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谌笑:“这回除了娄婪使节,还有他们的小王子也来了,虽未明说,不过朕也知道,他们是想求娶咱们东云的皇族女子,朕还想着把你慧方姐姐封为公主,许配给那小王子呢,他们两人正好年纪差不多。”
柔嘉公主听了心中一动,眨着眼睛问道:“父皇,那娄婪小王子是不是叫阿奇那?”
李修谌奇道:“你怎么知道?”
柔嘉公主想起他那热切的眼神,她年纪虽小,可是人小鬼大的,什么不懂呢,所以当下便难得带了些女儿的腼腆,答道:“我方才出去,遇见这个娄婪小王子了,还与他说了会儿话呢!”Qr2j。
李修谌瞧着自个儿小女儿的模样,那脸上的红晕可是难得一见的,他当下也并不点破,只抿唇笑道:“那等小王子来了之后,朕安排慧方郡主,还有你,与那娄婪小王子设宴,可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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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小妻开更啦,亲们可以去蹲坑噻,多多支持,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二)小美男秋华篇——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秋华回了京城,那时候韩夫人已是厉王妃了,她去给厉王妃磕头,其实在路上的那几天,她心里总是忐忑,总是忍不住想回去之后,厉王妃会不会不要自己去服侍世子了,她知道自己本心是不想走的,世子渐渐大了,身边不能没人照顾,何况,何况她如今也放不下世子了,她会担心。
一路上她便是惴惴不安,世子又极能看透人心的,好多次都看着她若有所思,秋华其实很怕他会问的,可他到底还是没有问,到了京城之后,她夜里去给厉王妃磕头,并没有说要她回来伺候的话,她忐忑了几天,终是跟在了世子身边。
她回了京城之后才发现,厉王妃确实变了不少,从前还需要她从旁提点,如今竟不用了,事事都能处理的妥妥帖帖的,而且身份自是比从前金贵一些,夏华虽还是那样话多活泼,但是已能堪当大任了,如今,她也能安心一些了。
厉王妃筹划了许多的事情,可她跟着世子在一处,那些事情也只是风闻,等三王府重又安静下来之后,已是回府的一年之后了,她没有亲身经历什么大事了,她每日就是陪着世子读书,说说话,自从那次说过她是知己之后,世子跟她的话就明显的多了起来。
世子的想法和计划已在厉王妃那里说了,厉王妃与三王爷都是同意了的,这一点她还是挺世子高兴的,如此,便能两全其美了。
她二十岁的时候,已是出落的很好看了,虽然比不上厉王妃,但是夏华说,看着就有一种沉静的气质,一看就心平气和,莫名其妙的叫人喜欢,夏华还说,她跟着世子日久了,都沾染上了世子那种清冽而温柔的气质了,两个人站在一起一点儿也不像相差了十岁的人。
她当时就不高兴了的,怒怒的说了夏华多嘴,夏华委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惶急的道了歉,郁闷的走了,等夏华走了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瞧着远处的花发怔,自己这是怎么了?生气什么呢?她不知道,更不想深究,隐隐的觉得,若是想明白了的话,那将是很可怕的事情,她不能想,绝对不能的。
后来悄悄的去给夏华道了歉,说是她自个儿的错,幸而夏华不记仇,灿笑着说不要紧。
她回去的时候正值黄昏,世子穿着一身茶白色的衣裳负手在廊檐下踱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瞧,见她进来了,抿唇一笑唤她:“秋华。”
他正巧站在光影了,黄昏里太阳最后一点儿金色的光芒照了他一身,更比从前显得丰神俊朗芝兰玉树般清雅挺拔,她站在廊下的青石路上,竟怔怔的看住了,忘了回答,脑子里想的,却是夏华的那一句,你们俩在一块儿看着一点儿都不像相差十岁的人,世子越长越好看了,再过几年,只怕都有姑娘家要来提亲了吧!
