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珊瑚手钏?”
夏侯沅皱了眉,小脸儿都拧在一起了,想了半晌,终于想起来了,“我记得这个手钏!这个红珊瑚手钏是直接送到东宫给皇太孙的,皇太孙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就戴在手腕上了,尺寸刚刚好,”
夏侯沅说到这里,一脸的凝重,“戴上这手钏的第二天,皇太孙就出痘了,”
他又转了小脸看向窦雅采,神色越发凝重沉郁,“娘,我当时还特意问了当天来送礼单和东西的小太监这红珊瑚手钏是谁送的,那小太监说,这红珊瑚手钏,是瑞王府的金夫人送的。”
上官泰喜欢夜明珠,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都喜欢,越是名贵的自然也越是喜欢,上官恪倒是没有这个嗜好,只是上官恪喜欢红艳艳的东西,这是宫里的人都知道的,所以上官恪的寝殿里一概都是红色的帷帐布置,这红珊瑚手钏精巧可爱,颜色艳丽,放在那玉盒中更是光彩夺目,上官恪一见就很是喜欢,当场就拿了过来套在手上,这一幕夏侯沅记的很清楚,所以才随口问了那小太监一句,没想到这问题竟出在珊瑚手钏上。
窦雅采一愣,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金氏往宫里送珊瑚手钏想要害死上官恪?
这事儿是在她跟夏侯懿回来之前发生的,也就是说,那时候金氏怀着身孕,还弄了珊瑚手钏的事儿来害上官恪出痘,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窦雅采心念一闪,她那时依附吴氏,一心想着用她腹中的孩子救金兆钧的性命,一心等着夏侯懿回来,不过,她救金兆钧的同时,也不妨碍她报仇啊,金兆钧出事,说到底还是便宜了太子/党,她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干脆让皇太孙也跟着陪葬呢?
想来想去,金氏陷害皇太孙是绝对有可能的,她那样偏激狠辣的性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当初她就能四处散布谣言用卑劣的法子来陷害窦雅采杀了人,还牵扯到了越子耀,用心歹毒狠辣,若不是窦雅采寻到些蛛丝马迹最终为自己洗脱了嫌疑,那她很有可能就歼计得逞了!
她之前听金氏一番痛诉,还以为她已经改过自新不再作恶了,没想到她暗地里还留了这么一手,果然性恶之人不可同情,她已经性子毒辣,是不可能再改过自新了的,当初就不该同情她,被金氏的眼泪给骗了。
如今,她又用同样的方式来害上官恪,依旧是手段毒辣的药置他于死地,她为了给金家报仇,就用这样丧尽天良的方式去残害才几岁的上官恪,她的毒辣法子都是这样的狠毒直接,事后总是能被人发现,但是这一次却跟上次不一样,上次窦雅采好歹逃过一劫,而这一次,上官恪的性命却在旦夕之间了。
“这件事,太后知道了吗?这珊瑚手钏,是金氏送的,那太后怎么说的?”
越子耀拧眉:“我方才说我有话要问沅儿,要说的就是这个,我也只是想核实一下,也怕那礼单上的记载有误,但是如今沅儿都这样说,那我也只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礼单上写的分明,这珊瑚手钏确实是金夫人送的,那小宫女出痘出的蹊跷,自然有人告诉了太后,太后着人彻查,就查出此事来了,那小宫女已经被隔离了,还不知死活,这件事我也只知道这些,究竟太后如何打算,就不是我这个太医能揣测的了。”
窦雅采只觉得这事来的很突然,正沉吟间,夏侯沅在一旁说话了:“越叔叔,你觉得太后会降罪给瑞王府,是吗?”
