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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十月长长的松了口气,又过去,拉着冼淼淼的手,语重心长的重复道:“淼淼,桐桐很好的,你要珍惜他呀。”
给他这一闹,冼淼淼什么顾虑都没了,忍不住笑的花枝乱颤,又心里泛酸,轻轻往他软乎乎的腮帮子上掐了一下,“小没良心的,桐桐好,我就不好了?”
“淼淼最好了!”十月也不敢躲,口齿不清的表态,又拼命的眨眼,狗腿兮兮的。
冼淼淼噗嗤笑出声,捧着他的小脸儿mua的亲了口,觉得浑身舒畅,“嗯,十月也最好了。”
“姐姐,”安琪也提着花篮蹭进来,看着冼淼淼竟然有些脸红,傻乎乎的笑道:“你可真好看呀。”
冼淼淼给这两个小东西逗乐了,又伸手,示意她也过来,笑眯眯的问:“真好看啊?”
安琪拼命点头,小脸儿红扑扑的。
冼淼淼就觉得挺美,又笑着刮了她的鼻头一下,说:“以后你当新娘子,比我还美呢!”
眼下距离婚礼正式开始还有段时间,干坐着无趣,冼淼淼就笑着问:“安琪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啊?”
安琪不假思索的说道:“好看的!”
冼淼淼乐坏了,追问道:“不都说要看内在嘛!”
本以为小丫头会害羞,谁知人家落落大方的解释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起码也要看得顺眼才有心情继续了解内在啊。”
不光冼淼淼,就连几个刚回来的伴娘和王琳也都笑的前仰后合,觉得这年头的孩子真是了不得,点儿大的小姑娘就说的头头是道。
后面任栖桐来接人,新娘们按照规矩堵在门口不让进。
叶明成果真十分勇猛,两脚微分,双臂一撑,一个人就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山脉,令人不敢轻视。
伴郎团先砸了一波红包雨,伴娘们和几位关系近的宾客都跟着嘻嘻哈哈抢了一阵,然后叶明成还不让。
邓清波带头起哄: “不带这样的啊,良宵一刻值千金!真是分分钟百万上下呢,再这么下去我们非得破产不行。”
一群人都被他的比喻逗得恨不得满地打滚,叶明成自己也笑个不停。
游小楼笑着喊:“那不着急,现在太阳还老高,你们再发几个钟头的红包,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邓清波顿时哑火,几位伴郎纷纷对他“拳打脚踢”,十分狼狈。
笑完之后,叶明成微微松口,说:“这么着吧,新郎给大家唱几首歌,唱的好了就给进屋。”
歌手嘛,唱歌才是本分,这个要求倒是一点不过分。
任栖桐也欣然应战,非但答应唱歌,还从后面的宋志手里接过来一把吉他,笑着说:“只是唱歌无趣,我顺便跳舞好不好?”
一干人都猛烈的拍巴掌叫好,不远处围观的尚清寒和老拜斯曼也被这气氛感染,一个两个的呵呵笑。
却听叶明成当场拆台道:“得了吧,当初开演唱会排练的时候我就听舞蹈老师说了,你跟吃多了钙片似的,关节老硬,除了交际舞还会跳啥?”
众人哄笑,任栖桐脸上也是微微赧然。
闹了好久,叶明成觉得够本了,这才让大家安静下来,听小天王唱歌。
任栖桐拨弄了两下琴弦,又态度十分谦和的请求道:“叶姐能不能麻烦让一下,不然我太太看不到我跳舞。”
叶明成和几位伴娘心中同时警铃大作,觉得这是诡计,就不答应。
双方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同意把任栖桐放进去,以叶明成为首的几位伴娘一块堵在门口。
这是要瓮中捉鳖呀!
叶明成十分得意,心道只要把扣着你们不出去,回头还不是想怎么刁难都成?
任栖桐倒也没继续要求,而是真的开始抱着吉他唱歌,偶尔拉着冼淼淼起来跳几步。
钢真,除非是古典舞和交际舞,任栖桐即兴扭的那几下,还真是不咋地!
一群人先后笑弯了腰,东倒西歪之际,却见任栖桐突然毫无征兆的把吉他一丢,然后抄起冼淼淼抱着就跑!
在场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他已经抱着人跑到里间去了!
