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皇上批改奏折不顺心的时候，还有另一个坏毛病，那就是用奏折往人家脸上甩。
当然最常被甩的就是小康子了，李德也被他甩过。
但是李德毕竟年纪颇大了，而且又是龙乾宫的总管，除了真的要被气昏过去的时候，卫景一般还记得要给他留脸面。
小康子则不用顾及脸面，他虽然常常偷溜到殿外，但是皇上暴怒要扔奏折的时候，经常把他叫回来，真是逃都逃不掉。
皇上这么一说，袁妙妙自然也想起来皇上的确会这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卫景摸了摸后脑，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对于自己有这样发泄的一面。
“皇上，现在您的火气消了吗？”袁妙妙轻轻地眨了眨眼。
卫景本来是一肚子火气，结果一瞧见她这样，立刻心头的一把火就转化到身上来了，开始在周身燃烧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二话不说直接走到袁妙妙的身边，扛起她就往内殿走。
众人对于这个进展变化，稍微有些不适应，怎么一言不合就扛着喵嫔往内殿去，看样子是要做什么羞羞的事情了。
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李德故作高深，小康子则是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没让皇上继续往下看奏折，要是再来两本混账的，估摸着他的脸又要被糊上几本了。
卫景果然是行动主义者，将她扔到了床上，立刻就扑上去了，感觉像是饿狼扑食一般。
袁妙妙十分配合，她主动抬手环绕住他的脖颈，嘴里也发出几声轻柔的低吟，听着十分甜腻。
对于内殿那种撩人的声音，外头的宫人早已习以为常了。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像是老僧入定一般淡然处之。
两人纠缠在一起，皇上显得十分激动，或许是方才的火气刺激了他，又或许是许久没碰袁妙妙了。
两个人腻歪了许久，才逐渐分开。不过卫景依然用胳膊环绕着她，她也几近他的怀里。
“你可真是消火的良方。”
卫景抬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手感几乎让他沉醉。
袁妙妙听到他这一声夸奖，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夸奖当真听着有些怪异，不过好歹是卫狗子说出来的，而且还在表示对她的感激，那她就勉强地接受了。
“如果嫔妾是消火良方，那皇上真是惹火源头。”她也不甘示弱地回嘴。
甚至还抬手摸上了他的胸膛，两个人都是裸诚相见，倒是一丁点儿都不害羞。
抚摸的力道逐渐变得轻柔，动作也带了十足的暗示性意味、
“那么现在谁是惹火源头？”卫景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慢慢地摩挲着，甚至停留在她的指尖上。
袁妙妙不喜欢留长指甲，此刻被男人的手指一点点碾磨着指尖，倒是带了别样的触感。
“嫔妾有件事儿跟您说，希望皇上还能保持着现在的好心情。”袁妙妙特地放缓了声音，还是那种挑逗的感觉。
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所能表现出无害，让皇上不要起了警惕的感觉。
“嗯，你说，只要不是跟朕说你是祸国妖妃，朕都不会生气。”
果然卫景还是放松的状态，甚至还有精力跟她说起了玩笑话。
“之前有一位管公公来找我，前后两次，第一次他说是替姚选侍送东西，第二次说是帮良妃送东西。他说他有个主子，嫔妾能进宫就是得益于他，还有他这回让嫔妾来探查皇上如此在朝堂上搅得天翻地覆，究竟所为何事？”她的声音放得很轻，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本正经。
原本闭上眼睛假寐，回味着方才情/事的余韵，甚至快要睡着了的卫景，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他完全清醒了过来，像是冬天在温暖的火炉旁烤火，结果忽然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来，让他冻得瑟瑟发抖。