夏侯沅心细如发,心念转了几转,就看出其中关窍了,越叔叔此番前来,借着送生辰礼物的由头,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被怀疑什么,而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来报信的,太后必定不希望事情外传,而金夫人到底是瑞王府的人,此事便关乎瑞王府,太后如何裁定,只怕都会殃及瑞王府,越叔叔与娘亲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自然是要来说明情况的,好歹,也要让瑞王府有个准备才好啊…
窦雅采听了夏侯沅的话皱了眉,金氏擅自做主,用这般卑劣的法子害了上官恪,如今被发现了,本是她一人罪过,可是她是瑞王府的人,名义上也是夏侯懿的女人,若是太后不相信金氏另有所图的话,而认为这是夏侯懿授意金氏这样做的,然后一怒之下迁怒瑞王府,那又该怎么办呢?
此事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那珊瑚手钏确确实实就是金氏送的,上官恪也确实危在旦夕,而在皇上太后眼中,夏侯懿功高盖主,会不会借由此事来打压瑞王府呢?
窦雅采的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皇上知道此事,应该也很震怒,他预备怎样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夏侯懿这几日闭门谢客,专心在府中养病,根本不管朝中的事,也更是懒得听来福说那些话,只说让他们斗他们的好了,他只暂且在府中做个富贵闲人,她要照顾两个病人,自然也不能出门,而越子耀不一样,他这些日子就在宫里奔波劳累,又是个太医,可以出入内廷宫禁,自然知道的比他们要多,而且他是太医院院判,许多事情他不说,但是用看的,用听的都是能知道的。1588258814DMM。
越子耀默了半晌,才道:“雅雅,你知道的,太子爷还没有太子/妃,皇太孙并不是正统嫡孙,太后在意太子爷亲近太子爷也是因为皇后娘娘是太后亲眷的关系,太后因此而看重皇太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皇上并不是很在意皇太孙,他到底也不是嫡孙,皇太孙的生母是个宫女的事情众人皆知,皇上本就不喜太子私生活混乱,连带着也不喜欢皇太孙,所以这件事情皇上并没有像太后那般痛心,只是说残害皇嗣的人不可姑息,毕竟皇上的身子现在也不是很好,他还是记挂着太子爷的身子,想来若是皇太孙真的没了,太子爷肯定要娶吴家二小姐为妃,到时候怀孕生子,那才是正统嫡孙的。”
这些人的眼里,看中的都是家世地位,皇太孙生母早死,太子爷又不甚在意这个小儿子,皇上又不喜欢皇太孙的出身,一心只想着太子病好之后娶了吴家二小姐成婚,然后再诞下正统的嫡孙,就连太后对皇太孙百般怜爱,也不是为的皇太孙本人,她只是因为皇太孙无人撑腰,好便于控制罢了,若太子早死,好歹还有皇太孙在手,等正式册封之后,她将来一定能把持权位,总是能保得住她和皇后的荣华的。
就算吴家二小姐嫁入宫中生了嫡子,那也是越不过上官恪去的,这上官恪还是皇长孙,依旧有即位的可能。
可如今上官恪病了,太子的病更是难以痊愈,太后的苦心安排就全都白费了,自然太后要比皇上震怒的多。
金氏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替金家报仇,下毒手谋害皇太孙,致使后宫大乱,局势大变,太后岂能不恨她呢?
越子耀静了半晌,见窦雅采一脸凝重,复而又道,“不过雅雅你不用太过忧心,皇上自来倚重瑞王爷,金夫人的事情,想来也不会殃及瑞王爷的,就算是处罚也未必很重。”
当初夏侯懿抗旨不遵,提前从巡视之地回来,皇上也不过罚他闭门思过而已,这惩罚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如今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失宠的小妾谋害并不得圣心的皇太孙而已,皇上也未必肯为了这条保不住的性命去得罪夏侯懿啊…
“而且,金夫人谋害皇太孙,皇太孙出痘,沅儿也跟着出痘,这足以说明瑞王爷和你是根本不知情的,如若不然,沅儿怎么不能逃过此劫呢?金夫人上次陷害你我的事,还有上次宫宴上瑞王爷那样对他,众人是都看在眼里的,金夫人在王府已然失宠,她的所作所为,皇上并非不知道的,他定会酌情处理的。”
---------------子到平其其。
之后还有~~

他们的仇结大了
他们的仇结大了越子耀顿了顿,才又道,“这些事情,皇上都知道,太后也是亲眼所见,她怎么迁怒降罪?太后就算是要迁怒,她也会考虑到这些的,毕竟她还想着要你进宫去医治太子爷的病,皇太孙的痘疹回天乏术了,但是太子爷或许还能撑上几年,她往后也必得依仗瑞王爷来支持太子爷,她怎么可能会为了已成定局的事情去伤害你们呢?她自有考量的,降罪之事,恐怕不会有。”
越子耀说的这些,窦雅采细想想,也是能够想到的,她只是可怜皇太孙小小年纪就活在这阴谋算计层出不穷的皇宫里,根本没有人真正疼爱他,还为了一己之私,伤害了他的性命,金氏真是可恶的很!
