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鸣真诚道。
事情爆发之后,他才惊觉身边的这个少年,远比他以为的深藏不露多了。江家与范家的恩怨他无意过问,只希望朵朵可以过得好,那便行了。
之前与范仲南的那个赌约自然也是不了了之,就算赌约他真的赢了,他也不可能把她抢回来的。
所有的不甘心在经历这段时间的变故之后变得从容许多。
“是他自己要变坏怎么怪得了别人?”江心朵瞪着仍旧一脸不知悔改的弟弟,在心中暗骂,他非得哪天在阴沟里翻了船才会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
如果不是她,现在他大概已经蹲牢房去了。
想到蹲牢房,这几天不知道谢亚丽母女如何了?
“小航,你有没有再见到大妈她们?”她问道。
“没。”江远航一点也不想提她们母女俩,“反正死不了,担心什么。”
江心朵叹了口气,不再提。这几天范仲南没有回来,她也没机会问他,再看看吧。
“一鸣哥,你要离开伦敦了吗?”她想到刚才弟弟说他要告别。
“会舍不得我吗?”魏一鸣不经意问道,“有时间去纽约,记得找我。”
“希望你一切顺利。”站在朋友的立场,她当然是舍不得他的,可是,他们这辈子也只能做朋友了呀。
“小航你要多多管教他了。”魏一鸣睨他一眼,“年纪小,易冲动,爱惹事。”
“一鸣哥,干嘛这样说我?”江远航不满地撇嘴。
“你本来就欠教训。如果你再不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我会告诉妈,让你回墨尔本。”
“姐,你干嘛向着外人?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江家?你都没跟人家姓范,整天向前外人啊。”江远航一提就有气。
“你不喜欢我们范家吗?”一直有在听他们讲话的范逸展严肃地问道。
“很难。”江远航轻飘飘回了两个字。
“为什么?”范逸展追问道。
“对啊,我也想知道,舅舅为什么不喜欢范家,我爹地跟哥哥,还有Sara,Sally,Sharon她们都是范家人耶。”
“大人讲话,小朋友不要插嘴。舅舅是胡说八道,不要理他。”江心朵急忙安抚两个孩子,怕他们受到不良影响。
“姐——”
“你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好了,你们姐弟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魏一鸣看着就要争吵的他们,“小航,江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整天惦记着,让你姐难做,你自己也不好过。”
“一鸣哥,如果是你的父亲被人害死了,你就能这么轻易的原谅吗?”
不提还好,一提到自己父亲,魏一鸣脸色沉了一下来,“小航,我爸虽然现在还健在,可是他以前是怎么离开江家,我又是怎么到美国去的,这些事,我真要追究起来,要向谁追究呢?你吗?”
魏父当初在江家做管家二十多年,为他们江家鞠躬尽瘁,最后因为他与朵朵闹出的那个绯闻,被江汉生无情的驱逐出江家,而他当年研究院毕业,工作才稳定,却被江汉生打压得不但失去工作,甚至在新加坡完全无法立足。
如果不是导师的帮忙,把他介绍到美国工作,那他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呢?
真要去追究,向谁追究?
难道他就不曾经怨过恨过江汉生?可是,在他获得今天的成就而江家早已落败,不复存在之后,他想通了,看开了。
冤冤相报,无尽头的。
听到魏一鸣的反驳,江远航跟江心朵都沉默下来了。
他们江家何尝又不是对不起人家一鸣哥呢?一鸣哥有前来报复吗?