“什么意思？”他猛地坐起身，轻眯起眼睛看向袁妙妙。
那种目光之中带着陌生感和冷厉，再如何宠爱，他也是九五之尊，男女之情在他眼中十分低微，甚至他们之间还不算感情深厚，最多只能算是床上交流得还算愉快。
“嫔妾也不知道，嫔妾没了之前的记忆，能记得的就是从先皇后去世以后开始的。”
袁妙妙摇摇头，她也跟着坐起身，动作麻利地将里衣穿上。
她怕卫景翻脸，如果要翻脸的话，喊人进来把她拖走，那么她希望那时候她是衣衫整齐的，不由□□。
“说清楚。”卫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里是毋庸置疑。
“嫔妾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到现在也没见到管公公的主子，嫔妾也记不得入宫之前的事情。或许您可以把姚选侍抓起来问一问，不过那样的话应该就会打草惊蛇了。”袁妙妙平静地看向他，十分认真地回道。
卫景的手松开了，看着她的眼神依然充满了不信任。
袁妙妙并没有被这眼神刺伤，她早已习以为常，反正皇上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她。
说实话，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做别人这么跟她说，她可能以为那个人在耍她玩儿。
万幸的是卫景似乎并不准备追究她，也没有让宫人来把她拖出去，更没有把她关到牢里去。
她快速地穿完最后一件衣裳，自己梳好了头。
“皇上如果有什么想法，随时告诉嫔妾。要不然嫔妾就随便回复他一位大臣的名字了。”
她说完等了片刻之后，九五之尊依然没有回应。
“嫔妾告退。”她恭敬地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喵嫔娘娘您都出来了？皇上呢？”李德在外面正要与小康子说几句悄悄话，结果就见袁妙妙出来了。
几个宫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诧异，没想到皇上完事儿了竟然没唤他们进去伺候，而且喵嫔娘娘还把自己收拾妥当了。
“在里面呢。”袁妙妙轻声回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德和小康子面面相觑了片刻，在里面是什么意思？
正在睡觉，还是让他们进去伺候？
而且喵嫔走得这么快，应该是完事儿了就离开了。
以平时的得宠程度来看，皇上不该对喵嫔如此无情啊。
第037章 知足常乐
皇上一连几日都没有再找袁妙妙，如玉宫恢复了一片冷静，后宫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压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管公公那边得知了袁妙妙与皇上闹了不愉快，总之一直没有来找她。
袁妙妙又恢复了清闲度日，不用成天想着卫狗子要不要来，或者她会不会被接过去。
就连翠竹都察觉到不妥之处，终日小心翼翼地伺候她，也不敢多说一句关于皇上的事情。
原来她总是乐此不疲地提醒袁妙妙，现在她就怕自己的坏习惯来了，不小心提到皇上，涂惹袁妙妙伤心。
卫景这几日的心情可谓是上下起伏，波动得厉害。
他让手下的人排查了管公公，还真的发现了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太监。
翻了之前他所做的事情，当真是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除了之前曾经受到过责罚，然后就没有得到重用。
至于袁妙妙所说的，他替姚选侍和良妃送东西的事儿，都没有记录在册。
毕竟连后宫中的妃嫔，都不可能记录这些小事儿，更何况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太监。
他手里面目前掌握的证据，全部都在表明着袁妙妙可能是在无中生有，帝王的多疑，让他的心中冒出了无数个猜测。
很有可能是袁妙妙犯了什么大错，但是为了隐瞒那个错误，所以她才故意说出这件事情来掩盖。
但是无数个念头盘旋之后，最后都变成了一个，他觉得袁妙妙说的是真的。
不用任何证据，也不用再去调查，他就是本能地想要相信她。
这对一个掌控着整个国家生杀大权的帝王来说，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但是他却偏偏不想遏制，相反还宁愿深陷其中。
