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好,也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的!”赵雪菲放过了狠话,用手背飞速地擦了下眼角,转身跑开。她长得漂亮,哭起来也很美,让三班不少男生都心软了。
几个小姐妹追着她,喊她的名字:“雪菲,你等等我们呀!”
等她们走远,三班还是静悄悄的。韩则的同桌觉得太尴尬了,笑呵呵地打着圆场:“我觉得赵雪菲挺好的呀,对你痴心一片,你就算是拒绝,也委婉点儿嘛……”
还不等他说完,韩则的目光就跟刀子一样剐了过来,声音淬了寒霜:“你觉得好你就去追,跟我在这说什么?”
同桌顿时很没面子,冷着脸:“行,我不说了。”
本来还想劝劝韩则的其他人,见状也都不敢吭声了,有几个女生看向韩则的眼神,更是暗含畏惧。她们没想到,一向温和淡然的韩则,发起火来竟然会这么可怕。
这一整天韩则都想找软软谈谈,可惜她一直躲着他,要不然就是和霍亦思周小云腻在一起,他完全没有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放学,两个人上了公交车,他站在她身边,刚说了一句:“软软,白天的事……”
就见她慢吞吞地戴上耳机,然后打开手机上的音乐软件,找到一段英语听力,随即按下了播放键。
之后,她才装作不在意地同韩则说:“白天?你说赵雪菲的事情吗?没想到她那么喜欢你。”
“那是她的事情,我已经拒绝了。”
软软戴上耳机,就是不想交流这件事,可又忍不住听他说完。她葱白的手指慢慢地缠绕着耳机线,幽幽道:“我看她并不愿意放弃的样子。”
韩则现在是不喜欢她,如果以后被她打动了呢?软软一想到他们会在一起,害怕甚至多过了伤心。
她穿到这个世界,韩则是她自己第一个交下的好朋友,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喜欢上的男生。
她习惯了他的陪伴,他的照顾,只有他在身边,天塌下来她都不怕。但她没想过,如果有天他把这份温柔收回去,加倍给了别人,她会怎么样?
稍微一想那种场面,她的心就生疼生疼的,想不管不顾地扑到他怀里,和他把心意说清楚。
以前她总觉得,和他互相陪伴着走过高中,看他平安喜乐,她就心满意足了,知道赵雪菲出现,她才明白了自己是一个怎样自私的人。
想独占他,想他只对她一个人好。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她根本就忍不住。
于是她只能死死压抑着对他的喜欢,希望在他面前,自己一直是个可爱善良的小女生。
她表现得还不错,连韩则都拿捏不准,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好在他的求生欲还在,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眸子,不准她逃避。他微微一笑,眼中犹如浩瀚星海,修长的手指摘掉了她一边的耳机,让她完整、清楚地听他接下来的话。
“不管她放弃与否,我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他笃定的言辞,厚重似钟声,叩着她的心门,让她四肢百骸涌上暖意和力量。
她的眸子一点点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上扬,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韩则笑容更盛,揉揉她的头,轻声说:“乖。”
一直到下车,软软还晕乎乎的。往小区里面走的时候,她傻笑着碰了碰刚刚他揉过的地方,想到他竟然用那么宠溺的语气夸自己乖,她开心地蹦了两蹦。
韩则是喜欢她的吧?肯定是的吧?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上学。她和韩则正要走进校门时,已经等了许久的赵雪菲跑了过来,对韩则灿烂一笑:“学长,早呀!”
刚刚还和软软有说有笑的韩则,笑容尽数消失,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望着容光焕发的赵雪菲,软软的记忆有点错乱。昨天那个哭着从三班跑走的人是她吧?
赵雪菲也不在意韩则的冷淡,她都和小姐妹们商量了,摘下他这种高岭之花肯定是很有难度的,她要有耐心,不怕挫折,勇往直前!
为了能给他留下好印象,她今早特别用心地打扮了一番,和他讲话时,还特意把更好看的那半边侧脸对着他。
“学长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学校呀?今天都有什么课呀?”
赵雪菲见韩则完全不理她,和他撒娇:“学长,你理理我好不好呀?”
任凭她说破最脾气,韩则就当没这个人存在。
赵雪菲把大小姐脾气都压下去了,悠悠叹气:“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说也是一样的……”
之后,她就巴拉巴拉了一串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为了和韩则搭讪,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连草稿都打了三页呢。
至于结果,当然是铩羽而归。在楼梯拐角处,她眼睁睁看着韩则和秦软软往楼上走,不甘心地跺跺脚。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这才第一天,以后他的态度肯定会软化的!
