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位工作人员正欲打开两个背包检查时,慕容砚再度开口,“慢着。”
于是,所有检查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回到楼上办公室调出所有的监控录相,把她带上去。”慕容砚看向温雪真,她原本镇定的表情已经苍白如纸。
“是的,慕容先生,我们一定会找出事情的真相。”
他们又不是不识实务的人,看慕容少爷这么护着怀里的那个女孩,想当然她的身份自是不一样,肯定不会做出这种偷盗的行为。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警报的原因,等会把这女孩带到楼上,再看过监控录相就知道了。
“我们回去。”慕容砚搂着古悦悦往外面走去。
“那雪真…”古悦悦小声地开口却被慕容砚冷声地训斥:“闭嘴!”
自己都管不了还有空理会别人!古悦悦紧咬着唇不敢再出声,只是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被两个工作人员押着要上楼的温雪真,然后就被拖着离开了。
“为什么她可以走,我就要留下来?”温雪真想不到会这样,她不甘心跟这几个男人到楼上。到时候她麻烦就大了。
“这位小姐,你不知道刚才来人是谁吗?慕容家的二少爷啊,这家百货公司都是他们家的,人家有必要拿任何东西不付款吗?”为首的工作人员不理会她的挣扎,硬是把她押到楼上。
从百货公司出来,古悦悦瞧了眼脸色不好的男人,不敢开口,也不敢哭,但泪水却有其主张自己往下流,一滴又一滴,她却不敢伸手去擦。
她不知道她做错什么事了,为什么雪真被带走了?
一直到从上他的车,慕容砚关上车门转头正准备开口训斥,却被那张早已被泪眼滂沱的小脸给顿住了口。
她其实很少在外面哭,最多就是他故意欺负她时会泪水涟涟,但现在,她却一捂着唇,一声不吭地任泪珠一颗一颗滑过脸颊,滑过手。
怒气裉去,只剩疼惜,伸手直接地拥她入怀。
“还敢哭?”
他温暖的怀抱及熟悉的嗓音让古悦悦再也无法支撑,眼泪在他胸前奔流得更快了,哭得不能自已…
还好,有他在…
那纤细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衫,像握痛了他的心,慕容砚收紧手臂,恨不得把她揉进血肉里。
这无知无觉的丫头太单纯,他一直细心保护着她那片小小的天空,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护她周全,却没料到有一天她欲逃离这样的保护。
是他管得太过了吗?这几天他其实也一直有在思考这个问题,却始终不认为放手让她自己飞出去会是好事。
单纯的人之所以可以保有她的单纯,是因为她身后的人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护着她不受污染。而偏偏她的单纯是他最不想失去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没有拿任何东西…”
不知道哭了多久之后,古悦悦终于停了下来,在他怀中哽咽出声。
还知道说对不起!慕容砚把她脸从胸前抬起来,抽过车内的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才开始审问她:“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跟她太过接近?”
古悦悦红着眼点头。虽然她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要求她。雪真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那你是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看她还是不知悔改从不改进的模样,慕容砚真想用力捏痛她的脸,看她是不是真的没有知觉。
“我没有…是雪真…说要我陪她去买礼物…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拿…”古悦悦哽着声把事情说清楚。
“她让你去你就去?你不会打电话给我?”
听到他这么说,古悦悦又是一阵委屈,这几天明明是他不理她,打电话给他还说忙,她哪敢打?
就在这时,慕容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瞄了一眼号码后随即接起来,“怎么样?”
“慕容先生,刚才的录相已经调出来了。”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恩,把那一段视频发到我手机上。”
说完这句后,他就直接挂断。
什么视频?古悦悦怔怔地望着他。
慕容砚把手机递给她,“等会自己看。”说完后发动车子离开。
古悦悦接过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示有信息进来。
慕容砚侧过头示意她点开。
似乎有什么事实的真相马上要揭露,古悦悦的手有些颤抖地点开——商场里那一幕她想也想不到的画面就这样定格在她脑海里…
竟然是这样,她视为唯一的朋友竟然这样对她…或许真的是她太笨了,不理解人心险恶,可是,雪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难过,觉得心里头好难过!
怎么会不难过呢?如果不是他及时过来,她要面对的也许就是再次被带到警察局。
还好,有他在。总是在她最慌乱无助的时候,他出现在她身边帮她解围,让她依靠,让她撒娇,让她连哭泣都那么的理所当然…
但这个人不是她的亲人,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
她直觉地抬起眼往他的方向望,望进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俊容,模糊不定的心瞬间踏实了,刹那间,她懂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早就喜欢上他了,喜欢上这个虽然喜欢对她管这管但其实却悉心呵护的男人。
这些年,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疼她,宠她,她怎么会认为那些都是逼迫,都是需要容忍的呢?
爷爷从小就教导她要知恩图报,可她做了什么?
那他之所以要跟她结婚,其实是——
一抹不确定涌上心头,她怔怔地望着他清俊的侧颜——
车子回到慕容家,古悦悦还是不敢去求证,因为他一直没有开口跟她说话。
“手机给我,先下车。”车子停下来后,慕容砚并没有熄火,而是伸手把她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拿过来。
“那你呢?”古悦悦抬起一双晶亮的眼眸望着他。
慕容砚捏着手机,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盯着她看了几久后,才回应,“我的行踪只报给我老婆,情妇没有资格问的。”
啊?!
