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系统地学习绘画,软软还是很开心的,也很珍惜这次的机会。第一节课,不知不觉就结束了。
下课后,老师离开,软软这个路痴准备用手机查一查回去的路线。刚把手机拿出来,主屏幕上就跳出了来电提醒,是韩则的电话。
她挂断了两次,他还继续打,最后软软不理他了,任由电话响到自动挂断。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后,她忘记了打开地图,鬼使神差地戳进了通话记录,一串串红色的电话号码,看得她有些心软。
于此同时,韩则发来了新的消息:
“总算等到你开机了。”
“软软宝贝,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认,别不理我好不好?”
“乖,接一下我电话。”
“软软,给我个赔罪的机会。”
软软憋了几天的火,在这一瞬间爆发,她快速戳着屏幕:“我不想听!”
正准备把满腔的怒火发出去,韩则的新消息跳出来:“好,不听,那你下楼来行不行?这里好冷。”
软软被他一打岔,忘了自己要发的话,捏着手机狐疑地走到窗边。这个培训机构门禁严格,没有学生证和工作证,是进不来的。
她所在的楼层不高,一眼就看到楼外空地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生,他不时地抬头看看,然后继续在手机上打字。
随着他的动作,软软口袋中的手机一下下震动:
“我真在楼下,不骗你。”
“你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给你当面解释,软软,和我见一面吧。”
软软揣着满腔的疑惑,终是下了楼,刚进入视野,韩则就注意到了她。
他主动迎上去,笑得灿烂,伸手想帮她整理一下围巾,结果被软软躲开了。
“你离我远一点。”软软绷着个小脸儿,跟刺猬似的,竖起了一身的刺。
韩则恍若未闻,依旧笑得温柔:“外面风这么大,围巾也不好好系,你想感冒了是不是?”
软软拼尽全力和父母争取到了和他继续在一起的机会,结果转头就发现他骗了自己一年多,她不想和他分开,又压不下心里的火气,只能关机,眼不见为净。
现在他人就活生生在自己面前,软软根本就控制不住,委屈难堪全都涌现了上来。
她拍开他的手,还推了他一把,气呼呼地道:“我不冷!不用你管!”
韩则就跟半点脾气都没有似的,被推开依旧靠近:“软软,你乖。”
“我就是因为太乖了才被你骗!”提起这个话题,她就绷不住,带着哭腔质问,“你成绩明明那么好,根本就不需要补课,把我骗得团团转有意思吗?”
发脾气的时候哭,气势就弱了一截,可她根本控制不住,只能用力地揉了两下眼睛。
“别这么擦,这还在外面呢,一会儿破了。”韩则心疼得要命,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给她拽去了附近的私房菜馆,要了个小包厢,关好门,推她坐在桌子里侧,自己堵在她旁边。
软软不知道是因为哭,还是因为外面冷,鼻尖儿红彤彤的,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扁着嘴问:“韩则,戏弄我很好玩是不是?”
韩则严肃地摇摇头:“我从没想过戏弄你。”
“是,我先找上你,要给你补课,你是好心帮助同学。”软软拿出手机,给韩则转账,“前段时间你给我转的那笔补课费,我没用,都给你转回去。再之前的钱,我用了一部分,等今年过年我收了压岁钱,我就给你……”
“秦软软。”韩则收敛了笑意,眸光漆黑似深海。
和这样的他对视,软软心有点慌,一个不查,手机还被他抢走了。
“哎,你还给我。”她伸手去够,可惜韩则的力气太大,将她挤在了身体和墙壁的狭小空间中,钳着她的两只手,不让她挣扎。
他强压着怒气,问:“把手机还你干什么,看你继续给我转账吗?”
秦软软吓得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韩则当着她的面,把她的手机揣在口袋里,面色决绝,充满危险。
他如同宣誓一样,霸气凛然,一字一顿:“我不要钱,只要人。”
明明两个人中间还有丝距离,可她总觉得呼吸要被他给抢光了,刚刚还强势的她,只能靠在墙上,奢望他不要再靠近。
韩则明知道她在气头上的话信不得,可她说要给自己还钱时那泾渭分明的样子,着实刺痛了他。
偏偏他拿她没办法,急得太阳穴突突跳。
软软再开口,眼泪掉了下来:“你那么凶干嘛……”
韩则被她的泪水刺痛,瞳孔紧缩,触电一样把手给松开了,声音和表情都透着慌乱:“软软,你别哭啊……”
秦软软可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用小拳头捶他:“骗人的是你,凶我的也是你!什么理都让你占了是吧!”
