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臭的,香。”长福大笑着回,手抱上了父亲的脖子。
“瞧,不臭。”狄禹祥看向妻子,眼睛里全是笑意。
“知道了。”萧玉珠啼笑皆非,拉着大儿到他身边,“还不快快跟爹道歉?”
长南上前去嗅了嗅父亲,没嗅到异味,但死不认输,不屑道,“看着臭。”
“功课可是都学好了?”狄禹祥看着大儿,一脸似笑非笑。
长南哼哼两声,“早学好了,你都多长日子没回来了?早八百年我就学好了,要考就考,我不怕。”
长南嘴倔,不肯承认跟弟弟们一样欣喜见到父亲,非要跟他反着来。
长息已经把父亲的包袱拿了下来,狄禹祥摸他的头发,“给你们娘的,给娘拿去。”
“哦。”长息朝父亲明朗一笑,朝母亲走去,“娘,爹给你的。”
萧玉珠嫣然一笑,低头摸了摸小儿的脸才看向他,“去澡堂罢。”
狄禹祥从她的笑脸移到她的肚子上,之后朝她点了点头,带着离不开他的四个儿子去了澡堂,一道沐浴,顺带打起了水仗。
萧玉珠在外头为家在的男人们准备着衣物,等听到武家人的马车到了门外的话,他们还没洗好澡。
郑非是在外门外禀的话,狄禹祥在里面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没听清,在妻子的脚步声回来后,问了她是何事。
等知道是武家人来后,狄禹祥让妻子吩咐下人放武家人进来,很快就哄好了儿子们,带了他们出来穿衣。
等他们穿好里衫,萧玉珠进来为他穿外衣,洗干净了的狄禹祥低头香了妻子一口,与她道,“武家人与舅兄有仇,我不放心让你一人见武家人。”
所以,他连夜就赶了回来。
第205章
萧玉珠笑,这时溜进来的长福在下面拉着母亲的裙子,害羞地朝母亲刮脸,“娘亲羞羞,爹爹亲你。”
他突然进来,还说了话,萧玉珠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见只有小儿子进来,她这才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儿子。
“又调皮了。”狄禹祥笑着弯腰,要去抱儿子。
“不抱了,爹,”长福这次拒绝了,摇着头很严肃地道,“长福长大了喽,不用爹爹抱了。”
“好…”狄禹祥轻笑,这次改牵了小儿子的手。
外头穿好了衣裳的长南正带着长生他们在蹴鞠,狄禹祥把长福交给了他们。
“爹,你要去见武家的人?”长南拉着小弟问父亲。
“嗯。”狄禹祥看了大儿一眼,淡问,“你认识武家的人?”
“能不知道?”长南翻了个白眼,“当年在秦南陷害舅舅,舅母几月不能出山的那家人,跟咱家也有仇的那家。”
“谁跟你说的?”
“听人说的。”
“好像早前在京里就知道了…”萧玉珠插了话,朝夫君柔声道,“家中没人在长南面前嚼舌根。”
狄禹祥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朝长南严肃道,“不是爹要管束着你,而是你是长兄,你的责任是保护你的三个弟弟,而不是出去乱打听,把该爹做的事先做了。”
长南低头,看到小弟好奇地看着他,本想反驳的话咽在嘴里。
他朝狄禹祥点了头,“知道了,我不会冲动坏事。”
说罢,又扁了下嘴,跟父亲道,“娘亲比你管得严多了,这段时日,她就没许我们出过门过…”
“家里也很好玩啦。”长福安慰兄长,也安慰母亲,说完就朝母亲甜甜地一笑。
萧玉珠好笑,长生长息分别站于母亲的身边,等母亲要跟父亲走了,他们在母亲的肚子摸了摸,叮嘱肚子里的妹妹,“妹妹乖乖。”
“好好玩,爹娘等会就回来,长生长息给娘亲念诗听可好?”萧玉珠笑着问他们。
“好,娘要听哪本?”
“诗经好吗?”
