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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明泉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间有点发蒙。
前世的贫穷的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对于金钱,他至今有点懵懂的不真实感。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抓住了封睿的一个词:“你说保住?”
“对,不一定能保住啊。”封睿轻轻一笑,“这人是后世一方大佬,有着自己的行业帝国,这样的人,无一不是有着雄才伟略,绝不会屈居人下。”
他郑重地道:“和这样的人相处,你占据控股权的话,他们未必会使阴招坑你,可是人家完全可以转身走人,自己另起炉灶。”
邱明泉有点发愣:“不会吧?”
封睿失笑:“为何不会?人家另起炉灶是人之常情,并没有道德问题。所以,要想在这样的人披荆斩棘前行时分得一杯羹,最好的办法,不是取得控股权,叫他为我们打工,而是——”
邱明泉已经完全醒悟过来:“最好是只占小股份比例,不参与管理,然后坐等暴利分红?”
“聪明。”封大总裁赞许,“但只给金钱支持是不够的,还得有慷慨的情谊,才能保证不被这种人甩下车去。”
王威这个人前世口碑极好,不仅低调务实,而且目标明确,在快递行业中一直专注前行,假如不出意外,这种口碑应该不是假的。
现在的火中送炭,按说也不该换来东郭先生的下场。
“甩下车去?”邱明泉有点犹豫,“我觉得,王大哥真的是很好的人,你看他宁可自己倾家荡产也不肯对客户失信呢。”
封睿淡淡道:“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商场如战场,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多了,更何况是外人。”
邱明泉不说话了,微微有点失落。
封睿笑了笑:“我只是说了最极端的情况,王威倒不见得就是这种人。但是,你得记住一件事——”
他郑重地叮嘱着:“在商言商,情谊是一回事,利益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出资顺达时,具体怎么样才能保证你的权益,不能含糊。”
邱明泉“嗯”了一声:“我回去想一下,怎么草拟投资协议。”
“写好了给我看。”封睿叮嘱,“从一开始就要最严谨,公证备份一点也不能少。还有,叫他立刻变更企业形式,变成正规的股份制公司。”
“好!”
认购证发行完的第二天,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流已经飞快地开始散去,绝大多数人都如愿以偿地买到了认购证,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多,但是雨露均沾,总好过颗粒无收。
1992年的这个夏天,南圳市经历了史无前例的喧嚣,但是,这喧嚣终究没有像前世那样,酿出巨大的风波来。
一切暗流,都在涌动的冰面下,悄然融化了,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和海啸。
向元涛和刘东风一行人公事完成,立刻星夜兼程踏上了回程。邱明泉则留了下来,连夜在招待所里拟了一份出资协议。
头顶的吊扇在吱呀呀地转悠,带来一阵不算凉的空气搅动。
窗外,昨天还摆满加铺的走廊已经空了下来,外面的绿树经过阵雨的洗涤,显得更加绿意盎然、枝繁叶盛。
门被礼貌地敲响了几声,王威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邱明泉放下手里的笔,微笑着站起身:“王大哥,您来啦。”
王威有点局促,高大的身子坐在桌前,神色还是有点不能置信。
来之前,他是想过很久的。对于邱明泉,他心里当然已经相信他能拿出来这么多钱,昨天在仓库里的一切,他可长着耳朵和眼睛呢!
不仅一个电话就招来了市局的刑警大队长亲自出面,李哥那群恶霸立刻伏法不说,他还亲耳听见那个警察说,市长和公安局长,都和这个少年有关系!
气质沉稳,打架凶悍,完全不怕事;出手豪阔,家中有背景,本地的父母官大人甚至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王威心里,已经勾勒出一个大富大贵家的少爷的形象,一时间,他有点惶恐和犹豫。
这样一个小少爷,钱多到实在用不掉了吗,居然想要投资他这个小本生意,还在电话里郑重地说:要投资就得正正规规来,走好一切必要的法律的书面文件。
邱明泉将手中写好的投资协议书递给了他:“王大哥,不急,您慢慢看。”
王威伸手接过,就是一愣。
密密麻麻的文稿,足足有十几张纸,全是手写的,少年清俊有力的字迹在雪白的信纸上,略带潦草,却清晰可辨。
王威一页页地看着,看得也极为认真。事关这么大的投资,也关乎以后他的生意伙伴,由不得他不仔细。
看了半天,他才抬起头,充满困惑和不信:“你真的只要20%的股权?为什么?”