韩则后悔到了极点,他是来哄人的,这下可怎么收场?
他举起两只手,身段放低到了极点:“软软,不哭了,都是我的错……”
眼看她哭得都快抽噎了,韩则暗暗说了句“叔叔阿姨对不起,今天情况特殊,破个例”,然后张开双手,把软软抱在了怀中。
软软第一反应是挣扎,可是他抱得很紧,慢慢她就顺从了下来。
一边啜泣,软软一边骂:“韩则你就是个混蛋。”
“是。”
“你心机太深了,骗我这么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痛死了,不哭好不好?”
“我给你补了一年多的课,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看我笑话呢?”她语气变得得意洋洋的,“看啊,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还得思考,一点都不如我!”
韩则差点被她给逗笑了。这小姑娘,不仅爱哭,还爱演。
“我完全没这么想过。”
软软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失落地说:“其实你也没错,当初是我先找上你,自以为是地给你定了一系列目标,还赚了你的钱。”
“就是我错了。”韩则叹了口气,“软软,我和你说实话吧,我以前从没想过要考个好成绩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韩则:我不是骗子,我是偷 心 盗 贼
软软:……滚啊!
*
明天就是正文大结局啦~
☆、60颗软糖
软软没听懂他的意思。从没想过考好?为什么不想?
她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韩则依旧淡定,用指节在她的鼻尖上划了下, 柔声问:“上了那么久的课,饿了吧?先点菜吧。”
软软正好奇呢,违着心说自己不饿。
韩则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放心吧, 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我都会告诉你,咱们边吃边说。”
上课也是体力活,加上她刚刚还哭了一通, 被韩则一提, 她真的有点饿了,便乖巧地点了头。
韩则笑得更灿烂,拿过菜单, 挑了几个她喜欢吃的菜, 下了单。
等菜上来的这段时间, 软软眼巴巴地望着他,满眼好奇。韩则被她给逗笑了:“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
五官俊美的男生,坐在她身边,平静地讲述道:“我刚上初中的时候, 和现在不大一样, 不光是学习成绩,性格也比现在要招摇很多。不管是在校内还是在校外,都呼朋唤友, 无法无天,一度让老师很头痛。偏偏我成绩还很拔尖,老师管我的方式,也是劝慰居多。家长也是找过的,但我父母很忙,从小到大给来我开过的家长会不超过三次,遇到问题多是我一个姓周的叔叔来学校帮我解决。我那个时候虽然顽劣,但是真正过线的事不会做,加上周叔叔护着我,学校最终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软软有些意外。她认识的韩则,淡定,冷静,比同龄人成熟,不像是会惹是生非的样子。没想到,他有那样一段时光。
韩则现在再想起那些事,也觉得很好笑,眯着眼睛道:“事实证明,太张扬,是会被生活毒打的。你知道吗,我被绑架过。”
软软瞪大眼睛,急促地问:“绑架?你没事吧?”
韩则把身体面对她,大大方方地让她看,自己没缺胳膊也没少腿。“没事,周叔叔的人来得很快,我前后也就被绑了几个小时,绑匪都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
软软松了一口气:“你是和同学结仇了?”虽然他形容得很简单,但软软猜测,他当时在学校里,可能比顾冷宸还要嚣张。
“都是初中生,再结仇也不至于□□我啊。”韩则笑着揉了揉软软的头,用“我家软软就是单纯”的眼神看着她,给她看得有点气,把他的手给拨拉下去了。
做好的菜被陆陆续续端进小包厢里来,韩则不紧不慢地给软软盛了一碗饭,示意她先吃着。
他继续道:“是因为我父亲,树大招风,我不过是被殃及的。也因为我在学校太张扬,轻易就被人确定了身份。”
软软没好意思问,这到底是多大的树啊……
“被救回来后,我就厌恶了当时那种日子。前面也说了,我父母很忙,和我相处的时间还没家里的阿姨多,我换季的衣服都是自己随便买的,几万块的牌子货也有,几十块的地摊货也能穿。生活上没人照顾,我还能忍受,但绑架这种无妄之灾,一次我就受够了。我想摆脱原生家庭的影响,也离开众人的注目。平安回来后,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慢慢卸掉了我身上的那些光环。等升上了高中,我的成绩、运动、人缘都平平,我的圈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这让我觉得很舒适。”
不用再被人寄予厚望,不用在活在其他人注目中,不用被父母殃及。人一旦享受到了封闭自己圈子的甜头,就很难再走出去了。
他并非自暴自弃,只是选择了一种更舒服、更低调的生活方式。
初中他成绩稳步下降的时候,父亲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来,和他简短地谈了一次。他说,“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他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打磨一下性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韩则那会儿很生气,他有自己的人生,有他想要的活法,凭什么才十几岁,就要定下来当谁的接班人?
