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兄妹,等他将这兄妹二人抓住带给王爷,等王爷玩腻这兄妹二人之后,他吕颂平定要让这兄妹二人后悔今日羞辱他奄人之耻!
身为内侍,最忌恨的便是被人骂为不男不女的奄人,季望舒的话触及了吕总管最不能碰及的底线,以至于盛怒中的吕总管,失了理智,完全没有琢磨季望舒话里头的蹊跷,也自然没有去细想,季望舒是如何知道他是一个奄人的。
倘若这时他没失了理智,他一定会仔细去琢磨季望舒的话,就会明白,这表兄妹二人,早就知道他所谓的埋伏,且在等着他上勾。
齐亲王府的这些护卫,欺压一下寻常百姓官丁还行,可是遇上白芍白薇这两个江湖有名的杀手,又加上边墨砚身边四大护卫的青龙和玄武,齐亲王府护卫们那点花拳绣腿的功夫,在这四人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十来号人皆躺在了地上爬不起来,白芍白薇还记着姑娘的话,两人走过去,一剑一个,就跟切西瓜似的,将那些护卫的脖子给抹了,直看得吕总管两腿簌簌发抖。
我地个娘!这哪里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贴身丫鬟,这分明是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二小姐,这个跟这个,留哪个活口?”白芍一脚踩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五福,另一手则扬剑指向两眼发直两腿直哆嗦的吕总管。
被她用剑指着的吕总管倒是想跑,可是两腿直发软不听使唤,扑通一下他就跪倒地嗑头求饶,“女侠饶命,小的有眼无珠误惹女侠,都是他,是他命人来抓女侠的,杀他,杀他,他是领头的。”
他一边嗑头求饶,一边用手指着五福,生死关头,什么干儿子的都没自人一条命强。
而被他用手指着的五福,顿时气得啐了一口大骂,“吕倾平,你个奄货,明明就是你撺掇着王爷,才让王爷起了色心要抓这位姑娘,女侠,不是小的,是这个奄人,是他指使王爷来抓姑娘您的,他是齐亲王府的大总管,姑娘您别被他骗了。”
平日为了讨好这老奄货,他可没少孝敬这老东西,这老东西念着旧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把自己推出去替他挡死,我呸!
横竖也是死,死也要拉这老不死的垫背!
看这二人互相攀咬,季望舒只勾唇冷笑,素手轻扬指向五福道,吕总管见她的手指向五福,这心里就舒了口气,好歹这条命是保住了,正侥幸着,就听季望舒淡淡的声音传来,“他留着。”
下一秒,吕总管还没回过神,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他低头,一股子鲜血猛地喷了他一脸,他伸手指向白芍,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倒了下去,两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天空。
“将这些尸体全抛下山崖。”季望舒吩咐。
青龙和玄武朝自家主子望过去,见主子轻轻颌首,二人便手脚麻利的拎着地上的尸体,跟扔麻袋似的扔下山崖。
五福胆战心惊的瞧着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虽知道今儿他侥幸保住了这条命,可还是忍不住害怕,害怕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他招出事情的真相之后,又将他杀人灭口。
所有的尸体都扔下山崖之后,白芍就提剑指向五福的脖子娇声斥道,“老实点,把你们幕后主子招出来还可饶你一命。”
被锋利的剑尖指着脖子的五福,焉还敢隐瞒,三下五除二地便将事情给招了出来,完了还怕白芍不信他,又道,“女侠,咱们王爷不单在晋阳有这样的客栈,便是晋安福云都开的有,您若不信,小的将这些客栈的名字都报给您,只求女侠饶小的一命。”
一听还有这样的黑店,白芍就道,“名字。”
五福哆嗦着道,“晋安的店是迎客来,福云的也是这名字,女侠,小的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求女侠饶了小的一命。”
白芍转头看向季望舒道,“二小姐,这人的命,要留着吗?”
