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我不许你胡说八道!”楚檀画听他这话,皱眉瞪了他一眼,这才弯眉道,“你就算写了信去了,我父王肯定也不能遵从旨意的,就算他遵从了旨意,我娘还有青姨肯定是不同意的,你的愿望迟早得落空,他们一定在抗旨和大义灭亲之间左右为难。”
“大义灭亲?”安冉烨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挑眉望着楚檀画,“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些日子,你们在大宛白家发生了什么朕不知道的事儿啊?”
楚檀画抿唇一笑:“这事儿说起来话可长了,你确定要听么?不过啊,咱们不能在这儿说,咱们得回皇帐里去说,今儿是个晴好的天儿,我想在榻上窝着跟你说说话,不想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呆着。”想着也道。
虽然太阳出来了,可是这会儿还是冬天,冷得很,西域的戈壁滩上更冷,两个人站在最高的山坡之上,身上都是泥泞,都穿的不多,这会儿风吹而过,楚檀画都察觉出一丝寒意了。
安冉烨听了,低眸望着她笑,将她的手牵过来放在他的衣裳里面,贴着他的暖暖的肉替她暖手,然后扬眉道:“在疏勒城外扎营之后,朕就发现了这个最高的山坡,在这里一共看了三次日出,每一次的感触都不一样,每一次都觉得很震撼,但是朕每一次心里头都在想你,总是想着什么时候你能回来,与朕一同来看日出,如今你回来的正是时候,眼下这样正好,也总算是了却了朕的一桩心事。”
楚檀画听的动容,他这一番话说的她心里头暖暖的,刚要开口说话,忽而听见一声马熟悉的嘶鸣,楚檀画回眸一看,惊喜叫道:“小白龙?”
她万万没想到她被安冉烨带着跑了这么远,这匹白马还能准确无误的找过来,当下欣喜不已,然后从安冉烨的怀里出来,抽出手过去抱着小白龙的马头,在上面跟它亲热蹭了两下,安冉烨在旁边瞧着,眼看着她就要亲上去的时候轻咳了两下,然后皱眉,眸中带有些敌视的望着这匹马:“画儿,你不要告诉朕,白朗他不做人了,他该做你的马了吧?”
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他用这样酸溜溜的语气说话了,楚檀画禁不住一叹,醋缸子的时代她很怀念啊,不过还好,狐狸一直秉承着吃醋的传统,不曾忘却,随着她的回归,抱着醋缸子的狐狸形象也回归了。
她兀自狂笑,笑够了,才眉眼弯弯的道:“这是父王给我的马,我选的时候见它对着我笑,就想起你来了,就把它骑出来了,什么白朗不白朗的,它聪明的很,听得懂你说话,你别乱说了!走吧,咱们骑马回去!”
楚檀画说完,刚要翻身骑上小白龙,安冉烨却在一旁撇撇嘴,抢上前来将她抱上他的枣红马,然后望着那小白龙笑道:“你既然聪明,那就一路跟着跑吧!”
小白龙一甩脑袋,嘶鸣一声,当真跟着跑起来,安冉烨勾唇一笑,驱动他胯下的枣红马慢慢儿的跑,马蹄儿得得,在这清晨的阳光里,两个人的影子和两匹马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倒也悠闲自在。
“你说你也是,一匹马的醋你也吃!”
“你以后你可以摸它,不许亲它,也不许跟它太亲近,哼!”
“好好,记住了,我的醋缸皇上!”
“你再说,你再说朕咬你了!——”
一连串的欢声笑语落在风中,吹散在西域清晨山坡的明媚阳光里,现世虽有战乱,可是他在的地方,还是安稳。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骑在马上慢慢儿的走,楚檀画便从被冰儿劫走开始讲起,一直慢慢的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慢慢的讲过来才发现不过是七八天的时间,却觉得好像分别了七八年似的。
等说完之后,才见安冉烨挑眉:“白朗是你表哥?哼,他要是肯放手就罢了,要是不肯放手就算是你亲哥哥,朕也一定要把他杀了解恨!还有,你不许再替他求情,你是你,他是他,他这回也算是得了教训,看在他是邬善国王遗腹子的份儿上,朕就不跟他追究了,不过这西域朕是断不能再给他们白家的,还有那个什么大月氏,将来朕还要派人去查的,坦白说,朕压根儿不信他!”