游小楼和叶明成急了,这还没完呢,就拔腿要追,哪知几个伴郎竟奋不顾身的扒住那边的门框,以血肉之躯阻挡伴娘们的脚步。
一时间,但见粉拳飞舞,虽然不算疼,可打在身上也是够狼狈的。
尼森等人都在心中叫苦不迭,心道兄弟,为了你这个结婚,兄弟们也是拼了……要说任栖桐为啥抱着冼淼淼往里跑而不是往外冲,那是有缘故的。
海岛地形不如平原平坦,几座风景最优美的别墅都是依据地形而建,天然带着落差,这座建筑就是其中之一。
刚才大家进门的地方是二楼,但进去里间,拐过走廊,下面就是一座小山坡,根本没法儿建二楼,推开窗子就是地面!
任栖桐直接就抱着冼淼淼从窗户爬出去了!
见他额头微微出汗,冼淼淼又心疼又好笑,“这出场方式也是够特别的。”
任栖桐低头亲了她一口,微微气喘,苦中作乐:“特别才好。”
这还不算,叶明成这个人来疯见距离婚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竟带着人到处围追堵截,任栖桐也只得抱着老婆到处跑……最后因为没追上,邓清波那几个伴郎又被牵连——被罚背着伴娘坐俯卧撑!
看着就连叶明成也蠢蠢欲动的样子,几个伴郎当场连冷汗都下来了,这可是要了命了。
好在叶哥也没那么赶尽杀绝,主动放弃了……
伴娘们作为娘家人,将十八般武艺都试了个遍之后,总算高抬贵手,放任栖桐回去做最后的准备去了,任先生表示真是感激不尽。
平坦的石板路两侧坐着宾客,尚清寒亲自带着冼淼淼往前走,每迈出一步,他脑海中就翻过一段跟孙女生活的点点滴滴,还没走出几步,他自己就先忍不住想掉泪。
唉,孙女,终于还是嫁人了呀。
通往前方的石板路上,每隔十米就立有一道鲜花扎起的拱门,任栖桐静静的站在尽头,看着自己的妻子一步步走近,心中的喜悦和激动无以复加。
一条路不过百十米长,可他绝觉得自己足足等了有一百年那么久。
但对尚清寒来说,这条路却又那么短,短到他舍不得放开手。
等看到任栖桐站在自己面前,用期待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尚清寒忍了好久的泪终于滚滚而下,几乎是哽咽着把孙女的手放过去,又拍了几拍,道:“我就把我的宝贝,交给你了。”
尚清寒一掉泪,上到冼淼淼,下到在场宾客也先后被感染,纷纷红了眼圈。
冼淼淼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是抽噎,说不出话来。
任栖桐郑重的答应了,并承诺会给她自己所能给的一切,尚清寒这才点点头,转身离开。
“外公!”
冼淼淼终于哭出声,像个迷路的小女孩儿一样无措起来,眼睛红彤彤的看着他瞬间佝偻的背影。
尚清寒又何尝不是舍不得,可……
他强忍着不回头,可是那只手,却还是紧紧地抓着小孙女,一直到他迈下台阶,这才因为距离太远而脱开了。
原来自己记忆中那个牙牙学语的小丫头,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从今以后,她将正式成为那小子的妻子,以后还会是孩子们的母亲、祖母,再也不只是……自己的孙女了!
