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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狠狠地瞪了华荣一眼,才离开。
顾重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温声问华荣:“华公子,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华荣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问顾重阳的,可刚才被阿敏瞪了一眼,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回事,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问不出来了。
“顾小姐,我…我想问你会参加今年的瑶琴节吗?”
“参加的。”顾重阳点点头:“华公子你也参加吗?”
“是的。”华荣手心里都是汗:“那你找好对琴的人了吗?”
对琴的人?
顾重阳有些不明白。
她并不懂华荣是什么意思。
瑶琴节由讨皇后欢心的琴师比赛,变成了少男少女们相聚的盛会,自然不能光比试琴艺了。
经过多年的改进,瑶琴节上参加比试的人,分为淑媛组与俊彦组。
比试的内容也分为斗琴、对琴像个项目。
斗琴是单人独奏,分别选出淑媛组、俊彦组的前三名,这个项目比较普通,谁的琴艺高谁为胜,前三名可以出一个大风头。
对琴则大大不同了,它是由淑媛组与俊彦组各选一人,二人合奏,琴曲相和。这对两人的默契度要求很高,两人配合的越好,自然乐曲越动听。
而配合度最高的那一对,会被人津津乐道很久。
很多名门淑媛与高门俊彦都是通过对琴看中彼此结为夫妻的,而对琴的第一名,结为夫妻的可能性最高。
就算是不能成为第一名,很多人也可以在瑶琴节上找到知音。
久而久之,一年一度的瑶琴节就变成了京城最火爆的相亲节。少男少女可以正大光明地挑选自己心仪的对象,与他琴声相和,试探彼此的心意。
见顾重阳没有搭话,华荣的一颗心变得凉凉的。
他可真是痴心妄想!顾小姐这么漂亮,又是抱真夫人的弟子,怎么可能没有人想要跟她对琴?
也就是说顾小姐其实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华荣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攥住了一样,又酸又疼,却不得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伤心道:“原来顾小姐已经有对琴的人了,是我唐突了。”
“华公子太客气了。”顾重阳见他脸色不好看,就指了指凉亭中的石凳子道:“你是不是中暑了,坐下来说话吧。”
华荣想立马逃离这个伤心地,但腿脚却像不听使唤一样乖乖地走到石凳旁边坐下。
顾重阳见他呆呆的,木木的,越发肯定他这是中暑了。
她的手敷在华荣的额头,见他额头上热热的,上面汗津津的,又去给他号脉。
华荣呼吸急促,一颗心扑通扑通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顾小姐摸了他的额头,还摸了他的手!
虽然明知道她是在给他看病,可他的脑子却忍不住不去多想,只觉得顾重阳的那双手是世界上最好的清风,吹走了他全身的燥热与不适。
顾重阳给了他好了脉,见他并未中暑,就收回了手。
那温柔的触感消失了,华荣深感遗憾,耳边又传来顾重阳清脆娇软的声音:“华公子,我并没有对琴的人。”
华荣眼睛倏然瞪大,不敢相信地看着顾重阳:“顾小姐,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顾重阳点点头:“我之前从未参加过瑶琴节,对瑶琴节的事情一窍不通,你刚才说对琴的人,是怎么回事?”
顾重阳是真的不明白。
前世,她被葛碧莲养歪了,啥都不懂,是草包美人,一直被名门贵女排挤,像瑶琴节这样高大上的活动,她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是以,她也不关注。
等到后来,她学会了弹琴,人却在良乡田庄,更接触不到这些事情了。
原来顾小姐没有对琴的人!
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
华荣激动不已,忙解释道:“瑶琴节除了斗琴,还要根据名次来对琴,在斗琴比试中名次越靠前,就越有挑选对琴人的优先权。当然,被挑选的人,也有权利拒绝。为了避免被拒绝,到时候难堪,很多人都会提前找人约好,这样到时候就不会尴尬了。”
原来是这样。
顾重阳大致明白了:“华公子你找好对琴的人了吗?”
顾小姐这是在向他邀约吗?
“没、没有。”华荣脸红红的,突然有几分扭捏:“所以,我想邀请顾小姐做我瑶琴节对琴的人,不知顾小姐是否愿意与我对琴?”
除了王九郎,她还真没有跟别人对过琴。
不过去参加瑶琴节的都是热烈奔放的少年少女,大部分是奔着出名去的,九郎会参加吗?
