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家都说闪电结婚要不得,现在看来,爱情长跑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要是小老板和小师弟早就真正了解了彼此的性格和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习惯处理方式,估计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说真的,一开始任栖桐还真是没往这方面想,他只是习惯性的自己硬撑,但现在让邓清波一分析,还真有点后悔。
不过他又有点纠结,“那,我以后要是再有个磕磕碰碰的,难道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淼淼吗?”
比如说切水果割到手、登山划破腿、滑雪摔破鼻子之类的鸡毛蒜皮?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任栖桐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且不说他根本没有向别人诉苦的习惯,但是想象一下自己对女朋友撒娇卖萌……就浑身恶寒!
那还是个男人吗?
“这个……”邓清波也有些拿不准。他瞅着四舍五入身高两米的小师弟,再在脑海中勾勒一番他对小老板嘤嘤哭诉的小鸟依人场面……呕!
两人很是尴尬的无声对视,最后邓清波干咳一声,“那什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吧,不过这会儿你还是赶紧找小老板解释清楚哈,然后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好好沟通一下,争取达成共识!”
任栖桐觉得很有道理,这种形单影只的生活他简直一刻也忍不下去,于是立刻从飘窗上下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跟邓清波道谢,“多谢师兄。”
一起共事这么久了,期间邓清波也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过无数多次,但任栖桐可从来没喊过他师兄!
小波浪顿时就有些飘飘然,一张嘴开到后脑勺,又有点儿嘚瑟,“那是,知道师兄的好了吧?以后都记得乖乖喊人。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没点表示?”
任栖桐笑笑,点头,“好,你想要什么?”
邓清波就是兴奋过度随口这么一说,哪里想到任栖桐竟会当真,一时间倒也愣住了。
他讪讪一笑,“不用不用,说几句话的事儿,我再提要求成什么人了,赶紧去吧啊。”
“那就先记下,”任栖桐却没顺杆爬,反而极其认真的说,“以后但凡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邓清波越发坐立难安,赶紧挥手示意他走,任栖桐也着急,没再较真,迈开大步开门去了。
等他走后,邓清波才松了口气,慢慢回想一番,又嘿嘿傻笑,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挺牛逼的,难不成还有红娘的潜质?
乐呵呵在飘窗上看了会儿风景,邓清波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去餐厅吃饭,结果刚一伸腿就黑了脸:
他的脚够不到地!
特么的!幸亏这儿没别人……
他回想下刚才的场景:亲爱的小师弟上下根本不用跳或是踮脚,长腿一跨来去自如……
卧槽!
邓清波不死心,伸长脖子确认外面没有脚步声后再三尝试,但憋得脸都红了也没保证自己能在屁股不离台面的前提下一脚着地……
场面一度hin尴尬。
气愤难平的邓清波直勾勾的盯着脚尖和地面之间的几公分——分明就那么点点距离,可却好像隔开了天和地,简直就是此生无法跨越的天险!
“擦,腿长了不起啊?!”
邓清波决定了,此生绝不再上飘窗!
*****
再说任栖桐。
得了邓清波的醒世金言之后简直如获至宝,茅塞顿开,出了练习室就一通疾走,直奔冼淼淼的办公室,然后电梯门一开,两人四目相对。
冼淼淼正要出去见特地赶来的万雨和方栗,正要按电梯呢,电梯门却自动打开……
俩人盯着对方看了几秒中,任栖桐一步跨出,平静的表情下是掩饰不住的焦急,“淼淼,我有话说。”
冼淼淼歪头,看看腕表,“不好意思,我跟人有约,改日吧。”
“淼淼!”任栖桐简直忐忑,生怕跟她约的是个男人,再开口几乎都有些可怜,“我,我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给我几分钟好不好?”
跟在后面的付秀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刷新三观,这真是以前高岭之花的大桐桐?
冼淼淼觉得挺有趣,看样子他还真是有了新突破,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想听的。
不过现在的时间点有些尴尬,她确实有事,耽误不得。
而且……就算没事,她也准备多晾对方几天!
这些日子她也想了很多,当初自己跟任栖桐关系确定的确实太快了些,她也不像别的姑娘那样隔三差五花式要求着作,任谁看两人的爱情都太缺乏考验,恐怕不稳。
这次爆出矛盾大约也不是什么坏事,提前了解总比过后矛盾集中爆发好得多。
人都这样,太容易到手的东西总不会太珍惜,不管是爱情还是恋人,多经历几次波折才会明白不易……
“我今天真的约了人,”她对任栖桐说,“回头我让秀秀看看哪天有空,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说完,她就一撩头发,带着付秀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还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冲外面呆若木鸡的任栖桐摆了摆手。
看着飞快降下去的数字,任栖桐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女朋友眼见着在事业型女强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稳,现在连跟自己谈话都要提前预约……他既为她感到高兴,也隐隐有些不安。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淼淼可以为了跟自己谈而专门挤出时间,也是挺不容易的,自己应该还有机会吧?
