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容拍了拍她的手:“弘晖的身子耽搁不得,吃或不吃你们早些定了,我只说这药丸一定会起作用的,你们一定要喂给弘晖吃…不要耽搁了弘晖。”
妍容边说着已经起身了,如果他们不愿意她也无法强迫,只能言尽于此了。
四阿哥也跟着起了身,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对着宁莫顺道:“福晋亲自看着把药喂给弘晖。”
宁莫顺顿了顿,向四阿哥和妍容个行了一礼,拿着药去了偏院。
妍容也怕他们不用药,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身子也不是先前一般微微的紧绷,脸上的笑意也真挚了几分:“嫂子不在这里打搅你们了,弘晖侄儿好了,你们也不用谢我,我不过是按着自己心意来做事。”
四阿哥听的妍容满口的自信,心里也有了几分底,他一向喜欢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又给予了厚望,若是真个去了,他自己也受不了。
四阿哥一直亲自将妍容送出了府,自己回了正房,坐在椅子上等偏院的消息。
抱琴和鸳鸯扶着妍容上了马车,鸳鸯带了帷帽坐在车辕上,抱琴则在车里服侍着妍容,见着妍容脸上的笑意轻松惬意,笑着边给妍容捏腿,边道:“福晋的心真好。”
妍容笑看了一眼抱琴,闭目养神,嘴里却缓缓的道:“有些事情以后就见分晓了。”
抱琴见妍容不愿多说,便也就没再开口,专心给妍容捏起了腿。
华灯初上时,碧玉欣喜的跑了过来:“爷,大阿哥退烧了!”
饶是四阿哥一向淡定,此时也不免欣喜的站起了身:“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说已经没有大碍了,等脸上的疹子下去了,大阿哥就完全好了!”
四阿哥连道了三声好。
大阿哥只知道妍容去了四阿哥家看望弘晖,却不知是去救了弘晖的命,等听得四阿哥对自己说要带着痊愈的弘晖来给妍容道谢的时候,才反应了过来。
妍容知道四阿哥夫妇要来,叮嘱了太平制备膳食,自己也看了看菜单,大阿哥在一旁看着妍容淡淡的道:“你把那最后的药丸给了弘晖?”
妍容看着菜单点了点头,到没在意他语气里的冷淡。
大阿哥阴阳怪气的道:“你到是慷慨的很。”
药丸是妍容求来的,他也没有多少立场置喙,只是一想到妍容一心把药给了别人,怎么就没想想万一他要是那一天生了重病怎么办?
妍容放下手里的菜单,看了几眼大阿哥:“你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醋?”
被人一语道破心里的想法,大阿哥一脸的尴尬,还是强辩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吃什么醋?我不过是没想着这么好的东西你竟给了别人,要是家里谁生了重病怎么办?你到是心狠的很!”
妍容对着一旁的鸳鸯吩咐道:“你给二格格去说,四爷喜欢素食,让她看着多备几样。”
鸳鸯应了是,妍容挥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
她自己起身坐到了大阿哥身侧,捏了捏他的脸:“你真没吃醋?”
大阿哥咳了咳道:“没有。”
妍容低叹了一口气:“我本是想着自己先斩后奏,总要补偿补偿你的,只是你若没有吃醋,那便罢了。”
大阿哥忽的轻笑了一声,搂住妍容道:“我是没有吃醋,但我生气了,你总要补偿的吧?”