季望舒点头,凤眸狠戾地盯着五福道,“回去告诉齐亲王,今日之事,就此揭过,齐亲王若还敢派人动我和表哥,我和表哥也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你也别想逃,你若不将话带去给齐亲王,不管你逃到哪里,本姑娘都会命人将你找出来。”
五福忙不迭的点头,“小姐放心,小的一定会将小姐的话带给王爷,小的绝不敢逃。”
季望舒朝白芍点头,白芍便松开脚道,“滚。”
五福爬起来,看了看马,白芍沉着脸道,“不许骑马,走回去。”
看着她娇俏的小脸,五福却觉得有如凶神恶煞一般,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垂着头,一溜烟的向来时的路飞奔。
“好一招祸水东引,季姑娘端的是杀伐果决好计谋。”待五福的身影消失之后,边墨砚挑眉看着季望舒。
让他易容为叶府大公子叶品言,又听白芍唤季望舒二小姐,他若还不明白,可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那活着的人,回到王府将事情禀报给齐亲王听,齐亲王稍加琢磨,定然会误以为季望舒是靖安侯府的二姑娘,折了那么多人,又被季望舒这么威胁,以齐亲王睚眦必报又性好渔色的性子,定是会对季二姑娘势在必得。
一想到齐亲王那些不可示人的嗜好,边墨砚便在心中替那素未谋面的季二姑娘说了声你自求多福吧,可别落在齐亲王的手里,否则那下场,可不是寻常大家闺秀所能承受的!
虽不知道那季二姑娘做了些什么,让季望舒祸水东引到她身上,但想想关于季府那些传闻,想想季府那位填房夫人叶氏所做的好事,也不难理解季望舒为何要心狠手辣的陷害自己二妹了。
只不过,她看上去最多也不过*岁的样子,*岁就有这样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的手段,若非亲眼目睹,当真不能相信,这样一个小姑娘,竟能眼都不眨一下的夺去十来人的性命,还祸水东引的将十来条人命嫁祸于她的二妹。
“姑娘这般自信,齐亲王会认为你我二人一个是叶府长公子叶品言,另一个则是靖安侯府二小姐?需知这容颜可以改变,可是只要齐亲王回到上京一查这二人到底有没有出行,这真相可就揭穿了。”愈想愈发觉得眼前这小姑娘心狠手辣,相较于他自己,处在季大姑娘这个年龄时,只怕也不见得比季大姑娘厉害。
季望舒转过身,迎上边墨砚审视的双眼,凤眸俱是笑意地回他,“彼此彼此,相较世子坑边三公子的手笔,望舒自认不如,至于齐亲王信与不信,边世子倒无需担心,又或者,边世子是希望被齐亲王给惦记上?若是如此,望舒倒不介意将边世子的真实身份暗中相告齐亲王。”
听她这么一说,又看着她唇边似有若无的浅笑,边墨砚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这个季大姑娘,怎么看着这么瘆人?
旋即他又暗自摇头,堂堂战北王世子,竟然被个黄毛小丫头给吓到了,说出去不是丢脸吗?
他勾唇浅笑,桃花眼微微一闪,冲着季望舒抛了个他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秋波过去道,“姑娘不惜陷害自个二妹,在下也将自己那好三弟坑了一笔,如此看来,在下和姑娘倒是心有灵犀,实乃天作之合,至于齐亲王嘛,本世子觉得,本世子有季大姑娘惦记便心满意足,齐亲王嘛,就让他去惦记季二姑娘和叶大公子好了,君子有成人之美之心,本世子就不劳齐亲王惦记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青龙就不由得睁大了眼,望望自家风流倜傥的世子,再看看季望舒,不由悲催的想,世子这是要养童养媳吗?
看季姑娘这年龄,等季姑娘及笄怕是还要等上好几年,世子他能等,可王爷他肯吗?
还有,冲着季大姑娘出身靖安侯府,想必王爷也不乐见和靖安侯结为亲家啊!
似乎可以预见自家老王爷怒目狂喷自家世子,而自家世子情比金坚决不让步和王爷据理力争的画面,青龙默了一默,脸上就有了诡异的笑容。
边墨砚瞅向自个笑得诡异的护卫兼心腹,凉凉道,“本世子一日不娶亲,你们就乖乖陪本世子一起别想娶亲。”
笑得诡异的青龙顿时僵了僵,欲哭无泪地看向自家阴森无比的主子,怎么可以这样呢?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让朱雀明白他堪比明月的心意,好不容易才让一根筋的朱雀对他动了心,还想着乘热打铁早点向世子提亲,只要世子同意了,他就能将媳妇儿娶回家,世子这么说岂不是连说都不给他说的机会,就一刀无情暂断他内心的期盼吗?