冼淼淼家里的情况特殊,这几年可以说祖孙二人相依为命,所以感情非比寻常,诸位宾客也都十分理解,也结结实实的陪着掉了不少泪。
等大家的情绪终于调整的差不多了,苏蒙才红着一双眼主持仪式。
这时候冼淼淼和任栖桐再对视,心情也是非一般的复杂,满满的幸福和感动,以及对美好未来的无限向往,统统化作缠绵一吻。
邓清波带头吹口哨,喝彩声欢呼声响彻天空,早已准备好的鲜花、礼花、彩带纷纷扬扬,遮天蔽日,方才的伤感顿时一扫而空,众人都开心的大笑起来。
真正美好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嗯,正文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这还是第一篇没写到生崽崽就结束的,哈哈哈。
后面还会有番外,里面会有崽崽的,哈哈,也会有小舅舅,还有你们想看的柳于飞的后续,么么哒~PS,新文会在十号之前开,到时候会放链接,欢迎踩踏~希望继续支持哦,么么哒~
☆、第160章 番外【一】
“飞哥, 飞哥,快到了。”
正在睡梦中的柳于飞迷迷糊糊听到耳边几声, 条件反射的迅速睁开眼。
见他醒了, 助理忙换上一副笑脸, 道:“再有三两分钟就到了,飞哥你先擦擦脸吧。”
柳于飞嗯了声, 顺势往窗外看了眼。
黑漆漆的, 连点星光都看不见,月亮更是被层层叠叠的乌云遮的严实,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寒冬腊月, 郊区的温度低的吓人, 哪怕车内暖气开的足足的, 可只要稍微靠近车窗玻璃,仍旧能觉得有一缕缕尖利的寒风拼了命的往皮肤上刺。
昨晚上收工就十一点多了, 等回到酒店洗漱完毕,一脑袋扎到床上也都将近一点了。
助理开了车内的顶灯,柳于飞本能的眯起眼睛, 适应了几秒钟才抽了张湿巾糊到脸上, 那凉意让他瞬间清醒。
他看了下腕表,还不到五点。
满打满算, 睡了也才不到四个小时。
道路不平,车子走起来十分颠簸,部分路段跟坐小型过山车没什么分别,难得他竟然也睡得着。
取景地很快到了, 柳于飞又从冰箱里拿了两块湿巾抹脸,然后用力拍了几下,这才觉得清醒了点。他伴着两边微微发疼的感觉跳下车,笑容灿烂的跟前后打招呼。
男主角刚从他前面的车上出来,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听到他的招呼声,似乎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微点头。
是的,柳于飞不是男主演,甚至连男二号、男三号都不是,只是男四号而已。而在这个剧组,除非真正靠前的五/六位演员,其他演员的个人单镜头并不算特别多,所以说是男四号,实际上跟男五号、六号的待遇也没什么实质上的差别。
但他丝毫不敢怠慢,因为这个剧组中的每个演员都荣誉加身,就连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二号也备受赞誉,被称为新一代的演技派,呼声仅稍逊邓清波。
邓清波……柳于飞有一瞬间的恍惚。
离开工作室,加入璀璨已经有两年了,他跟原来的工作室成员自然也渐行渐远,说来联系最频繁的于榕也有六、七个月没见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离开工作室之后,柳于飞的日子很不好过,两年了,竟是再也没演过男一号,就连男二号也只有过一次。
他不服,可是又不得不服,因为璀璨的人才储备太充分,不管是资历还是资质,优于自己的都不在少数。
胡奇峰为人公正,谁也挑不出刺儿来,而论资排辈,男一号还真轮不到自己来做。
柳于飞开始疯狂怀念之前跟在冼淼淼身边时,每每都是男一号的待遇,他想回去,特别特别想,可却再也回不去了。
有一天晚上,他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来之前还在校园时,老师曾经语重心长说过的一句话:
“进了社会就要夹起尾巴做人,因为没人会惯着你……”
以前他总觉得这是句笑话,总觉得自己天分出众,所以日天日地,天下间唯我独大……
他是幸运的,还没离开校门就被冼淼淼纳入羽翼之下,不必经风吹雨淋就茁壮成长;
他也是不幸的,亲手将他捧上天的那个人,又亲手将他拉下,重重跌入尘间。
柳于飞懂了,可是也晚了。
来璀璨之后,柳于飞也演了几部偶像剧,规模不可谓不大,男二、男三号的戏份也不可谓不重,但到底是有了几个月的空窗期,原本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所谓铁粉,竟也流失了不少。
与此同时,于榕、方栗、邓清波等人事业蒸蒸日上的消息却也不断传入耳中,柳于飞急了。
他也想上综艺当固定主持人,想做演技派,可不管哪条路都不好走。
国内对综艺方面的管控一直非常严格,长期走红的就那么几档,而每一档的固定主持也就那么几个,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也不肯轻易退出。况且于榕总体也算是璀璨的人,就算有其他人退出,官方也不大可能允许同一个公司的两个同款式艺人同时出现。
对,在外界看来,不管是于榕还是柳于飞,都是卖脸的小鲜肉,跟演技几乎不搭边。
至于演技派……
柳于飞狠了心,找机会跟经纪人商量了好久,又辗转将自己的意思传达到胡奇峰那边。胡奇峰竟然没反对,更令人意外的是,约莫等了两个来月后,柳于飞竟然真的接到了新片约!
大制作,演技派云集,上到导演编剧,下到化妆摄影,都是经验丰富的干将!
