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说过的,无论风霜雨雪,她都会陪着他走下去,她不会做那种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也不要做那种在男人背后仰望支撑他的女人,她要做的,是能与他并肩而立天下的女人,她为他分担能分担的一切,不管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他们的心总是在一起的,他想的,他要的,她都会明白,也都会给他,这样,才是爱。
她走进她自个儿的房间,冰儿已经吩咐了人给她送来晚饭,她确实饿的狠了,虽说饭菜不合胃口,但是吃了总比饿着强啊,她吃完之后便问一旁的小丫鬟:“你家少主吃了没?”
那小丫鬟只是服侍的三等丫鬟,年纪也小,什么也不知道,见楚檀画问,就呆呆的答道:“少主不肯吃,奴婢就没送。”
楚檀画皱眉,当下便道:“你再去照原样送一份过来。”
小丫鬟答应一声,自去了,不多时,果然送来一份一模一样的,楚檀画便打发了小丫鬟,自个儿端着托盘去隔壁白朗的屋子,从外头看去,他的屋子里黑黢黢的,没有点灯,楚檀画抿唇轻唤了一声:“白朗?”
过了半晌都无人应声,她心下觉得不好,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直接推门进去,幸而门廊上掌灯了,一推门还能有些许的亮光照射进来,她一眼就看见了桌案上的烛台,便走过去把手里的托盘放好,然后点亮了烛火,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
便一人大。“画儿?”听见声音从梦中醒来的白朗看见楚檀画显然有些愣怔,但是下一秒却是十分高兴的,“冰儿把你救出来了?真是太好了!你没事吧?”
白朗虽然不能动,但是他一连串的发问和那眸中无法忽视的亮光都在表明,他看见楚檀画回来是真心高兴的。
“我没事,一点儿事儿也没有,”楚檀画微微一笑,将托盘拿过去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把还温热的清粥递给他,“你晚上还没吃东西吧?我叫人拿来的,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的,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能吃辛辣刺激的,先喝点粥吧。”
白朗不接,趴在那里一眼不眨的望着她,眸光灼灼。
楚檀画本来还笑着,见他不接,然后定定的看着自己,她心下一沉,自己把白朗已经当成是哥哥了,可是白朗他本人不知道啊,见她这样温柔体贴,他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楚檀画想到这里,当下沉了眉眼,将瓷碗搁在床沿上:“我不会喂你的,你又没伤了手,自个儿喝吧。”
白朗一愣,随即低眸一笑,还是伸手自个儿拿起瓷碗:“在下还以为三姑娘会好心喂在下喝粥呢。”
楚檀画哼了一声,心道,她倒是想啊,可是她知道白朗肯定会胡思乱想的,这事情为揭穿之前,她还是避嫌一些的好。
而且,这世上除了狐狸,她才不会跟别的男人做这样暧昧的事情呢,她要洁身自爱,就算狐狸不在身边,她也要时刻谨记不要做让狐狸吃醋的事情。
她拿来的清粥小菜白朗吃了个精光,她收拾了碗筷放在桌案上,忍不住皱眉道:“方才那小丫鬟还说你不不吃,这不是都吃光了么?”
白朗一笑,眸光淌过淡淡的温柔,如实答道:“方才伤口疼的吃不下,后来睡着了,再后来是担心你,也还是吃不下,不过你现在回来了,我安心了,就吃得下了。”
楚檀画见他提起那伤口,想起白朗这伤还是因为自己才被白老大给打的,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便走过来低声问道:“现在还疼么?”
白朗见她眉心微动,眸光有些闪动,他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她担心愧疚都落在白朗的眼底,上了药,伤口其实不疼了,可是他眸光一闪,却皱了眉头,眉都纠结在一起去了:“我疼,疼的不行了,伤口那地方火辣辣的疼。”
楚檀画果然相信了,蹲下来扒着他的手臂看了他一眼,见他疼的脸都纠结起来了,心下一跳,忙道:“白公子,你忍忍啊,我,我去叫人来给你上药!”
