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驸马温柔地喊了他一声,拉着她的手道:“你不喜欢她,我何尝不知?公主,我敬你爱你,岂会故意找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来惹你不快?眼下只不过是无奈之举,我也是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郑姨奶奶病得这么重,若是傅家三小姐治不好,岂不是正好可以坏了她的名声?若是她侥幸治好了郑姨奶奶的病,那就皆大欢喜了。”
驸马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如果郑姨奶奶真的有个不测,我需要给郑姨奶奶守孝三年,你要知道,这样一来可不是好事啊!”
公主听了,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庶子为生母守丧,守丧期间是禁止一切宴乐寻欢之事,包括鱼水之欢,如此一来,这三年岂不是就不能生孩子?
她与驸马成亲多年,膝下空虚,她做梦都想怀孕,如果驸马守孝,她岂不是还要再等三年,她已经不年轻了,再等三年会是怎么样,她不敢想。
这一番思量,她就觉得驸马请傅卿和来给郑姨奶奶治病,简直就是明智之举,可是大熙朝人才济济,不一定非要傅卿和啊。
“公主。”驸马把手放到公主腿上,来回轻轻摩挲着,无不深情款款:“我们一起努力,你为我生个孩儿可好?”
公主脸色绯红,轻轻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史驸马见了,就知道时机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公主还是这样,一到动情的时候,就忍不住要下嘴唇。
他搂着公主的腰,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
****************
药煎好之后,傅卿和指导红姑用筷子轻轻压着郑姨奶奶的舌根,然后用极小的勺子,一点一点把药喂了下去。
花了整整一刻钟,才把一碗药喂完。
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碗,红姑感激地跟傅卿和道谢。
等傅卿和与张晓走的时候,公主与驸马都没有再出现,傅卿一方面觉得诧异,另外一方面觉得总算是有惊无险,顺利地让郑姨奶奶服了药,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就落了地。
等傅卿和跟张晓走了,公主寝室内的*才停了下来。
公主躺在床上,面红耳赤,娇喘连连。
她有些生气,她知道她与驸马被翻红浪的这段时间,傅卿和一定已经给郑姨奶奶看好了病,说不定药都喂过了。
她觉得驸马这样做很坏,因此她就闭着眼睛不说话。
见她眼皮抖了抖,驸马就伸出手摩挲她的后背。
酥麻的感觉令公主有些猝不及防,她倏然睁开眼睛,嗔怒地瞪着驸马:“你…”
驸马却一翻身再次压了上来,把她的话堵在了口中。
一时间,室内只能听到隆庆长公主嘤嘤咛咛的声音,骄傲、不可一世的公主,此刻软成了一滩水。
她的贴身侍婢景福站在寝殿门口下,听着里面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吟哦,不由心跳如雷。
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管公主多生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驸马跟公主睡一觉,第二天,保管公主火气全消,事事都依着驸马。
男欢女爱就真得这么有意思,以至于公主连理智都没有了?
顺着门缝,看到驸马精壮的后背,有力的双腿,景福不由两耳发烫,咬了咬下唇。
第二天用过早饭,傅卿和再次来到公主府给郑姨奶奶看病,公主依然没有出现,不过驸马却来了。
他的脸色不太好,眼底有些发青,分明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傅卿和想起昨天他温柔地拉走了公主,到最后公主都没有再来找麻烦,突然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不…不会吧!傅卿和只觉得脑海中天雷滚滚,驸马居然用了美男计来对付公主,这未免也太雷人了。
才服用了三遍药,郑姨奶奶就已经有起色了,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她的舌根已经不像昨天那么硬,不用筷子压着舌根就可以服药,进食稀粥了。
驸马很高兴,连连跟傅卿和道谢。
送走了傅卿和,驸马就回到公主的寝殿,公主还没有醒,她拥着锦被,睡得正香,因未着寸缕,雪白的膀子露在锦被外。
驸马目光清冷地站在塌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容。
公主眼睛眨了眨,迷迷蒙蒙中好像看到驸马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她心里一凉,忙揉揉眼,清醒了过来。
驸马果然站在床边,只不过脸上挂着笑,眸中全是宠溺。
“你醒了。”驸马坐下来,拉着她的手,深情地吻着她手,然后压低了声音,无不诱惑地问道:“昨天晚上怎么样,今天晚上继续好不好?”
