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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人儿咕嘟咕嘟喝光了药汁,艾叶抿唇一笑,递了团花盖盅过去,夏侯沅捡了两个大蜜饯吃了,口中顿时苦味散去皆是香甜蜜枣的清甜味儿。
雅一窦跟就。“父王就这样睡了一夜?”
夏侯沅歪着脑袋望着蜷缩在小塌上睡着的夏侯懿,微微皱了眉,这样睡其实很不舒服的,身子都不成抻直,难怪父王皱着眉头,想必一夜睡的都不太安稳。
“是呀,小姐说王爷没有出过痘,不能进内室去,免得染上了,王爷的意思是不在意染上还是不染上的,王爷说想让小王爷和小姐在榻上睡的自在些,他就不去床上了,就在这小塌上挤挤就够了,昨夜太晚也很累,王爷也懒得再找人抬一张塌子来了,便在这小塌上将就睡了,我昨儿特地收拾了小姐的医书,不然这榻上的地方比现在还小呢!”
艾叶见夏侯沅好了,心里头也跟着高兴起来,轻声笑着与他说话,还准备收拾了碗碟将那药碗拿出去,不然屋中都是浓重药味,不大好闻。
夏侯沅望着夏侯懿的眸光幽幽的,似乎还闪着泪光,他慢慢的走过去,这动作正巧被临出门的艾叶回头看见了,忙低声道:“小王爷要做什么?”
怎么不让王爷多睡一会儿么?王爷和小姐昨日都辛苦了,这会儿吵起来只怕还是太早了些…
夏侯沅眨眨眼,喃喃的道:“这里睡不舒服,我让父王到床上去跟娘睡,他到底…他这些年,太辛苦了些…”
后面的话声音很小,艾叶也没有听清楚,不过前面那句话却听清了,不由得一叹,难为小王爷还有这份心思,她便轻轻开了门自己出去了。
夏侯沅站在小塌边,静静的看着夏侯懿,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眸光沉郁的厉害,一点儿也不像个五岁的小娃娃,看了半晌,伸出小手轻轻扯了扯夏侯懿的衣袖,同时软声唤道:“父王…”
夏侯懿皱了皱眉,没搭理他,夏侯沅有些呆,不是说常年行军打仗的人素日睡觉都是很警醒的吗?为什么他叫了几声,父王还没有醒过来…
咦?那是什么?
夏侯沅扯了他的衣袖,夏侯懿的手腕也跟着垂落下来,正巧手腕便呈现在他眼前,手腕上有几个红透的疹子,颜色鲜亮的很,夏侯沅皱着眉仔细端详半晌,怎么那么像他刚刚出痘时的样子呢?
心中犯疑,便伸了小手覆上夏侯懿的额头,刚一接触,那额头骤然的热度便烫的他猛地收回了手,再看时,就连夏侯懿脸上都出现红疹子了…
完了,父王只怕是染上了…
小人儿当下就慌了,赶紧转身撩开纱帘跳上床榻,开始摇晃窦雅采:“娘!娘,快醒醒!不得了了,出大事儿了啊!”
睡梦中的窦雅采被晃醒,还处在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状态,睁开惺忪睡眼的同时也坐了起来,望着眼前的夏侯沅:“沅儿?你怎么起来了?你好了吗?快躺下,别闹了,娘困着呢!”
夏侯沅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扯着窦雅采不许她再睡:“娘,我已经好了,不发热了,但是,父王发热了啊!”15493899
“啥?”
窦雅采一个激灵,惊的睡意全无,一手摸上夏侯沅的额头,确实不发热了,瞧着小人儿的精神也好得很,看来养几天等疹子自己消下去就好了,可听了小人儿的话心却又撩了起来,“你说你父王怎么了?”
夏侯沅苦恼的下了床榻,站在塌边道:“娘,你快去看看父王吧,他好似发热了,手腕上和脸上都起了痘疹,我觉得父王是被我染上了,这可怎么好呢?我唤他,他都不醒,也起不来!”
