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画见这安长乐说话颇似大人的味道,正经说话的时候眉宇之间的那一抹轻佻也就隐没不见了,但可能是在外头长大的原因,不似宫中那些年轻郡王那样说话长于算计,这安长乐的性子便是有什么说什么,虽显得轻浮,但是嘴巴甜得很,却也不觉得怎样反感,何况,他这模样也当真是个美少年,一径的挑眉微笑,一看那模样将来长大之后就不知要祸害多少少女的心了!
她待要问问这八皇子为何跟他母妃住在皇家园林之中却不在宫里住,刚要开口,那安长乐却走近了些,望着她笑:“三嫂,臣弟是真喜欢你的丫鬟,你把她送给臣弟成么?将来,再让三哥给你挑好的使唤!”
琥珀听了大惊,楚檀画却噗的一笑,觉得这三皇子说话着实有趣,便故意开玩笑道:“这丫鬟方才说了,她是我的人,若想要她跟着你去呀,那我也得跟你去,你家里可养得起咱们两个人么?”
“养得起养得起!琥珀姐姐与三嫂可以跟臣弟一同吃一同睡!”安长乐一脸的雀跃,望着琥珀的眉眼之间显得特别欢喜。
“安长乐!你当真是反了!居然还惦记起你三哥的人来了!信不信本王告诉你母妃,叫她打你一顿!”
楚檀画因为正对着亭子面前的那条来路,所以一早就看见安冉烨往这边过来了,她是存了心不告诉安长乐的,就是想要勾出他的心里话,也存了作弄的心思,这回果真安长乐的话被安冉烨听到,安冉烨一下子就炸毛了,走过来就瞪着安长乐,她心里便是一阵暗爽。
其这时候心里暗爽的还有一个人,就是琥珀。
其实琥珀也看见了安冉烨,可她一早猜到自家小姐的心思,然后她也实在讨厌这个说话轻佻的八皇子,因此也破天荒的不行礼了,直到安冉烨过来出声了她才行礼。
“听说三哥早朝迟到了,父皇都不曾打你,臣弟不过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罢了,三哥怎么就要告诉母妃打臣弟呢?再说了这话也是三嫂起的头呢!三哥何必当真呢?三哥这般宝贝三嫂,做弟弟的可不敢惦记呢!”安长乐一脸的笑,也不怕安冉烨说的话,可安冉烨走近了,他立即站起来行礼,只是眼里也有桀骜不驯的眸色闪过,继而还是一眼的笑。
这两兄弟站在一起的时候,楚檀画便觉得看着眼熟,两个人那气质模样都差不多,只是安长乐年纪还小,靠的不过是眉眼生的风流多情,而安冉烨明显胜在年纪,眉眼之间出了妖魅风情之外更多的是沉敛的王者霸气,且楚檀画私心里觉得,他们家安冉烨最帅,谁也比不过。
只是安长乐一说完这话,楚檀画便在心里闷笑,看来这八皇子也是个狡猾的性子,说话行事丝毫不让人的,嘴皮子也利索的很。
过看子你。这两人真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啊,一个是狐狸投胎,一个是后天狡猾。
“八皇子,方才奴才听说,皇上已安排了宫室给宓妃娘娘,娘娘正四处找皇子呢,可巧皇子就跑到这里来了,皇子还是快些回去吧!”安冉烨不动声色的给小顺子使了个眼色,小顺子忙对着安长乐道。
“是吗?既然如此,那臣弟便告辞了。”安长乐临走时还多看了琥珀一眼,琥珀故意垂眸,不肯看他,之后安长乐便走了。
“啧啧,这八皇子头一次见,就这么说话,跟我刚认识你那时候一个样,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狐狸你生出来的儿子呢!”楚檀画等安长乐一走,便调笑道。
“胡说!”安冉烨不悦的挑眉,“那小子油嘴滑舌的,跟本王哪里一个样了!你少拿本王跟他放一块儿比较!对了,你好端端的怎么遇见他了?”
安冉烨这会儿过来,是早朝已散了,今儿不该他当值,他便立即来寻楚檀画了,结果寻到了这太月池边,却看见了刚才那一幕。
楚檀画一笑:“我跟八皇子也算是巧遇了!”
