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人生性淡泊功名利碌,可三长老和墨长久却执迷不悟,幸得先祖们认可了由千赫继续出任墨家家主一位,不然这家主一位若是落于知忧和存良两人手里,只怕他二人迟早都会受到墨长久的影响,从而沦为墨长久的功具,到时,还不知道墨长久会把墨家带向什么样的灭亡之路。
三长老看着墨知忧半晌,突然尖着嗓子道:“知忧,你确定先祖们认可的是墨千赫?你没听错?”
巨大的打击之下,让三长老的声音尖于平常,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只觉得有些刺耳,同时又有些不解的看向三长老,这般重要的大事,墨知忧怎么可能会听错?再者,就算墨知忧听错了,一边的墨存良难道也听错了?三长老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他们不知道的是,三长老他心中其实也明知道他自己的问题很是愚蠢,只是心中那一丝不甘心,让他压抑不住的想要更确定,又或者说,因为心中对权利的**,迫使他心中还存了一丝不可能的期冀,是以他才会问出这么一个愚蠢得不能再愚蠢的问题。
墨知忧皱了皱眉,对于墨家家主一位,他原本是不存什么妄想的,可是三长老却一直在他面前说墨千赫千年都没有消息,说不定早就烟消云散了,墨家不能永远空着家主一位,总有一天会需要一个新的家主,这般之下,他心中才慢慢的有了对家主一位的奢望之心。可是,在进到禁地之后,听到先祖们毫不留情的批判和指责,他内心不但羞愧难当,更多的便是对自己居然会对功名利碌有了渴求而憾然。
打小,他在父母的教导下便知道,身为墨家人,是不能贪恋红尘俗世的功名利碌的,一直以来,他也做到了,可是,在三长老的利诱之下他却不能坚守自己的原则,差一点沦为功名利碌的追逐者,这让他自己对自己失望的同时又不免想到了三长老为何要这么做?
身为墨家的长老,他难道不应该更淡泊名利吗?
想到这里,墨知忧的心不由冷了下来,他看着三长老不发一言,但眼里那不容忽视的怀疑以及质疑犹如一把利箭直直射进三长老的心底。

136:对质
“三长老不必怀疑,先祖的确是认可了千赫为墨家家主。”墨存良淡然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三长老和墨知忧之间的僵局。
很不自然的收回眸光,三长老看向墨存良,墨存良的眸光却并没有望向他,而是凝望着对岸。隐隐的,三长老心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他不明白,墨知忧和墨存良他和墨长久费了那么久的功夫才将二人说服动心,可这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这二人似乎都变了,而且这种改变让他很是不喜,因为他知道他和墨长久在这二人身上花了那么多时间和那么多的心血,似乎全都白费了。
他拧了拧眉头,实在想不出这二人进了禁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改变了?
得不到答案,他将视线望向墨长久,却发现他同样也是一脸的沉闷和不解,三长老就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想到之前墨知忧凝望着他的眼神,他心里没来由的,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隐隐的后悔和不安。身为墨家人,这样做,真的对吗?
但马上,他又将心中那才浮上来的后悔和不安强行压了下去,事到如今,他已然没有了后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条路,纵然是条独木桥,他也只能和墨长久一起走下去,不然,后果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咬了咬牙,他不再去犹豫,如今他所要做的,就是按着墨长久的计划一步一步走,虽然墨千赫的突然回归打破了他和墨长久的计划,但他相信,以墨长久的老谋深算,定然不会让墨千赫这个家主风光太久的,他一定有办法让墨千赫自动让出这家主之位的!