被赵雪菲一打扰,韩则和软软心里都有点不舒服。到了班级后,她只留下一句:“我去背单词了。”就匆匆回了座位。
韩则冷着脸也往自己的位置走,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来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解决赵雪菲。
昨天他生气的样子浮现在众人面前,以至于今早看到赵雪菲粘了他一路的人,都没敢找他这个当事人八卦。
软软本以为,上下学堵人就是赵雪菲的极限了,没想到她追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中午在食堂,她又来偶遇,韩则直接打包了饭菜回班级吃;去广播站,点名给韩则点歌,还是一首温柔缱绻的情歌;体育课上,他们班男生又和三班的一起打篮球,她直接带着人给韩则加油,给韩则烦得只打了半节课就撤了。
她从不避讳在其他人面前说喜欢韩则,消息甚至传到了老师的耳朵中,老师找她谈话,让她不要早恋,她严肃地说,喜欢谁是她的自由,不会影响学习,给老师气得直接叫了她的家长。
赵雪菲的家长也很头痛。这孩子从小就很有主意,耳根子硬不听劝,打不得骂不得,总不能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上学吧?
让老师大跌眼镜的是,她不知道怎么说服父母站在了她那边。他给赵雪菲父亲打电话,听她父亲说:“我女儿有分寸,出格的事她不会做,也不会耽误学习的。她就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等她在那个男孩子身上栽了跟头,就会放弃了。”
挂了电话以后,老师重重叹了一口气。人家父母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呢?赵雪菲品学兼优,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能通报批评完事。
赵雪菲在升旗仪式上做检讨的时候,套话说得很漂亮,让同学们以她为戒,转头该怎么追韩则,还怎么追。
轰轰烈烈地搞了两周花样,整个学校都知道她喜欢韩则,不少人都在超话上讨论这件事。
这段时间,软软和韩则的关系有点不尴不尬的。赵雪菲追人,韩则不理,软软也不提。
韩则本来是想和软软说清楚的,但他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软软在吃醋,便按兵不动了。
他有点好奇,软软这个乖宝宝,会为他做到什么地步呢?
软软能做什么?她都快疯了。有天她在超话上逛了逛,发现又很多人站在赵雪菲那边,说她勇敢、可爱、深情,韩则不接受她,是他有眼无珠。
还有人把她和赵雪菲比,觉得她整天跟在韩则后面,影响他和别的妹子谈恋爱。
软软简直震惊了。赵雪菲追不上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她已经尽力调整状态,奈何还是被那些言论影响了。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地想,如果韩则有了女朋友的话,其他人是不是就不会觊觎他了?
……
软软最近的状态不太对,霍亦思是看在眼中的,周六这天,她约软软出来逛街,软软也想出去透透气,因此给韩则放了假,没补课。
女孩子一逛起街来,战斗力是很强的,霍亦思拉着她一层层楼逛上去,试衣服试鞋子,互相给对方意见。
逛累了,她们就找了一家环境优雅的水吧,坐下来休息。
因为有着“抱错”这段特殊经历,还是同桌,她们的话题很多,聊天完全不会冷场。
说着说着,霍亦思就提到了顾冷宸。
“对了,你和他关系怎么样了啊?”软软好奇地问。
霍亦思笑起来,眉目柔软:“我们答应了顾家老爷子,高考之后就订婚。”
“哇……”软软欣喜地道,“你们在一起了?”
霍亦思有点不好意思:“还没有。”
“那就是快了!”软软暗暗感慨,没有她这个“恶毒女配”从中作梗,霍亦思和顾冷宸在一起的时间,被大幅推进了,总有种她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感觉,哈哈。
“你和韩则呢?”霍亦思问道。
软软惊了一下,下意识装糊涂:“我和他什么呀……”
“在我面前就别装傻了吧,忘了暑假的时候,我是怎么帮你的啦?”
话都说到这份上,软软害羞地捂着脸,躲着她的目光:“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呀。”
“你是怎么想的呢?什么时候捅破和他中间的这层窗户纸?”
软软求助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也觉得他喜欢我吗?”
“嗯哼。”霍亦思心想,这点我早就知道了好吗,当初我从秦家搬走,主动加了韩则的微信好友,让他上下学和你一起走。他如果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干嘛这么照顾你?看看赵雪菲,追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老师家长都拿她没办法,韩则跟她说过几句话,看过她几眼?