青龙内心无比的崩溃的同时,又心有戚戚的看向季望舒,虽说一般勋贵世家的姑娘,都会等及了笄才会嫁人,可是这没及笄就先嫁人的,也不是没有,季大姑娘在靖安侯府爹不爱娘不疼的,早点和自家世子订亲早点嫁到战北王府,对季大姑娘来说,只是一桩好事不会是坏事。
以靖安侯季青城那只势利的老狐狸,能把自个不得宠的嫡女嫁给手握兵权的战北王府世子为妻,定是会双手赞成不会阻拦,可是自家王爷,可不一定就会接受靖安侯做亲家啊!
青龙一会兴奋一会失望一会沮丧的眼神,看得季望舒莫名所以,摇了摇头,主子是个不着边的,身边随从想必亦是随了他们主子,也是个不着边的。
至于边墨砚那一句实乃天作之合,有她惦记即心满意足的话,季望舒很有选择性的无视了,就当边墨砚一时心起的戏谑之言。
她摇着头上了马车,白芍和白薇也自跟了上去,青龙玄武朝自家世子看过去,却见自家主子的双眼紧紧盯着季大姑娘的背影,眸中凝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坚定,青龙和玄武二人心中皆是一惊,他们从未看到过世子对哪个姑娘假以辞色,从来只有那些爱慕世子的闺秀不惜千方百计想要接近世子,可是世子对那些姑娘,从来都只投以厌憎和不屑一顾,而今天,不管世子此前对季大姑娘说的那些话,亦是现在世子看季大姑娘的眼神,都明明显显的表现出世子对季大姑娘真的起了心,哪怕季大姑娘如今不过*岁!
想到这些天季大姑娘做的这一桩桩让他二人不得不服的事,二人倒也能明白世子为何会对季大姑娘起了心,任谁知道季大姑娘的心性手段,也不会将季大姑娘视做小姑娘!
二人心中所想长孙逊却是不知,目送着季望舒上了马车,他亦提脚向剩下的马车走去,玄武青龙二人忙紧紧跟上。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疾行而去,后面还跟着十来匹无人的俊马跟着,只留下地上已经渗进泥土依稀可见的血迹,彰显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再说五福,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至精疲力尽之后,五福实在跑不动了,这才扶着路边的大树喘着粗气歇息。
忽听得头顶传来惊空遏云的唳声,他抬头望过去,却见一只体型庞大的雄鹰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似乎是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在呆呆看着这鹰时,这雄鹰猛伸出雪白的利抓朝着他抓过来,五福吓得怪叫一声‘嗷’一下抱着头就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那雄鹰却只是在他头顶盘旋飞舞嗅了几下后,就展冀飞往高空。
待身边没有雄鹰振冀发出的呼呼声后,五福这才扶着树杆慢慢起了身,一脸惊魂不定的看着雄鹰离去的方向,他不是没看到过鹰,齐亲王府上就有一只被驯养的的鹰,可是像刚刚那只,体型庞大成那样的且看上去就凶猛无比的野鹰,却还是第一次见,便是齐亲王府上那只被驯养的家鹰,都极为凶残,更别说这种野鹰了。
定了定心神之后,五福便又迈开脚,朝晋阳城的方向去奔去。
他却是不敢存着逃跑的念头,白芍白薇一剑结果一个护卫的画面太瘆人了,更何况,今日之事,知情的都已死了,他逃回去给王爷报信,说不定还能得王爷器重,王爷虽性好渔色,可王府的待遇却是不错的,离了王府,他又能去哪呢。
直至太阳落山,走得腿都发软了的五福才回到了城东,顾不得脚上都起了血泡,他径直朝齐亲王住的院落行去。
厢房里,已然等得极不耐烦的齐亲王,在看见只有五福一个人进来,却不见吕总管也不见他念了一天的小姑娘更不见他派去的十多个护卫后,齐亲王的脸沉了下来,紧紧盯着五福他道,“怎么回事?”
五福跪在地上,“王爷,咱们的人,全死了。”
全死了?怎么会?不是说那表兄妹二人身边只跟着两个丫鬟并两个随从?