柳于飞和他的经纪人激动地无可无不可,接连几天都在无法克制的做一飞冲天的美梦。
然而等到真的进组了,他才发现,现实何等残酷。
不同于偶像剧组内大家嘻嘻哈哈的轻松,这个剧组里的人很少说笑,工作时间要么听导演说戏,要么安静的背剧本,不要说闲聊打闹,就连分神喝水吃东西都少得很。
工作结束后,演员和剧组成员也很少出入娱乐场所,偶尔聚餐的餐桌上,大家也都在讨论此次拍摄的得失……
这还不是最压抑的,柳于飞的戏份开机第一天,他就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看似简单的一场对坐博弈戏份,柳于飞就NG了将近二十次!而在这之前,全剧组NG的最高纪录不过七次而已。
下棋时执子的姿势不对,落子姿势不对,眼神不对,表情不对,甚至语气不对也要被喊cut!
大冷的天,柳于飞的汗却流个不停,他忍不住想问,不都是后期配音吗,不要说语气了,就是台词偶然说错了一个半个字……有必要这么严格么?
他犯错,对面的男一号也要跟着一遍遍重来,柳于飞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好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
他说了无数遍对不起,可对方却始终淡淡的,一开始还能回个没关系,可到了这会儿,却是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了。
导演一喊cut,对面男主角的脸就瞬间变得面无表情,从温润如玉的君子秒变岸边的石头,然后要么安静的低头看剧本,要么一言不发的接受补妆,无论如何,就是不跟柳于飞交流,好像跟剧本中那个与男四号同生共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剧本里不过几行字的一个简单场景却拍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完,整个剧组都跟着浮躁起来。
柳于飞如坐针毡,不用抬头他都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像细细绵绵的小针一样,扎的他体无完肤。
不对,还不对,还是不对,那到底怎么才是对的?
导演气急了,当着全剧组的面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不止一次的将他喊到机器前面去,分别指着他跟男一号的眼睛道:“内容,内容!我要的是心理活动!别动不动就一惊一乍,又是张嘴又是瞪眼的,那就代表震惊和愤怒了吗?瞳孔!眼珠!眼皮!手指尖!这些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能不能控制,啊?”
柳于飞被骂的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看镜头,发现自己和男一号的表演,似乎真的不是同一种画风。
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需要表达内心活动的时候,也不过是手指和眉梢眼角几个极其细微的改变,可剧情所要求表达的那种感觉,却好似活生生的从屏幕中跃出来。
反观自己,肢体语言不可谓不丰富,但自始至终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舞台匠气,说得不好听一点,明眼人一看就是在演戏;而说得不好听了,这是一坨狗/屎。
同样是说台词,男主角无比自然,好像这本来就是他,他也本来就该这么说话,没有一丝刻意雕琢的痕迹,而自己……
同镜头里的两个人,一个在行云流水般的流淌,举手投足皆是灵气;而另一个,却如同婴儿的跌跌撞撞,惨不忍睹。
浓重的粉底都挡不住柳于飞臊的满脸通红。
这场戏最后还是调整了两位演员的坐姿和摄像机机位,主攻男一号才算是勉强过了。
下一场戏开始之前,柳于飞都有些丧魂落魄的,他终于空前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跟这些演技派的差距。
那差距如同天堑,大的让他几乎丧失了追赶的心。
他也有努力啊,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
他拼命的回顾演技课上老师讲过的内容,拼命观察其他演员拍戏时的表现,可总觉得缺点什么。
剧组有几个同为配角的四五十岁的演员,曾经荣获过多次最佳男主、男配的获奖和提名,作风非常朴实,待人也很谦逊,从不耍大牌,柳于飞便厚着脸皮去请教他们。
那几位老戏骨的态度倒是很好,不厌其烦,从没有过黑脸的时候,柳于飞感激非常。
可有一天,柳于飞再一次多次NG,然后再去请教的时候,对方却看着他沉吟良久,道:“小柳,我年纪大了,说话可能不大中听。”
柳于飞心头一突,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
“你不错,能吃苦,也肯学,”那人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惋惜的说:“可是天分这种东西,实在勉强不来。”
柳于飞愣了半天,连对方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半夜,他忽然给远在望燕台的经纪人打电话,劈头就问:“你说实话,我是不是真的没有表演的天分?”