软软心里有了底,但还是很纠结:“那你说,我到底要不要争取一下呢……”
霍亦思望着她,目光幽深:“你能问出这种问题,说明心中已经有决定了吧?”软软这性子,需要的无非就是推她一把的人。韩则怕是也在等软软勇敢地往前迈一步呢。
软软被霍亦思说中了心思,脸渐渐红了。沉默良久,她勇敢地看向霍亦思:“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霍亦思展颜一笑:“加油。”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姐妹。
和霍亦思分开后,软软给周小云打了一个电话。还不等她说起韩则,周小云便问:“我正想找你呢,那个赵雪菲怎么回事啊,还没放弃?”
“嗯?”软软愣了。
“她不是在追韩则吗!可你明明和韩则才是一对儿啊!我之前看韩则拒绝她拒绝得毫不留情,挺放心的,结果这个赵雪菲就像狗皮膏药,根本甩不掉!要我说,还是我带几个人,去敲打一下她好了,整天不好好学习,就盯着别人的男朋友怎么行啊?”
软软沉默了好几秒钟,才震惊地问:“谁和你说我和韩则是男女朋友的呀?”
“不是吗?”周小云也愣住了,“我和朱旭打副本的时候,他说的啊。”
软软:这大嘴巴!
“那你……怎么从来都没问过我?”
周小云:“我以为你知道我知道啊!你没看我都好久没在你面前提起顾冷宸了吗?”
软软哭笑不得。周小云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所以她喜欢韩则,不光霍亦思,周小云都知道呀?
软软下意识征求着周小云的意见:“那你说,我自己去解决赵雪菲怎么样?”
周小云惊叹:“行啊,软软出息了!不再是小怂包了!”
“小云!”她娇嗔一句。
周小云的声音格外有力量:“软软,上!赵雪菲要是敢不服气,我帮你教训她!”
软软心里暖洋洋的,温柔地说:“谢谢你,小云,我觉得我自己能搞定。”想到霍亦思的态度,软软问她,“你们怎么都支持我和韩则在一起呢?”
周小云敏锐地问:“除了我之外还有谁?”
“亦思。”
她哼了一声:“看来她还不是那么讨人厌。至于你的问题,不应该是我们为什么支持你和韩则在一起,而是,只要你喜欢的人不是渣男,我们都支持。”有句话她没说出口。重要的从来都是软软开心快乐啊。
听周小云一席话,软软豁然开朗。她要为了自己,勇敢一回!
……
又是周五,步入十一月份后,气温降得很快。临近供暖的时候是最难熬的,偏偏还下了一场雨。
临海的学生周五是不需要穿学生服的,软软添了衣裳,结果早上出门前,忘记带伞了,放学后,站在教学楼下,望着面前的雨幕,没勇气淋雨。
天黑透之后,风也变得更凛冽,夹在着雨水的寒意,迎面吹来,一下子就把她的衣服给打透了,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韩则站在她身边,见她冷得发抖,把外衣脱下来给软软,温和地说:“我去小超市买把伞,很快就回来。”
他也是没带伞,不然两个人就能打一把了。软软拉着他的袖口不让他走,担忧地问:“从这边去超市也会淋雨的,要不还是等雨小一点吧。”
“这点雨没什么。”韩则给她拢了拢自己的外衣,正要离开,身后传来赵雪菲惊喜的声音,“学长!”
她追了韩则这么久,对于韩则和软软上下学这件事,没有公开表示过介意,但是在面对韩则的时候,她都假装看不到软软,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
从那天赵雪菲到三班表白后,韩则基本没和赵雪菲讲过话,此时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给软软拢衣服去了。
他身材高大,软软就跟偷穿了大人外套的小孩子似的,乖乖巧巧。
赵雪菲从来都没享受过这种温柔,心微微刺痛。不过她现在已经很会调整表情了,依旧笑着问他:“学长是没带伞吗?可以和我打同一把呀,我的伞很大的。对了,我家派了车来接我,我直接送学长回家吧?这么大的雨,你就别去坐公交车了。”
韩则依旧不理她,软软知道赵雪菲对她有意见,悠悠目光投向雨幕。
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人心情烦躁,赵雪菲被拒绝了这么多次,心中积压了很多不快,第一次迁怒了软软。
她看向软软,目光幽冷,笑得虚伪:“我刚刚听学姐说,想让学长淋着雨去买伞?天这么冷,他感冒了怎么办?”