顾重阳想起王九郎冷冷清清,眉目疏朗地跟一大堆慕艾少年坐在一起,怎么想怎么觉得特别违和。
顾重阳不由就笑了,九郎定然没有这么无聊。
“华公子是怕自己邀请别的名门淑媛被拒绝吗?”她眉眼弯弯地看着华荣:“我是头一回参加瑶琴节,暂时还没有对琴的人,如果到了那一天,华公子还没有合适的人,就来邀请我吧,我一定不会拒绝华公子的。”
华荣以为顾重阳会满口答应做自己唯一的对琴人,没想到她只是说她不拒绝而已。
虽然也是对琴,可这也代表顾重阳不会拒绝其他人对琴的邀请。
这让他微微感觉到失望。
顾小姐长得漂亮,琴艺好,会医术,又是抱真夫人的弟子,到了那一天,肯定有很多人邀请她的。
她人这么好,这次以抱真夫人弟子的身份参加瑶琴节,定然不会拒绝旁人给人难堪。
这段时间,他一定要好好练琴,争取在斗琴比试的时候排在前几名,成为第一个与顾小姐对琴的人。
只要他取得比较好的名次,与顾小姐对琴时相得益彰,别人怕出丑,自然会知难而退。
这么一想,华荣又有了信心。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六月中,天气一天热似一天,别说是出门了,就是坐在屋里一动不动都会出一身的汗。有钱的大户人家,早就用上了冰,可王九郎因为治病,饮食起居严格遵照顾重阳的要求,今年连一块冰都没有用。
汗出的多,王九郎又爱干净,不能用冰用凉水消暑,就只能靠频繁地洗澡来解决问题。
他洗了澡,换了干净的细布棉袍,一边看书一边等顾重阳。
顾重阳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雕花罗汉凉塌上铺着白玉坐垫,一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男子十分随意的半倚在凉塌上,他一只胳膊枕在脑后,一手持书看得十分认真。持书的那只胳膊半举着,宽大的袖笼褪到臂弯处,露出强劲有力而又白皙如玉的手臂。
他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般闲闲散散的躺在那里,如仙似神的容貌体态,让人的眼睛都能看直了。
顾重阳收回恋恋不舍的眼珠子,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再对比一下九郎的胳膊,才发现自己的胳膊甚是纤细,低下头偷偷看了一眼,觉得九郎的胳膊上的皮肤跟自己的皮肤一样白皙,不由暗暗羡慕,九郎身为男子皮肤竟然这样白,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王九郎放下书,从凉塌上起身,走到她面前。
躺着的时候不觉得,站起来王九郎个子很高,饶是顾重阳这一两年长了个子,可还是只到他肩膀处,平视的时候刚好对着他脖子下的地方。
为了等会泡药脱衣方便,王九郎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袍在身上,那外袍轻薄,贴在他身上,只随意地扎了一条细细的腰带,王九郎那宽肩窄腰长臂长腿的好身材就一览无余地呈现在顾重阳的眼前。
还有他修长白皙的脖颈,线条清晰的锁骨,与结实紧致的上半个胸膛也露了出来。
顾重阳眼睛微微一扫,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好身材所吸引,眼神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王九郎见她眼神火热地盯着自己裸。露出来的皮肤,就像小狗看到骨头一样两眼放光几乎要流出口水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丫头片子,难道不知道她此时的眼神有多诱人吗!
换做一般人,怎么能把持的住?
想起这一个月来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知道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小丫头真的用对了方法,真的可以将他治好了。
她喜欢,就给她看就是,反正不过是迟一天早一天的事。
他索性朝前走了两步,几乎要与她紧紧贴在一起了,那胸膛就正对着她的脸,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了。
紧致的,有力的,白花花的…比她之前去太湖途中见到岸上干粗活扛包子的劳力还要精壮结识富有美感与力量。
顾重阳感觉自己就要流鼻血了。
她很想用手指去戳一戳,用指尖去抠一抠。
头顶传来王九郎略带几分无奈的声音:“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该死!
她怎么看呆了!真是没用!
顾重阳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给九郎看病的,她赶紧后退一步,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粉红色。
做了这么丢人的事,顾重阳哪敢抬头,只呐呐道:“可以了。”
那睫毛轻轻颤抖,脸蛋红扑扑的,说完话还用贝齿轻轻咬了一下诱人的红唇。
小姑娘害羞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盘珍馐美味,王九郎强忍着不去咽口水,深深吸了一口,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顾重阳拍了拍脸,略等了一会,拿着针灸包,也走了进去。
一个月了,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可还是很痛。
所以,顾重阳不得不守在王九郎身边。
泡药很热,屋里水雾缭绕,王九郎坐在澡盆里,露出两只臂膀,可此时的气氛却毫无刚才的旖旎暧昧,有的只有严肃紧张。
王九郎全身都发红,头上汗出如浆,牙关紧咬却依然轻轻打颤。
顾重阳面色凝重,根据他的反应,在他的胳膊、后背处施针。
她不敢说话,怕自己分神会下手有失误。
像之前的一个月一样,两人沉默以对,却都是全力以赴。
等到快结束的时候,王九郎突然开口:“重阳,治了一个月了,我的情况如何?”