一想起昨天晚上几度疯狂,公主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无限娇羞道:“次数太多了,我的身子有些受不住。”
驸马听了,就露出几分自责:“唉,都是我昨天太放纵了,还有我对公主真的很沉迷,一看到你,我就难以把持,控制不住。”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今天晚上,我睡自己房间吧,我怕自己弄伤了你。”
“别!”见他如此自责,公主觉得心疼:“你就在这,咱们两个安安稳稳地睡觉,什么都不做,我相信你可以的。”
驸马心底闪过一丝厌恶,他的脸上却神色不改,依旧是温柔与深情:“好,我搂着你入眠,什么都不做,也是好的。”
公主听了,心里都是满足与幸福。
古往今来,能跟驸马这么夫妻情深,琴瑟和谐的公主,恐怕只有她一个人了吧。驸马对她的身体这么沉迷,这么索求无度,她真是喜欢的很。
姜氏,算什么!驸马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驸马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既然公主如此说了,那药终于不用再吃了。
他已经不年轻了,为了满足公主,不得不服些药来助兴。如果公主不满足,她就会想尽办法折腾,这日子根本没有办法过。
平时,他是耳根软卑微的驸马,也只有在床上,他才能一振雄风。
一开始,他有些得意。
可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像个男宠一般。
床笫之间,他必须要用尽全力满足公主。甚至要服那些虎狼之药才行。
这种感觉,他如今已经厌了。
一连六天,傅卿和每天都到公主府来,后面也见到过公主几次,公主虽然一脸的不悦,但顶多是冷哼一声,再没有找过傅卿和的麻烦。
到了第六天的时候,郑姨奶奶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这一天早上醒来,她吐了,吐了很多的浓痰。
驸马吓坏了,忙问傅卿和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病情又加重了?
傅卿和却看了看张晓:“尧之,你来给驸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师父。”
为了跟着傅卿和学医,为了郑姨奶奶这个病例,张晓跟太医院请了半个月的假,就为了能够把这个病琢磨透,看着郑姨奶奶的身体渐有起色,他比谁都高兴。
这个病他研究了好几天,再加上有傅卿和在一旁指点,他早就知道原因何在了。
此刻,听到师父让他给驸马解惑,其实还包含了一种考校的成分,他当即就抬头挺胸道:“驸马,郑姨奶奶患的是痰饮之症,这个症候初发病的时候,会有很多痰饮滞留在体内,堵住身体的经络,所以,一开始痰饮少的时候,只要服用对症的药,痰饮就会跟着排泄一起清掉,姨奶奶就会康复。”
他话锋一转,道:“但是由于姨奶奶一直服用错误的药,导致痰饮越积越多,连腑脏内都是痰饮,郑姨奶奶就病得特别严重。如今服了师父开的药,郑姨奶奶身体很有起色,还将体内的痰饮吐了出来,这是是好事,并非病情加重。”
驸马闻言眼睛一亮:“是不是只要郑姨奶奶把体内的痰饮全吐出来,她的身体就可以痊愈了?”
这个问题张晓还真的没有想过,他求救般地朝傅卿和望去。
傅卿和就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全是,等痰饮吐完了,病灶就去除了,还需要给郑姨奶奶服用一些固本的药。”
“如此,多谢三小姐。”驸马目光真挚,语气诚恳对向傅卿和道谢。
道谢的话,傅卿和听过很多次了,这一次她没有谦虚,只微笑着冲驸马点头。
这样又过了七八天,郑姨奶奶的病才算真的好清了。
她胃口大开,精神很足,气色也渐渐恢复,只是人消瘦了好多,脸上的皱纹也多了。
久病初愈,郑姨奶奶觉得健康比容貌更重要,因此她心情非常不错,拉着傅卿和的手谢了又谢,夸了又夸。
驸马见傅卿和妙手回春,果然治好了郑姨奶奶的病,他付给傅卿和的诊费特别丰厚,居然是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加在一起足足五百两。
五百两银子可以在离京城不远的郊外买二十亩地,可以在京城置办一座大宅子,够一般的小老百姓衣食无忧地吃喝一辈子。
这还不算,为了表示愧疚,他不仅大肆宣扬、赞美傅卿和医术高超,还请了人一路敲锣打鼓舞狮子将一个写着“神术仁心”的大牌匾送到了棉花胡同傅家。
经驸马这样一宣扬,傅卿和的名声更盛了。
傅卿和觉得驸马很会来事儿,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就不在计较了。
一时间,皆大欢喜。
可是隆庆长公主却不高兴,她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傅卿和医术不好,不可能治好郑姨奶奶的病,结果她傅卿和居然治好了,她觉得落了脸面,心情有些郁闷。
这样又过了几天,驸马再次上门了。
傅太夫人就有些担心:“该不会是郑姨奶奶病情又有了反复了吧?”