“先回去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慕容砚按下中控锁示意她下车。
等古悦悦心酸酸地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已经开着车又离开了慕容家。
他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因为那天她的逃跑?如果,他一直气下去怎么办?
古悦悦一副心神不宁地回到楼上,却没想到,在她房间等着她的,却是爷爷的拷问。
第二十四章 他不适合你
“爷爷,你怎么还在这里?”古悦悦咬着唇看着爷爷一脸铁青的站在她房间的门口,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古悦悦,你给我进来。”古大富看着自家孙女眼眶红红明显还有泪痕的小脸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关心,心里头那股气反而是越来越大了。咬牙切齿地说完后转身打开孙女的房门率先进去。
怎么今天所有人好像都要骂她?
古悦悦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爷爷了,只能提着胆子跟进房门。
“爷爷,谁惹你生气了?”古悦悦小心地端看着爷爷的脸色。
“你还好意思问谁惹我生气?”古大富一张老脸气成铁青色,随手把一直捏在手里的用袋子装好的东西朝古悦悦丢了过来。
“这是什么?”古悦悦接了过来,看清了白色袋子里装着的东西时,脸蛋一下子红透了。
她的白色小熊内裤,怎么会在爷爷手里?这几天她都没有穿啊。
“爷爷,你干嘛拿人家的东西啦。”古悦悦红着脸塞到了身后。哪怕是自己的爷爷拿着这么贴身的衣物还有会害羞的啊。
“我拿你的东西?”古大富气得想拍一巴掌给眼前的孙女,“既然知道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会跑到砚少爷的床底去了?”
万万想不到,爷爷竟然是在他的床底发现了她的小裤裤啊!古悦悦当场被炸得焦黑生烟。
“爷、爷爷…”她已经傻到了,“你怎么会…”
他跟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一块了,也就是说她也几天没有到他房间整理了,因为平时大家都是默认她在整理,所以不会有人进去的。
而这件内裤丢在他床底肯定是好几天了,为什么会被爷爷发现呢?为什么不让它继续在床底腐烂好了?为什么偏要拿出来让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啊啊啊…好想撞墙!这情形,真的是没法再瞒下去了。但是,要她怎么说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我亲自从砚少爷的床底拿出来的。”
今天他到主屋来晃晃,正好听到佣人说砚少爷的房间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把换洗衣物拿出来。想到砚少爷的房间一向是她在打理,现在放暑假后她又到公司去兼职,可能累了就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工作。
所以古大富就亲自去砚少爷的房间要把换洗物拿出来,看到他床单有些凌乱,责任心强的他自然是顺手把床单也扯了下来,结果竟然在床底捡到了一条女性内裤。
他惊讶的瞪了好久,不敢相信从来不带女人回家过夜的砚少爷床底下竟然会有女性内裤,而且看来这条内裤的主人年纪还挺小的。
一直到打扫的女佣进来,看到他手里捏着那条小裤裤不经大脑地说了一句:“悦悦这丫头又糊涂地把内裤丢到床底了。”
古大富这才从梦中惊醒,这条内裤,竟然是他孙女古悦悦的?
她的内裤为什么会在砚少爷的床底不言而明了!他真的是气坏了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听话的孙女怎么就跟砚少爷扯上了这样的关系!
而且从明显早已知道内情的女佣嘴里知道,他们这关系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没想到她竟然瞒着他这个老头子那么久。
他怎么对得起老太爷对他的信任啊!
古悦悦耷拉着脑袋,“爷爷,对不起。我…那个,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古悦悦脸色青得像是刚摘下来的苦瓜。
“你到是给我个理由啊!”会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能让她自作主张爬上主子的床?他真的是管教太失败了。
“就是…就是,这样,那样啊…”
“那样啊?”古大富看着孙女吞吞吐吐又委屈的样子,眼色更是严历。
“那个内裤,可能是我哪天睡迷糊了,走错房间,然后就落在那里了…”古悦悦硬着头皮找理由。
“悦悦,你还要瞒着我多久?”
这次,古悦悦无语问苍天了。
“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砚少爷他…我们…”
“不要把责任推到砚少爷身上。”证实了事情,古大富满腔的怒火忽然消了一半,心疼地看着自家孙女,叹气地说道:“砚少爷算来也是你半个救命恩人。如果不是砚少爷,爷爷当年也不敢把你带回慕容家…”
古悦悦有些惊讶地望着爷爷,听着那些早已放在心底的陈年往事又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
她会跟爷爷从乡下来到慕容家,是因为他,如果爷爷不说,她竟然不知道,原来在那么小的时候,他已经见过她了!原来她到慕容家的第一天,被慕容棋关在那间小黑屋里救她的人是他…
“这些年,砚少爷私底下也不知帮你做了多少事,即使是感恩,但是你这么做是不对的。砚少爷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能嫁进慕容家来做二少奶奶的女人,不可能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你明白吗,悦悦?”