她刚一起来,结果白朗不放手,使劲拉着她的手一拽,楚檀画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吻上了白朗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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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真不是个君子!
也亏得楚檀画反应快,眼见着她就要吻上白朗的嘴唇的时候,她赶紧用右手捂住嘴巴,刚一捂住,两个人就亲密接触了。
白朗算计好了的意外之吻没发生,他最多也就是吻了她的手背,可楚檀画的手肘却因此碰到了他的伤处,原本不疼了的伤口一下子狠狠的疼了起来。
“啊!”白朗一声惊叫,楚檀画赶紧爬起来。
他疼的龇牙咧嘴的叫,可她却也明白过来了,当下也不怜惜了,站在塌边指着他的鼻子秀眉倒竖:“白朗!你存心的是不是!”
还好她反应快,不然就真的吻上去了。
主不继画。白朗这就叫自作孽,本来不疼的,这回是真的疼起来了,他见楚檀画指着他的鼻子对着他吼,那表情冷冷的,当下有些委屈:“三姑娘,对不起,刚才我是骗了你,是我不对,可这会儿我是真疼,你等我缓一缓,等我缓缓再与你说话啊!”
楚檀画冷哼了一声,站的离塌有两三步那么远,最后干脆坐到旁边的红木圈椅上去了,半晌,才挑眉道:“你真不是个君子!居然使计骗我!要是他在这里,见你这样,非得杀了你不可!”
白朗听了这话苦笑:“三姑娘,在下一时鬼迷心窍才骗了姑娘的,这手段确实不怎么光明磊落,但是姑娘好歹看在我受伤的份儿上,不要那样生气啊,在下也没有亲,不用这么狠到杀了在下的地步吧!再者说了,在下是个商人,不是什么君子,在商言商,在下为姑娘受了伤,姑娘也得给在下一些伤药费才是啊!”
“呸!你还要什么伤药费!你怎么不说我好歹也是替你杀了高士番呢!你怎么不说是你把我掳来的呢!你——”楚檀画听了这话生气,可是看着白朗确实是疼的汗都出来了,她方才也确实撞到他的伤口了,她到底还是把后头的话吞了下去,没继续往下说,顿了一下才淡声道,“你我男女有别,我也不便跟你擦药,你方才也上过药了,忍一会儿就不会疼了,你若是不疼了就跟我说说,我还有正事儿要跟你说呢!”
楚檀画说完,便没再理会白朗,直接出门去找那个守在院门外的小丫鬟,结果没找到,后来在院子后头才找到那个小丫鬟,拿了一点儿炭火来,进门来才在地炉里头加上炭火,她进屋之后就觉得屋里冷得很,这才发现是地炉里的炭火快烧完了,才去寻了一点儿来亲自添上,添上之后,屋子里就暖和多了。u4xd。
她是不愿关门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关门不好,她便一直是开着门的,这会儿屋子里暖和了起来,她才觉得舒坦了许多,把红木圈椅搬到暖炉跟前坐着,这才觉得周身彻底的暖和起来。
白朗一直都在看着她忙进忙出的,静默了一会儿,果然伤口渐渐的就不疼了,他也不敢再胡乱动弹,老老实实的躺着,见楚檀画都开始打瞌睡了,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姑娘,你方才跟我说要说正事儿,我现在不疼了,可以说了。”
楚檀画因为太暖和都差点儿睡着了,听见白朗的话立即就惊醒了,忙轻咳了两声让自个儿清醒过来,然后抬眸望着他,眸光渐渐恢复清亮:“白公子,其实冰儿去的时候,我已经准备逃出来了,我还救了寰樱公主,就是曾经和亲嫁给邬善国王的那个大玄的公主。”
白朗眸中本是淡淡的笑,一听她这话,当下所有笑意全部敛去,微微眯眼望着她:“三姑娘这么说的意思,是说事情姑娘都知道了么?”