楚檀画知道他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也知道这会儿无论说什么都没法子改变他心中对白朗的成见的,不过还好,将来时日还长,再者,只要他答应不杀白朗就好,白朗也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些了,将来,他总是会放下的啊。
这一番话说的确实长的很,两个人刚说完,就发现已经走到了疏勒城外了,远远的就看见营寨门口了,众将士都已经回了营帐,眼见着皇上回来,连忙跑出来觐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安冉烨牵着的马和小白龙都被人带了下去,他唇角勾着一抹笑意看着面前跪下来山呼万岁的三军将士,略略挥了挥手,便沉声道:“朕乏了,你们都散了吧,有事儿咱们明儿再商定,此番征战将士们都辛苦了,这两天就先休整两日吧!”
众将士忙都退下,安冉烨这才牵着楚檀画的手慢慢儿的走向皇帐,一路上小顺子过来磕头,然后望着楚檀画道:“皇后娘娘,昨儿个拦住娘娘不许进营寨的军士和疏勒城里追娘娘的军士都还在待罪侯旨呢!他们冲撞了娘娘,娘娘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呀?”
一旁的安冉烨挑眉:“怎么回事儿?”
小顺子见皇上问,忙把昨儿个夜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安冉烨听完勾眉一笑,定定的瞧着楚檀画,眸中俱是戏谑笑意:“此事朕不插手,全由皇后娘娘去定夺吧!”
楚檀画星夜飞奔着前来见他,他且得意着呢,这种小事儿,顿时觉得不是个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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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永世归顺
楚檀画早就一眼看见他眼中的得意笑意,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这才望着小顺子道:“你倒是乖觉,还记着这件事儿呢!不许闲杂人等进营帐也是他们职责所在,再说了,他们又没见过我,哪里知道我就是皇后娘娘呢?那些疏勒城里的军士们就更没错了,他们都是好样的!这样吧,给他们都多发一年军饷,以资鼓励吧!但是记得要告诉他们,不得骄傲自满,要继续努力呀!”
“奴才领旨,奴才这就去吩咐,皇后当着是宽仁为本呢!”小顺子顺带还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这会儿他想好了的求情的词儿一句没用上,谁能想到皇后娘娘居然不怪罪呢,这可真是那几个人的福气啊,他虽是恭维,但是这话也是出自他肺腑真心的。
“行了行了,我这几天不在,小顺子你这嘴巴又是跟谁学的这般会说甜言蜜语了!你快去干你的正经事儿去,别跟在皇上和我面前讨好卖乖的,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楚檀画笑,挑眉还说了小顺子一顿,可是这世上的人都还是爱听奉承话的,她面上没露出来,心里头却是喜滋滋的,当下小顺子答应一声走了,她一转眸却自个儿在那边捂嘴偷着笑。
安冉烨见小粒子和黄金迎了出来,又都各自跪下给两个人请安,当下便抿唇带着笑吩咐道:“你们俩起来。朕跟皇后娘娘都要沐浴,你们去准备热水来,然后送到皇帐里头来,之后任何人来见朕朕都不要见,你们吩咐下去,今儿都别来打扰朕,听见了么?”
小粒子和黄金连忙站起来:“听见了,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楚檀画听了这话,跟着安冉烨进了皇帐,然后扯着他的衣袖道:“你不见人怎么行呢?你是皇上啊,要是有紧急的军情怎么办啊?你要踏平十六国还没完成呢!你不能谁都不见的!”
安冉烨眯眼:“是这样吗?”
“是啊!”楚檀画点点头,一国之君不定夺,谁敢定夺?
“来人!”安冉烨当即眯眼扬声一喊,有人应声进来,站在外帐门口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去告诉小顺子,传旨,从今日起,所有的紧急军情都递交到皇甫将军那里去,哦,对了,实在不行还有骁骑营的瑞将军,让几个将军定夺吧,朕忙着呢,别找朕,听清了么?”
