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送给你。”陆铮笑着把梅花递给庄明宪,剑眉星目,英俊极了。
这样的陆铮,真让人无法抗拒。
庄明宪有一丝丝的恍惚,她喜欢陆铮,究竟是喜欢他这个人呢?还是因为他太帅了,所以她无法把持呢?
心里恍恍惚惚的,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出去了:“谢谢。”
陆铮却把手一抬,让她接了个空。
庄明宪不解地抬头,陆铮从那花枝折下两朵,轻轻地簪在了她的发髻上。
“真漂亮!”
庄明宪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可陆铮这个身份地位,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呢。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容貌能打动陆铮。
听了这一句夸赞,她眼睛一亮:“是真心话吗?”
“是啊。”陆铮笑眯眯地点头:“我真心觉得花很漂亮。”
啊?
庄明宪脸上难掩失望。
原来她说的是花呀。
“傻姑娘。”陆铮哈哈一笑,亲了亲她的脸蛋:“你就是我心尖尖上的花呀。”
被戏耍了!
庄明宪才不肯承认呢,她推开陆铮,转身去摘梅花。本想摘开的最好的那一枝,却发现自己够不到。又不好意思在陆铮面前踮起脚,就退而求其次,准备摘下面那一枝。
不料身子一轻,陆铮将她抱起来:“傻姑娘,我在呢。”
他说着稳稳将她举起来,放在了他的肩头。
陆铮对她真好!
晚上洗澡的时候,陆铮一定要给她洗。
“别怕,我就是想看看你,绝对不胡来。”
她不好意思,却根本拗不过陆铮,只能由着他了。心里却做好了他胡来的准备。
没想到陆铮真的说到做到,洗了澡就抱她进被窝,将她搂在臂弯里,丝毫没有要动她的意思。
“乖。”陆铮摸了摸她的脸蛋:“我知道你不舒服,睡吧。”
“嗯。”庄明宪闭上了眼睛,她心里甜丝丝的,比吃了窝丝糖还甜。
…
夜深了。
傅文却还在五皇子府中。
五皇子与二皇子都是皇后所出,一母同胞的兄弟感情亲厚,经常一起进宫一起上朝一起回府。
有时候甚至会住在对方的府中。
这一天,二皇子又住在了五皇子府中,当然傅文也在。他从前是五皇子伴读,跟五皇子感情很好。
书房里,傅文正在跟二皇子下棋。
虽然是一母所出,但二皇子朱成敏与五皇子朱成笃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五皇子心性单纯,乐天知命,开朗外向。
二皇子因是皇后所出,已故的太子是他嫡亲的兄长,如今太子不在了,二皇子既是长、又是嫡,除了帝后之外,这世上就数他身份最尊贵,他自然不会将一般人放在眼里。
二皇子是个骄傲自负、睥睨万物之人。
这一点在下棋的时候也能看出一二,他从不留余地,也很少三思而后行。不是因为他的技术有多高,而是他知道傅文根本不敢赢他。
不仅仅是傅文,这世上还这没有几个人敢赢他。
跟他下棋,从来都是对方要绞尽脑汁想对策,要输,还要输的不那么明显。
傅文还是比较聪明的,则以棋下了这么久。
只不过他没有耐心了,他挑了眉头问傅文:“上钩了吗?”
“已经上钩。”傅文三下两下扭转局面,从刚才的对峙,变成了节节溃败的形势:“四皇子的人已经找到我,明天上午四皇子会到翰林院找一本书,到时候会与我一会。”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会一会他吧,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二皇子漫不经心道:“不过你要记住,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臣当然知道,殿下才是臣要效忠一生之人。”傅文道:“真主就在眼前,臣岂会弃真龙而就蛟蛇?”
“你知道就好。”
二皇子落下一子,赢了。
傅文告辞,转身离开。
二皇子仗着自己嫡长的身份,鲜少将别人放在眼中,他最信任的是他的妻兄,如今的户部侍郎吴自舟,很能给他敛财。
前世的傅文恃才傲物,先在二皇子这里受到轻视,又因为庄明姿之事对五皇子怀恨在心。所以当四皇子朝他递橄榄枝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投靠了四皇子。
四皇子温润爽朗,礼贤下士,对他非常看重。
他也投桃报李,毫不保留地辅佐四皇子,四皇子之所以能扳倒二皇子,他功不可没。
只是没想到,一朝登基,成为九五之尊永庆帝,就变了另外一副面孔。
先与他一起击杀陆铮,等他不小心让庄明宪知道了陆铮死亡的真相,他又逼他杀死庄明宪。
后来,永庆帝给他赐婚,他没有接受,君臣两个互相猜忌,他生了重病,死于三十八岁。
他怀疑自己身边有永庆帝的奸细,他怀疑自己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只可惜,他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
现在他重生了,他自然是要为自己报仇的。
永庆帝的杀妻之仇、陆铮的夺妻之恨。
还有庄明宪!
