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画没接话,可是心里头是很赞同安冉烨的话的,燕南双这重磅炸弹分明就是专门冲着庆王去的,别人听了最多就是惊诧震惊觉得匪夷所思罢了,可安冉烨说得对,这事儿摆明了还是庆王受害最深,他应该是最伤心的。
他最开始疼爱温嘉,无非就是因为以为那一夜的人是燕南双,他认为这个孩子是燕南双和他的孩子,是他与燕南双最后的回忆,所以他才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好好的抚养这个孩子长大,给了她所有能够给的疼爱,无非就是因为他曾对燕南双用情至深罢了,可如今一切成空,那个人根本不是燕南双,他这么多年的疼爱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他被人算计,还是被曾经爱逾至深的人算计,当真是可笑又可怜。
如此一来,在温嘉的身世被拆穿了之后,楚檀画就不知韩霓裳和庆王会是怎样的态度了,她微微抿唇,默然坐在那里,下午的阳光正是热的时候,可她这会儿也不觉得,自个儿抹抹额上的汗,等着看庆王的反应。
庆王一直看着燕南双,从她开始说话他就一直看着她,他还是跟平日里一样,表面上清冷淡定,可心里头却早已是波涛汹涌了,眼底的眸光颤动,燕南双说完就不再看他了,他却还是望着燕南双,半晌,才微微一笑道:“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还是解开了本王一个心结,本王一直都在想,温嘉她哪一点像你?一年一年的过去,本王一天一天的发现,她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像你,后来到了京城,本王特地见了晚晴,才知道,本王的猜测是对的,这么多年,本王养着的根本就不是跟你的女儿,不过,那时候本王不知道真相,本王只是想着,你大概不愿意送本王的女儿来,找了一个别的孩子充数,不过,本王既然疼了她这么多年,继续疼下去就是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你那一夜骗了本王,本王一直都以为,做不成夫妻,做朋友总是可以的,如今才知道,那些念想只有本王一个人舍不得罢了,你分明就是存了心思与本王恩断义绝的......”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跟你恩断义绝了,从你接受朝廷的敕封成为亲王开始,从你不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跟我浪迹天涯开始,我就跟你恩断义绝了,我最后一次就是去找你做个了断的!”燕南双抿唇,望着庆王沉声道,“萧厉,你还不明白么?其实我们都是太倔强的人,不可能为了别人去牺牲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因此只能分开,爱情终归敌不过现实的,当初你爱我,当初我爱你,但是终究我们更爱的是自己罢了。”
燕南双眉目之间淡淡的,若是换了从前,这些话她绝说不出口,如今过了这些年的平淡日子,当初许多想不通的事情如今都想通了,她不后悔当初生命当中第一场爱恋给了这个男人,只是他们就是不适合罢了,毕竟这世上不是每一场纯真的爱恋都会有结果的,他们走不到最后就是走不到最后,只不过,大家都会从这场纯真的爱恋之中学会成长学会坚强。
庆王听了苦笑半晌,然后才长叹一声道:“你说得对,我们更爱的都是自己罢了,那么,本王又何必这样执着呢?温嘉做错了事情,本就该她自己承担,这些年,本王确实是太宠她了,许多事儿本王从前不懂,如今都懂了,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本王是戴罪之身,不会再干涉温嘉的事儿了,本王此番已是逾矩了,事后本王自会去找皇上领罪的!”