如玉宫里，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今儿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贤妃、淑妃和良妃竟然都来了她这里，而且一个个虽然面上带笑，但是话里话外那股讥讽，还是让人听得十分清楚。
袁妙妙的心里着实不快，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她依然是保持着喜笑颜开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人并没有在为难她一样。
“喵嫔你之前说，皇上赏了你什么？头面、一对如意？虽说以你的位份拿这些东西，的确算是丰厚的赏赐，但是以我们来看啊，这些顶多算是一些添头，皇上每次的上次都要把库房填满了，我们也甚是困扰啊。”
“对啊，喵嫔你还是太年轻了，没见过什么大风浪，凡事不要一惊一乍的，否则就容易阴沟里翻船。”
“妹妹，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我们当年风光的时候，也就跟她差不多大，可是大家都很冷静也很谨慎，对位份比我们高的妃嫔，异常推崇，哪里会像喵嫔这样目中无人，徒惹笑话。”
…
只能说位份高的妃嫔，奚落起人来，一样都是嘴脸难看，让人不忍直视。
袁妙妙的面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她们说什么，她就都应承下来，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
与之前她去她们几位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天差地别。
那三位妃嫔彼此对视了一眼，瞧见她这样伏低做小的模样，就猜到宫中隐隐传出来的流言是真的。
喵嫔失宠了！
当她们觉得心里的想法被证实的时候，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终于等到这一日了，看着喵嫔张狂的样子，就让她们想到小人得志这个词儿。
如今老天爷开眼，终于让她失宠了，如何能不高兴。
翠竹一直守在一旁，眼眶都红了，却不敢抬头，生怕被几位妃嫔瞧见了，要趁机抓住袁妙妙的把柄。
直到她们都离开了，翠竹才跪倒在她的面前，轻声痛哭起来。
“主子，委屈你了。”
袁妙妙看着她哭得梨花带落雨的模样，直接大笑出声。
“哎哟喂，我说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这么能哭呢？就这么点儿事情，就把你委屈成这样，值得吗？”
翠竹掏出锦帕擦眼泪，边擦还边抽噎着：“奴婢不想哭啊，可是您受了委屈啊，您也不用在奴婢面前想着坚强，您要想哭就哭吧。”
“奴婢之前见您在她们三位面前也是红了眼眶，眼泪差点留下来的样子，显然是受了大委屈的。”
翠竹越说越伤心，那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都将一块锦帕弄湿了。
袁妙妙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锦帕亲自替她擦眼泪。
“之前我还是小常在的时候，你也跟着受了不少苦，不见你有这么伤心啊。况且我摆出那么悲伤的样子，就是不耐烦听她们一直念叨，希望她们赶紧走人。”
翠竹听她这么说，泪水才稍微止住了一些，抬起头来，有些发懵地问道：“为什么？”
“她们三个过来，不就是看我倒霉吃瘪的吗？之前我带着你去走访她们宫殿，并且耀武扬威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一点，迟早有一日我落寞了，也会被她们来耀武扬威的。果然你看这才多久，就应验了我的想法。我越是表现得痛苦万分，她们的心理得到了满足，那我也可以早点解脱啊。”
她这么解释了一通，翠竹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奴婢明白了。”
袁妙妙一把拉住她：“你这性子我可真的不放心，不要把你家主子想得太脆弱了。你呀，也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只会让别人看笑话。况且你本来就不聪明，我做的许多事情，你都不明白，所以尽量不说话也不乱表现，免得除了差错，难以收场。”