她忙掀开被褥起来,随意从床头拿了一件衣裳披上,撩开纱帘到了小塌边,见夏侯懿蜷缩在小塌上睡着,心头便是一酸,又见他皱紧眉头睡的不安稳,心里又是心疼的很,坐上塌边搭上他的手腕探脉,然后仔细瞧着他的脸,果然如沅儿所说的那样,鼻侧有两三颗透亮的痘疹,又扯了他的衣袖来看,果见手腕上出的都是水痘,就跟夏侯沅身上的一模一样。
“夏侯懿!你起来!跟我到床上去睡!”
他确实是发热了,而且比沅儿烧的还要厉害一些,成年男子出痘她还有遇见过,若然只是单纯出痘的话也没事,夏侯懿素昔身子强壮的很,用药得当的话,发热几天,再养几天就好了。130FB。
可是理虽如此,窦雅采心里还是心疼的很,又很是生气,恨他不听话,却又怨不得他,他也是为了儿子…儿子夫君都出痘,这可让她心疼死了。
她一声低吼,倒是把烧的迷迷糊糊的夏侯懿给喊醒了,他一下子坐起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二人都坐在塌边,还笑起来:“你们俩都醒了?沅儿好些了吗?”
“你还笑!是谁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本王绝不会出痘的!”
窦雅采见他笑,偏偏忍不住气,挖苦了他几句,眼圈红红的,很显然是既担心又心疼的很,“你们俩现在给我进去,全都到榻上去躺着,痘疹没有消失之前,你们俩哪里都不许去!”
她是生了气,也是心疼,声音严厉的很,她是大夫,再不跟这一大一小客气,沅儿任性夏侯懿固执,她是不能再纵着了,她说的话他们都是必须要听的,再不听的话…再不听的话就一人扎一针,昏睡个七八天也就好了。
夏侯懿睡的迷糊,也烧的迷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觉得窦雅采凶的很,见夏侯沅老老实实站在塌边,便温声笑道:“你娘怎么了?”
夏侯沅抿唇,微垂了眼眸:“父王…我好了,可是你染上了,对不起啊…”
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父王也不会出痘的,他心里很内疚,也有些自责。
夏侯懿抿唇,眯眼看着二人半晌,忽而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赫然几枚红疹在上头,心口咯噔一下,便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说的这个,他还是染上了…难怪他身上热的厉害,出痘的地方还难受的很,可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本来就没有出过,如今出了就出了罢…
抿唇笑起来,扯了夏侯沅在怀里,笑的温柔:“傻孩子,这事儿与你又没有什么干系,你跟父王说什么对不起啊?父王是从没出过,迟早是要出的,与沅儿一起出才是有缘分呀,你不要内疚,这又不是你的错,这是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是不是?”
夏侯沅眼眸一亮:“父王不怪我?”
“不怪。”
怪他做什么?真是个傻孩子。
夏侯沅这下便高兴起来,抿唇轻笑,然后认真的嘱咐夏侯懿:“父王,开始几天是很难受的,你要忍着啊,这熬过去了,就会好些了,还有,你不能吃辛辣之物的。”
拉着夏侯懿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夏侯懿含笑频频点头,一一应好,父子两个患难见真情,同是天涯出痘人,倒是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思,真是惺惺相惜起来了。
窦雅采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冷了眉眼,站在塌边,吼道:“你们俩当我是死人哪?你们俩听到我说话没有?都跟我去里间躺着,不许再出来了!”
她在这里生气,父子两个倒是自己叙起来了,眼底藏着心疼,看见夏侯懿笑便生气,又吼起来:“我让你不要进来,你非要进来!这下好了,你跟你好儿子真是天生的缘分,一前一后的出痘!真是气死我了!”
夏侯懿站起来,牵着夏侯沅晃晃悠悠的走进内室,两个人上了塌,窝在一处看着外室抓狂的窦雅采,一大一小脸上都是笑,夏侯懿悠悠笑道:“沅儿,你看你娘,真是很心疼咱们啊…”
“是啊,娘越是心疼,骂的就越厉害…”
“…”
窦雅采听到内室的话,两个人慢悠悠的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偏偏清晰的飘进了她的耳中,一时噎了声,没话可说了。
正巧这时候艾叶进来了,进来瞧见窦雅采叉腰站在屋中,不由得一愣:“小姐怎么了?”