齐亲王怒目瞪向跪在地上的五福,“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本王说清楚。”
在回来的路上,五福便已经在心底将事情过滤修饰了一遍,当下便将心中修饰过的事情经过一一说给齐亲王听,末了道,“王爷,不是奴才们无能,实在是那两个丫鬟和那两个随从,武功实在高超,奴才们不是那四人的对手啊。”
他这话,齐亲王却是没有怀疑的,他起先就觉得一个相府的大公子一个是靖安侯府的姑娘,这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只带两个贴身丫鬟并两个随从,如今为,却是他掉以轻心了,人家带的四个奴才,个个能以一挡十,怪不得只带了四个就敢出行。
一想到自己折了十多年护卫,心腹总管也给折了进去,这人还没得手,齐亲王心里就一股股的怒气怨气直往上涌。
瞪着跪在地上的五福,齐亲王提脚狠狠踹过去,“没用的废物,都死了,你怎么就没死?是不是将本王给招了出来?”
五福任着齐亲王踹也不敢躲,只拼命摇头道,“奴才没有供出王爷,供王爷出来的另有其人,那季二小姐是留着奴才一条命,让奴才回来转述一句话。”
他不说还好,一说齐亲王愈发怀疑他,又重重踹了他一脚道,“说,是谁把本王给供了出来?还有,你怎么就知道那是季二小姐?”
五福忍着痛回道,“王爷,奴才是听那丫鬟唤她为二小姐,奴才才觉得那是靖安侯府的二小姐,奴才真的没招,是季二小姐逼供了吕总管,吕总管熬不住才将王爷您招了出来,季二小姐留奴才一条小命,让奴才回来转告王爷您,说今日之事就此揭过,若王爷还敢再招惹她和叶家公子,她和叶家公子亦不会再轻易放过。”
可恶!可恨!
杀了他齐亲王的心腹大总管,杀了他齐亲王府十多个护卫,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留活口来威胁他齐亲王!
盛怒之下,齐亲王狠狠踹着五福,而五福自是不敢闪躲的。
不知道踹了多久,齐亲王这才收了脚,看着躺在地上五福,眸光一闪道,“滚。”
尽管身上痛得像似被马车碾过一般,在听到齐亲王一声滚后,五福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起了身退出去。
此时的齐亲王,已然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的他,将前后的事情回想一遍后,觉得叶品言和季二小姐在明知道是他齐亲王派的人,还留了活口回来报信威胁他,却没将他的人抓了绑去官府问罪,想必是以为他齐亲王不知道她兄妹二人的身份才会派人去劫持,这兄妹二人显然对他有所顾虑,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所以才没将他的人绑去官府治罪。
哼,两个黄口小儿,竟折了他这么多人,还妄想这么安然脱身,他若是就这么打落牙往肚里咽认栽,岂不是白担了这亲王之名!
叶府大公子,季府二姑娘是吧!
总有一天,得叫你二人伏于我齐亲王的身上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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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楠主就要和女主对上了~亲们期待不~
084 隐忍纵容
三面环山,清彻的河水沿着山脚潺潺地流淌。
岸上,用干枯的木枝燃着一堆篝火,篝火上方,放了个三角形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放着削尖了的树枝穿着的白芍和白薇从小河里抓的鱼。
白芍拿出调料,一点点洒在鱼身上,一股鱼香顿时弥漫了上空,将手中烤好的鱼递给季望舒,季望舒轻轻咬了一口,鱼肉嫩滑可口之极。