“好呢。”长息这才松开了母亲的衣裳,长生走到了三弟身边,两兄弟齐齐看着父亲,等他弯腰,伸出大掌,揉乱了他们的头发,他们才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也要。”长福跑了过来,也要被揉乱头发。
“刚刚还说长大了呢。”萧玉珠轻柔地笑话儿子。
长福脸蛋红扑扑的,“娘,等会再长大了。”
说着,把脑袋往父亲的大手边送,狄禹祥眼睛里全是笑意,两边嘴角皆往上翘。
他看着脚边的一群孩子,看着他的家,只有在这个时候,狄禹祥才觉得幸福是这么的简单。
**
武家来的三夫人已在大厅坐下。
狄家的桌椅由黑檀所制,端上来的茶杯是南窑白瓷,素色的瓷面连一朵花也没有,茶盖一掀,茶叶全泛在水面上,翠绿的叶子随着水雾散发着淡香…
看似没有奇特之处。
只是每一样,都是贡品,都是有钱都未必买得着的东西。
武家太后还没走那些年,也有此等的光景,那时武三夫人刚嫁进武家,她娘家家族因她的婚事大摆了三天的流水宴,而那前来武家贺喜的车马,堵死了秦南三个城门。
那时,武家何等的威风,何等的荣华,这天下任何奇珍异宝,不必武家人言语,皆有人上门拱手相送。
可惜好景不长,时至今日,武家竟然…
武三夫人看着茶杯,嘴边勾起一道笑容,可惜到了今天,他们武家竟然沦落到带笑拜访仇敌,仇敌还敢推三阻四不见的地步了。
“大人,夫人。”门边起了声音,武三夫人一听,眉头细不可察地微皱了一下,随之她站了起来,看到门边一位俊朗的男子扶了一位面容清艳,神色温婉沉静的妇人走了进来。
这就是狄氏夫妻?
武三夫人看着这对年轻夫妻,一时掠过脑袋的想法是有点不相信这对年轻夫妻已有一个快到十岁的大儿…
他们是何时成的亲生的子?
“这位就是武夫人了?”萧玉珠看到堂中那位衣着繁美的中年妇人,微笑着朝人道了个万福,“我们夫妻迎客迎慢了,有怠慢之处,还请武夫人见谅。”
“不敢。”武三夫人往后退了半步,略欠了□,算是以长辈之姿还了个半礼。
“武夫人。”狄禹祥朝武三夫人叫了一声,权当打过了招呼,“请座。”
他扶了妻子入了座,坐到了武三夫人的这一边,他则落座在了另一边。
“武夫人…”萧玉珠笑着开了口,见武家的两个婆子四个丫环还维持着万福没动,她朝她们微笑,向武三夫人笑道,“这是您家的家人罢?莫这么多礼,请起身。”
“谢狄夫人。”那站在了武三夫人座位后面的几个奴婢在应了声之后,这才收回了身。
“狄夫人客气了。”武三夫人见这对年轻过了头的夫妻在首座入座,坐在了她之上,心中有些许的不畅。
果然是萧家那边的人,狂妄过了头。
武三夫人心中不悦,但面上却满是微笑,道,“我听说狄大人上了战场,没想,有幸能在府上见着一面。”
狄禹祥笑而不语,萧玉珠这时也是淡笑着回了话,“也是您来得巧,我家夫君昨夜连夜从战场那边起的程,回府衙办正事,这不,刚一回来,您就上门来了,我刚才肚中孩子调皮,踢了我几脚,身子有点不适,他就扶了我来了。”
“没想狄大人看着年纪轻轻,却是再体贴不过了。”
“夫人盛赞了。”
下人这时给他们端上了茶来,萧玉珠的是红枣茶,狄禹祥喝的是清茶。
狄禹祥端起她杯,掀开茶盖吹了吹,放到她手中,这才拿了他那盏清茶。
这时,武三夫人朝他们看来,她看到狄禹祥看向了她,温和地朝他笑了笑,道,“没想狄大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说,看起来还这般年轻,实在想不到已是一方知州统帅了。”
“武夫人过赞了。”狄禹祥看了低头慢条斯理地喝着红枣茶的妻子一眼,这时接了口,朝武夫人微笑道,“不知武夫人今日上门有何要事?”