怀揣着这样那样的想法,任栖桐从楼梯走了下去,然后就在练习室门口遇到了刚自娱自乐调节过来的邓清波。
邓清波:“……”
他重点观察了下对方的腿,越看越郁闷,切,还真挺长!
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打招呼,而且他也挺想知道任栖桐跟小老板沟通之后的结果的,不过……这速度有点儿忒快了吧?
单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任栖桐冲他淡淡点了头,刚要过去才发现后面还藏着一个弓腰缩背的王琳,便又多点了一下。
王琳一直都挺怕他,莫名其妙的敬畏的那种,见他过来也不敢开口,就跟只鹌鹑似的在后面缩着,尽量降低存在感。殊不知她也一米七多,竖着老高躺下老长,单凭一个邓清波怎么挡得住?
“哎哎,”邓清波倒不怕任栖桐,当即很迫切的拽住他问结果,“怎么样?”
任栖桐表情不变,“她约了人谈事情,我们说好改天再谈。”
说完,他就去找宋志探讨音乐问题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哈哈哈,大桐桐要多受点磨难啦!
为了防止误会,这里特别解释下哈:
先声明,不会换男主,男人也不渣,跟邓清波的谈话也不是洗白,只是实事求是。
先说任栖桐的性格,文中也很详细的说了,他就是个不善交际的闷葫芦,因为家庭关系,也没享受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样的待遇。相信小时候他应该也哭过、委屈过,但后来他慢慢发现,哪怕就是哭,也不会有人过来安慰,所以渐渐地就养成把一切藏在心里的习惯。
他妈妈不要他,爸爸忽视他,他跟谁哭?跟谁诉委屈?
就拿这次受伤来说,不要说经历过数次骨折甚至是死生一线的重大危机之后的任栖桐,就是我本人也觉得男人受那样的伤没必要满世界咋呼,而且女友又忙,更不想打扰她,所以才在第一时间才会选择隐瞒。
还有救安娜的问题,这个确实是他倒霉,现场那么多人,谁能想到就伤到他了?而且前文我说的很明白,他并不单纯是为了安娜,任栖桐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乱作一团,尼森和基洛已经跟那几个醉鬼动了手,作为他们的好友,任栖桐不可能不出手。
但冼淼淼生气确实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换谁的女朋友遇到这种事恐怕也冷静不到太哪儿去。
所以要冷战,都好好反省下,然后来一场空前的,推心置腹的谈话。
PS,将一段个人实际经历吧,哈哈也许是我太汉子了……
大约是刚上小学那会儿,过年去外公家拜年,他养了几只兔子,我很喜欢,就在大人们忙着吃菜喝酒交流感情的时候去小屋喂兔子。兔子在笼子里,我就举着一把青草使劲往里塞,然后眼睛还不住的看角落里的一只小黑兔。
结果悲剧了,兔子这玩意儿其实相当凶狠,啃草的兔子吃起来跟收割机似的,没一会儿就把我露在外面的草吃完了,然后一口啃上了我的指头。
我从来不知道外表温和的兔子竟然有那么强悍的咬合力,下面的指腹当然没跑儿,就连上面的指甲都被咬透了!
流血就不用说了,那会儿我竟然十分冷静,一声也没喊没哭,没事儿人似的捂着手出来,面无表情的把整只手按到了院子里装满水的大缸里。
说来也是万幸,竟然没感染。
我家情况也比较复杂,小时候父母对我的关心并不太多,所以即便伤口在我手上待了蛮多天,家人竟没有一个察觉的……
这件事我瞒了很多年,自己都快忘了,知道几年前外公去世,才跟我姐说过,她当时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第一句话也是:“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
☆、第65章
邓清波和王琳看着任栖桐远去的背影, 面面相觑,然后王琳小声问,“师兄, 任师兄不会真的跟老板分手吧?”
她比冼淼淼还要小,所以直接叫老板。虽然不大清楚任栖桐和冼淼淼两人的真正底细,但王琳觉得那两个人在一块时怎么看怎么般配,而且让人感觉很舒服, 要是就这么分手的话多可惜呀。
“不能, ”邓清波果断道, 见她一脸迷惑就笑着按了她脑袋一把, “傻丫头, 情趣听过没?”