“奴才遵旨!”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沉声应下了,之后挑帘出去传旨去了。自都一也。
安冉烨这边挑眉得意洋洋的望着楚檀画道:“你瞧,朕非要这样!朕就是不干了,朕偏偏就是要撂挑子,你能拿朕怎么样!”
楚檀画愣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见他说的跟自个儿想的完全不一样,当下挑眉道:“你,你这是渎职!你这是严重的不负责任!”
安冉烨学着她常有的样子撇撇嘴,将身上的盔甲一样一样的脱下来,帐中暖和,也不在意穿的多少,他把外头泥点子的衣裳都脱了,然后随意披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袍在身上,在外帐的榻上坐下,挑眉笑道:“渎职?不负责任?朕亲自去打仗就是为了牵制住白老大好让庆王能够救你呀,如今白老大死了,你也给救出来了,朕还要做什么?继续不眠不休的打仗?不要了,让朕歇会儿!”
他一边说,一边躺下来,就那样懒懒的斜靠在榻上,闭眸养神。
楚檀画瞧着他那模样,心里低低一叹,安冉烨说的有道理,她昨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会儿大白天的,看的更清楚了,他确实是疲劳的样子,眼圈下头青黑一片,下巴上头胡子拉碴的,方才吻她的时候都扎的她隐隐的疼痛,这会儿细细看去,他瘦了一大圈,之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儿肉都没了,脸上轮廓尽显,好看是好看,就是瘦了些。
“行行,那你歇会儿呗,你昨夜也累着了,不见就不见罢了,反正鼎定江山也不是靠熬夜熬出来的!”她抿唇低笑,脱了披风自个儿走到一边踮起脚尖挂在衣架子上,那披风将她完完全全的裹在里头,因此披风上都是泥点子,她的衣裙却还是很干净的,且小鹿皮靴子上的泥巴一擦就掉了,她之前就在青草地上全都蹭掉了的。
楚檀画走到塌边,在他身边儿坐下,自个儿还好奇她说了半晌了怎么没人回话,转头一看,安冉烨已经靠在榻上沉沉睡去,呼吸声和缓而平静,眉目之间浓郁的疲惫只有在睡着了之后才全都释放了出来,他累了,是真的累了,以至于一躺下就睡着了。
黄金挑帘进来,见这情景,忙敛眉垂手站到一边,楚檀画原本一直看着安冉烨的,忽而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转眸一看是黄金,抿唇顿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起身打手势,示意有事儿出去再说。
“殿下,热水都备好了,奴婢服侍殿下沐浴吧?衣裳皇上也吩咐奴婢带了许多来,等沐浴之后,奴婢服侍殿下更衣。”黄金站在外头来,然后转身抿唇对着楚檀画道。
“好,你跟我去沐浴,吩咐人不许进去打扰皇上,皇上好不容易睡着了。”
皇帐大得很,旁边就是隔出来沐浴的地方,楚檀画瞧见那水面之上还飘着干花瓣,使劲吸了一口还真有淡淡的花香,心情忽而就很好了起来,她脱掉衣裳,走进那木桶之中,黄金便替她摘下头上的发钗,给她洗头发。
被热水一泡,人顿时会觉得松弛许多,而且强撑着之后再松弛,那困倦的感觉就会越发的明显,她的头发又多又长,黄金又会按摩,给她洗的很舒服,楚檀画几乎都耷拉着脑袋睡了一觉了,直到黄金倒热水的时候她才醒过来,眼见着头发洗完了在擦,她就开始自个儿慢腾腾的洗身上。
“黄金,你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儿,这一路上皇上是不是总熬夜啊,看他困成那样?”
