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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再一次炸了锅,吃瓜群众纷纷奔走相告,表示大小姐又要搞人了,大家快出来看热闹……
不过跟以前冼淼淼动不动就招黑的情况不同,这一次,绝大多数人都表示他们支持冼淼淼,因为戴梦这种因为自己实力不济就通过歪门邪道来陷害别人的行为实在太可恶。尤其很多网友本身就有过类似的经历,于是迅速引发共鸣,在网上展开热烈讨论。
“支持水妹搞她!太可恶了。”
“姓戴的不就是看王琳草根出身,没有什么背景吗,可惜她不知道水妹护短,哼!”
“现代社会不就是这样吗,资源分配本就很不公平了,有钱的有权的还要通过各种途径打压平头百姓,结果穷人越穷,富人越富。”
“我觉得这个可以当做经典案例来讲,这次王琳是运气好了,碰到冼淼淼这种既有钱又不怕麻烦的老板,可假如王琳单打独斗,又或者靠山不够硬,还不是要任人欺负?一辈子说毁就毁了!”
“太难受了,让我想起自己当初的第一份工作,我跟一个领导的远方亲戚同时在一家公司实习,我每一次考核的成绩都比他高,可最后走的还是我……到哪儿说理去?”
民意其实是种非常微妙的存在,当你恰巧搔到大家的痒处,能符合最绝大多数社会基层民众的利益,它就可以为你所用。
而当你好死不死的跟大家的利益背道而驰,那么,祝好运。
民众的力量是惊人的,不过短短两天,王琳就被迅速洗白,成了本次事件中最无辜的受害者,前不久还在骂她的人也都空前默契的选择性失忆,转头开始为她抱不平起来。
然后又有人将戴梦的家底扒了个底儿朝天,连同她那个闻名当地的亲爹。
说良心话,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不管什么行业要做到最顶端都非常不容易,你需要积攒大量的金钱和人脉,同时也不排除需要使用点见不得光的小手段。
这是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这些秘密在各行各业默默运行,成为法律之外的第二重规则,地位超然。
但是,一旦这些规则因为某个事件被摊开来放到公众视野中,它们就迅速成了不能被允许存在的污点。
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无偿帮助下,戴老板知道了自己出生时的医院,记事之前住过的老家,曾经上过的幼儿园……
当然,更多的还是一些原本被隐藏的好好的小秘密,比如说他曾在某次竞标中使用了某种小手段,又曾多次光顾某性质值得怀疑的消费场所,还跟某地的某位美女保持者长期的暧昧关系……
至于他的女儿戴梦,更是重点关照对象,从花钱上重点高中,到捐助巨额建校费进入某知名大学,以及上学期间各种令人发指的奢侈浪费行为,再到她联合其他富家子弟对个别同学进行校园暴力和霸凌,还有从小到大参加过的各种公正性值得怀疑的比赛……几张A4纸都写不完!
戴老板的头都大了!
闺女不就是去参加了个模特大赛吗,以前类似的比赛也参加过不知多少次了,都很顺利,这次怎么突然就发展到这个地步?!
踢到钢板了。
尽管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事到如今,戴老板也不得不承认,这次闺女确实是踢到钢板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戴梦二十多年来横行霸道惯了,哪怕中间曾经出现过一些小波折也都被戴老板用钱和人脉一一摆平,于是她便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然后直到今天,她终于碰到了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冼淼淼。
冼淼淼摆明了就是要打死这只出头鸟来给自己立威,她不要钱,更不在乎名,就是要个效果。
最要命的是,冼淼淼所处的领域跟戴老板的交际圈完全没有一点交集,她毫无顾忌!