她重生了,她先她一步重生,她记得前世的事情,竟然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竟然敢背叛他嫁给陆铮!
凭什么!凭什么?
她生,是他傅文的妻;死,亦然。
他要让所有对不起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第二天,傅文在翰林院等到了四皇子。
两人先装作找书的样子,接着去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在里面密会了小半个时辰,四皇子拿着几本书出来了。
临走之际,四皇子笑容满面,爽朗亲切道:“时文不愧是父皇钦点的状元郎,果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天与你一番交谈,实在是相见恨晚,他日有空,你一定要到我府上来,我们好好品茶谈诗。”
“殿下客气。”傅文恭敬道:“殿下相邀,文敢不从命!”
四皇子对傅文的态度很满意,点点头笑着离开了。
傅文面上的恭敬散去,渐渐化作冷厉的嘲讽。
他知道四皇子两个秘密。
一个关于陆铮;一个关于静乐公主。
只要利用得当,他不仅能让陆铮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还能让四皇子损兵折将、一败涂地。
朱成昊!
这一次,我要你血债血偿!
忙完公事,傅文离了翰林院回家,他提拔上来的贴身侍卫霍山迎上来禀报:“主子,卫国公府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动手?”
傅文面无表情,声音淡漠:“明天动手。”
…
孟夫人给太夫人请安,回来的时候又是拉着脸的。
太气人了。
庄明宪每次去请安,都没有空着手的,太夫人是变着花样给她东西。之前是老山参,今天又赏了灵芝,听说庄明宪要做药,她立马说把一株天山雪莲给庄明宪。
要不是庄明宪不愿意要,估计天山雪莲就是庄明宪的了。
她的儿媳妇田氏,还怀着身孕呢,除了刚开始太夫人派人送了半斤燕窝之外,后面再没有给过任何东西。
燕窝虽然是好东西,可是能跟老山参、灵芝、天山雪莲比吗?
庄明宪这才刚刚嫁过来一个月,肚子里什么货都没有呢,要是她怀孕生子,以后这卫国公府还有他们二房立足之地吗?
孟夫人气鼓鼓地回了房,嬷嬷笑着迎上来:“夫人,国公爷送信来了!”
“快、快!”孟夫人赶紧说:“把信拿过来。”
孟夫人早就对太夫人不满了,却不敢表现出来,就把情况告诉给陆鹏成。
如今陆鹏成回信了,她当然想迫不及待地知道他说了什么。
信接在手里,孟夫人赶紧撕开,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本来欢欢喜喜的,看到最后孟夫人心都凉了。
陆鹏成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坏了贵妃娘娘的计划。
不仅如此,陆鹏成还说,让她赶紧把账做平,不能出现纰漏。因为太夫人如此看重庄明宪,极有可能过了年就让庄明宪管家、主持中馈。
所以现在必须要把她管家这些年弄出来的烂账、坏账、对不上的给弄平了,至少明面上不能让太夫人、庄明宪挑出错来。
孟夫人坐在椅子上,攥着陆鹏成的来信,气得直咻咻。
她知道陆鹏成说的对,也必须要按照陆鹏成说的做。
可是她不甘心!
管家这么多年,她辛辛苦苦一场,凭什么庄明宪一来,她就要交出去呢?
再多不甘心,再多的不情愿,也不得不一一吞下。
谁让她的丈夫是庶出,不是从太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放出去的账要收回来,之前弄出来的窟窿要堵上。
好在这些年她也没少捞钱,就算主持中馈,二房的银子也够花的了。
孟夫人坐着不动,花了半天的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各处前来回事、领对牌的管事嬷嬷、婆子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了。
“好了。”孟夫人抬了抬手,吩咐道:“一个一个进来回话吧。”
她端了茶盏在手里,拿盖子轻轻撇着上面的浮沫。
外面传来“登、登、登”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回事厅里格外明显。
谁这么没规矩!
孟夫人皱眉,不悦地抬起了头,只见她乳兄的老婆赵三家的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夫人,有急事。”
“什么事?”