她在廊上都听见小姐吼起来了,就是听不清吼的是什么,她只好进来看看,醒了的人要不要洗漱用饭,谁知一进来,就瞧见小姐气呼呼的站在屋中,不知道是怎么了。
窦雅采气哼哼的,也不回头,只指着内室道:“你去问他!”
艾叶一愣,他?他是谁呀?
小王爷?还是王爷?
正发愣间,便听见内室里,王爷带笑的声音传出来:“艾叶,沅儿的药,可还有?”
扬眉吐气的感觉
扬眉吐气的感觉艾叶不知王爷何意,站在外间答道:“药还有的,预备着小王爷晚上喝的。”
一天早晚两剂,小姐吩咐过的,她跟着小姐这些年,分量掌握的还是很精准的,多的就没有了,若是还要的话,那就得抓了药现熬了。
话音才落,又听见王爷在里间带笑道:“那就再去煎药,日后药要多准备一份,本王也要用。”
艾叶一愣,转头望着窦雅采:“小姐?”
王爷这是怎么了?药也是能随便乱喝的吗?
她一念才闪,心头倏然一惊,难道说…王爷染上了?
窦雅采哼了一声,听见夏侯懿那样说,心里一叹,只得望着艾叶道:“王爷出痘了,你日后多准备一份药剂,与沅儿也是一样的方子,早晚各一剂,但是无需加后面那些草药,单只清瘟败毒饮就够了。”
夏侯懿没有夏侯沅这么多的症状,只把热度退下来便罢了,等痘疹出完,养几日也就好了。
艾叶一叹,王爷果然染上了,但瞧着这情形,王爷果然不在意,还在里间轻笑,倒是小姐气的比较厉害,她也知道小姐是心疼王爷,自己抿了唇想笑,但是窦雅采一眼瞪过来,艾叶也不敢笑了,当即正了神色。
“我这便去准备煎药,既然王爷小姐都起来了,我这便让人来服侍,让厨房预备饭食送过来。”
如今王府闭门谢客,各处的人也都不许往络玉阁这边来了,只拨了几个沉稳大丫鬟服侍,还有几个素日里看着老实的小丫鬟,有两个小丫鬟,一个叫芯香,一个叫小镯,年纪十二三岁,但是又伶俐又谨慎的,艾叶看着很是喜欢,如今王爷小姐小王爷都住在一起,事儿也多,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她就带着芯香小镯在身边帮她做些零碎事情,旁的大丫鬟自然不用她吩咐,该做的事情都能做的妥妥帖帖的,只是艾叶也想选两个可心的人放在身边帮衬她,这两个小丫鬟在络玉阁服侍五年了,她也是暗地里观察了许久,觉得人品甚好的,想着等她们年岁大一些,就把这两个小丫鬟提成大丫鬟,也算是在府中添几个自己人,她跟小姐身边,总要多几个人使唤的。
“艾姐姐,王爷也出痘了吗?”
小镯模样好看些,话也多些,艾叶把她们从洒扫丫鬟提拔上来,让她们做些细活儿,她们心里是很感激的,她们都是从外头买进来的,自然是想在府里争个头脸出来,也好过到了年纪放出去配个小厮或者是没有父兄做主就卖了,若是能在王府里长长久久的服侍下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跟着艾叶日久,又在络玉阁厮混了这几年,内宅的事情哪一样是不知道的?
如今见艾叶又抓了药材去煎药,便猜到个大概了,只是芯香不爱多话,小镯心直口快,就忍不住问起来。
艾叶抿唇笑起来:“王爷又没出过,这次执意要进去,自然也是染了病气,不过养几日就好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咱们得打起精神服侍,再就是你们素日注意些,这不该说的话啊,就别说了,有些人来打探消息,你们好好歹歹瞧瞧是个什么人,别什么都说就行。”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的,艾姐姐放心好了!”
