间都没有,有些人却躲在国外天天逍遥自在。
爷爷看到照片里的宝贝曾孙那么可爱,一定会想法子把他弄回去的。
哪怕爷爷之前冷着脸说不再管他们的事,但他这么注重慕容家的血脉传承,怎么可能真的会让自己的宝贝曾孙流落在外呢?
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题外话------
各位亲们,慕容谦的番外这就完结了!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结局写得有些赶脚,确实对不住大家了。可能是最近个人事情太多,写作状态一直都算不上好,两个番外都只能简短结文。以后确实不敢再随意就开篇了!总之,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大家!

第一章 游戏正式开始

装扮得温馨甜蜜十足的新娘休息室里,展馥馨在一大堆婚庆人员的的帮助下已经换上了特地从法国名师订制回来的价值千万的婚纱,等下在吉时到之前戴上头纱就可以出去了。
梳妆镜里,一张甜美可人的脸蛋在绽放着羞怯的娇美,展馥馨静静地打量着镜子里已经上好妆的那张娇美的脸蛋。
一只纤纤的素手,不由自由地抚着左前额化妆师特意弄好的刘海,两秒钟之内,她的手轻轻拨开那一小刘海,一个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毁了那完美的肌肤,那感觉就像在一块完美无瑕的白布上泼了一块杀风景的油漆,让人忍不住感到可惜。
是啊,多么可惜啊!本来是那么甜美可人的女孩儿呢!
在别人眼中,展馥馨是展家唯一的继承人,她的外公展邦睿执掌的展氏企业是国内食品业的龙头企业,五十年前白手起家展邦睿创立,原本只有生产碳酸饮料,但经过几十年的努力,现在已经成为跨足食品、百货、地产开发的集团企业。
展邦睿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在二十二岁的时候与他身边的特助结婚,可惜,他们才结婚一年多,在展馥馨刚满一岁的时候,夫妻俩出国洽公因飞机失事而双双身亡,留下一个尚未会走路的小女婴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展邦睿。
这二十多年来,展邦睿把唯一的外孙女当成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疼着养着,舍不得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当然,也没有敢当面给展家的千金委屈受。
他们羡慕还不来及呢,但是羡慕中总会夹着一股难言的嫉妒,嫉妒她的身分,哪怕一辈子什么也不做也能过着奢华无比的人生。
但是上帝总是公平的,给了她富贵,就要从她身上夺取一些东西,例如说,美貌。
展家千金当然不是资色平平毫无特色的女生,但她左额头上的那一小片红色胎记却影响了她整体的美感。
照理说,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这干干净净地消掉那块胎记还她一张完美的脸蛋并不是什么难事的。
只是,她的外公说,身体发肤,父母所给,不能随随便便就拿掉,而且他还说,他觉得这个胎记并没有什么影响,如果有哪个男人会因为这一点缺限而嫌弃她,那他也没有资格娶他展家的宝贝千金。
所以,这个胎记,从展馥馨出生到现在,就一直跟着她到现在。
“他,从来不是个肤浅的男人,不是吗?”展馥馨对着镜子喃喃低语道。
今天是她与慕容棋结婚的大好日子呢!
两年前,才十八岁的她与外公参加一个商界大老办的派对,冠盖云集的宴会上,几乎所有政商界叫得出名字的人都参加了。
那时候的她穿着漂亮的白纱小礼服,如飞瀑般的黑发系着粉色的蝴蝶结,乖巧地站在外公身边,就算听着他们在聊一些商场上的事情,她也没有因为无聊而离开。
跟那些活泼俏皮的少女们不一样,她很安静,很有礼貌,也很有淑女气质,赢得了许多商场大佬的赞赏。
要说她非要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左额头上的那一小片红色胎记了。
虽然有刘海挡着,但少女的心思总是比较敏感一些,她总是有意无意地低着头。
“展董事长!好见不见!”