赵三家的不顾自己还呼哧呼哧喘着气,压低了声音凑到孟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孟夫人大吃一惊,打翻了手里的茶盏,烫的她站了起来。
可是她却顾不得这么多,只眼睛盯着赵三家的,厉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赵三家的苦着脸:“夫人,你说这该怎么办?”
“你随我来!”
孟夫人脸色沉重忐忑,进了回事厅旁边的小间。
“到底怎么回事?”
孟夫人一进门就问:“那三笔钱怎么会都收不回来?”
“吉林那边的矿挖了,根本没挖着,是座假矿。投进去的钱,全折进去了,回不了本了。”
“怎么会是假矿?”孟夫人又急又怒:“之前不是说一定没问题的吗?”
赵三家的比孟夫人还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赵三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好,先不说这个。”孟夫人强迫自己压制着怒意道:“那走海的那笔钱呢?”
“大船翻了。连人带货都沉到海里去了。”赵三家的哭了出来:“可怜奴婢的兄弟也在船上,奴婢的老娘今年都是六十多了,奴婢还不敢告诉她…”
孟夫人只觉得心口被锤了一拳!
拿出去三笔钱,一下子没了两笔,她只觉眼前发黑,隐隐站不住。
“行了,别哭了!”
孟夫人气急败坏,额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那放印子钱的那笔银子呢?这一笔总该稳妥了吧?”
赵三家的如丧考批般的摇头:“也没有了。中间经手人刘福…他卷了钱跑了。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孟夫人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陆鹏成来信,让她把账做平,这三笔款子,竟然全没有了。
这是三笔巨款啊!
别说是她之前搂的钱要全吐出来了,就是把她的嫁妆拿出来也堵不上这个大窟窿啊。
孟夫人摇摇欲坠,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办?
怎么办!
“刘福卷钱跑了,他家里人呢?”孟夫人脸色白的跟鬼一样:“他其他的亲戚呢?”
“他带着小妾跑了。”赵三家的说:“他老婆孩子还有老娘都在家里呢。”
“那就去逼债!”孟夫人咬牙切齿道:“既然老婆孩子老娘都在,他能跑到哪里去?”
“你让赵三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逼问出刘福的下落!”
孟夫人眼冒凶光:“刘福家里也很有钱的吧,他总不能把什么都卷走,一点东西都不给他老婆孩子老娘留吧?去卖他家里的祖产、田庄、铺子、还有他老婆孩子,要是不说出刘福的下落,通通卖掉!”
孟夫人气疯了!
“是,是。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赵三家的犹如得了圣旨赦令,急急忙忙地跑了。
话虽然这样吩咐下去了,可赵三能做到哪一步,刘福的下落能不能逼问出来,刘福家的产业能卖多少钱,她是一点底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只有陆鹏成能救她了。
她赶紧修书一封,让人给陆鹏成送去。
又怕被太夫人知道,就偷偷派了人,让他从外面租赁马匹,连卫国公府的马都不敢用。
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两天。
孟夫人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她度日如年,跟魂丢了一样。
霍山把事情禀报给傅文:“主子,已经按您吩咐的做了,孟夫人送出去的信让人调换过了、马也动了手脚了。”
傅文点了点头:“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霍山应声而去。
孟夫人一直在等陆鹏成回信或者回来,可是等到第三天也没有等到回信。
她等来了一个噩耗:她的乳兄赵三上门逼债,把刘福的妻子与老娘打死了!
第93章 浮现
安静的室内突然传出孟夫人尖锐慌张的声音:“快去, 快去请国公爷回来, 就说有急事!”
孟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闹出人命来,此刻她顾不得体统身份了, 抓了赵三家的胳膊说:“让赵三把事情压下来, 不管用什么方法!若是事情闹出来, 我讨不得好,你跟赵三也别想活了。”
赵三家的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这次来就是求孟夫人拿个主意的。没想到孟夫人根本没有任何好的建议,赵三家的惶然道:“夫人, 做这些事情都要打点, 上上下下都要钱。”
钱!钱!钱!