面对这样的铜豌豆,戴老板简直无计可施。
舆论所带来的效果还在持续发酵,戴老板的黑历史被扒出来之后,不少人为自保纷纷跟他划清界限,原本十拿九稳的招标项目也几乎可以肯定要泡汤——昨晚负责人偷偷给他打电话,说现在风声太紧,已经有人想抓他的小辫子,建议低调行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别冲动,一个搞不好连累到上面,大家都完蛋!你赶紧先把家里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在这个信息自由流通高度发达的年代,往往社会舆论所能带来的压力和效果远比正规程序更大更快,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你真的很难想象那种四面楚歌的绝望。
而自始至终,冼淼淼只是很简单的做了几件事:
点名己方受害者的事实,将有效证据摆出来,然后声明会坚持通过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当然,也许其中对于王琳弱者身份的描述和不易察觉的划重点……
当然,戴老板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期间确定冼淼淼不接受和解后也曾几次尝试扭转局面。
但当整个社会都跑出来跟你作对,一个人甚至一方势力的力量就显得那样微弱,微弱的可怜。
好像生怕他死得不够快,冼淼淼甚至很恶毒的把戴老板试图给自家女儿洗白的行为也进行了揭露,结果自然是非常美好,美好的令人不忍直视。
裴星来、游小楼、万雨甚至老爷子、尚云清等一系列亲朋好友纷纷发来贺电,表示你最近搞出的动静不小啊,我们看得非常愉快,就是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什么高/潮。
最恶劣的还属尚云清,也不知他背地里究竟在干嘛,又或者是不是谁辗转拜托了他,他笑嘻嘻的问能不能顺便干脆把戴老板给整垮……
冼淼淼回了他一根中指,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傻乎乎的掺和到什么商战或是比这个更加复杂的事情中去。
而且,眼下她也根本没闲工夫关心那些,因为她的全部精力都被付秀带回来的U盘吸引了。
震惊,绝对的震惊!
当她打开U盘后,那种感觉不亚于恐怖分子抢到了核弹,还附带密码箱!
现在冼淼淼的感觉跟戴父差不多:
她不过是让人去顺藤摸瓜找幕后黑手,咋出去一趟就带回来这么了不得的东西嘛!
毫不客气的说,假如这只U盘落到野心家手中,那么ta差不多可以控制大半个娱乐圈!
里面满满的各种当红明星大咖、导演、编剧、投资者、制作人以及部分商人的黑料,其中不乏限制级场面……
可以说看完这个,冼淼淼差不多被颠覆了三观。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谁也没办法一次性接受那么多好榜样瞬间堕落成道貌岸然和人面兽心。
甚至跟这些比起来,之前落马的周秦都显得那么清白无辜……
上辈子死后十几年,冼淼淼也曾专注窥探别人的**,借以打发漫长到完全看不见尽头的做鬼生涯。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既没有重点,也不注重方式方法,得知的黑料根本不能与这些相提并论。
说得好听点,这就是一份护身符,有了它你绝对可以化解绝大多数危急;
说得不好听点,这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拿在手里就好像把脚踩在了老虎脖子上……
烫手的山芋,说的就是它。
冼淼淼花了足足三天工夫才将整个U盘的内容浏览完毕,然后又分门别类重新进行了多重加密,将它们一一伪装后分别藏在多个不易被人察觉或无法突破的地方,包括银行保险柜。
太过废寝忘食的研究U盘内容严重耽搁了冼淼淼的正常作息,当她脸上的黑眼圈再也没办法通过粉底遮盖,眼中的红血丝也达到了一种十分恐怖的境地,任栖桐终于忍不住担忧起来。
“你这几天的状态好像不太对,”任栖桐满脸担忧的看着冼淼淼,又赶在她神情恍惚的把自己绊倒之前一把抱住,“王琳的事情很麻烦?还是说你遇到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困难?”
他们说好了尊重彼此的**,如果对方不主动说,那么他也不好追问,但眼下冼淼淼的状况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可以忍受的范围。
任栖桐甚至怀疑,再这么下去,冼淼淼就能成功的把自己送去医院了。
“我没事,”冼淼淼摆手,见他不信,又狠狠地眨眨眼,等那种干涩的感觉稍微缓解后才解释道,“前几天我无意中到手了一点很不得了的东西,难免有点入神,但是相信我,我好得很。”
说完这话,她又将手中的浓咖啡一饮而尽,随手把纸杯丢到垃圾桶里。
任栖桐看着她,担忧的神情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更加凝重了。
因为冼淼淼现在的样子真心很不正常!