“这个…”武三夫人迟疑了一下,看向了他。
狄禹祥这时已低头看着妻子,轻声问她,“烫了?”
萧玉珠摇了摇头,把杯子放到了桌上,朝武三夫人看去,笑道,“武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先前来只是想过来跟狄夫人打声招呼的,我听说,皇后娘娘可是喜欢你得紧,所以就想厚着脸皮过来看看连娘娘都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的,”武三夫人说到这微微一笑,顿了一下才接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狄夫人美貌又知礼,堪当女子表率。”
武三夫人现在这抬举话一句说得比一句好听,萧玉珠嘴边笑意加深,“您说的哪里的话,没您说得那么好,武夫人过赞了。”
“狄夫人过谦了。”自与她说话,武夫人眼睛一直没离她脸,见萧玉珠眼里嘴角都含笑,不见一点虚假,这来回一交手,她大致也明白了,这个狄夫人没她外表所表现来的那么稚嫩,且心思看来不浅…
“夫人可是还有话要说?”萧玉珠没想在武家的这个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笑意吟吟地指了话出来。
“只是,”武三夫人略微不好意思一笑,“我来秦北本是有事,哪想那事中途有变…”
萧玉珠“哦”了一声,“什么事有变?”
见她接了话,武三夫人笑容一松,像是松了一口气地道,“我们家在秦南还算说得上话,但秦北却是不行了,秦北是狄大人和你的地方,有些事,还想请教狄夫人一二…”
“武夫人请说。”
“我想问一下狄夫人,可知陶绀陶将军陶家?”
“知道,那是我家大人同僚。”
“狄夫人又过谦了,陶将军可是要受狄大人调谴的…”武三夫人淡道,“我这里出了一桩事,也是想说给狄夫人听听。”
“您说。”
“我听说陶家氏族因有一家人想与我们武家结亲,却让陶家的族长跟他说,如若不与我们家断了这门亲事,就要把他们一家赶出家族…”武三夫人看向萧玉珠,客气地道,“你说这种事有没有道理?”
萧玉珠嘴边的笑意淡了点。
“我没来过秦北几次,倒是不知道,跟我们武家结亲,就成这等罪过之事了…”武三夫人说到这,身子坐直,嘴边笑意散尽,“我知道我们武家跟狄夫人兄长家闹过不快,但狄夫人,那已是前尘旧事,我们武家也跟你们萧家赔过礼道过歉,甚至因此赔进去了不少五条的人命,欠你们萧家的,我们武家早就还了,事到今天,难道你们萧家觉得还不够满意?非得把我们武家赶尽杀绝不成?”
“武夫人哪里的话…”面对着武三夫人的咄咄逼人,萧玉珠淡道,“如若我没听错,您是想说,这事是我指使的?”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
大家晚安。
第206章
“狄夫人…”
“嗯?”萧玉珠看着她。
武三夫人扯了扯嘴角,“如若不是您,谁又有那个本事让陶家把一个将军的兄长逐出族门?”
“武夫人何不去问问陶家?”
“狄大人…”武三夫人转向了半垂着眼,不知在想何物的狄禹祥,“您也是这么个意思吗?”
狄禹祥缓缓地勾起嘴角,抬眼看向武三夫人,“武夫人是在质问本官?”