听到爷爷这么一说,古悦悦的心整颗都纠结在一起。
“爷爷,我喜欢他呀…”
她何偿不知道这个事实?所以,之前她才会害怕的逃避,但是在她明白他对她的好,明白自己也是喜欢他之后,爷爷再来说这样的话已经有些迟了
她喜欢他,一切已经是无法回头的错误了。
唉!古大富听了也没再出声苛责,只是眼神放软了,走到她面前,把她搂进怀里,伸手轻拍着她的肩,“砚少爷这样的男子怎么会不让女孩子喜欢呢?但是悦悦,砚少爷的身份真的不适合你,如果可以的话,把心慢慢收回来,听爷爷的话,不会有错。”
古大富跟了老太爷一辈子,也在这豪门大家族里奉献了一辈子,太了解要踏进这个家门需要附带的条件。
他家的小孙女没有相当的身家背影,也没有惊为天人的美貌,更不要说什么能辅助主子发展家业的才能了。
是他太大意了,忘记了她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直跟在这么优秀的男人身后,怎么管得了朦动的心呢?
真要怪,还是怪他的!
他不适合你!
古悦悦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心里像有根刺扎着一般,开始隐隐作痛。
又想到刚才他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情妇是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事情的。
这几天对她这么冷淡,他是不是也想清楚了,其实这样一无是处的古悦悦真的是担不起豪门少奶奶的担子,所以决定还是让她继续暖床?
“可是爷爷…”古悦悦低下头,像个做错事不知所措的孩子,在爷爷怀里闷哭出声。
古大富抱着哭泣的孙女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开口道:“不管砚少爷基于什么心理跟你一起,你都要主动把这段关系给了结了,要不然最终受伤的还是你。”
古大富一直非常地信任慕容砚,相信他也不是故意要玩弄他孙女,他不是那样的人。也许,朝夕相处中,他确实也是喜欢这个傻丫头的。
但是他们一出生,身份上已经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他的喜欢对悦悦来说,只能是一种伤害。
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不会在他这个傻孙女身上发生的。与其让她越陷越深,不如趁早斩断情丝。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古大富放开孙女,心疼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珠,语重心长道:“悦悦,明天你就离开慕容家。”
“爷爷…”古悦悦想不到爷爷竟然要让她离开慕容家,而且还是明天这么急?
“听爷爷的话不会有错的。”
“我要跟砚少爷说…”如果她敢这样说都不说一声就离开慕容家,他知道后一定会非常生气。
虽然爷爷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她的好,但她不能这样不辞而别啊。而且,她舍不得。
“不行。”古大富打断了孙女的想法。如果砚少爷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她走的。“不能告诉他。”
“爷爷…”
“你不听爷爷的话了吗?”古大富板起脸教训她,“你跟砚少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到时老太爷知道的话你让爷爷怎么做人?以老太爷的脾气,哪怕砚少爷真的想对你负责,他也是不允许的。你想害砚少爷在慕容家难做人还是想让他被老太爷赶出家门?”
因为老太爷不中意的媳妇人选而被赶出门的少爷又不是没有过,他不想因为自家不懂事的孙女害了砚少爷啊。
或许有人为了美人不要江山,但他不要砚少爷背上这种骂名。
古悦悦默默地听着,心里难受得要命。
“要是砚少爷生气了怎么办?”古悦悦哽着声音问。
“不会的。砚少爷脾气那么好。”古大富安慰孙女,“别想太多了,总会过去的。你先收拾一下东西,今晚跟爷爷回后院去睡。明天一早爷爷就带你走。”
“可是…”古悦悦还是犹豫不决。
“没有可是了。悦悦,听话。快点收一收东西。”
最后,古悦悦在爷爷的催促之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后走出这间自己住了两年多的房间。
走出房门,看到他房间的门还关着,可能还没有回来!
她好想见他,跟他说一声,爷爷要让她离开慕容家。
“好了,走吧。”看到孙女不舍的模样,古大富回头拉过她的手,不许她再留恋。
跟着爷爷步下楼梯的时候,古悦悦忍不住地眼泪又悄悄地掉了下来。
------题外话------
每次在题外话里说明不能更新都觉得惭愧…因我家先生运动过量扭到了腰骨,未来几天都要开车送他去医院做推拿,所以,这几天应该没有时间更文。亲们勿等了。
第二十五章 砚少爷的爱情箴言
两天之后,当慕容砚从香港回到慕容家,发现古悦悦那个笨丫头已经在古管家的安排之下离开时,脸上不敢相信的铁青表情竟然久久不散。
很好,果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她都可以不跟他说一声就离开!
古悦悦,你胆子果然长肥了。
“她在哪里?”慕容砚把心中那股火气压了又压,才能让自己口气冷静地开口询问一看到他回来就一脸对不住他的表情的古管家。
“砚少爷,您就不要再问了。悦悦以后不会再回慕容家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古大富不敢直视慕容砚的眼,只能半垂着脸道。
他知道砚少爷回来不见悦悦,肯定要问起的,要怎么回砚少爷的话他已经想过无数次了,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古大富却有些心虚起来。
但他根本不必心虚的啊,他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
“古管家。”慕容砚的声音仍旧是如同以往一般冷静,但古大富应了一声后,额头竟然开始冒汗。
“您跟着我爷爷这么多年了,可知你现在犯了什么错?”