如玉宫里似乎又热闹了一段时间，不过大部分人是来看她的笑话。
当初在一起戏耍的时候，明明姐姐妹妹叫得亲热，结果这会子翻脸无情的时候，却比谁都快。
袁妙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之前在宫中五年，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妃嫔，爬到皇贵妃的地位，那中间受的冷遇和苦楚可是比现在多多了。
当年她哪怕位份已经是正三品了，但是跟皇上闹过一次极其激烈的冷战，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当时皇上都说出要杀她的气话了，把许久不出面的太后都惊动了，还是一阵好劝。
不过这种事情，越劝越糟糕，这诛杀她的命令，差点直接下了下来。
最后和好的也非常简单，只不过是她做了一碗汤过去，再说几句软话，卫景就松了口。
他要的不是袁妙妙的道歉或者如何，只是要她妥协罢了。
“喵喵啊，喵喵。”璇美人伸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
袁妙妙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刚走神了。”
“怎么走神了？是不是肚子饿了？我肚子饿也会走神啊。”璇美人立刻凑过来，脸上带着一副“我最了解”的表情。
袁妙妙被她逗笑了，“说你是吃货小妃嫔，你还真的无时无刻不在表现这一点啊，什么都能想到吃，天天都能想到吃，我也是佩服你。”
璇美人伸手摸了摸空空的肚皮，撅着嘴巴，显得十分无辜。
“那不能怪我啊，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只有吃了。吃完早膳想午膳吃什么，吃完午膳想晚膳吃什么，吃完晚膳我得想想放个什么吃食在床头，半夜梦里都可以摸两块垫垫肚子。”
“哈哈哈，璇璇，你睡着了怎么吃？骗人。”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魏彩女也加进话题来，她脸上的笑意也很深。
“你半夜睡着了心中是否记挂着观音娘娘？”
“当然记挂着，我日思夜想都是菩萨，希望她能保佑我和我身边的人，大家都健康开心，万事顺遂。”
魏彩女立刻点头，显然她这信女当得十分合格，做梦都不忘与观音菩萨幽会。
“那我梦里吃东西，跟你半夜想观音娘娘是一样的道理。”
“不一样，我的嘴巴又不用动，你不醒过来怎么吃？”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就是吃了，而且第二天一早起来，盘子里的东西绝对少。”
两个人就根据半夜里到底会不会吃完东西没印象，开始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袁妙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她甚至还抚掌大笑，替她们加油鼓劲。
如玉宫大不如前，那些过来嘲笑她的人都在前几日陆续来过了，也就不再来。
倒是只有她们两个人，总是隔三差五地找她说话，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喵喵，喵喵。”璇美人再次用手挥舞了两下，才让她回神，“你怎么又走神？要不要让大夫来帮你看看？总是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肯定是有什么心事儿想着。大夫说了，这样最容易导致郁结于心了，你要注意啊。”
“就是，喵喵，你得找个精神寄托的东西。想璇璇就是吃，我就是信奉菩萨。我们都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心事，因为给璇璇一盘好吃的菜，她就能高兴，给我一串佛珠念经，我就很开心了啊。你也得找一个这样的癖好…”
魏彩女也出声劝她，她说的十分认真，脸上甚至都带着几分兴奋。
她这话说出来之后，两个人又勾头凑到一起去，商量着要给袁妙妙找什么精神寄托。
看她们讨论地热火朝天，她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苦笑。
魏彩女所说的她又何尝不知，其实有什么精神寄托都是假的，只不过一句知足常乐罢了。