孟夫人现在最怕听到钱这个字眼,可她也知道打死了两个人,想摆平绝不容易。
她忍着肉疼拿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给赵三家的:“让赵三精明点,不可再出错了。”
“夫人…”赵三家的捧着银票发愁:“刘福一家都是良民,不是奴籍,五百两银子怕是不够啊。”
孟夫人当然知道五百两银子不够,可再多她实在舍不得拿出来。
“先拿这五百两撑着, 国公爷明天回来就好了。”
赵三家的明白,揣着银票急急慌慌地走了。
孟夫人焦急地等待着陆鹏成回来, 突然嬷嬷从外面跑进来:“夫人, 太夫人那边传话过来,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孟夫人正心烦意乱,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再急再气, 在太夫人面前都不能表现出来的。
无论如何也要撑住,等国公爷回来,由他出面,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孟夫人换了衣裳,重新洗脸匀面,看着神色如常了,才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丫鬟仆妇都守在门口,气氛有些凝重压抑。
孟夫人快步进了屋子。
太夫人坐在上座,脸色阴沉,目光如刀。
辛嬷嬷站在太夫人身侧,低头敛目,仿佛木头桩子一般。
偌大的明堂,竟然只有太夫人与辛嬷嬷二人。
孟夫人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她忍者忐忑,挤出一个笑容:“太夫人,您唤儿媳来,所为何事?”
“啪”地一声,太夫人把桌上的茶盏砸到了孟夫人身上:“你做的好事,竟然还有脸问?”
孟夫人心里有鬼,听到这话大惊失色:“太夫人,您…”
不能慌,不能乱!
她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太夫人说的一定不是这一件。
“太夫人,您何处此言啊?”孟夫人手足无措,干脆拿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儿媳哪里做的不对,你骂也行,打也行,儿媳绝无怨言。只求您能让儿媳做个明白鬼。”
太夫人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无辜?”
“我问你,赵三是不是你的乳兄?他放印子钱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他一个下人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太夫人的质问一声比一声犀利。
听到赵三名字的那一瞬间,孟夫人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她仓皇无措,两眼惊慌:“太夫人,我也是为家里好,想着那些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放出去吃利息,多少也是一笔款子。赵三一向精明,做事又格外稳妥,没想到…”
“住口!你纵奴行凶打死了人,还敢推卸责任!”
太夫人怒喝道:“你知不知道苦主刘福已经告到了顺天府,你那乳兄下了牢狱不说,还口口声声说打死人是受你的指使。顺天府伊让人传话来,两天后开堂审理,让你去跟赵三对质!”
“我们卫国公府家风严谨,自开府以来,从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孟氏,败坏卫国公府门风,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太夫人冷冷道:“你闯的祸,你来收拾吧。我们卫国公府丢不起这个脸!到时候顺天府判你杀人偿命也好,流放坐牢也罢,都与我卫国公府无关!”
太夫人眼神跟刀子一般,话语更是半分情面都没留,孟夫人心神俱震,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
太夫人嘴上说不管,但事情关乎卫国公府,她并不能真的不管。
最后由陆铮出面处理了这件事情。
赵三杀人偿命被判斩首,孟夫人纵奴行凶、仗势欺人判杖二十。依大齐律法,每杖可用白银二十两抵,最后四百两银子结束此事。
孟夫人管家多年,从前到了年底,总是她最忙,也是最出风头的时候。
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她不仅交出管家大权,人也被禁足了。
她做的坏账、弄出来的亏空也被太夫人知晓,外面亏的那些太夫人不予追究,但是她挪到自己私库的里面的银子,却要一分不少地交出来。
被她牵连,整个二房的日子都不好过。
卫国公因此责怪她,在她禁足期间只来过一次,还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
陆蓁蓁怨她丢了颜面,陆荣怪她用人不善,两个人也很少来看她。
孟夫人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卫国公陆鹏成与他们的孩子。如今出了事,他们这样对她,孟夫人被禁院中,以泪洗脸,很快就消瘦下去。
“夫人!”嬷嬷飞奔而至:“国公爷来了。”
“啊?”孟夫人不敢相信,立马起身想要更衣洗脸梳妆,陆鹏成人已经走了进来。
“国公爷!”孟夫人未语泪先流:“您终于来看妾身了。”
陆鹏成使了个眼色,让屋中仆妇下去,又小心把门关上,这才正色问:“那个刘嬷嬷,还活着吗?”
“国公爷!”
孟夫人大惊,又赶紧压下声音:“她还活着,还有她的家人,都控制起来了。怎么了?”
陆鹏成脸色非常难看:“陆铮对我们起疑了,你这次的事情,就是陆铮出手做的!”
“不、不会吧!”孟夫人打了一个哆嗦,声音都在发抖:“那我们该怎么办?”
陆铮可真狠!
他一出手就夺了她的管家大权,让她身败名裂,人财两空。
“我们杀了叶知秋,他会不会杀了我们?”