面对着这双沉静如深潭的眼睛,想着刚才看到的严谨措辞,他再也无法把邱明泉当成一个挥霍家财的富家子弟。
王威虽然没有受过什么高深的学历教育,可是天生对于财务的敏感,使得他清楚地看明白:这份协议书的撰写者,在商业上的造诣异常深厚,很多名词严谨而专业,甚至叫他有点陌生。
这个少年,一定是家学渊源,受过极好的相关教育。
他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实际上,你出的钱占到了注册资本金的大部分,正常的做法,起码也要51%的股权吧?”
太过反常的事,他反而无法理解。
邱明泉微微一笑:“王大哥,我和您很投缘,也不和您虚与委蛇,藏着掖着。”
他正色道:“第一,我非常看好您要做的这门生意,出资是我认为一定能获利才做的选择;第二,我只想做甩手掌柜,这个公司,以后所有的创业打拼、艰苦奋斗,我没有时间精力参与,您的管理才华才是公司的最大依仗,自然应该折价成股权。”
他观察着王威的神色:“您是这家公司的绝对大股东,这一点,我绝对无意改变。”
果然,王威眼中,有了一丝感动。
“可是……20%也太少了。”王威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这种出资方式,我占了你太大的便宜。”
邱明泉莞尔一笑,明亮的眼睛里终于锐光一闪:“并没有。我也会确保我的权益。”
作者有话要说:明泉:(激动)汇报一下,作者收藏已经4600啦!涨的比91年的股市还快!
封总:(斜眼.jpg)呵呵。
明泉:读者们真好,还有好多营养液!
封总:(忽然脸红.jpg)什、什么啊……什么是淫痒液,明泉你还不到18岁不要学坏……
明泉:营养液是很有用的东西,可以叫我们上“读者栽培榜”!我们这周没榜单,全靠它了啊!
封总:(失望)啊……那你等我把晋江文学城买下来。
第81章 人心易变你不变
邱明泉将协议书翻到了中间, 指着其中一条:“王大哥, 这一条, 是我的底线。您看清楚,有没有疑问?”
王威点点头:“我刚刚注意到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 我的公司假如面临任何增资扩股,你有优先认购权。”
实际上,这个条款, 根本不是什么制约,只是更加证明邱明泉极度看好他的公司,才要这样用条约来保证自己的股权不被稀释和摊薄。
这个神秘少年, 出资帮他度过眼前的生死关口,帮他搞定南圳市的业务不再受骚扰和侵害, 而他从头到尾所要保证的, 不过是20%的股权。
唯一的解释是, 他真的看好自己,看好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
一时之间, 王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感动、鼓舞、庆幸……还有一点惶恐。
“当然没有问题。”他郑重地伸出手去,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也这么看好我的小本生意。我们今天就可以签署协议, 你再打款过来。”
邱明泉一笑:“不用了, 我先把钱转给您, 您赶紧去赔偿客户,再给受伤的员工安抚费,我是你们的股东了, 你的员工,就是我的员工,大家是一家人!”
他还真不信,目睹了他和南圳市警方的关系后,王威还敢收钱后翻脸不认人?……
几天后,坐在开往东申市的列车上,邱明泉的随身背包里,已经带着一叠厚厚的文书。
工商注册登记表、股权变更文件、出资证明、南圳市公证处的公证书。
比起后世,现在的市场经济其实还没有那么发达,文书的繁复程度简单得多。
特别是徐长枫得知他要做的事后,专程和工商局的朋友打了个招呼,一切手续都办理得极快。
“王威不是笨蛋,就是看你办手续时的一路绿灯,也绝对不敢打什么歪主意的。”封大总裁十分满意王威那时惊诧的眼神。
邱明泉迟疑地道:“为什么总是怀疑人家?王大哥明明这么好。”
封睿恨铁不成钢地冷笑:“你怎么这么榆木脑袋?我没说不信他,我是不相信人性,懂吗?要是换成你,你辛辛苦苦创下偌大千亿帝国,有人在多年前只出了几十万,就占了你20%的股权,你会不会不平衡?会不会想办法干脆把他踢出去?!”
邱明泉莫名其妙:“当然不会,人家在危难之际救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不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起码不会想着踢走人吧?”
“你……”封大总裁卡了壳,半晌冷冷道,“那是你!”
也是,他问这个傻白甜干什么呢!
“反正无论他是诚信到底,还是会日后改变,用合约绑死他就是了。”他冷冷道,“你给我听着,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记住这一点。与其相信人心,不如相信法律和白纸黑字的文件!”
“哦哦,知道了啦。”邱明泉笑吟吟地道,“对了,20%是随口定的吗?”