萧厉如今的感觉,就像红尘大梦一场终是梦醒了一样,觉得一切执着的惦念的都是虚妄,别人都放下了过去了,唯独他一个人还在念念不忘的舍不得,为了这一份念念不忘,他太多次的打破自己的底线,太多次的触犯不该触犯的东西,太多次的违背自己的原则,他本不该是这样的,可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尘归尘,土归土,他也是时候回到正轨,该做回他自己,做回那个战无不胜的庆王了。
有的人一辈子也走不出红尘梦魇,他在这一刻忽而醒悟,忽而放下,应该是很幸运的了。
听了庆王的话,燕南双低叹一声,眸底淌过浅浅的流光,存在于两个人心里二十年的疙瘩,都在这一刻用各自的方式得以化解,她不必再愧疚不必再介怀,他不会再惦念不会再被从前所拖累,虽然人生已走过大半,但是只怕新生才从这一刻开始。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很好的解决方式,退一步未必海阔天空,但是退一步必然给自己多出一片天空来的。
看可为你。庆王与燕南双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对于已经铸成的错误选择接受,选择重新走到正常的轨道上去,选择该怎样就怎样,选择不再干涉。
楚檀画在旁边跟着看,心里头也忍不住叹一声,她曾经为了这两个人各自的爱情感动不已,在她的心里,从来不觉得庆王和燕南双是薄情的人,这两个人都是性情中人,如今一看,果真她没有看错,庆王明理,只不过曾被情障迷了眼睛而已,如今恍悟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如此便好,太子妃殿下如今需要休息,这会儿正热,我也要带晴儿回去休息了,告辞。”燕南双说完,再不停留,带着燕晚晴和水残夏两个人就走。
安冉烨一个眼神,门口的侍卫们就放她们离开了,燕南双一走,众人都还在想着方才发生的那些事,脑子都有些晕陶陶的回不过神来,楚旸还有些地方完全不明白,就扯着楚粲问,楚粲虽是皱眉,但是也蹭过去低声跟楚旸讨论几句,偶然说错了,还能看见兄弟两个同时皱眉不解的样子。
只不过楚留应从方才燕南双认出韩青裳是韩霓裳被拆穿了把戏之后,从跟楚檀画老泪纵横的说了对不起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垂眸坐在石凳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tjn7。
众人都是满腔心事,各自沉默,韩霓裳这会儿抿唇良久,转眸看了庆王一眼,庆王对着她点点头,韩霓裳这才走到楚檀画身边,慢慢蹲下来看着她,然后伸手覆上楚檀画放在膝上的手,柔声唤道:“画儿,你,没事吧?”
楚檀画垂眸皱眉,再抬眸时眸色清冷,把手从韩霓裳的手里抽出来,冷声道:“不劳费心。”
“画儿,我是真的很担心,我以为你小产了,我就从北地连夜赶来京城的,我是真的很怕温嘉伤了你啊!”韩霓裳一面拭泪,一面咬唇,“如今看到你没事,那就很好了,孩子,孩子没事吧?”
楚檀画咬牙,半晌眯眼冷声道:“托你的福,孩子没事,温嘉是被荣嘉利用的,荣嘉想要一石二鸟除掉我和她,结果我识破了她的诡计,可温嘉切切实实伤了我,法不容情,你再是求情也是没用的!如今即便没有杀人偿命,也是要在刑部候审的!又不是你的女儿,与你什么相干,你操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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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有孩子我不能受刺激(为留言过1200加更)
韩霓裳见楚檀画如此,眸中有一抹受伤划过,她只得站起来,站在那里望着楚檀画,眸底分明有爱意,却不知该如何诉说,心里头的话太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摸摸垂泪。
“画儿,你怎么能跟你娘这样说话呢?”楚留应皱眉,望着楚檀画道。
楚檀画移开视线,冷声道:“她不是我娘,我娘在十多年前生下我跟我二哥就死了,她不是我娘,她只是个抛家弃子的女人,她不配做我娘!”
“楚檀画!”楚留应吼了起来,望着楚檀画的眸中都是怒色,“她就是你娘,她怀胎十月,费劲千辛万苦的生下了你,怎么不配做你的娘?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不是你娘?说什么抛家弃子,你知道她抛弃了什么,你懂她舍弃了什么吗?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唤!你——”
“楚将军,画儿她怀着孩子,你别激动,别激动啊!”楚留应原本是好好的站在那里的,结果听了楚檀画的话,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直接就冲了过来,安冉烨生怕楚留应一个激动会打楚檀画,因为他瞧得出来楚留应的心被刺痛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只得拦住楚留应,然后把楚檀画转移到旁边安全的地方去坐着了。
楚檀画看着楚留应这个样子,心里边同情的很,也难受的很,望着他叹道:“爹,她不要你,不要我们,跟着庆王走了,这样的女人,你还维护她做什么?即便她真的有什么苦衷,那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样的苦衷大到让一个女人舍弃自个儿刚出生的孩子去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不如,你说给我听听啊。”
楚留应沉默不语,望着韩霓裳,眸底有爱意有怜惜有不舍还有许许多多很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在别都楚。楚粲走过来,看着楚檀画,一字一句的道:“画儿,我不允许你这样跟娘说话,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她这样做的原因的,你还不知道原因,你怎么能说她是抛家弃子呢?你懂得什么叫抛家弃子么?你也是母亲,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什么情况下会抛家弃子?你会有什么样的苦衷在那样的情况下舍弃你的孩子?你想想吧,你好好想想。”