也不知王琳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看上去还挺不好意思的。
邓清波又问她, “对了, 你还没说呢,刚才一人蹲墙角嘀咕什么呢?”
“哦,”王琳迅速调整表情, 说, “前段时间我回家, 捎回去几台家电,还给我爸买了部手机,结果刚才我妈打电话跟我说,那手机被人偷了……”
女儿长这么大也没享过什么福, 在外面大城市讨生活本就不容易,王爸爸王妈妈压根儿也没想到她竟然短短几年就攒了几万块钱,还一股脑贴补给家里了,真是又惊又喜又心疼。
除了电视机之外,王琳还给爸爸买了一部智能手机,给长头发的妈妈买了一台电吹风。手机也不贵,才一千块,可还是被节约惯了的王妈妈念叨了好几天。王爸爸一开始也坚决不要,但王琳就说已经买了的都不能退,这才留下。
女儿真心孝敬的东西,王爸爸怎能不喜欢?虽是满口不愿,但还是第二天就揣上出门炫耀去了,然后短短几个小时传遍全镇。
智能手机能上网能拍照,功能简直不要太齐全,偶尔王妈妈还会跟老伴儿要过来自己摆弄几下耍耍。
但好景不长,一家人还没稀罕够的就出了事:
前天是王琳家乡的集会,王爸爸带着自家田里出产的蔬菜去卖,结果还没卖完呢就发现衣服口袋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划了道大口子,里面的手机不翼而飞。
王爸爸急的险些没当场哭出来,菜也顾不上卖,没头苍蝇似的转圈找起来。
可集市上人流量本就大,又时常有外地扒手集团跨地区作案,根本无从找起。
找了半天未果后,王爸爸在别人的提醒下去派出所报案。接待他的民警态度很好,也十分同情他的遭遇,但也言明想要找回来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集市上人员众多又杂乱,来源又十分分散,现场还没有监控摄像头,甚至王爸爸连什么时候被偷的也说不准,没准儿扒手早已经离开本地;另外他对手机的操作本就还十分不熟练,也没设置什么防盗程序……
再者现在犯罪分子的销赃手段也是越来越高明,王爸爸的手机被人原封不动卖掉也就罢了,最糟糕的情况是被懂行的罪犯先进行彻底的拆分,然后跟其他机器拼凑在一起。真那样的话,就算警方捣毁犯罪团伙,手机也拿不回来了。
王爸爸并不懂这些门道,见民警备了案还是不放心,先千恩万谢,又翻来覆去的说这是她女儿辛辛苦苦在外打工,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攒钱买回来孝敬他的……
“也是我没用,不知道多看顾着点,同志,您多受累,请千万帮忙找找……”
着急加愧疚,这个在田里操持半辈子的糙汉子眼睛红红,就差要下跪,几个民警赶紧出言安慰,又好声好气的送到门口。
这么大的事儿简直瞒不住,加上小村小镇的,屁大点消息都能迅速传遍街头巷尾,更别提王爸爸在集市上找手机的情况还被不少村民看个正着,他还没进门的,就被老婆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就说你是个穷贱命!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好好揣着掖着,到处招摇,你说你去赶个集带什么手机,啊?这下好了,便宜了吃赃的!”
“闺女在外面讨生活容易么?我看她自己都不舍得用那么好的东西,偏又给你这老货糟蹋了!”
乡间婆娘们基本上都擅长骂街,平时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刹不出车,怼起自家男人来也是各种激烈。自知做错事的王爸爸也不敢还嘴,蹲门槛上一个劲儿的抽烟,长吁短叹,脑袋都快塞到胸膛里去了。
王妈妈骂了半天尤不解气,三步并两步的过来,劈手夺了烟,刚要丢,转念想起这也是女儿带回来的,又不舍得了,只找了盆水熄灭火星,然后小心翼翼的搁在窗台上晾干。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嘴也没闲着,不住的嘟囔,“你这败家啊,有土烟不抽抽这个,多贵!烧的都是钱!警察咋说,能找回来不?”
王爸爸垂头丧气的去里屋拿了烟纸和烟叶,麻利的卷起来,点燃之后狠狠抽了几口,“说给找,就是得等几天。”
王妈妈听了,这才不言语了,只是到底气不过,几天后跟王琳打电话,就叽里呱啦的把这事儿说了。
王琳听后难免也跟着心疼,话说直到现在她自己还是用的三百块送话费的老年机呢!
但她更担心父母因为一部手机产生隔阂,便出言安慰,又说自己现在能挣挺多钱了,丢了再买就是,叫他们不要担心。
王妈妈听后叹了口气,“你快别糊弄我了,我都听人说了,外面消费高,一碗面都要好几十块钱呢,你才能赚多少?又不是遍地黄金……”
邓清波看见王琳的时候,这姑娘正纠结呢,到底还要不要给父亲再买一部手机?