说着,便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琥珀的事儿也没漏下,安冉烨听完,意外的瞧了琥珀一眼,见她不太高兴,也就只是含笑没再说话罢了。
楚檀画说完之后见安冉烨含笑不语,她便好奇问道:“狐狸,他方才自己说他常年随着母妃住在清徐园里,他为什么不在宫中居住?我从前也只听你提过这八皇子的事儿,他没养在宫里却养在宫外头,这里头是有什么隐情么?怎么从前不进宫,现在倒进宫来了?”
安冉烨听了,微微一笑:“这事儿说来话长,且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要是跟你细细的说起来,还得在这儿待上好几个时辰呢!再说了,宫中人多口杂,咱们在这儿说这事儿只怕不好,眼下本王左右无事,不如咱们回府里去说,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又过了这许多年了,在宫里说到底还是不好的!”
楚檀画实在对这个八皇子好奇的很,听见安冉烨说一会儿回去就告诉她,心里便高兴的不行,当下站起来就牵着安冉烨往外走:“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府了!昨儿那床榻太硬了,睡的我腰酸背痛的,狐狸啊,为了身体健康,你到时候换个软一点大一点的床榻啊!”tu6b。
这话说了半晌,没有回应,楚檀画一转眸,就看见安冉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头皮一麻,想起自个儿给他画狐狸的事儿来,这会儿她真是自己挖了个坑自己往里跳了。
再一转眼,琥珀远远的缀在后头跟着,没人能救她。
“昨儿夜里的事儿你还敢提,这会儿在宫里,本王不能拿你怎么样,一会儿回了府里,你看本王怎么收拾你!”安冉烨咬牙笑道。
“你昨夜收拾的还不够嘛!”楚檀画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嘀咕的声儿又太小,安冉烨压根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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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宫廷秘史大全
两个人一路从宫里出来,上了马车之后,楚檀画便忍不住问道:“你给我说说嘛,我都好奇死了!”
安冉烨一笑,这会儿已经出了皇宫,不打算再卖关子,当下便道:“本王方才不在里头说,是因为在宫里这事儿是个禁忌,不许人提的,要是被粟娘娘听到了,只怕连本王也得挨训。”
“啊?这么严重?”楚檀画一愣,有些吓到,粟贵妃人那样温婉贤淑,要不是因为安炫之的‘死’受了一点儿刺激,这样大气温雅的女人应该是很惹人喜欢的嘛,要说提起八皇子的事就训人,这又是从何说起呢?当下心中疑惑丛生,便抿唇问道,“为什么呢?”
安冉烨一笑,却不答反问:“画儿,你觉得如今在宫里,谁最得父皇宠爱?”
“自然是粟娘娘啊!”楚檀画毫不犹豫的答道,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且从安怀对待各个嫔妃的态度来看,分明也是粟贵妃最得宠爱。
安冉烨抿唇一笑,望着她道:“其实在十多年前,并不是粟贵妃,而是八皇子的生母宓妃。因为宓妃比粟贵妃更像父皇心里头的那个人的容貌,只是这件事除了本王没人知道,所以现在大家才会以为父皇最最宠爱的人是粟贵妃。”
这话楚檀画就有些听不懂了:“父皇心里头的那个人?什么人啊?”