小镯一笑,芯香也点点头。
她们在这府里这几年,自然瞧见过金氏的装模作样,也瞧见过吴氏的专横霸道,那一身自认大家闺秀的风范,做作矫情的做派,她们年纪小,但不代表她们不懂。
在络玉阁服侍这几年,窦雅采虽说待院中的洒扫丫鬟都是淡淡的,只对艾叶一人亲近,但是她可从来没有责罚过她们,即便是偷懒或怎样,也是没动过她们一下,而且艾叶又待她们很和气,这几年见惯了金氏吴氏倾轧络玉阁,她们岂会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再傻也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如今窦雅采翻身做了瑞王妃,她们也是拍手称快,这络玉阁的人在府中地位自然比别的院中的人高些,她们素日是看别人脸色行事,如今是别人行事前要顾忌着她们络玉阁,这岂能不快意?
虽说主子不在意荣宠富贵,但是跟着主子服侍的人,却直接受到了影响,主子不受宠,这服侍的人也跟着遭殃,瞧金氏院中那白芍,从前何等嚣张,现在见着她们还要行礼,做小伏低的样子,叫人看了心头快意的紧。
所以,如今她们身份高了,自然更是尽心服侍了,得王妃身边的陪嫁丫鬟高看,那么往后的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吧?
其实这小镯和芯香,都是老实本分的丫头,不然的话,艾叶也不能看上她们,只是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懂得自己替自己打算,所以她们如今有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就连艾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从前在府里就觉得憋闷,如今才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应该说,络玉阁里服侍的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艾叶有心提携这两个人,眼瞧着厨房还远,四下也无人,便笑道:“如今小姐跟王爷好的很,两个人心心相印的,你们也瞧见了,王爷心里没旁人,就只有小姐一个人,小姐如今又是瑞王妃,只怕等王爷和小王爷的痘疹一好,就得搬到正殿去,那时候小王爷自然要跟小姐分开住的,到时候小王爷身边也要人伺候,正殿里需要的人手可比络玉阁里多多了,我透个风儿给你们,小姐虽没说,但是若真是搬过去,我打算跟小姐荐你们俩去服侍小王爷,小镯活泼但是机灵,芯香稳重细心,你们两个去是正正好的。”
她都已经盘算好了,也不知小姐是如何盘算的,但是她总要先想到这一步,已经做了王妃若是不居正殿,那就说不过去了,再者说了,小王爷迟早是要人服侍的。
“真的吗?可是我想学医术,我好羡慕王妃的医术啊,艾姐姐,我能不能留下来伺候王妃啊,我想跟着她学些粗浅医术呢!”
小镯不愿意去,又怕艾叶生气,看了芯香一眼,又道,“往日小王爷跟玉竹姑娘在一起玩耍,都是芯香跟着的,也是芯香照管的,如今玉竹姑娘回去了,小王爷又出痘,等他好了,芯香可以去照顾小王爷呀,小王爷都被她服侍惯了,我怕我粗手笨脚的,让小王爷摔了碰了磕了,只怕就不好了!”
艾叶一愣,想想也是,小镯是活泼机灵些,但是远没有芯香沉稳,若真是服侍的不好,只怕害了她,那样反而不好了,又瞧着芯香还是温柔沉默的样子,便微微笑起来,轻咳了两声。
“罢了罢了,咱们还是煎药去罢,小姐和王爷都还等着呢!这服侍小王爷的事儿啊,日后再跟小姐商量吧!”
艾叶打住了话头,这事儿她说了也不算,她也不过是有心想让这两个丫头留的长久些,但是只怕这件事连小姐也没法儿做主,经过这次出痘的事情,艾叶越发认识到小王爷是极有主意的,他打定主意的事儿,也是难以更改,所以要让小镯还是芯香去服侍他,也得他愿意了才行。15461673
不过小镯方才话语间提到桑夫人的千金玉竹,她跟小姐一样,都是极喜欢玉竹的,那小姑娘模样太招人喜欢了,又甜又美的样子,而且还粉雕玉琢的,长大了之后定是个美人胚子,想到这里,艾叶便有些想笑。叶不那的若。
桑夫人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觉得自个儿没有好好完成小姐的托付,使得事情在最糟糕的时候露馅了,对小姐不好意思,又觉得给王爷添了麻烦,夹在二人中间为难,于是便走了,但其实她还知道,小王爷跟玉竹也闹了别扭,准确的说,是玉竹恼了小王爷了。
玉竹扮小王爷,偏偏小姐要塞了个萝卜在玉竹的裙子里,一个小姑娘,懂得什么呀?