封大总裁这一下可意得志满地笑了:“顺达上市后,王威个人的独资公司成了顺达最大的股权方,我记得很清楚,有65%之多。你要求20%的话,就是占有了上市公司的13%,而他还剩下52%。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邱明泉略一思索,恍然大悟:“明白了,只要他能保证超过50%的股权,就不会觉得我的部分威胁到了他的绝对控股地位!”
是的,他总算真的完全明白了封睿的用心。
封睿要求的比例,绝非信口开河,而是经过了最精确的计算。
结合后世已知的数据,再辅以洞察人心,给王威留下了足够他满意的份额,才能保证这场多年前的深情厚谊,不会在时光里变质,最终兵戎相见。……
绿皮火车速度很慢,一站站,在所有的小站点都悠悠停靠。
接近傍晚,火车停在了皖中的省会合淝市。
黄昏的晚霞在西方的天空飘着,金光万丈,落在破落的站台值班室门前,远远地看着那熟悉的站台值班室,邱明泉忽然心里一动。
几年前,在冬天里远赴这里倒卖国债时,那个好心收留他在值班室容身睡觉的值班室大叔,不知道还在不在了呢?
车窗下,一个带着皖南口音的小姑娘怯生生靠近这节车厢,兜售着小零食:“有人要茶叶蛋吗?还有花生米和茶干……”
邱明泉伸手递出去一张十元钞票:“小妹妹,还剩多少茶叶蛋?”
“啊……”小姑娘有点呆,低头数了数,头上细细的羊角辫翘起来,“还有十二个。”
“全都给我吧。”
小女孩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包好所有香喷喷的茶叶蛋,举手递给车窗里的邱明泉:“两毛钱一个,找您七块六啊。”
邱明泉接过了茶叶蛋,没有去接零钱:“不用找了,小妹妹。你早点回家吧。”
“哎哎,那怎么行啊!”小姑娘急了,踮着脚使劲往车窗里塞。
“哎哟,我知道你以后有钱了可以干啥了。”封大总裁的语气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讥讽,“你和比尔盖茨一样,天生有一颗做慈善的心。”
邱明泉不好意思地在心里讪讪道:“这样不好吗?明明……现在有很多钱啊。”
封睿没有说话,半晌淡淡道:“没什么不好。只是你这种人,很容易被人吃得死死的,连渣都不剩半点。”
“我不怕。”邱明泉随口道,吞了一口茶叶蛋,含糊地道,“你要不要也尝尝,好香啊。”
封睿一下子没了脾气。
车窗下面,那小姑娘还没有死心,竟然还在拼命跳着脚,想把找零往邱明泉这边塞。
邱明泉看着,连忙打岔:“对了,小妹妹,你常在这里卖东西吗?”
小姑娘点点头:“一直在的,下了学就来。”
“那你认识那边值班室的大叔吗?”邱明泉比画着,“有络腮胡子,姓江的,主要是值夜班。”
几年前,他们来合淝市星夜兼程贩卖国债时,这位值班室的大叔,可是容留他在那间小小的值班室里度过了好些个温暖的晚上呢。
小姑娘一下子眼眶就红了:“你……你说的那是我爹。他身体不好,现在不上班了。”
她疑惑地看着邱明泉:“大哥哥,您认识我爹吗?”
邱明泉一怔,急忙问:“是的,我认识你爸爸!他什么病?”
小姑娘眼泪“啪嗒啪嗒”地就下来了:“被车撞到了,撞人的司机家里穷,也没赔什么钱……我爸的一条腿没有了,就病退了。”
邱明泉怔怔听着,难怪,小小年纪的女孩子,就要在车站卖东西补贴家用!
他忽然飞快地打开随身的包,掏出所有重要文件和随身物品,留下了全部现金。
出门在外,他带了足够的现金,现在包里足足有三四万元。
邱明泉从车窗里探出身,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郑重而用力地将包塞到她手里。
“小妹妹,我和你爸爸真的认识。”他急促地压低声音道,“这个——你回家交给你父亲,路上一定小心!!”
列车发出了一声汽笛鸣叫,车身缓缓移动。昏暗的天色中,没人注意到这小小角落里的异常。
那小姑娘呆呆地抓着包,随着车身跑起来:“大哥哥,这是什么啊?”