“请砚少爷明示。”古管家硬着头皮接下话。
“主子的事情,你不该自作主张。”如果不是念在他是小丫头的爷爷,他说话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而古管家做事一向非常有分寸,从来不会让主子们感到任何的不悦,但这次,他分寸过头了。
“对不起,砚少爷。您的私事我确实是没有资格管的,但是悦悦她…”古大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容砚直接打断了。
“古管家,麻烦你把家里的长辈叫到爷爷的后院来,我有事情跟他们讲。”慕容砚没有再与他辩驳,只是冷静地交待。
“是的,砚少爷,我马上去。”古管家不知道慕容砚想要把长辈们都请来是什么意思,但在这个当头也不敢问,领了命后匆匆去请人。
一个半小时之后,慕容家的长辈们全数到齐了老太爷的后院。之所以用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慕容砚的父亲慕容航任要从公司赶回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齐全在聚在老太爷这里了,但是来到这里听闻了慕容砚当众宣布了与古悦悦的关系后,除了慕容航任夫妇默不作声之外,其它人都像是炸开锅一样。
“阿砚,以你这等条件,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不行?只要勾勾手指头,那些未婚的千金小姐还不全巴上来?你谁都不挑,偏偏捡古悦悦那个乡下来的小丫头!”慕容砚的大堂叔仗着自己是长辈第一个反对出声。
“就是啊!你存心想丢我们慕容家的脸是不是?”
“古悦悦那丫头也真是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竟然敢勾引自家的主子,也不想想我们慕容家可算是养了她这么多年,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她也做得出来!”
老太爷的会客厅里各种不满声此起彼落。
相对于慕容家其它人的激烈反应,坐在一边不吭声的慕容航任夫妇及只顾着逗那两只鸟玩的老太爷显得这么格格不入。
“大哥,大嫂,你们不说说阿砚吗?”他们是不敢惹老太爷,所以二婶林淑敏旁敲侧击地问着神情淡定的慕容航任夫妇。
再怎么说,他们是慕容砚的父母,说话的份量肯定比他们这些人的份量要重得多。
“我们听老太爷的意见。”蔡芝兰直接把问题丢给了最有话语权的慕容老太爷身上。
一屋子人听到她这么一说全都安静下来,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慕容老太爷身上。
“古管家呢?”在安静的会客厅里,慕容老太爷似乎并不打算回应任何的问题,倒是风马不相及地冒出这么一句。
“爸,这是我们的家庭会议,您找古管家做什么?”慕容航丰不解地问道。
听到自家不成材的儿子的问题,老太爷手上提着的鸟笼彭一声重重地放到桌面上,里面的鸟儿吓得乱颤。一屋子的人更是提着一颗心不敢再吭声。
慕容老太爷环视了整个客厅,挺着虽然已经八十多岁却仍旧一身倨傲的身躯,“现在慕容家的当家还是我,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半天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把古管家给我找来,除了阿砚之外,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
老太爷一声令下,有谁敢不从?
很快的,所有的人都‘滚’得一干二净。
同样,也很快的,古管家急匆匆地进了老太爷的房子。
这一天下午,砚少爷与古管家在老太爷的房子里呆了整整两个小时没有出来过,也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哪怕他们在前院,还时不时听到老太爷中气十足的骂声。
这模模糊糊的骂声中有骂砚少爷的,也有骂古管家的。
接近傍晚时分,后院终于平息了下来。
砚少爷从从容容地走出来,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只要仔细瞧瞧就能发现他眼角的淡淡的笑意。
而跟在他身后的古管家却是一脸纠结无奈加上苦恼无比的表情。
“古管家,你回去好好照顾我爷爷吧。不用送了。”站在慕容家的大门口,慕容砚双手插在裤袋里神情自若道。
“砚少爷,您真的要这样走了?”古管家的口气里满满的尽是内疚与不舍。
“放心吧,古管家,我会回来的。用不了多久的。”慕容砚伸手拍拍古管家的肩膀,“我会照顾悦悦的。”说完后他转身潇洒地离去。
望着自家少爷渐行渐远的身影,古管家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刚才在老太爷房里时,他斩钉截铁说过的那些让他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家都不得不动容的爱情箴言——
“爷爷,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忤逆过你什么。但是我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因为别人而更改。对于感情,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定义,但对于我而言就是——既然我认定的人,我就绝不放弃,也容不得她逃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再怎么反对也没用?”老太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骂累了,总之问这句话的时候口气已经平静下来。
“对。我自己想要的女人,不会因为谁反对而放弃。”
可是,砚少爷坚决不放弃对自家傻丫头,那等于是放弃他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啊!
砚少爷平时看着好说,但一强硬起来,那股倔脾气绝对是慕容家人的真传。
真不知道,砚少爷这一走,到底是好是坏啊!