“金氏谋害皇嗣,如果皇太孙真的药石无医的话,金氏必定会进宗人府判罪,就算皇太孙有幸活命,此事败露,她也必然要判罪,金家从此就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不过,到底如何,还是要看太后是如何裁夺的,你如今不是在照顾皇太孙么?难道当真一点起色都没有?”
越子耀轻声一叹:“我来之前刚刚得到消息,那个碰了珊瑚手钏也跟着出痘的小宫女死了,皇太孙如今之所以还能活着,全靠参汤吊命,若真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那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我此番来告诉你们这些,也是将事情与雅雅你说一说,心里也好有数,免得太后发怒的时候你们还不知出了何事,我还要去别宫禁苑瞧皇太孙,晚上还要进宫去瞧太子爷,就不多留了,雅雅你自己小心些。”
越子耀说完,又说了几句闲话,对窦雅采笑了一笑,然后撩开帘幕便出去了,他不是不想多留,实在是忙的很,这会儿前来都是抽空过来的,若要再耽搁下去,只怕会误了时辰。
窦雅采看他出去,那留他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若留他在府中吃饭,夏侯懿肯定会不开心的吧?
“娘,我就先回去了,艾叶随便扯了理由把我喊出来的,这时间耽搁久了,只怕父王会起疑心的。”
夏侯沅情绪有些低落,上官恪如今命在旦夕,他还不能去看他,实在是心里难受的很,小脸儿沉沉的撩开帘幕就出了花厅。
窦雅采自己一个人在花厅里站了半晌,想来想去也只得长叹一声,这金氏自作孽,与她没什么相干,要死要活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如今金氏谋害皇嗣已经惊动了太后,反正瑞王府不可能被牵连,那就坐等着看金氏如何下场好了,金氏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死了,那也是她的报应。
刚刚撩开帘幕从花厅出来,她倒是愣住了,外头站着的人还不少,夏侯沅抱着木盒看好戏似的站在那里,艾叶局促不安的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而本来该足不出户的夏侯懿刺客却负手立在花厅的窗格外边,面色沉沉的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你怎么出来了?”
窦雅采又不是傻子,一看这个样子便知道夏侯懿定是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这会儿结巴完全是因为他的脸色,沉沉的看不出喜怒,但是肯定是不高兴的样子,他不高兴的话,那也只有一个理由,他肯定是见到越子耀了。
方才越子耀出来,也不知道见到夏侯懿没有,难怪夏侯沅没有走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艾叶在外头也不说话,原来静悄悄的原因,是夏侯懿在这里。
“你们两个都下去。”
静了半晌,夏侯懿沉沉的出了声,也不看旁人,只是盯着窦雅采,但是这话却是对着夏侯沅和艾叶说的。14DK1。
两个人像是得了大赦一般,站在夏侯懿身后的夏侯沅拿着木盒望着窦雅采挥挥手笑了笑,艾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也望着窦雅采笑了笑,于是当真一齐走了。
“本王的痘疹快好了,可以出屋了。”
子了毕宫子。没有外人的时候,夏侯懿从来不在她面前用本王这两个字,这会儿寡淡冷清的说了这两个字,很显然是不高兴了,寒眸里也是冷冷的,依旧负手站在那里,瞧着窦雅采,也不过来。
窦雅采见他这么冷淡,也不知怎么的很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慢慢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你过来多久了?是不是瞧见越子耀生气了?”