而且这件事还扯上了宓妃,楚檀画对这个宓妃就更是好奇的不得了了。
安冉烨一笑,眸光一闪:“这里只有本王知道你们的底细,知道你们俩都曾在那个时代生活过,你在那边没有爱人,本王自然可以让你爱上本王,然后好好的相爱,可是父皇不一样,他是在那边过完了一生才重新回来的,那么很自然的,他会成家生子组建家庭,在那个一夫一妻的年代里,他自然是要跟最爱的人成亲的,以至于等他重生之后,还忘不掉这个最爱的女子,可是事也凑巧,当年参加选秀的粟贵妃让父皇一举挑中,承宠数年,后来的宓妃是粟贵妃的庶妹,是父皇无意瞧见的,硬是封了妃子,在太子十多岁的时候,八皇子就出生了,父皇亲自赐名,长乐。后来就有人传说,能分得贵妃恩宠的,也只有宓妃一人罢了。”
上楚妃就。“那你怎会知道这两个人跟父皇的心上人容貌一样?父皇与你说过么?另外,还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宓妃得宠,又生了皇子,后来怎么会跟八皇子住到清徐园去呢?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啊?难道,粟贵妃亲自把自己的庶妹赶出了宫?”楚檀画万万想不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纠葛,当下就迫不及待的把疑问说了出来。
安冉烨一笑:“你急什么,听本王与你慢慢说就是了。父皇当然不会与本王说这些事情了,毕竟这是他的私事,是他后宫女人之间的事儿,哪能与本王说呢!本王也不会去问,本王在地府里曾看过父皇的前生,自然知道那女子的模样,所以在这儿来一瞧,就知道他宠爱粟贵妃其实是因为有移情的作用在里头,但是后来宓妃出现,模样更像那个女子,父皇心里头自然就偏向宓妃一些,而且宓妃年纪小,爱笑爱闹,自然博得了父皇更多的宠爱,而粟贵妃作为姐姐,肯定也得让着妹妹一些的。只是,”安冉烨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见楚檀画听的入神,微微一笑,又续道,“只是,粟娘娘能做到贵妃,又让父皇这般离不得她,自然也是有寻常女子所不能及的心思的,她对父皇是一片真心实意,她心里头明白父皇的感情,却从不说破,且当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打点宫中上下也不得不叫人真心叹服,她有情,却不迷失在感情里头,这样的一份情谊,也终究是让父皇在那一份移情作用之外,多了不少的真心。”
楚檀画眨眨眼,听了这话忽而想起许皇后的事情来,许皇后在宫里这许多年,一开始也必定不是这般懦弱窝囊的,所以要说粟贵妃遮了皇后的锋芒,说她一点儿手段都没有她是不相信的,这宫里的女人一多,哪个心里眼里没有一点儿算计?何况还身处贵妃这样的位置,要说一点儿城府心机皆无,只怕早就失了这一席之地了吧!
“就算有真心实意,就算是宓妃的姐姐,但是她也是女人,只怕也容不得妹妹这般抢自己的风头,恩宠或许还能容忍,但是在父皇心里,宓妃到底还是更能勾起他的心思不是么?何况八皇子聪明伶俐,粟贵妃只怕不能不防,而且她为了全姐妹情谊,为了全手足之情,也是必得做一次抉择的,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人心隔着肚皮,谁知道这宓妃不会反过来害她呢?”
安冉烨望了楚檀画一眼,眸中含着几丝赞叹,笑道:“你这丫头心思倒也细密,竟能看出粟贵妃的心思来!”
楚檀画抿唇一笑:“这其中的微妙关系有心人细细一想就知道,我是狐狸的女人,难不成连这点儿心思都看不出么?你快接着说你的,别夸奖我了,后来怎么样了?”