在场的大人忽然沉默了下来,两个小朋友也不敢打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江贝贝还是乖乖地吃点心,而对点心兴趣不大的范逸展则是取出背包里的PDA开始上网。
“对不起,一鸣哥。”
最后,还是江心朵首先开口打破沉默,而江远航则是紧抿着嘴看着窗外不说话。
“你也是受害者,不需要跟我道歉。”魏一鸣坦然一笑,才又望向江远航倔强的侧脸,“小航,我也不是想倚老卖老来劝你什么。只是想置身处地地告诉你,你的痛苦,你的怨恨,我都可以理解。可有时候一个劲的钻牛角尖,自己便成了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让你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与怨恨的人正是你自己。当初我一个人孤身去到美国,每次我一想起命运对我的不公,感觉到迷茫无所措时,我就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开灯,不开窗,让黑暗完全包裹自己。可是,有一次,我越躲越痛苦,索性起来打开窗帘,从外面直射进来的阳光让我豁然开朗了。”
“一鸣哥,我不是你。没有这么多文艺细胞把生活看得如此通透。”江远航终于开口,却仍旧坚守着他自己的想法。
“不。你只是需要时间。”魏一鸣坦然道。
他年纪还小,但经历的事情确实是他比更坎坷得多,可是这么多年,他不是一样走过来了吗?是事实的真相让他一心一意被仇恨蒙蔽了。
“一鸣哥,谢谢你。”谢谢他对她们江家的谅解。而他那一番话也让她有被点醒的感觉。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魏一鸣莞尔一笑,伸手习惯性伸手摸一下她的头顶。
一旁看着的范逸展却开口严肃道:“叔叔,中国有句俗话‘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随便碰我妈咪。”
“你妈咪跟我就像你跟贝贝一样,我们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妹,我为什么不能摸她?”魏一鸣故意逗那个稳重的小家伙。
孩子,她的孩子,她与那个男人的孩子啊!他们再亲,也比不过她与那个男人亲,他们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夫妻,就算曾经的分离也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
下辈子他如果还能比他更早的遇见她,他一定不会再傻得任她从眼前离开。
“如同亲兄妹,但不是亲兄妹啊!”范逸展很快地反击。
江心朵尴尬地笑着捏着他的脸,“好啦,小逸,大人在说话呢。”
“爹地告诉我,当有什么不理解的时候,小孩也可以跟大人抗议的。”
“快点吃蛋糕。”江心朵把自己面前的那块推到他面前,想堵住他的嘴。范仲南真是的,这样教孩子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不喜欢吃,妹妹,你要不要?”范逸展把面前的小蛋糕又推到正在努力吃东西的妹妹面前。
江贝贝嘟着嘴嚷嚷,“要、要…”
“慢点吃,都给你,不要呛到。”范逸展担心地看着妹妹。
为什么小女生都那么喜欢吃甜点啊?
看到两个孩子已经转移注意力,江心朵重新把脸面对弟弟,问出在她脑子盘旋许多天的问题,“小航,他的电脑被人入侵,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江远航满不在乎道,他又没有入侵成功,而且还被人当场抓住,他没料错的话,抓他的人就是隔壁关景睿那个臭小鬼。
年纪小小道行如此高深,竟然敢来抓他,下次他回墨尔本,非揪他出来暴打一顿不可。
只是,等到下一次他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价早已大翻天,谁敢碰他一根毫毛?
而虽然在猛吃点心的江贝贝却仍旧是耳尖地听到了,胖呼呼的小手指着他,“舅舅,你怎么可以这么坏?竟敢入侵我爹地电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范逸展带着些许地不满问道。
“只是想探探他在投资哪几支股票而已。反正我跟一鸣哥与他的赌约已经输了。”
“什么赌约?”江心朵只想问他为什么要入侵他的电脑,没料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所谓赌约。
难道是那天晚上他们去范家跟范仲南谈的事情就是什么鬼赌约?
魏一鸣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也没有什么。就是大家切磋一下各自投资手段而已。”
“切磋需要大半夜也去找他吗?还立下赌约?小航,你输了多少?”
“姐,我们没有输钱。我那时候去找他只是想让他确认那张支票的事情,顺便探探他的底。一鸣哥跟他赌,如果他输了,不能跟你结婚,他们要公平竟争。”江远航无耻的出卖了魏一鸣。
“他也同意?”江心朵想不到这两个男人竟然拿她当赌约?这算什么?
“同意啊。姐,这件事,范仲南不会连这件事也不告诉你吧?”江远航就是不想让范仲南好过。
“你不必再挑拨我跟他的关系。这件事你们三个都有份。实在是太过份了。”江心朵气恼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小逸,贝贝,我们走。”
两个孩子很快地配合妈咪站起来,江心朵一手牵一个就走。
“朵朵,那件事只是——”魏一鸣站起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解释,她却连头也不回一下。
他无奈地坐下来,瞪着一脸故意的江远航,“你这小子,总有一天栽跟头。”
江远航耸耸肩:“等到那一天再说。”
——
新加坡。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
杨容容做完检查后拿着准妈妈手册出来时,又在医院大厅里碰到了马培育。
“HI,好久不见。”马培育笑着上前招呼,“什么时候回新加坡的?我昨天碰到你爹地,他还说你在墨尔本分公司,怎么今天人就出现在这里了?”