黄金见楚檀画问,她顿了一下,才答道:“殿下,这本不是奴婢多嘴,是殿下要问的,皇上吩咐了不许奴婢在殿下面前提及的,可如今问起来,奴婢也不能再瞒着了。——自庆王爷走后这三天,皇上就一直没合眼,不眠不休的打仗,最近频传捷报,攻克的那五国都是这三天攻下的,将军们和奴才都劝过皇上要皇上保重龙体睡一会儿,但是皇上都不肯,明着都说是要乘胜追击,不能睡觉,不能延误军情,实质上奴婢心里头都知道,皇上是想念殿下,不愿睡觉,因为奴婢不止一次在睡梦里头听见皇上喊过殿下的名字,皇上心里头放不下殿下,也不愿意一个人待着,嘴里老是哼歌儿,那首采莲曲咱们都学会了,皇上这是用打仗在麻醉自个儿呢!”
楚檀画听了,眼眶湿润,好端端的又落下泪来,狐狸竟然深情至此,原来即便是派了同样将她看的重若生命的庆王和她娘去救她,她心里头还是不放心,他仍旧惦记,即使是庆王去,他心里头仍旧是不放心的。
见楚檀画听了之后沉默不语,黄金又抿唇道:“殿下可别说奴婢多嘴,皇上这几日实在是辛苦的很呢,其实皇上也不是没受伤,胳膊上有伤口,皇上也不许人看,自个儿上药就罢了,小顺子都不给看,也没人敢强迫皇上,小顺子不过提了一句就生气,后来谁也不敢问了。”
楚檀画垂眸,敛去眸底神色,淡声道:“好,我都知道了。”
她洗完了,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这身衣裳还是她被白朗劫走之前做的,就是没来得及穿,安冉烨倒是有心,还给她带来了。ub5i。
进去之后,发现安冉烨还在睡,沉沉的,她舍不得吵醒他,就在塌边坐着,还没坐一会儿呢,小顺子挑帘进来,过来在她身边低声道:“殿下,皇甫将军送降表过来了,听说是才收到送到营帐前的,十六国推选出来的使节代表还在外头候着要见皇上呢,可皇上旨意——殿下,您看这个——”
楚檀画起身,离塌远了些,才问道:“什么降表?”
小顺子眸光闪亮:“殿下,皇上三天之内连续攻克五国,剩下的西域诸国都怕皇上声威啊,干脆就不打了,派人把西域十六国的土地居民本册还有降表都给送上来了,这会儿就在皇甫将军手里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西域十六国投降了,他们愿意永世归顺我大玄啊!”
小顺子声音虽低,却说的激情澎湃,楚檀画也听的心潮起伏不定,她想了一会儿,才道:“皇上圣旨,天大的事儿他都不管,他这几日没睡,就让皇上好好儿歇歇,我跟你出去接受降表就是了!”
“啊,这个——这个,祖上没这个规矩啊?”小顺子抿唇,“奴才不觉得什么,可是将军们——”
小顺子知道楚檀画的脾气,没敢继续往下说,只是拿眼睛瞅着楚檀画。
楚檀画挑眉,眯眼道:“怎么?觉得本宫不够格么?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们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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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朕,求之不得呢!
她甚少在私底下和几个服侍她惯了的下人丫鬟面前自称本宫,因是觉得没有必要,如今眯眼自称本宫,就表明她生气了,且自有一股皇后气势。
小顺子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当下见楚檀画眯眼便知自个儿这话说的不好,可是也不能不说啊,当下便又笑道:“殿下当然够格,殿下代皇上去接受降表,将军们也不敢说什么的呀!”
楚檀画听了冷哼一声:“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殿下要出门么?外头冷,殿下把披风披上吧!”黄金听见楚檀画说要出门去,便忙打开旁边的雕花箱子,那里头装着都是从京城带过来的衣裳,楚檀画见黄金拿出一粉色的披风,当下便皱了皱眉头。
“不要那个,把那下头一套骑马的短打劲装给我拿出来,我就穿那个,另外,找那个暗纹团花金线暗绣的披风出来,你要我披着粉色的,不是纯粹让将士们笑话么?”