安冉烨一笑:“粟贵妃到底惦念与庶妹之间的关系,不肯害了她们母子,心里却也防着她们母子,宓妃也聪明,宫里头那时候流言蜚语多得很,宓妃自然知道能知道她姐姐的心思,她也不想最后姐妹二人反目,便直接找了粟贵妃恳谈了一次,那时候八皇子才出生不过一两个月,宓妃就悄悄的找了钦天监的人,之后没几天,钦天监的人就上奏皇上,说星象有异,花了许久的时间解释了一遍,那意思就是说新出生的小皇子与皇族诸人犯冲,需要隔断养大才行,最重要的是,小皇子与太子犯冲,起先父皇自然是不信的,可那时候说来也巧,太后病了,不少太妃也跟着病了,之后炫之哥哥就是在那一次得了风寒的,朝中大臣全都上折子请求隔断八皇子,父皇没有办法,才将宓妃与长乐迁出宫中,养在清徐园里,一切与宫中用度一样,这样才消停下来。”
安冉烨一行说,楚檀画一行想着当时的情景,不由得低低一叹:“粟贵妃确实费尽心思啊,宓妃也是聪明,竟懂得韬光养晦保全自己和八皇子。”
安冉烨听了一笑:“在那样的情况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宓妃不能跟粟贵妃硬碰,弄不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因此必得有一个人退让一步。何况她这退让的一步未必就没有换来好的局面呀!父皇也未必不知道这件事,可是这样的结果他也乐见其成,两个女人解决了这件事,他不必操心当然更好了,所以,在宫里的时候,他就加倍关爱粟贵妃,照顾她的心情,而每年夏天,父皇都会去清徐园住上两三个月,就单独在那时候陪陪宓妃,还有八皇子,这也算是三个人之间相处的默契与平衡了。所以,这件事也就成了宫里的禁忌,没人敢提,也只有几个亲近的人才知道内情。”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详细?十多年前你应该才几岁吧?”楚檀画狐疑的看着安冉烨,心说这狐狸真是神了,竟然问什么都知道,简直是一本宫廷秘史大全。
安冉烨抿唇一笑:“你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本王说了,本王现在是人!——这些事儿其实都是炫之哥哥之前告诉本王的,他其实萌生想要离开宫里的想法也是因为这件事,他觉得他伤害了八弟,算起来,他跟八弟之间比跟本王之间更是亲密,他觉得为了他的地位让八弟一个人在外头受苦他于心不忍,他说他从那一天起就对天家皇族的生活失望了,他很向往外头的生活,因此才有了他后面一系列的策划!所以他离开之后,八弟才能够回来,这一次,也是本王做主,上奏父皇将宓妃母子接回来的,本王如今是太子,粟贵妃与宓妃再无直接利益冲突,八弟的生活也该回到正轨上了。”
“原来是这样啊......”楚檀画听的感叹,这果然就是一部大玄宫廷秘史,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不过听故事满足好奇心的同时,楚檀画对另一件事也是非常介怀的,“这安长乐才十二岁,就知道跟我说要我把琥珀送给他,这,这也太纨绔了吧?这么小的年纪就喜欢美女,真是跟父皇一个样!虽说狡猾的性子跟你差不多,但是这一点真比不上你,也跟安炫之比不上,你俩好歹还专情呢!”
安冉烨一笑,眸中划过几丝得意,这样的夸赞他爱听,听见楚檀画后头的话,想起那小子临走前多看了琥珀的那眼神,眯眼笑道:“画儿,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专情呢?他虽举止轻佻,却没有让人反感的地方,他那性子就是那样的,谁知道他遇上了琥珀之后会不会变好呢?他常年跟着宓妃住在清徐园里,因这些年父皇觉得亏欠她们母子,所以对八弟也是颇为宠爱的,他自小就聪颖伶俐,断不是登徒子纨绔子弟那一类的人!”
“可是,可是,”楚檀画没有办法接受,“可是琥珀比他大了好几岁呢,他们俩怎么可能呢?一个是我的丫鬟,一个是尊贵的皇子,你说他们俩能玩起姐弟恋?我不信!”
安冉烨听了大笑,后来见楚檀画瞪着他,他才止了笑意道:“谁管你信不信呢!这又不是你的事儿,这是琥珀跟八弟的事儿,你只管在一旁瞧瞧热闹说说风凉话就够了,权当过日子的余兴节目,反正琥珀那丫头稳重,不会动心的,而这小子年纪还小,不过闹一阵子就过去了,你何苦替他们操这样的心呢?”
楚檀画一想,觉得安冉烨说的也有道理,点头道:“恩恩,也对,他年纪还小,性子还未定,新鲜几日也就过去了!”
两个人一路讨论,很快就到了府邸,刚一下车,两个人都是一愣,楚檀画一眼看见大门上的匾额,扯扯安冉烨的衣袖道:“狐狸,你瞧见了么?”
安冉烨点点头:“嗯,看见了,原来写着三王府的匾额换成了太子府。”
那斗大几个字,写的龙飞凤舞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是安怀的字。
楚檀画没走过去,只是在那里站着瞧着,半晌,撇嘴道:“狐狸,我以为咱们会搬到新的府邸去,会御赐一座新的太子府给我们,没想到父皇真小气,直接就把三王府的牌匾换成了太子府就完事儿了!”