他的声音里都是疲惫,全然没有平时的清朗。
顾重阳听在耳中很是心疼,却没有回答,屏气凝神将他身上的银针悉数收回之后方道:“非常好,九郎练内家功夫,恢复的比一般人快很多。想要痊愈不用一年半,八个月到十个月足以。”
王九郎因痛苦而仅仅皱起的眉头突然就舒展开来。
第167章 。第 167 章
王九郎用清水冲洗了身体,用干净的软布擦拭水渍之后,方伸手去拿衣服。
等会还要推拿针灸腿部,衣服穿太齐整了还要脱下,所以,他将之前脱下的那件软袍又穿到了身上。
这件软袍原是睡衣,通身上下没有扣子,只腰间一条细细的带子而已。
想起她痴痴呆呆的眼神,王九郎笑了笑,将软袍脱下,拿了另外一件有扣子的衣服穿上。
刚才浴室里一番折腾,顾重阳又累又热又饿,见桌子上放了几盘点心,三块红盈盈翠泠泠的西瓜,不由笑了笑拿了西瓜就吃。
九郎在治病,生冷的东西一律戒了,却每天都不忘准备消暑的东西给她吃。
还有桌子上的点心,每一样都那么精致,既有宫廷御膳做出来的,也有南方北方的知名小食。只要哪一种她多吃了几块,第二天立马那种点心就会多出一盘子来,让她带回家里慢慢吃。在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那样点心,直到她吃腻为止。
两辈子加在一起,她治的病人也不少了,可像九郎这样款待大夫的病人,她还是头一回遇到。
顾重阳又咬了一大口西瓜,又凉又甜,能甜到她的心里去。
王九郎出来的时候,见小丫头坐在小香凳上吃的正甜,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走到她对面的凉塌上坐下等候。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在长身体的小姑娘胃口也是格外好的。
不怎么饿的时候,她会喝一盏茶,吃两块糕点,两个小果子。如果饿了,她会吃四块糕点,三个小果子,一盏茶或者一盏牛乳,有时候还会捏了窝丝糖放在嘴里,一边含着糖,一边给他推拿。如果遇到喜欢的点心,她就会吃的格外香甜,嘴会更翘一点,酒窝会更深一点。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她吃东西的时候很投入,好像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事情了,但如果他盯着她看,她就会轻轻蹙眉,吃的少了。
不欲打扰她,王九郎便拿了书随意的翻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身上。
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体就像春天抽枝的柳条,说是一天一个样也不为过。
她穿了杏黄色的衬衣,桃红色的半臂襦裙,下身是天水碧的裙子。
天气热,衣服大多选用轻软而薄的蝉翼纱或软烟罗,浴室里的水汽与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如今那衣服正紧紧地贴在身上,原本就成熟诱人的隆起此刻更加明显。
特别是在胭脂色绣了牡丹花肚兜的包裹下,越发显得凹凸有致,连绵起伏。
顾重阳突然抬起了头,看了看九郎,只见他正在翻书,一脸的认真。
她就端了杏仁露喝,刚喝了两口,感觉到不对劲,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左右,只见一室的静谧,再无旁人,不由轻轻蹙了蹙眉。
真是奇怪,总感觉有人在看她!
可除了九郎,并没有旁人啊。
她不信九郎会窥视她,可也不信有人敢闯进来。
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啜着杏仁露,故意发出吧唧声,显得格外投入,那视线又落在她身上了。
这一次,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王九郎。
她垂了眼皮,继续喝,却猛然抬头,视线直直地对着凉塌上的那人。
她猝不及防地看过来,王九郎被逮了个正着,他的呼吸顿了顿,不自在地撇过脸去。
正愁不知道怎么解释,耳边却传来小丫头娇软清脆的询问:“九郎是想喝杏仁露吗?”