或许就是因为袁妙妙一直不懂得知足，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麻烦。
现在她是正五品嫔，皇上就算对她冷淡，她这个位份也不算太差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依靠她的聪明才智，不至于被搞死，位份不算太高，更不会说挡了别人的路，也就少了诸多潜在的危险攻击。
第038章 画自画像
“哈哈哈…”璇美人和魏彩女两人显然十分高兴，探讨的那股热乎劲儿，让袁妙妙的心底都有些痒起来。
“你们这么高兴，最后商量出什么来了？”
璇美人嘴巴一撅，“那还是得先问问你，喵喵，你最擅长什么？琴棋书画？说学逗唱？”
袁妙妙不由笑出声来：“说笑逗唱？你以为我是外头唱戏的啊？我从小学画画的，画的还可以！”
魏彩女立刻拍手称赞道：“画画好啊，我儿时也想学，无奈手太笨了，怎么画都被先生说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我也是，不过我不是悟性不好，而是耐不住性子。刚画几笔，我就容易饿，在课上就抱着东西吃，被先生骂过好几次，后来他还不让我吃东西，我一怒之下就再也不去了。”
两人吐槽儿时学画的经历，又是让袁妙妙笑得前仰后合，不得不说，跟她们二人在一处，就觉得浑身通泰，无比愉快。
什么烦恼都没有，就这么与她们说说笑笑，那些烦心事儿似乎就完全消散了一般。
“所以你们要开发我的精神寄托，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我教你们二人画画？”袁妙妙开着玩笑道：“那我可不会跟你们那些先生一样好糊弄，我一定言出必行，行出必果。”
她故意板着一张脸，看向她们的时候轻轻眯起眼睛，像是十分严重一样。
“而且你们也知道，我的位份比你们高，到时候你们如果想要耍赖或者怎么样，我的确是舍不得对你们动手的。但是身边伺候的人可是跟你们没什么交情，到时候让他们来动手。你们也该知道，宫人们的手最不知轻重了，到时候不小心让你们受点什么皮外之苦，你们可别怪他们，当然也不能怪我了，要乖就怪你们自己！”
袁妙妙轻咳了一声，说起这些的时候，可算是头头是道。
而且她的眼眸里闪烁着几分恶作剧一般的神采，显然是早就想好了如何捉弄她们。
璇美人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惊恐，她们儿时就不想学，到了现在这个年纪，都已经享受多年了，就更提不起精神来学了。
“没有的事儿，我们的确想让你把精神寄托放到画画上面，但不是教我们画画，而是画我们。”
璇美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让袁妙妙既能有精神寄托，又不会控制住她们。
袁妙妙见她们被吓成这样，不由噗嗤笑出声来，心里还是颇有成就感的。
“你就笑话我们！”倒是魏彩女看出了她的意思，噘着嘴低声控诉着。
“那光我一个人画也没什么意思，你们二人也陪着我一起画。”
两个人思考了一下，就都点头同意了。
天知道她们并不是良心发现，真的爱上了画画，而是觉得反正也挺无趣的，之前学画画的时候，把那些水彩弄得到处都是的时候，似乎有也挺有意思的，总比现在无所事事有趣。
“魏妹妹，我们就先画你了，你坐在那里不要动。”
三人找了个如玉宫相对空旷的地方，就在外面的葡萄架子下，头上的葡萄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正好遮了太阳，让她们不用遭受暴晒之苦。
袁妙妙和璇美人每人一张桌子，桌上摆着画画一应俱全的东西，她们只需要动笔就行了。
魏彩女一身浅紫色宫装，安静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十分的沉静。
她本来就长得清秀有加，依稀有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和脸蛋上，就显得她肤色更加晶莹，似乎会发光一样。
“魏妹妹，你这样真美！你要是一盘菜啊，我早就把你收起来，不让别人吃到。”
璇美人桌子上摆着一盘糕点，她本来吃得欢，结果一眼瞧见坐好之后的魏彩女，那叫一个激动啊。
就差冲上去，抱着她就找地方藏起来。
“可惜她不是一盘菜啊，而是你的魏妹妹。如果她是菜，你准备怎么把她藏起来？”
袁妙妙正在规制桌上的东西，将一样样按照她的习惯摆整齐，放松心情一般地出声调侃她。