这又不是在京城宫里头走动,又不是选美,穿那样鲜妍好看做什么?搞不好那些军营里的大老爷们还真的以为她是个花瓶呢!还不如穿的像个在战场上的样子比较好。
楚檀画穿着青莲色灰鼠皮皮袄,裤子塞在小鹿皮靴子里头,外头罩着的是石青色暗纹团花金线暗绣的披风,头发挽在脑后,一身劲装打扮,果然与方才温婉艳丽的形象不一样了,黄金在一旁看着都赞叹不已。
这儿没大面的镜子,楚檀画也瞧不见,但是看着小顺子小粒子还有黄金的表情她就知道不赖,当下便直接挑帘出去了。
一行人都跟着她出了皇帐才没走几步,就瞧见了皇甫将军等一些将士跪在那里,皇甫将军手里捧着一黄缎盖着的匣子,旁边还有几本册子,楚檀画在他面前站定,用手去翻那些册子,把黄缎掀起看了一眼,果然是西域十六国的降表还有土地居民本册。
“娘娘,末将等请求见皇上,末将等要将西域十六国的降表还是土地居民本册亲手交给皇上!”
楚檀画挑眉,笑了一下,给黄金使了个颜色,黄金忙上前去把那匣子连带着册子接过来端在手里,然后楚檀画才望着几个人沉声笑道:“各位将军,皇上乏了,正在歇息,这东西就先交由本宫保管吧,等皇上醒了,本宫自会给皇上的,这几日的事儿就有劳各位将军了,另外,那西域十六国共同推举出来的使节也让他回去吧,既是已经归顺了,那就是大玄的臣民,就该回去好好儿的待着,等着皇上赐下的旨意,也不该学着外邦使节一般在那里候着,这不合规矩,该说的话本宫都说了,你们且自去吧!”ubud。
楚檀画说完,刚转身要走,却发现那几个将军跪在那里没反应,也不打算走,就听见那领头的洛州皇甫将军道:“娘娘,末将等要求见皇上亲自说明西域十六国之事,此事不劳烦娘娘代劳了,皇上虽有圣旨,可是这是军机要事,末将是必得求见皇上的,再者——再者自古女子不得干政,娘娘也不要僭越了本分才好。”
“本宫僭越了本分?”楚檀画眯眼,眸中仅有的一丝笑意也消失不见了,眸中都是冷冰冰的寒意,“皇甫将军,你是说自古女子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本宫如今就是破了老祖宗的规矩,让你们不齿了是么?那皇上降旨,你们却定要见皇上,这就不算抗旨不尊了么?”
西在西啊。楚檀画一句话问住了皇甫将军,所有人都愣愣的,这个罪名大得很,抗旨不尊,严重的话,是要斩首的。
小顺子见势不对,忙走到皇甫将军的面前,凑到他耳朵边上悄声道:“皇甫将军,您怎么糊涂了呢?您忘了之前皇上下的折子了么?忘了皇上不选秀的话了么?忘了皇上当初登基之时颁布的圣旨了么?这皇后娘娘可比不得寻常女子呀,您好歹也听说过当初娘娘做太子妃的时候的事儿呀,那几个言官到如今脑袋身上都是光溜溜的寸草不生呢!至今都觉得丢人,难不成皇甫将军要步这几个言官的后尘么?将军的这一头黑发好看,可比不得那些京官头上的几根毛儿,奴才劝将军要三思啊!”
小顺子这一席话说完,皇甫将军脑门子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小顺子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跪着的几个将军都听的一清二楚的,虽然没都冒冷汗,但是一个个的都想起了当年言官之事,那事儿被安冉烨压了下来,可是却在京城乃至周边四省州郡传遍了,后来口耳相传,就连九品的县令都知道,当今太子妃日后的皇后娘娘是惹不得的。
如今小顺子一说,就全都想起来了,由皇甫将军带头,每个人的态度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全都给楚檀画磕头请罪:“末将等失言,请皇后娘娘责罚。”
楚檀画哼了一声,温声道:“诸位将军请起。诸位将军数日来为战事奔忙,想必也是累着了才会说这样的话,本宫不会怪你们,也犯不着责罚你们,你们只需好好儿的为大玄效力,好好儿的做你们本分的事情,就是本宫与皇上的福气,咱们大玄百姓的幸事了!”