妍容抿嘴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便…”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大阿哥,大阿哥被她少有的妩媚的眼神看的有些口干舌燥,还没等她在说,便已经低头亲了上去。
四阿哥夫妻选了休沐的日子来了大阿哥府上。
众人相互行了礼,分主宾坐下。
弘晖因为大病初愈看着还有些蔫,脸色苍白,因为出了天花脸侧出现了几颗麻子,但也就几颗,可见照顾之人的精心,头上带着个镶宝石的银灰色瓜皮帽,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宝相纹宁绸袍子,这才看着添了几分精气神,看着妍容和大阿哥的样子明显比以前更多了几分亲切,众人还没开口,他已经撩起袍子当堂跪了下去:“侄儿谢过大伯,大伯娘的救命之恩。”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洪亮,真挚的感谢之情流露无遗。
妍容连忙起身亲自拉起了他:“咱们的弘晖都瘦了这么多了,可不兴在跪了,身子还没养壮实了。”边说着又心疼的摸了摸他瘦了的脸蛋:“伯娘这有些补身子的好东西,一会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上。”
弘晖本是板着小脸装严肃的,妍容的话还是让他抿嘴笑了笑,看向妍容的眼眸也亮了几分。
四阿哥开口道:“这是他当行的礼,只是嫂子也不要对他太好,没得惯的他在嫂子跟前轻狂了。”
弘晖也一本正经的接着四阿哥的话道:“伯娘送了药才救活侄儿的,对侄儿有再造之恩,侄儿定不敢忘了伯娘的恩惠。”
宁莫顺因为儿子大好,精气神立马足了起来,看着妍容的样子眼里像是要冒出几丝炽热的火花一般,笑着道:“嫂子,我给弘晖去建国寺求了签,志圆方丈说,弘晖当认了再造之人为干娘,以后方能在仕途上有大作为,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宁莫顺话音一落,弘晖又跪了下去:“干娘在上,请受弘晖一拜。”
这下大阿哥跟妍容都蒙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若是真认了弘晖,那就是跟四阿哥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了一起,若是不认,瞧瞧这话说的狠的,都血光之灾了,难不成见死不救了?
大阿哥现如今一心只跟着康熙混,这会跟个以前关系一般的兄弟忽然之间打的火热,康熙会怎么想?妍容看重的是四阿哥的以后,却不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搅和进夺嫡里头,可是孩子在他们愣神间都已经拜下去了,他们要怎么拒绝?
妍容看向了大阿哥,大阿哥皱了皱眉头笑着道:“这伯娘认了干娘,是不是有些…?”
四阿哥也看的出大阿哥有些不情愿,可是大阿哥现如今在军中有势力,在皇上跟前有分量,还是个无望大位的,把大阿哥跟自己连在了一起以后不知要得多少便处?
“弟弟知道这事情有些让大哥跟嫂子为难,只是志圆方丈的话一向都准,弟弟也只好冒昧开口了,还忘大哥大嫂怜惜。”
大阿哥看着这一家子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又看了眼妍容,见妍容并不排斥当人家的干娘,便只好点头道:“即如此,那便认了弘晖侄儿当干儿子了。”
妍容其实想的是,以后四阿哥当了皇帝,那不出意外的弘晖就是太子,她真就成了皇帝的干娘了?她觉得飘忽了。
认干娘有些礼数是要走到的,要宴请亲戚,以后四季八节都要相互送礼走动。
这边两家人刚商议了认干亲的一些事宜,那边大阿哥进宫就全部向康熙坦白了。
康熙其实也有些疑惑,老大一家从以前就对不显山不露水的四儿子很照顾,这次更是连那么少见的药丸都送了过去了,又要认干亲,这中间真没什么?
这边正说着话,有小太监进来回道,弘晖在宫里平时练骑射的马惊了,满场子的乱跑,最终是乱箭射死了。
这下康熙和大阿哥都惊呆了,若是今儿弘晖恰好没有因为要到大阿哥府上谢大阿哥,拜干娘,进宫练习骑射,那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两人都没话了,志圆方丈的话应验了,那拜干娘更是应该要做的事情了,不过这样下来大阿哥到放心了几分,至少他是师出有名,不怕皇上猜忌了。
好一会了康熙开口道:“看来这干爹你是当定了。”
大阿哥摸了摸脑门:“儿子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康熙笑了笑:“你的孝心和忠心朕都知道。”
92成亲
眼见着马上就要娶到甜心了,阿木尔来大阿哥府上到来的更勤快,家里人自然是知道为什么的,因为自进入八月以来,阿木尔几乎没有见过甜心,估计是想的慌。
以往的时候妍容为了培养阿木尔和甜心的关系,只要阿木尔来了,总是让长生太平还有四胞胎陪着两人四处转悠转悠,只是眼见着要成亲了,在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因此阿木尔来了也见不着人。
大阿哥并不在府里,长生休沐到在府里,阿木尔以晚辈礼拜见了妍容,陪着妍容说了会话,妍容便笑着打发长生陪着他去转转,但却用眼神警告了长生,若是敢给阿木尔开后门,那就等着挨收拾。
阿木尔眼看着长生正陪着自己往外走,停下来低声道:“你大姐如何?”
