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希陈摆手道:“这个且放放,咱们接着讨论家训,你自去。”
明柏可怜巴巴的看着素姐后头去,小全哥偷偷牵他衣袖,两个到书架上寻来家训草稿,狄希陈道:“这些将来都是要你们守的,你们要是没话说,爹爹就请文渊楼去印了。”
小全哥笑道:“俺没有,明柏哥呢?”
明柏摆头道:“没有。倒是这个承包,俺有想头。”
狄希陈道:“你说。”
明柏清了清喉咙道:“比方田地叫家人揽了去,一年定了数叫他交租,他要贪财些,欺下瞒上,叫庄户多交租子,咱们吃亏倒在其次,名声儿就差了。..”
狄希陈叹道:“防不胜防。还是照旧样儿罢。”把他绞尽脑汁半个来月的几张纸扔进火盆里。小全哥去抢,只抢得半页,狄希陈抢回来仍丢进去,拍拍手笑道:“行不通,就罢了。不必执着。咱们慢慢再想法子罢。”拍拍他两个肩膀问功课。
素姐回房就叫人送换了新面子地薄皮袍来。狄希陈和明柏都是蓝缎子,唯有小全哥的是青布面。明柏有些迟疑,拎在手里不肯换,狄希陈笑道:“他在学里不好穿绸缎的,你如今可是秀才,当有些体面。”
小全哥也道:“俺猜是夏荷姐以为俺还要到前边去所以拿来布的,其实俺倒觉得布的好。”
狄希陈笑道:“那是自然,脏些儿也不怕。”说的小全哥不好意思笑起来,换了袄子随狄希陈到后边去。
果然他房里炕上堆着两大堆的衣服,夏荷跟冬梅两个一人守着一堆在那里看针脚,小全哥一进门,夏荷就丢下衣裳扑过来掀他衣服看他裤脚湿了没有。
小全哥红着脸让开道:“没潮。”
明柏帮着冬梅抱他的衣裳回房,扭头笑道:“屁股上潮了好大一块呢。”
夏荷不晓得他是耍子,追着要看,小全哥跳开道:“俺们借了厨子的木屐回来地。”冲进房里揪着明柏捣了他两下逃到上房,却见爹娘都板着脸不说话,老老实实在边上坐下。明柏追进来,才跨过门槛,见房时几个人都板着着,就要退出去。
狄希陈看了他一眼道:“进来罢。”他方轻手轻脚到小全哥边上坐下。
狄希陈把手里那封信再看了一遍,方道:“杨尚书那边捎信来说,有人在皇上面前捣鬼,转眼就有内相来接收他家的玻璃作坊,叫咱们小心防备。”
小全哥道:“他家还是皇亲呢,怎么还要抢他家作坊”
狄希陈摇头道:“如今是内相当权。朝堂上争斗的也厉害。俺是怕俺们家也成了炮灰呢。”
明柏小声道:“相表叔合薛大舅那里递了消息没有?”
素姐迸出一个笑容来道:“来贵跟小板凳方才去了。”
小全哥道:“俺们家有钱还是杨尚书家有钱?”
狄希陈道:“自然是他家。”恍然悟道:“怕什么?已是要他家地作坊。自然不怕得罪他们,没的不接着刨他家地坑儿反来寻咱们。”笑起来道:“无妨,还有相表叔呢。”
素姐道:“俺记得。。。。。现在那个内相。是姓刘?”
狄希陈微微摆头,笑道:“方才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那个承包地计划没法施行。咱们吃完中饭再说。”
素姐忙叫摆饭,紫萱从厨下捧了她手做的一碗汤上来,一桌子五个人坐在一处,只紫萱不知情,且笑且言。大家都有心事,只低头吃过饭。小全哥冲明柏挤眼,拉着紫萱去他们房里耍。素姐推说要午睡,关上门问狄希陈:“这个刘谨是什么时候倒台地?”
狄希陈苦笑道:“你不记得,我更不记得了。好像就是这两年?”