古大富站在大门口望着慕容砚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动弹。
…
又是一天黄昏了。
古悦悦一脸不开心地走出阳台,打算把晒干的衣服收下来。
前两天,在爷爷的强逼之下,她搬到了这间不到一百平的公寓。
如果不是爷爷要她搬出来,她还真不知道爷爷竟然用自己多年的积蓄在外面买了这间公寓做为她以后的嫁妆。
爷爷对她的关爱她很感动,房子也很漂亮,可是,她住在这里一点也不开心。
她好想阿砚,但现在的她不想说想见他一面都难,就连打个电话也不行。
她答应过爷爷的!为了不让他在慕容家难做人,她不会再主动与他联系,就算是,他找来了,她也必须躲开他。
可是,她真的好想他啊,他知道她在想他吗?知道她离开慕容家了吗?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或许,他对她的离开并没有那么在意?所以,到现在,他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给她?
明明是她胆小,可是,她怎么觉得他离她已经越来越遥远了,远到好像再也见不到一般?
她没有自信,从小到大爷爷的提醒让她知道自己跟慕容家有着多大的差距,可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她更是没有了一点点的信心。
这个世上,果然只有爱是不行的。爱情仍然是要门当户对的,不是吗?
别人怎么看,她不知道,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她过不了爷爷那一关,或许更过不了的,是自己这一关。
因为,她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去爱的…
现在想这些,会不会都已经太迟了呢?
古悦悦一件一件衣服地抱进怀里,脸色暗淡地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无意间,她飘忽的眼神因为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而闪亮起来——
哪怕是住在十二楼,她仍然认得出来就是他。
那个倚在公寓大楼门前那棵树下的男人,不就是慕容砚吗?
他怎么来了?在她心心念念,愁肠百转之后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
怀里紧抱着的衣服全都掉落在地,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几乎是手机响起来的同时她马上就接起来,喂了一声后,她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因为眼泪已经更快地流了下来,一串又一串,怎么也擦不干净…
哪怕是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慕容砚没有办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从电波里传来的那若有似无的抽泣声让他也知道那小丫头肯定是哭成花猫脸了。
有胆子背着他逃,还有胆子哭成这样,算她厉害了。
“你做错什么了?”
他一手勾着外套,一手拿着手机朝楼上她的方向望着。
夕阳透过叶缝一缕一缕地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柔光的光晕之中,整个人看起来俊雅非凡,路过的人,特别是女人,不管是上了年纪的阿婆,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都忍不住多望两眼。
古悦悦听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穿透耳膜,脸上的泪流得更凶了,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伸手捂住了嘴唇。
他问她做错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她错了,不该没有通知他一声就悄悄跑掉,她好像也没错,因为爷爷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句句在理。
硬说有错,错的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古悦悦,你再不出声,你信不信我抽你屁股?”不说话,不承认错误也就算了,还敢继续哭下去?
他的威胁终于让古悦悦哽咽出声:“你…你又…欺负我…”
欺负她一向是他的小小趣味之一啊,不过,等下他肯定不会只是玩玩小情趣这么简单。
“回去收拾东西给我下来。”在电话里跟她没有办法讲清楚的。
“去哪里?”古悦悦边抹着眼泪边问。
“听话,回去拿好证件就行了。”
“爷爷不让我离开这里。”
慕容砚真的气了!语气也变重,“你是听你爷爷还是听我的?”
他们两个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她想两个都听行不行?古悦悦忐忑着不知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古悦悦,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下来,我就亲自上去捉你。你自己选择。”他亲自上去捉她,她就要有心理准备接受他的惩罚。
扔下重话后慕容砚直接把手机挂断了,然后转身靠在大树干上不再望上来。
古悦悦看他背过身子,心下一慌,怕他转身离去就再也见不到他,顾不上爷爷的再三叮嘱,马上冲回房间,从床头柜里拿出证件及存款薄放进背包里就往外面冲,就怕迟一秒钟他真的要丢下她离开一般。
在公寓门合上的那一瞬间,才稍稍停一下的眼泪又疯狂地往下掉…
“爷爷,对不起。”
她对不起爷爷,违背了对爷爷许下的诺言。可是,她管不住自己见到他时那虽然心酸又难过却仍旧雀跃不已的心。
------题外话------
这几天往返医院,所以顺便做了个体检,检出一堆毛病,提心吊胆等了几天,还有一个结果未出来,搞得心情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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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娇养,绽放
古悦悦气喘吁吁地从楼上下来到他的身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慕容砚已经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超了五分钟了。”
古悦悦想不到他真的是在计时间,好过分哦。
如果是平时,她还敢撒娇赖皮一下,但现在形势不明的她不敢随便揣摸圣意,就怕说错或做错什么他就会转身走人。
吸了吸鼻子,最终她只能委屈地出声:“等电梯太久了。”
“还有呢?”慕容砚看着她因为刚才的哭泣还残留在脸上的泪痕,忍不住伸手帮她拭去。
她这里算是高级公寓了,电梯再慢也不会拖这么久。更何况小丫头手里只有一个小包包,证明贴身衣物都没有来得及拿,从楼上下来哪用着十分钟?