她年纪大些,自然懂得这些,三王爷家的世子,温润如玉,待人接物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温和清雅,京城里但凡在嫁龄中有出身官宦世家的女子,哪一个不把三王世子当做是梦中的夫婿呢?且不说门第,单单那样的男子,就应是女子的梦中情郎了吧?时时叫人魂牵梦萦。
她作为三王世子身边唯一的侍婢,也不是没人议论的,说好话的有,说歹话的也有,她的性子沉稳,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是,更不曾在世子面前提过一字这样的事,她却不知自己是紧守了奴婢的本分还是自己本心里不愿意说,本能的抗拒。
她怔怔的想着这些事,却忘了回答世子,他微微挑眉,放下手里的书慢慢走过来,浅笑道:“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他已能与她平视了,这几年,他依旧长的很快,又着意于修身养性,所以看起来总比同龄人要老成一些。
秋华回过神来,却发现他竟站在眼前来了,那样对着她笑,脸却莫名一红,匆忙答道:“没什么,奴婢去给世子传膳。”
他瞧着她惶急而去的背影,眼里淡淡的疑惑,这是他第一次瞧见一向沉稳的她竟脸红了,还会很明显的躲闪他的眼神,想了一会儿,眸色渐渐幽深,之后微微一叹,步上了廊檐上。
这一日,是她二十岁的生辰,原本只是想着静悄悄的过,结果夏华吵嚷了出来,厉王妃闲着无事,定要给她过一次生日,还说是家宴而已,不要紧的,厉王妃说将她们是当做亲人看待的,这话听着让人感动的很。
那一夜,最大的惊喜,便是世子在开席的时候给她唱了一首歌,是贺她的生日的,用厉王妃的话说,是一首很新潮的生日歌,在东云算是她的首创。
秋华听了这歌,很好听,只是她脑子里记得的全是世子唱歌的模样,那样风清月朗的一个人,唱起歌来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依旧是好看的不得了,眉目顾盼之间,那眸光中只有她一人。
世子从头到尾唇边都带着浅笑,眸中带着深深的暖意,看得出他是极高兴的。
“秋华,你年纪比夏华大两岁,是不?”厉王妃笑问她。
秋华抿唇,不知厉王妃何意,只得抿唇答道:“是。”
厉王妃轻轻的笑:“你二十了呢,这岁数在古代都该嫁人了,王爷,你说是不?”
三王爷对着厉王妃爱怜一笑:“是,秋华这年纪是该嫁人了,这两年是咱们疏忽了,这不是没寻到合适的么?本王也不想委屈了她呀!”
秋华心口一沉,想起那年在江州的时候,她说过的不嫁人的话,竟下意识的转眸望向世子,世子看了她一眼,转而对着厉王妃笑道:“娘亲怎么这会儿着急了?我记得双姨年纪比秋华还大些呢,双姨都没嫁人,又操她的心做什么?再说了,秋华如今是我的人,娘亲还是快别操心了,有这功夫好好管管小柔儿吧,她整天胡闹可愁死人了!”
她到了年纪要出嫁的话就这样被世子说起柔嘉郡主的事给岔开了,她这会儿不禁想起夏华问过的一个问题,这几年,世子改叫双儿为双姨,对于夏华大概是年纪相近,从来不唤她的名字,直接叫来叫去的,唯独只叫秋华的名字,无论如何不肯改口叫秋姨,说秋华不过大了他十岁,凭什么要强压他一个辈分。
夏华问的有口无心随便说的,她听了却记在心里,越发心乱,却越发不敢问。
她心里一堆疑惑,一堆说不出口的话,一堆自己理也理不清的心思。
她回来坐在灯烛前想事儿想的出神,却听见脚步声,抬眸一看,世子竟到她这里来了。
他因喝了酒,脸上有些红晕,在灯烛光下瞧着,越发俊朗:“秋华,今日我阻了娘给你姻缘,你闷闷不乐可是在怪我么?”他记得她那年说过的,她不嫁人,她愿意在他身边服侍,他以为她还是那样的心思,可瞧着她如今这样闷闷不乐,又怕她的心思变了,所以终究坐不住,就要来问一问。
秋华一愣,又是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是的,我本来就不会嫁人的,我答应过世子的,怎会食言?”