素姐恼道:“到底是不是?”她是小脚,学不得狄希陈在地下转圈,索性脱了鞋爬到炕上。展开新弹的一床红绫面子棉被睡倒,自言自语:“一天都不得消停。”
狄希陈道:“不妨,我恍惚记得刘谨是闹地最扑腾的时候倒台。他手爪儿都伸到皇帝舅舅身上,只怕好事近了。”
素姐把被子一掀,弹起来道:“就怕咱们是扑扇翅膀风云变幻的那只蝴蝶。”
狄希陈轻轻把她推倒。安抚她道:“无事,若真是这样。咱们府里的宅子能保下来就成。这些都随他去吧。”
素姐叹息道:“不成。要不咱们造船出海。到那个什么渤泥国去好不好?”
狄希陈轻轻笑起来,沿海多的是海盗。哪里那么容易出海呢,因渤泥国就想到《碧血剑》,自然想到《金瓶梅》,突然笑道:“我还记得《金瓶梅》地大部分情节,不如我写下来献给正德,再带他去游龙戏凤,如何?”
素姐道:“你还笑的出来!”
狄希陈道:“跟相于庭一块说起来,这个小皇帝其实是个爱玩爱闹的小破孩,哄他快活了什么都好。听说他还纳了个大同的刘姓妓女,人称刘娘娘的。我敢打赌他喜欢西门庆,笔呢?”坐到炕桌握着笔笑道:“研墨。”
素姐爬起来磨了几圈道:“就怕来不及,你上大学时哪回作业按时交过。”说着丢下墨自己也笑起来。巴在狄希陈左手边看他,纸上浓墨画出金瓶梅三个大字,下边全是黑点点。因道:“还要画些方框框才好。”
狄希陈道:“说真格的,这信是杨家管家私捎来的,只怕做不得准,孩子们不晓得是不是吓着了,你去安慰安慰吧。正德还有十几年要活,我就当真把西门庆和他爱人们不得不说的故事写出来讨好他也没什么。”
素姐抢过那张纸揉成一团,啐他道:“不行,盗版不道德这话先不提,写这样的书,传开了儿子孙子怎么见人?咱们家地体制改革是你的正事,好好想这个。”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才下炕穿鞋去寻儿子。
第二日中午相于庭合薛如卞约齐了都到狄家来,相于庭袖里抽出一个纸条儿递给狄希陈道:“俺今儿才收到的,你哪里得来地消息?”
狄希陈笑道:“一个朋友捎的口信,”展开来看,油竹纸上都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着皇帝擒下要造反地刘谨,今上爱财货,杨家索性把作坊献上去,皇帝已命一个侯内相来接手。狄希陈抹汗道:“和咱没关系就好。”
相于庭道:“只怕还是要问你要配方合工人,你不如尽数写出来,再觅几样好玩地东西托在京里的程大人呈上去。”
狄希陈苦笑道:“并不曾藏私,那些配方你也有杨家也有。”
相于庭笑道:“你献地和杨家差不多就使得。”
薛如卞道:“好玩的东西也不要贵重,村些俗气些地好。俺们两个是花天酒地。姐夫只好装个撒漫使钱的二愣子,咱们三个聚在一起人家才不猜疑。”
狄希陈缩头笑道:“俺不是个怕老婆的面瓜?既无大事,咱们吃酒罢。今年酿地好青梅酒。”
就把纸条儿封起来送给素姐。后边备酒出来,三个人痛饮了两日方才散去。小九得了消息来问。狄希陈已是去作坊送侯内相礼,素姐留他吃饭,说起承包失败,颇为失意。
小九笑道:“也不是做不成。府上对下人们太好了些。他们本事都不小,心也大。不如各与些本钱叫他们出去经商。家里只留来贵来富几个足够。”
素姐笑道:“不是没有想过。人都放出去了,庄上可就没人使。”
小九想了想道:“叫他们种菜可是大材小用,比方你们家种菜的,只留一个狄九强看着长工就使得。种地自有狄忠,其实五哥样样都来得地。你家个个管家论本事比别人家都强,只是在府上出不了头,你们用着也不安心,若是派出去做生意,岂不是两便?”