于是他在学校里,变得更“平庸”了。逢年过节,来家中拜访的亲戚还为他感到遗憾,韩则永远都笑一笑,不辩解什么。
一直到对软软动心。他的感情,他的人生,都变得不再可控。
软软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他讲着过往。明明是很平静的语调,她却听出了悲伤的意味,最爱的糖醋排骨都不香了。
“学校里死水一样的生活,偶尔也会让人生厌,我就加入了俱乐部,放假的时候,尝试各种各样的运动。”韩则同软软坦白道,“危险的也尝试过。”
用了几年的时间,韩则理解了父亲之前说过的话。前段时间,父亲又说“控欲则强”。走过了第二阶段,沉淀下来的韩则,知道父亲说的是让他做“掌控欲望”的人。
韩则恍然,也许他做的那些事,心里的那些想法,父亲都一清二楚,哪怕他常年不在家,能给予他的关怀也很少。
软软有点生气:“你明明说你没参加过的!”
“怕你知道了以后生气,对不起。”
软软哼了一声。次次认错态度都这么良好,你倒是从一开始就别骗我呀!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我真的没参加过任何危险的运动了。”
去年下半年?那不是自己穿过来的时间吗。软软不确定地问:“是因为我?”
韩则认真地点点头。软软又想到什么:“你这次考了这么好的成绩,也是因为我吧?”
他失笑:“你总算是明白,我这一次次的破例,是为了谁了?”
软软脸有点红,低头吃着白米饭,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参加俱乐部的事,你父母知道吗?”
“我猜测,我父亲知道,母亲不知道。其实自从初中的绑架事件后,父亲就暗中派了人保护我,我的行程,应该会有人汇报给他,但他知道了也没阻止过我。”韩则以前觉得是他太忙了,没空管自己,如今心境不同,想问题的方式也变了。
父亲有可能不是不管,而是觉得这点小事他自己能处理好,没必要管。除非他开口(李文静事件),或者大是大非上的决断,父亲给了他极大的自由与宽容。
他就像是一个园丁,将他这棵小树种了下去,浇好了水,除好了虫,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着小树慢慢长大。只要小树没长歪,园丁就不会施加外力。
软软嘟囔:“叔叔也不说阻止你一下。”
韩则看着她,笑着说:“那你要不要代替他,管一管我?”
软软愣了一下,认真地说:“可我又不是你爸爸。”
韩则有点无奈:“……除了爸爸妈妈,还有一种身份是能管我的,软软,你确定你真不知道?”
她这回接收到了他的暗示,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伴侣”,但她才不往他设下的圈子里跳呢,看都不看他:“不知道!”
韩则怕给她逗生气了,点到即止,接着刚刚的话题说:“日子混得太久,总会出点意外,比如我就碰到了一个,让我为她心甘情愿高调起来的女生。”
成绩,运动,朋友……高一上学期大家给他的评价还是空有一张脸、成绩平平、家境一般,而今,他已经是班上篮球队的主力,运动会种子选手,年组第一的校草了。
曾经被他亲手丢弃的光环,又被他一样样地捡了回来。谁让他有了在意的人,想要般配地站在她身边,谁让他想独占她呢?因为她,他一点点重拾了自己。
软软听得心砰砰跳,放下碗,耳根发红。他明明没说什么露骨的情话,只有简单的剖白,却比情话更动人。
她终于深刻地明白,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怎样重要的存在。他把心剖开了一个洞,将她妥帖地安置在里面,怕她苦,怕她痛,为她强大起来。
往后不管发生什么,只因今天这番对话,她怕是很难萌生放弃的想法。肩上重量沉甸甸,并不只是她作为秦软软该承担起的那份责任,还有他深深的喜欢。
韩则凝视着她的面颊,眸光越加柔和:“你来找我补习之前,我就对你动心了,为了能和你多相处,所以顺势采纳了你的提议。因为你死活都不肯收更多的补课费,我还遗憾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太自信了,觉得只要我不暴露我真正的学习成绩,就能和你一直这么相处下去,结果你也看到了,这次期末考试翻车了。”
软软听到这,不仅半点都生气不起来,还有点忍不住笑:“你活该。”
一开始缺钱的是她,换着花样给她送钱的是她,还得顾及着她的感受。骗人不对,但他的出发点是对自己好。自己晾了他那么多天,他也算是得到惩罚了。
她问:“你期末考试之所以考这么好,是为了给我父母一个交代?”