阿木尔在京城待的时间久了,说话也文邹起来了。
长生了然的笑了笑道:“我大姐自然是好的。”
阿木尔见长生没听懂自己的话的意思,又补充道:“我是说我想见见你大姐。”
长生笑了两声,勾着阿木尔的肩膀,边往外走边道:“你急什么,在过上半个月就把我大姐娶走了,急这一时半刻的也没意思,恰好我今儿有时间咱俩喝几杯走。”
阿木尔急的脸涨红,硬止住脚步,压着声音道:“你懂什么,我这是想你大姐了,不见我夜里睡不着觉。”
长生被这直白的阿木尔又一次给震住了,他想这蒙古蛮子就是在怎么变,这骨子里的粗狂是变不了的,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阿木尔:“我说,你这话可别在给第二个人说,你若是说了,我姐也就不用活了,我实话给你说吧,是我额娘不让你见我大姐的,咱们的规矩自来如此,马上要成亲的姑娘是不能跟姑爷见面的,你以前能常见到我大姐都是我额娘开明给你开的后门,你就知足吧你,你要是今儿硬见了我大姐,讨的我额娘生气了,以我姐的性子,你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阿木尔的脸色青白了好一会,终于很不甘愿的跟着长生的步子出了正门,两人骑马出去转悠。
长生问阿木尔道:“跟我姐成亲之后你们什么时候回科尔沁?”
说起娶甜心的事情,阿木尔的脸上立时有了光亮:“这还要看皇上的意思,不过想着最多也就一年的时间吧。”
长生点了点头,忽的开口道:“我姐一个人其实挺闷的。”
阿木尔立马道:“什么?!”
长生笑了笑:“咱们去宣武门外的雀儿市转转,淘上几只鸟雀去送给我姐。”
阿木尔一夹马肚子,立时往前跑去,长生诧异的道:“你干什么去?”
阿木尔头也不回的道:“买鸟去!”
阿木尔将各色鸟儿,大的小的,花的白的黑的,足买了三十只,长生身后跟的人太少了,只好让买鸟的人给送过去,小商贩一听直郡王府的大名,连打赏的钱都不要了,换了干净的衣裳,带着自己的鸟儿立时就送了过去。
买完鸟,两人又去崇文门外的永顺酒搂点了几样的菜,喝了几杯酒才各自分开。
等到长生回府的时候,身后就带了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
妍容听得阿木尔给甜心买了几十只鸟让解闷,乐得不行,对着抱琴道:“真是个呆子,买这么多哪是给甜心解闷,分明就是出来添乱的,大格格怎么说的?”
抱琴抿嘴笑了笑:“大格格只一个劲的脸红,说是不要,三阿哥几个要拿又不愿意给,就那么在屋子里院子里挂着了。”
妍容听的直笑:“真是个孩子。”
正说着话,就有小丫头报长生来了。
妍容笑着忙让进来。
长生行了一礼,妍容刚想问长生买鸟的主意是不是他出的,猛的看见长生身后跟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小鹿一样的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眼妍容,又立时垂下眼睑,生疏的给妍容行了一礼。
妍容皱了皱眉头:“这孩子是哪来的?”
长生道:“今儿儿子跟阿木尔出去转悠,看见她卖身葬父,就买回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妍容就将手里的茶碗摔在了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听着不大,但却很颠覆妍容一贯的形象,妍容生这么大气的时候实在太少了,里面正睡着的勒里也被吵醒了哇哇的直哭。
长生吓的立时跪到了地上,一旁的小姑娘也跟着跪了下去。
“额娘息怒!”