素姐笑道:“原来是我们把简单的事办复杂了。家人不要个个都有本事的。”
小九笑道:“早就想合嫂子说知。只是一直不好开得口。”
素姐道:“承狄九先生指点迷津,想吃些什么,嫂子亲自去做了来谢你罢。”
小九瞅了一眼在边上对他翻白眼的秋香道:“叫秋香煮壶好茶来。嫂子炒几个小炒俺拎家去罢。”
素姐果真炒了几个菜,蒸了一小桶香梗饭。叫个管家拎着陪他翻山回家。秋香不乐意素姐待小九客气。人一走就气呼呼搬了个盆当堂屋洗茶碗。素姐一进门她就哼哼:“奶奶,九老爷还顺走了您那包松萝。”
素姐笑道:“那本是就要留给他的。倒是你如今越发小气了。”
煮酒笑道:“可不是。俺昨日问她借根天蓝绦子使,她都不肯。”
秋香红了脸啐她:“那是来贵地,你借去像什么话儿?”
到了晚间狄希陈满脸笑容回来,一进门就道:“天可怜见,俺们遇见好人了。”
素姐道:“休吊人胃口,快快说来。”
狄希陈拿架子道:“他一见跟着俺们去的狄算盘就说认得他。”
素姐想了想道:“上回打发小算盘去替丁妈妈寻亲的?”狄希陈点头道:“合丁妈妈是同里,据说还是表亲,我叫人接丁妈妈去了。”
素姐叹口气道:“这也不见得就是好人。”
狄希陈道:“和他说了半日话,像个有见识的,来贵抽空见了几个旧日工匠,说他们过的不错。只是咱们种的那些梅花都叫侯内相挖起来大缸运京里去了。可惜我搜罗了那么久,搬家时都没舍得刨。”
素姐笑道:“无事就好,九弟今儿跟我说,咱家人是太能干所以不好管,不如给些本钱出去做生意。”
狄希陈笑道:“做买卖不如办做坊。叫他们自负赢亏,我们只收红利,如何?家里招几个老实种地的就使得。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心里转了几转,先择出六个出挑的管家来,按着性情配成三组,就与素姐说了,立时召了来,问他们可肯做生意。
这几人本以为有来富来贵压在上边再不得出头,如今老爷问起如何不肯,狄希陈立时撤了他们的执事,叫他们趁着年前去府里临清各处转转,想好了能做什么再来回话。
素姐没了顾虑,还照狄希陈地设想,单点了一个牛二管运输,狄九强管菜园子,来贵总管庄上,狄忠总管坟庄,来富总管铺子和作坊。那六个人的缺并不找人替补,试行半个月也无阻滞,狄希陈再抽出四个来,笑道:“慢慢儿来,调出这十个人,家里一下子空了不少。那些且等明年罢。”
素姐正忙着各房收拾到府宅过年,笑道:“差不多了。再抽就无人使了。咱们家那些孩子,只教识字和简单的算帐罢,慢慢儿挑到来贵他们身边学本事,差不多地放出去跟着学生意。好不好?”
狄希陈笑道:“使得,倒是今儿四叔来寻我,你猜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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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抓赌
第一百七十七章抓赌素姐道:“你都没见着他,寻你是为什么?”
狄希陈笑道:“我合你打赌,他必是要到俺们坟庄上去住。”
素姐冷笑道:“这就奇了,他放着两个儿子在那里,寻咱们做什么,你不要危言耸听。”
狄希陈道:“信不信由你,不为这个,他来找我做什么?吃茶?”伸懒腰道:“我今儿没在前庄歇脚,晚上去查赌。这一向为个作坊烦神,就把这个忘了。”
素姐道:“我这边要核庄户数目,交税服役摊派,今年过年又不得闲了。”
狄希陈笑道:“相于庭他们一钱银子都不交的,咱们都交不好,都不交也不好。坟庄那边田地多些,交那边罢,也省得叫地方保甲为难。”
素姐笑道:“听说这两年不少中产之家都把田地投到王府。县太爷听说你要交税,一定快活。”
狄希陈笑道:“皇上把京城附近十几个县的田地占了十分之二三做皇庄,王爷们怎肯落后。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富户们的日子也没有几天好过啦。所以我叫开作坊呢,多多的养活人,说不定会叫这个世道朝好的方向移一点。”
素姐道:“咱们绣江不会有人造反吧?”