经过这件事,王爸爸也有点灰心丧气,不知还会不会要;王妈妈干脆直接表态,说禁止王琳再给他买这么贵的“奢侈品”……
邓清波瞅着自家小师妹,觉得那一家人简直都朴实的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买呗,爹妈都这样,不管你什么时候问他们都说不要,可你要真先斩后奏买了寄回去,他们还能千里迢迢的跑来退货不成?再说了,经过这件事之后,你爸肯定也有经验了,不会再轻易被人摸走啦。”
王琳一琢磨,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刚要答应却又愁眉苦脸的。
“又怎么了?”邓清波问。
“那个,”王琳挺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上次的走秀报酬我基本上都拿去买电器了,要是再买部手机,就,生活费可能就不够了。”
虽然吃住在璀璨,但作为模特的王琳平时也有着颇大的开销:
衣服总得添几件吧?鞋子也不好每次出去面试都是那一双,既然决定往时尚圈进军,那么她的穿着打扮也得抓起来,每种风格起码都要购一套,不然一旦你去面试的品牌是古典宫廷风,可你却只能理解现代都市休闲风格,确定不是当面打设计师的脸?
再加上日常化妆品、通话费、交通费,林林总总的,一个月下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而且模特这个工种收入并不稳定,半年不开张、开张顶半年那是常态,就连王琳自己也不确定下一笔收入什么时候到账……
一千块的开支对她而言,确实伤筋动骨。
邓清波本想说自己可以借给她,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一笔负担,要是搞得这姑娘进一步吃糠咽菜就不美了;可要是白送,非亲非故的,他现在也不是富得流油,人家肯定不会要啊!
小老板倒是有钱,可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太不要脸了……
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还真让邓清波想起一个招儿来:“嘿,看我这脑子,各大品牌手机不是经常发新款么,很多时候都会有整点秒杀的特价活动,可便宜了……”
接下来的几天,邓清波跟王琳俩人最高时候同时操作七台手机和电脑,第三天的时候还真让他们达成心愿,而且还不止一台!
看着眼前这一台九块九,另一台也只花了十一块一毛一的新款手机,王琳激动地难以自持,以前的她光知道每天驴拉磨似的拼命挣钱了,压根儿就没想过竟然真要这种类似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她想也不想就把其中比较贵的那台推给邓清波,“谢谢师兄!”
因为有好几次秒杀活动都是在凌晨网络访问人数最少,而人也最困的时候,这几天邓清波就没怎么睡过囫囵觉,眼睛里都是血丝,站着都发飘。
他也不要,又推回给王琳,“我手机还是去年刚买的,新的很,要了也没用,倒是你该换了,哪儿有模特还用老年机的,出去也给人笑话。”
“我”王琳刚要拒绝,邓清波却已经晃晃悠悠往外走,边走边哈欠连天的说,“行了,你不要就丢了吧,反正也才十块钱,我得回去睡觉了,别打扰我啊!”
*****
从本月中旬开始,方栗要跟老东家解约的消息就漏了风,然后不管公司如何狡辩,粉丝们还是非常欢欣鼓舞。有个爱他五年多的铁粉甚至干脆就买了一串鞭噼啪放过,说是去旧迎新,以后一准儿转运。
一开始那公司对外面一边倒的舆论风向很不满意,还雇了一批水军试图抹黑方栗,指桑骂槐的说他过河拆桥、攀高枝儿什么的,结果被他和万雨的粉丝分分钟实力碾压。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方栗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毕竟他确实是老东家捧红的,哪怕就是今后合作不了,但只要对方不妄图颠倒黑白,他也会对自己的不公正待遇三缄其口,让它们成为永远的秘密。
可没想到那公司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既要好处又要名声,结果这一举动直接把老实人逼得上了火!
上周方栗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首次公开承认跟公司解约是因为无法继续忍受对方的种种不合理安排,顺便又说了两边的收益分成,结果惊爆全国。
原本外界对方栗的糟糕处境就有所耳闻,只是不管是他本人还是公司都没正面回应过,因此绝大部分人还都半信半疑……
太不要脸了!
新人签公司待遇低可以理解,但问题是方栗他不是新人了啊,有这个走红的趋势,合同早该修改!