“当然是吃进肚子里收着，这昂谁都不能抢走，别说吃了，连看都看不见！这样才安全。”
璇美人说得理所应当，却把袁妙妙和魏彩女再次逗乐了。
“好了，我要开始画咯。魏妹妹你尽量不要乱动，不过如果有什么地方酸了，可是小幅度地挪动一下。”
袁妙妙轻声叮嘱道，魏彩女听得此话，立刻严阵以待起来。
“你不要紧张，就保持刚刚那种放松的状态就好，微笑。”
袁妙妙见她像是被上了发条一般，忽然就变得严肃正经起来，甚至身体都僵硬的不得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魏彩女这个状态明显没有方才好看，璇美人也跟着摇头。
她虽不是画画的，但是欣赏美丑的能力还是有的，不由长声叹息。
“魏妹妹啊，你这样不行啊，刚刚还是一盘好吃的红烧肘子，现在就变成土豆丝儿了。你叫我这种肉食动物十分痛心啊。”
她说完还摆出一副非常遗憾的表情。
结果她这句话倒是再次把魏彩女逗笑了，露出那种恬淡柔和的笑容。
“哎呦，魏妹妹你厉害，转眼间又变成红烧肘子了！”
魏彩女那一抹淡笑，又让璇美人鼓起掌来。
这回魏彩女笑得更加欢脱了，璇美人的掌声更加响亮，她的掌心都拍红了。
“好，这回变得更加厉害了，红烧肘子要变成红烧肉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是璇美人报菜名的时候，不止魏彩女被她逗笑，就连袁妙妙都被弄得哈哈笑个不停，差点连受伤的画都不能专心完成了。
璇美人最后就把画笔一丢，她是一笔都没画，直接坐在椅子上，嘴里的糕点不停，不过报菜名也没有消停。
魏彩女后来也放松了下来，她偶尔接触到袁妙妙的目光时，袁妙妙都会冲着她轻轻一笑，带着十足的鼓励意味。
魏彩女也能找到感觉了，她整个人更放松了不少，偶尔还会根据袁妙妙的提示，做出一些细微的调整。
比如说轻轻歪头，或者颔首轻笑，她的目光而纯粹，眼眸深黑，却不是那种历经世事的沧桑，而是一种极其纯粹的黑。
像是个天真的孩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知和希望。
耗费了一个多时辰，袁妙妙才把这幅画大体绘制而成。
在得知自己解放的那个瞬间，魏彩女显得极其激动，高声欢呼了一声，立刻就从椅子上下来，直接冲了过来。
“啊啊——”璇美人离得比较近，比她到得早，看到画的那个瞬间，立刻大叫起来。
魏彩女比较紧张忐忑，好容易跑过来一看，整个人都笑得欢实，脸上带着红晕，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乐热的，还是因为兴奋。
画中的女子一身浅紫色的宫装，与头上那几串熟了的葡萄相互辉映。
魏彩女脸上的浅笑，与整个身后的背影都融为一体，好像她身上的气质与葡萄一样，都回归自然，纯净无害。
她的眼眸纯净而黝黑，一个巧笑倩兮的姑娘就这么跃然纸上。
“好漂亮啊，好像这画上的魏妹妹也是真的一样，身边有两个魏妹妹的感觉，太神奇了。”
璇美人惊讶了半天之后，才说出第一句完整的话，之前她出了惊呼和尖叫，已经不会说别的话了。
“我也觉得好看，比我本人还好看。”魏彩女伸手摸了摸画纸上姑娘的笑脸，似乎想知道画上的人是不是真的一样。
自己画的画能得到这样高的评价，袁妙妙自然是无比高兴的，她轻勾着唇角。
“你们都觉得喜欢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她长舒了一口气。
“你本人好看，这画上的人才好看。我就是照着你画的，可不是美化了你。我跟那些宫里的画师不一样，只要给银子就愿意把你画的好看。”
袁妙妙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脸上带着几分鼓励的笑容。
三人对着这副完工的画围了很久，璇美人更是赞不绝口，各种夸奖，还要袁妙妙保证把她画的也要这么好看。
不然她一定会生气的，毕竟有魏彩女的珠玉在前。
“喵喵，原来你真的会画画，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只是说着玩儿的。毕竟你之前在如玉宫办宴席的时候，除了吃喝玩乐，其余没有别的事儿了。没想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啊。当时办宴席的时候，你就应该办一个绘画大赛，把她们那些要高于顶的贵女出身的妃嫔都压在底下，她们也就不敢那么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