不能说三长老对墨长久太过相信,太过肯定墨长久的能力,而是因为此时的他,已然明知没有后路可退,所以他心中宁愿相信墨长久有那个能力除掉墨千赫,让他们的计划得以顺利完成。
一时间,峰顶再次沉寂下来,一行人的眸光,各有所思的凝注在根本无法看清的对岸。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色中一个人影又自云雾中现出,众人不由精神一振,毫不疑问,这次回来的定然是墨千赫。
迎着大长老关切的眸光墨千赫微微一笑:“各位,千赫承蒙先祖认可,家主之位各位是否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齐齐摇头,大长老沉声道:“千赫,既然先祖们认可了你,这家主一位当仁不让该由你继任,天色已晚,大家也等了这么久尚未用餐,有什么事先下了山等大家用完晚餐再行商议,如何?”
他心中还记得墨千赫进禁地之前曾说过的话,虽然不知道三长老以及墨长久究竟做了些什么让千赫说出让他二人自行请辞长老一职的话,但眼下大家都在这山顶站了一整天吹了一整天的风饿了一整天的肚子,不管有什么话,都不适宜在此时说。
墨千赫原本的确是有现在就说出之前让三长老和墨长久自行请辞一事的原因所在,听得大长老一番话语,他默然点头。大长老一心只为墨家,他的话,他自然是要听的,更何况,大长老所说也甚有道理,三长老和墨长久的事,也不急在这一刻。
一行人下了山回到墨府,大长老召集了墨家人,宣布了墨千赫的家主身份之后,所有人得知这是先祖认可的家主人选之后自是不可能有什么异议。就在这会功夫,管家又命人端上了热好的饭菜。
三长老和墨长久满心不是滋味,自然也就没了胃口,三长老和墨长久两人相视一眼,正在乘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溜走,却不妨身后传来墨千赫冷凝的声音:“三长老五长老还请留步,用过晚餐之后,千赫还有事要请教两位。”
三长老和墨长久便不得不止了脚步,墨长久眼眸一转道:“千赫,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说完他不顾墨千赫阴沉下来的脸,转身又待离开。
然而他眼前一花,墨千赫已然拦在他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三叔何必如此惊慌?三叔急于离去莫非是做了什么心虚之事不敢和千赫对质?”
他此话一出,满厅顿时有些喧哗起来。有人不满他才刚一回到墨家就对一直以来处得墨家所有事务的五长老如此咄咄逼人,觉得他太过嚣张;当然也有些细心之人,从他说的对质二字深思过后不由得想,这五长老究竟做过什么,才会让家主说出这番话来?
墨长久脸色一沉,他眼角瞄到众多人脸上的不满,知道这对他是有利的,便道:“千赫,虽然你得到了先祖们的认可成为家主,可是今天一整天,我们大家可都是站了一整天饿了一整天,我如今很是疲惫想要休息,你有什么话又何必急在今晚这一时?难道本长老连休息一晚的权利都要被家主剥夺?”
他这番话,完全就是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苦肉计,目的就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替他不平为他说话,而事情也正如他所料一般,他话音一落,当下便有人忍不住上前道:“家主,大长老,五长老所言甚是有理,今天大家都甚是辛苦,家主便是有什么话也不急于这一晚,应该让五长老先去休息。”
墨长久闻言面上不由有了得意之色,他阴沉的双眸望了一眼墨千赫,心道若不是他突然回来墨府,自己和三长老的计划就差不多能成功了,可恶!
他心中不知道墨千赫究竟握了什么他什么把柄,但却也清楚绝非小事,如今他一定要拖过这一晚,只要有一晚的时间,足够他去安排和应对墨千赫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墨千赫看着他脸上的得意之色,眼眸几不可见的掠过一抹讥笑,他转而面向众人,正待说话,墨长久却先他一步而道:“大长老,长久这么多年以来小心冀冀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如今千赫一回来就要如此逼迫长久,难不成身为家主便可以胡乱非为不把长老堂放在眼中?”
大长老不由眼眸一沉,他不是糊涂的人,见墨长久似乎有意要避开墨千赫所要说的事情,他心中自然也不免怀疑起墨长久心中究竟在害怕什么?若非墨千赫将要说的事情事关重大,他又何必有要故意说墨千赫一回来就独断专行从而激起众人心中对墨千赫的反感呢?