马同学,你一连串的问题,想要我先回哪个啊?
杨容容白他一眼,“我回新加坡办点私人事情,我爹地并不知道。你哪天碰到他千万别给我说漏嘴了,听到没有?”
说完后还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挥舞了一下,
“原来你瞒着你爹地回来啊?那来医院干嘛?不舒服?”马培育被她挥舞的拳头吓得后退了两步,却又好奇地打量着她好像变得圆润不少的身材,脸色也红润,刚才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她挥拳时的力道。
“关你什么事,啰嗦!”杨容容啐他一口,正想转身离开,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为他特别设定的铃声。
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情,他忙得几乎不着家,当然没空理会他父母那边,也没空理会她肚子是不是又圆了一圈,满三个月呢!他却不知道他做了爹地。
那天与他父母不欢而散后,她最终还是没有跟他说起。
但看这情况,估计也不瞒不了多久了!
还是找个机会说吧,结不结婚是另外一回事,瞒着他又是另一回事。
她叹口气拉开手提包,找手机,却翻了半天,手机拿起来时,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准妈妈手册却掉到了地上。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蹲下身子想要捡起来,另一只大手代劳了。
“喂,还给我。”杨容容想不到马培育这男人这么多事,谁要他捡啊!把她原本想要给孩子他爸看的东西给先看了!
“容容,怎么了?”那么季哲在电话接通后,却听到她传来一声呼喊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等会给你电话。”杨容容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马培育,马上闭上你的眼睛。”
可惜,马同学的眼睛没瞎,早把封面上准妈妈手册几个字及持有人名字看个一清二楚了。
就算还给她无所谓了!不过,对于这个女人会未婚怀孕又瞒着家人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惊讶,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有些嫉妒,为什么不把她娶回家?
如果是他,立马拉去注册登记,挂上马太太的名号!就算以后天天被打也甘之如饴。
“孩子他爹地呢?”他讪讪地笑着把那本东西递给她。
“问那么多做什么?”杨容容迅速把本子放进手提包,“马培育,你最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么紧张干嘛?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不知道。别挡路,我走了。”她还要回个电话给季哲。
他们会不会结婚还是个问题呢!就算不结婚又如何?想到上次去他家与他父母相见的情形,她已经对婚姻没有任何幻想了。
两人不结婚,一起把孩子养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阵子她是这么想的,郁结的心情也开阔了。
“是不是季总?他不愿意结婚吗?”杨容容不想多谈,可马同学却紧追不舍,让杨容容想打个电话都烦。
“是他的又怎么样?结不结婚是我们的事情,好吗?”马同学,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
“难道你要未婚生子不成?杨容容,你爹地一定不会同意的。”他爹地可是一心盼着她早点找个男人嫁了呢!
昨天见面的时候,他还鼓励他去墨尔本找她玩呢!
“我要未婚生子也是我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
“我在关心你耶。”
“不要你关心。”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大声地说着话,未料到这样的对话已经让人听了去。
“没想到杨小姐思想这么开放,未婚生子也可以在大众庭之下宣扬。”
听到那个从后方传来的声音,杨容容回头——
这个世上,不仅是有缘人会相见,冤家也会路窄的。
杨容容怎么也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钱晓柔,还有季母。
钱晓柔明显是陪季母来的,说完话后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季母的脸色也不好看。
“钱小姐,关你什么事?”这里不是季家,她可不会给她半点面子,就算季母也在又如何?反正她就是不喜欢她了,大概她怎么做,怎么讨好也没用的,所以,她现在说话又变得毫无顾忌了,“我杨家不要说养一个孩子,就是十个也养得起。”
“你真的有孩子了?”季母望着她尚平平的肚子,如果她真的孩子,那他们家季哲更是不可能与她分开了。只是,她实在是无法说出她会因为孩子而喜欢杨容容的话。
“是。”杨容容不卑不亢道。
“多大了?阿哲知道了吗?”如果她儿子知道的话,肯定不会一点也不透露的。
看到季母这么关心杨容容肚子里是否真的有孩子,钱晓柔脸上的表情变得幽怨,“季妈妈,她怀的孩子未必是季哲哥的,如果真是季哲哥的,会是其它男人陪她来医院吗?”