武三夫人顿时便没了话。
“本官请问,武夫人是以何身份质问本官?”狄禹祥倍感稀奇地挑了眉。
武三夫人呼吸声越来越重,不过一会,她轻吐了口气,站起身来,“看来,本夫人现在成了狄府不欢迎的客人了。”
狄禹祥接了话,淡道,“夫人此话差矣,一开始,本府就未曾欢迎过夫人,是你不请自来。”
武三夫人不敢置信地朝他看来,看到狄禹祥嘴边的冷笑后,中年美妇迅速移过了眼神,快步走向了门,带着仆人离去。
“来人,把人送到门口。”狄禹祥传了话,门边郑非带了下人站在走廊两头,眼睛皆冰冷地看着武三夫人。
看这阵势,武三夫人真才明了,狄府没把她当客人迎的话不是空话…
这位狄大人,看来连表面功夫也不想与武家做。
武三夫人心中又气又恼,咬着牙就此去了。
事情却并没有就此结束,武三夫人走后去了陶家,狄禹祥这边给陶府报了信,陶夫人当即躲到了张夫人那去,没有先与武三夫人对峙。
武三夫人见进陶府不成,去了陶家族长家。
陶家族长家老族长最大,又因陶绐家之前派人说了陶家族长家的闲言碎语,彻底把老族长一家得罪,被他们视为罪魁祸首的武家武三夫人一到,他们干脆给她吃了个闭门羹。
武三夫人在秦北州城里转了一圈,除了陶绐家,她还能得到身为武家人的一点尊荣感,四面碰壁的行程无一不在告诉她,武家已不再是过去那个武家了。
**
“明天我去军营处理点事,过半来个月再回来。”晚膳的桌子上,狄禹祥跟给儿子们挟菜的妻子道,“有了今日之事,武家的人不会再上门了,这些日子你安心呆在家中。”
“还有我呢。”长南不满地提醒他爹,“我会照顾好娘。”
“好,还有你。”狄禹祥摇摇头,看向大儿,“你这插嘴的毛病…”
“知道了,在外头不会如此。”长南吐吐舌头,也知自己是放肆了些。
“那现在就禁言。”狄禹祥冷眼看了下长儿,见他乖巧地低下头,知道他会见好就收好,目光才柔和了下来,转而看向萧玉珠的肚子,低头跟她轻道,“是个闺女才好。”
萧玉珠摸着比怀长南时还小的肚子,想了想轻笑道,“但愿如此。”
大夫知道他们想要闺女,遂一直顺着话说可能是个闺女,狄大人是很想要个闺女,但萧玉珠怕生出来不是,所以一直都没有松口说是闺女。
她知道要是她说是个闺女,对她深信不疑的丈夫就不会有疑于他了,但要是到时生下来是个儿子,他也会比谁都会失望。
狄禹祥见她不肯定,稍有些失望,看着她肚子又忍不住道,“肯定是。”
萧玉珠瞧着他笑,没有接话。
在他的影响下,连长南都觉得她肚中的孩子是女孩了,长生长息他们更是认为他们已经有了个妹妹了,所以这段时日才乖乖地每日念诗给妹妹听,与她说各种各样的话…
长南现在都已经操心起妹妹的婚事起来了,他在京中那群伙伴,每个都被他剔除在外了,说他们配不上他妹妹。
作为家中唯一一个头脑还算清醒之人,萧玉珠只能充当这几个大男人小男人的那盆冷水,时不时浇浇他们发热的头脑。
“是的呢。”已经深信自己即将有个小妹妹的长福见父亲还不肯定,对父亲认真地道,“爹爹,肯定是的。”
长生长息连连点头,一家五口这时饭都不吃了,改盯向萧玉珠的肚子。
**
狄禹祥第二日就回了军营,不久,冰国传来想与易国和谈的消息。
京中来了圣旨,让大军接兵不动,这时,冰国的和谈使进了易国,前往京城。
秦南武家就在冰国使臣经过秦北,踏上京城的路之后,武家大老爷武灵子即将要到秦北。
秦北的七月正是盛夏,狄禹祥在秦北州城送完冰国使臣上路,没有再回军营,专心陪妻子待产。
而武灵子的到来,让秦北城的百姓大为兴高采烈了一番——武灵子因长相与身为已故太后的姑妈肖似几分而在民间被人接口相传,而传说的武灵子是个身高七尺,相貌堂堂的中年美男子。
武灵子到的那天,他高坐白马之上,剑眉星目鼻梁挺直,面无胡须,看上去不过三十的样子,不像是已是年过五十之人…
这让见者之人疯狂奔走相告,说武家的大老爷果然跟武家太后一样,是神仙下凡之人,年过知非之年,却面容年轻胜过年轻者。
萧玉珠在府中听说武家大老爷的一到,秦北城主街的石板地上,落了不少姑娘家的帕子…
狄禹祥这几天都陪着妻子,见她听了外边的传闻翘起嘴角就笑,他一挑眉,问:“你也想去看看仙君下凡的武家大老爷?”