“啊!是程董啊,好久不见。”
看到外公又跟一对走过来打招呼的年约四十多岁的夫妻以及他们的女儿过来攀谈,展馥馨没有露出一丁点不耐烦的样子,不必外公示意,她很乖巧地向他们点头行礼。
“程伯伯,程伯母好,我是馥馨。”
“火,这是展董事长的宝贝外孙女?很有气质也很漂亮的孩子啊。珠珠,你也应该跟展爷爷及姐姐打个招呼,你看看人家姐姐多有礼貌啊?”
“什么啊?”才十一二岁的珠珠被一向疼爱自己的爸爸这么一说,非常地不高兴,也不管什么礼不礼貌的直接就任性地嚷嚷道,“她哪里漂亮了?丑死了,看她额头上有个红色的东西,好像妖女,好可怕!”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展邦睿一张老脸很是生气,但是对方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他一把年纪了去跟一个小女孩计较吗?要计较也是跟她父母才对,但现在在公众场合,他有再大的气也不好直接发出来。
而展馥馨则是瞬间苍白了脸,挣脱了外公的手,“外公,我去洗手间。”就完后就跑开了。
展馥馨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没有礼貌也会让外公担心,可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直接说她像妖女,她心里头特别难过。
哪有小女孩不在乎自己身上的残缺?但是外公一直都告诉她,这一点小小的缺限也不影响,也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东说西说什么,哪怕去学校,有些同学会以异样的眼光来看她,但也只是看而已,并没有人真的出言伤人。
但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的话却刺激到她其实一直很脆弱的心灵,
她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哭着跑出了宴会厅,冲进花园里,花园里灯光很暗,没有人,正好适合她可以大哭一场。
蹲在角落里,她伤心地哭着,哭得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她不应该跟外公来的,可是外公说她已经十八岁了,应该出来走一走,谁能想到这一出来竟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外公不应该带她出来的,应该带表姐出来,表姐这么漂亮又能干,这样才不会丢外公的脸呢。
“喂,你在哭什么?”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展馥馨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孩,穿着帅气的燕尾服,头发全都往后梳,露出宽阔光洁的额头,虽然年纪只大她两岁左右,但他的姿态却透露出一股自然的倨傲与霸气,少年天生的高贵气质显露无疑,也让产生了些许的紧张与自卑。
“我很丑吗?人家笑我是妖女。”咬着唇,展馥馨用手拨开额头上的刘海,好让人家可以看清她的胎记,有些难堪的把让她受伤的话说出口。
“妖女?”年轻男子半弯下高大的身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哭泣的少女所指的那个东西。他扯了扯嘴角,“知道赵敏是谁吗?”
金大侠笔下的赵敏才真是真正的妖女,她躲到花园的角落里哭得无比凄惨的可怜样,哪里有做妖女的潜质了?差着太远了,这千金小姐真是脆弱至极,而且他并不觉得她丑啊!
“不知道。”展馥馨努力地想了想,最后张了张小嘴摇头道。这赵敏又是哪家的千金吗?难道长得比她还难看,所以…
“不知道的话回去问你爸爸妈妈,而且我觉得你比赵敏好看多了,不必自卑。以后要是再有敢骂你妖女,你就把那些人说的话当放屁,这样自己才能活得开心。”
就当他脑子发热,日行一善,好好教导一下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吧。
“啊…”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
从小到大,不管是外公还是来家里请来的老师,他们教她的都是要有礼貌,守规矩,听话。
事实上,她刚刚还为自己任性地跑掉而感到内疚呢!虽然她知道一向疼她的外公不会怪她的。
她只是因为刚才那个小女孩说的话而伤心。
不定,刚才他说…把那些人说的话当放屁?呵呵,说得也对。
就当刚才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屁好了…
她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刚刚难过的事情现在在脑海里已经渐渐散去,她站起来,仍是要抬着头才能看清眼前年轻男子的脸…
嗯,他真的很帅,很特别。
“谢谢你。”
年轻男子不在意地耸耸肩,转身离开。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子头也没回,“慕容棋。”
慕容棋,她在心里反反复复这个名字,她想,她应该不会忘记他的…
那天晚上回去后,她虽然想知道他这个人,但却不敢问外公,所以自己悄悄上网查了他的资料,才知道他是爷爷的好朋友慕容老太爷最小的一个孙子,也知道他早已不在国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