日那不世。她一面对他,就失了素日的冷静自持,竟妄言称起我来了,可是又觉得,若不第一时间解释清楚,她心里过不得。
她竟在他眼中看到了笑意,他脸上盈盈一笑:“我也不大喜欢听你说奴婢,一直想着要说又怕你不依,如今你既然说了,日后私底下就还称我吧,有人的时候改过来就是了,”他得了她的话,心里好欢喜,“秋华,除了父王娘亲还有小柔儿,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秋华心中百转千回的念头被这话一激,心口竟是一疼,此刻终是明白了一个事实,她喜欢上了小她十岁的三王世子,一日日的深陷尤不自觉,如今惊觉,竟是不能抽身了。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世子还是个孩子,他的话不能当真,她只是陪着他就好了,怎可动了这样的念头?只是自己越劝自己,越深切的绝望,世子不似寻常小孩子,他什么都懂,年纪跟阅历早就相差太多了,这样惊才艳绝的人,将来要做帝皇的人,怎么会跟她在一块儿?怎么可能喜欢她呢?她不过是个丫鬟罢了。
“奴婢谢世子看重,”在他说下一句话之前,她清淡的笑了,然后道,“夜深了,奴婢有些乏了,世子也请自去安歇吧!”
秋华那一夜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相差十岁,身份云泥之别,这些都是问题,最主要的是,她如今动心了,世子又或者只拿她当姐姐看待呢?亦或者知己或者丫鬟什么的,总之什么都好,绝不会是喜欢的人。
她这一条情路,注定走不到头。Ql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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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男秋华的番外写完之后接下来还有小柔儿的番外,李乐心的番外,再有就是小采薇夫妇的一两个番外,目前就这么多,亲们要是还想看啥,可以留言提供情节撒,么么(二)小柔儿篇——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柔嘉公主这会儿皱了眉,问道:“父皇真的要把慧方姐姐嫁去娄婪么?那地方好是好,可是远离父母亲人,慧方姐姐怎么肯?再说了,这两个人都没见过面,就算见了面,怎见得就能相爱了呢?若是不相爱,两个人天天活在一处,岂不别扭?而且我素日瞧着慧方姐姐,肯定是不愿嫁到娄婪去的,父皇何必这么早就做主呢?”
李修谌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娘不知道又教了你些什么?什么相爱不相爱的话,她这是为国分忧,什么别扭不别扭的?人家只要求娶皇族女子,没指名要了你便是不错了,你还在这里胡说!她要是不愿意,朕自然去跟四王爷说便是了,要你操什么心呢!”
柔嘉公主听了这话,瞪眼道:“我觉得我娘说的对,我娘那是正确的婚姻观恋爱观,她说不能就这么糟践女子,和亲就是不对就是不对!”
李修谌平日里对这丫头这样说话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理会,今日见她这样,心里没来由的生气,便板着脸道:“胡闹!这国家大事岂是你说了算的!”
柔嘉公主还没受过这样的话,当下便心里委屈,又觉得她自个儿没错,便红着眼睛跑走了。
小孩儿受了委屈,自然是去找娘的,韩采薇正在跟小亚儿玩,就看见柔嘉公主一头闯了进来,红着眼睛,一见她就吧嗒吧嗒掉眼泪,韩采薇心疼,忙搂了过来:“小柔儿,你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啦?你今儿不是出宫去瞧娄婪人了么?”
柔嘉公主梗着声音,一面哭一面把那些话说了出来,末了才道:“娘,我又没有说错,本来就是这样的呀,父皇还说我胡闹,难道慧方姐姐不是他打小儿看着长大的么?若是嫁去娄婪了,怎么受得了?而且娘亲告诉我的那些话,我觉得根本没有错,两个人不相爱在一起也是无趣,每日相对岂不难受么?”