“接电话。”古悦悦咬着唇道。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还有那温柔地帮她拭泪的动作让她心酸又感动。
“谁的电话?”慕容砚擦完她脸上的泪珠,随手把她贴在脸颊的秀发拔回脑后。
“爷爷…”
她是在冲出公寓大门在等电梯来之前接到爷爷的电话,在听了爷爷说他来找她之前发生的事情后,她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才会错过电梯。
现在好了,他为了她跟老太爷闹翻脸怎么办?他什么都没有了。古悦悦的脸上满是愁容。
“好了,可以走了。”慕容砚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拍拍她的脸后转身往公寓大门走去。颀长的身影挺拔,一手提着外套,一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脚步轻快。
“我们要去哪里?”他的身后跟着小拖油瓶古悦悦,迈着两条小短腿很辛苦地跟着。
慕容砚没有应她,古悦悦走一步跑两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走不动了?”他放慢脚步,回头看着额上已经冒汗的她。
“不是。”她蹙着眉头,胸口上下起伏着,一副又激动又担忧的样子,眸底还是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问他“你真的要这样离开家吗?”
“不然呢?”
“阿砚,老太爷只是太生气了才会这样的。他不会真的想让你离开家,其实只要我离开就…”
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古悦悦吐了吐舌头,自动吞掉未讲完的话。
“其实,你也不必对我那么感恩戴德。”他突然咧嘴轻笑,“说起来,我也不算是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意思?古悦悦张着一双大眼不解地看着他。
慕容家二少爷的身份是多少人羡慕的啊,如果老太爷真的要把他赶出来,那他——
“不是还有你吗?如果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还能把你给卖了,至少还有点收入是不是?”
这个坏家伙!她是在为他担心啊,他竟然还有空调侃她?
古悦悦一张粉粉的小脸气得像只小河豚,嘟着嘴不说话。
“以后我就不再是慕容家的少爷了,你跟着我,会吃很多苦…”他收起开玩笑的表情严肃的问道:“你现在还想离开我吗?”
“不要。”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古悦悦嘴里的‘不要’两个字脱口而出,未了还保证:“我不怕吃苦的,我会做很多很多事,我还有爷爷买给我的房子,我们可以住在那里,我也会出去工作的。”
这个时候,古悦悦无比庆幸自己不是一无是处的千金小姐,至少她会下厨,会收拾房间,还有技之长——做甜点,虽然大学没有毕业,但出去工作也不会是童工了。
总之,她相信自己可以养活自己,甚至还可以帮他做很多事。
“很好,小笨蛋。我已经给你过后悔的机会了。”慕容砚平静的黑眸闪闪发亮,心情似乎特别好,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转身继续往前走。
古悦悦呆了呆,小跑着跟上去,边拉着他的手边问:“阿砚,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太阳快落山了,这两天没什么胃口的她肚子也饿了起来,而且晚上天黑以后他们总不能露宿街头吧?是先去吃点东西呢还是找个地方住下来?看他的样子是不可能跟她回爷爷给她买的房子了。一向从未缺衣少食的大少爷,忽然变成个什么也没有穷光蛋,还得住老管家用私房钱买的房子自尊心多少也有点受损的吧?
所以,如果他不愿意住,他在哪里,她就跟在哪里好了。
虽然他们俩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可是她心里忽然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开心得想在马路上跳舞。
她从来没想到,慕容砚竟然会为了她小小的一个古悦悦而跟老太爷翻脸离开慕容家。
她虽然迟钝,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此时心里头却清明无比,在他的面前摆着天平,一端是微不足道的她,另一端是风光无限的权势与地位。
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可是,他竟然选择了她,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以至于到现在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才离开慕容家两天,他们两人的世界却因她天翻地覆。
“走吧,别磨蹭了。要快点找个好地方把你卖掉。”慕容砚爽郎地笑着,回头,朝她伸出大手,等待着她的小手伸过来。
“慕容砚,你好坏啊!”她第一次叫着他的全名,不依地叫着扑了上去,两只小胳膊抱住他的手臂,拿脚去踩他的鞋。
“我坏?等下我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坏。”他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过,任她像只调皮的小猫般在他身上脚上蹭来蹭去,踩来踩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把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拉得长长的,最后消失在热闹的街角,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却始终没有分开过。
第一次,身为慕容家二少爷的慕容砚,与古悦悦亲身体验了一把与众人挤地铁的滋味。
正值下班的晚高峰,每一个站口都有无数的人涌上来,挤得古悦悦最后不得不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他怀里。
在拥挤的人群里,他一手扶着头顶的扶手,一手揽着她娇小的身躯,不让别人挤到她。
虽然人多空气很闷,但此时的古悦悦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快乐。
下了地铁,他们已经来到了市中心最热闹的街区。
“阿砚…阿砚…等一下啦。”古悦悦心惊胆颤地在慕容砚即将踏上某五星级酒店的台阶前,从身后将他拦腰抱住。
虽然对小丫头的投怀送抱很愉悦,但在一干站在酒店门前的服务人员和保全面前上演这样的戏码让人大饱眼福,做人一向低调的慕容砚可不乐意,于是伸手把她拎到前面。
“想做什么?”