萧玉珠眼波一转,看向他,“我是在想,武家这次可派了个大人物来…”
听说,现在京中已经嫁了人的宣颖公主可与武灵子交情不浅,上次因她兄长收拾武家之事,宣颖公主还特地进宫向皇后娘娘求过情。
“能大到哪里去?”见她坐着已有些不舒服,狄禹祥扶了她起来,往庭院里走,嘴里道,“现在就等着他们家露马脚了。”
“可有那么容易查得出?”
“就要看他们家受不受得气了…”按武三夫人那般的涵养,狄禹祥并不觉得武家现在在一个能沉得气的时候,任何轻视都让这个曾经再富贵不过的家族跳脚,从而做出头脑发热的冲动之举。
“那位三夫人,”说到武三夫人,萧玉珠说到这个人笑了起来,“也怪有意思的。”
“嗯?”没想她说了这种话,狄禹祥不解地看向她。
“她讨厌我,却是不讨厌你…”萧玉珠用没被扶住的那手摸了摸肚子,嘴边噙着淡笑与他道,“她找上了张夫人的府里去了,说她女儿没嫁给陶家她也不想怪罪我们家了,倒是看我肚子这么大,你身边没个人伺候不像样得紧,她倒是不介意把她女儿嫁过来给你当平妻。”
狄禹祥当下听得呆了。
萧玉珠望过去,见他一脸惊诧,嘴边笑意加深,“你的意思是?”
狄禹祥见她还这么说,哭笑不得地道,“咱们易国可不兴平妻,哪来的这么荒谬的说法。”
“古易有过。”萧玉珠淡道,“武夫人是这么说的。”
“呵。”狄禹祥重提了步,扶着她继续走,笑道,“这武家也真是计穷途拙了。”
“嗯。”萧玉珠轻笑了一声。
“珠珠…”
“嗯。”
“你这样,好像为夫不重要似的。”狄禹祥忍不住旧话重提。
“我不是不生气,”萧玉珠轻吐了口气,笑道,“就是觉得武家也是勋贵之家,这才没落了没几年,脸面就这般难看也着实过于难瞧了些,就像我嫂子与我说过的,跟卑鄙者生气大可不必,那只是折辱了自己,生再多的气也是白生,人也不会因着你生气会如何,倒是他要出事了,你要是有法子,一定要雪上加霜一把,到时再狠狠上去踩上临门一脚,痛打落水狗别有一番趣味…”
说到这,她别过头,笑着问他,“这事,我们家可有雪上加霜的好法子?”
跟她抢丈夫的女人总是层出不穷,想来以后也少不了,萧玉珠不想自己动手,她动手不过是沾来善妒的名声,要是大郎有心,倒不如多次由他来,他下的手有多狠,这往后跟他送人的人,就要多思量几分了。
根源在他之上,这是他的事,由他解决再好不过。
“有是有,”狄禹祥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已在做了,不过,媳妇,你就不能亲自动手与人抢一次我?”
“嗯,抢。”萧玉珠颇有些诚意地道,“不用多久,你就可以看到我为着你大失仪态了…”
“哦?”狄禹祥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看着罢,那个武家的大老爷,没多久就会带着他的娇娇侄女上门来。”
而如萧玉珠所说,没出几天,秦北以后的老知州,已回乡下养老的吴大人,带着一干人等上门来与狄禹祥贺喜,其中不仅有四位天姿国色的美人,还有武家的男女几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感冒,今天病情有点重,更新会晚一些,请大家见谅,多谢。
第207章
这些人来,萧玉珠没有出面。
老知州虽已下台,但还有几分薄面,亲自送人上门,虽有些为老不尊,但狄禹祥推托几句他还非要送之后,狄禹祥也就收了。
人刚送到后院,身契一到手,萧玉珠就招来府里那几个没娶亲的护卫,让他们挑人…
护卫看了看,想了想,几兄弟围一块商量,没要这几个美人。
萧玉珠见家中护卫眼光高,转身就让阿桑婆带了人去后门,把人卖给了牙婆子。
这事上下,也不过半时辰,前堂的人也就知道了。
狄禹祥听了郑管事的报,笑叹道,“夫人高兴就好,卖的银,让夫人给自己打几套可心的头面去。”
郑管事淡道,“不过千余银。”
狄禹祥一愣,随即朝老知州笑道,“老大人,可还有相送的?”