心中几番思虑,在墨千赫恳请的眼眸以及众人愤愤不平的眼眸中,大长老肃然的声音响起:“千赫,你要说的事是不是关系重大到一定要在此时说?”
墨千赫马上点头,道:“大长老,诸位,千赫即将要说的事情,不但关系到墨家的千年名声,还关系到墨家的存亡。也因此,千赫才逼不得已一定要在此时和三长老以及五长老对质,希望大家能体谅千赫的心情。”
听得他如是一说,众人心中不由一惊,再看他的面色也甚是郑重,众人心中便不再排斥。关系到墨家的千年名声和生死存亡,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他要说的事情一定很重大,而且必定和三长老以及五长老有关。因为牵连到墨家的生死存亡,众人心中自然不再反感,反倒揪了心担忧着究竟出了什么事。
而大长老则暗中扫了一眼三长老和墨长久,见他二人虽然面色不曾改变可眼眸里却有了恐慌,大长老的心不由一沉。他最不期冀的便是这二人做出了有违背墨家先祖传下来的宗旨,可听千赫的话语,这二人分明就是暗中做出了有违背墨家宗旨的事情,若然事情真是如此,那这二人定然是不能再留在墨家了!
大长老收了收中的思绪,看着墨长久,声音冷历:“既然是关系到墨家千年名声和生死存亡,相信三长老和五长老也不急于这一时要去休息,身为长老,首要就是墨家的安危存亡,其次才是自身的疲劳,三长老五长老,请两位留下听千赫所要说的究竟是什么,当然,如果千赫所说不实,并没有关系到墨家千年名声和生死存亡,我自然会让千赫给两位赔礼道歉。”
大长老此话一出,三长老和墨长久又观众人面色,知他们不留下是不可能的了,墨长久只得强扯了笑道:“既然大长老都如是说了,长久自当以墨家为重。”
大长老听了这才满意点头看向墨千赫道:“千赫,你要和大家说的,究竟是什么事?三长老和五长老又牵连了什么事情?”
一众人等,都将视线紧紧凝注在墨千赫的身上,等着那令他们揪心的答案。
墨千赫望向三长老以及墨长久,被他眼眸望到的二人皆不由自主的一惊。
在看到二人不由自主闪避之后,墨千赫却将头转向众人,道:“我们墨家先祖,千年之前曾受人恩惠,先祖由此而将那人奉为恩人,并留有遗训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相信诸位都谨记于心,对不对?”
众人齐齐点头,大长老的心再次一沉,他不由望向三长老以及墨长久,二人却心虚的不敢正视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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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墨长久的罪行被揭穿(必看)
看到三长老以及墨长久闪避的明显心虚的表情,大长老的心一紧,他转头看向墨千赫道:“千赫,我们墨家先祖的确是有这个遗训,不过这和我们墨家千年声望又有什么关系?又怎么牵扯到墨家的生死存亡了?”
不但大长老心怀疑问,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有些莫名其妙,因此一个个都将目光紧紧盯在墨千赫身上。
墨千赫不慌不忙,眼神锋利似刀的剜了三长老和墨长久一眼方沉声道:“诸位,我们墨家先祖的遗训中是否写明了要生生世世照顾那位恩人的后辈,在那位恩人的后辈并无作奸犯科的前提条件下,我们墨家是不是应该保护他们的安危?”
众人不约而同点头,墨家族规中的确是有这一条。而众人都不是傻瓜,听到这里,隐约明白大约是这位恩人的后辈出了什么事,只是这和三长老和五长老又有什么关连呢?