“这里不是慕容家的产业对不对?”古悦悦紧张的问道。既然已经离开慕容家,那他们做人就要有点志气嘛,才第一天晚上又屁颠颠的跑到慕容家的产业来做什么?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慕容砚毫不在意道。
“如果是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太没志气了?”她小声地说道,边说边打量着酒店金光闪闪的招牌。
“放心,这里跟慕容家没有关系。”慕容砚揽着她往上走。
“我们进去做什么?”
“吃饭,睡觉。”
“我不要进去啦。”古悦悦吓得死活不肯,还小声地提醒道:“你知不知道这里很贵的。”
虽然她活了二十一年,从来没有在外面的酒店住宿过,但光是看这家酒店奢华的外观就知道肯定是那种贵得吓死人的,普通人一个月的薪水都不知道够不够住上一晚,更何况他们现在可是两个穷光蛋呢!
嗯,虽然她小小的背包里是有点小存款,但他们也不能这样乱花啊!要不以后怎么过日子啊!
“没关系的。不够钱付的话把你留下来洗盘子好了。”他勾唇一笑,半拉半抱着把仍在挣扎的小丫头带进酒店大门,转过头对着大门边那几个看傻眼的服务生道:“我的房间还在吗?”
“是的,慕容先生。您专属的总统套房一直为您留着。”饭店里的年轻招待殷勤地朝他鞠了个躬,带两人进去。
他们不但要住下来,还要住总统套房?古悦悦一下子停止了挣扎,无力地抬起小脸欲哭无泪地望着他。
砚少爷,您已经不是以往的砚少爷了啊!明天不是她要破产,就是真的要留下来洗盘子。
刚才陪着她坐了地铁,以为他已经开始习惯平民生活,没想到…
慕容砚低下头,朝她轻启的唇瓣上亲了一口,薄唇贴在她耳边雅恶地低语:“这家酒店我持有一些股份,虽然你不用留下来洗盘子,但今晚要乖乖把我伺候好,嗯?”
古悦悦的一张小脸迅速红透了,软软地小手拧了他的腰侧一把,嘟嚷着:“色狼。”
慕容砚忍俊不禁地放声大笑。
位于洒店最高层的豪华总统套房空间很大,有着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尽情鸟瞰全市的璀璨夜景。房间里的装潢和家俱都是仿欧式宫廷的,饰物镶金带银,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阳台外面还附带着室外游泳池。
不过,最让古悦悦享受至极的还是躺在巨大的按摩浴缸里边泡澡边品尝美酒。
空气中有着顶级红酒散发出来的醉人的醇香,古悦悦半趴在洁白的浴缸边,身子浸泡在香喷喷的玫瑰浴里,只露出一张小脸,红扑扑地染上娇艳的红晕。
磨砂玻璃门从外面推开,穿着浴衣刚讲完电话的慕容砚走进来,好笑地屈起长腿蹲在她面前。
古悦悦手上还倒拎着一只玻璃杯,摇摇欲坠仍不肯放,搁在一旁的小型餐架上有美味的巧克力,松饼和一些新鲜的蔬菜色拉,水晶瓶里还剩大半瓶红酒,浓郁的香气从瓶口跑出。
“小笨蛋,才喝了多少就醉成这样了?”他拿着塞子将瓶子堵塞,然后伸手亲昵地拧拧她的小鼻头,叫道:“小醉鬼,醒一醒。”
古悦悦张了张眸子,一脸茫茫然,看到他,但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阿砚…抱我起来…”
“现在到底是谁伺候谁呢?”他唇角轻扬,俯身把如初生婴儿般的小女人从浴缸里抱出来,顺手抓过柔软的浴巾,替她擦拭身上的水珠。
“阿砚…”喝得半醉的小丫头嗅到男人熟悉的气息,安心地窝在他结实宽厚的怀中,撒娇搬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他应了声,抱起她直接往卧室走。
“我告诉你一件事哦,你不要告诉别人哦。”花瓣的小嘴儿微嘟着。
“好,你说。”他将她放到床上,拉过薄被盖住,人也随之躺了上来,手肘半撑着身子,大掌柔缓地抚着被雾气打得微湿的秀发。
“我其实存了很多钱…”她半合着眼,享受着他的抚弄,嘴里继继续续地诉说着:“爷爷说那算是以后我的嫁妆呢,不过,我明天就去银行全部拿出来。”
“哦,拿出来做什么?”