“嗯,父皇是挺小气的,”安冉烨点点头,转眸笑看着她,“不过,你若是喜欢,本王另买一座府邸给你好了,比咱们自己的大十倍,然后咱们自己挂一个牌匾,御赐太子府,你看好不好?”
楚檀画想了一会儿,本想答应,却立马摇头道:“不好不好,哪有咱们这样傻的人?用自己的钱又去买新的府邸,咱们就这儿住的挺好的,别折腾了,我就是说一下父皇小气而已嘛!”
安冉烨一笑:“你这丫头倒是会省钱了!要是从前——”
“奴才们(奴婢们)给太子爷贺喜!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们(奴婢们)给太子妃请安!愿太子妃吉祥如意!”
安冉烨的话还没说完,正门侧门忽而洞开,府中所有丫鬟仆人全都在管家的带领之下鱼贯而出,跪在二人面前贺喜磕头请安,在管家最前面的是已经封了太子侧妃的温嘉,温嘉倒也老实,也跟着众人行礼请安,说她该说的话。
楚檀画被这阵势吓到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安冉烨却微微一笑,淡声道:“都起来吧。”tu6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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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为月票过40加更)
“谢太子爷。”众人忙都起来,除了管家一人上前来了,其余的人都静立在原地不动。
“太子爷,主子,”管家手里拿着好几份礼单,亲自送到两个人面前,“这都是各个郡王府王府送来的东西的礼单,奴才不敢擅自做主,都放在大厅里头等着主子和爷验看,还有皇上的赏赐今儿上午也下来了,也全都放在一处,等着主子和爷验看。”
楚檀画当先接过管家手里的礼单翻了一翻,不感兴趣的全都直接递给了安冉烨,最后留在手里的两份是恭亲王的和皇上赏赐的两份礼单:“狐狸,你看,父皇的看着很不错,但是跟恭王府一比,倒是差不多,所以父皇还是小气。”
安冉烨听了一笑,刚要接话,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当下看着管家道:“怎么本王没看见庆王府的礼单?”
“这个,那个,其实——”管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tuph。
楚檀画皱眉:“太子爷问你话呢,如实回答就是了,不用想前想后的耽误时间。”
“是,”管家有些紧张,冷汗都下来了,还抽空回眸瞧了一眼十几步之外的温嘉,被瞪了一眼之后,心里就更紧张的,“回,回太子爷的话,庆王府来人传过话的,说是太子妃平日里搜刮去的那些银钱摆设首饰,已经足够三张礼单的分量了,所以他们就不送礼来了,若是想要礼单的话,就让太子妃自己写一个然后照着买就是了。”
管家说完这话,冷汗冒的更多了,虽说他只是个传话的人,但是这话说出来,太子妃必定是要生气的,而他是不是首当其冲被撒毒粉,这还是个未知数,因此他害怕啊。
楚檀画是真的被这一连串的话雷到了,从没想过庆王府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不送礼来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跟管家大眼瞪小眼起来。
安冉烨听了这话,拿着一叠礼单,忍不住勾眉一笑:“搜刮?庆王用的是这个词么?”
他转眸看向楚檀画,笑的比狐狸还狐狸:“画儿,看来你在庆王心里印象真是不好呢!像个守财奴一般!”
楚檀画这会儿回过神来,瞪眼道:“你说什么?”
安冉烨怕她生气,忙笑道:“这可不是本王说的,你要生气可别找本王!不过不送礼也就罢了,免得到时候都砸了也是白送,”说这话的时候,安冉烨偷眼瞧了一眼温嘉,之后才凑到楚檀画耳边道,“庆王府的好东西只怕都被温嘉败光了,剩下的都让你明抢似的给赔回来了,只怕他们府里一时也找不到好东西了,所以庆王才会这样变着法子说的,难不成人家直接来告诉你说他们没东西可送么?再说了,让他们占些嘴巴皮子上的便宜也就罢了,反正真东西在咱们这儿呢,你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楚檀画一听这分析才转过弯来,敢情这庆王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当下便贼兮兮的一笑:“恩恩,我不生气了,我不生气了!”