邱明泉松开了她柔软的小手,声音随着渐渐疾驰的列车远去:“小妹妹,你爸爸一定记得我的!几年前,他留一个小男孩在值班室过夜好几次,这是一直欠着的留宿房资!……”
车厢驶出了合淝站,暮色渐渐四合。
四周的原野上,密密麻麻的水稻即将进入收割期,沉甸甸的,在最后的夕阳余晖中绽放着点点金色,清风徐来,一片丰收盛景。
“挺好的,够普通人家十年生活费了。”封大总裁默默不语了很久,忽然开口。
“嗯,是啊。”邱明泉轻轻道。
封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人啊,心软得像是一团雪白的棉花,再怎么教他尔虞我诈,教他冷酷无情,他也是记不住啊。
他只能记住别人的好,和恩。
算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傻就傻,甜就甜吧。反正,有自己在他身边,这么保姆一样守着他。
“封睿,你说……人心真的会变吗?”困意袭来,邱明泉打着哈欠,靠在了身边的车窗玻璃上。
封睿通过他的眼睛,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来的那个少年,恍然想起了几年前似曾相识的画面。
那也是在开往皖中去买国债的列车上,前方是合淝站。
一晃眼,玻璃车窗上那个孱弱茫然的小男孩面容,已经变成了如今俊美安然的少年。眉目依旧,可是形容已经长开,含着笑的时候,沉静的眸子中,星光点点。
人心会不会变,他不敢保证。可是封大总裁却恍惚地觉得,自己和这个人之间的牵绊,应该是不会变的吧?……
回到东申市时,已经到了八月中。
第二次新股摇号后,邱明泉手里的认购证并没出手,而是筹足了钱,全部换成了新股。
现在的股市,正是一片风雨飘摇,前一阵的暴跌,已经吓破了所有人的胆子,新股认购证的价格,也有了明显的下跌。
邱明泉并不害怕,封大总裁已经清楚地告诉了他接下来的股市走势。实际上,这样的暴跌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一直到十一月底,市场才会迎来血洗后的见底,申证指数从1400多点的高点,将一直惨烈无比地跌到380多点!
他手中收集的五十多万元原始股,早已经在前一阵相对高点时,统统变了现,总共换成了接近千万现金。
加上认购证带来的巨大暴利,他现在手中的现金流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六千多万,换算成后世的价值,这些钱,已经大约价值十亿以上!
接下来的整个八月,他都奔波在了银行里。
他手中的商铺已经扩展到了十二间,而现在,手里有了巨额现金,到了尽快将商业贷款还清的时候了。
“明泉啊,真的要把贷款都还了?”坐在工行的专门接待间里,刘琴花有点迟疑。
现在还没有什么VIP贵宾室,可是面对大客户,待遇毕竟不同。外面的小柜台要排队,这里面不仅窗明几净,可连空调都开着呢。
刘琴花心里,直犯嘀咕。
现在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她身边很多人想要贷款都要排队走关系呢,邱明泉却拉着她,叫她尽早把美发厅扩张的贷款还上?
现如今,她家的美发厅已经扩展成了知名的美发美容连锁店,在东申市的好些繁华居民区定点开花,已经积累了相当多的老客户。
邱明泉以前和她说的,女性消费会随着经济腾飞而呈现几何级的增长,果然兑现得丝毫不差。
邱明泉微微一笑:“是啊,无债一身轻,不好吗?”
刘琴花苦笑:“好是好,可是以前你不是说,能借银行的钱,千万不要客气吗?”
邱明泉笑了:“刘婶,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的利率实在太高了。咱们等降下来,过几年,再借不迟。”
封大总裁说得很清楚,中国的经济,即将步入蓬勃的发展黄金期,通胀逐渐平稳,利率缓慢降低,再也不会维持90年代初期这种恐怖的、高达百分之十几的存贷款利率了。
就连他这个前世的经济盲,也清楚记得,平时的存贷款利率,都是只有百分之几的。
假如再继续按照这百分之十几的固定贷款利率还款,无疑已经极不划算。
“小邱同学真是感觉敏锐,厉害得很啊!”门外,响起了一声赞叹。
静安区工行分行新提拔的刘行长快步走进来,热情地按住了要起身的邱明泉:“快坐快坐,别跟你刘叔叔客气!”
刚刚在门外这么一耳朵,他就敏锐地明白了这位神秘少年的来意。
身在银行系统,他当然知道现在的经济状况。
利率缓慢下降的趋势已经显现了,前几天市里同僚开会,很多人已经在传说,今年燕京的财政部极有可能要降息。
这还只是传言呢,这孩子,就已经杀上门来,直接要斩钉截铁地还款了。这消息,怕是比他这个小行长,还要灵通些!
而这执行力,更是叫人刮目相看,比那些商业大拿也不遑多让啊。
“刘叔叔,您太客气了。叫工作人员来办理就好了,您工作这么忙……”邱明泉也有点不好意思,上次在关晋升那里只见过这人一次,他就热情无比,态度简直有点奇怪。
“不忙不忙,哈哈。”刘行长满脸带笑,对着身边带来的下属正色交代,“待会儿给这两位客户好好办理业务,要快,做好服务。”
那名下属极有眼色,连忙点头:“放心吧刘行长,为客户尽心服务本来就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刘琴花在心里暗暗咋舌:这是行长?看态度竟然这么热情,明泉这娃到底从哪里认识这么多厉害的人物的?!