老知州面色勉强,笑了笑没接话。
狄禹祥朝武大老爷望去,兴味盎然地道,“武老爷刚想说什么来着?”
武灵子略挑了下眉,“刚想问狄大人可想见见我武家小姐来着…”
“那现在武老爷的意思是?”狄禹祥一手半撑在扶椅上,朝武灵子的方向看去,脸上笑意不断。
“听狄大人的话中之意,是但凡送的,你夫人都可转手即卖?”武灵子甚是好奇地问。
狄禹祥失笑摇摇头,想她说的大失仪态竟是如此,不过想来,也确是她所能做的最不顾她体面的事了…
“我这内府里,她最大,”狄禹祥笑着点头,很是随意地朝他道,“卖什么都由她说了算。”
“就算是绝色美人?”
“尤其是绝色美人。”
武灵子笑了一下,“狄大人真是…”
“嗯?真是什么?”狄禹祥望着他。
“真是爱妻若命。”
“武老爷过赞。”狄禹祥转头看向老知州,朝脸上没有笑意,眼睛垂下往地上看的老知州淡道,“老大人,要送的话,下次送几个值些银钱的,这些还不够我妻子打套头面的。”
老知州眉头深皱,抬起眼来看狄禹祥,淡道,“狄大人可真是柳下惠,对美色不为所动,老夫实在佩服,佩服!”
他向他拱手,狄禹祥不为所动,依旧淡然地道,“这算得了什么,去年我大易国庆,各国贺礼中可是送了不少美人,皇上可是转眼就赐给了众大臣,与民同享,在下不才,也就有点把奴婢转手卖了的本事,还不够给为我生儿育女的妻子打套好头面,实在有愧我皇。”
老知州当下脸皮直鼓,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话至此,大堂静默了下来,被老知州拉来的那几个秦北城小官小吏,皆垂下眼睛眼观鼻,鼻观嘴。
狄禹祥抬出了皇帝,武灵子默然了一会,又道,“狄大人这话的意思是,你是学了皇上的了?”
“武大人的意思是,学皇上不妥?”狄禹祥反应。
武灵子皮笑肉不笑,“狄大人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狄禹祥没有咄咄逼人问下去,依旧箭指老知州,掉头很是不解地问他,“老大人啊,您今日来除了送人还有何要事?莫不是专程来给我送人让我后宅不宁的罢?如若有事,现下就说罢,这几日是我妻子快要产子之时,您这突然上门我不得不接待,但我妻子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莫怪本官要怪罪您这个老大人身上了…”
狄禹祥的话越说越冷,老知州的脸也就越来越难看,到狄禹祥最后那句,老知州就已经愤而起身,挥袖急去。
“狄大人…”
“狄大人…”
一干人等朝狄禹祥尴尬地拱手,再三道过失礼后,不等狄禹祥提及送客,就自请离去了。
那厢阿桑婆带着齐娘子,领着几个粗使丫环堵住了女客的门。
武家两个小姐中也是个脾气娇的,见喝令恐吓都让人挪不开门后,就失声哭泣了起来,见哭泣这狄家的奴婢也不为所动,就拿起了杯子砸人…
前堂众人皆散,护卫这边出过来请武家的人,阿桑婆令粗使丫环把武家的两个小姐拖到了侧门,至于不听话的想帮她们小姐打人的丫环,皆因其中一个动了一个被护卫看中想讨来当媳妇的丫环,被那护卫抽了好几个耳光,踢了好几脚,因此,前来押人的护卫手脚也就大了起来,见武家的丫环一有不对之处,干脆动手打人,好过跟她们推推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