楚檀画听着楚粲的话不比寻常,当下便皱眉道:“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那时候才三岁,要是他们有心瞒着,我能知道什么?”楚粲淡淡的道,“我只是想着,我有幸跟娘在一起三年,那三年我记得我很开心很高兴很快乐,我相信娘很爱我,我从前是真以为娘死了,可是如今娘没死,我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我终究比你们大了几岁,我也有了我自己的孩子,画儿,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何妨不换个角度想一想呢?她做什么非要离开不可?非得抛下你们不可?这里头,一定有一个天大的原因。”
“什么天大的原因啊?不就是爱情么?想当年我为了追晚晴连探花都不要了直接去了西域,这位虽然跟我性质不一样,但是不都是一个意思么!”楚檀画还没说话,一旁的楚旸就抱胸冷笑起来,“画儿,反正咱们从小没娘都习惯了,有爹就够了,要什么娘啊!再说这有娘的跟没娘的都是一个样,不是活的挺好的么!那个什么,我也不好叫你娘,从没叫过不好意思啊,我其实就是想说,你还回来干什么呀,你走都走了,画儿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死了,她——”
“你这个不孝子!我打死你!”楚旸的话还没说完,楚留应就冲上来打了他一巴掌,把他都打懵了,刚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楚粲见事不对,忙上来扯开,楚檀画也忙让安冉烨上去扯开。
“爹,你别生气啊,二哥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你别生他的气,他说的都是心里话,你别生他的气啊!”楚檀画还从未见过脾气温和的楚留应这样打人的,他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动的人,居然因为楚旸的几句话打了他,真不知道这个韩霓裳有什么好的,楚留应居然这般护着她!tjn7。
“留应,你别打孩子,我回来本来就是解决问题然后来看看画儿的,你别打他们呀,他们不认我没关系,反正我早就与你说过的,这三个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我心里没有什么想法的,你打了他们我反而心疼,难道你不心疼么?”韩霓裳过来,把楚留应扯到一边,抿唇低声道,“我真的没有关系,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这些都是我的错,他们说的都没错,我当年离开是我的不对,我抛家弃子是我的不对,你别打他们,我这次回来瞧着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温嘉的事儿我如今了解了情况,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留应,你好好的啊。”
“霓裳,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当初是我太卑鄙,这些都是我的错啊,为什么要你来承受呢?我不能允许他们这样说你!我,我要说出来!”楚留应情绪很是激动,望着韩霓裳的眼中有着很决绝的神色。
韩霓裳忙扯了他一下,皱眉道:“留应,不要说,我求你别说,咱们不是都说好了的么?你不要这样,我真的没有关系的!”
楚留应却望着她微微一笑:“霓裳,当年的错误是我铸成的,本就该由我再掰回来,这一切的一切让孩子们误会的这么深,我于心不忍,心里头也过不去,这十多年了,已经很足够了,其实方才庆王爷说得对,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当年我做了错事,如今纠正也还来得及,而且,我虽然口口声声说我爱你,其实更爱的是我自己才对,为了我的私心让你这些年都这样生活,我心里很愧疚,对不起。”
韩霓裳眼中有泪,咬唇道:“留应,你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其实我该对你说对不起的。”
“不不,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些年你为我着想的已经够多了,你就是为了替我保守秘密才弄成今天这样的,你都是为了我,我为什么要怪你呢?你是个善良的好女人,你的孩子应该知道你的善良,你的好,而不是口口声声的责骂你,霓裳,你为了做的够多了,足够了,我若还是个男人,就不该让女人承受这样多的责难。”
楚留应已经做了决定,他要说出来,有些事儿憋了十多年了,决定要说出来的那一刻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留应,你——”
韩霓裳被庆王牵住衣袖,韩霓裳的话便顿住了,她诧异的看着庆王,之后抿唇道:“厉,有些事儿不能说。”
庆王长久的未说话,这会儿眸光比天上的云还要淡,他没看任何人,却与韩霓裳十指相扣,淡声道:“霓裳,你怎么还不明白?有些事儿非说不可,发生过的就要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儿,你心里害怕没关系,本王也怕,可怕过了就好了,你当初做了选择,他当初也做了选择,种如是因得如是果,该知道的都要知道的。”
韩霓裳抿唇良久,心里头还是觉得不妥,还是想要反驳,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要反驳的话来,只得皱眉望着楚留应不说话,心里却终究难安,右手握拳,手指节都泛白了。
楚留应这会儿心中已有了决定,反而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楚檀画楚粲楚旸都知道他有话要说,全都屏息静气的瞧着他,楚檀画拉着安冉烨的手,咽了一口口水,抿唇道:“狐狸,一会儿记得准备好抢救措施,我要是听真相听的挂了,你记得救我!那什么,我有孩子我不能受刺激,要不然,我回避一下?”