刘行长目光转向刘琴花,见她和邱明泉一起来,衣着打扮也挺洋气,也不敢怠慢了她,笑着问:“这位是?”
邱明泉连忙介绍:“这是刘婶,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们两家都是一起在贵行办的贷款。”
刘行长自然也不会怠慢,笑着道:“哎哟,还是我们姓刘的本家,这可更亲一层呢!”
一时间,室内气氛热络,充满了宾主尽欢的气氛。刘行长又寒暄了几句,才告辞离去。
那名工作人员立刻忙前忙后,以最快的速度帮邱家和刘琴花办好了提前还贷手续。虽然提前还了贷款,可是邱、刘两家接下来的行动,却叫办事的这名小科长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邱明泉一个人从证券公司转来的现金存款,就有五百万之巨!
平时求爹爹告奶奶去拉储蓄,各家银行为了拉客户都使尽全身解数,现在人家没有提任何条件,大手一挥,就存进来这么多钱!
还有人不服气新提拔的刘行长呢,背地嘀咕他年轻,说啥趁乱上位。就该拿着这些存款数据,啪啪打他们的脸!
瞧瞧人家刘行长的人脉,这结交的公子哥,随手就能存进来几百万!
……
东申市郊外,那个僻静破败的小旅馆。
刀疤脸身边带着一个年轻男人,推开了他长期包下的简陋房间。
房间里,郑老大身边,坐着两个同样表情不善的男人,一个三四十岁的样子,一个年轻些,瞪着门外进来的人,眼里凶煞之气一闪。
胡波跟在刀疤脸身后,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一眼看到郑老大,眼睛一亮,殷勤地凑上去,递了一根上好的熊猫卷烟:“老大,有些日子没见了。”
郑老大就着他的手,点燃了香烟,贪婪地狠狠吸了一口。
“别叫老大,又不是在里面,叫郑哥吧。”郑老大斜着眼看向胡波,似笑非笑,“在里面过得还挺好,怎么出来这气色反而差了?”
胡波脸色灰败,脸颊竟真的比在监狱里还瘦了些,闻言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郑哥,不瞒您说,我家被人坑了。”
他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近乎疯狂的仇恨:“就因为和他们家孩子打架,我随手捅了一酒瓶,玩闹而已,也没捅到他们身上,结果我就坐了牢!”
郑老大身边的年轻人一哂,把玩着手里的一柄尖刀:“坐牢不就两清了么?”
胡波嘶声道:“他们觉得没完!那个封家仗着权和钱,设计把我家的钱坑光了!我爸还气成了脑梗中风!”
郑老大长叹了一声:“是啊,这家人这就不厚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逼得人家破人亡,可不就太狠了么?”
胡波眼圈都红了,感激地连连点头:“郑哥您是明白人。”
他恶狠狠地咬紧牙:“我豁出去了,这次不搞死他们,我就不姓胡!郑哥您说话,怎么搞,我跟你们一起干!”
“噌”的一声空气破空声,那个年轻人手里的尖刀忽然脱手而出,擦着胡波的脸,重重没入了他身后的木质房门,颤巍巍地抖动。
胡波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刀吓得浑身一颤,伸手一摸,脸上微痛,竟是被那刀锋掠过,划出了一道极浅的血痕。
他脸如土色,刚刚还狠厉的表情变成了惊恐,瞪着那人不敢说话。
郑老大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坐下吧别怕。我那兄弟不太信外人,脾气也暴。”
胡波胆战心惊地坐下了半边屁股。
郑老大靠近他,刚刚还一团和气的脸上,笑容淡了。
他直直地盯着胡波,直看得他一阵发毛,这才淡淡道:“我们都是刀尖舔血的,最看不得出卖朋友的人。你家的仇,我们帮你报。但是——”
他面色一冷,秃鹫般阴冷的眼神乍现,犹如刀锋般在胡波脸上巡睃:“我们帮你,你得懂得报恩。”
胡波打了个冷战,牙齿有点打颤,狠狠心,他低声道:“我和你们一起干,干完了,我也远走高飞,去南方混去!”
这东申市,没法待了。
老爸已经瘫痪在床上,老妈眼见着他恢复无望,迅速找了个便宜护工伺候他,自己也不再天天往医院跑。
整个家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