王九郎一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嗯,是感觉有些口干。”
杏仁露是妇人与小姑娘家喜欢喝的,九郎定然很少喝这些东西。这些日子,因为治病忌口,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偏她坐在九郎面前大吃大喝的,九郎一定是馋了。
顾重阳不由就笑:“杏仁苦温宣肺,有微毒,不能久服,偶尔吃一次却没事。”
说着,她倒了一盏杏仁露,站起来,捧给王九郎。
因捧着杏仁露,她胳膊微夹向前举起,那凸起的地方就更显眼了。特别是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胭脂色的肚兜,宝蓝色的牡丹花更加清晰了。
王九郎喉咙滚了滚,接过她手中的粉彩小盏,好像真的很渴一般,将那盏杏仁露喝光了。
顾重阳将空盏接过道:“九郎你躺下吧。”
她转身将空盏放回到桌子上,弯下腰去搬桌下的矮脚小凳。
王九郎的视线一直随着她,自然能看到她弯腰时的好风光。
修长的腿,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肢还有那挺翘美好的地方可以说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就算他再坦然,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室内好像更热了,热的他后悔穿这件厚的、有扣子的衣裳了。
顾重阳转身,见王九郎还好好地坐在那里,并没有躺下,不由奇怪,她将矮脚小凳放在凉塌面前,自己坐了,方提醒道:“九郎,我们该开始了。”
王九郎却突然道:“你站到屏风后面去。”
咦?
顾重阳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大眼睛湿漉漉的,像个天真的小宠物。
王九郎最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攻势。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如清风般的笑容,然后温柔道:“乖,去屏风后面。”
顾重阳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九郎这般专注地看着她,用温柔到能将人溺毙的声音跟她说话,顾重阳感觉自己心突突地跳,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如坠云端,软绵绵的,更像是被人施了法术浑身都不听使唤了,只能乖乖地听他的话,起身起了屏风后面。
顾重阳有些傻眼!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一些都跟平常一样啊。
屏风后面放置着刚才九郎泡药的桶,还有几桶清水。因为天气热,那水的温度还没有完全散去,屏风这边比明亮宽敞的明堂要热多了。
不带这样捉弄人的!
“九郎。”顾重阳有些不满地拉长了声音:“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听着她软软地控诉的声音,王九郎甚至能想象到她跺脚的样子。
他站起来,不由自主地朝屏风那边走了两步方道:“看到那两桶清水了吗?你冲洗一下,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
让她洗澡。
顾重阳后知后觉地低头,赫然发现原本不怎么厚实的时候此刻全部贴在身上,手臂大腿的线条全露出来不说,胸前更是特别明显。有肚兜包裹的地方还好,没有肚兜包裹的地方肌肤都若隐若现了。
屏风这边光线并不是那么好,她都能看清,那厅堂窗明几净,十分亮堂,王九郎岂不是看得更清楚?
顾重阳的脸一下子变得火辣辣的,耳根处更像是有两团火在烧一样,羞臊之下一颗心更是乱成了一团。
事到如今,也只能听九郎的话,沐浴换衣服了。
等衣服悉数褪下,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如白羊一样的人,连绵起伏的身体,一张脸一下子更红了。
九郎他刚才到底是口渴想喝杏仁露呢,还是…
顾重阳不敢深想,赶紧走到桶边,用双手掬了一捧水拍到滚烫的脸上。
这个澡洗了好久。
等洗完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没有衣服换。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有几件衣服搭在了屏风上。
月白色的外袍,天青色的衬衣,还有几件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男子的。
是九郎的衣服吗?九郎那么高,她穿了他的衣服岂不是像唱戏一样?
顾重阳伸手取了衣服下来,才发现衣服是全新的,而且真的比她的衣服没长多少。
她暗暗纳闷,却将衣服穿在了身上。
等她出去的时候,王九郎听到声响,视线就扫了过来。
“衣服长短合适,就是宽大了些。”顾重阳尬尴又感激地笑了笑。
月白色的袍子套在她的身上的确有些宽大,最明显得就是领口处,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
“嗯。”王九郎点点头:“事急从权,你先穿着。”
王九郎见她手中拎着桶,桶里放着几件湿衣服,知道她刚才把衣服也洗了,就道:“我去把衣服晾起来吧。”
“还是我去吧。”顾重阳想着里面还有自己的肚兜与亵裤,哪敢让王九郎动手。
“反正我现在也是男孩子打扮,出去也没事。”
沐浴脱衣服的时候,她的头发也乱了,为了方便起见,她将头发全部拢在一起,在头顶扎了个独髻。
幸好她聪明,否则现在就没有借口拒绝王九郎了。
王九郎点点头:“好。”心里却想着宽大袍子遮不住的隆起,暗暗叹了口气。
等顾重阳转身去了,他方将手放到唇边,发出几声似鸟叫莺啼的声音,有短有长,跟太乙莲舟上其他鸟叫声混合在一起,除了格外响亮之外,在没有其他特殊之处。