“嗯,我不想和你分开。”韩则回答得坦荡自然,倒给软软听成了一个大红脸。这男生,就不能含蓄点儿吗?
“那你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一声?我在看到你成绩的时候,都懵了。”
韩则淡笑着问:“提前怎么告诉你?和你说,软软,这次我准备考个年组第一,你能信吗?”
软软沉默了。他以前的成绩,和她差了很多。他想考年组第一,不仅是要赶上她,还得超越她。她给他补习了那么长时间,自认为把他的底细都摸透了,还真是没法相信。
韩则见她一脸沉思,笑意渐浓:“你估计不仅不会信,还会安慰我,让我别有太大压力。以这个为前提,当你看到我期末考试成绩后,不得又气又难堪啊。”
……是这么个道理。笃定人家考不到第一,宽慰人家一番,结果人家的成绩比她高了40分……想想脸就很痛。
“就算你信了我,但凡事都有个意外,如果我没达到目标,你会很失望,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告诉你。”
软软思来想去,他这么做,还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一种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中,想什么都被他看穿的不开心,慢慢上浮。
虽然心底原谅了他,但表面上,她要给他找一点不痛快。她挖苦地道:“难道我还要夸夸你吗?”
“不敢,我有错,你骂我就行了。”韩则哄起软软,半点脾气都没有的样子,终于给她逗笑了。
她叹了口气,歉疚地道:“我不理你,手机关机这段时间,你就算是想和我赔礼道歉,也找不到人,是不是急坏了?”
韩则沉默一秒,“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软软想到今天他出现在补习班的楼下,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补习?”
韩则实话实说:“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你家楼下等着,叔叔阿姨都知道。”
软软瞪大眼睛:“他们没和我说过!”
“叔叔阿姨很开明,咱们的事,想让咱们自己解决吧。”
软软一想到冬天室外温度这么低,心疼得不得了:“你在楼下等我干什么呀,过个几天我气消了,不就开机了?来都来了,你不知道来敲我家的门?”她后悔死了,这几天闭门不出,也不说往楼下看看,让他硬生生在外面挨冻。
“我怕敲了门,你更生气。我在楼下等着,总能等到你下楼的,今天不就是被我逮到机会了?”他的俊脸上,浮现得意的神色。
软软又气又心疼地推了他一下:“你还高兴上了?傻!”骂归骂,心窝却酸酸的,恨不得现在就扑进这个男生的怀中。
她被他忽悠过那么多次,深知他有多聪明。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想到数种办法,把她骗下楼。可他没有,就像是自我惩罚那样,到楼下默默地等着。
今天她来上补课班,肯定是刚下楼,就被他看到了。秦志明离开前,提示她把手机开机,应该是出于对韩则的不忍。
被自己责怪,还联系不上自己,得不到解释的机会,韩则肯定很焦心。但他硬生生等到自己下课,才给她打了电话,发了消息。
这种时候,他还顾及着不影响自己学习。他怎么那么傻啊?
软软双眸变得雾蒙蒙,小声埋怨:“你就是心机。”
韩则拥她入怀,连声道:“是,我心机,都是我的错。”
软软一拳跟打在棉花上似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哽咽着问:“要是我一整个寒假都不出门呢?”
韩则想都不想,道:“那我就等你一个寒假。”
“你傻不傻啊!”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韩则捧着她的脸,嘴角含笑,眼里是深深的疼惜:“你嫌弃我了?可是怎么办,我就愿意这么傻。”
软软泪汪汪地凝视着他,正要说,我不嫌弃,韩则闭上眼,低头吻了下来。
她捏着他的衣角,泪水汹涌,心却是热的。
长长的一吻结束,软软靠在他怀里,半晌都没讲话。
韩则把玩着她的长发,不舍得松开她。软软的脸颊在他身上蹭了蹭,小声说:“要是让爸爸妈妈知道我和你亲亲了,肯定又会很生气。”
他笑起来,声音有些哑:“咱们不告诉他们。”
软软瞪了他一眼,模样可爱:“以后不准这样了!说话要算话的!”