因为八点档的狗血剧,妍容对这卖身葬父的姑娘的映像实在太差了,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也会犯这样的错误,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一般都是跟狐狸精之类的挂钩的,而自己的儿子恰好是被迷惑的一类,她甚至想的更长远一些,这个姑娘她到底应该是以什么方式来处理,不管怎样她是绝不会留下这样的祸根的。
妍容冷冷的看着长生道:“咱们府上不收留这样不明不白的人,你现在立时就把她买了!”
长生也没想到自己的额娘话才听了一半,就生了这么大的气,不过既然额娘不喜欢就只好卖了。
他连忙道:“儿子这就卖了去,额娘千万不要生气!”
长生回答的太干脆,这会到换妍容诧异了,她是不是误会儿子了?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似乎有些太小了,根本还没有女性的吸引力,只有属于孩子的纯真,她有些犯急了…
她咳了咳道:“你先起来。”
长生应了是,起身站好,妍容又道:“坐下说。”
见着长生坐下了,妍容开口道:“你买这丫头做什么?”
长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丫头会唱黄梅戏,嗓子也好,我买了回来给额娘消遣的,只是没想到到惹额娘生气了。”妍容喜欢听黄梅戏,只是身边的小戏子里没人会唱,都唱的是昆曲。
妍容听了这话长舒一口气,在看眼前的小丫头时,立时觉得可爱了许多。
“你把她家里查问清楚了吗?”
“儿子是让下面的人专门查过之后才买的。”
妍容看着小姑娘道:“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生疏的道:“回夫人的话,我十岁了,叫丫蛋。”
丫蛋的声音脆生生的好听,一听就知道是个唱戏的好苗子,只是这不伦不类的回话方式,让妍容和抱琴几人都笑了起来,先前的戒备也少了不少。
妍容笑着道:“家是哪里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见着众人都笑了丫蛋也不像以前一样害怕了,抿了抿嘴,脸上带出浅浅的酒窝:“家里是京兆张家村的,爹娘都是张地主家的佃户,娘生我的时候就没了,是爹爹一个人把我养大的,爹爹今年十月的时候生了病,家里也没有银子看病,后来就…我一边讨饭一边想找个人家把自己卖了,好葬了爹爹,后来就遇上公子爷了,说卖了我来孝敬夫人的。”
妍容听着小姑娘说话条理清晰,便道:“可识字?”
丫蛋回道:“认得几个字?”
妍容诧异的抬眼又看了次丫蛋道:“谁教的?”
“隔壁家里有个秀才,小的时候他教过。”
妍容指着墙上的福字道:“那是什么字?”
“福”
妍容拍手笑道:“认得字就好,鸳鸯,你带她下去先安排着她去学规矩,学好了就带着咱们屋子里来,我看着这丫头可喜。”这姑娘猛的进了大富大贵之家,虽害怕但没乱了方寸,对没见过的东西好奇,但却不会一直左右张望,但毕竟年纪小,抬头的时候,还是会用眼睛的余光四处看看,又识得字,学学规矩,在看看。
丫蛋虽不太明白大家里的弯弯绕绕,但下意识的也知道,在夫人跟前的肯定是好事,抿着嘴巴又露出了酒窝,不伦不类的向妍容行了个礼。
这下几人又笑了起来。
妍容回头看着惊异的儿子,笑着道:“过来,坐额娘这来。”
长生听话的在妍容身侧坐下,妍容摸着他的背道:“刚才吓着了没?”