谁都能看出她无比疲惫,可偏偏她通红的双眼却亮的吓人,两颗眼球中不断闪烁着某种意义不明的慑人的光芒……
“你需要休息,”任栖桐拧着眉头道,又态度强硬的过去将冼淼淼刚启动的电脑关机,“必须要休息,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真要说起来,冼淼淼还算是个公私很分明的人,她很不喜欢别人打断她的工作。
她微微皱眉,刚要跟任栖桐谈判,可一对上他的眼睛,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无数粉丝都说任栖桐的眼睛会说话,冼淼淼对此一项嗤之以鼻,觉得自家男友眼睛里的情绪可能是丰富了点,但会说话?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信。
两人一个坐一个站,互不相让的对视,良久,冼淼淼叹了口气,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上半身拉低,亲了他一口之后才疲惫道,“好吧,你赢了,我好像确实需要一点休息。”
正如任栖桐所说,她的头脑发昏,脚底发软,三天来统共只睡了不到八个小时,要不是浓咖啡支撑,她早就睡死在路边。
冼淼淼性格倔强,做事喜欢坚持己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所以任栖桐还真没想到她这次这么听话,当时就愣了下。
冼淼淼将刚放下的东西重新抓在手中,见他还在发愣,不由得笑了,“怎么,又不想我休息了?”
任栖桐失笑,摸摸她的头,又很心疼的亲亲她的眼睛,说,“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见。”
稍后,任栖桐送她上了车,冼淼淼隔着窗户跟他挥手道别,转头却跟谢磊说,“去老宅。”
不把这件事解决,她总是睡不好的。
尚清寒很意外的在上班时间见到了自己的宝贝孙女,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她风吹即倒的神态吓了一跳,一叠声的催她上楼睡觉。
冼淼淼摸着脸,心道这粉底液不能用了,特么的连个好气色都涂不出来,真是白瞎,亏她刚才车上还补了妆……
再三声明自己有重要情报需要提交后,老爷子这才半信半疑的带她去了书房,然后等冼淼淼把自己整理后的U盘内容的一部分交给老爷子看过之后,对方脸色大变。
“这东西你从哪儿弄得?”
冼淼淼强撑着眼皮微笑,“很偶然的机会得来的,绝对安全。”
收集黑料的那俩家伙听说昨晚就拿着钱逃跑了,他们可比自己害怕多了。毕竟万一真的走漏风声,大明星们不敢动冼淼淼,难道还收拾不了几个狗仔跟踪狂?
不过眼下冼淼淼的情况貌似真心有点麻烦:
从生理上说,她真的非常困,也非常需要休息;
但是从精神方面来讲,她又有点儿过度亢奋,而且刚灌下去的浓咖啡也在不遗余力的扰乱着她的神经……
老爷子戴上老花镜粗粗看了一遍,低声问,“还有吗?”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大合适,但冼淼淼真心觉得现在他们爷孙简直象极了严打下仍然顽强进行黄暴交易的坏分子……
她点头,“还有,这只是一小部分。”
老爷子看向她的眼神简直复杂,他瞬间就理解了造就孙女现在这个状态的原因:换谁突然得到这样的东西也得神经失常……
不得不说,这孩子运气忒好了点儿!