狄希陈摇摇头,站起来推开窗道:“绣江我们几家都算宽厚。全县田地我们占了有五分之一,连带的那些大户们的田租都不高,河南那边听说今年都收了后年的税了。不晓得咱们这边明年如何。”
素姐道:“薛家续断从卫辉投来了七八户远亲,也说是赋税比往年重,乡里大户又欺凌横行。都是把几亩薄田献给潞王来投薛如卞,咱们不知能安乐几时。”拍拍帐本道:“后天搬家。你这几天到坟庄上看看新庄户们。”
狄希陈道:“别想太多,大不了咱们躲府里住着。家里藏的粮食也够二三百人吃四五年了。怕什么。”话虽是这样说,仍然叫来贵集齐了家丁。绕着庄子巡查,每个路口每堵墙都查看一遍,来贵指着墙后边地陷坑道:“足有二人深呢,几条山道儿着紧处俺们移了几棵猫儿刺。再加上满山跑的那群狗,等闲小贼也不敢进来。”
狄希陈道:“万事小心些好。庄户们冬闲了不许他们吃酒赌钱耍子。山上有成材的毛竹,砍一半下来运临清去卖,得地钱四分之一给他们做工钱,四分之一你们巡庄的分了。那一半儿入公帐罢。”
来贵笑应之,陪狄希陈爬到看家楼上四处张望。..前庄正散学,一群小学生们在大院子里打闹,
东后院藏书楼上有一间大房,一排安地都是玻璃窗,远远的能看见十来个人在里边分坐三张桌。俱在埋头抄写。狄希陈看了半日,来贵劝道:“风大,老爷回去罢。”
狄希陈下来问他:“这些书生如何?”
来贵笑道:“都有些傲气呢。平常有事到前边遇见,通没一句客气话儿。倒是和那几个新来的仆役处得极好。”
狄希陈微微点头道:“晚上还要巡庄。你挑七八个可靠的初更时到二门着着。”
来贵实是不知前庄来抄书的秀才们赌钱,闷闷地召了七八个人在二门听事房里候着。一直到二更狄希陈才出来,带着他们从东边直奔藏书楼,先在明柏住的那屋窗下敲了敲,明柏听得是狄希陈的声音,忙悄悄穿好衣服取钥匙开角门,指着楼前的黑沉沉一片的东厢道:“都在那间屋里。他们拿被子挡了窗户呢。”
狄希陈道:“楼上还有灯,且先等等,我去瞧瞧。”明柏带着上楼,却是四五个人依然埋头在那里抄书,通是狄希陈不认得的,只有一个虞先生在屋角自点了根烛拿了本书吟诵,看见狄希陈进屋,站起来笑道:“主人来了。”
狄希陈笑道:“先生还是早些去睡的好。”
虞先生指指东边,笑道:“此时正热闹,我想主人也要上场了,不如避避罢。那几个秀才公推出一个出来谢狄希陈,狄希陈拱手回礼道:“却是在下的不是,明日必有分晓。”掉了头下楼直奔东厢,来贵轻声道:“所有窗户都拿麻绳拴牢。”
狄希陈点头道:“点灯,开门。”
霎时点起七八个灯笼来,来贵一脚踢开房门,外间一个厨子正蹲在一个泥炉跟前烧宵夜,一个仆役合他说笑,俱都吓了一跳,仰面跌倒。来贵一脚踢翻了炉上的汤罐,里边滚出两个稀烂地蹄膀来。里间诸生不晓得,还以为他两个人顽闹,有一个大声道:“刘厨子,好了没有?等你来坐庄呢。”
那刘厨子爬起来正对着狄希陈一张黑脸,结结巴巴才叫声老爷。来贵已扔出一条麻绳,底下人把他两个捆了,狄希陈大步掀起里间的门帘,里边七八个秀才合两个仆役光着头,都挽着袖子,聚在一团赌得正快活。有一个头也不回道:“快快放下门帘,冷呢。”
狄希陈皮笑肉不笑道:“几位这是在抄书?”