那边沉默许久,委婉的说:“可放眼整个娱乐圈,真正有天分的才有几个?”
柳于飞的心彻底沉下去了。
经纪人怕他想不开,强打精神劝道:“你也别多想,其实拍偶像剧挺好的,没必要都削尖了脑袋往什么演技派扎。说白了,名声值几个钱?就拿你这次的剧本来说吧,前后要花七个多月,拍的这么慢,你的戏份又分散,什么像模样的好活儿都不敢接。辛辛苦苦忙活大半年,再算上宣传和做功课,你这一年就都忙活这个了,可到头来才多少钱?八百万!这还没扣税没分成,你自己说够干什么的?”
柳于飞苦笑,喃喃道:“是啊,够干什么的。”
现在他随便接一部偶像剧拍,就算是男二号怎么也能有个两千万的收入,而且最多忙活三个月就完了,中间还能天南海北的跑,接综艺、接广告、接商演、接专访,两种工作模式的收入相差何止十倍!
而且那样的工作环境多么轻松呀,大家说说笑笑,数不清的粉丝和媒体来探班,更没人骂自己……
那么多的遗憾,那么多的后悔,那么多的不甘愿突然就涌上来,如同海水般铺天盖地,将柳于飞完全淹没。
在三星级小酒店的普通标间内,柳于飞捂着被子哭起来,对着电话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凭什么邓清波就能当演技派,连王昌建那样的老艺术家都满口夸赞,合作过的导演也没有说不好的,可轮到我,轮到我就……”
“偶像派吃青春饭,可我还能演几年?等到了三十五、四十岁,我还演偶像剧吗?等没戏可演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也许胡奇峰根本不是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到应付一整个实干派剧组的考验才将自己派过来,而是……想彻底掐端断自己的不切实际的念头。
既然你总是觉得世道不公,上天不眷顾你,机会不留恋你,我不想解释,只想让你自己看明白。
你不是想当演技派么,好,我给你机会,你就去!
现在你来了,没人拦着你发挥,只要你有正才实干,天高海阔凭你翻滚,但问题是你没有!
你没有那个天分,没有那样的演技,撑不起那样的厚望!
柳于飞一个人哭了一整夜,然后打从第二天起,就陆续有人发现他变了。
他好像试图跟以前的那个柳于飞划清界限,学着揣摩演技,学着控制脾气,学着谦虚谨慎……
这部戏杀青之后,柳于飞亲自向胡奇峰报道,自始至终就直说了一句话:“从今以后,我无条件服从公司的安排。”
胡奇峰倒是有些高看他,私底下跟冼淼淼谈起公司近况的时候也捎带着提了一嘴。
而冼淼淼却绝口不提要他回去的事,也不说他那样是好还是不好,只是浅笑。
从那之后,柳于飞又扎扎实实的拍了几部偶像剧,一年到头倒也不缺工作;
又过了几年,璀璨竟主动帮他联系新类型的工作,他也先后接了几次风格质朴的电视剧、电影,市场反响还不错。虽然还是不敢跟真正的演技派相提并论,可放在一众除了脸之外丝毫没有看点的鲜肉们中间,却似乎已经够出类拔萃了。
又过了两年,柳于飞逐渐稳固了自己“偶像派实力演员”的标签后,迎来了三十岁的生日。
他请了几个好友吃饭,很低调,半夜从酒店门口出来的时候,碰上了林苑,那个劈腿的女孩儿,让他迎来人生首次滑铁卢的女孩儿。
比起当年,眼前的林苑也老了不少,厚重的化妆品也盖不住眼睛周围细细的褶子,原本还算清澈的眼眸,已然满是世故。
遇见她之前,柳于飞曾无数次的想,想假如自己再碰到林苑,一定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释怀,这辈子都会恨之入骨,可到了真碰面的这天,他的心却出奇的平静。
两个人的视线有片刻交汇,然后便擦肩而过。
“柳于飞!”
林苑突然叫住他,带着点哭腔问:“当时,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柳于飞忽然笑了,他觉得很讽刺,又有些滑稽可笑。
真心这种东西跟机会是一样的,该来的时候抓不住,走了,就再也没了。
他裂开嘴笑了下,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过往种种我都以放下,以后只会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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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帅炸了》
☆、第161章 番外【二】
自从十月在老宅宴会上认识了几个小朋友后, 交际圈子便骤然扩大不少,也会隔三差五的跟小伙伴们打个电话, 偶尔还约出去玩。︾樂︾文︾小︾说|
在这些人中, 十月跟万易名和安琪的关系最好, 每逢周末,三个人就会在其中一方的家里玩, 有时候玩的太晚了, 干脆就在那边住一晚。
安琪……那绝对是一位小才女!