散落在太乙莲舟其他地方的瑞丰与众人听了之后,纷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太乙莲舟。
这样,就没有人看到小丫头晾衣服了,更不会有人看到太乙莲舟上晾晒的有女人的衣服了。
王九郎看着自己的手苦笑,若是三年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子而用联络的暗号,他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吧。
可见人都是会变的,他王九郎也不例外,不过与那些凡夫俗子一样而已。
顾重阳晾了衣服回来,见王九郎已经乖乖躺在凉塌上,将裤管卷起,等着她了。
推拿针灸费力气,也费时间,是个精细的活。
推拿还好,重一些轻一些都无妨,可针灸若是扎错了穴位,病人可就危险了,严重的甚至能威胁到病人的性命。
所以针灸的时候,顾重阳从不抬头,只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地在九郎的两腿关节处。
王九郎就一直看着她,小姑娘的纤纤玉捏着针,在他的腿上扎了,再换另外一个穴位扎,扎好之后捻动,时间到了就将银针插入。
扎针的时候要稳、准、快,对精准与速度力量都有要求,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尖格外用力,微微发白。
王九郎觉得很心疼。
老天爷到底是眷顾他的,安排了小丫头到他的身边,就像是暗夜中的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只是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她值得最好的对待,应该是他捧着她,宠着她,而不是让她这么累。
见她屏气凝神地扎针,额上沁出了汗珠子,王九郎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
刚刚沐浴过的小姑娘洗尽铅华,肌肤如凝脂一般,此刻微微发红,就像是白玉上涂了胭脂一样,特别的漂亮。
漂亮的女孩子他不是没见过,可像她这样吸引他的视线,让他控制不住心神的,还是头一个。
娇如春花,丽若朝霞,精金美玉一样的容貌,娇生惯养出来的贵气。
可骨子里却是个勇敢执着地向日葵,迎骄阳而不惧,遇风雨而不馁。乐观向上,勇于面对生活中的不公,对迎面而来的麻烦,不忧、不惧、不馁。令人动容。
他想宠她,想留她在身边,捧在她手心,呵护她,娇养她,给她这世上最好的。
王九郎拿着书的手紧了紧,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
大半个时辰之后,顾重阳收了最后一根银针,而王九郎也睁开微合的双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顾重阳将银针放到针包里,带回去用热开水消毒。
又结束了一天的治疗,离九郎康复又近了一步。
现在的顾重阳每天都期待新的一天的到来,每天都希望九郎能一天好似一天。
“九郎,你最近恢复的非常好…”顾重阳一边笑着说话鼓励王九郎,一边站起来,没想到身上的衣服比平时穿的衣服宽大很多,没留神就踩到了衣服的下摆,整个人没站稳,直愣愣地朝前扑去。
这一扑,可不得了,整个人趴倒在王九郎怀里不说,额头还重重地磕到了九郎的下巴上。
顾重阳的脑海不由一片空白。
在九郎面前,她竟然三番两次的失仪,还扑到了九郎身上…怎么办?该怎么办?
王九郎胳膊张开没有动,见小姑娘扑在他身上又娇又香又软,整个人却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只一双眸子盛满了紧张不安,就知道她恐怕吓坏了。
他坐起来,扶了她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推起来,然后摸了摸她微微发红的额头:“有没有磕疼?要不要紧?”
声音轻柔如五月的风,双眸清润,脸上带了淡淡的关切,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或者嘲笑。
顾重阳那因紧张无助的心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九郎,真是个体贴的好人。
或许,这也是因为他当她是冒冒失失的小孩子而不是端庄成熟大姑娘的原因吧。
顾重阳松了一口气,又不自觉有微微的失落。
“有一点点痛,但是不要紧。”顾重阳摸了摸额头,看了九郎一眼,见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起伏,那失落的感觉更甚。
她低下头抠弄手指,突然发现她还坐在九郎腿上,脸颊不由又是一阵发烫。
她从他腿上滑下来,强忍着羞臊道:“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拾起地上的针灸包就走。
小丫头害羞了,脸上故作镇定,大眼睛却忽闪忽闪的,让人觉得好笑。王九郎微微莞尔,目送她离开,等她走到门口,脚步就要跨出门槛的时候,方声音平稳道:“重阳,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顾重阳转身,略带不解。
王九郎道:“你先换了衣服,重新梳妆了,我们再说话。”
顾重阳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男装,她赧然地低下头,去收了自己的衣裳去屏风后面换上,重新梳了发髻,这样一耽误,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等她出来,晚霞如金子一样铺在屋里,王九郎沐浴在晚霞中,一双眸子越发熠熠生辉。
“九郎。”顾重阳将那男装叠的整整齐齐的,一路捧到九郎面前:“衣服我穿过了,我带回去吧,等过几天我再送一套的新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