温嘉已是太子侧妃了,这与原来的三王爷侧妃又不相同,她本就得了庆王嘱咐要她乖乖的,再加上她自个儿觉得身份高贵了起来,就要端着架子了,因为这会儿早早的就把太子侧妃的礼服穿上了,显得无比的华丽和隆重,可是在楚檀画眼里,也不过还是一个华丽的五花肉罢了。
温嘉要强,见安冉烨只和楚檀画腻在一起,当她跟空气似的看都不看一眼,想着庆王的话心中不甘,偏偏又赶了上来,用她那肥胖的身躯把楚檀画从安冉烨身边挤开,她硬是插在了两个人的中间,然后搂着安冉烨的胳膊,对着他笑,这回倒是没有像从前那样大喇喇的说话。
温嘉非常非常温婉的笑,非常非常温柔的对着安冉烨说话:“太子爷,妾身陪着太子爷去雍乐堂看看那些送来的东西吧?”
安冉烨对温嘉本来没什么想法的,可是自从听了楚檀画的五花肉论之后,再看温嘉他就会想起昨夜在宫里吃的那一顿梅菜扣肉来,当下胃里一阵恶心,几乎是奔逃离开温嘉的身子的:“不必了不必了!郡主自便吧!”
温嘉还是头一次看见安冉烨这样,她还保持着搂着安冉烨的胳膊的姿势反应不过来,楚檀画在一旁大笑,笑够了,才走到温嘉身边眯眼嘻嘻笑道:“郡主,你爱吃五花肉么?如果爱吃的话,其实可以多吃一点的!”
温嘉在原地莫名其妙,可是她被安冉烨方才那举动彻底伤到了,从前就算再讨厌她,安冉烨都不会这样突然跑掉的,就算不喜欢她,也会跟她说上几句话的,这回就这么跑掉实在是让她伤了心,心里却益发恨上了楚檀画,咬唇站了半晌,一跺脚恨声道:“春香,回静蝶堂去!”
春香一愣,上前来道:“郡主不陪着太子爷看那些东西了么?”
“还看什么看!你嫌你家郡主丢脸还丢的不够吗?”温嘉看着安冉烨一走,人群都散去了,她说话的声音就益发的大,“从明天开始,你不许再给本郡主吃肉!本郡主从明儿起,减肥!”
春香见温嘉正在气头上,也不敢相劝,只得应下了。
这会儿温嘉也没脸再去雍乐堂了,只得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回了静蝶堂去。
楚檀画和安冉烨两个人再加上管家琥珀并小顺子几个人,在雍乐堂里忙了一下午,总算是将礼单上的东西归顺出来了,哪些可以留着放在库房里,哪些可以拿出来放着赏玩,哪些可以赏给丫鬟仆人们,哪些可以留着送给别人当做礼品,都分门别类的清理好了。
虽说楚檀画和安冉烨两个人不必亲自动手,但是就这么听着琥珀和小顺子报了一下午的礼单也乏了,而且两个人都饿得很,忙到了掌灯时分,那些东西总算是都清走了,雍乐堂空了出来,楚檀画累的一步都不想走了,安冉烨便吩咐把饭直接摆到雍乐堂就好了。
这一忙就到了夜里,几个人都饿了,吃饭的时候都没说话,忽而外头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楚檀画吓了一跳,可以抬眸就看见雍乐堂和承光殿之间的一大块空地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不少的烟花在那里,那一束束光线突然炸开,五彩绚烂如星星般的花朵向四周飞去,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般的光彩夺目。
单下爷回。那些烟火,有的像流星徘徊在夜空里,有的像鲜花欣然怒放,有的又像天女散花一般,一朵朵小花儿从天而降,这烟花就如同在四周洒满了无数的晶莹艳丽的珍珠一般,顿时明亮起来。
楚檀画看着眼前美景,忍不住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狐狸,这烟火是你准备的么?”
安冉烨抿唇一笑:“本王倒是希望是本王准备的,可惜啊,本王没安排这个节目,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准备的!这烟火放完了,也该现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