那两个仆役唬得跳起来,来贵一脚一个踢翻,俱拿麻绳捆了,那起人都禁了声看狄希陈。狄希陈寻空座坐下,取了掷色子的碗,把四颗色子扔进去晃了半日,低着头道:“从前不曾立规矩,却是我地不是,今儿只说一回,俺狄家的藏书楼是读书地所在,还请各位自重。”
蓦地站起来跟来贵道:“这几个人替他们清算了工钱记下名字,俺们狄家地生意都不用他们。请他们明日走路。再寻木匠做个牌子挂在这院外,就写赌徒止步四个字。说罢冲几个秀才拱了拱手自去,来贵冲他们点头哈腰道:“几位贵人受惊,若是喜欢赌钱不妨别处去,休叫小的们为难。”出来到院子里大声道:“这四个家伙丢尽了俺们家人地脸。一人抽十鞭子罢。”
故意就在这院当中行刑,一鞭一鞭都抽在实处,打的四人怪叫。房里几个秀才晓得那是敲山震虎。虽然心里不快,到底主人家不曾为难他们。谁也不肯出头。少时抄书的几个秀才回来,后庄送来一大罐滚烫地水饺给虞先生宵夜。来贵上来一人盛了一碗,方带着从人悄悄儿退出。
狄希陈回到家还有气,跟素姐道:“我恨不得抽他们几下。个个光着头,穿件单衣敞着怀。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一群流氓呢。素姐笑道:“休恼。已是说明白了,再有赌钱的,叫他父兄来领了去就是。多少替人留些体面罢。我方才叫人送宵夜去了。”一边替狄希陈宽衣一边劝他:“现在没有不赌地,不然你家四神仙能半年多挣出四五千两银子的家产?只要不在咱家赌就是。”
狄希陈叹息道:“我想做点好事怎么就这么难?”
素姐笑道:“当今天子花天酒地无所不为,自然上行下效。依我想,我们是做地太好了,以后藏书楼那边轻易不留人住。现在这几个真读书上进的推荐了才留人家,算做担保如何?”
狄希陈点头道:“只有这样了,太理想化的东西实在是行不通。”
素姐笑道:“抄书的规矩是孩子们订的。又有借口敲打他们了。趁过年叫他们重想。”搂着狄希陈道:“哪里能够事事如你心意,大错不犯就好。”
第二日一早狄希陈带人到坟庄上去,狄四太爷果真扶着他家地春桃来寻。素姐留他坐到后晌去了。第三日又来。偏狄希陈在坟庄不曾回来。第四日再来,狄希陈已是坐着车合家大小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狄四太爷吃了闭门羹。回到小九庄上。不敢抱怨狄希陈两口子,只说曹氏:“小家子气。几个绸缎都舍不得拿出来。”
曹氏因素姐说过他家的事不掺和,也不回嘴,当做什么做什么。因她不答腔,春桃就道:“她就没过过有钱人的日子,晓得什么叫体面!”
曹氏心里气恼,抱着孩子到小九的书房,跟正算帐的小九道:“俺要回娘家去。”
小九笑道:“休理他们。五哥今日回府里住呢。不然咱们也回府里过年罢。”
曹氏摇头道:“俺们不在家,春姨娘只怕能把俺们这房都拆了。不放心留他们在庄上。”
小九笑道:“连他们一块接了去罢。虽然烦,到底是俺爹,没得俺们吃肉叫爹喝粥的。过完年留他们在府里住,一个月给他几两银子使。也省得人家说俺们不孝。”
曹氏道:“俺不是舍不得银子,只是你七哥也是儿子,老太爷怎么不去烦他?分家只分几间破屋与你也罢了。没有叫你再养他老的道理。就是养活他老人家也罢了,他的爱妾俺可招惹不起。”
小九笑道:“这就跟她合不来了?还要替俺纳妾不是你?”
曹氏红着脸笑起来,把儿子丢给他道:“俺哥如今叫那个李爱月迷住了,三天两头朝他家去。俺嫂子要合你算帐呢。”
小九笑道:“使得,年礼俺就等他们跟俺算完了帐再说。”他两个说说笑笑,冷不防秋桃端了一盒子点心进来。小九忙站起来接过,笑道:“秋姨坐坐。”
秋桃满面笑道:“不坐不坐,厨房里还煎着羊肉韭菜盒子。”曹氏挑起棉帘子让她出去,问小九:“你叫做的?”