驸马这样一番大张旗鼓,如今人人都知道傅卿和治好了郑姨奶奶的病,若是这病情又出了变故,岂不是要砸了傅卿和的招牌?
“不会的,老太太,您放心吧,郑姨奶奶的病已经被我治好,不会复发的。”傅卿和信心十足地说着,嘴角又闪过一丝微笑:“驸马这次来,恐怕是为了隆庆长公主而来。”
傅太夫人听了不由惊道:“这隆庆长公主也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你的麻烦,是欺负我们傅家没有人了吗?如果她真的敢对你不利,我就是豁出去也不会让她好过。”
见傅太夫人如此维护她,傅卿和不由心头一暖,她赶紧解释道:“老太太,您别着急,隆庆长公主之前因为坏人姻缘,容不下前妻之子名声已经坏透了,有御史盯着她,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我怎么样的,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她不会坐视不管的。”
“再说了,我怀疑驸马这次来并不是隆庆长公主要找我的麻烦,相反,恐怕是公主有了麻烦需要请我帮她解决呢。”
第104章 病发
傅太夫人闻言愕然:“公主会有什么麻烦?”
傅卿和冲傅太夫人调皮地眨眨眼:“老太太,难道您忘了,我可是医术高超的神医,有望而知症的本事。”
“你是说公主身体有疾?”
傅卿和点点头,微微一笑:“九成的可能。”
傅太夫人当即就松了一口气,她催着傅卿和去见驸马:“既然是驸马亲自来请,你就去吧,这次你治好了公主,成了她的活命恩人,她总不好意思再找你的麻烦了吧。”
杜妈妈却道:“三小姐,依我看,你去给公主治病的时候,干脆放点水,让公主病死算了。”
傅卿和就笑:“杜妈妈,你这主意真好。”
杜妈妈正得意,傅卿和又道:“不过,隆庆长公主虽然过分,但是还远没有到十恶不赦必死无疑的地步,我学医术是用来救人的,若我用医术杀人,那我岂不是比隆庆长公主还不如吗?”
杜妈妈脸上就露出讪然的神色:“是,三小姐说得对,是我想左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却不能这么做,一来,我若是治不好公主岂不是损了我神医的名头?二来,隆庆长公主这个病是急症不是重症,虽然来势汹汹看着吓人,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大碍,就算我不出手,过一段时间她自己也会好的。”
杜妈妈听了,越发惊诧:“您还没有去,就对公主的症候了若指掌,三小姐,你真是神了!”
傅太夫人就笑眯眯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帮公主治病吧,她厌恶你,但是却不得不让你给她治病,偏偏你还治好了,以她的性子,估计怄都怄死了。”
不愧是太夫人,看事情果然一针见血,隆庆长公主位尊权大,自己不能对将她怎么样,给她添点堵,怄怄她却是可以的。
她满面春风地去了锦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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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晚上公主还好好的,只是临睡前觉得嗓子有些痒,她以为是秋燥上火,景福就让人煮了冰糖雪梨来给她服用,她喝了之后觉得好了好多,一觉睡到大天亮。
谁知道早上醒来,她就不能开口说话了。
一张嘴说话,嗓子眼里就火烧火燎的疼,公主张开嘴巴,景福看了看公主的嗓子眼,吓得当场就叫了出来:“公主,你嗓子里长了好多大疮。”
景福是跟在公主身边的老人了,要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会叫的这么大声,公主听了,又急又怕,偏偏又不能说话,不一会的功夫就出了一身汗。
史驸马已经去了光禄寺当差,景福一面派人去叫驸马回来,一面派人去请太医。
驸马得知消息立马就赶了回来,在太医到之前赶回了公主府。
公主心里十分惶然,她觉得自己得了很重的病,正茫然不知所措,见驸马回来了,她也顾不得避人,一头扑到驸马怀里。
驸马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公主,你莫怕,我会陪着你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刚刚发病,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马上太医来了就好了,你千万别害怕。”
公主怕急了,一颗心惶惶然提着,听到驸马的安慰,她觉得又委屈又欣慰,眼泪“哗”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驸马拿了帕子,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她,语气温柔而宠溺,有无限的耐心,在驸马的安抚下,公主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景福在一旁看了,就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不一会太医就到了,而且还一连来了三个太医,隆庆长公主与驸马就双双松了一口气。
三个太医轮番给公主把脉、看嗓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公主这患的是喉痈。
而且这喉痈还来势汹汹,一夜之间就长了这么多疮,几乎要把公主的整个嗓子眼都堵满了。
这是急症,也是重症!