她一行说一行愤懑,把她心里不敢说的都说了出来,说了之后,方觉得痛快了些。
韩采薇听了淡笑:“你这究竟是为了你慧方姐姐,还是为了父皇不听你的话生气呢?若是为了你慧方姐姐,那是大可不必的,这说到底,那也是她的命,我所说的那些话,是需要在有条件里头才能实施的,何况在咱们这儿,女子想要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何其不容易呀,你以为我跟你父皇相爱相守就那般容易么?我与你说的那些话,是希望你将来能找个自个儿喜欢的男子,何况在这里,到底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能得了我跟你父皇的怜惜垂爱,可那慧方却还得过她自个儿既定的人生呀!——何况生在皇家,婚事更是由不得她自己了!小柔儿,你可明白娘的话么?”
不过是因为她有个自由恋爱的娘,她才能自由恋爱,那慧方郡主虽然身份尊贵,可到底是古代的女孩儿,怎么能轻易就依了这些话呢?她的小柔儿只怕也是没想到这一点吧!
柔嘉公主听了,沉默半晌,才抿唇道:“若是阿奇那求娶不要咱们皇家的女子,他们娄婪就要跟咱们打仗么?”
韩采薇深深一笑:“或许不至于,可和亲联姻是最好的法子。这样做了之后,他们娄婪放心,咱们东云总不至于不顾自个儿女孩儿的安危吧?和亲之后,咱们东云也放心,下嫁皇室女子,已是莫大的荣耀了,娄婪也该知足才是。——谁陈帝子和番策,我是男儿为国羞。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眼下虽不至于此,但是想必和亲是势在必行了。”
自个儿娘亲的一番话,柔嘉公主听了沉默不语,她跟小美男一样,年纪小小的便什么都懂得,韩采薇这番话她听的明白,对父皇的恼意也没有了,只是想着那个叫阿奇那的少年要跟慧方郡主在一起了,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憋闷。
“娘,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我回去了。”
韩采薇瞧着她如此,就是不放心:“小柔儿,你今夜跟着娘睡吧!”样采不大。
柔嘉公主不肯:“一会儿父皇就要来了,我还是回我那边去就是了,我都这么大了,跟着娘睡算什么!”Qr3P。
韩采薇一听了就笑,她这大儿子跟小女儿都是一个样,总是觉着自己长大了不粘着父母了,她这会儿听了这话也不拦着了,便笑道:“我打发双儿去陪着你吧,你的那些小丫鬟也不大懂事,一会儿等你父皇来了,我再说他,总要给你出气就是了!”
柔嘉公主就回去了。
是夜,韩采薇因为心疼女儿,所以一直等着李修谌回来,等李修谌回来之后,她叉着腰数落了李修谌半个时辰,就说他不该对小柔儿那么凶的,即便是生气也要说的和软些,何必跟个小娃儿生那么大气,就算她说的不对听过也就算了,何苦非要让她难过,又跑到她这里来哭云云之类的话。
李修谌耐着性子听完了,开始检讨自己:“国事繁忙些,哪里还禁得住这丫头跟我胡搅蛮缠的?罢了罢了,她这样我也心疼,明儿给她道个歉,再许她出宫玩几天当做赔罪吧!”
韩采薇这才高兴了,然后也许他上床睡觉了,连日来因为国事繁忙,他都好几日不曾碰她了,这会儿抱着她,情潮激荡,折腾了她好一阵子才罢休,才休息了不过一刻钟,又想要,韩采薇已是累的没有力气了,他便由着自个儿的性子给她摆了各种姿势,连她这样的人都觉得羞死了,好容易做完,她才躺在他怀里喘息。
李修谌想起前事,抿嘴一笑:“小柔儿那形景,你做娘的瞧不出来么?”
韩采薇一愣:“瞧出什么来?”
他勾唇一笑:“今儿个娄婪小王子来拜见过我了,我瞧着他那模样长相,真是不错,性子真诚热烈,若不是小柔儿年纪小些,我倒觉得配着他也很是不错的!”
“你要小柔儿远嫁到娄婪去?我不同意!”那么远的地方,想见都不能立刻就见着,她会想死她家小柔儿的。
李修谌又笑:“你才说了要她恋爱自由,相爱了就在一处的话,现下又不许她嫁到娄婪去,可不你就是个拿话打自己嘴巴的人么!可别再说自己开明了!”