他沉吟片刻,“回头你拷贝一份给我……这些东西杀伤力太大,能不用最好别用,或者咱们事先商量下,以免误伤。”
拔出萝卜带出泥,这话不管放在哪个领域都适用。
就拿娱乐圈来说,各方大佬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尚清寒生怕冼淼淼为逞一时之气而贸然行动,万一惹到不好惹的人,捅出天大的窟窿就麻烦了。
尚清寒毕竟人老成精,经历的事情也多,同样的东西拿在他手上所能发挥出的威力绝对是冼淼淼这个新丁拍马也赶不上的。
老爷子本来还想问问她对王琳事件的想法,但眼瞅着冼淼淼濒临崩溃的样子,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爷孙俩迅速达成一致,然后冼淼淼就被赶去睡觉。
结果一出门,就见尚云清爷俩站在走廊尽头笑眯眯的朝这边挥手。
见她出来,小十月眼睛一亮,脆生生的喊着淼淼就往这边跑。
“淼淼是来看十月的吗?”小朋友跑到冼淼淼身边,熟练地抱住她的大腿,仰着脑袋问。
“呃,”冼淼淼甩甩头,微笑,“对啊。”
小十月顿时把自己笑成包子,肥嘟嘟的小脸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捏。
他非常开心的告诉冼淼淼自己很想她,但是爸爸说淼淼工作忙,所以他就很努力的忍住,没有去打扰。
“好了十月,淼淼累啦,要先去休息一下,”尚云清发现她情况不太对,忙上前打圆场,“等她休息好了再跟十月玩好不好?”
被中途打断的小十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有些不舍的,但还是乖巧点头,踩着小碎步回到尚云清身边还不忘小小声的提醒冼淼淼,“淼淼,要一起吃饭呀。”
冼淼淼失笑,伸出手跟他拉钩,“绝对不会忘记的。”
她也有日子没见尚云清了,直起身后就顺便问候几句,然后就见对方甩过来一个求救的眼神……
摸着良心说,跟尚云清视线交汇的瞬间,冼淼淼就想干脆还是回自己家睡得了。
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惹麻烦的能力太出众,而且因为社交圈子和行动范围的缘故,要么没麻烦,要么直接就是大麻烦……跟他一比,裴星来都像是五讲四美好青年。
冼淼淼这一睡就到了中午,要不是怕她饿出病来,老爷子都不忍心喊她了。
终于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的冼淼淼很有点儿神清气爽的意思,她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往脸上抹了点儿水乳,也不化妆,就这么素面朝天的下来。
好在她年轻,上学那会儿就注重保养,此时带着睡后红晕的脸看着也非常生机勃勃,紧致而富有弹性。
还没坐下,尚云清就非常殷勤的帮她拉椅子,行动反常到连老爷子都多看了几眼。
冼淼淼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无比警惕地盯着他,压低了声音道,“丑话说在前头,亲兄弟明算账,我可不会看在小十月的面子上就帮你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她想起来尚云清几天前跟她提议说联手整死戴父的事情,这会儿看对方的眼神也是挺一言难尽。
她是讨厌戴父没错,要不是他纵容娇惯,也不会有今天的戴梦。可冤有头债有主,王琳事件的罪魁祸首还是戴梦本人,而且在现代文明社会想搞垮一个人风险太大,她绝对不会为了亲戚情面就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
“你想哪儿去了!”谁知尚云清却一脸无辜,看上去活像被街头恶霸冤枉的清白姑娘,“我是那样的人嘛?”
正在喝粥的冼淼淼帮小十月掰开一个小肉包,两人一人一半,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呵呵。”
在喜欢的人陪伴下的小十月心情十分美丽,乖乖捧着碗吃包子,一张小嘴油乎乎的,两条小短腿儿也不住的晃啊晃,然后有样学样,转头冲亲爹“呵呵”。
尚云清:“……”
全程围观的老爷子在那头发出一声响亮的冷笑,声音中充满了对蠢儿子的鄙夷。
随时随地接受毫无由来打击的尚云清简直心累,但偏偏一个是老子一个是儿子,都得罪不起,只得忍气吞声。
好不容易忍到饭后,等老爷子去午休了,尚云清这才做贼似的把冼淼淼拉到墙角,鬼鬼祟祟的说,“好外甥女,这回你可得拉舅舅一把。”
冼淼淼面带惊悚的看着他,脱口而出,“你该不会还有一个儿子吧?!”