公主有疾,他们不敢不小心翼翼,三个太医头碰头思量了很久,终于合计出一个三人都觉得妥当的方子。
下人赶紧去抓了药回来,煎好之后就端来给公主服用。
驸马亲自喂公主服药,这一喂众人不由傻眼了。
公主嗓子眼里的疮太多了,根本无法吞咽,药根本就喂不下去。
驸马喂进去的药大多都了出来,药汁洒得隆庆长公主衣服都脏了。
有药却不能服,这可如何是好?
喉咙的疼痛还在折磨着她,她不能说话,连早膳都没有吃,心里也火烧火燎的。
几个太医一筹莫展,驸马也没有办法,只能轻声安慰她,让她不要着急。
可是,她哪能不急呢?
她急的不得了,干脆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把头仰了起来,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药灌下去,可是她不仅没有灌下去,还把自己给呛到了,药哗啦啦洒了一地,还咳嗽了好一阵子。
每咳嗽一声,声带拉扯喉咙,她觉得疼痛难忍。
一番折腾下来,她的耐心全用光了,要搁从前,她能说话的时候,她早就大声训斥发作那几个太医了,可是眼下她连说话都不行。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驸马,驸马见了,心里只觉得厌烦。
如果是嫡妻姜氏,就算是病得严重,也会温柔安静从容以对,就像郑姨奶奶那样永远都是优雅的。
眼前这个人,虽然贵为公主,却脾气火爆,性格自私,举止粗陋,真真是令人厌恶。
他上前握了公主的手,轻声道:“公主,你别担心,这三个太医已经尽力了,我们再找其他太医来。”
驸马对那三个不知所措的太医道:“劳烦各位先略作歇息,我派家人去请罗院使来,等他来了,你们再将公主的病情详细说给罗院使听,毕竟一人智短,三人计长,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希望的。”
隆庆长公主愤恨的眼神跟驸马的礼数周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三个太医虽然没说,但是心里都不由为驸马叹了一声可惜,这样的人品相貌,明明仕途大有可为,却因为这个骄纵蛮横的公主,只能屈居在光禄寺,实在是可惜。
驸马将他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越发和煦。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公主脾气越骄纵,于他的名声越好,最好这一次公主的病治不好,他脱离了公主,就可以将姜氏与两个孩子接回来,还可以继续仕途高升。
罗院使来了,他带了两个年轻的太医。
给公主请过安,从那三个太医口中了解了情况之后,他又仔仔细细给公主看了一遍。
他松了一口气!
这病来得迅猛,虽然是急症,却不是重症,不难治。
因为来得迅猛,公主嗓子眼里的痈疮已经全部发了出来,现在只要用针刀在痈疮上划个口子,让脓血流出来,痈疮自然不药而愈。
幸运的是,前太医院院使尉迟正德教了他一些简单的针刀技法,应对公主的这个痈疮是绰绰有余的了。
毕竟这些痈疮已经全部发出来,已经熟了,皮里面包的全是脓,只需轻轻划破皮,脓就能回来了,而且感觉不到疼。
隆庆长公主跟傅卿和不对付,傅卿和治好了郑姨奶奶的病,而自己治好了隆庆长公主的病,为了压制傅卿和,说不定公主还会大张旗鼓为太医院宣扬呢,如此以来,太医院不就扳回了一局了吗?
罗院使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越想越得意。
幸好他随身携带了药箱,那套针刀就在药箱里面。
他吩咐那两个年轻的太医将针刀去取出来,然后对公主说:“公主,您的痈疮形式十分严峻,必须要马上消掉,要不然它们越长越大,越长越多,您的嗓子里、嘴里,甚至脸上都有可能会长疮,因为这个疮越发越多,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他故意将此疮说得特别严重,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耐,毕竟公主的病越重,越能证明他医术高超,公主也就会更加感激他。
隆庆长公主见罗院使取出拿寒光闪闪的针刀,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又听他说快刀斩乱麻,脸上的惊怒之色就怎么都掩饰不住。
驸马与她夫妻多年,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还未等她有所反应,驸马就当先厉声训斥罗院使:“罗院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要在公主的嗓子里用刀吗?你这不是胡闹吗?嗓子里面挨一刀公主还有活路吗?”
罗院使没有想到驸马会站出来反对,其他人也是一愣。
不过转眼就觉得合情合理,驸马与公主鹣鲽情深,自然舍不得让公主有个差池的。
罗院使就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驸马,公主此症来得太急,她根本无法服药,只能用针刀之术了。”
驸马痛声道:“这怎么能行?公主金枝玉叶,千金之体,怎能以身试险,我不同意。”
罗院使拱了拱手道:“驸马,微臣是给公主治病,这针刀看着凶险,实际上无碍的。”
他指望这次给公主治病扬名,压傅卿和一头,自然极力劝说。
而驸马则想着,公主不愿意治,那太好了,最好像郑姨奶奶之前那样越拖越严重,最后药石无救。
两人各怀心思,意见不同,场面就有些僵持。
第105章 打脸
驸马见罗院使如此说,就问其他三位太医:“罗院使要在公主嗓子眼里面动刀子,敢问三位,你们觉得如何?这法子是否妥当?”