楚檀画敛眉,淡笑,说了这么久她还没喝过水呢,还真是有点儿渴,当下又起身自个儿去倒水,幸而这屋子里的热茶是刚送上来的,不用她再去找那木呆呆的小丫鬟了,她倒在小巧茶盅里喝了一口,然后重又坐下来望着白朗道:“白公子指的事情,是说你的身份呢,还是公主的身份,还是你们白家的身份?”
白朗移开视线,望向斜对着他的门口,他趴在榻上,正好能看见那天上挂着的一轮弯月,冬夜冷清,外头也有冷风吹过,偶尔一丝风夹杂着冷意吹进来,让那烛火也有些摇曳,外头的竹叶沙沙作响,他却轻轻一叹:“三姑娘这么说,那就是所有的事儿三姑娘都知道了吧?”
他当初也想过,楚檀画被带去密室地道里边,说不准会遇上他娘,可没想到真遇上了,他实在不希望两个人是这样的见面方式,可到底天不从人愿,偏偏还就是叫她二人这样遇上了。
“你娘是大玄的寰樱公主,在平安四年的时候,邬善国被大玄所灭,邬善国王死了,你娘却被白老大掳到了这儿来,大玄起初不知,都以为你娘死在了乱军之中,不过却没有想到她还活着,还与白老大生下了你。”
白朗苦笑:“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我娘半生坎坷,自来了白老大身边之后,再也不愿也不肯提及从前的事,她在大玄的事儿还有在邬善的事儿从来不肯与人说的。”
楚檀画抿唇一笑:“你忘了我是谁么?我是大玄的皇后,皇室的卷宗我都瞧过,这位前朝的公主我怎会不知道呢?她在邬善被灭之前的事儿我都知道的,我下到那下面之后,料理了那几个小喽啰,然后就各处查看一番,结果就看见了她,觉得她眼熟的很就攀谈起来,这才知道她还活着,没有死在当年的乱军之中,不过,”楚檀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续道,“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她既然与白老大生下了你,你算是白老大的儿子,又是白家的继承人,你娘再怎么说也算是白老大的夫人,即便是掳来了也不必关在那地牢之中吧?究竟白老大为何狠心给你下毒,白老大又为何这般狠心对待她?”
这个白家,处处透着诡异,处处都有蹊跷,楚檀画对于大月氏的传说了解的不算很多,只知道大月氏在统治西域的那一段时期,是西域最血腥最恐怖的一段时期,大月氏的残暴是出了名的。
白朗听见楚檀画这样问,眸中泛着的光比外头的月色还要冷,嘴角噙着的笑看着却比黄连还要苦:“你既然见过我娘,想必那活动在地牢里的生物你也是见过的,那处处可见的蚰蜒自不必说,大月氏只在传说之中出现的腹滴子你一定见到了,是么?”
见楚檀画点头,白朗才又接着说道:“我们白家是大月氏的后裔,大月氏并不曾消亡,而是改了名姓,一直隐藏在西域诸国之后,继续用血腥残暴的方式统治着他们,白家的府邸就建在当年大月氏的宫殿旧址之上,后头的水泽地里都是大月氏的庙宇,豢养的全是腹滴子,一共有三个公蛇,其余的母蛇,数不胜数,但是若不催动它们,它们是不会从水泽地的那些地道之中出来的。西域诸国害怕大月氏的原因就在这里,任何勇猛的将士在腹滴子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没人敌得过那些残暴的生物,大月氏当年太过残暴,当时的家主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生怕大月氏总有一天会被消灭掉,因此才悄悄的隐退到诸国皇室之后,在幕后控制着西域,这些腹滴子也就保存了下来。——西域诸国不是不愤怒,只是没有人能反抗,也没有人敢反抗,毕竟苟活于世总比被这些畜生杀了要好。”
楚檀画皱眉听着,这果真是个变态血腥的家族,居然豢养了这样的毒蛇,世所罕见,回想自己当初对腹滴子的猜想,她简直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幼稚可笑,还以为都是传说中的事儿,没想到传说中的事儿现在都在眼前发生了。
“听你的口气,似乎对大月氏充满怨愤?不过,我知道你跟冰儿,你的人好像都在筹划着什么事情,你对白老大似乎并无一般父子之情,你是想取白老大而代之么?还是说,你也想操控西域诸国,接管白家?”