尚云清一噎,面色青白交加,半晌才艰难道,“好歹我也是你舅舅,这么埋汰我能行?”
跟冼淼淼例行斗嘴后,尚云清才说,“那什么,十月他妈要来,看看十月,难免也要顺便拜访下老爷子。你知道,老爷子对她的印象可能不大好,到时候你帮忙圆个场呗?”
尚清寒对十月妈妈的印象确实很不好,他觉得那女人简直没有责任心!当然,他的小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货就是了。
你在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就生下孩子也就罢了,偏偏还不通知男方;不通知男方也就罢了,你倒是好好养啊……结果直到最后坚持不下去了才坦白,连个缓冲都没有的就把孩子丢过来。十月那时候才多小啊,语言又不通,那么点儿大的娃娃都给弄出心理阴影来了,简直心疼死人。
冼淼淼了然点头,想了下就答应了,“行吧。”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十月的妈妈,两边的关系能缓和就尽量缓和吧。
答应之后冼淼淼才后知后觉的问尚云清,“对了,她什么时候来啊,我也好提前准备下。”
她工作室的事情也很忙,没个准备还真不好弄。
然后冼淼淼就发现尚云清的表情像极了便秘,“已经上飞机了,明天就到。”
怀疑自己听错了的冼淼淼:“……清明节?!”
尚云清沉痛的点了点头,声音简直悲壮,“你来之前我刚接到电话,她已经登机了,我都没来得及解释她就挂了电话……”
那位女士不管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当初跟他滚床单也是,早上说走就走,没留下只言片语;生小十月也是,不跟任何人商量;后来要把十月送给他养也是,孩子都没反应过来的就发现自己亲妈丢了……结果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冼淼淼呵呵几声,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同情来形容了。
她总算明白尚云清为什么这么纠结了,清明节啊亲!
大家都还活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十月妈妈:“宝贝,我来看你来了。哦,您就是尚的父亲吧……”
老爷子:“呵呵,老子还没死呢!”
敢不敢再送个钟?!
☆、第79章
听尚云清解释完之后, 冼淼淼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
这位十月妈妈也是个神人!
虽说外国人不熟悉华国节日有情可原,但老话说得好,入乡随俗, 你说你儿子都来这边生活了一年多将近两年,你好歹也要稍微熟悉下这边的风俗人情吧?
还清明节过来探亲,挺会选时间啊。
只要一想到这个,尚云清也是头大, 说起来任栖桐也是个外国人, 刚来那会儿汉语差不多能听能说不能写, 偶尔腔调中还能冒出点泛着意式烘焙的味儿, 可人家怎么短短几个月就会自己写汉语歌了?