韩则太阳穴狠狠一颤,阴森的目光扎向了赵雪菲,要不是尚存一丝理智,想看看软软会怎么应对,他早就毫不留情地讽刺回去了。
我喜欢为她淋雨,你管得着吗?
软软披着韩则的衣服,不慌不张地看向赵雪菲:“那你的意思是?”
赵雪菲晃了晃手中的伞:“不如让学长和我走吧。我也不是要丢下你,等学长到了车上,我把伞给司机,让司机来接你。”她的算盘打得很好,只要韩则肯和自己打一把伞,软软必定心生芥蒂。
韩则一颗心慢慢提了起来。软软会怎么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韩则:老婆选我啊!!!(超大声)
☆、54颗软糖
秋雨太凉, 扛不住冷的软软在赵雪菲讲话的时候,慢吞吞地扯过韩则的外套, 将胳膊伸进了袖子里,还乖乖地拉上了拉链,小脑瓜都快藏进衣服里了。
把袖子往上扯, 好不容易才把小手从长长的袖子里面伸出来,又把捧着的手举起来,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 淡淡地看了赵雪菲一眼:“你说的有道理。”
韩则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正因为清楚软软性格有多乖, 才拿不准她的用意。一想到软软可能会放他和赵雪菲离开,他体内就寒气四溢。
他仅存一线的理智提醒着他,如果她真的要推他出去, 他会在她开口之前打断她, 然后用自己的方法, 逼赵雪菲放弃。
不是圣人的他,没办法顾及所有人的想法,除了软软,他对任何人,包括自己, 都产生不了怜悯之心。
赵雪菲听了软软的话, 眼睛一亮,期待又惊喜地问:“那你是同意我带他离开了?”
韩则抿着唇,垂下了眸。
软软抬起眼帘, 凝视赵雪菲,她轻启樱唇时,韩则的心跳如雷,压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说:“不同意。”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清晰,直直地撞进韩则心中。
韩则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后,心中的石头轰然落地,嘴角不受控制地上翘。
她给赵雪菲的,不是什么模棱两可的答案,而是不!同!意!哈哈哈,他赌对了!从和李文静打架,到拒绝赵雪菲,他的软软分明就是在为了他,一次次破例啊。
赵雪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虽然没明说,但眼神里清楚地表示出,她觉得软软不懂事。
“为什么不同意?又不是没人来接你。”
软软迎着她的目光,坦坦荡荡地道:“因为我想让他留下来陪我,其他人,都不是他。”
“你什么意思?”赵雪菲被气笑了,“你是他的谁?说让他留他就要留?”
软软歪着头,面孔纯净天真:“我的确还不是他的谁。”
赵雪菲抱着胳膊嗤笑一声,想顺势挖苦两句秦软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谁知,秦软软转头看向韩则,认认真真地道:“韩则,我喜欢你,请问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吗?”
韩则:“!!!”
赵雪菲的笑僵在脸上,也被软软一句话炸懵了。她凌乱地问:“秦软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秦软软嘴上回答着她的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韩则,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她表情看似平静,实则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韩则没说话,目光幽深,周围气氛有些凝滞。
赵雪菲早在第一次看韩则打篮球,就察觉到了他对秦软软的不同,现在秦软软当着自己的面和他表白,分明就是和她打擂台,逼韩则做出一个选择!
想到她的胜率,赵雪菲慌了。她以前总觉得秦软软人如其名,遇到了委屈和不平要么往肚子里吞,要么哭唧唧地找韩则帮忙,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勇敢!
赵雪菲硬撑着气势,实则开口声线都在抖:“学长学姐,这是你们联手导演的一出戏吗?为了逼我放弃,这种场面都编得出来?学长如果真的觉得困扰,我以后低调点就是了……”
软软豁出去表白后,整个人比她想象中竟然平静许多。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韩则真的拒绝了她……她或许不会彻底死心,但也不会强求他了。
要是他站在“维护朋友”的立场上,假意答应下来,事后她也可以说,就是开了个玩笑,然后和他继续做好朋友。
知道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时,自己可以为他变得很勇敢,也可以很卑微。
雾蒙蒙的鹿眼望着韩则,她自动摒弃了赵雪菲的聒噪,静静地等待他的一个答案。
赵雪菲一个人说了很多,没有得到韩则丝毫的回应,心越来越慌。
雨声依旧,寒风瑟瑟,韩则终于动了起来。
当着赵雪菲的面,他把软软两只小手拢在掌心,揉了揉,低下头,温柔至极地哈了一口气。软软一动不动,赵雪菲就像是忽然卡了带,声音全消。
韩则的神情复杂,有懊恼,有喜悦,也有怜惜。他用鼻尖蹭了蹭软软的手指,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她的指尖直窜上心头。
随即他抬眸,眼中满满装的都是她:“这些话让你一个女孩子先说出口,是我的错,我混账。”
软软仰头望着他,心里有大簇大簇的烟花炸开。目光落进他星海一样的眸中,一秒,两秒,她甜甜地笑了起来。
韩则也跟着笑,又在她手上哈了一口气,缱绻宠溺地问:“这样好点了吗?”