她的爷爷是一代文豪黄元郊,爸爸妈妈也都是国内知名学者,再这样的家庭氛围下长期耳濡目染, 想不成材都难。
安琪是黄元郊亲自启蒙的, 幼儿园还没毕业的时候差不多就把一整套厚厚的《史记》看完了。是真看完了, 不是糊弄的那种,随便谁挑出那个历史人物来, 小姑娘略一思索就能把他的生平事迹说个八/九不离十,一般文学专业的成年人都要自惭行愧的那种。
人家还会写诗,古体诗, 用略有小成的簪花小楷抄录的板板整整, 也是黄元郊教的。虽然眼下因为阅历的关系,写的诗在内容方面难免有些浅薄, 但对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而言已经殊为不易,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对此,两位小哥哥都表示很服气,最不喜欢上学读书的万易名更是每次见了她都莫名觉得膝盖发软, 想跪。
相互了解之后十月发现自己跟万易名小哥哥的共同还好还真不少,比如说网球和马术。不过相较之下,万易名明显更加活泼好动,几乎所有的运动都挺感兴趣,而十月相对温和内敛一些,更愿意尝试诸如音乐、绘画、外语等静态活动。
三小凑在一起后,万易名便时常大吐苦水,内容物非也都是他爹妈如何督促他读书写字。
“……昨晚上我爸又检查我背书了,”万易名把自己挺帅气的一张小脸纠结成包子,特别痛苦的说道:“他让我背三字经!你们说这不开玩笑么,学校又不考这玩意儿,他自己都不会呢,硬要考我,真是没天理了。”
十月挺同情他,就主动把水果盘子往那边挪了下,说:“多吃点吧。”
万易名也不客气,说的越发起劲,表示自己俨然就是一个封建大家长压迫下的悲催小孩儿,想伸冤都没处去。
过了好一会儿,安安静静啃完一个大苹果的安琪擦了擦嘴,这才白了他一眼,说:“你也忒笨了,都这么大了,竟然连《三字经》都不会背,我要是万伯伯,我也生气。”
万易名就觉得噎得慌,心道你这个学霸能跟我一样么?我不跟你说话。
他就转头找十月,试图寻求安慰:“你说是吧?这年代了,哪儿还有让孩子学这个的!”
十月就有些尴尬,抬手抓了下满脑袋软乎乎的波浪短发,小声道:“其实我也早就会背了。”
他爷爷跟安琪的爷爷是至交好友,经常互通有无,有了小孙子孙女后难免时常攀比,当年他刚开始学中文没多久,就被老爷子勒令用《千字文》《三字经》启蒙了。
此话一出,万易名小先生就跟一条被丢上岸的鱼似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十月毕竟不忍心,连忙出声安慰道:“不要紧,挺简单的,慢慢就会背了。”
“你可拉倒吧!”万易名突然出离愤怒了,特别憋屈的指着他们两个说:“我真是交友不慎,我爸最爱跟人攀比了,现在你们都会背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万易名的爸爸是做物流运输起家的,文化程度不大高,生平第一崇拜的就是有文化的人,因此听说儿子竟然能跟黄元郊老先生家的孙女交好之后不由得十分激动,当天就在家低调的摆了宴席,后来又拐弯抹角的打听出安琪小时候读过的书,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希望儿子也能沾染点书香气。
安琪又白了他一眼,说:“笨呐,你就跟你爸爸说我们都不会不久完了么!”
万易名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大喜。
结果一周后三人再聚首,万易名就一瘸一拐的来了,一开口就带了哭腔,显得非常委屈。
“你们骗人,根本不管用,回去之后我就跟我爸说了,我说你们俩都不会背《三字经》,结果我爸就把我抽了一顿!”
听完之后,十月和安琪都觉得挺愁人,看这傻孩子闹得,以后可怎么办呦!
让你说我们不会也得挑时候啊,你冷不丁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揍你揍谁!