“末将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皇后娘娘宽仁,不惩罚他们,几个将军自个儿倒汗颜起来,都觉得今日失了脸面,就跟京中那几个言官似的,而且心里头对这位皇后娘娘的认识也更加透彻了。
“诸位将军请起吧,老跪着也不是个事儿,这西域虽是归顺了,可后续还有不少事儿需要仰仗各位将军去办了,这会儿既然皇上稍事休息,又是休整的日子,几位将军也可回营帐之中去好好儿的睡上一觉,总比在这寒天雪地里冻着强啊,不过今儿有太阳,睡饱了出来晒晒太阳也是好的,把霉菌灰尘都晒没了,人也会变得阳光起来的!”
楚檀画笑着说完,见皇甫将军还在抹汗,她这会儿心里头舒坦了,也不耽误,立刻就转身离开,后头站起来的几个人又忙着跪下:“恭送皇后娘娘!”
小顺子打起帘子,楚檀画稍稍弯身进了皇帐,一进去,却见安冉烨站在里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一愣:“你醒了?被吵醒了?”
安冉烨勾唇一笑:“皇后娘娘好大的派头!朕可都瞧见了!”
他其实也不算是被吵醒的,只是他方才算是深度睡眠,睡够了之后他就行了,见楚檀画不在身边,又听见外头有声音,便挑帘看了一会儿,正好瞧见了楚檀画在外头的模样,又听见了她说的话,所以才有此感慨的。
楚檀画撇撇嘴,从黄金手里头把东西拿过来,然后挥挥手让他们都退出去,这才把东西拿到他面前,抿唇笑道:“你瞧,西域十六国的降表还有土地居民本册,都给你送来了,方才我说的你也听见了,我这样处理还行吧,不错的吧,嘿嘿!”
“你把东西搁在案头吧,抱着不沉么?”安冉烨望着她抿唇,上下打量了她那模样,才眯眼笑道,“你这样打扮真好看,朕还没从见你这样穿过,就像个女将军一样,好看的紧呢!”
楚檀画知道他不在意那些什么降表本册的,何况西域归顺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她依言放下那托盘,走上前去,拉下他的领口亲了他脸颊一口,抿唇低笑道:“就是穿给你看的,黄金也是机灵的很,跟了我这么多年到底没白跟着,知道我喜欢什么,都给带来了!”
他笑:“女为悦己者容,你穿什么都好看!——你好香啊!”
她靠的近,安冉烨的呼吸之间全都是她身上沐浴之后的的清香,深吸一口,仿若置身于花海之中。
楚檀画低笑:“我刚沐浴过,还洗了头发,舒服的不得了,见你睡着了本来不忍心吵醒你的,结果送降表的来了,我就出去拿,这会儿你的热水只怕也好了,既然我在这里,那就不要小顺子服侍你了,我来服侍你沐浴,好不好?”
安冉烨微微勾唇,开始脱衣裳:“朕,求之不得呢!”
皇帐之中一个人也没有,全都给楚檀画遣出去了,她一个人在,安冉烨压根也不在意,直接就脱光了,楚檀画正巧去偏帐试水温,一一进来就愣住了,脸一红,耳根子一热:“你,你脱光了不冷么?”
安冉烨一眼看透她眸底的羞意,挑眉一笑:“怎么?看了十多年了,还这般害羞啊!冷什么,朕不冷,看见你,朕热血沸腾!”
他当先进了偏帐,楚檀画在后头跟着,心中啧啧赞叹,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身材保持的太好了,没有赘肉没有瑕疵,她看着,也热血沸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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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画画随便你蹂躏
安冉烨当先进去了,看见那水面上还漂浮着一层干花瓣,帐中还有淡淡的花香,跟他方才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是一样的,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当下皱眉回头问她:“朕沐浴,还要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朕要那么香喷喷做什么啊?”
楚檀画笑,又走上前把右手伸进水里试了一下水温,才抬眸抿唇望着他笑道:“这可不是我加的,估计是黄金送进来让小顺子给你加的,我都不知道那丫头去哪里倒腾来了,只怕是从京城一路带过来的,你瞧,都不是新鲜花瓣,都是晒干了方便运过来的花瓣,要不然,这西域刚下了一场大雪,今儿虽晴了,可冰天雪地里的哪有什么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