老东家瞬间背上了“吸血鬼”的称号,还被人扒出之所以方栗会被这样压榨,就是因为当年的罪过小人……
粉丝们都很关心偶像下一步会去哪儿,新东家会不会像老东家一样刻薄,千万别出了狼窝又入虎穴。毕竟方栗现在也不年轻了,要是再给耽搁几年,这辈子就彻底完蛋了。
然后就有人蹦出来说大实话:“还担心个什么劲,放眼看看大江南北几家经纪公司,哪还能有比这份合同更坑爹的!”
……
今天是冼淼淼第一次跟方栗面对面,发现他比网络上流传的各种活动照老一些、沧桑一些,当然,眼角皱纹也多几条。
不难理解,毕竟原公司给他的定位是青春活力的偶像派,面对不饶人的时光,能依靠的就只有PS。再加上最近几个月双方扯皮,身心俱疲的方栗连最起码的休息都不能保障,状态自然要差一点。
两人握了手,值得注意的是方栗两只手都上了,腰也弯的很厉害,冼淼淼看后心中暗自感慨,这真是标准被折磨怕了的行为模式。
跟荧幕上霸气四射的固定形象相比,真正的方栗私底下其实颇为安静,给冼淼淼的感觉跟于榕有些像,只是更懂得隐忍,也更有野心。
之前的诸多事宜都由万雨跟冼淼淼协商过了,今天大家碰头主要是为了咨询下方栗本人的意愿,如果各方面都能达成一致的话,那么等他将所有的解约手续清算干净,就可以签约了。
“方先生,”冼淼淼把之前自己考虑的大略挑着说了下,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单纯的偶像剧以后我不会给你再接了,各种综艺活动和商演也会大幅减少,所以虽然分成提高了,但很可能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你的收入反而会减少,这一点可以接受吗?”
方栗点头,“当然,我理解。”
“很好,”开始谈正事之后,冼淼淼就变得严肃起来,不管是表情还是言辞都透着那么点儿铁血无情,“因为之前你耽误了黄金发展时期,又给外界留下了偶像派明星的固定印象,我可能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来扭转局面。而你本人也会在尝试转型的过程中遭遇到非议、怀疑甚至是否定,你的处境可能会变得相当尴尬,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吗?”
方栗的天份不错,但这些年来演技非但没能得到有效的提升,反而被一群面谈派搭档们拖累不少,想让大家对他的印象从偶像派过渡到实力偶像派,并不是一件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
这就好比改衣服,有时候你花费的时间和精力甚至远远大于重新做一件,而且还要承担相当的风险……
冼淼淼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挑战,全新的体验和纯粹空白的未来让她激动莫名,充满期待。
好在方栗是个明白人,他也知道自己眼下的情况十分尴尬,冼淼淼肯在签合同之前就开诚布公的跟自己谈,确实很难得。
人都会老,靠脸吃饭长久不了,方栗很早就想转型了,尽管他知道可能会面临很大的风险;只是公司畏惧改变,试图规避一切潜在的危险,所以双方一直没能跟公司达成协议。
可现在有人主动表示会努力帮自己转型,延长职业生命……
“我能!”他缓缓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然后郑重其事的对冼淼淼道,“谢谢,真的谢谢。”
“……因为你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我会帮你安排一套两室一厅的住宅,”冼淼淼笑着问,“对装修风格和家具陈设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万雨就开始笑,方栗各种惊奇的问,“还能这样?”
冼淼淼一挑眉,“反正是住嘛,干嘛不住的舒舒服服的呢?”
“谢谢,”方栗也跟着笑起来,觉得自己的新生活应该会很不错,“我没什么要求,只要干净整洁就好了。”
冼淼淼点点头,“你最近有地方去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帮你安排,拎包入住。”
“非常感谢,”方栗松了口气,说,“还有最后一点手续没处理完,我暂时还呆在那边,不过最迟两周,我应该就能过来报道了。”
“合作愉快。”冼淼淼率先举起酒杯。
“合作愉快!”
谈完事情之后,三人分三次分别上了三辆车,也是够谨慎。毕竟现在方栗跟老东家还有点事情没清,要是再被曝出早就在筹划跳槽的事,难保不节外生枝。
冼淼淼坐在车上发了半天呆,等万雨和方栗的车子先后跑的没影儿了也不给任何指示,谢磊忍不住出声询问,“老板,去哪儿?”
“啊?”冼淼淼猛然回神,待他重复一遍之后又开始晃神。
是啊,去哪儿?
之前跟任栖桐蜜里调油的时候,她从来不怕无聊,也从不用纠结去哪儿的问题,因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去哪儿不一样呢?
可现在,他们在冷战呢。
冼淼淼突然有点生气,又有那么一丢丢思念,但在任栖桐真正意识到自己在意的是什么之前,她才不会主动示弱呢!
“去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