边墨砚略带嫌弃的眼光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然烤焦的鱼,虽觉得难以下嘴,但奈何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几条还没他一巴掌长的小鱼,还是季望舒身边的丫鬟由河里抓的,他那两个护卫,因为抓不到鱼,被他派去打猎了。
看了看季望舒色香味俱全的烤鱼,再看看自己手中黑不溜秋的一团,边墨砚皱了皱眉,第一次觉得,丫鬟还是别人的好,瞧瞧白芍白薇,遇袭时能挡在主子前面提剑杀不带眨眼的,没吃的了,还能为了主子挽了袖子洗手作羹汤,而他那两个护卫,除了杀人似乎也就一无可取之处了,让他俩去打猎,这都等多久了也不见俩货回来,估计等他这个主子饿得肚子都叫了,这俩货也没猎到啥。
正在心中腹诽着,就听得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看着手中的黑不溜秋的某物,他闭了闭眼,如壮士断腕一般狠狠咬过去,满嘴的苦咸味顿时让他张开嘴就把嘴里的鱼肉吐在了地上,顺便拿起身边的酒壶灌了几口以掩那股子又苦又咸的味道。
“边世子,你吃这个吧。”白薇忍着笑将手中烤好的鱼递过去。
看清白薇眼中强忍的笑意,边墨砚有些讪讪的伸手,刚接过白薇手中的的树枝,忽听得唳声响起一团黑影忽地由上空扑了下来,尔后手中一空,他愣了愣,举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树枝呆了呆,尔后抬头一望,只见头顶上方,一只浑身漆黑的雄鹰在空中盘旋飞舞,那雪白的双抓上,依稀可见原本属于他的鱼。
“吖,姑娘快看,好大的鹰。”白薇讶然的看着高空盘旋飞舞的雄鹰。
季望舒闻言也不由抬头望过去,鹰这种飞禽,一般只会出现在北漠国,这种飞禽极之凶猛,北漠国的勇士,都以能猎获一只雄鹰为傲,这样极为难得的雄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雄鹰飞到高高的树枝上,囫囵将抢过去的烤鱼给吞进肚子后,又展冀向季望舒坐着的方向飞过来,边墨砚正恼着自个的吃食被只飞禽给夺了,眼见这夺了他吃食的飞禽又扑过来,当下就从地上抓了个小石块瞄准雄鹰扔过去。
那雄鹰似乎察觉出边墨砚的动作,于半空中一个漂亮的折转,竟是逃过了这一击,边墨砚不由愕然,他出手可从不曾落空,这雄鹰也太狡猾了些!
被偷袭的雄鹰虽躲过了这一击,却似乎很是气愤,它双冀一展,竟是以迅雷不及之势朝着边墨砚俯冲下来,边墨砚忙纵身闪避,那雄鹰却又紧跟而至,眼看那锋利的双抓就朝自己的脸抓下来,边墨砚抽出腰中长剑就要朝雄鹰的双抓砍下去。
雄鹰似乎知道长剑的锋利,双冀右倾险险避开,边墨砚提剑紧追,那雄鹰双冀连动却不往高空飞,反而掉转了头就朝季望舒扑过去,白芍和白薇冷不妨这雄鹰会朝自家姑娘扑过,二人心中一惊就双双出手,然而让她们为之讶然的是,那雄鹰飞到季望舒的跟前之后突然减速,双冀一收便停在了季望舒的肩膀上,这还不算,它居然还用它的小脑袋瓜很是熟络亲热的蹭着季望舒的脖颈。
白芍和白薇生生收回双手,愕然地看着无比温驯的停在自家姑娘肩膀上的雄鹰,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看,才发现这雄鹰端的是威猛漂亮,只是——看这雄鹰对自家姑娘这般亲热的模样来看,倒像似自姑娘是它的主子一般,可在姑娘身边这么久,没听说姑娘驯养了一只鹰啊?
提着剑走过来的边墨砚也愕然盯着看上去老实乖巧的雄鹰,似乎是知道边墨砚在打量它,雄鹰停止了蹭季望舒的脖颈,用一种傲然的眼光看着边墨砚,尔后很是雄纠纠的将脑袋瓜一抬,似在嘲讽边墨砚一般。
自己竟被只飞禽给嘲讽了?
边墨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雄鹰,细看过后才发现,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鹰,而是北漠国的勇士们最想驯服却极难驯服的海冬青,在这种地方,能看到雄鹰已经极为难得了,更何况是鹰中之王的海冬青,愣了半晌,他才看着季望舒道,“这海冬青——你养的?”