安冉烨忍不住低笑,亲了她一下,才低声道:“本王在这里,不会有事儿的,你难道就不想亲耳听到这些事儿的真相么?即便承受不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本王在,你怕什么,再说了,本王的女人什么时候这样胆子小了!”
“也对!我怕什么,只要狐狸没变心,把我打死都甘心!”随口插科打诨,心情顿时轻松起来,楚檀画低声嘿嘿一笑。
安冉烨瞪了她一眼:“别闹,贫什么嘴啊!好好听着!”
楚留应定了定心绪,深吸一口气才慢慢的道:“其实有一件事爹骗了你们,我跟霓裳其实并没有定亲,是我一早喜欢她,那时候已经是她在遇见庆王之后了,我察觉出霓裳喜欢庆王,可庆王那时候与燕南双在一处,我那时候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我就央求母亲去韩家提亲,后来韩家就同意了我们楚家的提亲,接了聘礼,准备择吉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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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这是一笔烂债(为月票过100加更)
“画儿,楚将军不错啊,明知道你娘心里没她,还要这样做,看来对以后很有信心啊,他觉得你娘会爱上他啊!”安冉烨听了楚留应的话,并不觉得他做错了,当下很赞赏他的魄力。
楚檀画眨眨眼睛,她并不这么想,低声转眸对着他道:“若是没有爱上别人的女人或许还能接受包办婚姻,这要是换了我,我心里若是有别的男人,即便他不属于我,再有另外一个爱我的男人不经过我的同意要娶我,我肯定不会嫁的。”
安冉烨撇嘴:“你就是太倔强!”tjkz。
楚檀画也撇嘴:“什么倔强!这是原则问题!”
安冉烨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在这个问题上,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很难说谁对说错啊,再说又不是他俩的事儿,听着就是了,他俩要是吵起来不是多余么。
“霓裳心里爱着庆王,只是庆王那时候跟燕南双在一起,她是十八岁的时候遇见庆王的,后来在一起混多了,自然就熟悉了,只是我说青裳也喜欢庆王这是不准确的,青裳不过是欣赏庆王罢了,毕竟那时候少年意气风发,很容易让人崇拜的,燕南双不清楚青裳的心思,我们还是知道几分的,霓裳不能抵抗家族的决定,她只能含着委屈嫁给我,我知道是委屈了她,因此加倍对她好,希望她能够忘了庆王与我好好的过,可是,老天都注定了,这不是我的,根本强求不来,平安一年,庆王与燕南双分开,而那一年楚粲也出生了,此后庆王去了北地,偶尔来京述职,平安三年,画儿和旸儿出生,可那时候北地在打仗,庆王身受重伤,连随军的太医都救不好,霓裳便说她一定要去救。”
楚留应说起往事,数度哽咽,但是仍旧慢慢的在往下说:“我心里头知道这些年她根本没有放下过庆王,她不过是怕我受伤害,所以一直在不离开,也不与我分开,可是庆王重伤,她的医术是家传的,她说一定能救了他的性命,说救了她的性命她就回来,可我那时心高气傲,心有不甘,我不相信她会回来,我压根不信她会放掉这个机会回到我身边来,于是我就说,若是你走了,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死了,急病致死,立刻下葬,若她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永远不能见你们三个,如果她回来,我就杀了你们三个然后自尽,霓裳知道那时的我一定说到做到,虽然我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还是留不下她,她还是含泪去了,之后,也果真没有回来过。”
楚留应这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庆王握着韩霓裳的手,清冷的眸底有泪,韩霓裳与他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拍了他的手背一下,只是眼眶红红的,忍住没哭。
楚檀画听的眨眼,咬唇半晌,才下定决心打破沉默:“爹,我听不明白。如果她真的爱庆王,那为何要跟你生下我们呢?她生下我们,又不要我们,你说她有苦衷,什么苦衷?而且,你方才说,她要是回来,你就杀了我们三个然后自尽,爹,她回来不是好事儿么?为什么要这么狠杀了我们然后自尽呢?搞得我们好像人质一样!”
“因为你们就是人质!”楚留应突然一嗓子把楚檀画吓了一跳。
楚粲仿若猜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哆嗦,赫然站起来望着楚留应,坐在他旁边的楚旸被这两个人吓到,当下皱眉嘀咕道:“什么毛病啊都?”
楚留应长长一叹,走到楚檀画身边,把手伸出来。
楚檀画抱着安冉烨,抿唇道:“爹,做什么啊?”