“好。”今天是秦志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后这种独处的机会,怕是很少了。想到这,他磁性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要不要再来一次?”
软软瞪圆了眼睛:“我刚刚的话,你都没听进去是吧?”
“听到了。所以还要不要再来一次?下次想亲,恐怕得过了年了。”
软软气呼呼的,小嘴嘟嘟囔囔,不知道在骂他什么。最后几个字,格外清晰:“……想再来一次的。”
韩则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重新低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软软神色迷蒙,有气无力地问:“今年过年,你还是一个人吗?”
“嗯。”
“没事的,”她把娇小的自己使劲儿地往韩则的怀里缩,隔着布料,把自己的温暖渡给他,“以后有我了。”
父母给不了你的陪伴,我来给;团圆喜庆的节日,我来和你过。我会陪你去买衣服,把我的压岁钱分给你,我会成为你的家人。
所以不要再难过,不要再封闭自己。往你身边看看,还有我在呢。
……
那天的见面后,一直到过年,软软和韩则都没了单独相处的机会。秦志明亲自送软软去补课班,一放学他就打电话来查岗,过了时间没回家,后果会很严重。
软软和韩则只能见缝插针地见一面,说两句话,其余时候都是用手机在联系。
秦妈妈与软软彻谈了一番,最终是软软主动和霍峥嵘夫妇坦白了恋情。他们很恼火,可是有霍亦思订婚的事在前,秦志明夫妇默认她恋爱的事在后,他们也不能硬生生把这两个孩子拆散。
两家父母私底下达成一致,把软软给看得更紧了,还殃及到了霍亦思。她给软软打电话,愁得直叹气:“本来我和顾冷宸都越约好了寒假出去玩,旅行直接被延期到了高考之后。”
软软过意不去地说:“抱歉啊亦思。”
霍亦思笑起来:“我没怪过你,只是觉得,咱们好一对难姐难妹啊。”
软软还挺会抓重点的:“那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霍亦思:“当然我是姐姐了!”
“我觉得我是。”穿越的时候,我都年满十八了。
“我比你出生得早。”
“咱们都被抱错了,万一时间也错了呢?”
撇开出生时间不提,霍亦思从性格上阐明了她才应该是姐姐,说得头头是道。软软不甘示弱,争辩了几句,后来两个人捧着电话,都笑了。
挂电话之前,霍亦思郑重地说:“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一些事情,你不说,我也不问。软软,我们都把你当真正的家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日子还长着呢。”
软软鼻尖酸涩:“我知道的。”
霍亦思本来就是站在她这边,霍峥嵘夫妇在调查了韩则一番,确定他人品没问题后,就开始持观望态度。让他们意外的是,韩则的家世竟然如此显赫。要是他父母有心给软软难堪,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总之一句话,谁也别想欺负我闺女。
最让软软没想到的是,最棘手的是顾冷宸和霍南湛。这两个人听说韩则把他们妹妹给拐走了,在外游学的霍南湛吵着要回国,顾冷宸差点带人把韩则给堵在家门口。
他们想法出奇地一致:你是哪里来的猪,竟然拱我妹妹?该死!
软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韩则茬的,因为这互相看不顺眼的三个人,全都把她瞒得很紧。
等她有所耳闻,都是高二下的开学了。
……
这个年,软软想到韩则父母不在,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心里格外不好受。
琢磨了两天,她乖乖巧巧地和父母提议,让韩则到他们家来过年。
秦妈妈看了秦志明一眼,没出声。秦志明冷着脸强调:“他想得美。”
软软指了指自己:“不是他,是我想的。”
秦志明望着她,半晌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说“你也想得美”吗。
软软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得寸进尺:“韩则父母都不在家,大过年他只能吃泡面,好可怜的。”
秦妈妈对韩则是有好感的,闻言惊讶地问:“他父母那么忙?”
“是啊。”软软央求道,“妈妈,就让他来吧,反正咱家每年过年做那么多菜,吃到初五都吃不完,让他来帮忙解决一下呗?就是添一双碗筷的事。”
秦妈妈犹豫地看了秦志明一眼,后者岿然不动。
软软又去求他:“爸爸,我知道你不放心韩则,但是你想想,正因为不放心,才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啊,您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