韩采薇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继而大惊:“小柔儿喜欢那娄婪小王子?”
“虽然不确定,但我想着或许是这样的,她这一两年见过不少世家子弟了,她也十二三岁了,虽还未到十五及笄之年,但是也出落的美人似的,可不怨得有人喜欢呢!可你这一二年间听过她说起哪个公子没有?这娄婪小王子还是第一个说的呢!她虽是无心,可未必就不是喜欢的意思呀!说不好是合了她心意的缘故呢!”李修谌笑道。
韩采薇垂眸想了一会儿,道:“小柔儿若是真喜欢,我也不能阻拦,说好了日后她自去选她喜欢的人嫁去,只是若你猜的不对,那可真就是白操心了!”
李修谌勾唇笑道:“你若想知道,这还不容易么?等我设个法子,自然就能知道她的心思,慧方郡主的事儿我还不曾与四弟商量,如今正好从这上头做文章,我不提起和亲联姻的事儿,只管普通设宴就是,只要试出小柔儿的心便罢了,何况今儿小柔儿遇见那娄婪小王子的情形我也知道了,这小王子大概是喜欢咱们小柔儿了!”
韩采薇听了这话,便笑道:“凭你去算计吧,只要别再伤了那丫头的心就好,别的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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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渐渐的,便习惯了淡淡的笑,心里明明翻江倒海的闹腾,可眼里仍是一片云淡风轻,依旧还是静静的陪着世子看书习字,偶尔谈论些诗词歌赋,然后为了世子眼底赞赏的光亮高兴一个晚上。
她陪着他一日日的这么过来,看着他渐渐长大,长高,褪去所有的青涩,历练的益发温和清雅,她却在深夜里看着自己眼角一点点小小的细纹,禁不住失声痛哭,可是,这些他都不知道,她也不愿让他知道,实在是怕他为难。
渐渐的五年了,她二十五岁,他十五了,真真成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他高出她不少,他与她说话要低眸,且总是噙着笑意,她与他说话要抬眸,那角度总能望进他的眼里,那里总是有一个小小的自己。
只是,她不常抬眸,总是垂着眼眸,她真是很害怕,怕他发现自己心底的感情,怕他因此而疏远自己,所以最好的便是他看不见。
这一年,有一件事儿,就是卓玉跟厉王妃提亲了,要娶的便是夏华,这两个人兜兜转转五六年,终究也还是在一块儿了,卓玉说的时候,她正巧在跟前的,是陪着世子来给厉王妃请安的,可巧遇上了。
她看着夏华那娇羞幸福的模样,一开始也是替她高兴的,之后心里却开始慢慢泛酸,垂了眼眸,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她苦涩的模样落在了他的眼里,向来温文尔雅的世子眼底暗暗沉沉的,全程也是未发一言,目光闪闪烁烁的只落在她一人身上。
她去参加夏华成亲,其实没有多少人,但是都是极其亲近的人,她瞧着两个人拜堂,夏华脸上的幸福傻子都能瞧见,她又不是傻子,却因为别人幸福苦了自己的心,那一夜,她终是忍不住,再也维持不下去云淡风轻的模样,沉静自持也都丢了,喝了酒,喝的醉醺醺的,最后也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
朦胧之中,她听见有人问:“秋华,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呀?”
她听了苦笑,嘴里喃喃的道:“。。。。。。我想要的根本就得不到。。。。。。”
夜半醒来,她嘴里有醒酒散的味道,记起前事慌忙坐起来,却看见一双清冽淡然的眼睛瞅着她:“你的酒醒了?”
她愣在那里:“世子?”
他的面容隐在黑暗里,瞧不清神色,只能瞧见那清淡眼眸:“秋华,你今日喝醉了,是我送你回来的,你有心事,是因为夏华跟卓统领成亲吗?你。。。。。。你是不是跟夏华一样的心思?你一直不肯成亲是不是因为你也——”
他没说下去,那意思却不言而喻了。
秋华听了,心口一阵抽疼,他竟误以为她喜欢卓玉么?因为夏华跟卓玉成了亲所以她在那里借酒消愁?