夏侯懿把头一偏,拂掉她放在他衣袖上的手,冷道:“本王不生气。”
“不生气?”
窦雅采听了到底还是轻笑出了声,那他这一脸别扭郁闷的样子是做给鬼看的吗?
带笑作势要走,“那既然王爷不生气的话,我就去把越子耀叫回来,沅儿难得过个生辰,他也难得来一趟瑞王府,既然这么难得的话,那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个饭好了!”
还只是迈出了一步,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攥住,不用看都知道是夏侯懿拉住了她,她依旧噙笑回眸,故作不解,“你拉着我做什么?难得你不生气,我们大家可以围炉夜话,高高兴兴的吃个饭不好么?”
“窦雅采,你一定要气的本王吐血你才高兴吗?”
他没了法子,哼了一声,“你自告奋勇的做菜,做了两个时辰不回来也就算了,艾叶居然跑回来说你要沅儿去厨房试菜,这菜有什么好试的?需要试那么久不回来吗?本王担心你,就想着出来看看,结果看到了什么,你们都不在厨房里,居然跑到花厅来了,你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合伙起来骗本王。”
他越说越是不高兴,越子耀有那么重要吗?
妻子儿子都跑来见他,丢他一个人饿着肚子在屋中傻等,真是气死人了…
窦雅采见他承认自己生气了,还有那么一刻,那别扭郁闷的面容上还显现了委屈的神色,这心中一动,眉眼又带了笑意,凑近了他,牵着他的手道:“懿,你不是吃越子耀的醋了?”
如果不是吃醋的话,这么在意做什么?
“你不许笑!”
她的手就跟黏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开,干脆任由她握着了,可却拧眉瞪了她一眼,这里正生气呢,笑什么笑,一点都不正经!
窦雅采自然不听他的,越发笑的开怀,拖着他的胳膊,亲昵的凑过去,抿唇道:“我开心啊,开心为什么不能笑?我就要笑!”
夏侯懿斜睨她一眼:“看见本王生气你就高兴,本王都饿了,你也高兴,你这个人真是讨厌!”
她唇角还是噙着笑意,见了他说这话,更是笑的眉眼都弯了:“懿,越子耀是来说正经事的。”
“正经事?什么正经事?”
他在外头可是都听见了的,轻轻撇撇嘴,“他来送沅儿生辰礼物,劳心费力的讨沅儿喜欢,他究竟存的什么心思?沅儿是本王的儿子,又不是他的儿子,谁让他巴巴的来献殷勤的?沅儿唤他唤的可真是亲热的很哪!”
她听了这话好笑:“越子耀每年都会送沅儿礼物的,前几年你不在,他也是这样费心费力的做了礼物送给沅儿的,每年生辰都是如此,沅儿和他亲近有什么不好啊?再说了,人家也没说要抢走你的儿子呀,沅儿是你的儿子不假,但是怎么就不许他对沅儿好了呢?”
进而又失笑续道,“何况他此次来,为的还不只是沅儿的生辰,还因为金氏谋害皇嗣,原来皇太孙不是自个儿出痘的呢,你在外头不是都听到了么?他就是来告诉咱们这件事的,为的就是好让咱们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预备着宗人府的人来抓人呀!”15882417
她不急不缓的带笑与他解释,但是心里仍是乐滋滋的,这被人吃醋的感觉可真好,如若不是越子耀很忙,还有事情要做,她还真的会派人去把他请回来,大家一起吃个饭,那样子场面肯定是很欢乐的,要知道,能看见夏侯懿生气吃醋是很难得的事情,他这个人在外人面前冷淡寡情的很,能让他放在心上吃醋的人,还真是极少的呢…
“抢走本王的儿子?本王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他就是再送十年礼物,沅儿也是本王的儿子不是他的儿子!”