白朗深吸一口气,答道:“白老大的女人很多,可惜都被他杀了,因为那些女人都生不出他的孩子,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在白老大眼里就是个废物,因为全让他给杀了,之后他掳来我娘,见我娘好看,又是大玄公主,就留在了身边,十个月之后,我娘生下了我,白老大才没有杀我娘,却在我九岁的时候带我娘去了密室地道里,半个月出来活动看我一次,之后又得被关起来,你知道我什么要耗费十年的时间去争夺这个继承人的位置么?”
楚檀画抿唇,白朗不等她回答,便又道:“因为,我要救我娘的性命,如若我不是继承人,等到新的白家家主产生,我跟我娘都得死;若我是继承人,或许还能挽救我娘必死的命运。”
楚檀画听着,觉得这白朗话中有话,听的她心生疑惑,当下便坐直了身子,蹙眉问道:“为什么?”
白朗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道:“从前大月氏皇族留下的规矩至今在白家沿用,定下继承人之后,要杀掉所有不能继承家主之位的孩子,包括他的母亲,都不能活,不管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一律都杀,这样一来,就避免之后有人会威胁到家主的地位,二来,也是让这继承人从一开始就练就那血腥阴冷的性子,从而才能确保白家能够立足。这一条规矩,就是暗地里默许了那些有资格继承白家家主位置的互相残杀,暗地里算计,比你们大玄皇族里的倾轧算计还要厉害,还要血腥和残忍,因为他们赌上的,是他们自己和他们母亲的性命。——所以,在大月氏里,没有亲情,没有感情可言。”
楚檀画听了这话,已是无言以对,之前还觉得白朗性子冷淡鬼心眼多得很,这会儿倒是觉得他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真是可爱,也庆幸他没有变成白老大那样残暴的家主。
“可是,白老大没有别的子女,你为何还要拼杀十年?这个继承人为何要争?”
白朗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森森的,听的人心寒:“就因为他没有别的子女,因此这一次的选择就扩大到了子侄之间,我不肯为此而杀人,却也不能放弃我跟我娘的性命,因此我用了十年时间才让所有跟我争的人消失在白家,他们没死,只是被逼走了再也不能回来,唯一剩下的一个就是高士番,不过如今他也死了,我是在两年前被立为继承人的,因此高士番不甘心,屡次想杀我,好在如今他也还是没了,不过白老大这个人,心狠手辣,他比以往所有的家主都要多疑残忍,他怕我夺了他的地位,便要将我娘秘密杀掉,说只有这样我才能成为大月氏真正的后裔,我不肯,他就给我下了毒,给我两年时间考虑,所以,我只有这两年时间,两年之后,我必须要成功的夺下白家,救回我娘。”
“你要杀了他?”楚檀画听的面不改色,可心底里却已经明白过来,这个家族的残忍的很,怪不得会变成如今这样,简直就是自绝生路的做法。
白朗眯眼,眸中淌过嗜血的杀意:“必要的时候,我会杀了他!白家的人都太狠,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从小就不喜欢,我跟我娘说过,要终结白家的血腥与杀戮,要让西域诸国都重新好起来,大家各自管各自的,我要让大月氏真正的消亡,我要让白家只是白家,我,只是个西域药商白朗,白家,只是个商人之家。”
“你这是为了私欲还是为了公义?”