长生摇头道:“是儿子不对。”
妍容笑了笑:“这回是额娘不对,没问清楚就发脾气,额娘只是怕你被外面的女人骗了,要知道这世上女人的心思只会比男人的心思更难琢磨。”
长生也想明白了妍容为什么生气了,红着脸道:“额娘把儿子想成什么样子了,在说那小姑娘还没有儿子年纪大,儿子哪里会…”
妍容笑了一声:“今儿是额娘不对,今儿的晚膳让下人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饭菜,额娘给你赔罪了。”
长生连连摆手:“这哪里使得。”
又进去哄了会小弟弟勒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甜心成亲的日子越近,妍容看见还时不时来访的阿木尔心里就有些烦躁,自己好好的女儿看着就要嫁给他了,是越看阿木尔越不顺眼,阿木尔谨小慎微的生怕惹了妍容不高兴,还总要笨拙的说着话讨好,妍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幸好长生点拨了他几句,他才不敢在往妍容跟前凑了。
嫡亲的女儿要出嫁,大阿哥和妍容给甜心准备的光嫁妆银子就有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两,这还不包括药材毛皮古玩字画首饰衣料,庄子田产,若真要算起来,估计是要上百万两的,不过谁让这两口财大气粗了。
成亲的前一晚,妍容陪着甜心睡的,娘俩絮絮叨叨的直说了半夜,说起了甜心小时候,说起了将来,幸好女儿还要在京城待上些时间的,妍容想来最好能生了孩子在回蒙古。
繁复多杂的婚礼程序从一大早上就开始,妍容看着女儿穿上鲜红的嫁衣,眉目如画细腻白嫩的脸庞上带着出嫁女特有的娇羞和几丝担忧,忽的难过的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落,今天以后,这个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就成了他人妇了。
直到阿木尔进了府,长生背着甜心出去的时候,她自己才忽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拉着妍容的手不松开,妍容的眼泪也在眼睛里只打转,却不敢在惹甜心哭:“好孩子,不哭了,这是高兴的事情。”
大阿哥在一旁拍了拍妍容的背道:“不能耽搁了时间,长生背着你姐姐上花轿吧。”
一旁的媒婆高声道:“新娘子上花轿了!”
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和孩子们的笑闹声,只有妍容觉得自己的心跟刀割一般难受。
谁也没想到,甜心刚一出嫁,妍容就生病了,不想吃也不想喝,只一个劲的昏睡,大阿哥急得嘴上又起了一圈的泡,直到甜心三朝回门的时候,妍容才似忽的一下又有了精神。
看着大阿哥跟几个孩子像是保镖一样围着自己转悠,妍容轻笑着道:“这都是怎么了?”
大阿哥在孩子跟前也不避讳,拉着她的手道:“你可别吓唬爷了。”
大阿哥要陪妍容,来了阿木尔就只好让长生出去招待,原本还一脸娇羞的甜心知道妍容的情况后想哭又不敢哭,瘪着嘴巴道:“额娘,女儿以后就只陪着额娘了。”
妍容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看着窗外,声音有些模糊的道:“额娘才想明白了,你又魔障了不成?你们慢慢大了,总要过上属于自己的日子的,怎么可能一辈子都陪在额娘身边?你要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属于自己的孩子,为了他们操心牵挂,和和美美的过完一辈子,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她回过头来,慈祥的看着甜心道:“对阿木尔好一些,那孩子不错。”
甜心的眼泪到底还是被妍容招了下来。
后来的气氛到还算好,妍容暗地里还专门嘱咐了甜心,第一个孩子能在京城生下最好,第二个孩子就好生了,即便是去了蒙古那比较落后的地方也不用太担心。
夜里大阿哥搂着妍容轻声道:“你可别在吓我。”
妍容笑了笑道:“是我不对,不过是心里存了事情,一时没想通罢了。”
大阿哥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样的额娘实在是难找,你这为了孩子闹的笑话,明儿估计北京城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又该讲了,先前是长生这回又是甜心,不过说来说去苦的是我罢了。”
妍容轻笑了一声,捧着他的脸颊亲了几口:“我真是命好。”
大阿哥的手在妍容的腰上不断的摩挲,但到底顾忌着妍容的身子刚好,只是这会被妍容柔软的唇瓣亲了几口,身上的火又起来了,直直抵在妍容身上。
妍容笑了笑,小手伸向了那片火热:“我今儿也伺候伺候爷。”
大阿哥眼睛一亮,凑到妍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妍容的脸上一片绯红,却没有拒绝。
第二日,婉柔和宁莫顺就过来看望妍容了,婉柔家的乌希哈身子壮实,婉柔过来的时候就带着,宁莫顺家的弘时现如今还不敢怎么见风,宁莫顺到没有带。
已经马上十月了,因为有孩子,屋子里还摆着一小盆的炭火。
勒里和乌希哈快一岁了,勒里已经能站起来扶着墙走几步了,乌希哈嘴巴利索又爱笑,坐在勒里跟前指着勒里总是说话。
妯娌三个坐在炕上看着两个孩子随意的说着话。
婉柔笑嘻嘻的道:“嫂子对自个的孩子还真上心。”
妍容正逗着乌希哈说话,听得婉柔的话,白了她一眼:“你真没良心,还知道看我笑声了?你的好事也有不少了。”
妍容说话的时候乌希哈一直睁着眼睛专注的看着妍容,等着妍容话音一落,她立马学着妍容的样子看着婉柔道:“没,良心!”