这男人生气起来就跟小孩子似的,再冷眉冷眼的男人也是这个样子,夏侯懿满脸的不悦,哼道,“本王是瑞王,需要他来提醒朝中后宫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本王只是闭门谢客了,本王若是想要打听的话自然是能够打听的,需要他自作多情来做好人吗?宫里的人和事,难道来福不知道?要他来多事!”
“你就这么不待见越子耀吗?瞧你们俩近日无怨远日无仇的,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跟个小孩子一样,生气闹别扭,还置气,她可真是开了眼界了,素来沉敛的瑞王爷也会这样。
“近日无怨远日无仇?”
夏侯懿转眸,狠狠的瞪着她,“窦雅采,你可真是敢说啊!上次他不是强吻你?不是邀请你去放河灯?京城满天谣言说你们俩有歼情不是吗?他这次不是又不请自来吗?你还为了见他让艾叶来骗我?枉费我还一心一意饿着肚子在屋中等你,你居然不做菜了跑来见他…你说说你们俩干的好事儿,你还跟他青梅竹马,真是气死我了!”
男人计较起来,也是新仇旧恨一起上的,他跟越子耀这仇,结大了。
她听着他的抱怨,抿唇笑起来:“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消气呢?

那个绝招太凶残
那个绝招太凶残夏侯懿哼了一声,却不理她。
生气吃醋的人这心里头转着酸涩,就紧抿着嘴唇不爱说话,窦雅采再怎么问,他也冷着脸不说话了。
她忍不住又笑起来:“懿,上次的事情不是跟你都解释过了么?那是我喝醉了酒,根本不知道他会那样做,而且他也是情之所至,就是被亲了一下,你也不用记恨这么久呀?再说了,我又不喜欢他,我心里喜欢的人是你,你明明知道的,你还这样,难不成你都不许别人喜欢我了么?你最是善解人意的,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带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摩挲亲昵半晌,又亲了他一口,柔声轻笑道,“上次京城满天谣言也都是金氏散布的,你可不能记在我这里呀,他这次过来是说正经事,你又说我骗你,这就更好解释了呀,你不喜欢他,你不乐意见他,这我都是知道的,我若是不把他带来花厅,难道带去络玉阁么?至于沅儿,我要是唤了他出来你听见是越子耀送他礼物,你肯让他出来么?再说青梅竹马这件事,这可真真是冤枉人了,我们两家是世交,青梅竹马是必然的,难不成你期望我跟他断绝关系么?”
夏侯懿还是不说话,只是想起他方才在外面站着光明正大的偷听,最后越子耀说告辞,出来之后瞧见他,与他深深一礼,两个男人当时对视了一眼,越子耀一脸清雅笑意,但是那眸底苦涩根本瞒不过他,他自然也知道自己一脸冷硬,看见越子耀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更是不悦。
越子耀说,告辞。
他冷声说,不送。
两个人压根就不想承认对方的存在,更不想多说一句话。
后来夏侯沅出来,抱着的那个长形木盒更是让他觉得刺眼,觉得莫名的恼火,所以他也不说话,夏侯沅叫了一声父王,看他不说话,识趣的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木盒站在一边,大概是想等着他娘出来解决问题。
而艾叶是最早被钉在这里的,几个人在花厅里说话,艾叶一早瞧见他过来偷听,压根就不敢拦着,只是自他偷听开始,就一直局促不安的在旁边站着。
他想到这里,听到窦雅采最后说的那句话,眸光一沉,遂开口道:“那若是本王让你与越家,与越子耀断交呢?”15895541
她一愣,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懿,你说什么呀?什么跟越家跟越子耀断交啊,你别闹了!”
“本王没闹,本王很认真的问你,如果本王让你与他断交呢,从此不许你再见他,也不许他见你?”