白朗哼了一声,一眼望了过来:“都有,既有私欲也是为了公义。——我不过,只是想过正常人的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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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开花无果
白朗的话,楚檀画半信半疑,这世上,谁又能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即便父亲真的是罪大恶极,可至少还有生养之恩,血缘之亲不可废。97小说网
只是,若换做她是白朗,一定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的,白家太过残暴,几乎违背了人伦纲常,已经没有法度可言了,于公于私,白朗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何况他也说了,他只是想过正常人的日子而已。
他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得先变强大,只有变的强大了,才可以主宰这一切,才有可能把这一切都给抹去,难怪白朗当初在她质问他的时候,他会说那十年他是为了他的性命和地位在奋斗,如若不然,她只怕也见不到他了。
关他话冉。那十年的时间,他一定过得很苦,这样想来,他也是个叫人心疼的男子。
只是,她这会儿的心疼,也只是因为白朗是她哥哥,她是为了她哥哥的遭遇心疼。
“如今公主已经被送走了,你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你拼杀了十年,也筹划了十年,也是为了改变白家的一切,不是么?如今安冉烨攻打进来,不如你们合作啊,这样好歹能够避免百姓流离战乱之苦,还能联手除掉白老大,改变西域的状况,这样不是很好么?何必要兵戎相见呢?”
楚檀画觉得,如今白朗的心思说开了,他完全能够在某种程度成跟安冉烨合作,他要的是干干净净的白家,他要的是自己管自己的西域,而安冉烨要的不过是她而已,两个人的目的并没有相违背,不过,其实她心里头也明白,安冉烨除了要她之外,只怕是真的要踏平西域,他要西域臣服于大玄,方才能解了他心头的气愤,只是眼下为了劝说白朗,她没有把这一层心思说出来。
安冉烨此番知道白朗掳走了她,而亲自御驾亲征,搞了这样打的阵仗,绝对不仅仅是要回她那么简单的。
但是,她希望能够化解白朗和安冉烨这一段的误会,等白朗的身世真相大白之后,她希望两个人握手言和,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了。
若是白朗不同意的话,如果硬要她选择的话,她也只能选择站在安冉烨这边。
“不可能。”白朗几乎想都不想,直接吐出了这三个字,而且眸色变得极其的冷,一丝温暖也无了。
“为什么?”楚檀画隐约能够猜到答案,却非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白朗脸色冷冷的,声音也冷冷的,虽然屋子里温暖的很,他说话的语气就算是在数九寒天里听,也不会有一分暖意,他的眸光落在楚檀画脸上,望着她道:“他想要你,他也想要西域!三姑娘,就算我现在放你走,他也是不会收手的,你不明白,这一点我倒是明白的很,他是个帝王,若没有让西域十六国臣服于他,他是不会罢休的!还有,我是断不可能放你走的,要让我与他合作,你就是痴心妄想!”
楚檀画一叹,白朗比她看的透彻,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因为安冉烨不会让步的,所以她希望白朗能让步,现在才发现,让白朗让步,也等于白费口舌。
“他来接你,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接到你!我说过要白家干干净净的,但是没有说过要白家跟着他,没有说过要西域跟着他!他既然来了,那这就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搀和其中!我不只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西域!我不能容忍西域在白老大手里被糟蹋掉,我也不能容忍西域臣服于大玄!”