就拿老爷子来说吧, 以前他也是看任栖桐各种不顺眼,现在虽然面对面接触的时候也不怎么给好脸色,但背地里确实夸过不少次, 还说冼淼淼眼光不错……
尚云清看着冼淼淼狂笑不止, 倍感头痛,“姑奶奶,别笑了, 救命要紧。”
冼淼淼又开始笑。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 她笑的口都渴了才好歹停下来, 一边喝水一边问对方什么时候到。
一说这个,尚云清又是满脸的苦大仇深,“她语速太快了,中间还夹杂着很多德语, 具体起飞地点没怎么听清,好像是非洲的哪个地方。”
最近一年多来,尚云清一直都在陪小十月一起学习德语——考虑到儿子的生母毕竟是德国人,他也不想剥夺那母子交流的权力。
小十月的进步是显著的,现在小朋友两种语言都说的有模有样,偶尔还会飙几句英文,只是苦了尚云清。
他本来就对德语没有半点兴趣,人过半百了才开始被迫学习一门全新的外语,期间还有各种要事、琐事打扰,根本静不下心来,进度非常缓慢,所以现在也就还停留在相对浅显的对话层面上,深入点的内容就要速度很慢。
冼淼淼丢给他一个“还能指望你什么”的眼神,掰着指头盘算起来。
如果是非洲,再远吧,差不多十五个小时就顶天了,这么一算……他们只剩十一二个小时?从机场到这边差不多也要一个多小时。
嘶,就是不知道飞机准点不准点,或者中间需不需要转机什么的。
那么今晚她是肯定来不了的,然后就只能等明天。
冼淼淼扶额,嗯,清明节,没毛病。
明天他们一家人要给老太太和尚云璐扫墓,不说有没有时间招待这位远来的客人,估计老爷子本人的情绪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尤其他本身就不待见十月妈妈,一个搞不好还真能撞到枪口上。
冼淼淼想了下,“小舅舅,你先把人安排到酒店去休息一天好吧?好歹过了清明节。”
这个家族的女人们似乎命都不长,尤其是前几年尚云璐去世之后,老爷子每年清明和几个忌日都会十分消沉,实在不适合再给什么意外刺激到了。
尚云清赞同,“你说的是,我这就叫人安排。”
千万往后拖延一下,别把清明节过成了真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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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老爷子直接没让冼淼淼回家,祖孙三代凑在一起吃了顿气氛稍显沉闷的晚餐后就各自回房去了。
冼淼淼给任栖桐打电话,约好明天早上直接在墓园门口见。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察期,老爷子不仅已经默认每年春节都允许任栖桐来老宅过,甚至今年还松口同意他跟大家一起去扫墓,真是里程碑似的大跨越。
这事儿老爷子提前一个月就跟冼淼淼通过气,任栖桐还特意飞了趟意大利,让惯用的裁缝重新量体裁衣——尽管他的身材经年不变,紧赶着订了一套黑西装。
最后一次回去试衣服的时候,他还顺道看了趟老拜斯曼。
爷俩还是没有太多共同语言,只是干坐,但跟上次见面时的心境又有不同。
老拜斯曼这几年老得很快,不过一年多没见,任栖桐都有些不敢认。
他的眼睛浑浊的厉害,露在外面的面部和颈部皱纹横生,手上的皮肤也很松弛,肌肤上遍布褐色的老年斑……
他行走时已经需要依靠拐杖了,如果不想坐轮椅的话。
老拜斯曼的生活依旧奢华,他的身边围绕着各种仆人和医护人员,衣衫服饰和吃的食物也都十分精美奢华,但却恰恰少了几分人气。
没有一位妻子或是儿女在周围侍奉,没有,尽管他们一直在报道上宣称对这位前夫或是父亲如何如何的感情深厚,难以割舍。
任栖桐的到来让老拜斯曼瞬间精神了很多,他罕见的主动提出去外面的餐厅用餐,但是被任栖桐拒绝了。
他只是想安静的看对方一眼而已,并不想出去作秀给别人看。
可饶是这么着,他过来的消息还是漏了出去,当天晚上,几位前拜斯曼太太就带着儿女们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他们站在大厅的水晶灯下相互讥讽,间或翻着白眼,而当老拜斯曼出现后,他们又齐齐将敌视的目光投向他身边的任栖桐。
其中一位女士声音尖刻的嗤了声,言辞刻薄道,“瞧瞧这是谁,几年不见踪影的埃布尔先生!你不是在华国当歌星当得好好的,干嘛又回来呢?”
任栖桐瞥了她一眼,神色平静。
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却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蔑视以及挑战,顿时有些恼火,刚要再说点儿什么就被自己的兄弟拉住。
她的兄弟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上前,冲任栖桐扬了扬下巴,“我记得之前大家曾有过协定,你说过不会参与的。”
任栖桐还没说话,老拜斯曼却已经气的浑身发抖。
他还没有死,这群人竟然就已经可以无视他的存在,堂而皇之的在他的地盘上进行斗争,以便进行以后的遗产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