妍容一下笑着亲了乌希哈几口:“真是大伯娘的乖孩子,来,亲几口!”
婉柔在乌希哈的小屁股上拍了几下:“你个小没良心。”
一旁趴着的勒里不愿意了:“不能!”
宁莫顺轻笑了一声:“都是好孩子!”
妍容看宁莫顺的兴致不高,笑着问她:“弘时最近身子怎么样?”
“比着开始好了很多。”
妍容抱着乌希哈坐在自己的怀里:“你也别太操心了,孩子小的时候就这样,越长身子越壮实。”
乌希哈坐的不安静,妍容又把她放在炕上让她自己爬,亲了亲蹭到自己跟前的勒里。
宁莫顺看着窗台上摆着的粉色观音瓶里插着的几只鲜艳的茶花,一下一下摸着自己手上的指甲套。
宁莫顺刚在二门从马车上下来,碧玉已经走了过来,在宁莫顺耳边轻声说几句,宁莫顺的脸上才露出了几丝笑意。
钮祜禄氏自进了府一直都不受四阿哥的喜欢,日子过的实在艰难了,宁莫顺一拉拢便靠了过来,表忠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现如今院子里最受宠的武氏下了药,听说那武氏已经喝下去了。
只要这后院里没有人生下威胁她儿子地位的孩子,她就不介意让她们的日子过的更顺当更舒服一些。
93寿宴
北京城的冬天很少不下雪,大阿哥府后院里种了好几株的红梅,旁边两间大的屋子里烧着地龙还有炕,窗户一开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下了雪又开了红梅,妍容让人将屋子里烧暖和了,一家子人空闲下了过去坐着赏梅花,赏雪景。
妍容带着甜心太平长乐和勒里坐在炕上,小几子上摆着几样点心干果还有温好的果子酒,窗户开着那开的繁盛的红梅几乎探进了窗子里来,红白相映的景象看起来煞是好看,偶有一阵风吹过,送来阵阵梅花的清香。
甜心刚跟阿木尔成亲两个月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阿木尔只要不在家,她几乎天天的往娘家跑。
妍容看着甜心道:“在坐一会你就早些回去吧,下着雪了,以后不要随便的往出跑了,看着都让人操心。”
勒里一向是太平带着,这会也坐在太平的怀里,这家伙机灵知道甜心来的时候总会给自己带好东西,立马开口道:“姐,来!”
长乐白了他一眼:“马屁精。”在长乐看来自从有了更小的,她在家里的地位就下降了,虽然她不屑于跟勒里争宠,但她就是见不得勒里的精明样子。
甜心到是高兴的不行,估计也是要当娘了,看着小孩子就喜欢,抱着勒里亲了几口:“还是咱们小勒里好,看额娘多狠心,都不要姐姐回家。”
太平淡笑着道:“姐,也亏的你遇上的是姐夫这样好说话的。”
妍容笑了一声:“你大姐自小就是个会顺杆子爬的,我看要是以后阿木尔不宠她了,她要怎么过。”
甜心不满地嘟了嘟嘴:“额娘,好歹我也要当额娘了,您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勒里太精了,一听的这话,立马道:“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