众人的视线不由望向三长老和墨长久,暗自揣测二人究竟和墨千赫说的此事有何关连?而三长老以及墨长久却不敢正面迎上众人的视线,只心虚的闪躲,他二人这副模样看进众人眼里,不由加深了他们心中的狐疑。
此时的墨长久心中有如一团乱麻般,墨千赫的突然回归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说,还要将他置于死地。他一时心中忍不住狠狠的盯了墨千赫一眼,那眼眸里有着毒蛇一般的光芒,然墨千赫却毫不畏惧的冲着他森然一笑,他心中顿时如雷一般跳动,按说墨千赫是他的后辈,他不应该对一个后辈心生畏惧之心的,只是眼下这情景,他只觉得墨千赫的眸光就像一条绳索,紧紧的扼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他心中又是气恨又是怨毒,最终他却飞速整理好所有的思绪,在心中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解开今天这个对他非常不利的局。
见他这么快便沉着下来,墨千赫不由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后方看着众人道:“当年那位恩人救下先祖,先祖问其姓氏之时,那位恩人不愿施恩图报,因此只说他姓莫名虚,而先祖却并不知恩人心中这不肯施恩图报的想法,只当这位恩人当真姓莫,是以,我们墨家的族谱上,一直以来所记载的恩人姓氏为莫,却不知,这根本就不是墨家恩人的真正姓氏。”
他此语一出,满堂喧哗起来,连大长老也皱起了眉头。
墨长久的眼眸闪过一抹狠戾,如此机密之事墨千赫都已得知,看来,他这次回来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存了心不会放过自己了!哼,他想凭这个就让自己永无翻身之日,当真也是太异想天开了!
大长老沉吟一会,望着墨千赫道:“千赫,你所说可有凭据?这个族规可是自先祖开创墨家便有,一直不曾有人说那位恩人的姓氏并非姓莫,你又是如何得知?”
大长老话音一落,墨长久也冷哼一声道:“千赫,虽然你身为家主,可对于先祖遗留下来的族规又岂能妄加揣测?这分明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众人听了也纷纷点头,在他们看来,墨千赫所说太过匪夷所思,这条族规可是自先祖开创墨家以来就存在的,一直以来都不曾有人质疑这条族规,墨千赫他凭什么说恩人的姓氏并不姓莫呢?
见众人皆一脸怀疑和犹豫,墨千赫也不慌乱,继续道:“诸位,当年那位恩人救了先祖之后,先祖不但问了恩人姓氏,同时还赠予了恩人一块血玉令,而那血玉令,和我们墨家世代唯有家主之妻方能佩戴的血玉首饰为同一玉种,当时先祖曾向那位恩人许下承诺,它日恩人或是他的亲人后辈有难,可凭借这血玉令来长生天,墨家一定会倾力相助。此事的详情,虽不在族规之中,却在族谤之中有详细介绍,相信大长老、三长老以及五长老都很清楚,对不对?”
他将目光转向大长老,众人的视线也随着他转向大长老,大长老轻轻点头,道:“千赫所言不虚,族谱之中的确是有这番详情的介绍。”
得到了大长老的肯定,墨千赫方继续沉声道:“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虽然先祖对那位恩人许以了承诺,可这千年以来,那位恩人从不曾到过长生天求过我们墨家什么,直到十三年前,有一男子拿了这枚血玉令上长生天求见,三长老、五长老,相信你们二位应该还记得吧?”
他眼里含了讥笑以及不耻看向三长老以及墨长久,而大长老闻言也不由面带疑问的看向他们二人,若然十三年前真有先祖的恩人后辈手拿血玉令前来长生天求助,而他却一点消息都不曾听闻?这只代表了一点,那就是三长老和墨长久根本就没有帮助那拿了血玉令前来求助的人,所以也自然不会将此消息禀报于自己了。
三长老和墨长久迅速交换一个眼神,各自在心中讶然于墨千赫是如何得知此事?
那个男人,他们可是亲眼看着他死在他们眼前的,而男人手里的血玉令也在自己(墨长久)手上,他是怎么得知这一事情的呢?
虽然两人心中讶然不已,但很快,两人又镇定下来,那个前来求助的男人已死,血玉令也到了他们手中,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没有此事,墨千赫又能拿他们如何?