“暂时不会。”陆鹏成僵硬道:“他现在应该只是怀疑,毕竟当年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
可是以陆铮的手段,估计也要不了多久了。
“可刘嬷嬷还在。”孟夫人又哭了,这次是吓的:“万一陆铮找到了刘嬷嬷…”
“贵妃娘娘为什么不许我们杀了刘嬷嬷呢?”
孟夫人急道:“国公爷,你进宫去找贵妃娘娘吧?或者找四皇子,问问她们该怎么办?当年要杀叶知秋,是贵妃娘娘吩咐的。”
“我们根本不知道贵妃娘娘为什么会这么恨叶知秋,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马上要东窗事发了,贵妃娘娘不能对我们不管不问啊。便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啊。”
孟夫人又急又怕,哭了起来。
她后悔死了,当年就不该因为陆贵妃的一句承诺杀了叶知秋。这事若是被爆出来,不说陆铮,就是太夫人都不会饶了他们二房。
陆鹏成也是这么想的,他在孟夫人房中坐了半天,直到掌灯时分也急匆匆去了四皇子府。
…
四皇子刚刚从皇宫出来,他一回来,侍卫就跟他禀报,派到扬州给梁素馨弄病的那个人回来了。
四皇子大惊:“不是全部都灭口了吗?”
“当时的确都灭口了。”侍卫道:“可事情毕竟发生在扬州,又过去了一年,不排除有漏网之鱼。”
若当时真的失手,没有将人杀死,只是重伤,极有可能那人养伤一年又回来了。
发生这种事情,那人侥幸活命,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自投罗网?
既然回来,八成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报仇。
不自量力!
四皇子冷哼一声道:“既然他自寻死路,那这一次就让他死个彻底。你现在就去办,不许那个人见到明天早晨的太阳。”
“殿下。”侍卫道:“那人找不到了,好像跟锦衣卫接触上了。”
“这…”
四皇子倒吸了一口气冷气。
锦衣卫的人知道了,就意味着陆铮知道了。
一旦陆铮知道还梁素馨的人是他,陆铮就会怀疑,然后顺藤摸瓜往下查。以陆铮的手段,他很快就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到时候…
该怎么办?
“备车。”四皇子声音发紧:“我要立刻进宫。”
就在此时,另外一个侍卫步履匆匆走了过来:“殿下,卫国公来了,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禀报。”
四皇子心烦意乱,低喝道:“这个时候他还来捣乱!他有没有说什么事?”
侍卫说:“卫国公说,这次孟夫人出事,并非偶然,乃是卫国公世子的刻意安排。他说,事出紧急,要跟您商量对策。”
四皇子的脸色陡然变了。
“让他速速离开!”
说不定陆铮已经派人跟着陆鹏成了,陆鹏成这个时候过来,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是幕后指使吗?
“蠢货!”四皇子咬牙切齿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乘坐马车来的吗?”
“不是,卫国公乔装打扮了一番,他确认没有被跟踪。”
“就说我不在!”
四皇子低声呵斥道:“开了后门,你们掩护他离开,就说我在宫里还没有回来,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侍卫应声去了,把四皇子的话告诉了陆鹏成。
陆鹏成急得团团转,本来急切想见到四皇子跟他商量对策。听侍卫这么说,便如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凉了。
他早就来了,就怕扑个空,所以在一旁守着。他眼睁睁看着四皇子的马车进了皇子府,估算时间才来的,没想到四皇子竟然避而不见。
不会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四皇子不会不管他的。或许马车是空的,四皇子真的住在宫里了也不一定。
陆鹏成稳了稳心神:“那我在这里等四皇子回来吧。现在天色还早,宫里还没有落钥。”
“国公爷还是先回去吧。”侍卫语气恭敬却带着毋庸置疑:“殿下不在家,我们不敢胡乱留人。在下送您回去。”
陆鹏成气得不行。
什么叫胡乱留人?
他之前明明经常等四皇子的,就是深夜留宿也不是没有。
陆鹏成当场就想发火,一抬头见侍卫神色很冷一副没有商量的余地,登时就明白了过来。
他是卫国公,是四皇子的舅舅,若没有四皇子吩咐,侍卫怎么敢如此强硬地赶他出门?
也就是说,四皇子的的确确就在府里,但是却对他避而不见!
为什么?
当初他是奉了四皇子、陆贵妃的命令才对叶知秋痛下杀手的,现在东窗事发,四皇子与陆贵妃要对他不管不问,让他做替罪羔羊了吗?
他们难道就不怕他把事情的真相告知陆铮吗?
卫国公正想着,突然四皇子神色匆匆地来了。
陆鹏成神色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