季望舒摇头,她也不明白为啥这只海冬青看到她为什么像看到主子似的这么热络,侧头看着肩膀上的海冬青,海冬青圆溜溜的小眼珠似是有了欢喜,她心中一动,将胳膊一伸,海冬青双冀一展就由她的肩膀飞至她的胳膊上,一人一鸟,就这么正面看着对方,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小手轻轻顺着海冬青身上的羽毛,当小手触及海冬青的羽毛时,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面画。
似乎是前生的她,也是这般胳膊上托着一只海冬青,嘴里唤着‘七七’,而她身侧,似乎还坐了一个男子,她努力想要看清坐在她身侧的男子是谁,可却怎么都看不清。
“七七?”画面一闪而逝,她定了定心神,略带探询地看着歪着小脑袋瓜看着她的海冬青,轻轻地试探地叫着。
海冬青兴奋地将小脑袋瓜一上一下地点着,翅膀还扑愣扑愣了几下,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白芍和白薇不由看呆了,姑娘似乎真的认识这只海冬青,这海冬青还似乎能听懂姑娘的话,太有灵性了吧!
看着海冬青兴奋的样子,季望舒便知道,眼前这只海冬青,前生定和她有什么渊源,只是她重生以后,似乎忘了一些事,关于这只海冬青,除去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她再无一丝印象了。
这只海冬青究竟是谁的?
是前生的自己养的?亦是前生的朋友养的?若是后者,又会是谁?
脑中找不到答案,又想着这七七既然能飞到自己身边,不管是谁命它飞来找自己的,想必那人也会循机而来,看这七七的模样,那人想必不会怀着恶意,既然没有恶意,她又何必担心,说不定等那人找到她后,她还能由那人嘴里得知一些前生她忘了的事情。
打猎回来的玄武手里提着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在看到停在季望舒胳膊上的海冬青后双眼陡然一亮,跟在他后面的青龙拖着一只麋鹿,看到自己两个护卫满载而归,总算将心中那别人家的丫鬟才能干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玄武手中的野山鸡和野兔递给白芍白薇,两眼盯着海冬青看了一会,看海冬青貌似很温驯,他伸了手想去抚摸,不妨海冬青突然冲着他凶狠的唳叫,原本温和的小眼珠也凶狠地瞪着他,他忙缩回手,心道原来不是驯养的家鹰。
玄武虽及时缩回了手,七七却并没有因此而安心,它滴溜溜转动的小眼珠眨也不眨的狠狠盯着玄武,季望舒不由抬手安抚的顺着它背上的羽毛,许是感受到她的安抚,七七才慢慢地柔顺下来。
七七体武型不小,这样伸着胳膊撑着它倒有些酸软,季望舒用另一只手慢慢将它抱起来,它先是有些不适应的扑愣了几下翅膀后,便乖乖的蜷伏在季望舒的怀抱,那乖巧的模样,浑然不像鹰中之王,倒似一只家猫一般,只将几人看直了眼。
青龙将麋鹿拖到河边剖腹,将皮毛内脏去掉之后就拎着洗干净了的麋鹿走回篝火边,玄武用剑割了一大块生肉往空中一抛,他原以为七七会展冀飞往高空去追,却没想到七七却只是懒洋洋滴朝天空望了一眼,尔后便很干脆地缩进季望舒的怀里一动不动。
这傲娇的小眼神,直让白芍白薇二人笑红了眼,便是边墨砚,也忍不住嘴角一抽,心中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季望舒,这只海冬青是他见过的飞禽中最通灵性的一只,这样有灵性的飞禽,却这么喜欢粘着季望舒,不得不说,季望舒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玄武用剑将整只麋鹿串好放在架子上烤,白芍白薇用精致的小匕首将麋鹿割开一道道口子,尔后细心地将各种调料洒进一道道口子里,这样烤了约半个多时辰后,一股子肉香慢慢溢了出来,原本窝在季望舒怀里的七七,在闻得肉香之后,忽地将头探了出来,圆溜溜的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木架上烤着的麋鹿。
白芍用匕首割了一块巴掌大的肉用手拿着吊在七七的小脑袋瓜上面,七七伸长脖子,尖尖的嘴猛地叼住肉块,尔后双冀一振,又飞到了树梢上,开始享用它的美餐。
麋鹿味美,一行人加上七七,一只麋鹿只剩近五分之一,吃完收拾好之后,一行人便上了马车,准备赶路,七七扑愣着翅膀随着季望舒钻进马车后,便找了个角落很是惬意的趴下,白芍白薇看向季望舒,季望舒笑着道,“由它去吧。”
晋阳城,一辆外观不起眼的马车伴随几个面容肃穆的护卫一同进了城往城北的方向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