她只觉心中难受无比,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了一样,他这样问,让她又气又急又疼又难受,下唇都咬破了,终究忍不住:“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是——”
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理智终究控制了情感,默默的坐了一会儿,她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倒了水喝了,正巧站在月光清辉底下,对着他恍惚的笑:“世子猜的不错,我确实喜欢卓玉,如今他跟夏华成亲,我觉得很好,我便可以安心待在世子身边了。。。。。。”
她撒这个谎,为了骗他,更是骗自己,情之一字,太过伤人,就此完结岂不更好?从此他放了心,她也能遮掩过去。
他一言未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便往外走,临出门前,浅淡温柔的一笑:“秋华,夜深了,早些睡吧。”
他替她掩上了门,立在廊檐下不过半晌,果然又听见了里头不曾掩饰的痛哭,他皱眉沉沉一叹,等里头没了声音,他才走的。
………………
他渐渐的大了,皇族之中常有聚会邀请他去,他从前总是一概推诿不肯前去,后来被韩采薇说过一次之后,便只得硬着头皮去参加那世子郡主公子哥儿们的聚会。
第一次参加的是四王爷家的慧方郡主带着她的伴读陈家小姐去莫愁湖上泛舟,因着人不多,再加上他认得慧方,这丫头的性子与小柔儿也有几分相似,所以他便待她比别的郡主稍好一些。
正值初秋,气候正好,莫愁湖上竟还有些荷花,不过不多了,慧方郡主开心的很,在画舫上笑闹着玩,陈家小姐是世家出身,很是腼腆,但是却不娇怯,女儿情态之中倒也大方得体,比之慧方郡主是另一种的女儿风情。Ql7i。
其实今日是陈家托了四王爷这事儿,就是想要三王世子相看一下自己家的小姐,四王妃做了主,叫自家郡主带了陈家小姐去了,秋华也被韩采薇暗地里叮嘱过这事儿的,韩采薇不强求什么,只说叫秋华看着世子不许得罪了陈家小姐便好,秋华闻听了此事,心中酸痛却也只得应下了。
路上的时候,她低声的给世子讲了缘由,之后便在画舫之中侍立在他身后当个透明人,看着他对慧方郡主温柔的笑,看他待陈家小姐温柔有礼的样子,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极强的自制力的,如今才知道,这也原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三哥,莺儿的筝弹的极好,不如我要她弹一首给你听,好不好?”慧方郡主玩了一会儿,终是想起自个儿的任务,瞧了陈家小姐一眼,笑道。
莺儿是那陈家小姐的名字,陈家小姐听了慧方郡主的话,脸上也淡淡的红晕。
秋华看见,她家世子淡淡一笑:“好啊。”
慧方郡主便挥挥手,叫丫鬟们都出去:“你们都出去守着吧,莺儿弹筝的时候要静心的。”
秋华抿唇,知道了该是回避的时候了,她刚一转身,却感觉衣袖被人拉住,一转眸,愣了,就见世子对她弯眉一笑:“秋华,你不必去,就在这儿陪我听陈小姐弹筝。”
秋华无法,只得留了下来,可心里却只是在揣度他的心思,想他的话想他的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是不安稳。她总是这样,总是被他偶然的一个温柔笑脸,一句关切的话扰乱了心,总是不断的还魂失魂,自个儿都觉得辛苦的很。
她这里胡思乱想,根本没听见人家弹的筝曲,一曲了了,她才回神,却听见他道:“这曲子我识得,是《越人歌》罢。只是陈小姐弹的不好,错了两个音了,这样吧,我且让我的丫头弹与你们听。”
若是换了别人说这话,那陈家小姐只怕立时就要羞恼,可他却说的自然而恳切,没有半分轻视之意,再加上他又是这样风姿绰约的一个人,那陈家小姐不曾生气,便笑了一笑,坐下听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