他说的很认真,眸中一丝笑意也无,脸上也没有笑容。
她的脸上也渐渐没了笑意,沉默半晌,定定的瞧着他,缓缓的道:“如果你一定要逼着我与他断交的话,那么我想,我只能离开你,离你远远的,我不管你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也好,因为吃醋也好,因为不信任我也好,我都不能接受你介入我的生活,支使我如何如何,我知道你爱我喜欢我照顾我,但是你不能连我的私事都要介入,我早就说过,那不是爱那是占有,我觉得,你夏侯懿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屑做那样的事。”侯了脸理脸。
他问的很认真,她答的也很认真,不过他说的是如果,她的回答也仅仅限于假设。
不错,她是爱他,深深的爱着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无条件的顺从他,她还需要保有她自己,而他当初爱上的,不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自己吗?
夏侯懿沉默半晌,没有作答,过了许久,他才微微勾了薄唇:“不错,你说的对,我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屑做那样的事。”
话音未落,见她笑起来,又补了一句,“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会继续生气,我就是要生气,你不能干涉。”
她听了哭笑不得,连连摆手道:“我不干涉我不干涉,要生气王爷您随便生,我坚决不会干涉的!”
她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就是哄不好,哄不好她就不哄了,不就是生气嘛!要生气那就自己生个够,她不伺候了,反正他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生气啊,他自己总能好的!
“你站住,你做什么去?”
话都没说完,她怎么就甩手走了?
窦雅采头也不回:“回络玉阁去啊。”
夏侯懿紧走几步跟上她,提醒她:“窦雅采,本王还在生气。”
“我知道啊,”她笑,“王爷可以继续生啊,我没打算干涉。”
他咬牙:“窦雅采,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又笑:“我得寸进尺?事实是这样的吗?”
他哼了一声,把她的手抓过来握在掌中,抿唇目视前方道:“你若想本王消气,那也好办,等本王病好了,你必须给本王做一个月的夜宵,还必须给本王侍寝一个月。”
他要惩罚她,天天折腾她,让她没心思去想别的,每天心里想的嘴上念叨的,都只能是他,真是这样的话,他就能消气了!
“做一个月夜宵?侍/寝一个月?”
她用手背探了他的额头,“夏侯懿你脑子没烧坏吧?”
他一眼瞪过来,她吐吐舌头,“好吧,一个月夜宵没问题,索性闲着也是闲着,给你做就是了,可是这侍/寝一个月,你确定你天天都要?懿,咱们还是以保养为上吧,你看这要是年纪轻轻就亏了身子,那就——”不好了…
他的眸光越发冷冷的,为了不让他更加生气,她还是噤了声,不说话了,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她还是不要招惹他,若是惹恼了他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其实她心里还真的就不信,他真能天天都要她,或许这侍/寝一个月,里面说不定半个月只有暖床呢!
“你若是不答应,就不要逼本王使出那个绝招了,你是要那个绝招还是答应本王的要求,你自个儿选吧!”
见她沉默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夏侯懿沉了声,又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窦雅采一听就变了脸色,忙道:“我答应我答应,我给你做夜宵,给你侍/寝一个月,你不许用那个绝招!”
那个绝招太凶残了!虽然说她觉得他应该不会用,可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会用呢?所以,她为了自己,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不就是侍/寝一个月么,她豁出去了!
若要说起这个绝招,那还得从在骊城时说起,上官麟长的实在太美,风华万千的模样,她每次看到都会失神,若是上官麟凝神瞧她,或笑或勾唇,她总是忍不住自然反应会脸红,夏侯懿瞧见了自然也是不高兴的,后来看出上官麟对她的心思,他就越发的不高兴了,就不许她再看见上官麟脸红了,她当时回答说这是自然反应控制不了,她记得,他那时就说了这个绝招对付她,她当时一听,立马就答应了,生怕他真的这么做…
想到这里,瞧了一眼听见她答应而笑的开怀的夏侯懿一眼,心底不由得一叹,当时他说,北凉国的女子地位很是低下,男尊女卑的思想特别的严重,女人在北凉国男人的眼中就跟一件物品摆设没什么区别,所以那些达官贵人们怕自己家里的女人姬妾跟小厮或者别人男人私/通,于是就打造了轻便的金器将女人的四处封住锁起来,而钥匙只有家主才有,这样一来这些女人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