“钱小姐,你再说一句对我孩子不敬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杨容容怒意横生的地瞪着她,让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季妈妈,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她怎么那么凶?”
“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血口喷人四个字怎么写?不介意教你。我跟容容只是朋友,别诬蔑她的名声。”马培育一脸严肃地警告道。
“朋友也只是你们自己在说,谁知道!”钱晓柔咬着唇,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上次,在EquinoxComplex餐厅,我跟季哲哥去的时候碰到你们在一起吃法式浪漫大餐,还有一次,你们手牵手一起在医院门口——”
“杨小姐,这孩子真是我们家阿哲的吗?”季母听到钱晓柔这么一说心有凄凄的问。特别是看到容容与马同学站在一起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亲呢,现在的年轻人,男女关系复杂可不是老一辈人可以理解的。
如果刚才钱晓柔刚才的话已经让杨容容很生气的话,那现在季母的怀疑无疑是当众给她甩了一巴掌,她现在是怒火攻心了,可是心里越是恼火,她脸上却笑得更开心了。
主动伸出手亲呢地挽住马培育的手,言笑宴宴道:“就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季哲的,我也要带着他嫁给他,让他做个现成的爹地。”
“你——你——”季母实在是被杨容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而钱晓柔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就是脸皮厚也不关你的事,这辈子季哲都是我的男人,没你的份,最好滚远点!”放下话后杨容容提着包扬长而去。
而跟在她身后的马培育却觉得自己有可能成为倒霉鬼,不是被人揍一顿,就是——
总之绝对没有好下场。

第130章 幸福,还太少

杨容容是在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接到季哲的电话的。
刚才因为在医院碰到了季母与钱晓柔,她心情超级不爽,所以说给他电话也没给,他却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而且语气很焦急:“你在哪里?”
“怎么了?”杨容容心里头那口气还没有消,语气也没有好到哪里!
“刚才你在医院碰到我妈,跟她说什么了?”坐着专用电梯下楼要离开公司的季哲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用最好的耐心问道。
不会是又恶人先告状吧?这么快?杨容容没好气地翻白眼:“随便聊了两句。没事我上楼了。”
实在是不想再谈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容容,我妈血压飙升躺在医院里。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冲突,跟我去一趟医院,好不好?”他低声请求道。
他知道他老妈还未能接受容容,而容容的脾气也是任性又冲动,这两人意外碰到一起一定是起冲突了。
一个是生他养他的老妈,一个是发誓要娶回家爱一辈子的女人,此时,他真的是十足地体会到做夹心饼的滋味。
他妈被气到住院了?而且还没有跟季哲说她怀孕的事情,杨容容握着手机的手不安地动了一下,“她不要紧吧?”
听到他妈被气得住院了,杨容容心存的怒意被不安代替了。如果他妈真的因为与她的争执而有事,她与他之间大概很难走下去了。
嘴里说着不稀罕嫁给他,可她仍旧是爱他的啊!
真要分开,怎么舍得?
“在打点滴。我回去接你,好不好?”
他始终没有敢说明要她去道歉,可杨容容猜得出来了!
纵然是季母不对先,可是做为晚辈的她说话也有些冲!只是,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杨容容站在公寓楼下等季哲回来,心中却已经柔肠百转。
半个小时之后,季哲的车子回到了,她上了车,与他一起往医院而去。
“你在生气吗?”杨容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问道。
季哲深深地吁出一口气,“没有。”他只是很烦恼,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好两个女人之间的问题。
“我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是她——”
杨容容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季哲打断了——
此时,恰好红灯亮起,车子停了下来,季哲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纤长好看的手指语气沉重道:“容容,我知道我妈一定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才会让你与她有争执。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我妈,也上了年纪,一动怒就容易血压高。可你是我最爱的女人,让你委屈,我也万般不舍。但这一次,你能不能——要不——”
剩下的话,季哲说不出口了。要不,他有可能也会被逼疯了。
如果这次她真的把她妈彻底惹恼永远不能接受她,那他们就没有未来了吧?他是不是想这样说?