“笨蛋,当然是给你啊。”
“给我做什么?”他看着她安静的小脸,认真地听着,手下的动作却越发缠绵。
“你离开家里,又没有工作,当然需要钱了。我的存折放在包里,不过,你要记得密码哦…”她朦朦胧胧地念了一串数字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忽地睁开眼,水眸儿映着他的俊颜,眼神十分严肃,“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爷爷都不知道呢。”
“那怎么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是阿砚嘛!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了。”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一双柔软的小手缠上他的肘子,在他胸口磨蹭着,一直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才又慢腾腾地小声嘀咕着,“阿砚虽然喜欢欺负我,可是他对我也很好。我也要对他一样好。可是…”
“可是什么?”慕容砚将来搂得更紧,在她耳畔轻声问着。
“阿砚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因为阿砚喜欢悦悦啊!”他的声音小到仿佛两人之间的秘密私语。
“可是悦悦很笨啊!什么也做不好。”古悦悦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低,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半梦半醒了。“阿砚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样的悦悦呢?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悦悦呢…”
“很久很久了…”慕容砚在她进入梦乡之前柔声回应着。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本就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或许最初,他对她,只是觉得怜惜,忴惜她年纪小小就失去父母而哭倒在爷爷怀中,怜惜她初到慕容家却被家里任性狂妄的小魔头欺负得可怜的惨样,怜惜她年纪小小就已经乖巧懂事地在慕容家跟在爷爷身后忙上忙下…
那么多那么多的忴惜,最终汇成了他深沉的爱意。
以前,他怜她年纪还小,从未向她表明真正的心意,但现在,她已经长大,像朵绽放的花儿,一朵他亲手娇养出来的花儿。
虽然他平时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但不可否认,在骨子里,他也是个掌控欲极强的男人,他的女人只要乖乖地呆在他限定的范围内等他回来就行了。
他不需要他的女人野心勃勃,也不需要她有丰厚的身家,因为他供得起,也乐意养着。
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有的人要在风吹雨打中才能显露芳华,但有的人却只能娇养在花瓶中。
不管是哪种,都只是一种个人的生活方式而已。
…
两人的私奔计划才实施不到三天,就被老太爷着人来给逮了回去。
慕容集团在中东投资的一家大型晶硅工厂,因为当地发生爆乱及大规模游行示威活动,工厂被叛乱集团趁机闹事,几名持枪人员直接闯进工厂办公室,数名高级主管被挟持外,还有两名当地人员的基层员工被乱枪打死。
除下M&C公司的财务长职务后回到慕容集团,这几年他一直负责整个集团的对内外安全管理,他对中东那边的局势也最为了解,最重要的是,他跟与中东地下军火大亨韩定琛关系匪浅。
慕容家兄弟与他交情其实都不错,但要属慕容砚与他交情最深,他们甚至是德国留学的同学。
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必须要以暴治暴。到那边借用他的关系摆平这件事是最方便不过了。
况且,人家韩定琛说许久不见老同学了,想与他聚聚之类的,可是,在发生暴乱的空档,你们还有闲情搞同学聚会吗?
总之,慕容老太爷与韩定琛聊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之后,直接让人把他们给逮回去了。
回到慕容家后,照例在后院骂了一轮,然后让他们马上前往中东。
慕容砚是不愿在这个时候带她出国的,但老太爷的一句话让他下定了决心。
“我堂堂慕容家的媳妇,这点事还能吓到?”
所以,古悦悦就在茫然与懵懂,更多的是不服气中拎着简单的行李第一次要跟他出国了。
两人手牵手亲呢地走进机场时,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古悦悦曾经视为好朋友的温雪真。
她看起来精神不大好,带着简单的行李正往出境口检票门而去,古悦悦看到她时,她也看到了古悦悦。
看着古悦悦与慕容砚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她脸色灰暗地转过身子苍促而去。
“阿砚,她…”古悦悦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思复杂。
那天在百货公司的事情发生后,紧接着一连串的事情涌来,她根本连问都没有时间去问,那天她与慕容砚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处理的。现在再看到她时才想起来。
只是,曾经的好朋友,在这一瞬间竟成了陌路,古悦悦还是很难过。
“与我无关的人,我不想多谈。”慕容砚搂着她往专用通道而去。
“可是…”古悦悦思前想后还是问了。“她有没有被带到警局?”
“没有。”但是该受的惩罚也少不了,至于怎么个惩罚法,她就没必要知道了。
“哦。”那就好!至少不必再像她第一次被带到警局时承受那样的害怕。只是,“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因为你笨啊!”慕容砚低下头敲了敲她的脑袋。
他不会告诉她,那个看起来温柔漂亮的女人,曾经从她的手机里拿到他的号码,私底打给他几次都被他无情的拒绝了。
他慕容砚看人一向不会有错的,从她第一次带她到他面前介绍时,他就已经从她的表情及眼神里看出她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才会极力阻止她们过度来往。
没想到这笨丫头还是上了人家的当。
“本来没有那么笨都被你敲出来了!”古悦悦不满的拧他的手臂。
“再拧我,我就把你卖给阿拉伯人。”慕容砚嘴角含笑地逗她。
“你才舍不得呢!”
这次,古悦悦可是不笨了呢!
“哦,何以见得我舍不得?”
“因为慕容砚喜欢古悦悦啊!”那天晚上虽然醉得糊里糊涂,可是,他那句话,在梦里,她听到了。
“那古悦悦呢?”
“不告诉你。”小丫头娇俏地撒赖着。
“胆子肥了是吧?等下上了飞机看我怎么教训你。”慕容砚口气凶狠,眼神却温柔至极。
“我才不怕!”古悦悦脸红红地应着,未了,还拉住了他,示意他弯下身子,双手揽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古悦悦也好喜欢好喜欢慕容砚!”
那么多那么多的好喜欢,就成了爱。
跟在他们身后的保镖只能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不敢打扰主子们的恩爱。
可是主子啊,登机时间快到了,你们确定还要在这里缠缠绵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