还是瞒着桑夫人塞进去的,小姐切切的嘱咐玉竹不能拿出来,连哄带骗的,玉竹倒是听话,安分了几天,偏偏那萝卜在里头弄的极不舒服,后来露馅也就是露在这上面了,桑夫人带着玉竹走的那天,正好他们在府中,玉竹那小姑娘气哼哼的来找小王爷,说了他一通,眼圈红红的说要跟他绝交,说小王爷戏弄她,待她不好,丢下她一个人去梅城玩儿,还让她辛苦那么几天,说了一大通的话,最后淌眼抹泪的说,从此之后不跟你玩了…
然后,就真的这么走了,就为这个事儿,小王爷心里且不自在呢,他心里头怨小姐,又不能明说,玉竹跟他闹别扭,他出痘又不能出门,也不能去哄,那时节不肯瞧病,心里头也是有这个事儿的原因在其中的…
其实小孩儿,闹别扭能闹多久?见个面,说几句好话,又能亲亲热热的玩到一起去。
艾叶只是想着,这玉竹模样好看,小姐又喜欢,将来不如跟小王爷做一对儿,成亲做小王爷的媳妇倒是不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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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暂避一下?
我去暂避一下?夏侯懿已经出痘了,就算窦雅采再怎么生气也没用,还是要照顾这出痘的一大一小的。
艾叶又端了汤药来,她跟着艾叶进了内室,看着夏侯懿将药碗里的药一饮而尽,复又把药碗递还给艾叶,艾叶便出去让人端了饭食进来,然后便掩上门出去了。
窦雅采这才走近床榻,看着榻上坐着的两个人,夏侯懿墨眸噙笑望着窦雅采,夏侯沅窝在他怀里,也抿唇看着她走过来,她心里不由得一叹,面前两个人,如今都是心头挚爱,两个人一大一小,却都是相似的容颜,她心里别别扭扭的情绪到底还是湮没在心疼里了,稍稍撩起裙摆坐在塌边。
“药苦不苦?”
夏侯沅一笑:“娘,不苦,沅儿不怕苦。”
夏侯懿却拧了眉:“药怎么会不苦?本王觉得苦的很啊。”
夏侯懿是坐在外侧的,夏侯沅在床榻里侧,窦雅采离夏侯懿近一些,见他这样说,未免又有些心疼,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发现仍是有些烫热,只得抿唇低低的道:“你才出,只怕还得七八天才能全好,不会像沅儿这样,刚一喝药便能退热的。”
他抿唇一笑,勾着薄唇望着她,眼底有柔情蜜意:“我跟沅儿出痘,会不会让你染上?”
他也不大明白这痘疹是怎么回事,小时候虽看见别人出过,可他自己从来没有染上过,所以这一次他才会有这样自信,说自己不怕被染上,哪知他这次就还真的染上了呢…
若是因为自己跟儿子,让她也出痘了的话,那就不好了…一家三口全出痘,传出去真让人笑话。
窦雅采笑起来,看着他满脸痘疹的样子还顾得上她,心里不是不感动的:“方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嘛,我跟艾叶都出过,现在里里外外伺候过的人都是出过痘的,所以除了你,没人会染上!这一生啊,出过一次的人,日后都不会再出了!”
瞧见他一脸红疹的样子,那俊美的模样早就荡然无存了,她话音未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最后又望着两个人大笑起来。
原本屋中是极其柔情蜜意的甜蜜气氛,被她这样的大笑一下子就给惊散了,他眼底的柔情蜜意瞬间就僵在那里,就连夏侯沅都是一愣:“娘,你笑什么啊?”
他还沉浸在两个人难得柔情的气氛之中,小小的脸上都噙着笑意的,谁知窦雅采这么一笑,瞬间就破坏了气氛。
窦雅采早就拿了雕花镜子过来,让两个人自己照:“你们自己看,你们两个人满脸都是痘,还不好笑?”