杨容容忽然觉得心好冷,意识到与他去医院面对一直不喜欢她的季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很可怕!但是为了他与她的幸福,她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我知道了。”她低下头轻声应道。
到了医院,季母正在急诊室里打点滴,而季父与钱晓柔正在床边守着。
季哲紧紧握着她的手,感觉得到她的不安,他将她搂住怀里,“容容,为了我们的未来,真的委屈你了。”
“我们进去吧。”杨容容朝他露出一抹笑。
当他们手牵手走进来时,看到他们的季父目光直接略过容容,对上儿子的脸,“还嫌你妈被气得不够,是吧?”
“季哲哥,季妈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是不是——”钱晓柔恶意地望了一眼杨容容,心里在暗暗得意着,这一次,就算有季哲护着她,季妈妈也不可能原谅她的。
而躺在床上眯着眼休息的季母听到两人说的话也知道是儿子又把那个把她气得发疯的女人带来了。
她眼睛没有睁开,而是语气极其不满的开口,“阿哲,我不想看到不是我们家以外的任何人。”
“妈——”季哲拉着杨容容的手一直走到病床边。
“杨小姐,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季母感觉得到站在床边的人,忽地眼开眼。
“伯母,我——”
杨容容张了张嘴,道歉的那句话哽咽在喉咙里。
季哲将她的手握着更紧了,感受得到她手心里不断溢出的汗水。
病房里一片安静,就在季母想再次开口赶人时,杨容容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松开与季哲交握的手,‘扑通’一声跪到了病床前,那声‘对不起’也应声而出——
“我不是故意气您的,孩子是季哲的。”
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震惊了!
季家父母及钱晓柔是因为千金大小姐的这一跪,而季哲则是因为——
她说什么?孩子?他的孩子?
——
伦敦。
江心朵带着一双儿女回到家时,范仲南仍旧没有回来,心里有气却不愿意主动打电话给他的她,交待好两个孩子后气闷不已地回房去了。
一想到刚才他们说到拿她做赌约的事情,她心里那股气怎么也消不下来。
一个人闷在房里一个下午后,晚餐时间快到时,管家上来提醒她,她才出门打算陪两个孩子用餐。
“妈咪!”
她的身影才出现在楼梯口,响亮的童音已经响起,江贝贝等不及她从楼上下来,已经飞奔来上来,扑进她怀里,而在客厅里等着的范逸展也笑咪咪地望着她。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江心朵抱着有些沉的女儿一边走一边问道。
“妈咪,我跟哥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她才在房间里呆了一个下午出来,他们就有什么重大的好消息告诉她呢?
她抱着女儿到沙上坐下来,米琳娜笑咪咪地说道:“夫人,我送杯热红茶过来,晚餐已经在准备中,等会就可以用餐了。”
江心朵点头,未待管家离开,范逸展就冲过来,挨在她身边。
“好了,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告诉妈咪了吗?”
江贝贝窝在妈咪软软香香的怀里,娇气的说:“哥哥,你来跟妈咪说。”
“妈咪,爹地说以后我们都要住在伦敦,他已经帮妹妹办了入学,以后我们就可以念一所学校了。”范逸展把父亲的话原封不动转给了妈咪。
“对啊,妈咪。我好开心耶。以后每天都可以跟哥哥一起去学校,再也不用分开了。”江品萱笑得更开怀了。
“什么?他让你们两个在伦敦读书?”江心朵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这几天,他们持续冷战中,他不知悔改也就算了,现在又瞒着她把两个孩子的读书的事情私自解决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怎么会觉得他收敛!还是一样的霸道,不讲理,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只有他想不想做,想不想说,别人的意见不重要。
之前他们在墨尔本说好的呢?他到底有没有尊重一下她这个做母亲的意愿?
她以为,他在墨尔本的那段时间,已经改变了很多,没想到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后,他竟然又变回了那个过分的男人。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连跟我商量一声也没有,他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妈咪,你不想妹妹在这里与我一起读书吗?”看着妈咪气愤不已的模样,范逸展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这段时间,爹地妈咪之间的关系变得让人好不习惯,现在看妈咪这样,好像对爹地很不满一样?
妈咪不会是要把妹妹带回墨尔本吧?
这段时间,他们朝夕相处之下,感情变得更是深厚,根本不想与对方分开。
如果不是爹地今天说会让他们在伦敦读书,他们也会提出来的。
可是,妈咪她——
“对啊,妈咪,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江贝贝高昂着下巴疑惑地看着妈咪不开心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