提起这事儿,白朗似乎很是激动,她还很少见到白朗这样激动,看来这件事情压根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楚檀画想到这里轻轻一叹,安冉烨是为她来的西域,现在是不仅要她也要西域;白朗是铁了心要她也要西域的,这简直是个怪圈,两个人卯上劲了,自然是谁都不肯让步,不过她肯定是归安冉烨的,眼下的,就看西域花落谁家了。
只是,她可以避免白朗再跟安冉烨争她了,韩青裳是她姨妈的事情其实是可以说出来的,她不是正为着这件事情苦恼么?只要把这一层关系说明,她就无须再苦恼了,她本心是不想伤害白朗的,可是感情的事情越拖越久,等到那时候再接受这个真相,只怕白朗受不住,不如现在趁势说了的好,早晚都是要说的。
楚檀画想通之后,便微微一笑:“你身上有伤,这么激动做什么?小心牵动了伤口又疼起来。——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又没有强迫你去做,你何苦这么激动?不同意就算了,我也不会搀和你们之间的事儿。”
“不是我激动,三姑娘,是你的话戳人心,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得很,何必说些话来试探我骗我呢?三姑娘你对在下也用心机才是最叫在下伤心的。在下说过,在你的事情上,是没有什么商量余地的,在下知道在下是迟了许多年,可是,若能补回来,在下是一定要找补回来的。”
到了这个份上,白朗不能认输,不肯认输,更是不愿意认输的。
单恋她十年,最后一份勇气和底气,他要好好的维持下去。
那些画已经不在了,他不想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人也会失去,他之所以肯告诉她他的身世,肯告诉她白家的事情,是希望她了解他,了解他的世界是怎样的,不是有人说过么?想要一个人爱上你,就得让她了解你的世界,明白你的内心。
这会儿陷入执念的白朗却偏偏忘了这话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人心里头得没有爱的人才行,像楚檀画这样的,难。
楚檀画听了白朗的话,微微敛眉,垂着眼皮静默了一会儿,再抬眸眼中有着浅浅的歉意:“白朗,你说我对你用心机你伤心,那好,我不对你用心机,有一件事,我必须对你实话实说,”楚檀画顿了一下,才缓缓的问道,“你知道你娘在大玄是什么身份么?”
“寰樱公主啊,是胜景帝的第三女,胜景四十七年来邬善和亲的。”
他娘虽不肯提及这些过去,可是他悄悄的问过,他娘也悄悄儿的告诉过他的。
楚檀画淡笑:“那只是皇家让你们知道的这些,如今邬善已灭,再不复当年的情景了,因此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关系。当年邬善前来请求和亲,胜景帝膝下没有适龄的公主出嫁,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而损害双方的关系,于是就找了当时跟皇族关系亲密的韩家来,挑了他家的二女儿,抹掉这个女孩子的一切,然后将其册封为寰樱公主,说公主是在佛寺里头秘密祈福了二十年的,然后出嫁到邬善。——这些,都是可以从皇家的秘密卷宗里查到,你娘根本就不是胜景帝的亲生骨肉,她不是公主,她只是韩家的二女儿韩青裳。”
白朗皱眉半晌,才道:“我娘不是皇家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如今邬善已经没了,我娘是谁都没关系,反正她就是我娘!——三姑娘,你究竟想说什么?”u4xd。
楚檀画浅浅一叹:“你知道我娘叫什么名字么?”
白朗狐疑摇头:“在下不曾细细打听你家的事,只知道你娘死了许多年了,你有个孪生哥哥就是楚旸,你是楚将军家的三小姐,别的就不知道了,在下要的是你这个人,与你家又有什么关系!”
楚檀画咬唇半晌,看着白朗的眸光有浅浅的叹息淌过,轻声道:“我娘就是韩青裳的孪生妹妹,她其实也没死,当然了,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我现在想说的是,这样算起来,你其实是我的表哥,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就算没有安冉烨,也压根是不能是在一起的,何况现在我有了安冉烨,我们更是不可能的。”
安冉烨和血缘关系,将他们横亘开来,白朗若要,他们就是姨表兄妹;白朗若是不肯承认,那就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她希望白朗能够认清这一点。
“那又怎么样!在下不在乎!”白朗沉默半晌,忽而望着她急急的道。
什么血缘关系!他不要,他也不肯信!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楚檀画一叹,咬唇半晌,才沉沉的道:“可是表哥,我在乎。已经十年了,已经足够了,我很谢谢你的错爱,但是,请你不要再继续了,你放手吧,那样,也是放了你自己。——何况,我心里头只有他,这生生世世,都只有他。”
白朗沉默不语,他在十年前遇见她,从此心花儿开了,十年之后,心花儿在她的一声表哥里凋谢了。
开花无果,原来早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