“号脉。”
“爹,你别闹,有病才号脉的,你看着好好儿的,号什么脉啊!”楚檀画撇撇嘴,好好说故事就说故事啊,做什么号脉。
楚留应深吸一口气,捂着心口又重复了一遍:“画儿,号脉。号脉之后,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楚檀画不明所以,又见楚留应十分坚持,便只得无奈给他号脉,一开始还不是十分认真,但是越到后来眉头皱的越紧,到了最后她一把甩开安冉烨搂着她的手臂,站起来仔细的探脉,一刻钟之后,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楚留应。
楚留应见她知道了,心口已经疼的麻木了,当下微微笑道:“画儿,别怀疑,这就是你要的结果,这个就是答案,就是我想说的答案。”
楚檀画当下就怔住了,半晌把手拿开,拽着安冉烨的胳膊就咬,咬了一口之后才长出一口气,一言不发的坐下来,安冉烨冷不丁被咬的哼了一声,之后缓过神来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就那么沉默的坐着,就像一个雕塑一样。
安冉烨很少见她这样,当下就咬牙,可是她不说也没办法,只能在一边干着急,不过瞧着情绪上还好,没什么要发狂的毛病。
楚粲一见楚檀画这样,证实了他心中所想,当下便用手揉了揉眉心,看了庆王一眼,也坐下来装雕塑。
只有楚旸一个人什么也不知道,当下便皱眉道:“喂,到底怎么回事儿,有人能说句话不?爹,怎么回事儿啊?”
檀安很才。楚留应回眸看了他一眼,才缓缓的道:“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生孩子,大夫说,我这一生都不可能跟女人生孩子,我有病......这事儿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霓裳她嫁给我之后才知道的,我......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还耽搁了她的生活,只是因为我爱她,我当时并不后悔,可是后来她依旧待我很好,在那两年里,她待我就跟对待哥哥一样,我们没有在一起过,我不想害了她,我只是很自私的想着,要她就这么陪我一辈子就好了......我母亲逼的很紧,甚至要我休了霓裳,为此吵过很多次,她受了许多委屈,后来,庆王与燕南双分开,我知道她心里头忘不了庆王,是我让她去安慰亲王的,我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不嫉妒,我只是想这样做霓裳就会对我印象好一点,能够继续的陪着我,而霓裳,只是太想有个孩子,她对庆王下了药,便有了粲儿......我们都只是希望能够改变生活,后来的很多年我都在想,如果不是我的介入,可能事情就会不一样的......霓裳从头至尾不爱我,但是她给了我一个女人所能给的最大的爱护和关心,她嫁给我是迫于无奈,她却不曾背叛她的心和她的身体,我知道,她这一生心里的男人都是庆王,我不怪她,我也没有资格怪她,她想为她的男人留下血脉,我懂......所以,你们三个人,都不是我亲生的,你们是庆王的骨肉,所以我才会说,如果她回来,我就要杀了你们,我要让她一无所有,我要让她在我你们还有庆王之间做选择!”
楚留应望着呆呆的众人,抿唇微微笑道:“韩青裳的事儿是我编出来骗你们来着,恰好青裳离开大玄去邬善和亲还有死于乱军之中的年份跟霓裳是一样的,所以我才编了这么个故事来你们的,为的就是我那可笑的自尊心,霓裳知道我是编来骗你们的,她不想你们受到伤害,所以也配合我的,却没想到被燕南双看出来了。另外,庆王爷,对不起,霓裳本来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的,可惜被我破坏了,不过你说得对,有些事儿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若是没有我,可能你们一家会比现在要好得多。”
在场众人今儿一下午被太多次的炸雷所刺激,这会儿每个人都是怔怔的,或站或坐像个雕塑一般,在场几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牵连,全都在消化自己所听到的事情,要说起来,也只有安冉烨一个人是局外人,但是他都有一种脑子懵了的感觉,好容易才缓过神来。
“楚将军,本王听着都有点儿难以消化,你慢些说,你说了这么多,你知道他们受得了受不了啊!”
安冉烨瞧着楚檀画的表情,有点儿担心,可是这会儿谁也帮不了他们,他们只有靠自己想通,不过他这会儿脑子也清醒的很,当下便眯眼望着韩霓裳道:“本王一直不懂,你是画儿的亲娘为何非要给温嘉求情,还以为你是因为爱着庆王,怕他伤心,如今才明白,你是怕画儿杀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妹啊,虽说这血缘关系假不了,但是传出去终究不好听,但是本王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将来庆王与画儿不好相认吧,其实这是一笔烂债,你们原本可以处理的很好的,结果却弄成这样,你们都有私心,很难说谁对谁错,不过事情说开了总是好的,温嘉的事儿你们谁都不便参与,交给本王好了,你们剩下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弥补你们铸就的这种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