说着,戳戳夏侯懿的胳膊,笑的花枝乱颤,“你看看你,沅儿年纪小,痘疹也不大,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你瞧瞧你自己,这出的哪还有从前的俊美模样啊?过两天痘疹会更多的呢,对了,你千万不能挠,要是留疤什么的,那就不好看了,哈哈哈…”
夏侯懿沉眸看着面前笑的厉害的女人,忽而将面前的镜子抢过来,径自丢在被褥上,大手一捞,将窦雅采拉入怀中,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挑眉望着她:“本王是出痘,不是没了力气,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不能拿你如何,所以才这般放肆,嗯?”
她这般肆意笑话他,说他出痘不好看,这分明就是挑衅他,大概是觉着他不能拿她怎么样了,那他倒是要她看看,他能不能拿她怎么样!
紧接着,不等她回答,他便俯身攥住了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滚烫的舌头也滚落在她唇里,肆意攻城略地,挑/逗撩拨无所不用其极,他本就在发热,身上也烫热的很,这异样的高热让窦雅采的心狠狠的震动了一下,她实在是太熟悉他的接近,熟悉到他一接近,她便会有微微的反应,还会不由自主的回应…
吻够了,瞧着怀里低低喘息的女人,夏侯懿勾了薄唇,眯眼轻笑道:“还笑话本王吗?”
他只是出痘,又不是生病不能动弹,反正她也出过痘,既然不存在传染的问题的话,他完全可以对她为所欲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要是再笑话他,那他就不客气了…
她还未回答,他身子上方忽而探出一个小脑袋,夏侯沅认认真真的道:“娘,需要我回避一下吗?或者,我去艾叶那里暂避一下?”
窦雅采这会儿又羞又怒,红着脸狠狠剜了夏侯懿一眼,夏侯懿凉凉一笑,从她身上起来,微微扯唇哂道:“别逗你娘,她最是容易害羞。”
在儿子面前亲一亲怕什么,又不是别人的儿子,再者说了,往后这样的场面还多得很呢!
不过他也是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不然也不会故意当着儿子的面亲她了,这样的乐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窦雅采坐起来,整了整凌乱的衣衫,红着脸颊谁也不肯看,硬着声音道:“我看你们俩精神都挺好的,那我就不陪二位了,我出去看书去!”15494004
她懒得与他说话,夏侯沅是个人精,她更是懒得搭理,父子俩一丘之貉,她还是出门看书去,不要与他们两个待在一处。
刚站起来,却走不动,回身一看,夏侯沅扯了她的衣袖不让她走,当即挑眉:“做什么?”
还嫌热闹看的不够大么?
夏侯沅脸上却是认认真真的表情:“娘,你不能出去,我有话,想跟你还有父王说。”
小小的人儿站在床榻上,这话一出,夏侯懿敛了笑意,眸光幽深起来,窦雅采确实一愣:“你想说什么?”
“娘,你坐下,咱们好好说说话。”
夏侯沅扯着窦雅采让她在床榻边坐下,反正现在三个人都不能出门,索性坐在一起说说心里话,他现在不发热了,喝了药身上的痘疹也止住了,所以有些话他也该说出来了,“娘,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心了么?”
夏侯沅这话问的奇怪,但刚坐下来的窦雅采却是听的明白的,她兀自脱了鞋履,抱膝靠在床柱上,望着窗格外透进来的暖色天光,原来外头又是一个晴天,她心头蓦地一松,唇角便有笑意。
“嗯,现在知道了,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清楚的很。”
她记得初一凌晨的夜晚,她带着夏侯沅回了窦府,当时又在窦府好一通玩耍,几乎是快要天明的时候她才回房去,她那时与他提及第三次逃跑,许诺要带他离开京城去过属于他们自己的日子,偏偏夏侯沅不肯,非要留在京城,非要留在夏侯懿身边。
她记得,那时小小的人儿也如今日这般,站在榻上,与她对视,咄咄逼问她,他板着小脸,说什么知母莫若子,说她每次遇到没法子接受的事情,就会装傻,说她只会逃避,不肯去面对,还说她其实心里明白的很,说他的父王跟从前不一样,质问她为什么非要走。侯已夏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