因为几位小朋友玩得好,三方的家长也不可避免的见过几面,安琪的父母都是铁打的文化人,满腹诗书,这家人肚子里的墨水恨不得车载斗量,所以不管是尚云清还是万易名他爹,在面对安琪家长的时候总有点拘束,然后次数一多,这两个吃喝玩乐、不学无术了半辈子的老男人就发自内心的涌起一股纨绔之间的惺惺惜惺惺……
万老板为人豪爽,跟尚云清这样的公子哥儿相比更多了几分……不着调,咳咳,特别喜欢一时冲动干点什么。
有一天他跟尚云清在路上偶遇,正好没什么事儿,俩爹就凑在一起喝茶,喝茶的过程中难免要进行交换式的相互夸赞,比如说令公子真是活泼开朗啊;哪里哪里,还是您的聪明伶俐之类的
说着说着,万老板突然就提议,说既然咱们两家的孩子都喜欢马术,干脆咱们哥儿俩一起开个马场算了。
他也是个能折腾的,万易名小朋友旗下就有两匹马,他自己这两年也开始绕世界的看,专门瞅准了名种马驹子求购,估计日后也少不了。
而且他想的更长远,为了孩子是一方面,这要是两人真的合伙开马场,关系自然就拉近一步,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尚云清也是有钱没处花,略一琢磨,他们爷俩儿这两年加起来前后买了也有七匹马了,其中一匹配种成功,转过年来很可能就要变成八匹,规模不算小,没准儿日后还会继续扩大,老养在别的俱乐部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交给旁人照顾总不大自在,也不放心呐。
所以一顿下午茶的工夫,两人就拍板决定了一个大项目……
这年头买豪车都不算什么呢,骑宝马才是真壕杰!
要知道一匹血统高贵的小马驹买进来还不算,再加上后期的精心照料和配套的器具,真到马术专业级别,每年的花费都要百万起,小朋友们要是继续精修,花费更就海了去了,妥妥儿一条黄金大道。
跟万易名多少带有玩儿的心思不同,十月是真心喜爱马术,学了两年之后,七岁报名参加专业比赛,一路赛过去,最后竟拿下盛装舞步的亚军和初级障碍赛的冠军!
要知道这比赛可不是什么社区小伙伴们自己比着玩儿的,那是真正的专业级别,几位裁判都是各国马术协会的资深会员。虽然参加比赛的都是跟十月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可他也真是用实力拼掉了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对手!
眼下十月还这么小,跟正式运动赛场上的专业级别选手当然没的比,可他参加的这项比赛本就是国际马术协会为了推广该项运动发展,专门为以后马术界选拔好苗子的,意义非同凡响。
几位评委对十月的印象都非常深刻,赛后还专门找他聊天,各种鼓励。
十月还挺兴奋,回答时落落大方,一口英文十分流利,让评委惊喜不已。
尚云清也与有荣焉,表示绝对不会压抑孩子的天性。
这比赛并不是全部,它是由国际马术协会发起的,先在各国举办,然后从当地选拔优秀人才,最后进行国际大赛,可谓青少年马术界难得的盛事。
十月这样的成绩足可令他坐上通往国际大赛的直通车。
十月在马术比赛上的出众表现很快传播开来,尤其是望燕台的某些圈子里——当然,这其中尚云清先生不遗余力的嘚瑟绝对功不可没。
因为他平时骑的马中有一匹额头一点墨的白马,大家纷纷打趣说,这是真正的白马王子。只是眼下王子还太小,估计公主也还得多等几年。
私底下冼淼淼也拿这个逗他,问他喜欢什么款式的公主。
十月就笑,还挺不好意思的,完了之后倒也没有回避,脸红红的说道:“其实我比较想要做骑士。”
冼淼淼有点意外,问:“为什么不喜欢做王子,王子不好吗?”
十月认真想了下,摇摇头,一针见血道:“童话里的王子好像都有点没用。”
冼淼淼也仰头想了想童话里的王子,好像除了谈恋爱外真的几乎没有什么拿出手的丰功伟绩……真是挺没用的。
似乎还嫌不够,他过了会儿竟然又罕见的带点兴奋的说道:“其实我最想当大将军!”
冼淼淼噗嗤一声笑了。
这孩子性格越来越开朗,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只是情绪一直有些平静过头,很少会有这样外露的时候,看上去简直比当初马术比赛得奖时还激动。
不过每个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心中恐怕都有个英雄梦,估计十月要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话,没准儿现在就想当超级英雄了,比如说马术侠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