“嗯!”她重重点头,神情绚烂地和他撒着娇,“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我不想你和别人走。”
韩则笑着给出答案:“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
“留下来就要淋雨了哦。”
“甘之如饴。”
赵雪菲呼吸一窒,含着泪边摇头边后退:“我不相信……”不知是欺骗他人,还是在欺骗自己。
高大的男生立在娇小女生的面前,明明是无声对视,却比说了无数句情.话还要甜蜜。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其他都是多余。她再也看不下去,哭着跑开,连伞都不记得打。
同学早就走光了,教学楼门前只剩下韩则和软软两个人。
软软的手被他握在手中,被他注视着,不知过了多久,害羞起来。
啊啊啊啊我刚刚竟然当着赵雪菲的面和韩则表白了,他竟然回应我了!我差点紧张到无法fu吸!!
“软软。”韩则十分开心地笑起来,叫她的名字。
她“嗯”了一声,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他摇了摇她两只小手,眸光灿灿:“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准再给软软任何后退的机会了,要把一切说个清楚明白。
被他这么一摇,软软触电一样,慌忙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背对着他,仿佛要把秋雨盯出花儿来,结结巴巴地道:“我看你最近好像很困扰的样子,就自作主张帮了你一次,你可以不放在心上的。”
说完,她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句,还掩饰什么呢,韩则笑得那么得意,肯定看穿了她的心思。
可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已经耗尽了她的勇气,她是真的不好意思再和韩则表白一次了。
她也怕韩则拒绝她呀,那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等啊等,身后的男生笑吟吟地说:“可我已经放在心上了。”
软软不吭声,感受到男生气息的靠近,心提了起来。他在自己身后想干嘛?不会是要抱自己吧?
韩则看穿她小脑瓜中的想法,笑眯眯地说:“想什么呢,学校里面到处都是监控。”
软软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刚刚韩则还握着她的手,给她哈气呢!老师要是查监控看到了怎么办?
韩则趁她不注意,扳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低头凝视她的眸子。
“刚刚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软软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可惜没能掏出他的魔爪,小声嘀咕:“什么。”
“就你给我帮忙的事啊,”韩则一本正经地说,“软软,你真是帮了我大忙,太感谢你了。”
软软听了这话,有点不确定他的心思,疑惑地抬起头来。
他又道:“既然你选择帮我,那就帮到底怎么样?”
软软心有点凉。他的意思难道是,要自己和他一直做戏吗?
她脑子乱糟糟的,话还没想清楚,就说出了口:“哦,好啊,没问题。”
“以后再有人来追我,我就说我有女朋友了,是秦软软。”
软软鼻子有点酸,急促地眨了眨眼:“可以呀。”
她在心中不停对自己说,没事的软软,就当开了个玩笑,以后还是好朋友。
这软乎乎的性子,让他没办法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软软,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嗯?”虽然只是一声,却带了哭腔,软软愣了。她下意识捂着嘴,祈祷他没看到自己的失态。可韩则那双洞察一切的眼,让她明白,她藏不住了。
她小脸儿变得苍白,仓皇地想,她该怎么办?心意都表明了,进退两难。
韩则败给她,朝她张开手,心疼地将她拥在怀中。软软撞进他的胸膛,被捂着的嘴,传来一声闷闷的惊呼。
她更混乱了,忘记了挣扎,失落地问:“这也是帮忙吗?”
韩则屈起指节,在她的头上敲了敲:“你这小脑瓜,到底什么时候能开窍?”
软软吸了吸鼻子,更难过了:“干嘛打我。”
韩则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哭笑不得地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哭啊,我不逗你了行不行。”
软软有些听不懂他的话,雾蒙蒙大眼睛中,闪着疑惑。
他深呼吸一口气,垂头望着她,认真地问:“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为了解决追求者,就和人逢场作戏的人吗?还是你觉得谁都能当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