这般一想,三长老和墨长久便齐齐摇头,三长老更是一脸委屈的道:“千赫,纵然你身为家主,也不能因为我和五长老之前不同意你继续出任墨家家主一位就这般污蔑陷害我和五长老,我根本就不曾听闻有什么男子手拿先祖赠予的血玉令求见,若然真有此事,我们自然会倾尽全力相助。”
见他们还是不肯承认且抵赖,墨千赫眼里的厌憎之情愈发明显,若不是要让所有墨家人知道这两位做下了什么好事,他恨不能现在就将这两个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家伙扫地出门。
压下心中对这二人的厌憎,他冷哼一声,看着三长老不无讥讽的道:“三长老、三叔,千赫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若然肯自己说出十三年前之事,千赫还能念在两位这么多年辛苦打理墨家所有事务的份上网开一面,否则就休怪千赫不留情面。”
众人原本在听到他说十三年前有一男子持了先祖赠予的血玉令上门求助时都心有所动,墨家人生性淡泊名利却不愿欠下人情,墨家先祖欠下的这个人情,按理说,以长生天墨家的声望,那位恩人和他的后辈不可能不知道,在知道的情况下,那位恩人和他的后辈也从不挟恩上门图报,对于这一点,墨家每一个子孙心中都怀有敬意。
若然真如墨千赫所说,那位恩人的后辈持了血玉令前来长生天求助,以千年来恩人和他的后辈都从不曾上长生天求助的事情来看,十三年前,恩人的后辈一定是到了情非得已山穷水尽无路可走才会逼不得已上长生天求助于他们墨家了。
先祖的恩人后辈上长生天求助,这是何等的大事,若然真有此事,三长老和五长老不可能不通知大家就自行决定的。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就是家主墨千赫所说皆是虚妄,并不存在;二是真有此事此人,而他们却不知道有先祖的恩人后辈曾上门求助,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三长老和五长老私下做了决定,不肯帮助那位先祖恩人的后辈,指不定是将那人给撵走了,权当没有这回事,自然更不会将先祖恩人后辈曾上门求助一事通知他们了。
在他们心中,宁愿相信先祖的恩人后辈不曾上门求助。一想到先祖的恩人后辈曾上门求助,却有可能被三长老和五长老给撵走了,众人心中都及不是滋味。
墨家人虽然淡泊功名利碌,却又极为看重情义,更何况,这上门求助的,可是于他们墨家先祖有恩的恩人后辈,先祖亲口许下的承诺,却被三长老和五长老无情的给反悔,这若是真事,那简直就是…
也因此,众人心中宁愿没有此事,也好过要面对三长老和五长老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
只是,现实往往是残忍且不可推翻的,它总是在美好的臆想过后以鲜血淋漓的姿势呈现在众人的眼前,让众人不得不去面对。
大长老心中叹了口气,他原本就是完全信任墨千赫的,对于墨千赫所说他丝毫都不怀疑,可一想到三长老和五长老居然胆大妄为到连先祖的族规都敢违背,还不知道,这俩人暗地里,还做了些什么有违墨家宗旨之事?
一时间,大长老心中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失望的瞟了三长老和墨长久一眼,原本他还想念在这二人这么多年辛苦打理墨家的份上,只要不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他还想开声让千赫免了他二人自行请辞长老一职的事,可现在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了!
连先祖的族规都敢违背,他二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再留着这二人在长老堂,只怕以后还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出来!
大长老饱含失望的眼光让三长老和墨长久心中一沉,看大长老这样子,分明是相信了墨千赫所说,哼,不管他相不相信,反正墨千赫是不可能拿得出证据来的,只要自己咬定没见过什么拿血玉令前来的人,就算墨千赫把那人的尸体挖出来又能怎么样?单凭一具尸体墨千赫又能证明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二人心中又不由稍自安定,三长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状似不无委屈的看着众人,道:“千赫,纵然之前我和五长老是不同意你继续出任家主,你也不能拿这子虚乌有的事来污蔑我和五长老,没有的事情,你让我和五长老从何说起?”