“这个…”
那三位太医陷入沉吟,对视一眼之后决定不去趟这个浑水。
三人异口同声道:“回驸马,我们不会针刀之术,不敢妄加议论。”
他们说的是实话,但是罗院使却觉得他们在拆自己的台,他很生气,可眼下又不能发作,他决定这件事情结束了,再好好跟他们算账。
他们三个无知,驸马也没有见识,罗院使决定不跟他们扯皮,他径直走到公主面前,对公主道:“公主,您现在玉体有恙,无法服药,非针刀不能救命,您把嘴张开,臣给你治疗。”
隆庆长公主听了差点昏死过去,她觉得罗院使真是太放肆了,胆敢害自己!明明驸马已经说了这种方式不行,他居然还想对自己动刀子。
她又惊又怒,看着罗院使手握针刀一步一步靠近。
她想说话,想大声骂罗院使,想治他的罪,但是她说不了话。
罗院使却不管这么多,他觉得公主害怕完全是没有必要,这种方法很正常,很安全,等他给公主治好了,公主自然会感激他的,因此他无视公主的惊惧,一边上前一边说:“公主,有病就要治,不能讳疾忌医。”
隆庆长公主一扬手,劈脸给了他一巴掌!
巴掌声又响又脆,罗院使捂着半边脸,震惊地瞪着公主,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婢景福却站了出来,大声呵斥罗院使:“大胆,居然对公主怒目而视,你有几颗脑袋!”
罗院使这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公主恕罪,臣一时情急,绝不是存心冒犯公主。”
罗院使跪下了,跟着罗院使来的两个年轻的太医也慌忙跪下,另外三位太医也赶紧跪下了。
他们都是太医院的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公主发起火来,罗院使会受罚,他们也跑不了。
驸马就上前去握了公主的手,柔声劝道:“公主,眼下这个时候,你的身体为重,别生气了。我相信罗院使真的只是一时情急,他不是有意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如今病着,若是把人发作了,谁来给你治病呢。
说完,他又对跪在旁边的几人道:“诸位都请起来吧,当务之急是要给公主治病,用针刀这种法子肯定是不行的,劳烦各位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公主很蛮横,一言不合就要打人,驸马很谦恭,还替他们求情。
常在皇宫权贵家里行走,太医院的人也不是傻子,闻言便借坡下驴爬了起来。
人虽然站起来了,脸色却不大好看。
堂堂太医院院使,居然被人这样打脸,还当着他的下属,这让他颜面何存?以后他还怎么在太医院摆谱?
一想到自己被公主掌掴之事被传开,罗院使就觉得心头抽抽的疼,他快要气死了!
驸马道:“罗院使,公主一时冲动,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公主的病还劳烦你妙手回春。”
罗院使听了,心里就冷哼,想求我救命,还打我,真是不知所谓!
他冲驸马拱拱手,脸上多了几许恭敬:“回驸马、公主的话,公主这个症候,不能吃药,除了针刀,再无其他的法子可想。”
隆庆长公主闻言脸色遽变,不敢置信地望着罗院使,嘴唇都抖了起来。
驸马拍了拍公主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又质问罗院使:“太医院人才济济,总不至于素手无策吧!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罗院使,该不会是公主打了你,所以你心存怨恨吧?”
罗院使听了,再次仓惶下跪,豆大的汗珠子淌了下来。
他本来以为这个驸马是好说话的人,没想到他言语居然这么犀利,句句诛心。
“驸马,公主,若要开药,臣现在就可以开出个药方子,可现在,别说是药了,就是仙丹公主也服不下啊。”他语气急切地辩解道:“非是臣不尽心,而是公主这个情况的确太过于棘手了。”
这个人可是隆庆长公主,万一惹急了,她说不定就会拿板子打自己了。
罗院使跪在地上,脑筋飞速地旋转着,一时也没有想到有效的应对之法。
“罗院使,就算你治不好,那太医院不是还有其他人吗?你赶紧想想,太医院还有那些对痈疮有心得的大夫。”
“这…”罗院使跪得久了,腿有些疼,可是他眼下却顾不得这么多,治不好公主,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这样让其他人背黑锅就是了,都怪他一心想着要赢过傅家三小姐,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