小九道:“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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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狄四太爷
第一百七十八章狄四太爷小九看着窗台上摆着的一盆水仙出神,突然孩子在他怀里扭了几扭,他忙抱到门口洗手盆上把尿,曹氏在背后推他回答,他才笑道:“俺就爱你菜刀砍人的活泼样儿。”
曹氏抢过儿子嗔道:“又把在盆里,你自己倒!”
小九笑道:“就这样儿,再凶些。”
曹氏看他真去端盆,白了他一眼,把儿子丢给他,接过盆出去。小九笑嘻嘻抱着儿子回上房,狄四太爷正靠在西里间的炕上打盹,春桃坐在桌边磕瓜子。小九的两个小兄弟坐在桌下,一人抱着一个蜜饯罐子大嚼。狄四太爷的另一个妾叫做玉桃的,挺着四五个月大肚子靠着墙边的半桌做针线,手边一个黑漆嵌螺钿婴戏四方盒,盖子丢在一边,里头俱是零碎绸缎。那漆盒本是狄希陈在南京寻的,一共四只。曹氏怀孕时素姐拿一只盛了些布老虎,虎头鞋诸物送与他做生子的彩头。小九合曹氏都极爱,郑重摆在碧纱橱上边轻易不许人动的。小九抱着孩子不好发作,对在站在边上的小丫头扶风道:“叫奶妈来抱小少爷。”
因他声气儿不好,玉桃合春桃都望着他。狄四太爷抬眼瞅了瞅他站在门口不曾进来,又闭了眼,小九沉着脸把孩子交给一路小跑进来的奶妈道:“九奶奶呢?”
奶妈看了一眼西里间,小声道:“九奶奶在厨下。”
小九道:“叫九奶奶来收拾屋子。”等曹氏进门,他不做声就大步抢到玉桃跟前,抬起盒子倒扣下来,又抖了两抖,拎着盖子递给曹氏道:“看好。休教贼顺走了。”
曹氏低头细瞧盒子上有几道针痕,心痛道:“扶风,谁叫你取下来的?再这般没眼色。俺不撕烂了你的嘴。”回东里间收了盒子再回来,指着春桃屁股底下坐的弹墨花鸟的椅搭。冷笑着问扶风:“这个还不曾摆出来用过呢,原来那旧地哪去了?”
扶风不敢回话,只拿眼睛看春桃。小九冷笑两声,摔帘子出去。
春桃见小九去了,忙去推四太爷道:“老爷子。您看看,您媳妇当俺们是贼呢。”
狄四太爷睁开眼瞪着曹氏道:“九媳妇,你这是为何?”
曹氏想到小九方才的话,大声道:“老太爷也住了这许多天,还是家去罢,俺们年下事忙,照管不了许多。”两步冲到桌边把几个椅搭都拉下来扔到扶风怀里,叫她收起来,方坐在主位上道:“也是俺大意。家里使唤的人通没个没规矩,什么当拿什么当用都不晓得,每回想起来都想揍他几下。只是怕几位姨娘多心,当俺指着茄子骂冬瓜呢。”笑了几声又道:“俺叫人收拾车马去。趁这几日天晴老太爷家去罢。俺们也就要回府里过年呢。”
春桃跟玉桃一左一右把狄四太爷夹在中间。都道:“哪有儿媳妇赶公爹走地道理!”狄四太爷脸上也下不来,坐起来道:“俺头顶是狄家的天。脚踩是狄家地地,你凭什么叫俺走?”
曹氏寸步不让,声音也尖起来:“这家当是俺九哥自家挣的,不是分的老太爷的,老太爷还是踩您自家的地去吧。”立刻出去叫福伯备马车,叫福伯新娶地福嫂带人替老太爷收拾行李。狄四太爷指着曹氏的背影要骂,曹氏已是出去,地下几个媳妇子只不理他们,一气之下摔了桌上的茶壶茶碗。福嫂合四五个媳妇子只管收拾东西,老太爷的东西轻拿轻放,那几个桃俱是当场抖开包袱,一样样细细捡过。玉桃倚着老太爷装头晕,春桃也不示弱,靠在炕沿只喊心口痛,老太爷起意去寻儿子,偏叫两个爱妾缠的不得脱身。福嫂收拾过了先将包袱都拎了到车来,再来请气得直哼哼的老太爷上车。