说完他又瞄了一眼众人的脸色,果见众人的脸上有着同情以及对墨千赫的不满,他心中不由愈发的安定下来。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墨千赫既然能在众人面前这般坦言指责他和墨长久,又岂能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以他原本的精明,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只是如今的他,心中很是希望墨千赫没有抓到什么实质性的把柄,所以这才掩耳盗铃的不去考虑这一些罢了。
众人带着狐疑的眼光看向墨千赫,三长老的态度由不得他们对墨千赫产生怀疑,再者毕竟墨千赫千年未归,一归就把墨家闹得家宅不宁,这让他们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满,若非顾及墨千赫可是进了禁地得到了先祖们的认可,他们当真忍不住要替三长老和五长老出面了。
面对众人不信和不满的眼光,墨千赫也不焦不燥,看在大长老眼里,愈发的认定了三长老和墨长久的确是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情,看着还在嘴硬不肯悔过的三长老,大长老心中暗自叹息,却闭上了眼,这两个人,当真是让他失望之极。
墨千赫早就知道三长老和墨长久不会自己出说当年之事,他原本的计划也便是这般,当着众人的面给这二人一个悔过的机会,但这二人是定然不会悔过的,一定会狡辩说没有此事。然后他再将人证物证悉数拿出,让他二人无从抵赖。如此一来,他就能将这二人彻底的从墨家驱逐出去,而众人想着他原本是给了这二人悔过机会,是这二人没有珍惜,也定然不会帮这二人求情了。
这二人也果真如他所料,不肯承认。他心中冷笑一声,望向三长老的眸光里带上了讥笑,在他的眸光下,三长老突然就有了种不安的预感,但转念又一想,当年上长生天求助的人已死,血玉令落在墨长久手里,墨千赫撑死也只能拿出一具尸体。想到这里,他便极力压下心中因为墨千赫眼光带来的不安。
墨千赫收回视线,转向众人,沉声道:“此事是不是子虚乌有,自有人证,管家,去三房院里把墨非严带过来。”
听得他说有人证又听得他唤墨丰严,众人心中的狐疑虽少了些,但心头又不免甚不是滋味,如果墨千赫所说真是实话,三长老和五长老当真是罪不可恕!
三长老和墨长久却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年之事,他们再清楚不过,和这墨非严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拉扯上,难不成墨千赫收买了这小子,想让这小子一口咬定见过那拿着血玉令上门求助之人?
哼,就算这小子出面帮墨千赫又能如何?自己一口咬死了不承认就行!
那墨非严不过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听管家说是家主有请,他心中自然激动万分又欣喜万分。待他怀着满心欣喜和激动随着管家进了大厅,瞧着满满一屋子俱是德高望众之辈,他不由有些懵了,紧接着心中便有些不安起来,他不笨,看看这满屋子全是墨家管事的长辈,连长老堂都出动了三位,显而易见是在商议着什么大事。
只是,他一个无名小辈,家主为什么要派管家把他叫过来呢?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他上前弯腰行礼,嘴里不无恭敬:“丰严见过家主。”
大厅的众人,视线齐齐凝在墨非严身上,心里却不免嘀咕,以墨丰严现在的年龄来算,十三年前,他不过就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呢?
众人的视线过于炽热,墨非严只觉得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压着,让他直不了身。他进大厅之际眼角隐约往上首瞄了一眼,知道那看上去风资焕发的人便是墨家家主,他虽只是眼角瞄了一眼,却也觉得那人一身的气场强大之极,就像他天生便是那上位者,所有人在他面前不由自主的感到卑微和渺小。
可是,家主为什么要传召自己?
他心中被这个疑问压得快要喘不过气,又加上满屋子的人都紧紧盯着他,让他愈发的害怕起来。好在,有一道清冷的声音解救了他,墨千赫道:“墨非严,十三年前你偷偷溜下半山一事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